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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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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起诉。而且,如果莱屋银行这样做,也有被巴哈马当局起诉的危险。
皮特和同事们决定采取一个大胆的策略:直接找巴哈马司法部长保罗·艾德利协商,以避免引起外界注意,并尽快获得法院指令。5月7日,一个由美国证交会律师、司法部官员、美国驻巴哈马大使、皮特、劳克及其雇用的巴哈马律师等组成的代表团奔赴巴哈马,与艾德利举行正式会见。美国政府高级代表的出现使艾德利不敢怠慢,但他把皮特和劳克排斥出会见过程,使皮特很生气。
尽管如此,他们商定的方法好像挺管用。林奇表示,严格地讲,银行披露证券交易记录不属于巴哈马保密法规中所指的泄露“金融交易”。区别证券与其他银行业务关系的争论好像有点复杂,但这个问题可以获得莱屋银行的关键支持。艾德利暗示他暂时认可这个观点。他说:“这不是金融,而是经纪。”林奇立即表示同意。
两天后,皮特收到一封信函抄件,上面是保罗·艾德利的最终意见:莱屋银行披露这位客户的身份不会受到巴哈马当局的检控。于是,莱屋银行董事会开会通过一项决议,批准银行向证交会提供利文的身份。
现在一切都到位了。1986年5月9日(星期五),皮特拨通林奇的电话,林奇立即拿起话筒。皮特没有寒暄,也没有过渡,开门见山地说:“莫比·迪克是——丹尼斯·B·利文。”
就在皮特把利文的名字通报给林奇后几个小时,利文来到海湾和西部公司大厦。他是应邀来这里参加一个便宴的,并观看派拉蒙电影公司摄制的一部新影片的试映,影片名叫《高级杀手》,由汤姆·克鲁斯主演。他之所以被邀请参加这里的活动,是因为他在海湾和西部公司收购伊斯库艾(Esquire)公司时做过伊斯库艾公司的代理。(同时,他在这起收购案中一如既往地进行了内幕交易。)
平常,利文很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因为这种集会都是高档次的,参加者非富即贵,他来这里可以衬出自己身份非凡,而且可以与马丁·戴维斯这样的大腕攀谈一二。然而,这天晚上,利文无心琢磨这些,他心里都被莱屋银行的事占满了。他觉得,现在与该银行的交易越来越麻烦了。他打算把在该银行里的钱转走,前天给普莱茨切尔打电话办理,但对方没接,他只好找一个级别较低的人员,叫安德鲁·斯维汀。
“我要把我账户上的1000万美元转到开曼群岛的一个银行。”利文说。
斯维汀漫不经心地说,这么大额的账户转移需要利文提供具体手续。利文被激怒了,说与他的巴哈马律师联系获取具体手续。当利文与律师联系完再给斯维汀打电话时,斯维汀又坚持要他提供书面的。情况就是这样。利文觉得与莱屋银行打交道更麻烦了。他决定下星期一一早就把书面提款单发给莱屋银行,然后再不与这些越来越不合作的瑞士佬打交道。
利文的提款决定完全在皮特和劳克等人的预料之内。当利文给斯维汀打电话时,皮特和劳克就在斯维汀身后站着。他们吩咐斯维汀,如果利文要求提款,就想办法拖延。
几个月来,利文显然对证交会调查工作的继续和莱屋银行蒙骗证交会失败焦急起来。他还向普莱茨切尔讲起他筹划的一个新方案,称之为“绝妙计划”。普莱茨切尔对利文这个新计划的具体细节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其运作很像共同基金。按照这个方案,利文把他的钱分存在许多账户,由一位银行人员管理,然后这些账户根据他提供的内幕信息一起进行交易。利文称,这个计划的“绝妙”之处在于,它可以使参加交易的账户显示出多数性,从而有助于使证交会相信这些交易是由管理这些账户的深谙选股之道的银行员工做的,而不属于内幕交易。近来,利文不断暗示,这个“绝妙计划”可能移到别的银行进行,不在莱屋银行实施。
现在,正当证交会的调查达到高潮时,利文几乎凭直觉感到了形势的危急,决定赶紧把他的钱提走。在这种情况下,林奇觉得他和美国检察官办事处该抓紧时间收网了。他们不能让利文把这1000万美元赃款移出巴哈马,否则这笔钱就可能永远追不回来。
林奇给卡伯里打电话商量抓捕利文,卡伯里接着安排托马斯·杜南执行。杜南是反欺诈部调查员兼特别副执法官,40多岁,看上去像一个业余拳击手,他家有七名亲属都在司法部门工作。杜南接到卡伯里的命令后,夜以继日地与律师们进行研究,起草冻结利文资产的法律申请,并准备逮捕证,整个周末都没有休息。由于政府已经从普莱茨切尔那里获取了足够的利文违法的证据,为简明起见,逮捕证上逮捕理由一栏只重点写明妨碍司法。最后,杜南还签署了一份阐明案情事实的宣誓书。
5月12日,星期一,利文的书面提款单到了莱屋银行。证交会立即提交冻结令,银行把利文的钱扣留了。与此同时,卡伯里和杜南找到一个联邦法官签署了逮捕令。接着,杜南和六英尺八英寸高的联邦执法官奥吉·考夫曼一起,立即出去抓捕利文。
他们两人先到公园大道利文的公寓,他的妻子劳丽开的门。当杜南向她说明他们是司法部官员,有重要事情找利文时,劳丽吓得脸都白了。她说利文一早就出去了,但她答应如果利文往家打电话就告诉他与美国检察官办事处联系。
杜南和考夫曼接着前往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利文也不在。公司人员讲,他到德莱克赛尔的客户罗纳德·佩雷尔曼的公司开会去了。但是,佩雷尔曼办公室的人员说利文没有参加会议。搜寻利文无果,杜南只好先返回检察官办事处。可能利文的妻子给利文报了信。于是,纽约美国检察官办事处安排通缉利文,利文的名字立即出现在海关的监控名单上,如果他企图逃往国外,会被依法扣留。
紧接着,抓捕行动加快了。下午2点,林奇礼节性给弗雷德·约瑟夫打个电话,向他通报利文的违法情况和政府的行动。约瑟夫的秘书先接起电话,她告诉约瑟夫是证交会执法主任找,有紧急事务。约瑟夫接过电话。林奇向他透露,根据证交会掌握的情况,利文利用从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和其他公司偷取的信息进行大规模的内幕交易,并且显然组建了一个信息圈子,从其他投资业务员处收买信息。林奇接着说,证交会将对利文提出指控,并要求立即执行禁止令,同时,利文一被逮捕刑事指控就可能跟着提出。
林奇讲了十来分钟,约瑟夫静静地听着,感到十分震惊。“加里,听起来你们已掌握了他的情况。”他说,“如果他犯了这些事,就太糟糕了。要我做些什么?我们将全力配合。”
按照林奇的要求,约瑟夫命令封存利文办公室里的文件。接着,约瑟夫立即给凯打电话,告诉他说:“他们要逮捕丹尼斯。”凯往佩雷尔曼办公室打电话,也听到对方说利文根本没去那儿开会。过了一会儿,证交会主席约翰·沙德打电话给约瑟夫。
“很抱歉抓你公司的人。”沙德说。
“别这样说,”约瑟夫回答,“这是你们的工作。我们经常怀疑有这种事情发生,只是没人发现过。”
接着,利文进行内幕交易的消息正式公布了。下午2点46分,这个消息传遍了华尔街的各个经纪公司、交易大厅和美国各地的新闻机构。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利文出现了,他从一个路边电话亭给凯打电话。街上过往车辆太嘈杂,他必须大声叫喊凯才能听清楚。
“丹尼斯,他们在到处找你。”凯说。
“我知道,我知道。”利文叫道,“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他们想害我,要把我毁了。我没有任何机会解释。我根本没有做错事。”
“丹尼斯,行了,先别说了。”凯建议道,“你得找个律师。”
“找谁?”利文叫道。皮特显然不可能了。
凯一一盘算着弗洛姆、利普顿和亚瑟·利曼等人的名字,这些都是他从收购业务圈里认识的律师。利文一挂了电话,凯就给约瑟夫打,对约瑟夫说:“利文说这都是误会。”
“听他胡说!”约瑟夫回答。
下午5点半时,杜南和卡伯里仍在办公室里,这时杜南的电话响了。
“啊,我是丹尼斯·利文。我相信你们在找我,我想我们最好见一下。”利文说,尽管已经四面楚歌,声音听着还挺平静。他补充道:“我估计你们是找我问什么问题,或什么事。”
杜南要求利文尽快到美国检察官办事处来见他。尽管证交会已宣布对利文采取行动,利文还计划晚上参加一个为西奈山医院捐款的慈善晚会,但他表示同意先到检察官办事处走一趟。
利文独自开车前往纽约美国检察官办事处。这次开的是一辆宝马车,不是更惹眼的特斯塔罗萨(Testarossa)型跑车。他把车停在检察官办事处附近的一个街道边,然后签名进入检察官办事处,这时是晚上7点半。
杜南在六楼接待区候着利文,接着带他见卡伯里。卡伯里坐在大办公桌后面,从华盛顿赶来的证交会律师彼得·索南瑟尔在旁边站着。利文穿着一身时髦的深色欧式西服,系着一条黄色赫梅斯(Hermès)领带,脚上是一双黑色古姿(Gucci)牌短帮皮鞋。相形之下,卡伯里、杜南和索南瑟尔显得寒酸多了,他们的衣服都皱皱巴巴的。一见到卡伯里,利文便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并想与卡伯里握手,仿佛他在被介绍与一位潜在的客户认识。
杜南立即打断他。“这是一张逮捕证,”他说,“利文先生,你被捕了。”
利文顿时脸色煞白,呆若木鸡。卡伯里说:“你有权保持沉默。”杜南命令利文探下身子,把双手平放在卡伯里的办公桌上。利文机械地做着这些动作。杜南接着对他进行搜身,并要他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然后,卡伯里拿出一些带有利文签名的莱屋银行文件,展示给利文看。利文当时看到,梅耶尔和普莱茨切尔并没有按照他的指令把证明他与交易账户有关系的文件都销毁。
“你有什么要求吗?”卡伯里问。利文说要找他的律师。杜南把他带到接待区的电话旁,让他与他的律师亚瑟·利曼联系,杜南在一旁站着。那天下午与凯联系后,利文决定聘请亚瑟·利曼当自己的律师。他是通过里夫隆收购案认识利曼的,当时利曼担任里夫隆公司的代理。
利文好像很茫然,他拿着话筒,转向杜南问:“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了?”
“你被捕了。”杜南又说一遍。
“我被捕了,天哪!”利文对着话筒重复道。
利文一打完电话,利曼就找卡伯里,请他晚上先把利文放了。卡伯里拒绝了,解释说第二天提审后利文才可以要求保释。卡伯里知道不能冒险把利文放走。逮捕被控犯经济罪的白领犯人麻烦事往往比较多,他们总是摆出一副绅士派头,不到万不得已拒不认罪,而且一进来就马上提出保释。这些白领犯人常常过于骄纵,奇+shu网收集整理对付他们比对付被指控犯普通罪的不很富足的犯人要麻烦得多。卡伯里感到,如果现在把利文放走,他真有可能逃跑。
当杜南完成有关手续并把利文送到大都市教养中心时,已接近半夜了。这个教养中心与福利广场上的联邦法院挨着。
利文这会儿好像还主要牵挂着他的宝马车,他对杜南说他担心这辆车晚上放在大街上不安全。杜南就把利文的车钥匙拿过来,把车开到附近的公用车库里。杜南还从来没有摸过这么昂贵的汽车。
杜南把利文送到大都市教养中心后,在那里填了一个表,安排第二天上午9点提审利文。利文被押走了,关在一个候审室里,与两个毒品嫌疑犯关在一起。第二天上午,利文眼皮浮肿,满脸憔悴。杜南毫不奇怪,他很清楚,凡被关押在大都市教养中心的人,(奇*书*网^。^整*理*提*供)很少有谁第一个晚上能睡着觉。
威尔基斯埋头于赫顿银行的工作,努力不去想利文的事。他成功处理了一些自己负责的规模比较小的交易,兼并收购部主管丹尼尔·古德表示,那年公司增补常务董事时,考虑把他选进去。但是,威尔基斯打算像利文那样借机跳槽,已委托一个猎头者帮他联系。这个猎头人员给他物色了两家投资银行,现正在商谈,都是常务董事的职位。如今,华尔街很多公司急需像威尔基斯这样有经验的投资业务员。
5月12日那天逮捕利文的消息公布时,威尔基斯正在前往拉嘎迪亚机场的出租车上,他要乘飞机去奥马哈。到机场后,他给那个猎头者打了个电话。那天下午,华尔街上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丹尼斯·利文,那个猎头者也不例外。
“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可能空出一个职位。”猎头者激动地说。
利文到底还是出事了,虽然这个结果威尔基斯曾想像过许多次,应该不出乎他的意料,但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感到很震惊。他按计划飞往奥马哈,但一路上惊恐不安,心绪不宁。那天晚上,威尔基斯给妻子埃尔萨打了个电话,埃尔萨告诉他那天下午她在伊比斯科珀尔学校接儿子时碰到了利文,他也是去接儿子。伊比斯科珀尔学校是曼哈顿的一所高级私立小学,利文的儿子和威尔基斯的儿子都在这里上学。利文热情地与埃尔萨打招呼,挤过接孩子的人群,过来与埃尔萨说话,他声称:“我是被诬陷的。”埃尔萨说,利文好像对突然降临的灾难满不在乎。威尔基斯感到不可思议。难道利文意识不到他们的命运已危在旦夕吗?威尔基斯觉得必须马上回去与利文谈谈。
第二天,威尔基斯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奥马哈,飞回纽约。那天上午,利文接受提审。他拒不认罪,后以500万美元获得保释。他交了10万美元现金,其余以他的公寓和在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的股份作抵押。
威尔基斯一回到纽约就马上给利文打电话,利文说:“你最好马上过来一下。”
威尔基斯打一辆出租车赶到利文家,劳丽过来开门。她好像昨晚一夜没睡,两眼哭得又红又肿。相比之下,利文穿着一身运动休闲服,看上去挺快活,甚至很激动。
利文说:“鲍勃,你能想像吗?他们把我扔在小黑屋里。我有记录,有电话本,上面有伊凡·布斯基的名字。我口袋里还揣着九百个人。”他已经在密谋一个计划。
利文告诉威尔基斯:“你要在开曼群岛找一个律师,就说账户是他的。”
但威尔基斯无心想这些,他说:“太晚了,丹尼斯。难道你看不到这一点吗?完蛋了。”
威尔基斯在煎熬中度过了一个星期,心神不定,寝食不安。他没有告诉妻子自己参与利文内幕交易的事,但埃尔萨知道他与利文关系很近。埃尔萨坚持要他找个律师谈谈,于是他给在巴尔的摩派珀尔和马伯利律师事务所工作的一位表亲打了个电话。威尔基斯没有全部告诉对方实情,只是说他与利文有过界定不清的“交易”,让他很担心。这位表亲安排他星期二在纽约见一个律师。
星期一,威尔基斯又与利文见了一面。为确保不被监听,他们在西56街一个车库会面,威尔基斯的车在那里存放。他们上了车,漫无目的地开着。威尔基斯心里发虚,生怕碰到警察,所以把车开得很慢,速度才每小时十五英里。
“你太紧张了。”利文快活地说,“坐牢的是我,而紧张的是你。没关系的。只要你出名,就没关系。”他对上星期四《华尔街日报》对他的一篇报道印象很深,那篇文章登在头版,还配有一幅插图。他让威尔基斯把车停在路边一个报摊附近,然后轻快地下了车。
“听说我上了《新闻周刊》的封面。”利文说。过了几分钟,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最新一期的《新闻周刊》。但他很失望,该杂志封面上确有一篇关于他的报道,题为“华尔街上的贪婪”,但封面图片并不是他,而是几只手抢夺一沓子钱。他的照片在杂志里页。
“我想去自首。”等利文翻完杂志,威尔基斯说,“他们都知道什么了?”
“我不知道。”利文说。
“我的名字他们知道了吗?”
利文又回答说他不知道,并补充道:“别找律师。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律师,我们要抗下去。”他继续说:“我密封得像铁桶一般。如果我坦白了,那个俄国佬会把我杀掉。你受不了这些,你会崩溃的。但我不会,我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人。”
然后,利文又说出一个新的计划。他要坦白,并把威尔基斯也供出来,说威尔基斯提供过一些信息,但不泄露威尔基斯用自己的外国账户进行内幕交易的事实。利文接着说:“我们将去坐牢。牢房是一种乡村俱乐部式的,我们同住一室,一起打网球,一起晒太阳。然后我们去开曼群岛,用你的钱生活。”
“丹尼斯,这样能有什么好结果?”威尔基斯绝望地问。
第二天,威尔基斯与他表亲介绍的律师见了面,向这位律师讲述了自己犯的罪。“我不想抗下去了。”威尔基斯说。这个律师立即让他找一位名叫加里·纳夫塔利斯的刑事律师。纳夫塔利斯以前当过助理美国检察官,现在是纽约克莱默、莱文、尼森、卡敏和弗兰克尔律师事务所的一位合伙人。威尔基斯把自己参与内幕交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纳夫塔利斯,包括在国外开账户和发展兰德尔·西科拉当线人。他边说边不时地抽泣。纳夫塔利斯严厉地告诉他决不要再与利文或西科拉联系。
但是,威尔基斯与利文建立关系这么多年了,要一下子断掉与利文的联系不是很容易。不久利文就又给威尔基斯打电话,威尔基斯虽然努力坚持不接,但最后还是接了。
“丹尼斯,我们这样说话不好。”威尔基斯说。但是,利文非要给他讲逃往开曼群岛的更详细的计划。威尔基斯打断了他。
“现在报纸对企图掩盖事实的行为盯得正紧。如果被发现,比内幕交易还要糟糕。我不想参与。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利文显得很震惊,好像被威尔基斯的话伤着了。“哦,鲍勃,”他说,“你意思是我们一刀两断了,是吗?”
然而,阵亡将士纪念日那天,威尔基斯又给利文打电话,而且下个星期五又打了一次,说只是想看一下利文的情况怎么样。
“我正在挺着。”利文说。但是,从说话的口气可以听出来,他的精神大不如前。他好像接近绝望了,说如果他去坐牢请威尔基斯照顾他的妻子。
星期五那天,利文的情绪特别不好。他一遍遍地对威尔基斯说:“我很爱你如兄弟。”“我要倾家荡产了。”他继续道,“做这些交易最后一个子没得。我做了所有这些大交易,妈的!但是我完了。我看不到儿子的受戒仪式了。”威尔基斯与利文认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听到他好像要掉泪。
威尔基斯没有把与利文的这些联系告诉纳夫塔利斯,也没有透露他与西科拉也联系过。利文被捕后第三天,威尔基斯接到西科拉一个电话。西科拉焦急地问:“我们有麻烦吗?”
“我有。”威尔基斯回答,“我妻子知道我的事后吓病了。但我会保护你。”西科拉说他不久要来纽约,因为那年夏天他要在狄龙-里德公司实习。威尔基斯答应到时候两人碰个面。
西科拉6月4日到了纽约。那天,威尔基斯参加本部门举行的一个晚宴,但他一口都吃不下去。威尔基斯经常跑步,身体本来就不胖,自打利文出事以来体重又掉了十五磅,人看上去更瘦了,不得不开始看医生。一可以离席,威尔基斯就赶紧走了。他打出租车来到第77街与百老汇大街交界处的一家饭馆,西科拉在那里等他。然后,两人从饭馆出来向东走,走进中央公园,找一个黑暗处坐下来。
“我会有事吗?”西科拉急切地问。
“丹尼斯·利文知道你。”威尔基斯预兆不祥地回答。
“但他们不能证明什么,是吗?”西科拉问,“你会替我遮着,是吗?”
“兰蒂,我的生活完了。”威尔基斯烦躁地说,“我希望你不会卷进来,但我不能说谎。我不能作伪证。”
西科拉停了一下说:“你讲事实时可以分不同的侧重嘛。”
“兰蒂,这没什么好处。利文对你的情况都了解。”
“你瞧!”西科拉说,“如果你不承认他的话,我也不承认,那就是二比一。”
“对不起,我不能撒谎。”威尔基斯坚持道。最后,两人绝望地蹒跚着走出了公园。
第二天是威尔基斯女儿亚历山德拉在布里厄利学校本学年的最后一天。亚历山德拉是个出色的小钢琴家,获选在家长集会上表演节目。威尔基斯来到学校礼堂,正要坐下时,突然意识到他不能与其他家长们坐在一起。于是,他到后面站着。随着节目开始,他不禁黯然泪下。他含着眼泪,朦胧地看到女儿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现在,女儿的美好生活要被他毁掉了。威尔基斯再也不敢往下多想,他逃出了礼堂。
5月12日下午5点左右,伊兰·里克的电话响了,是他在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工作的一位朋友打来的。“你听说利文的事了吗?”里克的朋友紧张地问,“他被控进行内幕交易。股市行情收录带上有这个消息。”
里克惊住了。他还期望着当天晚上在西奈山医院捐款晚会上看到利文呢。他挂断电话,然后拨给事务所资料室,要来一份股市行情收录带看。那天晚上乘出租车回家时,他将自己与利文的交易回忆了一遍。他没有感到惊慌,他及时努力中止了与利文的这种关系,这些事情似乎都很遥远了。他感到释然的是,他没有从与利文的交易中拿过一分钱。
但现在,里克的焦虑却与日俱增。每天晚上十点,最新《纽约时报》一发到报摊,他就跑出去买一份回来。同时,他早上还很早起床,去买最新的《华尔街日报》,看上面有没有调查范围扩大的迹象。这期间,他没有与利文联系。
几天后,里克去洛杉矶与客户开会,心中的紧张和焦虑简直要爆炸了。他仿佛觉得,他与利文的交易已被发现,他在人们面前无地自容。他的所有焦虑和不安排山倒海而来,大有将他压垮之势。他下意识地租了一辆小轿车,漫无目的地绕着洛杉矶开,最后来到一条蜿蜒的海边悬崖路上,高高的悬崖下面是浩瀚的太平洋。猛地,里克很快转过一个弯,加大速度,朝悬崖边猛冲过去。
就在最后一刹那,里克眼前突然浮现出妻子和孩子的笑容。他猛踩刹车,把车倒回路上,停住了,然后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发誓想办法渡过这一劫。
索科洛听到利文被捕的消息后,急忙去找大卫·布朗。布朗与索科洛是好朋友,两人同从沃顿商学院毕业。布朗现在是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的投资业务员,索科洛曾拉他一起参与过利文的内幕交易。索科洛从利文那里拿过12.5万美元的报酬,这是他提供给利文的信息所赚取的数百万非法利益的一小部分。索科洛从这笔钱中分给布朗2.75万美元。索科洛来到布朗家,在惊慌失措中,两人把这些钱中剩下的部分拿出来,撕成碎片,然后扔进马桶里冲走。
在华盛顿特区国家机场电话亭里听到利文出事的消息,西格尔一下子被击晕了。当他恢复镇静,意识到证交会是指控利文进行内幕交易,而没有指控他时,赶紧离开电话亭,乘穿梭航班飞回纽约。回到纽约后,他给鲍勃·弗里曼回了个电话。
“他显然有一个交易圈子。”弗里曼说利文,“你说里面都有谁?”
他们推测了各种可能情况,然后西格尔大胆提出了一种好像不可思议的可能性:“你不认为他与布斯基有来往,是吗?”
“哦,不,不可能。”弗里曼坚定地说,“伊凡·布斯基决不会与丹尼斯·利文这种人有来往。”
利文被捕的那天下午,就在布斯基对下属们说完他“从未听说过利文”这句话后不久,穆赫伦给布斯基打电话。
“套利人的定义是什么?”穆赫伦问。
布斯基没有吱声。“套利人就是,”穆赫伦主动接着说:“从未看到过、听说过丹尼斯·利文,或从未与丹尼斯·利文有过关系的人。”
说完,穆赫伦哈哈大笑起来。布斯基在这边沉默不语。
丹尼斯·利文的1000万美元并没有完全置于政府的安全掌控之下。5月12日发布的冻结令是暂时的,证交会还必须在两个星期之内在联邦法院听讯中拿出利文犯罪的实际证据,从而获得预备禁令,以使冻结令继续有效。冻结利文的资产是证交会有效制约利文的主要手段,借此可以控制利文的生活标准,使他至多过一种普通生活,甚至使他支付律师费都变得困难,以防止他有条件打持久的诉讼战。利文聘请的保罗、威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攻击这项冻结令,后来为利文争取到支配花旗银行账户上一笔30万美元资金的权利,以作个人消费和支付律师费。该事务所合伙人、利曼的搭档马丁·弗鲁曼鲍姆以顽强、好斗著称,他对法庭说:“政府没有初步证据,政府两手空空,政府难以于星期四在本庭上拿出证据。”
弗鲁曼鲍姆咄咄逼人的挑战更加激起证交会律师的斗志。他们在法庭听讯前四处奔走,先后到利文工作过的史密斯·巴尼和哈里斯·厄帕姆公司、莱曼兄弟银行和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公司等处调查取证,获取证明利文接触内幕信息的证言证词。他们搜集和分析莱屋银行的交易纪录,甚至聘请了一位字迹鉴定专家。这位专家确认,利文发给史密斯·巴尼和哈里斯·厄帕姆公司求职申请上的字迹与莱屋银行取款条上的完全一致。
证交会的律师们试图以当面和书面形式审问利文,但利文的律师指导他援引《第五修正案》拒绝回答可能对他不利的问题。法庭向利文发出一项指令,要求他陈述自己的资产状况,包括几年来从莱屋银行取出的190万美元现金,但利文也援引该案拒绝回答。证交会还提审利文的妻子、父亲和哥哥,据称有几次利文去巴哈马时他们曾陪伴前往。奇怪的是,利文这些亲属们也援引《第五修正案》,菲利普·利文(利文的父亲)甚至在被问及他妻子的娘家姓时也把这项法案拿出来当挡箭牌。(菲利普妻子的娘家姓是戴蒙德,即利文在莱屋银行的化名。)证交会人员怀疑利文的亲属们在隐藏什么。
5月21日,即法庭听讯前一天,林奇接到亚瑟·利曼一个电话。这是他第一次接到利曼的电话。利曼提出将听讯推迟十天举行,同时暗示愿意进行某种沟通谈判。林奇直言不讳地拒绝了。利曼似乎很吃惊。鉴于自己的全国一流辩护律师之尊,他显然期望林奇会给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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