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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先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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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冷静道:“让我想一想,你先说清楚,我和你签订契约,我要做些什么?”

  狸花猫冷哼,一个卷轴凭空出现,落到竹简上。它前爪按着卷轴,掷地有声地说:“记录所有你看到的非人类生物,将它们写在这张卷轴上!”

  路易表情顿时复杂起来:“光是非人类的物种,那可就太多了。”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随处可见非人类物种。

  狸花猫:“你知道我说的非人类指的是什么,不用再跟我偷换概念。”他这两天可在人间恶补不少知识。

  “妖,灵,鬼,仙,”狸花猫踱步到路易面前,冷冽的兽瞳与他对视,“还有你这种有着人类外表,却并非人类的存在,既非灵,又非妖,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清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路易叹口气:“我是吸血鬼与人类的混血。”

  “吸血鬼?”狸花猫耳朵微微一动。

  路易盘腿坐下,一面收拾竹简,一面问:“什么又算作灵?”他指了指手中的竹简,“你说竹简孕育而生的乃书灵,为何不是书妖?”

  “灵天生天长,地生地养,生死无常,自生自灭。”狸花猫道,“山间、江河、旷野间生智或有殊处之物,凡此种种,皆是灵。”

  “那与妖有何区别?”

   “妖应运而生,化作人形,皆有恩怨要了,或有因果要算,不能与灵混为一谈。”

  路易更觉奇怪:“妖化作人形有恩怨因果?难道不是化作人形便想干什么干什么?”

  狸花猫:“自化为人形,妖便身负天命,坚守其则,直到魂消魄散,概莫能外,就连我在尘世间行走都要受束缚,更何况妖。”

  路易:“按你的分类方式,我又不是妖,又不是人,更不是鬼和仙,那我算什么?勉强能和灵沾边,但我又是我的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狸花猫振振有词:“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记录非人类,红尘万千变幻多端,我已数千年不曾在凡间走过,当然会有所疏漏。”

  按生物思维来理解一下大概就是妖灵的物种进化论,这只狸花猫太久没有出来晃过,不知道以前的灵或者妖已经花费漫长的时间衍生成不同的物种。它找上门来就是希望路易帮它更新一下数据库。

  低头看一眼卷轴,路易心道:“那这卷轴相当于教科书,我的任务就是把这空白的教科书填满。”

  “坦诚布公地讲,我还是没法相信你,”路易诚恳地说,他直视着狸花猫瑰丽的兽瞳,显示自己的真诚,“我没法坦然地与一个陌生人……或者说是陌生猫签订一个不知深浅与危险性的契约。”

  狸花猫不耐烦地拍拍爪子:“我要是想要你的性命或者灵魂,就一爪子的事情。”

  路易哭笑不得:“好吧。”

  狸花猫:“那就是签?”

  路易把收拾好的竹简搁置一旁,点头应是:“签。”

  狸花猫后退几步,沉声道:“那你闭上眼睛,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把眼睛睁开。”

  路易没有异议,顺从地闭上眼。

  在路易阖上眼睛那一刻,狸花猫身上泛起阵阵绚烂的光,它身上的毛发无风自动,整只猫弓起背,露出尖锐的爪子。白光将它的身体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逐渐拉扯变大,几息后,白光散去,化作星星点点的光尘,散落在空气中。

  站在原地的只有威风凛凛的吊睛白虎。

  白虎周身再次扭曲变化,本已消失的光尘又出现在图书馆中,白虎的兽瞳深沉而瑰丽,狂风乍起,裹挟着白虎的躯体,疯狂地向四周吹去。

  路易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狂风如刀,几乎要割裂他的皮肤,可他仍然坚持着紧闭双眼。

  风穿过书架间的缝隙,吹得书页沙沙作响。

  待狂风散去,灰尘落下,白虎已变成一个峨冠博带的俊美男人。男人长眉入鬓,眸如寒星,眉眼如雕刻一般深邃,脸部的曲线挺拔而利落,有股“皎如玉树临风前”的贵气,不似凡间人。

  他伸出手,一掌拍向路易的心口,以手成爪,剜开路易的心脏。心脏上的剧痛猛地袭来,疼得路易额头冷汗直冒,男人缓缓收回手,手掌一翻,掌心躺着一枚红宝石般的血滴。

  男人面色不改,反手掏向自己的胸口,依葫芦画瓢,也取出一枚血滴。

  他将两枚血滴放在掌心,闭上眼睛,掐诀默念。男人口中的语言晦涩深奥,带着凛然的神圣,他整个人如隔云端,叫人不敢逼视。

  随着他口中的词句,两枚泾渭分明的血滴慢慢靠近,并且逐渐融合。

  待两枚血滴彻底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男人睁开双眼,食指中指并拢,在胸前一划,血滴倏地分开。他低喝一声,将大部分心头血打向路易的胸口,剩下的则放回自己的身体里。

  对路易来说,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极为难熬,在剧痛过后他的身体忽然变得虚弱,整个人昏昏欲睡,任何一点微风拂过他的皮肤,都让他像是被小刀割伤一样疼痛。

  捱过这段时间后,他听见狸花猫说:“好了,睁眼。”

  路易依言睁开眼睛,发现胸口并没有伤口,刚刚心脏传来的剧痛似乎只是他的错觉。他看向蹲坐在原地的狸花猫,发现狸花猫似乎瘦了一些。







第4章 猫先生
  路易明智地没有问狸花猫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将整理好的竹简拿起来,询问狸花猫:“既然我已经跟你签订契约,那这个竹简你也应该按约定解决。”

  狸花猫舔舔爪子,满口答应:“那自然。”

  随后他眼珠一转,咳嗽一声,猫脸上露出堪称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道:“既然我们的灵魂都已经赤诚相见,那你该对我有个爱称才对。”

  “爱称?”路易错愕,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他又将这个词认真地复述一遍,“你确定是爱称?”

  狸花猫丝毫不害臊,反而理直气壮继续说:“当然是爱称。”

  不等路易继续开口,狸花猫的问句便暴风似的袭来。

  “爱称不是亲近之人的称呼吗?”

  “不是表达喜爱、表示亲昵的称呼吗?”

  “我们已经心血相融,灵魂相连,难道不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爱称有哪里不对吗?”

  路易沉默,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狸花猫见路易有所松动,不由得心头窃喜,再接再厉地威胁:“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吃了你!”

  他露出尖锐的獠牙和锋利的爪子,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路易不禁抬眸认真看着狸花猫,仔细他怎么总觉得这狸花猫心怀不轨?好像有别的打算一样。契约既然已经签了,他就不是反悔的人,看狸花猫的口气似乎这个契约签订了就没法取消。

  不过路易一向随遇而安,只要这契约不威胁他生命,怎样都好说。左右他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能让他舒舒服服过日子就行。吃当然是不可能吃的,没有看见大变猛虎的路易压根不信狸花猫会真吃了他。

  就是个爱称而已,路易也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闹不愉快,便顺着他的意思道:“想要爱称,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狸花猫矜持地表示:“我的名一般人不能知晓……”

  “我叫路易,漫漫长路的路,居大不易的易。” 不等他自矜结束,路易便笑眯眯地开口,“既然你都说要坦诚相对,那就要拿出诚意来。”

  狸花猫动动爪子,装模作样道:“陆吾。”

  这个名字一出,落在路易耳中竟如黄钟大吕一般,肃穆庄严,无端使他从心底升起一股敬畏来,让他不敢轻易念出这个名字。

  可他总觉得陆吾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路易呆愣半晌,后知后觉道:“既然你早生于我,我便唤你为先生吧。”

  狸花猫的鼻子动了动,极为不满地抗议:“这个称呼一点都不亲昵,我拒绝。”

  “那陆先生如何?”路易补充说,不过马上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提议,思忖片刻,又道,“陆先生与我的姓同音,容易惹人误会,那就称呼你为猫先生如何?”

  猫先生,猫先生。

  陆吾咀嚼着这个“爱称”,觉得颇为到位,既显得尊重又透露着亲昵,不禁虎心大悦。

  “好!以后你就叫我猫先生!”陆吾拍板,他递给路易一个赞赏的眼神,“果然是我……看中的人!”

  路易失笑:“既然爱称已经有了,那还请猫先生告诉我怎么处理这竹简里的东西了吧?”

  毛被捋顺,陆吾心情甚佳:“好说,这竹简生了灵智,诞出书灵,与妖不同,没有因果,也无执念,你找个热爱读书的人让书灵跟他玩就行。”

  路易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他原本的担忧顿时化为满腔笑意,本以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能化解。他开始怀疑方才陆吾故弄玄虚的样子,就是为了诓他签那个契约。

  “哼,”陆吾见路易怀疑他,二话不说,爪子往竹简上一拍,“书灵,出来!”

  原本安生防止在一旁的竹简忽然颤动起来,抖抖索索,哗的一声脆响,原本整整齐齐的竹简猛然散开,竹简上的细绳早已断裂,一根接着一根的竹简飘起来。

  四周浮现点点光尘,萦绕在一人一猫的身畔,随着竹简的动作不断起伏。

  竹简上泛起濛濛微光,流云忽现,穿梭在竹简与竹简的缝隙之间,陆吾看到这些流云,惊讶道:“这竹简竟然和他有关系。”

  路易反射性回问:“和谁?”

  陆吾顿了顿,还是答道:“我以前一个朋友,按你们现在的话来说,算是同事。”

  路易哦了一声,知趣的闭上嘴不再询问。

  竹简上的微光聚成一团,凝成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能看见四肢与头部,却看不清五官。

  路易根本没法从它的身体曲线上辨认男女,迟疑一瞬,道:“它就是书灵。”

  陆吾伸出爪子,吧唧一下就把这个人形光团拍到地上,恶狠狠道:“听话吗?”

  那光团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像是变声期的少年,又像是嗓音较尖的少女:“听话听话,神君大人千万别将我杀掉。”

  路易捕捉到光团话里的一个词——神君。

  他盯着陆吾那张毛绒绒的猫脸,心道:“哪家神君是猫变的?”

  陆吾可不知道路易丰富的内心活动,仍旧按着光团纹丝不动:“我杀你干什么,你先交代清楚,之前为什么要在那个男孩脑袋里叨叨叨?”

  光团委委屈屈道:“因为我看他数学不好。”

  路易:“……”对,路光庭就是数学不好,文科出众,理科出奇的差,偏偏平时说话成语乱用,修辞水准跌宕起伏。

  陆吾奇道:“数学不好的应该不止他。”

  光团闻言,更委屈了:“因为他是数学不好的人里,长得最好看的。”

  路易忽然感到一阵窒息。

  原来现在的书灵也讲究颜控了吗?

  路光庭不说话时,皮相确实挺能唬人,他完美遗传了爹妈的好基因,和路易的妈妈又有四五分相似。从外表看,活脱脱是个寡言的清冷美少年。

  就是不知道话唠脱线到底随了谁,白瞎了那副好皮相。

  陆吾丝毫不以为意:“原来如此,要我找肯定也找最好看的。”

  路易觉得更加窒息。

  他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智商会被这俩拉到同一水准。身为一个《九章算术》书灵,难道不应该找数学最差的人缠着吗?

  陆吾似乎很能体会书灵的心情:“我懂你,我懂你,看着漂亮的人也赏心悦目。你看我这个也很漂亮。”

  很漂亮的人捏捏鼻梁,看了眼腕表,无奈道:“已经四点了,我得回办公室了,图书馆我得锁上,你打算怎么办?”

  陆吾一愣,爪子还捏着光团:“当然是跟你走。”

  路易抬了抬下巴:“那这竹简呢?肯定是没法放在图书馆里。”当年建国后,路家藏书九成都捐了出来,五成捐给学校,四成捐给省图书馆,剩下一成中就有《九章算术》。

  《九章算术》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也算是文物,原本路家是打算将它捐给博物院,没想到竟然遍寻不到,还以为是战乱时遗失了。没想到它一直混在学校藏书中,还成了精。

  难怪当年路家怎么找也找不到。

  书灵细声细气地说:“我能不能呆在那个男孩子身边,我这次绝对不在他脑子里说话。”

  路易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听光庭说,你一直在他脑子里念应用题。”

  书灵迷茫道:“何为应用题?”

  路易:“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为田几何?”

  书灵恍然大悟:“你说的那个啊?”一提到自己专业上的事情,书灵就从受气小媳妇状变得癫狂起来,颇有灭绝师太的风范,“那是最简单的题!我是为了让他对我的题感兴趣!”

  说到这里,书灵愤愤然:“他竟然不回答我!”

  路易默然,那个田广多少步、从多少步,简单来说就是长宽面积问题,也就小学生水平,就是最后答案可能需要换一下单位。不过对路光庭这个数学学渣来说,要他看大白话数学题都跟要了他命一样,更别说这文言文数学题。

  “那你怎么还让他来图书馆阁楼找你?”

  书灵更加委屈:“我有好多好多其他的题,我看他对田不感兴趣,就想用别的题诱他。”

  路易:“……”可以,威逼利诱都上手,是个当老师的苗子,就是这个“利”不太对。

  陆吾松开爪子,让书灵飞起来。

  路易心生一计:“既然你能变成线装书,那能不能变成别的书?”

  书灵警惕道:“你想让我变成什么书?我先说,我绝对不变成数学以外的书,你不能侮辱我的尊严。”

  路易哭笑不得:“不让你变成语文书,你能变成数学教材吗?我把你带到光庭那……”

  趁路易说话没注意,陆吾一跃而起,跳到他肩膀上。陆吾委实太压秤了些,路易身子一歪,险而又险地维持住身形,才没一个后仰摔得四脚朝天。

  陆吾身上柔软的皮毛擦过路易的脸颊,弄得他心痒痒。

  他忽然理解为何网上有那么多人撸猫,特别是揉胖猫,尤其是猫先生这种油光水滑、珠圆玉润的猫。







第5章 陆吾
  路易肩膀上顶着一只胖猫,翻箱倒柜地找出高中必修一的数学书。

  书灵在数学书页上起起落落,唰唰唰地翻着书页,将数学书的内容扫了个大概,便信心十足道:“包在我身上,我一枚竹简可以变一本书,你把剩下的都拿来,我都可以变。”

  于是路易踏出图书馆时,肩上扛着一只猫,怀里抱着一摞书。

  回到办公室,下午第四堂课还没下课,有些晚上没课的老师已经提前回家。今天周三,最后一堂课是班会,班主任们大多在教室里,办公室中只有寥寥几人。

  “小路回来了?”坐路易旁边的一个男老师抬起头,看见路易肩上的猫和怀里的书,错愕不已,“你这猫从哪里来的?”

  “学校里捡到的,死活要跟着我,可能是流浪猫。”路易漫不经心道,径直回到自己的桌边,把敦实的一摞数学书放下,震得办公桌也跟着一颤。

  陆吾灵巧地跳下路易的肩膀,在办公桌上踱来踱去,左嗅嗅,右闻闻,自个儿玩的不亦乐乎。

  书灵缩在变成的数学书里不敢出来,有陆吾这么大一尊神在这里守着,它即便心已经飞到路光庭身上,却怎么也不敢肆意妄为。它已经迫不及待想让路光庭和它一起徜徉在数学知识的海洋里了。

  身为一个已经一千七百年的《九章算术》,书灵在众多数学家手中流转,遍观书海,历史上所有数的出名字的数学著作,它都能倒背如流并深刻理解,若是它能化作人形,那必定能当个资深数学家。

  可惜它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灵,空有满腹数学知识,在阁楼里呆了上百年,这几天才苏醒过来,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好看数学又差的苗子——当然长得好看才是重点,结果就撞上一尊这么大个的神君——不论是体型上来说,还是神力上来说。

  它肚中心酸有谁能知晓。

  陆吾在路易的生物书上卧了下来,白花花的肚子鼓出一点,看得路易眼馋不已。

  “周歌,你明天晚上是路光庭他们班的晚自习吧?”路易抽出一杆红笔,旋转笔头,一面换笔芯,一面问道。

  名唤周歌的男老师转了过来,手上的笔转得眼花缭乱,他笑道:“对啊,怎么?想跟我换一下课?”

  “对,”路易点头,“ 如果今晚你没事的话。”

  “嗨,我能有什么事。”周歌搭上路易的肩膀,“我家那口子出差去了,我也不忙着回家,咱哥俩换节课而已,小事一桩。”

  路易颔首:“多谢。”

  周歌退回去,继续批改作业:“我说兄弟,你真不准备找个姑娘谈个恋爱?”

  一说到结婚的事情,路易就十分无奈:“我还没那个想法,我爸也不催我,就这样继续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周歌:“当年我们一个寝室,都以为你是最先脱单的,结果我们仨结婚的结婚,恋爱的恋爱,倒是你这个硬件条件最好的孤身寡人到三十。”

  路易轻咳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上次我送你那个玫瑰精油怎么样?你用完没,我这里还有。”

  周歌见他对这个话题不想多聊,也不勉强:“你嫂子说那个精油一看就很昂贵,让我别占你便宜,下次我就从你这里买,不能让你白吃亏。”

  “那个是我爸平时做着玩的,没什么贵不贵的,”路易向后一靠,倚着椅背,舒服地叹气,“东西就是拿来用的,我一个人肯定也用不完那么多,你要是给我钱,那我送你精油就没意思了。”

  周歌笑道:“意思意思总要给一点,方便给你嫂子交差。”

  路易伸出一根手指:“收你十块邮费,再多我就成奸商了。”他爹平日里没事干,提取精油提取着玩的,每次寄过来连邮费都不用出。

  周歌大笑,从钱夹子里抽出十元放在路易手中,道:“说起来你爹精神头可真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折腾精油。”

  路易:“……”精神头是挺好,至于是不是一大把年纪还有待商榷,一般老头也不会成天想着搞精油。

  他默默地把钱丢抽屉里,盘算着拿这十块钱给他小侄子买糖吃。

  周歌越想越乐呵:“以前辈偶像剧荼毒多了,看见混血儿就以为是什么豪门贵公子,以前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还猜你家是不是特有钱。”

  路易:“……”娘家里是挺有钱的,爹就算了,真要放现在,严格来说,爹就是个倒插门吃软饭的。

  周歌突然放下笔,一脸兴味地问路易:“说起来那个精油是什么玫瑰?太香了,而且我总觉得味道很熟悉。”

  “大马士革的玫瑰。”路易道,“你觉得熟悉,是因为学校外面那片花田里种的的就是大马士革玫瑰。”

  他透过明亮的窗户,看着校外摇曳的绿树,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和父亲见过面了。只有每次收到老爹寄来的精油时,他知道自家老爹还在世界上某个地方浪的飞起。

  晚上八点二十,第二节晚自习结束。

  下课铃刚响起,学生们就鱼贯而出,迫不及待地奔出校门。

  路易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楼道中人流渐渐稀疏,才掐着点前往停车场。他今天晚上已经把下周的课备好,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还有什么没做。想到这周末是路光庭十五岁的生日,路光庭暑假的时候就开始不停在他耳边唠叨,让他别忘记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

  看到怀里一摞竹简变成的数学课本,一个主意浮上路易的心头。

  开车行驶到校门口时,路易便看见了路光庭高挑的身影。马上就要十五岁的少年长手长脚,身形消瘦,这时候正是抽条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吃一堆还是不见胖。路家人的脸向来出众,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站在人群中还是很显眼。

  原本单肩背包,颇有少女言情男主风范的路光庭一看见路易的车眼睛就亮了,待路易在街边泊好车后,便蹦蹦跳跳地来到路易车边,自觉地打开副驾驶大门,和胖乎乎的狸花猫对上视线。

  狸花猫油光水滑的皮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看手感就很好。

  “不好意思,我走错车了。”路光庭下意识道,然后啪的关上车门。

  下一秒,车门再次被打开,车外的路光庭气急败坏:“祖爷爷!为什么你让一只肥猫占了我的专属座位?”

  小孩总有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从小到大他就知道自家这个祖爷爷不是普通人,平时看见班上同学感叹路易的俊美时,他心里就隐隐窃喜——你们不知道我祖爷爷是吸血鬼吧!想不到吧!

  虽然他从没看到过路易吸血,顶多看到路易两三天必吃一顿毛血旺。

  可能毛血旺对路易的作用,就是吸血吧。

  路易语带笑意:“你坐后排吧,你可不能叫他肥猫,我都叫他猫先生。”

  路光庭皱皱鼻子,还没说话,狸花猫就抢先道:“猫先生只有你能叫,这小孩不许那么叫我。”

  “我还不惜的叫!”路光庭龇牙咧嘴地放下狠话,气哼哼地坐到后座上。

  路易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叮嘱他:“系上安全带。”

  路光庭听话地把安全带系上,书包放在一旁,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看起来活脱脱是个文静、书生气十足的男孩。

  路易娴熟地换挡,踩离合,旋转方向盘,驶出停车位,他从后视镜中瞧见路光庭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仔细一看,又像是在发呆。他不禁笑道:“怎么忽然没声了?”

  路光庭回过神来,嘚瑟地一抹刘海:“突然想起件事。”

  路易看着地平线尽头城市绚烂的霓虹,应和他:“什么事情?”

  路光庭瞅着副驾驶上坐姿端庄的陆吾,得意洋洋道:“坐后排的最安全。”

  陆吾闻言,耳朵动了动,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反而故作淡定地趴着车窗,沉稳道:“路易,这里离昆仑山有多远?”

  穿越花海,到达花海边缘,尽头便是十字路口,这次他们运气不好,刚好绿灯熄灭,绿灯再亮还得等两分钟。路易索性熄了火,胳膊放在方向盘上,对陆吾的问题不明所以:“昆仑山?”

  陆吾点头:“对。”

  路易:“也不算特别远,现在火车飞机都挺方便,就是想要深入昆仑山不太可……”他不再继续说话,只因为他忽然想起书灵口口声声称呼旁边这个猫先生为神君,就算他没看过小说影视、了解过宗教信仰,也知道神君指的是什么。

  等等,他脑海中依稀闪过只言片语,他似乎忆起在哪里听过陆吾这个名字。

  这时绿灯已亮,路易发动汽车,赶紧收回飘飞的思绪,不敢再胡思乱想。待他再回忆起那段模糊的字句时,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昆仑之丘,神陆吾司之。






第6章 生日快乐
  路易平时住的公寓都会留出一间客房,方便客人留宿。

  在地下停车库将车泊好,给陆吾打开门后,路易便下车打开后备箱。路光庭好奇地探头看去,就发现路易怀里一摞数学教科书。

  他一看就数学书就背皮发麻:“祖爷爷,你抱这么多数学书干嘛?”

  路易故作高深:“你以后会知道理由的。”

  路光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主动请缨:“我来抱书,祖爷爷你快开门。”

  陆吾绕着轿车走了两圈,对轿车失去兴趣后便跳到路易肩膀上,俯下身子,压低声音问:“我们已经是这种亲密的关系,晚上是不是要睡在一起。”

  路易默然,说话不要这么惹人误会,我们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毫无芥蒂睡在一起。

  不过跟一只猫睡觉也没什么,睡一起便睡一起吧。

  两人一猫和一个藏在数学书里的书灵便这么浩浩荡荡地回到家,路光庭熟门熟路地把教科书和书包都丢在餐桌上,便幸福地倒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大软枕滚来滚去。

  路易摇头失笑,端着三杯水来到客厅:“光庭,你作业写完了?”

  路光庭咸鱼瘫:“写完了……”

  “数学没问题?”路易把杯子递给他,旁边的陆吾跳上沙发,在路易身边卧下假寐。顺滑的皮毛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路易忍不住上手揉了几下。

  路光庭低声道谢,捧着水杯吹了吹,尝试性地喝了一口,确定水温不烫后,才连喝好几口润润嗓子。

  “现在数学还不难,之后就难说了。”说到数学,没心没肺的路光庭也忍不住叹气,“我以后一定要选文科,我绝对绝对不选理科。”

  路易:“这周六你生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生日礼物了,你要不要现在就拆开?”

  路光庭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喜滋滋道:“不,等周六当天再拆开,生日礼物就要有生日礼物的氛围。”

  陆吾掀起眼皮,看了看沉浸在喜悦中的路光庭,又看了一眼笑容诡异的路易,心头忽然兴起一股幸灾乐祸的情绪。

  “今天晚上你在我这里借宿,跟你爸妈说过没?”

  路光庭摊在沙发上,表情空白,眼神茫然:“没说,不想说。”

  “这次你又干什么了?”路易一边打开电视,一边随口问。

  路光庭抱着软枕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直视电视上斑斓的画面,铿锵有力道:“这次我绝对不低头。”

  “所以你到底做什么了?”

  路光庭眼神飘忽不定,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道:“我把我爹养的玫瑰摘了送给我妈了!”

  路易:“……”

  路易安慰他:“没事,我小时候也干过这事。”

  路光庭眼睛一亮,猛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道:“祖爷爷,你小时候也这么熊啊?”

  路易:“……”合着你还知道你熊啊!

  陆吾在一旁偷笑,胡须笑得一颤一颤,连兽瞳都变得又大又圆。

  周四、周五这两天匆匆过去,广都中学周六还是要上课,不过中午就会早早放学。路光庭一下课便兴奋地冲到停车场,刚到停车场,就发现路易的轿车顶篷上蹲着一只灰色的大胖猫。

  胖猫眼神睥睨,猫脸上尽是嘲讽的笑意。

  鬼知道路光庭是怎么从这张毛绒绒的猫脸上看出嘲讽的,他总觉得这只胖猫似乎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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