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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仙界的和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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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潇虽然要这么折辱他,但至少爹娘和外公应该都还在碧山好好的,他也只是被剖了金丹,看余潇的架势,还不会让他死。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过是被养大的白眼狼咬了一口,既然人没死,总还有出路。
  方淮看着这华美的殿房,这里,多半是太真宫了。
  没有修为,手无寸铁,要怎么出去呢?
  他正望着房梁凝思,忽然殿门轻轻被开了一下,他以为是余潇回来了,转过头瞥了一眼,却是一个眉目娟秀的少女,手里的托盘乘着一叠衣服,小心翼翼地踏进来。
  她进来后一抬头,发现陌生的男子正坐在床上看着她,不由得一呆。
  这几天余潇都把自己和带回来的人关在大殿里,弟子们早就议论纷纷了。余潇明里暗里,早已被当作太真宫的下任掌门人,况且年纪轻轻,修为便已深不可测,相貌也是英俊冷毅,是个女人都会喜欢。
  所以太真宫上上下下,想要倒贴上去的女人不计其数,有些甚至不求做道侣,只求能双修一夜。魔修向来放肆大胆,贪图享乐,余潇在她们眼里,就是个香喷喷的包子,眼馋着呢。
  可惜当初连自负在媚术上有所成的唐师姐去勾引都被嵌进了墙里,其余人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碰不了也罢,好东西放在那儿,谁都碰不了,大家心里都平衡。不成想少宫主出门一趟,就带回来了娈宠,还关在大殿里几天都不放出来。
  这下宫中炸开了锅,没人敢跑去殿里掀开帘子看个究竟,只好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猜测这个“狐狸精”是何方神圣。
  昨天有位师姐去送玉翡果,回来之后便和大家聚成一团讨论。
  “是个男子……”
  “呵,是哪带回来的娈童吧。”
  “相貌如何?”
  “看不着。听声音年纪不小了。”
  “老男人?少宫主他喜欢……”
  “也不算老男人吧。声音应该蛮好听的,不是绿玉馆里那些娈童那样娇滴滴的声音。”
  “什么叫‘应该’好听?”
  “因为哑了呀。”
  年纪最小、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少女坐在最里侧,一边做针线一边听着,插嘴道:“为什么哑了?”
  她的师姐们回过头,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自然是叫哑了呀。”
  “为什么叫哑了……”
  师姐们嘻嘻笑起来,其中一位顺手拈起一块酥饼塞进她嘴里:“这个问题问得好,赏你一块点心!”
  少女鼓着腮帮子咀嚼着点心,懵然无知地看着笑作一团的姐姐们。
  她自己在心里描摹那个男子的形象,或许是凡人话本里化成人形的狐妖,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细长的眼睛,两个眼角吊起来,身体能扭成麻花,比她的师姐们还要媚态横生。
  才这么想着,今天就被命来送衣裳。其实想替她来送的大有人在,可昨天那位师姐的举动惹得少宫主不快,因此点了最不知事的她去送。
  少女在太真宫中也算是个异类,她天生有些呆相,像个榆木疙瘩似的,太真宫女子大多修习媚术,这媚术若由修为高的人施展出来,男女不忌,若是不能运功抵抗,那就会神魂颠倒,即刻情|动。
  偏偏宫中最以媚术自负的唐师姐,到了这女孩面前,也是犹如对牛弹琴,大叹其不开窍,简直是亘古未有。
  她是宫中弟子捡来的,勉强算作内门弟子,但在争妍斗艳的师姐们中十分不起眼,也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呆子”。
  此刻少女捧着衣裳,在那男子的注目下,紧张地走过去,时不时偷偷瞧对方一眼,对上那人的目光,又赶忙缩回去。
  没有尾巴,没有耳朵,眼角有一点上挑,可是一点都不媚气,反而显得庄严。那整个人也是这样的清俊庄严,即便只穿了件松散的里衣,也让人不自觉挺直了腰杆,不存亵渎之心。
  她大气不敢出地走到床边,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奉命给你送衣裳。”
  方淮打量着她,这少女身上有一股直朴之气,难以想象会是太真宫这种地方养出来的人。
  方淮跟她对面了半晌,少女只是僵硬地伸着手,跟根床柱似的立在那儿。他只好身体前倾,去够她盘里的衣裳。
  没想到这几天用腰过度,劳损得厉害,这么往前一倾,直接从床边上栽了下去。
  少女吓了一跳,本能地去扶他,结果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就是方淮下半身在榻上,上本身靠双手撑着她纤弱的臂膀,一时半会还动弹不得。
  铺面而来的干净得几乎没有的味道,如果硬要形容,大概是被冰雪压实了的松柏,但少女一低头,就看到些许敞开的衣襟里,那胸膛上暧昧的痕迹。于是莫名地添了淫靡的感觉。
  凑近了看,男子的双目更加黑白分明,熠熠生辉,那低沉清楚的、又有些沙哑的声调在她耳边道:“对不住,压着你了。”
  少女张着口,呆傻在原地,托盘落地也不察觉。但是耳根到脸颊,烫得火烧似的,从未有过。
  这……这就是狐狸精?


第67章 恨相逢(九)
  两人相持了有一会儿; 少女自始至终维持着“床柱”的姿势,而方淮则有些尴尬。
  腰部以下的位置,不动还好; 一动简直像被巨轮碾过一样; 他倒是想让重心回到床榻那边,可就怕一动反而不受控制,把这小姑娘压倒了。
  而且这小丫头脸皮还薄得很,脸上红得快滴血了。
  方淮心内暗叹,于是尽量用柔和的口气道:“烦劳你……帮我一把,把我扶回榻上去。”
  少女如梦初醒; 忙道:“哦……哦!”双臂一动; 方淮又往她这里一沉; 轻轻“嘶”了口气。她连忙动作小心起来,脸上红晕不褪; 缓缓抬手扶着方淮两个上臂,将他慢慢地扶回床榻上。
  期间她一直拼命低着头,双眼紧紧地盯着地面,连方淮的一点衣角都不敢瞥; 扶着他的两个手; 也有些发抖。
  方淮这些天经历的; 都是些令人疲倦的糟心事。眼前这少女却单纯、朴直; 和这华丽得令人厌倦的宫房相比; 如同从野草地里摘下的、插在色调秾丽的瓷瓶中的一朵素淡小花; 成了他这些天灰暗生活里的第一抹亮色。
  他看着她; 嘴角终于弯了弯,沉寂的心情,忽然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便低声道:“你扶的是我,尽看着地板做什么?我长得这样可怕?”
  少女臂膀上的一点肌肉立刻绷紧起来,耳廓上好不容易消退的血红,再次恢复成刚才的颜色,声音颤抖:“你……你……”
  她怎么好说是因为她把这人当成了狐狸精,而且好像真的中了狐狸精的媚术——当然中媚术这一说,也是她的姐姐们告诉她的,姐姐们说,若是你见了一个人,立刻心跳加速,面庞充血,脚底发软,那必定是中了那人的媚术。
  她对于媚术的抵抗力,一向被她引以为豪,没想到只是能抵抗师姐们的术法而已,一见了外面的“狐狸精”,连一会合都扛不住。少女难过得快哭了。
  然而男狐狸精还等着她回话呢,少女一时情急便道:“你是少宫主的娈宠,我们不许和你多说话的!”
  她此话一出,方淮脸上微微的、含着一丝温柔的笑就收住了,眼神沉下去道:“哦,是余潇这么吩咐你们的,他说我是他的娈宠?”
  方淮此时已在床榻上坐稳,松开了少女的臂膀。女孩听见他的声调变了,便不由得抬头,只见他毫无笑意地看了自己一眼,像失去了兴致似的,移走了目光。
  那双凤眼倘或不笑,就显得端严,没有诉说什么感情,只是这样移开视线,便让人心里感到空落落的,不禁想:自己让他失望了?迫切地希望这双眼睛再用那温柔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且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少女心里又急迫起来,顾不上自己刚声明的禁令,甚至连手搭上了床沿,道:“没有,少宫主没有这样吩咐,是我和姐姐们猜的。”
  方淮这才重新转头看了看她,只是那笑意终究还是没浮上来,沉默了一下,低声自顾自道:“不是这样吩咐,也差不多了。”
  少女咬了咬嘴唇,手不自觉地抓拧着床帐边缘道:“你、你不要这样想,是我们想多了……”
  “也说得太多了。”
  寒霜似的声调在身后响起,少女心口一窒,这才发现自己早就越过了界限,吓得腿软地跪坐到地上,转过身伏下去,额头贴着地面,瑟瑟发抖道:“少宫主,弟子知错了……”
  寝殿里出现了第三个人,但方淮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去,只是看着她抖索的背脊道:“这么害怕吗?难道会因为这个处置你?”
  少女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紧闭双眼和嘴唇,只是抖个不停。
  余潇信步走来,目光刀刮似的地落在少女身上,道:“你……”
  方淮忽然道:“我有话问你。”
  余潇一顿,看向方淮,这些天方淮无论被他怎么折腾,除了实在为催动的情|欲所迫,神智昏昏地说过几句话,清醒时连正眼看他都不曾有,更别提认真跟他说话了。
  结果为了一个刚见两面的女人,就可以主动开口对他说话,余潇感觉骨子里阴郁的血液又开始流动。
  方淮抬头,那张脸像戴上了冷硬的面具,对他道:“是真有话问你。”抬手拉开松垮的衣襟,“还是你还要再做上一轮?那可以叫她把衣裳拿走了。”
  余潇看着那胸膛的肌肉上密布的痕迹,抬腿从少女身侧走过:“出去。”
  他坐上床,双臂又向方淮的腰身和背脊环去。少女连滚带爬地跑到殿门口,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恰好看到少宫主搂着男子的腰背,头向下埋在他衣襟敞开的胸膛里,男子皱起了眉,像受什么刺激似的吸了口气,少宫主就这样将那具修长匀称的身体压进了床榻里。
  她感觉脑子里“腾”地一声,不光脸上火烧起来,连身体都感觉要烧着了,同手同脚、无头苍蝇似的跑了。
  这厢余潇对着方淮一番动作后,却没有做到底。方淮虽面无表情,心里却感到逃过一劫。
  虽然嘴上说得硬气,但到底身体是有感觉的,这种没日没夜的运动,再来一天半天的他可能真的会疯。
  余潇还环着他的腰,头埋他腰间,方淮坐着,朝他伸出手道:“还我。”
  余潇蹭了一蹭,抬头看着他道:“什么?”
  “我那几样随身之物。”
  “不能给你。”
  “……”
  余潇这样在他腰间抬头,不看眼神,就像个心满意足躺在心上人怀里的青年。方淮极力忍耐,才没有一拳打在那张脸上。
  他道:“别的不给,我脖子上的挂坠,还我吧。那不过是雁姑给我的临别赠礼。”
  余潇自然见过他的那枚坠子,也用神识检视过。被一层稀有的灵材包裹的血滴,的确没什么玄机,方淮不可能靠着它逃跑。
  但是……“没有那东西。”
  “什么?” 方淮一愣,而即脸上显出一丝愠怒来:“不给就不给,用得着找这种借口?”
  “没有骗你。”余潇直起身里,“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根本没那样东西。”
  “这怎么可能!”
  余潇注视着他,不说话。方淮一瞬间的怒气消退后,也察觉他应该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这怎么可能?吊坠他一直贴身戴着,从来没取下过,如果是不慎遗失的话……方淮回想自己最后见到那吊坠的场景,应该是去许宅之前,他换了身衣服方便夜行。
  余潇却忽然挑开他的上衣,手摸索到他左侧的后腰,道:“这个痕迹,你身上以前没有过。”
  方淮现在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根本看都不想看。他的身体在情|事中受的伤,余潇抬抬手指就能治好,偏偏留着这一身痕迹。
  余潇的手指还在那里打着圈,方淮达不到目的,便不再和他说话,躺下来闭上眼。对他的那些动作,只当是条狗在旁边了。
  血滴坠子没找到,余潇倒是第二天弄来那半块玉佩,挂在方淮脖子上,碎片用灵力严丝合缝的接好,一点碎裂的痕迹都没有了。
  方淮曾经把这半块玉当作宝贝,现在只是任由余潇给他带上,连低头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余潇看着他如同泥塑一般任他施为,却开口道:“玉佩里没有我的神识了,不会再用来跟踪你。”
  方淮嘴角勾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我在这大殿里,还用得着玉佩来追踪?”
  余潇沉默了一会儿,道:“闷了,也可以出去走走,太真宫够大。”
  方淮道:“以囚牢而言,是够大的。”
  两人便再没有说话。余潇替方淮颈后掺了银线的坠子的吊绳打上一个灵巧的结,他自己的两层衣领间,一抹银线的光微微闪动。
  方淮看着大殿支窗窗棱上一抹明晃晃的日光,道:“昨天那个小丫头,叫她来做我的侍女如何?”
  余潇的手一顿,方淮道:“我金丹被你刨去,修为没了,身体也靠你的灵力吊着,废物得很,诸事不便,叫个人来供我使唤。”他回头看了余潇一眼,“若你希望我在这牢笼过得舒心点的话。”
  余潇启唇,道:“我供你使唤。”
  方淮脸上一丝厌烦之色闪过,但又勾起那只牵动面皮的笑:“不敢劳烦大驾。你是这里的少宫主,怎么好替一介娈宠鞍前马后。”
  余潇道:“你不是娈宠。”
  “嗯。”方淮无所谓地看着窗棱框出来的景色。
  方淮一直认为,继承了这具身体,继承了慈爱的父母,优渥的家世,那么对应的是他该履行的义务。如果真有前世今生,那么“方淮”前世犯的错,他也会接下来,当成自己身上背的债来面对。
  况且他从天|朝穿越过来的这种事实,比余潇的重生还要离奇,又有谁会信?
  在许宅识破了余潇的伪装,之后又做了那个梦,梦境和现实嵌在了一起,方淮已经确信这个余潇是活过一世的余潇,带着上一世的仇恨而来,他也预料到将要承受他的恨意。
  但事情发展仍然出乎他的意料,正常人谁会把自己的仇人拖上床做那种运动?不过余潇也的确不是正常人……如果是靠折辱他来复仇,那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方淮一不小心又回想起梦境,回想起丹田被挖空的感受,被自己以为身陷囹圄、满心都想着去救他出来的人挖空,心情又阴郁起来,嘴里也泛起腥苦的味道。
  余潇打好绳结后,便从背后将他拥住,下巴抵着他的肩,看着地面倒映出来的两人的影子。
  让方淮松口气的是,余潇总算不能整日待在大殿里了。尹梦荷将他视作太真宫的接班人,于是宫中大小事务,还有和魔界各门各派的往来,乐得都交给他裁断和处理。
  方淮金丹被剖,就像一颗深扎在地里的树突然被连根拔起,身体虚弱得不行。好在他修道的时间不长,仅有十年,还能慢慢接受这具无力的身体。换作一般修士,倘或修炼半生的修为就这么废了,直接崩溃自戕也是有的。
  即便后面几天,余潇都没有再像前几日那样折腾他,但方淮仍是连大殿都出不了,连在殿中走上一会儿,都会气喘吁吁,额头冒出冷汗。
  他身体的维持都靠余潇给他注入的灵力,但后者显然是故意的,在床上折腾他的时候,灵力就给得多些,不做那事,就只注入一点,足够抵抗他体内的魔毒,其外就什么都不行了。
  方淮每天在余潇不在的时候,都会下地走路,经络在金丹被剖出时也被扯动,受了损伤,走起路来筋骨像刀割似的疼,但他仍然一遍又一遍地走,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只是体力不支,不得已撑着桌案时,他心里的怒火再也装填不下,抓起桌上的茶盏,用力往下一掷,“豁啷”一声,水花四溅。
  他近来心情很容易躁怒。明明以前刚失明的时候,也有诸多不便,但从来没想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看着地上横流的茶水,胸口起伏着,理智的一面在竭力安抚那些歇斯底里的情绪。
  要冷静,等待时机,好好筹谋,等到他们放松警惕了,一定有办法……
  殿门开了,他抬头看了一眼,余潇走进来,看见他脚边破碎的茶盏,皱了皱眉,快步走来,将他拉开。
  “你身体虚弱,容易摔着。”
  余潇身后跟着的,正是使劲埋着头、大气不敢出的少女。
  方淮被他扶到床榻上,眼睛却看着那少女。
  余潇见他只把目光给那女子,心口又像小刀划了一刀似的酸疼,捏住他下巴,又深吻下去。
  缠绵又用力的深吻,伴随着让人面红心跳的唔嗯和水声,少女跪在地上收拾那些碎片,手还在抖,脸却又红了。


第68章 恨相逢(十个)
  “你叫什么名字?”
  只剩他和那小姑娘的大殿; 让方淮感到心里舒服了些。他阖着眼盘坐在榻上恢复体力,顺带问旁边紧张侍奉的小姑娘。
  “呆子。”
  “什么?”方淮挑了挑眉; 睁开眼看向少女。
  少女一双手紧张地揉搓着裙摆:“我……我叫呆子。”
  方淮道:“这不是名字吧?”他看着垂着头的少女,道:“余潇不在,你抬起头来跟我说话就是,这么低头脖子不酸?”他在太白宫时身边的两个小僮; 虽是尽心尽意服侍他,可跟他相处时毫不拘束,也从不摆出卑躬屈膝的姿态。
  少女稍稍抬起头来,道:“我……进宫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进宫后姐姐们都这么叫我。”
  方淮又闭上眼道:“我可不喜欢叫人‘呆子’。而且一个小姑娘家; 叫‘呆子’也太难听了。”
  少女咬咬嘴唇; 终于胆大了些; 看着方淮道:“那; 公子觉得怎样好听?”
  方淮随口道:“七喜怎么样?七七四十九的七; 平安喜乐的喜。”
  少女眼睛一亮; 点头如捣蒜道:“好听!谢公子赐名!”
  方淮眉毛抽动了几下; 终于笑了,睁眼看向她道:“你真的要这么叫?好吧; 我就这么叫你; 不算你的名字; 你在外面; 想叫什么叫什么。”
  少女道:“弟子觉得这名字脱俗; 好听。”脸上果然有些喜滋滋的神色; 像得了什么宝贝。
  方淮看她傻乎乎的,一个碳酸饮料的名字就能喜形于色,小孩子就是无忧无虑啊。当初给可乐起名的时候,小家伙还嫌这名字不如人家道僮的含蓄蕴藉呢。
  其实他也不需要什么人来服侍,他宁愿事事都自己来做,这样心里还踏实一些。只不过昨天看余潇的架势,担心这小丫头因为他一时兴起,遭了什么殃。他身上的债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带累别人,让包袱更重一分。
  少女——这会儿该叫她七喜了,兀自高兴了一会儿,又想起自己是来服侍人家,又眼巴巴看着方淮闭目打坐,见他脸色并不好看,便小心道:“公子,您要躺会吗?”
  方淮躺得够多了,道:“不用。”
  “那您要喝茶吗?”
  “不……”方淮发现让小姑娘不拘谨了,她又跟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围着你转个不停。
  他打住,想了想,问七喜道:“你会做什么?”
  七喜眨眨眼道:“我,我会做衣裳,我还会做点心。”
  方淮立刻道:“那我饿了,你去做些点心,不拘什么,做了就行。”
  七喜得了个表现机会,精神一振道:“那公子,做多少呀?”
  方淮顺势道:“多一些,越多越好,我饿极了。”
  七喜应道:“是!”提着裙摆高高兴兴出去了。
  方淮见她出了大殿,才下榻,趿拉着鞋子,又开始走路。
  绕殿内走了两圈,方淮忽然感觉到后腰某处灼痛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地方,走到等身长的银镜前,解开衣裳一看,只见左腰偏后侧有一处红肿,和身上其他的痕迹不同,像是被某种形状的物件烫了一下,就是刚才忽然传来的灼烧感。
  这么说来,昨天余潇说他此处的印记以前没有过,他的确身上没有过这种印记,如果不是余潇留下的,那是什么导致的?
  方淮将衣裳系好,看着镜中那个苍白乏力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余潇回来时,方淮正闲闲地坐在窗边,看外面的夕阳笼罩了太真宫诸殿的屋瓦。小侍女坐在他旁边不远处,坐在一个脚凳上,上身伏在软榻上做针线。
  他看到这一幕便停住了脚步,在殿门口没有立刻进去。直到方淮转过头来,偶然瞥见他,但也没有做什么反应,目光又飘向别处,顺带对七喜道:“时候不早了,你回你的屋子歇息去吧。”
  七喜抬头想说再陪公子一会儿,却看见站在殿门口的余潇,吓得针刺痛了手指,忙乱地收拾了布料针线,捧在手里,溜到余潇面前,缩着肩膀向他行了行礼,出去了。
  方淮看着她溜出去的背影,从窗边下来,余潇向前走在他身后道:“她可有好好服侍你?”
  方淮道:“她做得很好。太真宫居然能养出这样心思淳朴的女子来,也不知道对她是幸还是不幸。”
  他自顾自地说,走到床榻边坐上去,余潇看着他道:“我要出去一趟。”
  “唔。”方淮敷衍似的点了点头。
  余潇朝他走过,经过桌案,发现上面摆着一大碟糕点,都堆成小山了,皱眉道:“你不爱吃这些,谁送来的?”
  “味道还不错。”方淮靠着床头,出了会神,一抬头,看见余潇盯着那盘糕点,道:“还剩下那么多,不如你吃了?免得搁坏了。”
  和前几天的嘲讽和漠视比起来,他这句话说得近乎温情了。余潇倒真的在桌边坐了下来,大殿里静默了一下,他道:“你在殿中若呆得无聊,床后面有间暗室,里面放了些玩意,你可以拿着解闷。”
  方淮闻言去床后的墙面一摸索,果然触到机关,石壁移开,一间小小暗室出现在面前。
  方淮稍稍倾身去看,两个木架,一边堆着书本竹简、一边放着一些精巧的器械。
  他只是在入口处看了两眼,回过身,却见余潇面前装糕点的盘子已经空空如也。饶是他现在心里一片沉寂,也不由得眼角跳了跳。这人吃这么快,闪电侠吗?
  机关重新合上。余潇走到床边道:“我一去要几日,今晚帮你把灵力渡足了。”说着一边单膝跪上床榻,伸手去解方淮的衣结。
  方淮半靠在床头,任他倾身上来亲吻自己的眼帘。
  余潇走后,方淮终于过了两天稍稍舒心的囚笼生活。他的身体仍然不足够到大殿外面,也就只能在殿里看看那间小暗室里的书,拆解一下那些器械。
  书都是些散传游记,方淮随手抽来看,看得没意思了就换下一本,结果抽到不知第几本时,看到封页上书名是《玉京记》,名字似曾相识。
  他对着封页看了许久,又翻了翻前几页的内容,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余潇在太白宫桃花岩上受禁时,他带去给余潇的话本。
  他看这本书与其他书籍不同,纸页磨损得厉害,应当是常常被人翻阅的缘故。
  难道真是当初他送给余潇的话本?
  他又到暗室里,在书架上找其他的书,看有没有相类似的。结果并没有找到,反而在移动书架最底层右侧角落的一本书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只是在将那卷书抽出时,觉得手感和抽出其他书时不太一样。方淮跟着方其生学习机关和灵器制造,因为那时眼睛看不见,所以对手上的感觉格外敏锐。
  凭着这份感觉,方淮将手伸进了书架里侧,摸索后面有些许凹凸不平的石壁。
  石壁的每一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寻常人察觉不到这一块上所存在的细微的不同,但方淮的手指顺着上面的纹理和凹凸的位置一转,找到了规律。
  “咔哒”一声,书架连同石壁一起移开,眼前又是一间暗室。
  暗室里的暗室,更加狭小。不过当方淮起身,掸掸身上的灰,抬头看清里面的陈设时,倒是愣了一愣。
  里面石桌石床石架,还有石架上满满当当的各色人间搜罗来的小玩意儿,都是由他手里送出的,虽然那时候眼睛不能视物,但每一样都是他留心挑选,所以轻易就认出来了。
  方淮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只瓷猫,这猫好像还摔碎过一次,后来被他找人补好了送还给余潇。
  他把瓷猫举起来,端详着它。余潇收着这些东西做什么?玩兄友弟恭的游戏入戏太深了?
  他把瓷猫放回去。心情当然是悒郁的,毕竟这暗室中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着他当初的自以为是。
  真是蠢透了。
  方淮正要出去,忽然看见正对入口的石桌上郑重地放着一个锦盒,这个锦盒是这间屋子里他唯一没有印象的东西。
  怀着一丝好奇心,他走过去打开锦盒,然而在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间脸色就黑下来了,连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
  锦盒里躺着一册书——比《玉京记》磨损得还厉害,他不记得送过这种书给余潇——《龙阳宝典》。
  方淮拿起那本书,“哗哗”翻过去,越看越觉得血管都要爆裂了,想找个地把书烧了,可暗室里照明的是夜明珠,没有明火。
  怒气翻腾了两三秒,他把书摔回盒子里,转身出去,合上机关。之后外面暗室书架上的书,他也连碰都不碰了。
  于是整日除了走动,就是将那架子上的器械用旁边摆着的工具拆开又合上,都是些上品灵器,卸去了灵石,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很快也腻味了。
  他又到暗室里,在石壁上检巡,看能不能找出别的机关来。可惜再没有了。
  这日他正在石室中,看能不能将几个灵器的某些部分拼接在一起,忽然七喜进来道:“公子,有人来看你啦。”
  方淮知道宫中的那些莺莺燕燕,余潇都是不许她们靠近这大殿附近的。那么能来看他的是谁?
  尹梦荷?可瞧七喜的神色轻松得很,应该不是她。
  他略一猜想,那头七喜身后已有人跟着进来,是一个身材高挑,背脊挺直,不笑时眉眼略显凌厉的女子,举止间很有些爽快利落的味道。
  七喜看看她,对方淮笑道:“这位是清平姑姑,是少宫主的姨娘,在外门掌管绿玉馆。”
  那清平姑姑打量着方淮,含笑屈了屈膝道:“太真宫外门弟子清平,见过方公子了。”
  方淮一听说她是余潇的姨娘,开着绿玉馆,就知道她就是当初帮助杨仙乐一家出逃的师姐了。连忙回身不敢受着礼道:“姑姑是长辈,晚辈怎敢受此礼。”
  对于这个原文里有情有义、有胆有谋的女子,他是先存了两分敬意的。
  清平直起身笑道:“早就听说方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龙章凤姿,难怪你不在时,潇儿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方淮面皮抽了两下,对于她的恭维,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客套话说了,方淮请她入座,清平也不多推让,大方坐了笑道:“我今日来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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