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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而燃[星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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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啊,”部下觉得泰伦真是醉的不轻,“怎么了?”
“没怎么,”泰伦扭过头,继续往回走,“住那挺好。”
部下似乎还说了些什么,泰伦没听,走着走着,又灌了一瓶。
他眼中无光,仅用惯性摆着腿,垮着肩膀和上身,一直走着,走着,走着。
忽然他顿住了,背脊一下挺得笔直,眼睛瞪得大大的。
泰伦嘴角惊喜地勾起来,眼睛发亮,盯着一处仰头灌光一瓶,甩手摔碎酒瓶的同时大步迈出去,越走越快,最后一口气奔出了小路。
他从小路中如同一颗子弹冲出去,过了几米才定下身形。
放眼望去,深夜的路口尽头只有冷雾。而低下头,是第一个落下的玻璃瓶子,正孤零零地停在一块大石头边上。
泰伦哑然,然后边喘气边哈哈大笑起来,使劲笑,就像被看穿一场尴尬,竭力挽回场面。
笑得醒了,他直起身,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通往王宫的路口,转身拐个弯去了竞技场附近的酒馆,很快又抱了一大袋子花花绿绿的瓶子,东摇西晃地出来。
买酒时,店长看他醉得惨烈,说要借他私人飞船回王宫。
他怔了怔,第一反应竟然是看向远方那个看不见的房间,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借飞船飞过去的时间。
但还是拒绝了。
距离王宫大概还有五六公里,他不介意在路上再喝个一小时。
心里虽这么想,最后还是走不动了,一不小心就倒了下去。
等泰伦再清醒的时候,天色伸手不见五指。
他抱着一袋子酒倒在地上,衣服还没干,是被冻醒的。
低头一看,那些瓶酒去了三分之一,而他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走到了哪。
好在远山高处的王宫还是亮的,头顶的夜空亮如白昼,那些剑与盾的装潢反射着一层灯光,迷迷糊糊望去,像座黄金与水晶结合的项链。
很好辨认。
如果是徒步抵达,就要爬山了。尽管环山的台阶本是装饰。
泰伦攀到山中时,又醉得看不清了。怀里剩下四瓶酒。
如果愿意,以自己这个速度,再有半小时就可以进去了,他想着,又笑起来。
——那不如都喝光。
他又开了一瓶,忽然看见有人从山间楼梯上匀速走下,一身黑衣。
两人隔着二十来米远,逆着王宫的光,泰伦感觉对方有点眼熟。
德蒙“嗯?”了一声,停下了脚步,“泰伦?”
声音真像。泰伦几乎能想象到德蒙挑起一侧眉毛的样子,于是笑了起来,感觉一路波折得到了奖励。
他仰头又灌了一瓶,睁眼望着星空,整个人都向后倒去,而眼里的星空也快速流转起来。
他感觉自己在飞。然而结果当然是整个人直直仰倒下去,滚下了楼梯。
大概滚出七米后停了下来,泰伦躺着缓了缓疼,撑起身,努力甩甩头站起来,弯腰一个个捡起酒瓶,在怀里抱结实。
他想直起腰,脚下却踩空一级台阶,又滚了下去,顿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但还是勉强伸手撑住地面想爬起来。
结果手下一滑又趴了下去。
泰伦一手抱着酒瓶,一边用力皱起眉,在地上扑腾,心里固执地想,怎么就起不来了?
接着他听见耳边有一声呼气,无奈又嫌麻烦。
他的胳膊被人拉住,德蒙的声音说:“能站起来吗?”
他转过头,直接僵在了原地,怀里的酒瓶全滑到地上,咣啷啷滚下去。
“爸?”泰伦眼皮打架。
他感觉胳膊上拉着自己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自己被拉起来,一只胳膊绕过对方脖子扛在对方肩膀上,对方按着他的腰,带他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
泰伦整个人都是飘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路,只知道靠在对方肩膀上,闻到了炙热的alpha信息素,虽然手都太不起来了,身体内部却兴奋不已。
他迷蒙着眼,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对方的脖子一口,接着亲吻噬咬起来。
对方当即扯开他,停了一步,咣咣给了他两拳。
“真看不出你皇帝有这种想法。”语气平淡,却嫌弃极了。
泰伦囫囵着舌头:“……你谁?你不是德蒙……不可能是他……”
对方停顿了几秒,但一声不吭再次扛起了他,这次泰伦消停了,眼睛只顾盯着他的脸。
对方依旧一直无言,最后把他带入了王宫。
门卫没拦他们。
怎么不拦呢?泰伦心想。
泰伦的寝宫在四层,进门需要泰伦的指纹认证。对方抓起他的手,掰出食指按上去,不通过,再掰出拇指,还是不通过。
他的语气烦躁起来:“用哪根认证?”
泰伦迷迷糊糊伸出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到他眼前,但一动不动。对方犹豫了一下,似乎用了最后一丝耐性,想掰起泰伦的大拇指。
然而泰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握住对方的手,吻在手背上,轻轻舔起对方的指腹。
仅半秒钟不到就被挣脱了,接下来是让他牙根松动的下勾拳,结结实实卡在下巴上。
“怎么欲求不满成这样。”对方无语极了,直接走到旁边的另一扇门,认证了自己的指纹。
门开的一瞬间,被打趴在地的泰伦终于清醒,一脸不可置信。
王宫里本没有德蒙的寝宫,因为大皇子是私生子。大皇子寝宫是在他回来之后赶忙建在自己旁边的,本打算让德蒙暂住,等新寝宫修建好再搬过去。但德蒙只在小时候住过一只手数过来的次数,之后就住在军校,新寝宫也就没人再提。
能打开门,对方真的是……
“德蒙……?”泰伦在地上无声喃喃,随后被扯住一只胳膊,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拖进了德蒙房里。
然后是被嫌弃地一把摔在床上。
泰伦瞪着眼睛,忽然猛地伸手把德蒙扯了过来。
他抬头想凑上去,对方立刻一拳怼进他脸,把他打了回去。
泰伦第二天才知道自己鼻梁碎了。
“禾中马。”德蒙起身,语气不可思议。
泰伦一脸血地瞪着眼睛。
说完,德蒙用磕开耳朵上的终端,看了眼光屏上的时间,眯了眯眼,关闭光屏,向窗走去。
他要走了?
“德蒙!”泰伦终于叫出了声。
德蒙的背影停了一下,回头,绿眼睛里升起嘲笑,“把你打醒了?”
他没多看泰伦,扭头继续走,双手扶上两侧窗框。
“德蒙——”泰伦撑起上身,“你……”
德蒙回头看他,一只脚迈上了窗。
泰伦明明有一堆话要说,却说不出,只张着嘴:“……我……”
“嗯?”德蒙挑眉。
“……”泰伦不知道说什么,感到泄气,浑身的肌肉也软下去。
两人对视了五秒左右,德蒙回过了头,泰伦偏开了头。
“再见。”泰伦没再看他,低声说。
德蒙那边几秒没声音。
泰伦听见德蒙跳了下去,随之有什么美好的憧憬也被从心头一并抽走。
但有一声“再见”,轻得像幻觉,却语气决绝。
泰伦瞪大眼扑到窗前,已经看不见德蒙身影。
这是德蒙去亚当星五年来,唯一一次和自己见面,说的最后一句话。
净土星的语言里,再见即是再也不见。
“……德蒙。”泰伦抬头望着远处,伸手扶住了眼眶。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泰伦深呼吸,甩了甩头。
虽然不清楚德蒙要星舰做什么,但既然要,他也不怕给。
无论德蒙是劫狱了还是制造巨蝎扰乱住民安危了,泰伦都深深确认一件事——德蒙绝对不会攻击居民。
他一定是想……
“守住监狱和港口,别管厄琉斯说什么。”
——我等他来。他一定会来。
泰伦关了光屏。
第40章 五区(八)
会议结束。
厄琉斯一言不发; 面部肌肉紧绷; 海蓝色的眼此时显得杀气腾腾。她伸着长腿大步踏进停机坪通道; 每一步都发出笃笃声响; 似乎每一步都比刚刚更用力。
罗跟在她身后,两人同样的步伐速度,罗动作间却流露着优雅的从容不迫。
很快,就到了自家飞船旁边。
她有很多事要重新决定,可看着眼前的黑色铁疙瘩飞船就联想到驾驶时胸口发闷,而她早就已经闷得快爆炸了。
厄琉斯暂时不想进去; 侧头看向半透明通道的外部,脚步不禁一顿; 然后放松着转了过去。
罗心情似乎完全不受会议结果影响; 见状也停下,以看待后辈的目光饶有兴趣地看厄琉斯。
厄琉斯双手轻轻放在通道墙壁上; 目光放远; 缓缓扫过建筑外围,胸口缓缓鼓起,肩膀后压; 完成了一个十分缓慢的深呼吸; 眼里的戾气这才散去几分。
她抬手绕到脑后,取下用来固定盘发的紫黑相间、花瓣尖锐扭曲的毒花,松手,毒花掉在地上,一头金灿灿的长发也散了下来。至此; 厄琉斯的肩膀也不再紧绷。
“你总说,挑一天会议结束,一定要去下面那个大喷泉把妆卸干净。”罗看出她的用意,眼里是对出色小辈的赞美和包容,“你想放松,不如就今天?”
闻言,厄琉斯的目光定在了建筑门前的大喷泉前。她目光低落下去,想到了很多。
喷泉中心的雕像是皇帝,是谁都无所谓,她每次从议院大门出来,都想立刻跳进去把脸上厚重的妆容卸掉。不止如此,也每次都想去吃现场烹制出来的一区特产,那和添加保鲜剂被运送到王都的真空商品味道一定不一样。
可每次出来都没心情,每次都不是最佳时机。
她有很多在一区想做的事,但一些小细节逐渐被遗忘,留下的遗憾只有这两个最清晰。
而等回了王都,她总是不想来这里的。
“谢谢你,老师。但还是下次吧。”她舒缓了下眼部聚焦,转身继续走向飞船,这次步伐慢了许多,头也不再是高昂的。
罗继续跟着她,就听厄琉斯犹豫着开了口,“其实……”她顿了顿,“我知道今天的结果。这种情况本就是兵权在握的泰伦有优势。
“我也知道,处理德蒙这件事,在最近几年可能是对新王选举造成最大影响的事件。所以,这次他们都明白泰伦的优势,站在他那边。不说其他人,赵家向来中立,而我比泰伦状态稳定却因文化传统处于弱势,赵家一直站在我这边维系平衡。今天却毫不犹豫、甚至可以说带头站在了泰伦那边。”
罗点点头,发现她拇指指甲掐进皮肤,不禁眼里一亮,在厄琉斯看不见的角度里满是期待,问:“你很不甘吧,你一向敬重赵青云。”
“是,我甚至感到被背叛。”厄琉斯皱眉笑笑,“多年来赵家一直站在我这边,对我多有维护。老实说,赵先生的灯一亮起来,我就知道输了。我知道泰伦会是第一个接触德蒙的人,不论星联会如何插手,功劳会是他的,他会坐上王位,然后或许照他说的——亲手废了我。”
“没错,他常说。”罗打量着厄琉斯的背影,愈发欣赏,“你既然清楚,为什么不直接把德蒙被击沉在五区的影像资料发出去呢?泰伦毫无根据以一个攻击者的角度评判德蒙,即使德蒙制造巨蝎使各位同意那个理所当然的结论,但只要你拿出切实证据,那会是最有力的筹码。”
“我也打算将影像资料当做最后筹码用的,可泰伦在对德蒙的了解上不会错,也不可能错。他是净土星最了解德蒙的人。”厄琉斯眼里多了几分讽刺,但很快就消下去,再次平静无波,“他说得那么果断自然,肯定是毫不存疑。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或许高看德蒙了,德蒙也许只是无处可逃才去了外围,照泰伦的言外之意来看,他也认为德蒙和投票制不沾边,这种可能性就更大了。然后,我就忽然感觉……”
厄琉斯抿了抿唇,想起了那些环绕着她,一盏一盏亮起的灯,也一点点熄灭她心里的灯。
她绷紧了眉,面色阴沉,眼里沉默的积云终于卷起风暴,“……很没意思。”
罗看着她,弯起了嘴角,知道自己无需发话。
“去他妈的德蒙。一群人只会因这种事自乱阵脚。”她咬牙切齿,嘴角轻抽,“贸易,国库,利益,高低,没人提难民。高高在上即将称王的泰伦·奥尼尔,真不愧对他那有其子必有其母只会往袍子上镶钻的妈。德蒙,德蒙,泰伦满脑子都是德蒙,追在他屁股后面跑就像只苍蝇,只因这个人让他吃瘪后再没有看他一眼。”
“而这个人逃了十年,身为军校最强男alpha却不反抗一切对他的不利,不去争取所有属于他的,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厄琉斯冷笑,锋利的眼刀如暴风雨中劈山碎石的雷电,“这个懦夫靠着身体和运气的优势稍微取得了点成果,高高在上的泰伦眼睛就快红了;懦夫以被欺压为代价去见他那死了多年的老妈,泰伦就如临大敌去港口布下军队;而懦夫出去晃了一圈有了异能,回来毫无准备就作威作福,被追得满王国跑,泰伦还真就追了他两天两夜?我敢说他心脏快蹦碎了。”
她越说越讽刺,语气满是嫌恶,忍不住闭目深深吸了口气,目光继而阴沉下去,声音里冷静压住了情绪,却将情绪压缩得更为激烈,喷薄欲出,“一个懦夫,一个可怜虫。而我要和他们争抢王位,这种王位?”她嫌弃极了,怒骂,“谁稀罕这种狗屁东西!”
罗在她身后无声笑得特别开心。
厄琉斯的背脊越发挺直,拔高了声音:“泰伦想抓一个懦夫,那就让他抓。德蒙想闹事,让他闹,我就不信一个懦夫会有始有终。”
她转过身,看着罗:“他们谁都不配做我的对手。我的对手应该是个真正的王,我不想和泰伦争王位了——不,我一直就不是在和他争王位。我也更不想也不可能去忌惮一个懦夫,挑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如果德蒙还是那个德蒙,那个泰伦认为一定会出现在中心地区的德蒙的话,我赢不赢他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如果我的对手是真正的王——我心里想的王的话,”她走向罗,“我会权衡利弊,让那些行省心甘情愿投票给我;我应争取我的军队,使一切不平服从;我想尽可能使人民过得更好,并让他们爱戴我;我一辈子也不想当历史上那些被诅咒的疯王,我不想成为他们之中的谁,我只想成为我自己认可的王——这就是我感到无趣,放弃了这场会议的原因。”
“但是,我也很差劲,”她眼里的波涛被内疚压稳下了些,“在没有绝对根据的情况下,我想为了王位把德蒙赶去三区,仅为了权衡三区的支持对我的利弊,选择牺牲三区的民众。我怎么可以那么想?如果我做了这样的事,这样的我这样登上王位,是不是还不如泰伦那个混帐?至少他是众望所归。”
她打开终端,将光屏平铺在面前,伸手连续点了几个位置,最后点了右下角的发送:“现在,我要放出德蒙在五区这个情报。不是为了和泰伦争个高低,而是希望行省的那些平民们该混乱的继续混乱,保持警惕,总比巨蝎突袭时孩子们还在睡梦里强。”
厄琉斯看向罗:“无论现在的德蒙是怎样的人,有什么目的,全都无所谓,我不在乎。可我一定要守住八区,如果没人支持我……我宁愿亲自去。”
罗注视着她,厄琉斯目光坚定。
罗被她眼里的海吸进去,发自内心缓缓拍了三次手,每次都隔两秒才松开,皮手套发出拍打空气的闷声。
“我亲爱的公主,你选了最难、但也最棒的一条路。”他由衷笑说,“除去那些要人命见血的情况,新王多是投票选出或是皇帝任命,只要有一项做好,贵族的支持基本就够了。皇帝的支持换做票数会是全体行省总票数的五分之二,出现的时机也很重要。你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
“既然处于劣势就把劣势做好,去他的扬长避短,”厄琉斯的手指微颤,有激动也有对未知的忌惮,眼里却深沉果决,“我想成为我心里的王,对这个国家尽可能全盘掌握,让人们过得更好。”
“你要快。泰伦可能会先你一步逮到德蒙,一切就结束了。”
厄琉斯像听见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一样,不屑又自嘲地笑了声,“当然。我说过不在意了,大不了就让他先一步,我应让他得了德蒙也坐不上王位……等等,他的全部斗志都在德蒙身上,如果德蒙被他踩在脚下,他会变怎样?算了无所谓,是我的话,即使打倒泰伦,我也不会停下脚步。就连王位,也不该是我的终点。”
罗欣慰地笑了,“您成长了,我的小殿下。我现在很高兴,自己没有选错人。”
厄琉斯被敬重的老师夸,自然开心,但仍自知自谦:“换了条路,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想想我都头疼了。但我会尽我所能,老师到时再夸我不迟。”
“你一定能做好,”罗却直接打断了她,语气理所当然。
厄琉斯不禁意外失语,罗从来都是谨慎之人,不会妄下定论,也不会无根据夸自己。
“知道你为什么会生出现在的想法么?”罗看出她的疑问,继续说:“因为你每次都在绝境里蜕变。当你蜕变,曾经的绝境对你而言就不再是绝境,而你会找到希望。你每次改变都是在痛苦绝望时,因为那是你最具经验之处。有人因成功欣喜,强者愈强,有人因内心的喜好获得满足,一路逍遥。但造就你的是一次次突破痛苦,痛苦成就了你,它是你的宝藏。”
厄琉斯看着罗,许久没出声。
“……您是我最好的老师。”
最后她抿唇,感到眼眶发热,转身步向飞船,尽管所有思绪已经提前飞进办公室里。
五区。
——“那么接下来,我们谈谈,你为什么要去七区?”
——“为了去八区。”
第41章 五区(九)
五区。
伊梵洛从德蒙怀里抬起头; 很多东西他还没弄明白; 比如假德蒙怎么会知道十年前的自己是个beta; 自己作为冰异能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这个体质的变化是被高度保密的。
但他不能直接问德蒙,因为“洛洛”并不知道“伊梵洛”和德蒙在茨星的经历。
“在监狱制造巨蝎的人不是你,对吗?”伊梵洛明知故问,得到德蒙点头后,话题终于能继续下去:“假德蒙的身体既然也和异能有关,是和十年前那场天启星系实验基地爆炸有关?你身体的异能是怎么来的; 也因那场爆炸?”
德蒙闻言确定了洛洛果然不知道逃离大火之后的事。
现在他依旧觉得只要洛洛能安全,他就果断推洛洛离开这里; 因此也不想和他有瓜葛。
他点头; “或许是。但我不清楚假德蒙的事,十年前的事也没头绪。”
“十年前; 你送我走之后; 都发生了什么?”洛洛问。
德蒙把他推开,“没发生什么,只是爆炸了。比起那些; 我们要快点——没什么。”
德蒙眉头微紧; 不说话。
伊梵洛:“……”
看来德蒙就是什么都不愿意和“洛洛”说对吧。
德蒙起身,推人的手还没缩回来,就看洛洛捂着被推的地方闷哼:“好疼。”
洛洛刚刚被一堆alpha摁在地上打,头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德蒙本不觉得什么,忽然想到这点伤放自己身上没事; 放洛洛身上可能确实很惨。
真要抱他?德蒙有一瞬间晃神,就见洛洛一把抓住自己的手,往脸上蹭:“要德蒙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然而手碰到脸上的伤时还真就疼的咧了下嘴。
德蒙:“……”好像不是装的?
洛洛抓着德蒙的手朝他眨眼,透着一股殷切。
德蒙果断:“你是装的。”
伊梵洛:“……”
伊梵洛心里啧声,正心想骗不过,就看德蒙的脸放大,然后自己被横抱了起来。
德蒙绿眼睛里有点无奈的烦闷,耳尖也红起来:“但我欠你的。”
“……”伊梵洛看着德蒙的侧脸,少女心扑腾起来。
老婆这么好看!越看越好看!这么有责任心!还会害羞!
他搂着德蒙的脖子凑近了使劲看,对方明显察觉了他的靠近,目光躲闪了一下,表情略显冷淡。但伊梵洛看着那双避开自己的绿眼睛,心情不仅不受丝毫影响,还揶揄对方,心说在床上明明勾人极了……
等等……在床上?
伊梵洛在解决了该解决的事情后,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事。
他的脸唰就红了,一个个黄暴的画面走马灯一样从眼前略过。
德蒙张开嘴伸出舌头吻自己时的轻笑。
德蒙把自己的手拉到他身后时的闷哼。
德蒙急促晃动腰部的难耐表情。
德蒙在耳边喘息叫自己名字的嘶哑嗓音。
在生物机甲里,那个充满双方信息素的封闭空间里两人发情。
自、己、在、茨、星、睡、了、德、蒙。
睡、的、是、真、德、蒙。
睡、了、四、个、小、时、才、停、下、来。
还、是、对、方、勾、引、的。
伊梵洛:“……”
如果说二人发情有一定程度的意外,那在舞会上德蒙还……边强吻他边双腿夹住他的腰,是想和他做的意思吧?
伊梵洛:“……”这么一想浑身都热了,简直想瞬间压倒德蒙。
……打住伊梵洛,不能再想了,现在不是石更的时候!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解决事情要紧不能石更!他深呼吸一次次告诫自己。
德蒙抱着洛洛起身,感觉洛洛忽然搂紧了自己,用脑袋使劲蹭他。
又撒娇?
他无奈且别扭地仰了仰头,走向了被人贩子逃跑丢下的马车。
马车挡板上,几个omega衣着破烂,头发蓬乱,不知被运了几天,日晒雨淋是不经任何遮挡。三人在车笼子里目光怯懦,瑟缩着肩膀往后移去,看德蒙这个alpha过来就低下了头。
“不用怕我。”德蒙说,伸手要开锁。
“等等!”伊梵洛出声打断他,心说还好没石更丧志。
德蒙停手看他,几个omega也看向了这个刚才被alpha压在地上的beta,目光里是同情和理解的期待。
伊梵洛看着几个omega,目光扫过他们被绳子勒破的手腕脚腕,忽然感到同情。天启星系的omega就从不会遭遇这样的事,就连靡娅这样彪悍猥琐的omega,走在路上也没被人套过麻布袋。
“不用怕我们,我们可以现在就放你们走,但我想你们也清楚,”伊梵洛抬头,下巴点了一下不时传来雷鸣的铅灰色穹顶,“现在放你们走,你们只会被再抓回去,不被抓回去也无处藏身。”
几个omega刚听到前两句话时,眼里都亮起光,唰地抬头看伊梵洛,直到听到后半句,都泄气了些。
他们互相看看,其中一个年纪相对比较大,大概二十岁的omega点了点头,声音不无担忧:“我逃跑过,已经是第二次被抓来了。所以我们该怎么做?”
伊梵洛在心里感谢他的配合:“我可以让这片地区的人贩子不再抓omega,但需要你们帮我。”
“可是我们只是omega,身体还不如你。”有人面露难色。
“不不,这不是请求,也不是为难你们。”伊梵洛不舍地从德蒙怀里出来,蹲到车笼前,认真盯着他们,说话底气十足,“这会是一件你们自愿想做的,甚至暗暗期待已久的事。我们目的不同,但这件事的受益人明显是你们。”
几人互看了几眼,用目光等伊梵洛继续说下去。
“让人贩子停手,自然要让他们失去经济来源,干翻他们的老大。”他看几人的眼神没有太大的喜悦,继续道:“让你们这些受害者多年担惊受怕四处逃跑不敢暴露在阳光下,却自己逍遥快活的罪魁祸首。多年来你们没有愤怒或者不甘吗?我们一起干翻他,拯救那些同样被摁倒在地的朋友们,你们以后会是英雄,且再不用躲躲藏藏。”
几人没有再互相征求意见,紧盯着伊梵洛,似乎想到了什么场景,眼里快意和恨意一并涌上。
伊梵洛明白他们已经同意了,继续说:“人我们抓,而你们,想怎么打怎么出气随便。如果没遇到我们,你们也只会被白白送去而已,选吧。”
“我会杀了他。”有人果断说,“我愿意帮忙。”
其他人也依次点头同意:“怎么帮?”
伊梵洛满意且友善地对他们笑笑,“等我。”
他一拐一瘸地小跑到草丛里,拖出了一个仿佛经受了沉痛打击,目光呆滞没能逃跑的alpha。
德蒙:“……”
他就知道那几个alpha有危险。
第42章 五区(十)
“发生了什么?”
德蒙看了看被洛洛拖过来的alpha; 对方浑身泥水; 衣服头发都被染成泥黄色; 值得在意的是左腿好像受了重伤; 血染红了半条裤子,脸色苍白。
德蒙蹲下,尝试着按了按他的腿,有种他的腿被什么碾过已经碎了的错觉,但却没有新的血再流出来。他看了眼洛洛,眼里带上了怀疑。
洛洛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解释道:“他喝醉了找茬打架; 还想……欺负我。”
说着,他缩了缩肩膀; 低头怯怯看向alpha。
——用眼刀冷冷一瞥。
两眼翻白失去意识的倒霉催Alpha:“……”
心里苦。
洛洛又回过头; 抱住了德蒙,“还好被那三个两米多高的alpha打残了。”
说到那三个两米多高的alpha时; 他害怕地颤抖了一下; “但是他们差点把我……你都知道的,我说不出口。”
德蒙:“……”
他想,洛洛既然没打过那三个强壮的alpha; 应该也不至于把这个体质一般的alpha打到这个地步。
……但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德蒙不纠结这个问题; 安抚性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想做什么?”
洛洛抱着他的腰,抬头看他:“是你想做什么才对,亲爱的。”
德蒙:“……”已经开始叫亲爱的了?
“你不告诉我去八区的原因,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先带你去六区了。”洛洛说,“既然这些alpha人贩子要送omega去拍卖,我们假扮人贩子就行了,让这个人带路,打劫六区贵族要个星舰——再不济普通飞船也可以,直接飞到八区。”
洛洛看向被关押的omega,说给他们听:“然后六区贵族怎么死,就他们决定。”
德蒙听着,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样可能会扣罪名到他们头上,谁善后?”
“你啊。你不是对omega一向保护么?”洛洛理所当然道,德蒙怔住。
伊梵洛望着他,beta纤细沉静的嗓音软软的,透着温柔和思念,“我想了你这么多年,你几年前拍了虚拟战斗室的广告,我才知道你还活着。”他皱了皱眉,“我开心得快哭了。每一天都在想,远在净土星的德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伊梵洛伸手抚上德蒙的脸:“我就想了十年,所有沮丧的、落魄的、绝望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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