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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关游戏的隐藏BOSS总在秀恩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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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年前说的,你还记得?”
  “你不是也记得吗?”杜汀好笑地看着他,“我又不是记忆系统受损。”
  郁·屡次失忆·谨开始心虚。
  杜汀慢悠悠地道:“对了,你当时好像还说过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郁谨心里咯噔一声,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企图打断他的话:“没有!”
  杜汀毫不留情地念出令人羞耻的台词:“你说你长大想嫁给我,穿着婚纱和我一起走红地毯,就算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我也决不能爱上其他人,我们要约好一辈子在一起。”
  他每多说一个字,郁谨就越想把他的嘴堵住。
  “我当时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郁谨垂死挣扎,耳根一路红到脖颈。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那是他(的分身)说过的话。
  这个分身怎么能这么黏人,这么不知羞耻。
  他现在已经羞得大脑不能正常运转。
  “我那时也这么觉得。毕竟你才十岁,应该还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可能只是想表达我们关系好。”杜汀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我还觉得,要好好引导你成长,告诉你不能随便说这种话,让你好好努力,长大了还喜欢我再谈结婚的事。”
  郁谨那股尴尬劲终于开始下降。
  杜汀轻轻道:“可是现在我当真了。”
  郁谨微微一怔,听到他温柔地问:“你现在……算了,先出去再说吧。”
  “你想问什么?”郁谨脑袋有点乱,迷迷茫茫地问出一句话。
  杜汀想了想,道:“我想问,你觉得我们能不能出去?”
  “你不是说‘你们一定可以消灭他’吗?”郁谨紧盯着他,试图从他唯二露出的眼睛里看出他的真实想法,“我不信你会被困在这里。”
  杜汀轻笑一声,不再故意制造紧张气氛,轻快地道:“说得没错,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他的声音自信满满,像是在他手上,翻云覆雨都变得轻而易举。
  “玩偶消灭得差不多了,”莫鸿鹄突然折回来,情绪激动,“但是地形改变了,我们不知道该往哪走。”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觉得自己的枪法大为精进,整个人走上了人生巅峰。
  他指指挡在众人面前的墙壁:“这里,本来有一个路口。现在我们不知道该往哪去找那只兔子了。”


第48章 捉住坏孩子(十八)
  玩偶们已经被解决得七七八八,残破的躯体散落在地上,粘稠鲜艳的血液铺满地面。
  莫鸿鹄踢了踢墙:“玩偶都杀完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家伙藏哪去了。”
  倒计时只剩八分钟了,他现在很焦虑。
  杜汀不急不缓地道:“那就先沿着某个方向走下去吧。”
  墙和天花板是接在一起的,防止了他们爬到墙顶上看迷宫全貌,又没给任何提示,他们只能先一条条路试。
  一般的迷宫,只要沿着某一边走,就一定能出去。怕只怕运气不好,他们还没找到出口时间就到了。
  走了几次死胡同,莫鸿鹄暴脾气压不住了:“连个声都没有,这走到猴年马月啊。”
  廖安平低声道:“而且我觉得我们好像在鬼打墙,这个地方可能来过。”
  “我现在就想把墙砸了。”莫鸿鹄捶了一下墙,又龇牙咧嘴地甩甩手,恨恨地看着坚不可摧的墙壁。
  郁谨抬头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视线直接穿透他的后脑勺。
  莫鸿鹄忍不住挺直了背。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柔弱小白兔的眼神有点吓人。
  但他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别人明明只是身体不好接受不了别人大声说话,自己应该礼让。
  杜汀停下脚步,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说得不错。”
  其他人都惊讶地看过来。
  沈禾道:“这个墙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根本破坏不了。”
  他指了指莫鸿鹄刚刚砸过的地方,那里甚至连墙灰都没落下一点。
  莫鸿鹄开了一枪,依旧什么用也没有。
  “是吗?”杜汀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把手按在了墙壁上。
  “叽咕叽咕。”
  他刚摸到墙壁,奇怪的声音就从几人身后传来。断了头颅的泰迪熊提着菜刀向他们走来,脚踩在血泊里,发出噗叽的水声。
  她的颈部有一条不规则的裂缝,缝合线从肩头向着腋下一点点崩开,沾着血的棉花正随着身体的动作向外冒。
  “我们先跑!”
  莫鸿鹄转头就想跑,却发现原本的通路变成了一道灰白的墙。
  地形又改变了!
  莫鸿鹄踹了一脚面前新生成的墙壁:“刚刚没有这道墙吧?故意堵我们的路呢?”
  两边的墙壁坚不可摧,唯一的通路被泰迪熊的身体堵得严严实实。
  她的身后还跟着其他的玩偶,有的甚至只是一条腿,或者一只胳膊。他们还在不断逼近。
  莫鸿鹄一枪崩过去。
  泰迪熊的胸口破了个洞,掉出沾着血丝的棉花。但她的行动没有受丝毫影响。
  掉在地上的棉花们抖了抖,自发聚集到一起,形成一个小型泰迪熊的形状,继续向这边走来。
  廖安平从背包里找出道具,扔向那边,暂时延缓他们的前进,六神无主地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些玩偶现在明显死不了,受伤就等于增殖。
  他们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杜汀叫了莫鸿鹄一声:“开枪打这里。”
  他指的方向是新生成的那道墙壁。
  莫鸿鹄不可置信地问:“你疯了?刚刚不是试过根本打不破吗?”
  “不,你可以做到。”杜汀的声音含着笑意。
  莫鸿鹄愣了半秒。他的心里突然燃起一股信心,不由自主地举枪对准面前的墙壁。
  墙壁被子弹穿透,中间破开一个可供成年人通过的大洞。
  莫鸿鹄震惊地看着墙上的大洞,反复抚摸起自己的爱枪。
  这还是他的枪吗?这简直就是炸弹。
  他的枪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沈禾不可思议地问:“是……这座新生成的墙材料和其他的不一样吗?还是说对位置有要求。”
  杜汀摇摇头:“是你们能做到。”
  他的声音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无论他说什么,其他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尊崇。
  “不管怎么样,先走再说!”莫鸿鹄急急地要往大洞走。
  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看到从大洞的另一端摇摇晃晃走来另一只泰迪熊,看起来已在那边等候多时。
  他们被前后夹击了。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太好看:“这……怎么办?”
  杜汀随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墙壁:“换一条路。”
  虽然刚刚试验过了,莫鸿鹄还是咬咬牙,把枪口对准了右手边的墙壁。
  墙砖碎成几大块,落在地上,一条崭新的路出现在眼前。
  “你现在可以选择把所有的墙都打碎,这样就没有迷宫了。”杜汀云淡风轻地道。
  莫鸿鹄受了极大的鼓舞,开始疯狂破坏两边的墙壁。
  郁谨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就是丁鹤的能力。
  他从来不会自己动手,也并不具备直接的战斗能力,但他能使身边任何人的能力大增,并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他甚至可以赋予那些本来没有特殊能力的人以异变,使他们成为自己最忠实的信徒。
  弊端是,这种能力的增强不是无限度的,它其实是一种透支。超越限度的增强带来的是能力的早衰和对使用者本身的吞噬,大部分人最后都会死在自己的手中。而且使用时会消耗大量精神力,所以很容易产生疲惫。
  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神”,从来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就会有无数的人为他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当然按莫鸿鹄的这个程度,应该还死不了。
  “这东西怎么到处都是?”莫鸿鹄爽快地劈了几道墙,却发现路是通了,玩偶也越来越多。
  这些玩偶本来被封在不同的道路中,现在因为路被打通,逐渐汇集到一起,从四面八方把他们包围起来,一眼望过去,连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
  玩偶根本不怕子弹的攻击,哪怕只剩一小团棉花,他们不会放弃攻击。他们的身体碎得越厉害,反而越强。
  他们现在才发现,打通路居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这些玩偶。
  “艹这东西到底怎么解决啊?”
  已经有一只小泰迪熊跳上莫鸿鹄的手臂,咬着他的肩膀。他奋力地甩了甩,只是让泰迪熊咬得更紧,血从伤口处渗出。
  泰迪熊吸到了人血,身体开始膨胀,行动也更加灵活。
  他恶狠狠地揪着泰迪熊的头,泰迪熊则兴奋地叽叽咕咕,抱住他的手腕,一口啃上去。
  气得他激烈问候泰迪熊祖宗十八代。
  郁谨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泰迪熊的头。
  一簇火苗突然从指尖与泰迪熊接触的地方燃起,莫鸿鹄趁机把玩偶抖到地上,看着玩偶在火焰中痛苦挣扎。
  “你?”莫鸿鹄惊讶地看着他。
  玩偶在地上被焚烧成灰,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正在向他们靠近的玩偶突然在没有火源的情况下自焚起来,脚步也因此被拖慢。
  莫鸿鹄等人紧张地背靠背聚到一起,害怕火势延伸到自己身上。
  火焰就像是从玩偶们身体里生长出来的花,以他们的生命为养料,盛开出最为精致的花朵。
  他们百般紧张,但火焰却似乎有主人指挥,不向他们的方向靠近。
  杜汀低声问:“累不累?”
  “不累。”郁谨长吁一口气,眼神比刚进游戏的时候明亮许多。
  他终于找到点熟悉的感觉了。这具病弱的身体让他的游戏体验极差,还是随便用异能的感觉比较爽。
  “量力而行。”
  在火中挣扎的玩偶们忽然放弃挣扎,齐刷刷地躺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生命。
  火势也消退了。
  在废墙与玩偶的残骸中,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并没有做兔子玩偶的打扮,露出那张让郁谨无比熟悉的脸。


第49章 捉住坏孩子(十九)
  “玛丽和安娜以前都很喜欢你,你这样做,她们会很伤心。”
  “丁鹤”站在废墟中,对着郁谨微笑。他漆黑的眼睛像是撒满星星的夜空,闪烁着隐秘的光芒,所有人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会有片刻的失神。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泰迪熊应和着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抬起残缺不全的爪子。
  他轻松而闲适地站着,手中拿着一张兔子脸的面具,指尖轻轻在面具表面敲打着,没有因玩偶们的覆灭而有丝毫的愤怒或紧张。
  他的声音带着宠溺:“我知道你爱玩,但玩够了总要回家。先回家吧,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出去玩。”
  郁谨摇摇头,声音坚定而透露着悲伤:“你永远不会放我出去。”
  “丁鹤”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他很快放缓了语调,用更温柔的声音说:“怎么会呢,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
  他说到一半,就听到一声枪响,莫鸿鹄双目赤红:“快杀了他,游戏就结束了!”
  原本瞄准着“丁鹤”头部的子弹,擦着他的鬓角射入后方的墙壁。
  “丁鹤”的语调没有大的起伏:“你可以说出来,我会去改。这个机会,你总应该给我吧。”
  他的声音真诚恳切,眼神深情缱绻,让人不由自主地去信任。
  郁谨不为所动。
  莫鸿鹄和廖安平在旁边使出浑身解数,却连他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只能干着急。
  “丁鹤”看向在一边努力的玩家们,像在看一群无力挣扎的蝼蚁:“如果你想让这些人走,我可以放过他们。如果你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我们也可以换个生活方式。甚至你想重新开始,我也可以陪着你。”
  但郁谨的反应告诉他,他没有机会了。
  郁谨的指尖已经冒起火花,似乎只要他再阻拦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
  “既然你一定要走,那就……”他看郁谨打定主意要离开,眼神诡异地亮起来,“亲手杀了我吧。”
  原本安分地躺在地上的玩偶们又缓慢站了起来,把莫鸿鹄等人团团围住。几个人身上爬满了破烂的玩偶,又甩不掉,只能无力地挣扎。
  “只有你能杀掉我。如果你真的要离开,就先杀了我吧。”
  “丁鹤”张开双臂,眼神迷恋,语调痛苦中透露着愉悦:“杀了我,你就解脱了,我就永远没办法纠缠你了。”
  郁谨面色紧绷:“你不需要这么做。”
  “那就回到我的身边。回到我的身边,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这些人我会处理。”他循循善诱,“只要你回来了,我们的关系就和以前一样,这一切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郁谨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烧死。
  但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不断地去想,如果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丁鹤该怎么办。
  “丁鹤”似乎知道他狠不下心,笑容越发灿烂。
  他的周身突然燃起火焰,整个人被旺盛的火势所包围。
  郁谨瞳孔骤然紧缩,痛苦的回忆又涌上脑海。
  但他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控制着火势越来越强,脑中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杀了他,我就自由了”“他只是个变态,死不足惜”“快点杀了他,时间来不及了”。
  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想这么做。
  “你果然想离开我……”“丁鹤”喃喃自语。
  火焰几乎将他整个人所吞没。他定定地看着郁谨,问:“你真的想杀了我吗?”
  郁谨身体颤抖,拼命想要摇头,但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越燃越高。
  记忆中的画面不断在他脑中重演,他面色惨白,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只能低声喃喃:“你别这么做,我不想杀你。”
  “丁鹤”摇摇头,自嘲地笑笑:“你果然想杀了我。那……”
  他抬手戴上兔子面具,声音有些发闷:“那你最后再叫我一声兔子哥哥吧。”
  郁谨看着那张被刻意画出笑脸的兔子脸,呼吸一窒,仿佛置身火海的就是自己。
  杜汀蒙住他的眼睛,从莫鸿鹄手里夺过枪,干脆利落地一枪开向火中的人。
  兔子被一枪击中,跪倒在地,整个人被火焰吞噬。
  随着兔子的死亡,整个孤儿院开始震动,墙壁位移重组,回归到几年后的状态。
  原本扒在莫鸿鹄等人身上的玩偶也纷纷落地,融化消失。
  他们又回到了晚会的大厅,四面墙壁上都写满血字,现在血液已经干涸,空气里飘荡着浓烈的铁锈味。小推车和损坏的闹钟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企鹅和其他的大型玩偶都不知所终。
  唯一的不同是,原本封锁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杜汀终于放下蒙着郁谨眼睛的手,温柔地帮他擦着眼泪:“没事,都结束了,我们可以走了。”
  郁谨的眼泪止不住地向外流,他扒着杜汀的肩,身子不停颤抖,第一次真正显露出恐惧。
  “你什么都没做,这些都跟你没关系。睡一觉起来,就把这些事忘了吧。”杜汀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慰,“别哭了,再哭眼睛要难受了。”
  郁谨无助地抓着他的衣服,喉咙泄出压抑的呜咽声,像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鸟。
  杜汀揉了揉他的头发,耐心地安抚着。
  他默默哭了一会,身体逐渐放松,深呼吸了几次,竭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你不要做傻事,我不会这么想。”
  他一连说了好几遍,明显是真的被吓到了。杜汀只能哭笑不得地道:“我怎么会做傻事。我舍不得让你伤心。”
  郁谨闷闷地应了一声,又靠着他的肩闭了会眼,才完全冷静下来。
  莫鸿鹄等人因为倒计时的原因,已经先行离开了游戏现场,空荡荡的孤儿院只剩他们两个人。
  “哭完了?”杜汀看他平静下来,调侃道,“真的是个小哭包啊。”
  郁谨瞪了他一眼。他说话的声音还带着鼻音,但语气总归恢复了正常:“好了。我们走吧。”
  顺便嘱咐了一句:“不许笑。”
  似乎想和之前痛哭的自己划清界限。
  杜汀自觉地不再提这个话题,牵起他的手:“那走吧。别揉眼睛。”
  习惯性去揉眼睛的郁谨:“……你管的太多了。”
  “一会眼睛要肿了,等下出去敷一敷。”杜汀带他走到停车场,帮他打开车门,做了个绅士的手势,“累了吧,先休息一会。”
  郁谨坐进车里,疲惫地靠着椅背。杜汀递给他抱枕,让他垫着后腰。
  车内响起了舒缓的钢琴曲。
  夜色已经降临,车向着山下驶去。公路两侧
  郁谨疲倦地闭上眼,开始回忆刚刚发生过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情绪波动。也许因为这具身体格外多愁善感,也许是那段剧情恰巧和他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事情所重叠。
  他其实很不愿意这样露怯。理想中的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把兔子击杀,傲慢地从对方身体上踏过去。
  但他一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心软。
  “吃糖吗?”杜汀一边开车,一边翻出一把牛轧糖。
  郁谨含糊地应了一声,睁开眼,去接糖果。
  他的手指蓦地顿住,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杜汀侧头看来:“太晚了不想吃糖了?”
  一股寒意爬上郁谨的后背。
  杜汀脸上专门参加舞会的面具,现在已经被一张兔子面具所取代,夸张的三瓣嘴呈现出一种天然的笑意。


第50章 捉住坏孩子(二十)
  但是一眨眼,杜汀脸上的面具又恢复了正常。
  郁谨的手指停顿了一瞬,若无其事地捡起一枚牛轧糖,塞进嘴里:“太甜了,有点渴。”
  杜汀又翻出一瓶水,帮他拧开瓶盖。
  “你看着点路,别撞了。”郁谨不放心地叮嘱。
  夜深了,公路上灯光并不明亮,两旁的大树在道路上投下几道张牙舞爪的阴影。
  “没事,我车技很好。”杜汀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很快我们就能下山了。”
  绕了没多久,道路越来越开阔,也渐渐能看见远处点着灯火的楼房了。
  郁谨一直靠着窗,出神地看着窗外。
  道路两旁的树木没有经过修剪,天然长出各种奇怪的形状,投在地上的影子也处处透着诡异。
  他无聊地描画着影子的形状,突然目光一顿。
  树的影子看起来就像一只高而瘦削的兔子,自然地向他张开手臂。
  每一棵树的影子都是如此,兔子们摆着不同的姿势,向车包围过来。
  他不由自主地抬头,却发现树上不知什么时候挂满了兔子面具,兔子脸在风中咧开笑容。
  他轻轻啧了一声,把视线移向正前方,调整了一下呼吸。
  但他的目光马上被道路尽头的景象所吸引。
  车很快就要到达山脚,拦在他们面前的是那些高大柱子一样的树木,不同的是,能隐约看出一个门一样的轮廓,现在门正徐徐打开。
  这些树就像栏杆一样,组成了一个真正的笼子。
  他没有想到这些柱子会长到正路上,也没有想到,一只兔子玩偶会站在门口。
  兔子安安静静地站在道路中央,张开手臂,一副要拥抱他的样子。
  杜汀猛踩油门,直接从兔子身上冲了过去。
  虚影一样的兔子被碾碎的同时发出一声轻笑,身体化作一道白光笼罩了他们。
  远处山腰上的孤儿院,突然发生一场爆炸,整座建筑物淹没在火海里,整个森林都像被撕碎的画布一样变得支离破碎。
  ——
  郁谨睁开眼时,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无力吐槽这个熟悉的镜头,就听到丁鹤欣喜的声音:“你醒了?”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他现在应该在医院的病房里,自己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丁鹤坐在病床边,神色有些憔悴。
  他的头隐隐作痛,记忆如潮水般向脑海中涌来。
  他按着太阳穴,勉强整理着脑海里的信息,声音有些沙哑:“我……我醒了。”
  丁鹤看他痛苦的样子,先安慰道:“慢慢想吧,不急在这一刻。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你……没死?”郁谨艰难地寻找着自己的声音,“你来找我了?”
  他在纷乱的记忆中整理出自己的处境。
  他现在应该在一家精神病院。
  “我没死。”丁鹤抓住他的手,温暖的掌心覆盖着他的手背,忍不住笑他,“我们都活得很好。”
  郁谨专注地看了他几秒,歪头想了想:“我想吃水果,你帮我削个苹果吧。”
  他很想把事情的经过整理清楚,但是这副身体的脑子明显不太好,记忆缺失且混乱。
  他看起来总归身体没什么问题。丁鹤松了口气,乐颠颠地给他削苹果,说话轻声细语,怕声音大点就把他身子震碎:“还想要什么?要喝水吗?”
  “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吗?”郁谨把头埋进掌心,自己抹了把脸,“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
  丁鹤没急着说,先把他身体的问题问了个遍,才悠悠然地一边给他喂苹果一边开口:“你因为遗传和成长环境的原因,分裂出了不同人格。”
  郁谨抿抿唇。他一直以为自己小时候是被拐去孤儿院。但仔细回忆起来,那可能不是孤儿院,而是精神病院。
  “我‘死亡’的消息更是给你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你的精神情况变得更加差。你分裂出了一个以我为原型的人格,这个人格开始经常性占领你的身体,和你的主人格通过文字进行交流,营造出我的‘冤魂’向你求救,希望你帮我报仇的假象。这个人格,就是你之前见到的那只兔子玩偶。”
  郁谨有些赧颜。这就说明,那只黏黏糊糊的兔子其实是他想象中的丁鹤。
  所有他和兔子的甜蜜的回忆,都是他自己伪造的,是他需要那只兔子。
  “你坚信这个人格就是我,并且开始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以求复活我。无奈之下,你的家人把你送到了精神病院,寻求治疗。”
  丁鹤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家精神病院的医生世界闻名。但相关案例在国际上都极为罕见,更不要说治愈了。你要知道,他们对你本身的兴趣,比治愈你的愿望要强烈许多,开始使用各种没有得到足够验证的治疗手段刺激你。”
  实际上就是把他当成实验品。
  “我不知道你后来分裂的那些人格是不是他们刺激出来的,总之你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丁鹤淡淡道,“他们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想办法让你的那些人格在同一个空间中出现,并引导他们进行整合或者厮杀。你知道一部叫《致命ID》的电影吗?和那有些像。”
  “整合的地点就是那个孤儿院。他们认为我的事对你的影响很大,因此他们以此为主题塑造了一个平台。你在那里见到的每一个人,除了我——也就是‘杜汀’,都是你的人格。你将那些人格都认作是迫害我的凶手,通过对他们的惩罚将他们整合。但你每次整合最终都失败了,因为那个以我为原型的人格,一直都不肯消失,你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重演那场游戏。而我的任务,就是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来协助你完成这个过程。他们之所以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就因为我是一个外来者。”
  他为难地笑笑:“因为我如果在整合完成前就告诉你实情,不知道你会发生什么变化,所以我不敢说。我也不能让你看见我的脸,因为我其实并不是你人格中的一员。”
  他说完了,就紧张地看着郁谨,怕他受了什么刺激病情复发。
  郁谨低下头,小口地啃苹果,半晌才挤出一句:“你没死就好。”
  他差点就冲动说出口:如果早知道你没死,我也许不会这样。
  丁鹤却仿佛能看到他心里所想,怅然地道:“如果我当时知道你会这样,一定会早点来找你。我还以为,你一直没找我,是把我忘了。”
  他说到后面有些苦涩。小孩子的承诺有几句是能信的呢?回去第一天也许还会念念不忘,过几天见到新鲜东西,早就把他抛到脑后了。
  他当时确实挺喜欢这个漂亮弟弟的。
  郁谨啃苹果的样子异常乖巧安静,像只收起爪子的猫:“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本来就学的这方面的专业,来医院实习,没想到遇到你。”丁鹤眼神暗了暗,但他飞快地扬起一个笑容,转移话题,“苹果好吃吗?还要吗?”
  郁谨本来不怎么喜欢苹果,将就着啃完,摇摇头:“我想出院。”
  丁鹤帮他擦好嘴,起身要去和医生商量:“我去问问他们。不过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确认没事后我们就回家。”
  “回家”两个字让郁谨心里一暖,他不由露出微笑,催促他早去早回。
  丁鹤嘴唇在他脸颊轻轻点了一下:“我马上回来。”
  丁鹤刚走到门口,就看一个中年男子迎面走来,惊诧地看着他们:“你们要干什么?”


第51章 捉住坏孩子(二十一)
  中年男子打量着他们,厉声发问:“你们这样子,是想去哪里?”
  “出院。”丁鹤道。
  “出院?”中年男子皱起眉,怂怂鼻头,满脸不认同,“出什么院?快回去休息。”
  郁谨望望窗外,确定现在是白天。
  这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让他觉得很熟悉,像是那个胖乎乎的企鹅爱德华。
  “我记得,如果确认治疗成功,应该就可以出院。”丁鹤平静地陈述。
  中年男子揉了揉鼻梁,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谁说的?跟家属联系过吗?先休息,我去准备一下,帮你们确认。”
  他虽然在笑,语气却咄咄逼人,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郁谨不由得有些犯恶心。
  丁鹤点点头,问:“那怎么确认?”
  “你们先等着,一会有人带你们去做测试。”中年男子细长的眉眼眯起,怪异地看了他们几眼,走出房间,顺便带上了房门。
  丁鹤试了试,不出意外上锁了。
  郁谨望着窗外。窗子有特殊的栏杆挡着,大概是怕有精神病人不受控制,从窗台跳下。
  与其说是精神病院,不如说这里是一间监狱,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房间比较明亮整洁,床也挺舒服的,还没有奇奇怪怪的狱友在旁边扰乱心情。
  床头所靠着的墙壁突然传来剧烈的捶墙声,一个男性一边傻笑一边含糊不清的高声大喊。
  郁谨嘴角抽了抽,收回了之前的看法。
  丁鹤坐回床边,把他揽进怀里:“旁边的病人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过应该很快会有人去处理他。”
  果然,男性大喊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像是被什么人控制住手脚,只能不满地骂着脏话。
  郁谨道:“这声音有点像李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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