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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骨-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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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
  那头痛和身体发冷都来自于他对史密斯太太的救助,加尔文本以为它会很快就过去,但他没有想到那种让人眼前直冒金星的头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严重。
  事情很糟糕,他实际上异常混乱。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一直到到坐上那辆维吉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车,加尔文始终处于极度的沮丧之中。
  夜已经很深了……
  整个街区只有史密斯家的灯还亮着。加尔文笔直地坐在座位上,视线盯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灯火,身体深处那仿佛连灵魂都可以冻结的冷意再一次弥漫在他的全身。
  加尔文最终支撑不住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天啊,我究竟对他们干了什么。”
  “你……你已经尽力了。”
  维吉利在他旁边轻声宽慰道。
  “要知道,之前动手地那个人可是‘红鹿’。”
  提起之前差点夺走他们身体的那个邪恶灵魂,维吉利的脸色看上去也有点糟糕,“无论那家伙说多少花言巧语,但他最后肯定还是会杀掉他们的。这跟史密斯一家人对他的反应无关,他们只是单纯的倒霉而已。但”红鹿“不会管那么多,他会杀掉那些人的,我们一直在意识里观察着他,所以我知道这一点——听我说,那家伙会杀了那一家人,但是因为你的存在,那一家人活下来了。他·们·活·下·来·了!”
  “……”
  加尔文沉默地听着维吉利的话,没有吭声。
  “……他们可能失去了一点儿人性,我的意思是,那些负面的情绪……但这其实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加尔文,我想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他们变得年轻,健康,生活愉快……”
  “所以你觉得这其实也不错?”
  加尔文忽然转过头看向维吉利,他幽幽地说道。
  维吉利摇了摇自己的嘴唇,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每当他做出这个小动作时,他都显得有些稚气。
  过往的加尔文总是忍不住对这样的维吉利感到心软。
  “也许?我说不准,毕竟我只是我,而史密斯一家,他们是另外的人。但既然我也不是史密斯一家,你也不是史密斯一家,那么为什么你要率先对他们接下来的生活下定义,肯定他们一定会很糟糕?那家人可是连一点负面情绪都不会产生的人——好吧,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
  维吉利的话因为加尔文身上弥漫出来的低气压而越来越小声。
  到了最后,维吉利口中只剩嗫嚅。
  “我的‘力量’也觉得将他们转换成这样的怪物不错……”加尔文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他精疲力竭地说道。
  “我觉得它……它仿佛也跟‘门’一样,有着自己的意识与想法。”
  维吉利握住方向盘的双手关节一白。
  “等等,你是在说……”
  他听上去仿佛在畏惧着什么,以至于甚至没有把话完全说全。
  “我不知道,维吉利,我真的不知道,”加尔文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空洞,他的翅膀像是感到害怕了一样,紧紧地贴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想要将他整个人合围起来,“我觉得我只是不小心,我没有办法控制那种‘力量’,它太强大了,太冰冷了,当我企图唤醒它的同时,我觉得我自己也快要被它吞没了。我……我觉得实际上,史密斯一家是那种力量选中的试验品。”
  而那种“力量”无比欣喜于这种改造。
  话音落下的瞬间,加尔文只觉自己身上的寒意更甚,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哦,该死,这听上去可真是糟糕。”
  维吉利嘀咕了起来。
  车子在夜色中开上了高速公路,这钢铁机器吞噬着汽油,将加尔文与维吉利飞快地载入了更深处的夜中。
  至于史密斯一家所在的那间别墅连带着其中已经异化的主人已经彻底地消失在了远方。
  维吉利和加尔文在半路上找到了一家小而简陋的公路酒店停了下来。
  加尔文太冷也太累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抵达那小而破的房间的。
  如果说这一天终于有什么好事……唯一的好事……那就是进入房门后,加尔文竟然在破旧的办公桌下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仿佛随时会爆炸起火的迷你冰箱。
  在冰箱里放着几瓶廉价伏特加。
  写着“收费”字样的纸条张牙舞爪地贴在冰箱的门上。
  “谢天谢地。”
  已经快要被头痛和自我愧疚折磨到精神崩溃的加尔文可不会在意威士忌廉价亦或者不廉价。
  他第一时间打开了那瓶酒,然后抬起头咕噜咕噜地将那冰凉的酒液灌入了自己的喉咙。
  那酒精在他的胃里燃起了一小团火。
  “嘿,加尔文,等一下——你会把自己灌醉的。”
  维吉利忧心忡忡地看着加尔文,发出了柔弱的劝阻。
  加尔文红着眼眶直勾勾地瞪着他。
  “我需要这个,”加尔文晃了晃酒瓶,然后说道,“我好冷……”
  “冷?”
  “很冷。”
  涟漪,“力量”留在加尔文体内的涟漪依然没有停止波动。
  加尔文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冻僵了。
  他毫不犹豫地将酒瓶里剩下的酒液全部喝了下去,然后他踉踉跄跄,精疲力竭地朝着床上倒了下去。
  他背上的翅膀从用于伪装的大衣之下伸展出来,雪白的羽毛上散发着细小的微光。
  那微光正在按照加尔文呼吸地节奏明明暗暗地闪动。
  “加尔文……”
  维吉利显得十分手足无措。
  至少,他看上去是那样。
  他走上前去,将那件超级宽松的大衣从加尔文的身上扯了下来。
  加尔文的翅膀更加紧密地覆在了加尔文的背上。
  “好冷……”
  不过是短短一小段时间,加尔文的意识却已经模糊。
  他的身体在翅膀之下蜷缩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在床边的维吉利目光是多么幽深……
  “我可怜的小鸽子。”
  维吉利低声地呢喃道。
  他慢慢地俯下身,躺在了加尔文的身边。
  感受到了维吉利的身上的温度,加尔文无意识地朝着他的怀里挤过去。


第210章 
  如果加尔文此时还有哪怕一丁点的正常思维的话,他永远都不会跟自己身边绿眼睛的男人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
  因为此时此刻,低头端详着加尔文的那个男人的眼神,绝不可能是维吉利会有的眼神。
  他的瞳孔漆黑而深邃,宛若深渊,但同时又像是有黑暗的火焰,在他的眼底深处燃烧。
  “嘶嘶……嘶……”
  汽车酒店房间里那廉价的白炽灯发出了无规律的电流声,原本就已经很昏暗的光线在隐有磨损的墙面上印出了微微扭曲的影子。
  “维吉利”贪婪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有着绝美容貌的消瘦青年,背上的翅膀在簌簌颤抖。
  加尔文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的眼底有一片很深的青色,即便是在睡梦中依然在本能地紧皱眉头。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他精疲力竭,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我的宝贝儿,真可怜啊。”
  “维吉利”低语道,他伸出一根手指,沿着加尔文沉睡的脸庞缓缓滑落到肩膀处。
  “不……”
  加尔文仿佛在冥冥中感觉到了什么,半昏迷的他依旧眼睛紧闭,脸上的神色却“维吉利”靠近的瞬间变得更加紧绷和难受。
  他发出了含糊不清的低语,虚弱地向后退了退,仿佛这样就可以躲开“维吉利”的手指。
  “维吉利”咧开嘴笑了起来,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让整个房间显得愈发暗淡。
  “真可怜,但是也真可爱。”
  “维吉利”说道。
  紧接着他朝着加尔文的嘴唇吻了过去。
  不……那或者很难说是一个吻。
  毕竟没有什么人在亲吻自己的恋人时会带着这样扭曲而浓厚的黑暗,就像是下一秒钟,他就要因为过于不满足而将怀中的青年吃到肚子里去一样。
  字面意义的上的那种“吃”。
  伴随着“维吉利”的一系列举动,这间房间里顿时腾起一层濡湿粘稠的水声。
  缠绕在那声音之上地,自然还有加尔文痛苦的呜咽。
  “不要……不……”
  两行眼泪缓缓地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但“维吉利”当然不可能真的放过他。
  “你不是说你很冷吗?”
  “维吉利”凑在加尔文的耳边轻声说道。
  在这一刻他身上的气质忽然发生了离奇的转变,他的神态变得平静和柔和,但那极为富有磁性的声音却更像是里德。
  果不其然,几乎是在同时,原本对“维吉利”充满了抗拒的加尔文身体再一次地放松下来。
  也许是因为危机感,又或者是里德与芙格的气息,他挣扎着从昏睡的深渊慢慢地爬出来了一点。
  他痛苦地睁开了朦胧的眼眸,迷迷瞪瞪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是你吗?芙格……里德?你回来了。”
  加尔文依然觉得很冷,非常冷。
  “维吉利”朝着加尔文点了点头。
  明明“维吉利”什么都没有说,但加尔文却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一样放松了自己。
  “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你……你被……”
  越是说到后面,加尔文的声音就越是模糊。
  而他身边的男人只是用手抵住了他的嘴唇,然后摇了摇头。
  “只是一个梦而已,亲爱的。”
  加尔文最后看了一眼“维吉利”,然后重新地睡了过去。
  而“维吉利”也慢慢的伏在了他的身上。
  “咔——”
  终于,房间里的廉价落地灯不堪重负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灯泡碎了,黑暗彻底地填满了房间里的所有空间。
  ……
  许久之后,“维吉利”才慢慢地从床上半坐起来,他光裸着来到了设施简陋的卫生间。
  打开开关后,昏黄惨淡的光线虚弱地洒落在洗手池前的男人面前。
  “维吉利”双手撑着陶瓷洗手池的边缘,静静地凝望着浮现在镜子里的那张脸。
  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那是因为精神上的过度兴奋……亦或者是因为别的缘故。
  “维吉利”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他盯着自己依然在颤抖的手指微笑了起来。
  “很生气?”
  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哦,天啊,别这样,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没有人回答他。
  但过了没多久,洗手池的陶瓷底部忽然多了一滴殷红的鲜血。
  一滴,然后又是一滴。
  大量的鼻血从“维吉利”的鼻孔里涌出来。
  “维吉利”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顺手扯过毛巾掩在了自己的鼻子下。在他垂下眼帘打开水龙头冲走那些鼻血的瞬间,镜面上仿佛出现上了无数张重叠的脸。
  是与他一模一样的英俊的脸。
  只不过镜子外的“维吉利”只不过是下巴上微微泛着擦拭鼻血后地微红,而镜子内的那几张脸已经支离破碎,仿佛被人用锤子击打过然后胡乱的堆积在一起。
  喷涌的鲜血几乎将他们的皮肤和五官全部覆盖住,唯一不变的只有他们的怨恨而黑暗的眼神。
  “维吉利”看了一眼镜面,他面不改色地耸了耸肩。
  “你们现在可真有点恶心。”
  他打开洗手间的门然后走了出去,只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忽然“啪”地一下从床头柜上掉了下来。
  “维吉利”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冷笑了起来。
  那是一本圣经。
  也许是上一任或者上上任的旅客不小心留在那里,然后又被粗心大意的清扫女工忽视了。
  “维吉利”带着那种冰凉的,能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冷笑将那本圣经从地上捡了起来。
  几秒钟后,他拿着圣经想了想,然后微微转身,将那已经快要散架的圣经放在了加尔文的枕头旁边。
  加尔文现在的状态比之前更加凄惨,他的脸上满是泪痕,身后的翅膀羽毛零落了并且满是污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几乎能渗出血来的牙印。
  隐隐意识到“维吉利”的靠近,加尔文瑟瑟发抖地将自己的身体团了起来。
  “维吉利”又看了他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哼着歌,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嘎吱——”
  汽车旅馆的房间门打开后,一道不应该出现的明亮光线,在肮脏的地板上涂出了一道光斑。
  “维吉利”在门口脚步微微要一顿,然后他抬眼看向门外——
  事实上,那也不是门外。
  而是一间屋子。
  是的,没有错……在“维吉利”打开旅馆大门之后,出现在门外的并非是酒店那乏味的走廊,而是史密斯一家人的客厅。
  史密斯夫妇与他们的三个女儿依旧坐在客厅的座椅上,他们齐刷刷地扭过头,朝着“维吉利”看过来。


第211章 
  史密斯一家死于一场非常可怕的事故。
  丈夫,妻子,还有三个女儿都死于失血过多,而凶器却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冰刀。
  但令人疑惑的事情在于,这场灭门惨案里完全找不到凶手。那把冰刀上满是血迹和指纹,密密麻麻的指纹,显然凶手从未想过掩饰自己的存在。
  然而那些指纹实际上全部来源于史密斯一家成员自身。
  五个人的指纹重叠交杂在一起,每个人的指纹都在那上面。而从法医之后的解刨和判断来看,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口俨然也是家庭内部成员彼此造成的:最深和最坚定的伤口通常位于胸口上方,来自于史密斯先生的攻击。而那些浅而拖拉的伤口,则是女儿们的“作品”。致命的和不致命的割伤和刺伤几乎遍布所有成员的身体表面……但谜团也正在这里,无论是史密斯夫妻还是他们的三个女儿尸体上都满是笑容,没有任何抵抗的痕迹。
  他们看上去……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在互相拿着刀子捅向彼此并且将其当成了一场游戏一样。
  见过现场后的警员们心中不由自主地腾起了这个荒谬的念头,然后迅速地将其压到了思绪的最底部——其中两名警员一直到几年后都因为此案不得不接受心理治疗。
  甚至说,警员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意识到这家人的遇害,是源于邻居家的报警——那名邻居抱怨的是史密斯一家人整个晚上的欢声笑语和电视声,已经严重干扰到了邻居们的休息。但当邻居们上前敲门企图让他们安静一点的时候,原本和善的一家人却一直闭门不出。
  当警员们踢开门闯入史密斯家时,客厅里的电视机还在响着。夫妻两人与孩子们正安适的躺在沙发上,已经逐渐发白的瞳孔呆滞地凝视着电视变幻的光影。
  他们看上去简直就像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在周末当沙发土豆的中产阶级幸福家庭:虽然他们身上喷涌出来的血几乎将整间客厅染成了鲜红色,一部分鲜血甚至都飞溅到了天花板上。
  更加怪异的还有史密斯一家人容貌上的改变,一直到基因鉴定报告出来之后,地方警局才将客厅里的五具尸体与史密斯一家人的真实身份对应上来。
  奇怪的死亡,没有动机,没有凶手,还有异常诡异的死亡方式……这些要点让史密斯一家的谜案在今后的许多年都非常有名并且成为了许多恐怖电影和游戏的来源灵感。
  不过对于事情发生后第二天,在汽车旅馆里幽幽醒来的加尔文来说,史密斯一家的事情却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
  事实上,从沉重的睡眠中清醒过来后,加尔文脑袋里唯一能够思考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几片止痛药吃。
  他的身体非常酸痛,四肢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连最基本的移动都感到非常痛苦。
  当然,最糟糕的是翅膀……非常糟糕。
  加尔文盘腿坐在松软的床上,他瞪着满床单飘落的羽毛发了一会儿呆。
  昨天晚上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但他唯独记得在混沌潮湿而灼热的相互接触中,维吉利是如何痴狂地对待自己的翅膀的——尤其是在发现加尔文的翅膀其实相当敏感之后,维吉利更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和惊人的技巧在那对翅膀上。
  “哦,天啊……”
  加尔文因为脑海里涌起的那一段昏暗记忆而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脸。
  他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咒骂。
  而就在此时,紧闭的洗手间另一边传出了马桶抽水的声音。
  随后,那个绿眼睛的男人拉开门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像是刚洗了澡,健壮修长的身体上布满了细密的水珠,头发也尚未擦干,一直湿漉漉地向下滴着水。在那潮湿的水汽之中,他的眼眸幽深宛若沼泽,嘴唇却异常鲜红。
  在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气息就像是从阴暗丛林中缓步而出的某种大型野兽。
  加尔文发现,自己没办法判断出此刻占据这具身体的究竟是什么人格……
  “里德?”
  加尔文只能试探性地开口。
  男人冲着他眨了眨眼,他并没有否认加尔文的呼唤。
  “抱歉,是我吵醒了吗?该死的我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身体感觉怎么样?”
  里德在加尔文的床边坐了下来,在看到加尔文身上那过于显眼的痕迹时候他的脸色有些僵硬。
  “抱歉……真的,我很抱歉,昨天晚上我想维吉利那家伙有点失控。”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加尔文肩头的咬痕,那痕迹都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里德的手指上依然残留着水汽,触到加尔文的那一瞬间,他的指尖是那样的潮湿和粘腻,仿佛那不是人类的手指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加尔文近乎本能的微微颤抖,避开了里德的手。
  里德的动作一僵,紧接着加尔文也反应了过来。
  “哦……没关系,”加尔文干巴巴地说道,“我昨天晚上也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声音生涩的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我好冷……让我热起来……求求你……让我燃烧……”】
  猝不及防间,昨晚自己的低语再一次回到加尔文的脑海。
  加尔文简直没法直视里德的眼睛。
  “如果是我,我不会那么做的。”
  里德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加尔文的背脊和肩膀,还有那些散落在白皙皮肤上的可怕痕迹,目光微微闪烁。
  “呃……这个……”
  “你值得更珍惜的对待。”
  里德注视加尔文的眼神仿佛涂上了蜂蜜一般甜美而粘稠。加尔文不由得意识到自己与里德现在的状态都不太对劲——至少对于想要起床并且商议后续行动的两个人来说,不那么合适。
  “我想我要用一下浴室。”
  加尔文说,他强打着精神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洗手间走去。
  但在迈开腿的瞬间,某个部位的奇异感觉让他瞬间僵直。
  里德的视线像是烙铁一般落在他的身上,加尔文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冷静。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毯然后发出了干巴巴的笑声。
  “我想我们多留一点小费给清洁人员了。”他说。
  “我可以抱你去浴室。”
  里德的始终盯着他不曾移开目光,他的声音比起之前来要更加暗哑。
  “不——”
  加尔文迅速地拒绝道。
  那种微弱的抗拒感一直到他冲入浴室,呆呆地坐在马桶上才慢腾腾地从心底的最深处蔓延出来。
  他与里德之间本有一种火花。
  但是就在刚才,加尔文意识到那种暧昧,甜蜜而无形的火花仿佛已经从他和里德之间消失了。
  加尔文甚至因此而对里德感觉到了抱歉,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脸时,他看见了一个满脸迷茫的男人。
  为什么?
  他无声地问着自己。
  是“红鹿”的缘故吗?加尔文忍不住想道。
  因为“红鹿”曾经占据着那个男人的身体,那个恶魔给加尔文带来的阴影是那么深刻,以至于哪怕到了现在,在看到里德的时候他依然会情不自禁地感到战栗和细微的恐惧?
  但这又该如何解释昨天晚上他与维吉利之间的疯狂?要知道,他在早上醒来后之所以会那样凄惨,正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他也相当的……狂乱。
  那是非理性地,完全动物性的一晚。
  在“力量”的涟漪之下,加尔文完全没有办法约束自己的本能,那种强烈的悸动和渴望让他光是想到与维吉利分离便会痛苦万分……
  “看在上帝的份上——”
  又是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加尔文的脑海,加尔文盖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发出了一声悲惨的低吟。
  在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后,加尔文决定暂时放弃胡思乱想。
  他洗了澡,给自己上了药,然后换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太阳已经出来了,当他走出房门的时候,看见里德正依靠在窗口下方地桌子旁边,翻阅着一本圣经。
  加尔文的脚步一顿。
  是错觉吗?他总觉得面前的里德现在看上去却更像是芙格。
  英国医生身上那种沉静和理智曾让加尔文相当安心,但此时此刻却让加尔文不由有些心跳加速。
  “我昨天晚上把它放在了你的枕头下面。”
  看见加尔文之后,里德微微笑着冲着加尔文挥了挥手。
  芙格的影子慢慢的在他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里德身上那种烟雾一般的性感,而这种性感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变得更加浓厚。
  “你的头发还没擦干。”
  加尔文说道。
  里德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无所谓。
  加尔文有些不太确定他是否是故意的,但他必须承认,湿漉漉的头发与布满水滴的结实肩膀和后背让面前的男人看上去相当性感——那些水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细小碎钻一般的光芒。
  鬼使神差中,加尔文已经扯过毛巾,一步一步朝着里德走过去。
  他将毛巾盖在了里德头上,像是轻轻揉搓自己家的大狗毛发一样帮他擦拭起了头发。


第212章 
  里德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仰着头看着加尔文,慢了半拍才重新露出那种让加尔文感到熟悉的懒洋洋的性感笑容。
  “你真是我心中永恒的珍宝——”
  里德握住了加尔文的手腕,然后在加尔文手掌的内侧落下了一个吻。
  加尔文挑了挑眉,虽然里德掩饰得非常好,但加尔文并没有错过他之前的那一抹失态。
  在被加尔文那样温柔的,不带任何暧昧气息的动作接触后,里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青涩得宛若情窦初开的高中男学生。
  这实在是很不“里德”。
  加尔文不动声色地想道,一定要说的话,在刚才那短暂的一瞬间,里德看上去更像是芙格……不,不是芙格……是比芙格更加羞涩,更加沉默而温柔的人格。
  希斯图?加尔文想起了自己与对方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内心不由泛起一阵说不出道不明的柔软。
  “坐好。”
  加尔文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里德低语道。
  他将干毛巾堆在了里德的头上然后重新开始了擦拭头发的动作,只是这一次比之前要温柔多了。加尔文有技巧地用指关节刮过里德颈部和肩部的几块肌肉,后者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哇喔——你可真是专业。”
  里德赞叹着加尔文的按摩技巧。
  “唔,我父亲也曾经这么说过。”
  加尔文十分平淡地回答道。在霍尔顿医生重病的那一段时间,他一直是那个老人身边最细心也最专业的护理人。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再可能用同样的温柔和耐心对待另外一个人。
  但里德俨然打破了他对自己的判断。
  这真的很奇怪,加尔文忍不住想,他的生理本能仿佛在隐隐抗拒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但另一方面,他又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对他变得心软和怜惜。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很慢,里德的身体在加尔文的按摩下非常的放松——他仿佛对加尔文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这样跟你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他轻声低语道。
  加尔文垂下眼帘,他有些惊讶地注意到里德的嘴角浮起的淡淡笑容,不是那种蕴含着挑逗和暗示性的笑,而是一种舒适地,温和的笑容。
  然而这种笑容却莫名的让加尔文有些脸红。
  “……哪怕整个世界毁灭了都无所谓,我只想跟你就这样永远地停留在这里。”
  里德忽然睁开眼睛,他十分坦然地对加尔文说出了那一长串的话语。
  加尔文本应该觉得这很肉麻——好吧,这些话当然很肉麻——但加尔文还是因为里德的甜言蜜语而面色微红。
  一个冲动中,他低下头,在里德的额前落下了一个亲吻。
  “唔……”
  里德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身体向椅背的方向压去。他整个人向后倾倒,一只手抬起,勾住了加尔文的肩膀,并凭借着自己体重的力量,将加尔文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下去。
  “砰——”
  不出意外的,椅子向后翻到了。
  而里德和加尔文也同时跌在了地上。
  “我爱你,加尔文。”
  里德仰躺在地上,深深地凝望着加尔文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加尔文的嘴唇微微翕合。
  【“是的,我也爱你——”】
  只差那么一点点,这句话便要被说出口,但不知道为何,加尔文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当然,里德的示爱也不是没有回应——加尔文用自己的动作做出了回应。
  雪白的翅膀在半空中簌簌一抖,然后慢慢地朝着地上的两人覆上去。
  ……
  几分钟后,加尔文才揉着嘴唇从地上爬起来,他强行将另外一个男人也拉了起来。
  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淡淡的粉红色一直从加尔文的脖子弥漫到了他的胸口。而里德的耳朵尖也泛起了不自然的红色。
  他们两人无声无息地对视了片刻,而后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天,这可有点丢脸,真的……”
  加尔文甚至听见了里德的一声低吟,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向他瞥去,然后才看到里德正捂着脸显得十分懊恼。
  然后他稍稍转移了一下视线的方向。
  嗯,好吧……
  “我们两个现在就像是初恋的小学生。”
  加尔文低语道。
  “只有在遇到你的时候我才会这么……愚蠢而狼狈。你知道的。”
  里德控制不住地靠了过来,他环住了加尔文的腰。
  甜蜜的笑容,清澈的眼神……加尔文的目光微微一涣,隐约间在里德现在撒娇的模样中,依稀看到了些维吉利的影子。
  那种奇怪的,抗拒又被吸引的情绪再一次在加尔文的身体里膨胀开来。
  “不——”
  加尔文定了定神,他强行将里德从自己身边推开了。
  该死的,他当然知道弥漫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是什么。天知道就在刚才他还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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