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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天下-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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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举办婚礼的时日如同商人做买卖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价还价,华不石想要把日子往后拖,熊百龄却尽力往前提。二人各自摆出道理,好一番唇枪舌箭之后,才总算达成了妥协,将举行婚礼的日子说定在了三个月之后的八月初八。

“既然婚期已决定了下来,华公子就须得时刻上心,莫要到了时候又借故拖延。熊某和姚长老、柴长老都会早做筹备,倾尽我们‘万金堂’之力,把兰儿侄女的成亲之礼办得圆满周到。”熊百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道:“如此老夫就不多打扰华公子,这便告辞出城了。”

说完此话,他对华不石拱了拱手,抬步出了大门。

眼见着熊家父子带着大罴部的几名巨汉走了,华不石呆坐在椅上,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着这位大少爷的一张苦脸,楚依依嫣然笑道:“成亲本是大喜之事,平常人高兴都来不及,公子如此模样,难道就不怕兰儿妹妹瞧见了伤心难过么?”

第773章 恰逢其会

见到这位大少爷的一张苦脸,楚依依嫣然笑道:“成亲本是大喜之事,平常人高兴都来不及,公子如此模样,难道就不怕兰儿妹妹瞧见了伤心难过么?”

华不石道:“依依夫人不是不知道,如今正值我们‘恶狗门’大举扩张之时,近日来更是四面受敌,各境的分舵战事不断。仅仅三个月的时间,门派中的诸事都难以处理停当,我又如何能安得下心来与兰儿小姐举行婚礼?”

楚依依一双妙目凝望着华不石,道:“门派的事务固然繁重,可是以依依之见,这与举行成婚大礼并不冲突,公子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再拖延婚期么?”

听到此话,华不石却是一怔。楚依依说的并没有错,以当下“恶狗门”情形,此时完婚自会有不少难处,婚礼或许不能召回所有人参加,不会十分圆满,但是即便是如此,也并非就绝对不能解决。

如果把成亲的对象由司马如兰换成杨绛衣,华不石还会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设法拖延婚期吗?

华不石怔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依依夫人言之有理,看来婚期是不能再拖了,三个月之后,我便与兰儿小姐行礼成亲。”

楚依依笑吟吟地看着这位大少爷,却不说话。

华不石轻咳了一声,道:“好吧,此事暂且不提了。另外还有一件事,须得请依依夫人从速去办。”

楚依依道:“华公子尽管吩咐。”

华不石道:“夫人可听说过,每年的五月初五端阳之日,在京城之中都要举办‘精武狮王大会’?”

楚依依明眸一转,问道:“可是那位‘万利堂’的少东主窦飞,邀请公子参加此会?”

华不石道:“依依夫人所料不错,他果然有此一邀,所以小可才想请夫人帮忙,动用‘千花坊’的力量,对今年的狮王大会做些调查。”

楚依依点了点头,道:“每年端阳节的狮王大会,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妾身早就有所耳闻,是以一进得京城就让人打探关于此会的消息,已经搜集了不少情报。公子去找窦飞,我便猜到他十有八九会借机邀请公子参加的。”

华不石闻言大喜,道:“原来夫人早有先见之明,那就快说与小可听听吧!”

楚依依道:“关于此会的大致情况,公子想必已经从窦飞那儿听闻过了,依依只讲讲窦飞和‘万利堂’不知道的事情便是。”

“千花坊”曾是贩卖情报为业的秘密组织,就打探消息而论,即便“万利堂”是京城本地能排得上号的大帮派,与“千花坊”相较也仍是拍马难及。

窦飞无法得知受邀参加今年狮王大会的宾客详情,楚依依递给华不石的一张纸笺之上,却把十家门派所邀请之人的名单,十分详细地罗列了出来,就连其中一些尚未确定的人选,也在名字前做出了标记,并且注明了可能替代的人选。

仔细看完纸上密密麻麻所写的百十个人名,华不石长吁了一口气,道:“原来这小小的狮王大会,‘中原七大门派’竟全都牵扯其中,各省其他的名门大派,受邀前来的更不下三十家,简直可以称作是一次大明全境的武林大会了!”

楚依依道:“谁说不是呢!京畿本就是大明朝最重要的所在,涉及到京城的地盘和利益,但凡有些实力的门派都想要插上一脚,这也不足为奇。其实不仅是江湖门派,朝廷之中的各家党派势力亦是如此,公子可曾注意到,现在北京城里的八大门派,其实可以划分为三个联盟。”

华不石点头道:“果然如此。难道这三个联盟的背后,便是如今操纵朝廷的三大党派么?”

楚依依道:“一点不错。‘燕京八门’中的‘正道门’、‘清风苑’两派,背后所支持的势力便是东林党,而五王党掌握‘楚江会’、‘龙威武馆’,以及窦家父子的‘万利堂’,至于‘金阳门’、‘合生门’和‘天香派’这三个帮派,则是属于宦党所有。”

华不石道:“如此说来,在京城里占据势力范围最大的是宦党,五王党次之,而东林居末啰?”

楚依依道:“正是如此。‘金阳门’和‘合生门’在‘燕京八门’之中实力最强,地盘最大,这两派皆是宦党的附庸。太监本就最得皇帝的信任,在京师他们的权势本就最大,是以城里所占的利益自是他们居首。相较宦党,五王和东林中的重要人物多在京畿之外的各境为官,尤其是东林党,所控制的正道和清风两家帮派都不算强,比起五王党都大有不如。”

华不石道:“那今年新进狮王大会的两家门派,却不知是属于哪一党的势力?”

楚依依道:“今年参晋参加大会的‘长青轩’势力不小,在江湖上有‘崆峒’、‘武当’两大门派支持,其后台老板亦是宦党,说起来还是公子的好朋友呢!”

华不石眼睛一亮,道:“夫人所说的莫非是曹暮云?”

楚依依微笑道:“就是他。自那位暮云公子从大仓岛回京,这几年曹家在朝廷中的权势大增,已不在宦党首领王承恩之下,看来此番他们是想要建立一家自己的门派,在这京城之内谋取利益。”

华不石道:“以曹暮云的武功和能力,想要组建起一家帮派,或把一派收归己用都非难事。那另外的那家‘仙都派’呢,却不知道他们背景又如何?”

楚依依收住了笑意,道:“说起‘仙都派’,依依也觉得颇是奇怪,他们参加狮王大会,是由内阁大学士吴宗达举荐,大约是东林一党的势力,但这‘仙都派’到现在为止,却还未曾发贴邀请江湖上任何一家名门大派的高手。”

华不石闻言神色一动,道:“没有其他江湖门派的支持,这‘仙都派’如此托大,莫非另有甚么蹊跷?”

楚依依道:“有没有蹊跷妾身也不知晓。这‘仙都派’数年之前方才成立,一直都名不见经传,门派的总舵设在通州,掌门人名叫范东篱,传说出身于江南‘十字电剑门’。但据调查所知,这位范掌门剑法平庸,门下更没有甚么象样的高手,当日吴阁老举荐‘仙都派’参加狮王大会,‘燕京八门’听说是一家实力不堪一提的小门派,也就全都没有反对。”

她蛾眉轻颦,说道:“象‘仙都派’这等实力弱小,又无甚根基的本地帮派,无法请到名门大派的高手到狮王大会助阵,却也能够说得过去。”

华不石道:“如此一家小门派,没来由地跑来参加狮王大会,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楚依依道:“这个妾身就说不准了,也许还有别的原因,亦或那位范掌门缺乏自知之明,一时间被钱财迷了心窍也未可知。”

她顿了一顿,又道:“参加狮王大会的各方势力本就极是庞杂,其中定会有不少难为人知的内幕。原本以‘恶狗门’的实力,倒是用不着害怕,可我们此番前来京城,只为的是对付‘天诛’杀手集团,如今才刚刚有了一点眉目,以妾身之见,在这等关头还是不宜节外生枝,以免被卷入到无谓争斗中,坏了我们的大事。”

华不石凝神沉思,说道:“依依夫人言之有理,此番进京,我们所带人手本就不足,对付‘天诛’已有些勉强,自不应当多管闲事,再介入别人的利益争夺。不过,夫人可曾想过,‘天诛’调遣杀手进京,恰逢每年一度的‘精武狮王大会’举办的时日,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么?”

楚依依神色一动,道:“公子言下之意,莫非怀疑‘天诛’与狮王大会有关?”

华不石道:“我在万利赌坊与厉虎见面,他也只知道‘天诛’正在准备一次刺杀行动,对其细节却一概不晓。这个行动如此秘密,想必对于‘天诛’集团十分重要,如果与狮王大会有关,我们正可利用‘万利门’邀请之机到场。”

“那位福王世子朱由崧从洛阳远道而来,在端阳当日想必也会去天桥瞧看热闹,那些杀手混在福王府的侍卫当中,倒是极好的隐蔽之法。”

楚依依想了想,道:“这般说来倒确是大有可能。狮王大会是京城端阳时节最为热闹的盛会,不仅有众多江湖中人参加,便是朝廷里的王公大臣,许多重要人物亦会到场,‘天诛’所要刺杀的目标若在其中,在狮王大会上动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华不石道:“即便‘天诛’的行动与狮王大会无关,我们只须谨慎小心些不招惹他人,想来参加此会也无大碍,而且还找到了一个前来京城的借口,令得‘天诛’对我们的出现不致生疑。”

楚依依道:“那些杀手现下都住在颐园驿馆之中,要不要多派遣一些人手,对驿馆密切监视,也好随时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774章 要强

楚依依道:“那些杀手现下都住在颐园驿馆之中,要不要多派遣一些人手,对驿馆密切监视,也好随时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

华不石摇头道:“不妥。我们既然想守株待兔,就决计不能被他们察觉,以‘天诛’的狡诈,一旦发现有人监视,势必引起他们的怀疑。是以我们不但不可加派人手,还要把颐园驿周围的探哨全部撤去,反正有厉虎在颐园之内,若有动向我们亦是能够掌握。”

楚依依道:“可是若把人手全部撤去,厉虎孤身一人陷在那群杀手之中,一旦遇到危险,我们可就无法及时救援了。”

华不石微微一笑,说道:“厉虎并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人,以他的机智武功已经足以照顾他自己,此节大可不必担心。撤去监视的人手,对厉虎的安全反倒更加有利些。我已把‘千花坊’在京城里的各个据点所在和传信方式都告诉了他,我们只需守住那些据点,等他传出消息便是了。”

在万利赌坊里,华不石已经看到了厉虎的进步,他本就是处事果决之人,而此时所能做的,只有对厉虎绝对的信任。

二人又讨论了良久,细细研究参与狮王大会的各方势力,对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形做出安排,当华不石从屋内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这位大少爷并未回自己房中休息,而是踱向了西侧的一个跨院。院门之外有“恶狗门”的弟子守卫,见到华不石走近,连忙躬身施礼。

华不石问道:“兰儿小姐可在里面么?”

那弟子应道:“回少掌门的话,兰儿小姐今天一直都没出门,现下就在院里。”

华不石点了点头,迈步走入院子。

院子不大,靠着院墙脚下,一白一棕两头大狗并排趴在地上,正是公主和宝亮。

刚进院门,华不石就听到了一阵的迅急的掌击之声。定睛瞧看,却只见一道白色的人影穿梭于八根梅花桩之间,步法轻盈,有若飞燕,而每从一根木桩边经过时,都拍出两掌击在桩上,发出“噼啪”的闷响。

华不石自是看得出,司马如兰正在习练武功,所练的是一种掌法,于是在门边站定,凝目观望。只瞧了一小会儿,他眉头却不由得皱了起来。

但见人影在梅花桩穿梭得更疾,犹如一团白雾一般令人瞧看不清,除了衣袂和裙摆带动的风声,掌击木桩的声响也逾发密集,几乎连成了一片。从这声响来判断,司马如兰运掌之快,每一瞬时都至少拍出了十掌之多!

竖在院子当中的八根比碗口还粗的梅花桩,本来极为坚固,在如此密集的掌力击打之下,竟然也开始晃动了起来。

眼见此景,华不石的眉头皱得更深。

此时却只听得“喀咔”的一声巨响,八根梅花桩同时断折,木屑纷飞,散落了一地,白色的身影终于停住,在断桩之间收掌而立。

见主人练完了掌,趴在墙角的公主和宝亮俱是一跃而起,欢叫着冲到近前,在司马如兰身上又蹭又舔,显得十分亲热。

司马如兰的目光投向了站在门边的华不石,脸上露出喜色,说道:“华先生来了。”

华不石道:“我来了。”

司马如兰走上几步,道:“快点进屋坐吧,兰儿让人从闽境捎来了上好的铁观音,这就沏给你喝,华先生定会喜欢的!”

华不石却站在当地并不移步,问道:“你刚才习练是甚么武功?”

司马如兰道:“是‘降龙手’。我要把这门掌法与郭大哥的‘天蟾步’结合,再融入‘拈花指’和‘三绝焰’招式,一定可以做到刚柔并济,威力大增。只可惜兰儿太笨了,仅是掌法结合轻功身法的第一步都做得不好。”

“降龙手”和“拈花指”都是“少林派”的绝技,而“天蟾步”、“三绝焰”亦都是世上少有的奇门武功,如果能把这四门功夫融合为一,即便还不能够天下无敌,相信在世上也难有人能抵挡得住。

华不石却摇了摇头,道:“这‘降龙手’过于刚猛,并不适合你修习,想要练成恐怕太过困难。”

司马如兰道:“我也知道这门掌法要练成很不容易,不过没有关系,最多我再多下些苦功,定会有所提高的。”

华不石道:“给我瞧瞧你的手掌。”

自从刚才练完了掌法,司马如兰就把一双手缩在衣袖之中,此刻听了华不石之言,她却好象做错的事的孩子一般把手背在身后,道:“我的手掌有甚么好看,华先生还是先进屋去,让兰儿沏茶给你喝……”

华不石却忽然伸手抓住了司马如兰的玉腕,把她的手掌拉起,放到了眼前。

司马如兰是千金大小姐,玉手本应当娇嫩细腻才是,然而眼前的这一双手,却全然不是如此。但见手掌之上布满的一块一块青紫颜色的淤痕,触目惊心,在两边掌缘的部分还擦破了皮,有丝丝的鲜血渗出。

原来她为了习练武功,竟把一双手伤成了这般模样!

华不石瞧看着这双手,再望向司马如兰,一时之间已说不出话来。

司马如兰的俏脸上泛起了红晕,勉强笑道:“是我练掌的时候不小心,才会把手弄成之样,这一点小伤也没有甚么大不了,只要过几天也就好了。”

华不石却沉下脸来,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再练武功,直到手上的伤完全养好为止!”

司马如兰有些惶急,说道:“这怎么行!我若不尽快地练好武功,又怎能帮助你发展门派?哎,终归还是我太笨了,怎么努力都做得不好,苦练了这么多年,武功总还达不到绝顶的境界……”

华不石摇头道:“兰儿小姐此言差矣,你习武的资质本是万中无一之选,如果你都说自己愚笨,那天下间恐怕就再没有聪颖的人了!只是有一件事兰儿小姐还须明白,一个人的天赋再好,在所修习武功的选择方面,仍会有所局限。”

“你的体质,最适合修习轻柔精巧的内家功夫,如‘拈花指’、‘三绝焰’,修炼起来便会事半功倍,但外门武功却绝非你所长,‘降龙手’乃是外家掌法,只有具备横练的硬功的根基方能将其威力发挥出来,你勉强去练,很容易伤到自己,而且也难有多少进境。”

华不石虽然自己练不得功夫,对于武学之道却所知颇深,见识也甚是广博,此时说来亦是条理分明,头头是道。

司马如兰却轻垂玉面,低声道:“如果兰儿练不成‘降龙手’,所习练武功就难以做到刚柔相济,遇到了顶尖高手的时候定会被克制。哎,如果她在公子的身边,定然不会象兰儿这般无能。”

闻听此话,华不石的心头却猛然一震。

每一个人的资质天赋各不相同,所能习练的武功亦自不同,强行修习不适合的武功有损无益,这个道理本是十分简单,司马如兰自幼习武,深得少林真传,对武学之道的见识并不在华不石之下,又岂会不知道?

明知道事不可为,却仍然固执无比地习练‘降龙手’,以致于把一双玉手弄得伤痕累累,除了急于提升实力的原因,司马如兰心中最为在意的,其实是那个“她”!

“她”,当然就是杨绛衣。

这五年以来,在司马如兰的面前,华不石一次也未曾提起过杨绛衣的名字,然而以司马如兰的聪慧,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大少爷心中所想。

尽管二人已经有了婚约,但华不石心中最爱的女子是谁,司马如兰十分清楚。有意或无意,自觉或不自觉,司马如兰总是会拿自己与杨绛衣相比,而越是比较,她就越觉得自己处处都及不上绛衣姐姐。

绛衣姐姐更漂亮,武功也更高,也许唯一能强过杨绛衣的一点,是她可以一直陪在华先生的身边,为帮助他发展门派,实现理想而出一些力。

所以司马如兰才会不顾一切地去练并不适合自己修习的武功,只为了想要变得更强。

她并不想输给杨绛衣!

华不石本就是心智通明之人,只听到司马如兰的这一句话,心念电转之间,已撤底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他的胸口就好象倏然吃了一拳,只感到心中钝钝地疼痛,握住她皓腕的手指,也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过了半晌,华不石才稳定下心神,说道:“进屋吧,我替你敷药。”

黄昏已至,天色渐暗,桌上烛火阑珊。

司马如兰的手掌涂上了最好的伤药,且被纱布细细地包扎了起来,而铁观音也已沏好。华不石拿着茶杯,细品着茗茶,两个人在桌边对坐,却相对无语。

司马如兰本来并不是喜欢沉默的人,华不石亦然,然而此时,他们却都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过了良久,华不石才开口说道:“我们的婚期已经决定,就在今年八月初八。”

“真的吗?”司马如兰面露喜色,“八月初八,那离现在只有三个月了!”

第775章 如梦如幻

“真的吗?”司马如兰面露喜色,“八月初八,那离现在只有三个月了!”

从二人在怀庆城订婚算起,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五年,司马如兰从没有对华不石说起过婚期,正如华不石从来不提杨绛衣一样,这似乎是两人之间的默契。然而这个默契,在今天终于打破了。

华不石道:“当然是真的,再过三个月,我们就完婚。”

“三个月……”喜悦仅是在司马如兰的脸上掠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垂下目光道:“为什么?”

华不石道:“甚么为什么?”

司马如兰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快就完婚?”

华不石道:“我们定下婚约这许多年,直到现在才行礼完婚,难道还算快么?”

“五年以来,华先生从来都不说婚期的事,现在却如此仓促就要成婚。”司马如兰忽然抬头望向华不石,道:“你是不是被熊叔叔逼迫,才不得不答应尽快成亲?”

华不石连忙摇手,道:“哪有这种事!熊伯父今天进城与我商量完婚之事不假,可是这婚期是我心甘情愿定下来的,决计没有半点被逼。”

司马如兰蛾眉微颦:“熊叔叔果然来过。”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何时完婚,兰儿一点也不着急,如今门派之中诸事繁忙,三个月哪里能够处置完成?以兰儿之见,还是把婚期再延后一段时日,待得各境分舵的战事都平定下来再说。熊叔叔那边,华先生不用操心,由我对他去说就是了。”

华不石道:“‘恶狗门’既然要全力扩张势力,往后的数年也不会太平,恐怕亦是战事不断,如果等到所有的各境全都平定下来你我才完婚,却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行。”

司马如兰道:“不能完成华先生的理想,兰儿心中亦是觉得不安,也没有心思成婚。一两年也好,三年五年也罢,或者更长的时间,我都可以等下去。”

华不石望着司马如兰澈似秋水一般的明眸,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这对你太不公平。兰儿小姐的心意,华不石又非草木,岂会不知?这五年以来,我一心忙于发展门派,婚期一而再地延误,真是太不应该!”

司马如兰弯了弯嘴角,浅笑道:“没有的事,这些年兰儿能够陪在华先生的身边,已经十分幸福满足,并没有奢望得到更多。婚期的事情,就这般定了,我明日就与熊叔叔去说。”

瞧看着司马如兰的温婉模样,一股爱怜之情瞬时涌上了华不石的心头。

这些年,他实在太对不起她了!

这世上并没有多少女子,能够无怨无悔地等上五年,而且直到现在还愿意继续等下去,况且她还知道,自己所等的男子,心中最爱之人并不是她!

这是何等残忍和让人痛苦之事!

华不石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少女裹着纱布的玉掌,说道:“你不必与熊老伯去说了,这次我再也不会拖延,三个月以后,八月初八,我们就完婚!”

司马如兰却摇了摇头,道:“不好。关于婚期,兰儿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如此仓促成婚也非我所愿。我知道华先生现在心中所想的,全都是发展门派的事,定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兰儿成亲的。”

华不石道:“谁说我不想?娶兰儿小姐为妻本就是华不石一直以来的夙愿,若非如此,当初在开封城,我又怎会答应下这门亲事?”

司马如兰抽回被华不石握住的手,美目中却忽然闪动出泪光,道:“当初你答应与我成亲,只是因为郭大哥的原因,正如今日你定下婚期是因为熊叔叔一样,兰儿虽然愚钝,心里却也十分明白。华先生并不爱兰儿,这般勉强成婚又有何意思,这门亲事还不如就此取消了罢!”

说完此话,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顿时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这世上的爱情,本无公平可言。

华先生是司马如兰最为心仪的男子,但是她却很清楚,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并非第一。当日在开封城定亲时,司马如兰的内心一半是欢欣喜悦,另一半则是诚惶诚恐,就好象一个小偷忽然偷到了意想不到的巨大财富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喜悦之情早已淡去,惶恐不安却渐渐地生根发芽,越变越大。到五年之后的今天,司马如兰已深切地感受到,爱情实在无法强求,而幸福更是根本偷不来的。

司马如兰外表温和柔顺,但是在骨子里却有着自己的骄傲。如若两人真心相爱,能够嫁给对方,她当然会感到幸福和满足,然而如果华不石只是因为别的缘故,勉强与她成婚,却是司马如兰无法接受的,这种结果她宁愿不要!

五年以来,婚期的一拖再拖,已经让司马如兰明白了华不石心中所想,取消婚约的念头在她的心中转过许多次。然而每当想到若真这般提出,就意味着今后就再也无法和华先生在一起,她却又难以割舍,也就无法说出口来。

直到今天,得知华不石在熊百龄逼迫之下定下婚期,司马如兰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把想过无数次的话讲了出来。而“取消婚约”之言一说出口,她只觉得无比的委屈和悲伤纷涌而起,顿时就哭得泣不成声。

毕竟司马如兰只是一个情感单纯的少女而已。

此时坐在圆桌对面的华不石似是怔住了一般,呐呐地道:“你说要取消婚约,难道你不想嫁给我么?”

司马如兰紧咬着樱唇,一脸泪珠,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陪在他身边的这五年,每天都充满了希望,曾经以为一定会得到此生最大的幸福,没想到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梦终归还是要醒的,今天,终于到了结束这一切的时候。

司马如兰柔肠百转,从桌边站起身来,便要向里屋而去。她不愿在华先生的面前痛哭,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做出如此决定,是多么难过!

然而才刚走出一步,司马如兰的手掌却再次被握住。捏握之力如此之大,使得她纱布之下的伤口感到疼痛,却正是华不石抓住了他的手掌。而司马如兰被这位大少爷一拉,身体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倚靠向了他的怀中,而华不石的另一条手臂已环抱住了她的纤腰。

五年以来,二人独处的时候不少,可华不石一向都严守礼防,没有半点逾越,象这般亲密的接触更是从来未曾有过。

司马如兰挣动娇躯,想从华不石的拥抱中摆脱出来,却没有成功。这位大少爷平素里身体孱弱,一幅无用书生的模样,此时居然把她紧紧地抱住,绝不肯松手。

“你要做甚么?”司马如兰嗔道,玉面之上不由得泛起一片红晕。

她并没有听到回答,只感到一颗心心砰砰乱跳,而华不石呼吸急促,气息直喷在她的脸上,显然为了抱住她,这位大少爷耗费了不少的气力。

待要再问时,司马如兰的嘴却倏然被堵住了,竟是华不石的唇!

他竟吻她!

这算甚么!是分手时最后的吻别么,还是那位大少爷感到了愧疚,而施舍给她的补偿?这样的吻司马如兰宁愿不要!

她想要伸手推开华不石,可是偏偏身体酥软,没有半分气力,头脑也昏昏沉沉地一阵混乱,好象陷入一整片的汪洋大海中,全然挣扎不动,只能被动地承受对方的温存。

滚烫的唇瓣紧贴在一起,使司马如兰几乎窒息,一种十分陌生的意乱情迷,更让她感觉到心惊肉跳。这一切发生得太过忽然,全都如同幻境一般,她似已醉了,浑然忘记了这居然是自己的初吻。

这一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或许只有一瞬,或许是一生一世。

司马如兰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偎倚在心爱之人的怀里,被他拥吻,这已令她感觉无比的满足。

也许她等待了五年,所能期盼得到的,也就是仅仅是这片刻之间的温馨和幸福!

当再度睁开眼睛时,两人的嘴唇已然分开,她仍然倚靠在他的怀中,华不石无比熟悉的面容就在面前。

“我不会同意退婚的,你必须嫁给我,八月初八,我一定娶你为妻!”华不石声音沉稳,一字一句地道,语气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决。

“你是真心愿意娶我么?”司马如兰目光凄迷,轻声问道。

华不石点了点头。

“那绛衣姐姐呢?如果你与我成了亲,她不会伤心难过么?”

“她不会,因为我也会娶她为妻,好好地用心爱她!”华不石的回答没有一点迟疑,“今生今世,华不石能拥有你们两位红颜知已,实是最为幸运的事,我决不会辜负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他凝望着司马如兰,目光中充满了温柔之意,说道:“你可知道,刚才你说退婚时,我心中的感受如何么?我那时无比惶恐,只是在想如果今天让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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