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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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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枝被这一番质问砸得面色发白。
摇光沉默片刻,上前一步垂首望着绵枝,软下声音:“剪银那时受伤,是因为符咒催动蛟魂珠躁动。如今符咒散了,虽仍因雾年的心魔无法炼化,却也不会再如那般冲撞丹元了。再说现在两人朝夕相处,有雾年的龙神真气浸润,又有心头血压制,绝不会出问题的。”
绵枝不自在地退后了一步,生硬道:“那你告诉我,若是解了莲回印,会如何。”
“解了,剪银会本能地渴求雾年。”摇光点到为止,唇角微翘,神色暧昧地冲绵枝眨眨眼。
绵枝愣了愣,随即马上明白了摇光的意思,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差点没接上:“你你你……”
“要加深两人之间的羁绊,这便是最快的法子。”摇光看着面前那张越来越红的小脸,不禁起了些坏心思,凑近绵枝的耳朵吹气道,“要不然,我们也试试?”
绵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开一步,吼道:“滚啊!——”
摇光忍不住大笑出声,遭到绵枝一番泄愤的拳打脚踢才作罢,拢了拢衣袖道:“我那边尚有事务,不能多陪你了。”
那歉疚遗憾的神情,倒真像是绵枝缠着他不让走,气得绵枝又是一声吼:“快滚!”
摇光这回倒真的乖乖地走了,靠在门前回首,露出了一个有些艳丽的笑容:“我说的事你别忘了。”
“我再想想。”绵枝不去看他,硬邦邦道。
剪银正枕着雾年的膝头昏昏欲睡。
回来后雾年本想去作画,剪银却觉得会牵扯到他肩上的伤,不太情愿。
“我伤的是左肩,又不是右手。”雾年道。
剪银撅着嘴摇摇头,雾年只得作罢,放下笔,坐在小案边给他念话本。
那声音低沉,不急不缓,剪银只记得大概是个兔子精向凡人报恩的故事,便有些半梦半醒了,小小的脑袋在雾年膝头一晃一晃地打瞌睡。
雾年看得好笑,轻轻放下话本,刚想把迷迷糊糊的剪银抱到床上去睡,屋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不满来人扰了剪银休憩,雾年面色不善地去开门,把门外的绵枝弄得莫名其妙:“呃……我就是来问问阿银,你们晚上要不要一起过来吃饭。”
雾年当下便要谢绝,屋内的剪银却不知何时醒了,一口答应。
他本就没睡熟,想着雾年定也不方便下厨,自然乐得蹭饭,又稍微醒了醒神便起身去隔壁帮忙,留下雾年一个人在屋里端着话本发闷。
说是去帮忙,一进屋里,剪银却是先东张西望地便四下翻找了起来。
“阿银,你找什么呢?”绵枝问道。
“我记得你这里有很多药材呀,我拿去给雾年医肩膀。”剪银满脸心疼地转过身,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块淤青呢!”
“人的肩膀一共也没那么大块地方。”绵枝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剪银的危言耸听,“再说了,我这儿可都是些珍奇仙药,要用来给你养身体的!拿去给他用也未免太……”话到嘴边又在剪银略带不满的视线里改了口,“对凡人未必有效的。”
“那我明日去镇上的药铺看看好了。”在医术方面,剪银还是很信服绵枝的,闻言总算是放弃糟蹋药材了,乖乖回到灶边,学着绵枝的样子开始处理食材。
绵枝一边剥着笋壳,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方才摇光和他说的事。
天劫、水患,这些事绝不能让剪银知道。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发小的脾气了,若是让剪银知道这道劫事关黎明苍生,保准能立刻跳进青泽自我牺牲。
他才不在乎什么狗屁天地苍生,他只要自己在乎的人平安顺遂地活着!
可真的,要那样做吗……
绵枝悄悄看了眼一旁认真剥着笋叶的剪银,内心有些打鼓。
阿银他,应该是愿意的吧,毕竟他那么喜欢雾年。但那种事……啊啊啊为什么要他为别人的那档子事儿操心啊!
一边想着,绵枝一边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乱。等回过神来,好好的一颗笋都被剥得面目全非了,连带着一旁照样画葫芦的剪银也捏着一颗惨不忍睹的笋直发愣。
绵枝有些尴尬,忙道:“阿银,你先去生火吧!这儿我来就好了。”
剪银本也不擅长料理这些,闻言点点头,乖乖去一旁点灶子了。
绵枝看着剪银的背影,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双手悄悄结出一串繁复的印,注入灵力,隔空朝剪银打了出去。
剪银正蹲在灶边拿着蒲扇鼓火,突然觉得背后被人猛地击了一下,浑身一震,差点扑进柴火堆里。他好不容易稳住,站起身气鼓鼓道:“阿绵你干嘛呀!”
一回首,却见绵枝站得离他还有一丈远呢,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啊?”
剪银霎时也有点懵:“刚刚不是你打我吗……”
“我好端端打你做什么。”
剪银没听出绵枝语气里的心虚,只觉得迷惑:“奇怪,我刚刚明明感觉被人拍了一下,差点摔了……”难道是他自己没站稳?
“噢,有时候长身体就是会这样的。”老中医绵枝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剪银却对这种说法十分认可,立刻不疑有他地开心了起来:“是该长啦!过完年又要大一岁了呢。”完全没看到身后的绵枝又是心虚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
剪银回去叫雾年的时候,只见他还坐在案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话本,看上去兴致不高。
“别看啦!过去吃饭吧。”剪银站在门口说道,雾年却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雾年倒的确心情不佳。下午回来后,剪银既不让他作画,也不让他准备膳食,不过是肩上受了点儿小伤,却仿佛被当成了什么重病之人。本来两人一起看看话本也好,可这小妖精竟就这样半途跑了。
更令他烦闷的是,明知剪银是去了隔壁,离开了也才顶多一个时辰,他竟隐隐开始觉得烦躁不安。明明过去的二十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今日的屋子却安静到让他有些气闷。
但他也拉不下脸面去隔壁找人,只好一个人坐这儿生闷气,暗骂这小妖精的反复无常,前一秒还在他怀里哭着撒娇,后一秒又丢下他一个人跑没了影儿。
可细细一想,剪银做这些也是为了他好,便又羞恼地惊觉自己有几分无理取闹,不知不觉间竟被这小妖精左右了心神,于是愈发纠结……总之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晓。
剪银不知雾年怎么了,兴许是一个人待着不高兴了,但总之是要哄着的,便走近抽掉了雾年握着的话本,拉起他的手摇了摇,软道:“走啦,我特意做的菜呢。”
“特意”二字听在雾年耳里很是受用,便也不再别扭,任由剪银拉着自己走了。
第十九章 初欢
算起来这也不过是四人第二次同桌而食,但经过下午那一番并肩作战,倒也像是有了几分交情。虽然还是没什么话题,至少气氛不再那么尴尬了。
“果然这个时节的鲜笋最好吃啦。”剪银吃得眼睛都眯成了两道弧,心满意足地感叹。
一旁的绵枝也连连点头:“不枉我挖了那么久。”
“你很爱吃笋么?”雾年看着剪银的酒窝,突然很想伸手戳一戳。
“是的呀!”剪银咬了咬筷尖,像是在回忆什么,“我和阿绵以前住的与凉山也有好多竹笋的,每年这时候我们都……”
话音未落,便听一旁的绵枝轻声咳了咳,剪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青泽的雪客自然应该住在青泽的山里啦,于是连忙改口道:“后来搬到青泽才发现,这里的笋更好吃呢!”说完,低头塞了一大口饭到嘴里掩饰心虚。
雾年轻轻看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又淡淡道:“那下回我做给你吃。”
剪银连忙把饭咽下去,眼神晶亮地看着雾年:“那你可要快点把伤养好呀。”
对面的绵枝和智庾此刻十分后悔邀请这两人过来吃饭,着实腻歪得慌。
刚放下筷子,剪银便莫名觉得有些燥热。他转头看了看,却见另外三人都神色如常,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屋子里好热呀?”
雾年摇头,智庾也说没有。倒是绵枝,闻言差点被饭呛到,随即也否认了。
“奇怪,难道是我生火的时候烤太久了吗……”剪银扯了扯衣襟暗自嘀咕,只觉得今天的怪事可真多。
“好像脸是有点红诶,”绵枝看了剪银片刻,突然道,“阿银,你会不会是下午出去的时候着凉了啊?”
一旁的雾年立刻绷直了背脊。
“应该不会吧……”剪银摇摇头。他虽然畏寒,但毕竟也是妖,哪有那么容易生病的。
剪银为何会觉得热,绵枝心里一清二楚。作为罪魁祸首,他此刻只想着快点把人送走,要不然发……发作起来,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雾年已经有些坐立难安了,频频观察起剪银的面色,刚准备开口,便听绵枝又说:“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回去吧。”
此话正合雾年之意,于是他立刻点了点头,一声告辞便二话不说地把剪银拎走了。
绵枝和剪银这两只小妖精,哪次碰面不是要依依惜别个半天。此刻绵枝如此着急送客,分明是有猫腻。但剪银头晕脑热,雾年关心则乱,都没有觉察,唯有一旁的智庾捏了捏胡子,哼笑出声。
绵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位,可还是位货真价实的月老,再想到自己做的事,霎时有些脸红,羞恼道:“笑什么笑。”还不都是你家主子的主意!
剪银尚未来得及与绵枝道别,便被雾年拉出了门,迷迷糊糊想说些什么,脚下却突然一阵酸麻,像是软了筋骨般地向前倒去。
雾年一惊,连忙一把把人拽了回来:“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剪银用力吸了清冷的口气才勉强缓过神,抬起头,面色通红,双眸含水,带着几分局促小声喃喃道,“难道我又要蜕皮了吗……”
雾年听着剪银的胡言乱语有点想笑,伸手揽住他的肩,防止他走着走着又摔下去。
外面明明这样冷,剪银却觉得身上越来越燥热,也越来越酸软,踏在雪地上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般绵软失力,短短一段路,到了最后几乎是被雾年半拖半抱地回了屋。
等到了屋内,剪银已经有些神志飘忽了,两条细嫩的手臂缠着雾年的项颈不放,一边埋着脑袋在他的胸膛磨蹭,一边软绵绵地喊着雾年的名字,只恨不得化在他怀里才好。
雾年被剪银额角细碎的发丝挠得心猿意马,使了几分力才把他从身上扯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声音都有些不稳:“剪银……醒醒!”
剪银满面绯红地抬起脸,眼里像是撒着揉碎了的星子般波光粼粼,瘪着嘴看上去有些委屈。下一秒,又不管不顾地一头扑进了他怀里。
往常剪银也粘人,但从未这样……歇斯底里过。这般样子,若非晚上他们一起吃的饭,雾年简直要怀疑剪银是不是醉了酒。
而剪银此刻早已分不出心神去想任何事,排山倒海而来的燥意让他快要崩溃。
一股几近沸腾的热意在他的身体里流淌,蒸腾了他的每一滴血液,让他无法思考,无法自控,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唯有贴着雾年时才能稍稍缓解,得来片刻喘息:“阿年……”
雾年有些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不断涌向身下的冲动让他难堪得面红耳赤。
他一面有些慌乱地替怀里的剪银洗漱,逼迫自己忽视耳边不断扫过的热息;一面却又忍不住心猿意马地想,手中这具身体柔软得仿佛没有筋骨,却又怎么也扯不开,宛如一滩捉不住的春水。
好不容易给剪银梳洗完毕,雾年像是得救般地把他塞进了被子里,卷了一圈,勉强桎梏住那作乱的手脚,只盼着这不知犯了什么毛病的小妖精能快点睡过去。
剪银自然不会让他如愿。
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亲近雾年”和“雾年不愿让他亲近”两个念头,一边在裹紧的被子里挣扎扭动,一边有些委屈地仰头望着雾年,求救般地小声喊他:“雾年……阿年……”
雾年咬着牙不去看他。
“好热……”唤不起那人的怜惜,浑身像是要吃人般的燥热逼得剪银落泪,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地小声哭起来,“阿年……呜……我好热……”
这状态实在不对劲,雾年终于忍不下去,走过去探了探剪银的额头。
烫得惊人。就算是染了风寒发了烧,也不该这般炙热。
“你等等,我去找绵枝过来。”雾年急道。
“别走……”微凉的手犹如落入沙漠的甘霖,刚贴上剪银的前额,便引得他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随即立刻被他牢牢地抓住,一边用脸颊在掌心不住磨蹭,一边软软喘息道:“舒服,好舒服……”
眼前的局面越来越失控,雾年双目微微泛红,咬着牙哑声道:“剪银,你病了,我去找绵枝过来给你看病。”
“我没病……”剪银贴着雾年的掌心,艰难地睁开满是水雾的双眼,眼神并不清明,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求饶和依恋,“阿年……救救我……我好难受……”
锦被已然散开,剪银白皙纤细的双腿在已经挣得有些松散的衣衫下不断摩挲,腿间的微微隆起,让雾年无法继续自欺欺人——
剪银不是病了,而是起了情欲。
事实上雾年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下的胀痛已让他快放弃了思考,就此沉溺眼前的温柔乡。
仅是刹那的失神,逃离了束缚的剪银便再次缠了上来,柔嫩的唇瓣裹挟着诱人的呻吟,落在雾年的下颌。像是着了迷的爱慕者,又像是摄人心魂的妖精。
该死。
雾年用尽了所剩无几的意志力,在剪银渴求的眼神和不住的索吻中推开他,艰难出声:“剪银,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用一个答案来换。”
“你对我,可有真心?”
剪银轻轻地跌回床上,青丝散落了一枕,怔怔地看着雾年,像是在努力分辨他说的话。随后,他用仅剩的清醒绽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雾年,我爱你……”
下一秒,唇瓣上湿热的触感夺去了他的呼吸和心跳。
雾年松开剪银的唇瓣,吐息间带着克制的意味,垂眸看了看有些呆滞的小蛇,再次俯身吻了上去。
他不知剪银这个回答究竟有几分清醒几分真心,就当是他趁火打劫强人所难吧,此刻,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第二次的亲吻比方才的轻触过分得太多,雾年像是在宣泄什么压抑已久的情绪,把剪银牢牢地禁锢在床榻和胸膛间,放肆地掠夺。
唇舌霸道地顶开了剪银的唇瓣,缠住小小的舌尖吮咬,又灵活地在柔嫩的口腔里舔舐搅动。唇齿间濡湿的水声,辗转啃咬的酥麻,过多的幸福让剪银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个吻太过热情,甚至到了有些凶狠的地步,以至于让几乎失了神志的剪银都不禁迷迷糊糊地怀疑,身上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向来清冷淡然的龙神君。他有些笨拙地想要回应,却立刻遭到了更为霸道的回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只能在雾年的唇齿间求饶地呜咽。
“怎么又哭了,不是你求的我么?”雾年终于松开了剪银的唇,牵连出一条细细的银丝,看着他可怜兮兮地在身下喘气,仿佛浑身的恶劣都被唤醒。他轻笑着咬了咬剪银泛红的鼻尖,又吻了吻他湿漉漉的眼睫,贴着剪银的耳朵低声道,“还没到你哭的时候。”
……
此处省略3771字(捂脸)
获取方法见作者的话_(:з」∠)_
……
等两人终于安稳地躺在床上,窗外的天色都蒙蒙亮了。
屋外仍在飘着细雪,院墙外的迎春却悄悄绽出了第一个花苞。
第二十章 心意
一夜贪欢,剪银一直昏睡到午时才醒。还是被身下的异样给弄醒的。
“唔……”微微沁凉的感觉在私密处逐渐蔓延开,瞬间安抚了纵情过度的身体,温柔的指尖让他又是舒服又是麻痒。剪银忍不住微微哼声,一侧首,便见雾年正坐在床侧给他上药。
“醒了?”见剪银转醒,雾年轻声问候,面上带着少有的悦色。
剪银有些害羞地点点头,又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昨夜他已快失了神志,被体内的燥热和欲望驱使着,只知求欢,无暇思索。此时清醒地忆起这场纵情,既是不可置信,又是心甜若蜜,万般饱胀心绪几乎将他吞没。
天啊……不会吧……他和雾年,竟然……
与心爱之人做那些事,原来竟是这般幸福滋味……
剪银的脸像是在烧,整个人蜷成一团,越缩越小,下意识地往锦被里钻。
雾年暗笑摇头,掀开被角继续给他被掐得泛红的腿根上药,一边抹一边拍了拍他的臀尖道:“别夹。”
剪银浑身一颤,更羞了,一张小脸红得像要滴血,连身体都泛着粉。
雾年却还不放过他,促狭道:“昨夜怎不见你这样害羞。”
剪银立刻想起了昨晚自己那些肆意到有些放浪的痴态,和雾年时不时在他耳边说的“淫荡”,几乎要哭出来:“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不是你求着我的么。”
“后来我都说不要了,”剪银在被间闷闷地反驳,说的是最后沐浴时的那一回,“你还……”
雾年就在这儿等着呢,立刻反问道:“我怎么了?”
剪银听出他坏心眼,气鼓鼓地抱着被子不肯撒手,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根。
雾年也不再欺负他,只觉得这小妖精简直要了他的命,这般可怜可爱。
仔细抹完药,雾年抽回手,柔声道:“还疼么。”
“不疼的。”剪银这才抱着被子翻过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眨巴,“你肩上的伤……”
“托阿银的福,无碍。”雾年意有所指,再次让剪银红了脸。
他有些羞赧地要下床穿鞋,却被雾年不由分说地按了回去:“今日你就好好休息。”说完,万分体贴地端来水替剪银梳洗,又端来膳食要喂给他吃。
剪银连忙自己拿起了小勺,在雾年的注视下喝完了一大碗鸡粥,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雾年就是这般性子,面上冷心冷情,可一旦认定了是自己的,便能给人从头管到脚。
只是,卧病在床也就罢了,他……他这算是什么呀!
雾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完全把剪银当做了个小娃娃来照料,抱在怀里给他念上回看了一半的话本,没多久又把人给哄睡了。
一夜缠绵,如今雾年看剪银真是眼角眉梢一颦一笑,处处都是欢喜。
他垂眸望着怀中甜睡的人儿,细细回味着昨夜剪银毫无保留的爱语,不禁薄唇微勾,俯身轻轻吻上了剪银眉心的小痣。
傍晚时分,绵枝来找剪银。雾年知道两人定有些悄悄话要说,便出门去了,临走前不忘把剪银用被子密密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的龙神大人怎么这般体贴大度。”绵枝一进门便啧啧称奇。
剪银坐起身,裹紧的被子稍稍滑落,露出的一截白嫩颈子上尽是点点红痕。
绵枝扫了一眼,抱起拳打趣道:“恭喜恭喜。”
剪银忙拉起被子遮了遮,红着耳朵装傻:“什么呀……”
“昨夜你们动静这般大,今早雾年又神清气爽地来向我要膏药,傻子都该明白了。啊,你真是没看到他那副得意的嘴脸!”绵枝撇撇嘴,故意道,“我哪儿有那种药啊,他便又去了镇上的药铺买,说不定现在大半个青泽都知道了。”
剪银当场愣住,小脸涨得通红,急道:“啊……啊?怎么这样……”
“逗你呢,”见剪银真急了,绵枝连忙打住,“你现在是雪客,这种事哪有什么稀奇的。”
剪银这才稍稍安心,随即又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方才在雾年面前还知道克制,此刻却是彻底绷不住了,两只小手捂着发烫的脸,嘴角直弯到了耳朵边。
绵枝看着他嘿嘿傻笑的样子,叹气道:“没救了。”
剪银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半晌才捧着脸眉眼弯弯道:“昨日我也不知是怎么了,从你家出来就觉得好热,莫名其妙就……”
绵枝一阵心虚,忙道:“总归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剪银闻言却突然静默了下来。
得偿所愿,他所愿的,又哪是这个。
片刻后,他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小声道:“阿绵,你说这样真的好吗……”明知自己与雾年再无可能,还如此百般纠缠。
“正是不知将来如何,才更要珍惜当下呢。”绵枝看出剪银在忧愁什么,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别怕,你只需要努力让雾年爱死你就行了。
谁知剪银立刻点点头道:“也对。我现在是雪客,早晚也都是要走的,是该留些美好回忆。”
“什么雪客!”绵枝快被这个糊涂蛋气死了,“你们现在两情相悦,便是像普通爱侣那样啦!”
剪银表情茫然地抬起脸。
“难道雾年什么都没同你说?”绵枝惊道,“不是吧?他都把你……这样了,都不说给你个名分吗!”
剪银有些不好意思:“两个男人,有什么名分呀……”
“那你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啊?”绵枝急道,“喜不喜欢总要说清楚的吧!哪里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
其实这点上雾年着实冤枉了些。那些肉麻话他昨夜分明是说了的,还不止一遍。可惜他脸皮薄,只挑着把人弄得迷迷糊糊半昏半醒的时候咬耳朵。
那时剪银早被按在浴桶里折腾得魂飞天外了,又哪里还会记得,此刻一听,瞬间也有些委屈了,瘪着小嘴不说话。
“我真是看错他了!”绵枝愤愤然地补充道,等雾年回来时,便毫不客气地送了他一双白眼加哼声,把雾年弄得莫名其妙。
雾年回来后便感觉剪银的情绪有些不对。
小家伙时不时蹙着眉头出神,像是有什么心事,偶尔偷偷飘向他的眼神里也满是委屈。如果说上午是只慵懒乖巧的猫儿,那现在便像是被人抢了小鱼干了。
他耐心地等着剪银自己说,但剪银的忍耐力显然比他所预料的好上太多,直到晚上入寝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剪银,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身侧的剪银微微颤了颤,没出声。
下午时,他一直在想绵枝说的那些话。名分啊、喜欢啊,他原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本就是来还欠雾年的情,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便好。可当一切被这样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时,他到底还是伤心了。
他们这样,算什么呀……在雾年的心里,自己大概就只是雪客,和妖妓没什么两样吧。
可这分明是他自己选的路呀。果然人只会变得越来越贪心啊,有了一,便想要二。
许久未得来回应,倒是那个背影瑟缩得越发可怜了,雾年扳过剪银的身体,沉声道:“剪银,说话。”
剪银微红湿润的双眼避无可避地暴露在了雾年面前。
雾年僵了僵,伸手想去擦剪银的泪,却被轻轻地避开了,瞬时有些焦躁:“你到底怎么了?”
剪银有些难堪地别开脸,片刻后,轻轻出声:“昨夜我给了你一个答案。”
他抬起脸,声音有些颤抖,却鼓起勇气直直地望进了雾年的眼眸:“那……你的答案呢?”
雾年怔愣片刻,万万没想到剪银竟是在纠结这个。
有时候他真怀疑这小妖精是不是在装傻,扮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来诓骗他。否则,为何分明能看穿他的每一次口是心非,却会对如此明显的答案视而不见?
倘若不喜欢,怎么会因旁人多看他片刻就心生不悦?倘若不喜欢,怎会因他一个微笑一滴泪水就乱了心神?倘若不喜欢,又怎会初尝情欲便难以自抑?
一见钟情说来未免可笑,但若不喜欢他,素来厌恶雪客的自己又怎会留他下来。
“你的答案,是求我帮你的报酬。”雾年静静凝视剪银片刻,开口道,“我的答案,你准备用什么来换?”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剪银不知如何作答:“我……”
雾年突然翻身压到了他身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他的唇:“不如你先猜。”
剪银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雾年,心砰砰直跳:“我不知道……”
“是不是该罚你了?”雾年捧住剪银逐渐变红的脸,擦了擦他湿润的眼角,“我以为昨晚说得够清楚了,谁知你这么不认真。”说完,用力地咬上了剪银柔软的唇。
他要的答案已不言而喻,但剪银还是倔强地在雾年霸道的唇舌间喘息出声:“你唔,说……出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还不知足吗?雾年有些气闷。
心知不清清楚楚说出来这小妖精是不会停止胡思乱想的,试图蒙混过关的雾年终于只能投降,贴着剪银的耳朵,认真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他的语气因为羞恼而显得有些恶狠狠,但剪银还是心满意足了,吻着雾年涨红的脸颊软声回应:“我也爱你。”
第二十一章 春风
三九一过,天气逐渐回暖。
在家里闷了许多天,雾年终于是受不住剪银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了,把人包得严严实实带了出去。
剪银被裹得像个长脚的小粽子,牵着雾年的手,一边走一双大眼睛沽溜沽溜地到处看。
再有小半月便是除夕,镇上不少人家已开始挂桃符贴窗花,一目银白中缀着几点红,煞是好看。
雾年对这些节日向来是不太在意的。总归是一个人,再怎么折腾也添不了多少过年的气氛。
剪银倒是对此异常热情。只要一想到雾年这二十年都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过来的,他的心都酸成一团了。何况这很可能是他陪雾年过的最后一个年,更要好好筹备。
虽未过过凡间的节,但有样学样也是没问题的,鞭炮灯笼红春联,一圈逛下来样样没落下。
雾年只当然他是小孩心性图新鲜,也乐得惯着他。
自从二人情意相通,雾年虽嘴上不说什么,对剪银看得是愈发紧了。平日里喝口水怕他呛着,吹阵风怕他跑了。就连剪银剪个窗花,也要神情肃穆地站一旁盯着,生怕那尖尖的刀头伤了他。
可以说剪银在家,除了每天夜里被翻来覆去折腾的那阵儿,什么力气都不用出。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抱着个暖烘烘的小手炉,翘着小脚吃糖糕看话本,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
虽说惬意吧,剪银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的。
明明是他来帮雾年的,怎么反倒变成雾年伺候他了呀?
越想越心虚,剪银便愈发粘雾年了,一张小嘴像抹了蜜,剥个橘子捶个肩,水润含情的桃花眼看得雾年万般窝心,更是要把人宠得没边儿了。
宛若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绵枝最近很少来找剪银。一来天冷实在不想动弹,二来也不愿打搅这正是浓情蜜意的两人。
好不容易今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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