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寒庭秀骨[修真]-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小人长着一幅苏玄机的模样,活灵活现。余秋远看了半天,慢慢眨了下眼。
“你既然这么能干——”他有了个主意,“那我要派个任务给你。”
他让苏玄机做个大的。
用来骗容庭芳。
——看这样子是做成功了。
萧胜有些遗憾。这个人偶是苏玄机故意让人盗走的。但本来,苏玄机将这人偶放在护山大阵中布下迷魂术之用,是想要用它来引容庭芳。天下间,能引容庭芳入阵的也就他师兄一人,容庭芳如果没死,必然会闻讯而至。人偶确如苏玄机所料被人盗走,可惜了不是他想的那个人。至今为止,整个大洲风平浪静,没有容庭芳半点消息。
“哎,我同你说这个有什么要紧。”萧胜自嘲了一句,大约是想到了伤心事,怔怔地站在了那里,过得一会便长叹一声‘罢了’,人偶毁了这件事还需尽快和苏玄机秉报。这一念就在一瞬间,萧胜没有耽搁太久,瞥了眼容庭芳身后,说了句,“你这只灵禽倒不错。日后莫再插手他人闲事。”就双手往身后一负,拔地三尺,如来时一般呼啸而去——
只留下一个说不出话的容庭芳。
——还有一只因为心虚也说不出话的胖鸡。
萧胜其实不必如此遗憾,苏玄机的计划也没有落空。
确实管用。
但是——
“为什么引我要用余秋远——”某个人脸色有点扭曲,“他们有病吧?”
……
‘有病的人’负着翅膀,其实很想告诉他,你刚才抢人的时候脸上不是这么写的。
见到余秋远的脸但是假的,灵偶散成了灰拾不起来,萧胜和厉姜竟然打完就跑没一个懂得扶一下弱。几桩事一并,容庭芳心情很不好,连余秋远都能瞧出他的心情阴郁地仿佛要打两个雷。胖鸡默默后退了两步,它不想成为容庭芳迁怒的对象,起码现在不想。
但是一片鞭痕后的狼藉里,除了被灰扑了一脸的容庭芳之外,还有一个人。
一个负着长剑,扎着发髻,看上去很穷的人。
他刚刚落地,鬓发凌乱,叉着腰指责厉姜和萧胜飞起来不讲章法,不懂规矩。
“一看就是魔界教出来的。真是龙王不下雨,虾兵称大王。”
心情很差还无端被指责的容庭芳:“……”
已经很久没见别人跪着叫他大王,容庭芳有点怀念那种拿靴子抬别人下巴的感觉。
晏不晓刚刚从剑上下来,想以步代剑走上一段,好让自己的爱剑歇一歇,就被飞驰而过的厉姜飞了一脸灰,又被拔地就起的萧胜扇了个晕头转向。他拿袖子将这灰胡乱掸了一通,嘴里骂骂咧咧。尘烟散尽,忽然惊觉有人在看他。
晏不晓凝目望去,不甚清晰的视线中,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人冲着他笑。
“……”
不知道为什么,背上的寒毛就莫名竖了起来。
“我观你相貌堂堂,眉骨端正,剑法高深——”对方打量着他的那种眼神,仿佛他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连骨头都被剔的那种。就听那人肯定道,“一定会飞吧。”
晏不晓:“……”
所以直到现在,晏不晓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带着容庭芳,容庭芳带着一只灵禽,两人一鸡坐在他的宝贝长剑上,风呼呼从耳边过。正要往沧水集市去。
晏不晓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容庭芳,容庭芳目不斜视。
“这位兄弟。”
容庭芳施舍给他一眼。
作为剑夫的晏不晓问:“你要去哪里?”
容庭芳反问:“你要去哪里。”
晏不晓要去望春楼,那里的主人邀请他去参加一场宝器的拍卖会,请他去当鉴证人。说好听点叫鉴证人,其实是保镖。卖东西这行当容易得罪人,也容易被打劫。
容庭芳满脸写着‘没有听说过’这几个字,他思索了一下:“女人多吗?”春在他心里就是些漂亮婀娜的姑娘,望春就是望姑娘,姑娘有什么好望的。容庭芳想当然地把这地和大洲人间那种你懂得楼画上了等号。
被他抗在肩上的胖鸡低声科普:“那是大洲最大的拍卖行。”
每年开放一次。
能参加的人多是有头有脸,来自五湖四海各界各派。胖鸡会知道这个,是因为当它还是余秋远的时候,也曾经来过一次,那时是另有所图。不过没有出面,而是呆在了帷账之内,隔了层纱缦,也无人知晓。
一问三不知容易被人当成土包子。容庭芳不怕丢脸,它还要面子。
“那这老板没有水平,娘娘唧唧的,一看就卖不出东西。”容庭芳鄙视了一下这个尚未见面的老板的文化程度。换他一定起个气派的。就好比是‘金榜银楼’之类,大气又富贵。
“那你去建啊,建个金银宝器楼。”胖鸡没好气道,当什么魔头打什么架,成天想着颠覆天道和他作对。
容庭芳理所当然:“我又不需要拍卖。”想要可以抢。
“……”
真是霸王脑袋土匪心肠。
在有外人的时候,方才的争执就成了过眼云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家丑不可外扬,要关起门来吵。
晏不晓来来回回看他们:“方才它有说话吗?”
小胖鸡蹲在容庭芳胸前,歪着脑袋啾了一声,小眼睛圆溜溜的,无辜又可爱。
“……”
大概是错觉吧,晏不晓想,灵禽怎么会说话。
“到了城里你就可以走了。我打听过,附近最清静的地方在丹门。借匹快马,往丹门处行走,不过三五日就可到达边界。你好好将养几日,到时候天大地大,我们一拍两散。”胖鸡留心着周边环境,悄声叮嘱着,却在容庭芳往前走时顿了顿。“你有没有听?”
明显没有。
容庭芳自剑上下来,便负着手,忽略了路人惊奇的目光,只一路跟着晏不晓往前。前面八角楼高耸,有十三层高,搁了块巨大的牌匾,匾上金光四射,是真金白银。
这里就是沧水望春楼,大洲最大的拍卖行。
望春楼的铃一旦拉响,这屋里的人便不分·身份辈份,都是客人。
妖也好,魔也罢,一视同仁。
容庭芳一到此地,便发觉有股焦味。他嗅了嗅,仿佛是雷击劈中木头散发的味道。晏不晓已经走上前去,和这里先来的人交谈。容庭芳站在后面,碰了碰身边人的胳膊。
“这里刚才有没有雷击?”
那人一回头,先是被那张很有欺骗性的脸震了震,然后才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容庭芳继续道:“紫红闪电,劈了五道?”
那人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容庭芳无声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
天什么机,分明是厉姜和萧胜干的。
胖鸡一翅膀拍上他的脸:“你来这里做什么!”
容庭芳道:“买东西。”这么简单还用问,不记事。
胖鸡气笑。
这里的东西能拍出天价,他容庭芳身上穷得连枚铜板都没有,遑论灵石,能拍出个屁。而这时,望春楼里悉悉索索的交谈声已经停了下来。容庭芳往四周看了看,四周面目皆陌生,他一个人也不认识。其实他不认识是正常的,大洲的人寿命能有多长,自入魔界为尊,容庭芳很少再往大洲俗世中来,他最老的一个朋友,大约就是西海瑶池那只万年龟。
楼下一步一阶走下来一个穿着蓝布衫的人,腰间悬了一对银铃,头上簪了根鸡翅木,面若满月,眼似晨星。随着他下楼,底下众人纷纷将视线挪了过去。
胖鸡道:“他就是望春楼主,傅怀仁。”
傅怀仁?
这个名字容庭芳隐约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听过。
在傅怀仁下来后,那一件件宝贝就都被晾了出来,罩在上头的尘布被掀去,露出里头十二件宝器,或金或银,或是海底奇物,甚者大放异彩,夺人眼目。容庭芳眼睛悄悄地亮了下。
这些东西他挺喜欢的。
方才停止的窃窃私语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不过这回大声许多了,大意是在评判此次物件的价值。还没等傅怀仁说什么,已经有人开始叫了价:“我出一箱赤金石!”
一箱——
容庭芳落在那些发着光的宝贝上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
这么穷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秘密。
某天余秋远外出觅食,途经一条河,河里有条龙,龙身上套满了金银珠宝,正在孤芳自赏。
余秋远指着它给弟子科普:这么爱美的兽类一般是个母的。
大龙:……
第二天蓬莱就被杀上门的容庭芳搞了个措手不及。
难得被压着打的余秋远:卧槽有病啊!
【经此二十日感慨良多,初时怅然,后来佛系,现在也是怅然。不管怎样我都记得本心的,我会努力学习尽自己所能讲好每一个故事。也感谢尚在小伙伴的包容与支持,比心,祝你们生活愉快。】
第16章 拍卖抬价
那人喊话道:“一箱赤金石。”这样说着,命人抬出一个箱子,一打开,里头俱是成色上佳的灵石,灵气充沛几有雾气,以曾经的矿主余秋远的眼光来看,也确不容假。
这人明显是来搅局,可搅局的却偏不止他一个。就听一人道:“五箱赤金石。”
众人皆哗然。
哗然的可不止是众人,还有隐在人群中的厉姜。他刚才在萧胜那处脱身后,便逃回了沧水。魔界失了头领,本来依附于魔界的厉家就成了众矢之的,偏偏厉家自己反了水,墙头草一倒,当日拥护着的厉姜反成了叛门之人。两头驱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些日子,他便一直呆在沧水,直到被萧胜找上门。
厉姜选择沧水有他自己的考量,沧水离渭水远,不沾蓬莱不沾魔界,偏又靠江阳,离丹门也近,可谓汇三地之灵气。而望春楼不露真面目,是一处绝佳藏身处。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让他注意到的是,望春楼傅怀仁从来一年只做一次生意,今年却破天荒开了第二次门,他就想看看,是什么事能让傅老板破了规矩。
一听有人声音清越亮耳,厉姜循声望了过去,瞬间眉头就皱了起来。
是他?
怎么又是他。厉姜心头忍不住一紧,方才见他就倒霉地遇到了萧胜,这回见他又倒霉地被他抢拍。这人是个祸星吧?
还在看热闹的胖鸡震惊地看同伴:“你知道他在拍什么你就竞价!”
容庭芳却没理它。
方才叫价的人就是他。
那个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一个搞破坏的人还能被人搞。当下循声望去——容庭芳好脾气地冲他挥挥手,免得对方找茬还要认错人。
傅怀仁微笑道:“两位有钱,货未介绍,便兀自拍起来,可在座哪位没有钱呢?”
望春楼有望春楼的规矩,既然有人不要这规矩,傅老板也是个灵活变通的人。
他举目四望:“既然两位改了规矩,那么,有谁要全包吗?”
全包是很少会有人做的事。但这有什么不简单,只要价位出够,买下望春楼都可以。可是这天下间,大约是没有人比傅怀仁傅老板更有钱的,所以也没有人能够买下望春楼。
可就算有钱,现在也没人把心思放在拍卖上了,出师不利,傅老板还没能讲上两句开场白,就叫闹事的人抢了先。这些人都有头有脸,有的来自大家族,正要看人怎么收场呢。
没人答全不全包,傅怀仁便看向先开始出价的人。
“这位前辈?”傅怀仁道,“你要是不出价,东西便要归这位小兄弟了。”
在这里参与拍卖的人,为免出了门就打架抢夺,通常是不报门派姓名,而且会幻化本相。所以容庭芳见到的这些人面目陌生,也不一定就是真不认识。说不定便是老朋友,只是变了皮相后认不出而已。这算是个不成文的规矩。自然在他们看来,容庭芳也不一定是本来面貌。
傅怀仁和晏不晓倒是从未变过。
容庭久在外头就瞧过晏不晓,对方一直长了这张脸。而傅怀仁,堂堂沧水傅大老板,想隐姓埋名也做不到,故而没有必要掩头藏面。之所以一直未有人与他寻仇滋事,这就要感谢他钱多势广,根绊颇深,要他命者有之,要护他命者亦有之了。
那是一个长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容貌朴实,放在人堆中都瞧不出来那种。他的胡子在抖动,眼神中透着凌厉,看了容庭芳一眼,开口道:“十箱,外加两根千年紫须。”
紫须也是个好东西,通常只有修道的大家族才会有那么几根,一小截化水就能活人性命。这人竟然直接拿出两根。如傅老板所说,这里的货还没开价,就已争抢到这种地步了?虽不知这人究竟是哪个家族的代表,但眼下所有人都默契地将视线移向了容庭芳。
他们想知道,容庭芳还能出什么价钱。
傅怀仁也是。
他转向容庭芳:“小兄弟?”
容庭芳心想,他一点都不小,真是平白叫人占了嘴上便宜。
胖鸡的毛都萎靡了,容庭芳身上有几斤几两,它怎么会不清楚。十箱赤金石,就算它曾经是盛产赤金石那块地的地主,也不曾一下积攒这么多。何况是紫须。苏玄机说库房里存一些紫须的根须就已不错,别提一整根。
——某些方面,蓬莱是真的穷。
它压着嗓子道:“你有钱?”
“没钱。”
“那你惹他们做什么?”
容庭芳答得随意:“我高兴。”
谁叫那些拍品中,竟然还光明正大摆了犄龙角。
龙角龙角,管它是什么龙的角,容庭芳都看不顺眼。
“……”胖鸡简直无话可说,它知道容庭芳是个无赖的人,但也是头一回晓得这人竟然如此任性。莫非死了一次性子也变了?年纪回去了,心性也回去了不成。
那边,傅怀仁还在等着容庭芳开价。
容庭芳却扯了扯嘴角:“拍不起,不拍了。”
没钱,争个屁。
傅老板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听到容庭芳的话后,片刻也没停顿,从善如流转向全场。
“这位小兄弟放弃了竞价。我们的底价,就从十箱赤金石,两根紫须算起。”他看向在场诸位客人,“若在座均无异议,我数三声后,这批货,便由这位客人全包了。”
“一。”
他声音铿锵有力。
底下窃窃私语。
傅怀仁环视一周,伸出手指:“二。”
“……”
无人应答。
一声‘三’将要喊出。
底下有人举了牌,大约是才商量好。
“加码。添一根天凤羽。全包。”
拍价的是一个年轻人,身着蓝色流纱服,头上插了翅翎,瞧着很俊秀。筹码加罢,恶狠狠瞪了容庭芳一眼。因为是托了容庭芳的福,竞价初始,就直接抬了这么高的价。他们本来的打算是以尽量低的成本拿到一件货品,如今却不得已要全拍。
容庭芳无所谓地挑眉望了回去,有本事不拍呀,反正傅老板是无所谓的。
天凤羽,世上少有,融进法器之中,是能抵挡世间一切火焰的。有人用它作法器抗天雷,虽然不知道最后成功没有,但总的来说,也是一羽难求。毕竟世间有没有天凤还难说。先前在东极的时候,王猎户倒是送过蓬莱一根毛,不知是不是一样的?
容庭芳听着他们在那抬价,戳了胖鸡一把:“同样是禽类,你怎么就不能高贵点。”
这毛不值钱。
“……”
真天凤对假货不屑一顾。
那边竞价竞得如火如荼,胖鸡见无人关注他们,便对容庭芳道:“还不快走。”
容庭芳还在看戏,闻言道:“为什么要走。”
胖鸡如果有眉毛,此刻一定已经飞了起来。它现在知道,骂容庭芳除了被倒提着走是没有用的,故而只能苦口婆心好言相劝。“这里的人买卖有自己的规矩,你改了他们的规矩,等他们拍完东西,一定会找你算账。难道你要成为众矢之的吗?”
“傅老板自然会保护我。”
胖鸡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你认识傅怀仁?”
容庭芳道:“不认识。”连名字也是头一回听说。
不止傅怀仁,这里的人,就算此刻除去幻相,他也一个都不认识。
胖鸡道:“你搅黄了他的生意,他凭什么保你。”
搅黄?容庭芳嘴角一勾:“怕不见得。”
生意人,最重要的是赚钱。不管是谁抬了傅老板的价,横竖他最后都是赚的那个。不但不能怪容庭芳,要客气一些的,说不定最后还要留他吃个饭,交个朋友,给些好处。容庭芳略略垂着眼:“我们身无分文,可是沧水——还有比这里物资更全的地方吗?”
“……”
没有。
这不就行了。容庭芳道:“你只需要想想,等会该要些什么便好。”
你这个——胖鸡想了很久,都没能把‘奸商’两个字说出来。它现在才算明白,原来容庭芳自从见到望春楼的招牌,就已经安排地明明白白。价不是随便抬的,祸不是任意闯的。你以为他任性行事,却原来早在他算计之中。
“但是。”胖鸡仍然提出一个可能,“如果那些人反悔呢?”
一发火走人,这场拍卖不欢而散,傅怀仁什么也得不到,届时还会以礼相待?
容庭芳看了它一眼:“原来你不止耳朵小。”
胖鸡一顿,什么?
“脑袋也笨。”怪不得只能当一只鸡。容庭芳摇摇头,转而指给他看,说,“你以为那个叫晏不晓的人,是站在那里当门柱的?仔细看他的剑。”
剑长三尺五,双面开刃,柄刻纹槽。容庭芳道:“只有修为到了一定实力的剑修,方能使得寒霜乌金铁。法门打造的剑,剑柄都会留有一处太极印记。他与法门一定关系匪浅。”
傅怀仁能举办这么多场拍卖不曾叫人闹事寻仇,晏不晓估计占了主要的因素。在座虽有权有势,或者家中亦有高手,但能战得过这位湛姓剑修的怕是少数。容庭芳心中暗忖,可惜他记忆中没有这一号人,不知是否是这些年间崛起的新手。
“……”
这番分析下来,胖鸡看容庭芳的眼神,便与先前更是不同。
就听他继续道:“更何况,他们怕是没有闲心找我的。”
这又是因为什么。胖鸡不解。
容庭芳抬抬下巴,指点给它看。
台上一十二件货品。
胖鸡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有何不同?”
容庭芳负手道:“没有不同,便是不同。”
不过是十二件虽珍贵却不足称道的货品,缘何会让一帮人争破了头。他道:“犄龙角,珊瑚贝,菩提根,鲛人泪。那些动不动抬出紫须为价的人会没有吗?但是你瞧那最后一件货。”
胖鸡定神一瞧,心中一动。
“这是——”
轻如飞羽,重比无涯,镇魂钵吗?
三个字尚未出口。
容庭芳便接下去:“上头那颗点缀的珠子,光莹剔透灵光蕴染,一定价值不菲。”
“……”
那是最不值钱的不夜明珠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芳芳这种不分东西好坏的龙。
胖鸡:我只想……妈的我什么都不想。
败家,心累。
第17章 拦路之虎
不夜明珠确实漂亮,也珍贵。但毕竟只是颗珠子而已。可以说这十二件货品中,最不值钱的就是这颗只起点缀作用的珠子。像这种珠子,容庭芳曾经的宫殿之中到处都是。苍穹之顶漫天星辰璀璨如海。
容庭芳拍了拍它毛羽丰盛的臀部:“你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方才死也不认,这当口提起来这件事。胖鸡不觉得是好事。它警惕道:“说过但——”
“没有但是。”果然它还没说完,容庭芳就举起一根手指,堵住了那张无牙尖利的嘴。
“人间有句话,叫作覆水难收,落子无悔。”这里最好看的就是这颗不夜明珠,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带点纪念品走。容庭芳循循诱哄,“我想要它。怎么配合你懂的吧?”
“我要是说不呢?”
容庭芳蹲在那里和它对视,突然一拍手:“你说什么金丹来的?”
“……好了别说了。”
它懂。
这个人真的——想捅他一刀的心从来不曾灭过。胖鸡惆怅地掉了一根毛。
在他们说话的当口,那边的价款已拍得差不多,是那位头上插着翅翎的青年赢得了此次拍卖全品。最后的代价是十箱赤金石,两根紫须,一根天凤羽,两块净琉璃,还有,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是压轴品。他义正言辞道:“这是当年容庭芳经过沧水时遗落的。”
“……”胖鸡悄悄问容庭芳,“你来过沧水吗?”
容庭芳:“不记得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确定能套得上。
听闻是容庭芳的旧物,在场诸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傅怀仁凑到近处,将那戒指取过置在明亮处,细细看了看。盈光透亮,中间夹杂丝缕鲜红,像是开在白河流域的噬魂花。“确非凡品。”他若有所思,但是——“魔界容庭芳失踪已久,现如今你拿出这旧物来,又有什么用?”
这是容庭芳除了闻人笑之外,头一回正儿八经从别人口中听自己的事。他不禁绷起身子,提起了精神。关于他身后之事,当时发生了什么,在场没有第三人所见,那么远离瓦行之外的大洲所道听途说必然不准确。郝连凤说他死了,闻人笑说他只是以为死了。傅怀仁却说是失踪。这么说来,这是非定论尚未可知。
容庭芳特别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血色诛魔剑是需要万千人的怨气铸就,不可能一蹴而成,而偷袭时机之准确,位置之精准,没缜密的打算,又怎会成功。区区鬼族,是成不了这件事的。
“听闻这枚戒指是信物,能调魔军千万。”这位脑袋上插了小翅膀恨不得扑扇扑扇飞起来的冤大头循循善诱,“蓬莱对这魔头耿耿于怀,傅老板奉戒而上,岂非是赢了蓬莱的心?”如今这大洲,外山有三门不问世事,可蓬莱始终如一是抢手货。谁得了蓬莱的支持,自然能横着走。可见东西虽不是特别贵重,但其背后的意义深远。
胖鸡沉默许久:“他确定不是在扔烫手山芋么?”
姑且不论这枚戒指是否果真是容庭芳所有,即便真的是,又有谁信呢,堂堂九天玄尊的东西,说丢就丢,既然丢了却不去找,找了竟然不知道在这年轻人身上。莫非魔界是傻的?
容庭芳当然不傻。这戒指和他也没半分关系。他调度人马,不过凭一张嘴。这山芋不知从哪处挖掘而来,虽然烫,可有人愿意接手,那还是有价值的。
起码傅老板同意了。
望春楼最大的老板都敲定了这批货款,旁人就算再加价,也加不出什么名堂。更何况除了这位翅翎青年和那个山胡须男子,其他人意思意思出了价,并没有要掏空家底买这批货的念头。
至于厉姜,拍货不是他本来的目的,此刻自然不出声,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容庭芳。
戏将落幕,看得差不多的容庭芳勾勾嘴角,转身离开。胖鸡蹲在他肩上,长长的尾巴色彩斑斓,拖在容庭芳衣服上,就像是天然的彩缎。他站在最后,却仍有很多人注意到他。实在是因为这人长得很显眼,肩上的鸡也很显眼。
胖鸡用爪子勾着容庭芳的衣服:“你不是说要那颗明珠么?”
是要。
但是容庭芳道:“它还不配我亲自取。”
他要等人自己送过来。
望春楼内响起了锣声,敲定了一切尘埃。这批货最终落到了翅翎青年手中。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大门将要关闭,再开楼,怕是要明年。就在容庭芳要走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等一下!”
容庭芳动了动脚,这声音不是那个青年。既然不是那个青年,他自然诈不到货,那就不是他要等的人。他踏出去的脚没有犹豫,头也未回便朝前走去。然而一个人翻身越过,落至他身前,面色尽是肃然。
“我叫你等一下!”
容庭芳收回脚:“有事?”
这是那个先开始抬价最后却输在一枚魔尊戒指上的人,仍然保持着幻相。他此刻怒火中烧,目眦欲裂,就差将眼前瘦弱的青年愤而撕裂!搅场原本是他的计划,但目的绝不是要包下这场中所有的东西,他想要的只有一样。而被容庭芳搅局后,他竹篮打水,什么都空。
男人冷笑道:“年轻人,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可世道险恶,不是你说来就来的!”
这口气还挺狂妄,容庭芳打量着他:“你想如何?”
“如何?你恶意与我针对,今日失的这些货,你要给老子赔出来!”
容庭芳挑挑眉:“若是我赔不出呢?”
赔不出?赔不出正好!要的就是赔不出!
男人张狂大笑,手中翻起金禅杖,厉风便扑面而来。
“赔不出,就拿你的小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叫这个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尝尝随便搅局的后果。早前他就瞧这素衣青年眉目浓丽,身形纤弱,又探查不出一丝一毫的灵力,心下起了轻视之意。招招腥风带血雨,禅影空抡过去,便似虎刃利爪。口中咒骂道:“老子今天栽给一朵风雨海棠,要不收了你出口恶气,便失了万佛阁的面子!”
万佛阁?
胖鸡早在那金禅杖挥来时便跳远开来,此刻栖在一棵树上观看,闻言脑中思绪一闪。
风雨海棠是纤柔美丽又狼狈的。容庭芳瞧在别人眼中是身形纤弱,动作却利落。他轻挪了几步避开攻势,思忖下来越发觉得对方是在骂自己。金禅杖影笼罩之下地面龟裂碎石横生。显然这个自称万佛阁的男人出手毫不留情。
固然容庭芳不是从前的容庭芳,但对付这种人却也已经足够。余秋远根本不担心容庭芳的安危。老对头和别人打起来这种事,他最高兴,最好还把金丹打出来,到时候一口吞了了事。心里是这样想着,嘴上却还假模假意说:“注意些分寸,莫要伤了人。”
容庭芳倒没伤人的心思。他负手身后,只闪或避,并未出手,但男人愈加猖狂,一副必要将他拿下的模样。招式间愈加要将人赶尽杀绝,哪里有佛半分慈悲。血影横飞,别说容庭芳,余秋远都逐渐沉下了脸。
又一招泰山压顶,容庭芳腾空一跃,乌长的头发在空中打出一道弧度。翻转间他左手负于身后,两指一并信手捏出一朵水花来。水花在他指尖打着族,滴滴如万刃刀山锋芒毕露。他旋身站在金禅杖顶,压得男人手臂一沉。
“既然你说自己是万佛阁的人——”任是男人如何抽动金禅杖,容庭芳看着轻身无物,入脚却像粘在杖顶,叫人汗都滴下来也不曾移动风毫。他垂眸看着底下的人,“我问你一件事,倘若你老实回答,我便饶你一条小命。”
“呸!”那人开口就吐了口唾沫,破口大骂。“你当你谁,容庭芳吗?就算是容庭芳站在我面前,老子也见一次杀一次!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呃啊——”
冰山轰然而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