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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天下-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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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虎并未回答,因为屋门已“笃笃”地被敲响了。
“是谁?”厉虎的语气有些不善,无论是谁,在这个关头上被人打扰,肯定都不会十分愉快。
“是我呀,芳姨。”门外传来的是妓馆鸨娘的声音,“王哥儿,你们坊里的葛爷来找您!”
“门没栓,进来吧!”厉虎道,已翻身坐在了床边,而小桃红连忙拉过被单,蜷身缩了进去。
门被推开,葛力走了进来。
以六十六斤重的大屠刀为兵器的葛力,并不是一个十分高大粗壮之人,尤其屠刀未带在身边的时候,几乎很难看得出他与寻常的贩夫走卒有甚么分别。
蒜鼻,小眼,扫帚眉,鲇鱼嘴,面皮黄里泛着灰,除了丑陋一点,这张脸实在太过普通,身上穿着的土蓝衫褂,宽裆裤,足下的粗布洒鞋,也甚是简单。
然而厉虎却知道,此人一点也不简单。他瞧见过葛力杀人,以厉虎的判断,即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能象葛力那般用刀的人也一定不多,有那般狠辣手段的人更少。
葛力并没有靠近木床,只是用目光扫过坐在床边厉虎,以及蜷在被子里只露出半边脸儿的小桃红。
过了片刻,他才道:“穿好衣服,跟我走。”
厉虎道:“去哪里?”
葛力道:“回猪肉坊,老板要见你。”
老板就是徐大,巽离组的头人。厉虎不再多言,拿过搭在床头的衣衫,用仅能动弹的左手,一件一件地套上。
盏茶时间以后,葛力和厉虎已走在了涪阳城的大街上。
涪阳位于川东,与成都城相距四百里,距离陕境却不太远,以地理而论,实是甚为偏避。此城很小,仅有四五条街道,与成都府那种都市相差很远,就是和舞阳城比起来也大有不如。
厉虎在涪阳城里已经住了一年有余,对此地已可算是颇为熟悉。
“天诛”的每一个暗杀组,在没有任务时都有固定的隐蔽之所,巽离组的隐蔽之地,便是涪阳城里的一个猪肉坊。组里的十三名杀手,日常的身份是猪肉坊里的老板、老板娘、屠夫和伙计。
表面杀的是猪,实际上杀的却是人,想出这种掩护身份之法的,也可算是个天才。
一年半以前,厉虎刚来到涪阳时,并没有想过会在此城待上如此久的时间。当日石头老大把这个任务交予他,厉虎曾经以为,顶多只须两三个月,定然可以把“天诛”的底细摸清楚,然后集合“恶狗门”的力量一举剿灭。
第755章 蛛网
一年半以前,厉虎刚来到涪阳时,并没有想过会在此城待上如此久的时间。当日石头老大把这个任务交予他,厉虎曾经以为,顶多只须两三个月,定然可以把“天诛”的底细摸清楚,然后集合“恶狗门”的力量一举剿灭。
然而不久以后,厉虎就发现事情并非如此容易。“天诛”是一个极为严密的杀手组织,就象是一张庞大的蜘蛛网,以“易经”六十四卦象命名的暗杀小组,都只是组成这张蛛网的一部分。
他所加入的巽离组,也只不过是蛛网最外围的一根蛛丝,无足轻重。
要催毁一个暗杀组并不太难,但即使消灭了一个组、十个组,都只不过是损毁了蛛网的一角,很快就会被修补起来。如果不能够找到整张蛛网的核心,杀死那一只会吐丝的蜘蛛,就算把六十四个组全部剿灭,这张网也能重新再结出来。
这只大蜘蛛,名为“君父”。“天诛”的最高层,名为“神君堂”,据说是由十名最强的杀手组成,号称“神堂士”。而这些神堂士,由君父所统领。
每一个加入“天诛”的杀手,进入组织的头一天就会听到“君父”之名,知道他是“天诛”的最高首领,然而却没有人能真正见到他。这个控制着整个杀手集团的人,似乎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
事实上,就连神君堂位于何处,神堂士是何模样,也都全不为人知。
想要见到君父,就必须先进入神君堂。只可惜这一年半以来,厉虎并没有取得太多进展。“天诛”有着颇为稳密的传讯方式,几乎不亚于“千花坊”,巽离组的每一次暗杀任务,都是先传到头人徐大的手中,再由他来布设安排。
厉虎曾试图追踪传讯的来源,但很快就放弃了。从神君堂传讯给徐大,其中不知经过了多少关节,安排了多少防范的手段,想要追溯上去实在太过困难,以厉虎一人之力,绝对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等待和寻找另外的机会。
厉虎虽然粗鲁,却是一个天生的猎人,而好猎人等待猎物上钩,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尤其猎物是凶狠的猛兽时更是如此。急燥就会犯错,面对“天诛”,他只要有一点儿疏忽,不仅无法达成目的,而且很可能反被撕碎吞掉,赔上自己的性命。
当日从“恶狗门”离开时,华不石曾对厉虎说:“剿灭‘天诛’和以往的拼杀战事皆不相同。以往我在你身边,凡事都可为你计算谋划周详,此番你只有孤身一人,许多事情须得自己做决定,而决断的对错,则直接关系到生死成败。”
“以你的武功和机智,本有此之能,只须牢牢记往‘耐心谨慎’这四个字,定然可以大功告成。你潜入‘天诛’之事,越少人知晓就会越安全,但你所能得到的助力也越少。不过你且放心,到了必要之时,我自会安排相助。”
厉虎自是不会忘记石头老大的这些话,近一年半以来,他与“恶狗门”再没有任何联系,已成了完完全全的孤军,他甚至不清楚老大是否知道他现下的所在。
厉虎的耐心也在渐渐地消磨着,这般在巽离组待下去绝非办法,必须要有所行动才行!
巽离组在成都城刺杀池思渊仅过去了五天,按照以往的情形,下一次刺杀任务至少在二十天到一个月之后才会传来,徐大此时召他回猪肉坊有些不同寻常,这是否会意味着等待已久的机会已到来了呢?
葛力在前,厉虎在后,二人一前一后相距三丈。他们虽无交情,却都知道彼此杀人的手段,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不想靠得太近,保持一定的距离会让大家都感到安全一点。
走了过了两条街,在前方的路旁边,已能瞧见写着“徐记猪肉坊”通红大字的招牌。
徐记猪肉坊有一座有三进屋子的院落,前方临着街边的是贩肉的铺面,当中是屠宰牲猪作坊,最后面的院子则是老板和伙计们的住处。
今日猪肉坊的生意颇为兴隆,当厉虎走进大门之时,瞧见铺里至少有十多个等着买肉的顾客。
徐大并不在柜台上,葛力也未做停留,直接带着厉虎穿过铺面,向屠宰坊而去。
屠宰作坊是一座三丈高,十余丈宽的大屋,由青石砌成,墙厚尺许极是坚固。屋前的一片空地上草木不生,只有一只木架,上面晾晒着几张剥好的猪皮。
葛力走过空地,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厉虎亦是跟在他的身后进入。
进了大屋,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但见屋子当中的白石台之上,一头牲猪已被开肠破肚,旁边摆着一盆暗红的猪血,以及一把细刃的杀猪刀,石台被猪血染得通红。台旁一侧的铁钩上,还吊挂另外几头已经处置好的肉猪。
徐大果然在屋内,就站在石台前面,他身旁的一位罗裙及地,容貌端庄秀丽的妇人,正是徐夫人。
令得厉虎稍有些意外的是,这屠宰坊中还有另外两人。一个身穿着团花绸衫的短须中年人,厉虎以前从未见过,而另一个站在墙角的汉子则是陈四。陈四日前所受的伤也还没好,肩膀缠着绷带,脸上却略微显露出惊慌的神色。
葛力把厉虎引进门来,便径直走向了屋角站定。
厉虎来到除大的身前,躬身施了一礼道:“徐老板。”
相对于容貌毫不起眼的葛力,身为巽离组头人的徐大体型壮硕,且颇为高大,国字型的脸膛之上浓眉星目,唇上蓄着一字胡须,令人一见就能感受到几分威势。
他望向厉虎,脸上现出笑容,道:“王虫,前几日辛苦你啦,手臂上的伤可好些了么?”
厉虎道:“已经没有大碍,不过右臂十日之内还不能动弹。”
徐大道:“没关系,反正近来坊里也没有生意,你多休养几日也不妨事。我要葛力把你找回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他的目光转向那名陌生的短须中年人,道:“崔上使,他就是王虫,前日池家祠堂的那笔生意,多亏了他方能成功。王虫,快过来见过从神君堂来的崔上使!”
神君堂来的上使?此人竟会是神堂士么!
厉虎心中震动,脸上神情却并无变化,拱手道:“王虫见过崔上使!”
那崔上使哼了一声,神态甚是傲慢,道:“本使听徐头人说,在池家祠堂前,你击杀了一名身穿青衣的暗器高手,可有此事?”
厉虎道:“有。”
崔上使道:“你当时是如何击杀那人的,用何招式,且说出来听听。”
厉虎道:“当时我用右臂挡下了那青衣人所发的五枚暗器,左手持一根扁担插入他的喉咙,所用的是‘八卦刀法’的一招‘上歪门’。”
崔上使道:“是么?那青衣人一出手就射杀了马忠和黄义,武功肯定不弱,你用‘上歪门’这种普通的招式能杀得了他?”
“八卦刀法”在江湖上流传颇广,是一门寻常武师镖客都会使的大路武功,算不得上乘的刀法,而“上歪门”更不是甚么精妙的招式。
厉虎道:“他大概以为我必定会被暗器击倒,一时大意没做提防,才会被我那一招所杀。”
他说话之时,目光瞥向陈四。在石阶前厉虎用竹篾刺杀青衣人,所用的是当然不是甚么“八卦刀法”,而是“青蟒剑法”中的绝招,当时陈四攀在石栏外,却不知道他有没有瞧见,是否识得厉虎的所用的招式。
陈四一直低垂着头缩在墙角,不敢与厉虎的目光对视。
听了厉虎的回答,崔上使的脸上却没有表情,转向徐大道:“你是巽离组头人,王虫的来历你应当知晓吧?”
徐大道:“属下知道。”
“天诛”的成员加入了暗杀组以后,日常所用的皆是化名,就如同是一个代号,所谓徐大、葛力、马忠、黄义等都非他们的原本名字,王虫当然也是一样。他们真实的姓名和身份本是秘密,彼此间也并不知晓,唯有暗杀组的头人方才知道组内所有成员的来历。
崔上使道:“你讲叙一遍。”
徐大道:“王虫原名李雄,豫境南阳府人氏,现年二十五岁,父母双亡,家中有一妻一子,现已在组织控制之下。李雄曾加入南阳城中帮派‘五龙门’,因欠赌债三千五百两无力偿还,于前年九月被招揽加入组织。李雄练武天赋上佳,所学武技驳杂,擅使刀,组织评定能力为四等。”
崔上使点了点头,又望向徐夫人,道:“巽离组的日常事务由你打理,王虫加入组织后的功绩表现,你且说一说。”
徐夫人道:“遵上使命。王虫加入巽离组一年五个月十三天,参于行动一十七次,成功十四次,负伤九次,重伤一次,杀五十四人,表现勇猛。王虫日常好酒,喜赌、嫖,行止正常,重仪表,无不良嗜好,每月都按时服用‘忠勇丹’。”
崔上使道:“如此说起来,王虫你加入以后,表现可谓相当地不错,又有妻小在组织的掌握之中,实是可堪大用的人才啰?”
他顿了一顿,脸色却忽然一沉,厉声道:“你谎报名姓来历,伪造家眷,在巽离组中这一年有余隐藏得如此之好,心计可当真是不弱呀!”
第756章 开膛破肚
崔上使忽然一沉,厉声道:“你谎报名姓来历,伪造家眷,在巽离组中这一年有余隐藏得如此之好,心计可当真是不弱呀!”
听到此言,厉虎心里斗然一惊。‘五龙门’李雄的身份,还有南阳城里的妻小当然都是华不石为掩护他潜入而假造安排的,然而以石头老大行事的细致入微,应当不会留下破绽被“天诛”发现才是。
此时厉虎已发觉屋内的情势不对。葛力不知何时移动到了门边,不仅断去了厉虎的后路,而且与徐大一前一后形成了包夹之势。那柄六十六斤重的大屠刀,已提在了葛力的手里。
厉虎甚至还听到有细微脚步声和兵器出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显然在这屠宰坊的门外,也已被人守住。以他的耳力,如果猪肉坊中另有他人埋伏,本应当能听得出来,原来先前所见那些在铺面中买肉的顾客,全都是“天诛”杀手所扮!
看来对方是早就布下了陷阱引他进来!
厉虎心念电转,脸上却露出愕然的神情,道:“崔上使,李雄就是王虫的本名,我不明白你说我谎报名姓是甚么意思?”
崔上使冷笑道:“李雄只不过是南阳城‘五龙门’下的一个小卒,若你的那些身世属实,应当只习练过一些粗浅的武功,你可知道在池家祠堂里被你所杀的那青衣人是谁么?”
厉虎道:“是谁?”
崔上使道:“他就是‘蜀中唐门’的唐千羽,那几日正巧在池思渊的府上作客,赶上池家祭祖,就一同前去观礼。以一个三流帮派小卒的武功,能杀得了唐千羽么?”
如果厉虎是李雄,就一定杀不了唐千羽。
“蜀中唐门”乃是中原七大门派之一,唐千羽则是唐门老祖宗唐铁胆的亲侄儿,亦是嫡传首徒。唐千羽的“千羽镖”,是从唐铁胆的独门暗器“夺命铁叶”演化而来,据说已尽得了真传,号称唐门第二代弟子中最强的高手。
这样的一位大高手,竟然死在三流帮派“五龙门”的一个无名小卒手里,无论说甚么一时大意疏忽没有提防,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崔上使目光斜瞥,望向陈四,道:“陈四,当日王虫杀唐千羽时你就在旁边,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讲一遍!”
陈四战战兢兢地道:“是。当时我中了一镖,攀在石栏上,瞧见王虫冲近唐千羽身前,用扁担上的一根竹篾刺死了唐千羽。他所用的招式我虽然不识得,但可以肯定,是一门使软兵器的上乘武功。”
“八卦刀法”并不是软兵器的上乘武功,陈四此言无疑证明了厉虎刚才所说的是谎话。
如果当日厉虎没有救回陈四,此人定已被池家的护院保镖们杀了,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常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有时候,救人者反而会被造出来的浮屠压死!
崔上使道:“王虫,你还有甚么可说的?”
厉虎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变了,道:“你认定我假造身份,我也无话可说,想要动手就爽快点,一起冲上来吧!”
崔上使目光阴冷,道:“你还想要顽抗么?实话与你说,这次捕杀奸细,本使调动了三个组的人手,你就算生了翅膀也休想逃得了。不过在杀你之前,本使还想先弄清楚你的真实身份。”
仅这间屋子里的徐大和葛力,加上这崔上使,厉虎就未必能敌得过,如若真如对方所言,已调动了三个“天诛”的暗杀组,那么外面就还有三十余名杀手,厉虎想要逃得性命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厉虎拽着拳头,瞪着崔上使,道:“你以为老子会告诉你真实身份么?”
此时已到图穷匕现的时候,他自也用不着再讲礼客气了。
崔上使冷笑道:“你自己说出来最好,可以落个痛快,如若是不说,本使也一样能够知道。”
他眼中的寒意更盛,缓缓道:“能击杀唐千羽的,一定不会是无名小卒。在到此地之前,本使就已做过了详尽的调查,江湖上擅使软兵器,年纪、身高和相貌与你相近的高手不多,有可能会潜入‘天诛’的更少,一共只有四个人,你应当便是他们这四人之一。”
“第一人名叫茅杰,是鲁境‘泰山派’掌门摘星手霍天益的大弟子,擅使七星软鞭,去年三月霍天益被杀身亡,此人便不知所踪,据说是和他师父一起死了。不过这个传言并不切实,霍天益乃是被组织刺杀,当时并没有杀死茅杰,所以他很可能隐姓埋名,潜入本组织寻机报复。”
“第二人名叫韩九重,‘崆峒派’飞云子的嫡传弟子,‘崆峒派’的武功多有奇门兵器,韩九重身为掌门弟子,对于软兵器自也擅长。此人习武资质极佳,深得飞云子喜爱,只是贪花好色,竟乘夜奸杀了师父的大女儿和第五房妾室,叛出门派。‘崆峒派’通告江湖,悬赏万两白银辑拿叛徒韩九重,生死不论,至今已过去了三年,却仍无所得。”
崔上使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目光森然盯住厉虎,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第三个人名叫厉虎,‘恶狗公子’华不石的得力干将,在‘恶狗五小’排在第四,擅使一柄五尺长的软剑,出手狠辣。据说此人两年前已在鲁境被人杀死,但是否确实仍难以定论。组织曾经数次刺杀‘恶狗公子’,虽未能成功,却已令其胆寒忌惮,派厉虎诈死潜入组织,图谋报复也有可能。”
“第四人名叫郭槐山,陕境黑道高手,‘黑风录’排名第三十三位,兵器是一柄一尺六寸长的薄刃软刀,人称‘金顶刀魔’。据说此人的刀法传承于‘昆仑派’,出刀迅捷无方,且手段毒辣,生性贪财爱色,五年前郭槐山不明是何原因,开罪了‘天下盟’高层执事,被十三省黑道盟发出剿杀令追杀,从此不知所踪。”
“天诛”组织情报的准确和周详,只怕亦不在楚依依的“千花坊”之下。这崔上使所提到的四个人,茅杰和厉虎为图谋报仇,破获杀手组织,而韩敬和郭怀山则为了躲避门派和黑道仇家的追辑,都有可能潜入“天诛”。
厉虎听到这四个名字,脸上的神情却一丝未变,仿佛崔上使所说的与他全无关系。
崔上使道:“你现在坦言是这四人当中的哪一个,本上使可以让你落个痛快,如若不然,我可以保证你的死法,是这世上最惨的一种。”
厉虎却“嘿嘿”笑道:“老子虽然喜欢痛快,不过对你说的那最惨的死法也好奇得很,却不知道是怎么一个样子?”
崔上使道:“你看见石台上那头猪了么,你如果不说,死的模样就和它差不多。”
摆在石台上那头被开膛破肚的猪,内脏皆已掏空,血也已流干,如果一个人也是这般被杀,世上的确再难有更惨的死法。
厉虎的目光在死猪的身上端详了一阵,点头道:“不错,这死法很是有趣,老子想要试一试。”
崔上使沉声道:“不论你是那四人中的哪一个,十招之内,徐大和葛力就能迫你使出本门武功,你嘴硬也是无用!”
他说着一挥手掌,徐大和葛力已一齐朝着厉虎逼了过来。
徐大的“黑煞手”,葛力的大屠刀刀法,厉虎都曾见识过,这两人联手进攻,确是足以把他逼到绝境,而一个身处绝境的人为求保命,必会使出最拿手的功夫,崔上使也就能从武功路数上判断出他的身份来历。
只不过,厉虎并不是一个会站着等死的人,他根本未给徐大和葛力联手进攻的机会,而是决定主动出击!
他本是站在石台旁边,忽然抬起一脚踢在了猪背上,死猪凌空飞起,朝徐大砸了过去。与此同时,厉虎的左手已一把操起了放在台边的那柄杀猪刀。
徐大翻起一掌拍在了直飞而至的猪身上,“嘭”地一声,百余斤重的死猪被一掌击得骨断筋折,掉落到了一旁,但他的身法却难免一滞。另一边的葛力顿了一顿,同样没有上前出手。
如果二人同时夹攻,厉虎势难抵挡,然而徐大被死猪所阻,葛力本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如果此时上前,就有可能令对方寻得机会夺门而出。
这间屠宰坊的大屋仅有一道门户,守住此门便断去了厉虎的退路,当然比冒然攻敌更加重要。葛力本就是心机深沉,经验老到的杀人者,所做出的选择当然正确。
然而,这亦是厉虎早料到的结果,他踢飞死猪,本就是要阻挡住二人一瞬的时间,随即身形一晃,却蹿向了站在大屋一侧的崔上使。
先攻崔上使,似乎并不明智。
如果此人是来自“天诛”神君堂的神堂土,那么武功只怕是屋内众人当中最强的一个,而瞬息之后,徐大的葛力就会联手攻上。除非厉虎能够在这一息之间就打倒崔上使,否则到时要面对三人包夹,只能更为不利。
一息败敌,厉虎能做得到么?
他欺到崔上使身前,杀猪刀直捅而出,却被对方身体一侧闪过,同时一掌击在他左腕上,钢刀顿时脱手飞出。
一个照面就打飞了厉虎的兵器,崔上使心中颇为得意。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眼前似有寒光一闪,胸腹上一阵剧痛,耳边听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刃切割肉体的声响!
崔上使愕然低下头,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的胸腹上出现了一条裂痕,鲜血正狂涌而出!
开膛破肚!
是石台上那头猪的死法!
第757章 莲花庵
崔上使愕然低下头,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的胸腹上出现了一条裂痕,鲜血正狂涌而出!
开膛破肚!
是石台上那头猪的死法!
切开崔上使胸膛的,正是那柄杀猪刀,此时就握在厉虎的右手上,而他右臂上缠裹的绷带和纱布,已然裂成了碎片!
厉虎的右手竟然能动!
被击飞钢刀,本就是厉虎故意卖出的破绽,钢刀刚一飞出,他便用右手在空中接住,顺势一刀斩下,切开了对方的胸腹!
以崔上使的武功,本来绝不至于仅一招就落败,然而他一直以为对方右手重伤无法动弹,全没有提防,才会上了如此大当。
犯下错误的代价就是死,象那头被开膛的猪一般死!
崔上使倒下去时,厉虎连一眼也再没有瞧他,徐大和葛力也没有去看。一个人无论地位多高,武功多强,变成了死人都是一样,不值得一顾。
“守住大门,别让他跑了!”徐大对葛力喝道。
厉虎并没有往屋门冲,而是朝着墙壁蹿了过去。屠宰坊是用青石砌成,本是坚固得很,然而厉虎的身体撞在墙上,看似厚实的石壁好象一张薄纸般碎裂,几乎没有形成任何阻碍,他已穿越而过,出了屋子。
这并非甚么仙家穿墙的道术,而是那处石壁早被挖空,仅仅有一层薄薄的石片覆盖于表面,只要用力一撞便被撞穿。厉虎在徐记猪肉坊足有一年半的时间,早就预料到会有暴露的一日,挖空石壁正是他为防万一而留的逃生后手。
瞧见墙壁上的洞,徐大立时明白了一切,一个箭步冲到了近前,也想从洞口追出去,却有一道白光扑面而来!
他缩身急避,“叮”地一声,那柄杀猪刀插了在吊在石台边的一条肉猪身上,刀头钉入尺许,几乎将猪身刺穿!
这是厉虎穿墙出去以后,把手中的杀猪刀飞掷而回。
徐大只感到面上一寒,又是一热,血液已从他右颊上一道寸许来长的伤口淌下。身为巽离组的头人,徐大也算是手段狠辣的杀人者,此时却也不禁一阵胆寒,幸好他刚才稍慢了少许,如若早一步钻在洞里无法闪避,这一刀便已经要了他的命!
而此时,他心中已生出畏惧,竟不敢从洞口再追出去。
只见得屋外传来了几声惨呼,显然是厉虎已杀死了守在外面的杀手。
这次崔上使为了捕杀厉虎,调集了三个“天诛”小组,共计三十九人,但大多数杀手都守在门口,谁也想不到厉虎居然能够穿墙出去,是以墙外正是防守的薄弱之处。
当各组的杀手陆续走进屠宰坊时,崔上使已被抬到了屋中的石台上,代替了先前那头死猪的位置。
瞧见崔上使那具已被开了膛的尸体,所有人脸上都满是沮丧,站在石台前的徐大半边面颊还在淌血,更是有些气急败坏。
“这么多人竟挡不住一个人,还是给他跑了,王虫难道长了翅膀会飞么!”徐大咬着牙道。
一直都站在门边葛力,神情却比徐大镇静得多,沉声道:“王虫的武功,比我们先前所估高得多,又早就谋定了退路,本就不易挡得住。”
徐大伸掌重重地一拍石台,道:“他逃不了!传信出去封锁城门,涪阳城四面的水陆通道全都派人监视,我就不相信他还真能飞出去!”
他目光望向墙边的徐夫人,说道:“你一向主管组内常务,对王虫在本地的行止最是熟悉,把他可能的藏身地方都罗列出来,我们逐一搜找,一定要解决他!”
“天诛”并不是一个治下宽松的组织。崔上使死在这里,无论是由于何种原因,如若不能给神君堂一个交待,徐大这巽离组头人的脑袋,在脖子上的时日恐怕也不会太长。
※※※
涪阳城虽不是大城,却也有着不少房屋街巷,城里居住了百姓人家更有数千户之多,想要在城里找到一个人,并非容易的事。
崔上使死了三天,对王虫的搜寻却还是一无所获。
莲花庵是位于涪阳西城的一座尼姑庵,庙宇不大,香火亦是清冷。
此时正值早春三月,虽然天气已不算太寒冷,但一直未停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却使人不想出门,前来庵庙进香的人也就更少。
从清晨到中午,还没有一个香客进庵,正当看门的小尼姑准备关上庙门去吃斋饭时,却远远地瞧见一个妇人从路上走了过来。
这妇人孤身一人并无随从,撑着一把油纸伞,臂上挎提篮,篮里装着几束黄香。来到了近处,小尼姑才瞧清楚,她蛾眉凤目,相貌甚是端庄秀丽,穿一件淡紫色的轻罗衫裙,青丝绾于头顶,用一块丝巾包住,是寻常小户人家的媳妇模样。
这妇人正是巽离组的徐夫人。
有人来进香,小尼姑自是不能再行关门,只好回到佛堂里坐下,拿起木鱼敲击起来。
徐夫人袅袅走进庙门,收起纸伞,来到观音泥像前,从竹篮中拿出黄香,点起插好,在蒲团上跪下,嘴里默念祷告。
她祈告了许久,又磕了几个头才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两个铜板,投入到功德箱中。
祈告了半天,就捐两个铜板!坐在一旁的小尼姑暗自鄙夷,不过这样的香客她倒也见得多了,当下不以为意,手上不停敲着木鱼,只希望这小器的妇人快点走,她也好去吃饭。
然而那妇人却并无要走的意思,反而走到她身前,说道:“小师父,我是从城东过来的,一路走得累了,外面又下着雨,能不能进到庙里歇一会儿脚,等雨停了再走?”
春天的小雨哪有那么容易就停?小尼姑心里嘀咕,嘴上却道:“大殿后面就有石亭,女施主请到亭子里休息就是。”
徐夫人称了一声谢,收拾好提篮和纸伞,向大殿后走去。
殿后有一条廊道,果然有一座亭子,亭内还有石台石凳,想是专供香客坐下歇息之用。徐夫人沿着廊道走进石亭,却并没有逗留,而是穿亭而过,朝向莲花庵的后园走去。
此刻正是中午用饭时分,庵中的尼姑大约都在斋堂,徐夫人这一路前行,并没有遇到其他人。她一边走,一边游目四顾,脚步却甚是轻快,片刻之间便已过了廊道,走入了后园。
庵庙的后园是尼众们的居所,莲花庵本就不大,庙里的尼姑当然也不多,仅有一排用青砖砌成的禅房,约莫五六间模样。
徐夫人的目光并没有在禅房上停留,而是落在了园子另外一侧,院墙上的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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