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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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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位前辈失去伴侣悲伤过度,脑子都不好使,连余秋远是和他一起死的都忘记了。
  压根儿忘记了祸本根源就是他传出去的。
  这边闻人笑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地上“叽”一声,胖鸡晕乎乎地睁开了眼。
  ——差点没被阳光给闪瞎。
  “……”
  趁胖鸡刚醒尚不能视物,容庭芳冲闻人笑低声说:“你先走,我会通过那块鳞片联系。”
  他已经想好了,闻人笑虽然不是他的亲信,但毕竟是故人子侄尚可信赖。他会有今时遭遇,不是天灾便是人为。与其贸然露面不如暗修其身。蓬莱能插一个他的人,就是在余秋远心口悬了柄剑,剑柄握在他手里,他想什么时候捅,就能什么时候捅。
  闻人笑是个聪明人,他明白不好叫除了他二人之外的人晓得他们在此见面。若有心人见了,略一推算,恐怕要给容庭芳带来祸端,但走之前还是多嘴了一句。
  “前辈如今还要回魔界么?”
  魔界——
  容庭芳看了眼自己的手,血管通透,青筋可见,不复从前。那时,黑色的血液如同剧毒,日日夜夜侵蚀着他的皮肤,他的筋骨。夜色弥漫之时的那种痛楚,就像是山川冲刷着洪啸。那是天道在惩戒他,为他的忤逆付出代价。闻人笑不知道,看如今的容庭芳,只觉得端丽风华。
  “幽潭有一句话。”容庭芳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切自有天意。”
  因为这句古训,他过往的族人自以为领略真意,一条条要往天上撞,撞地头破血流,角都断了,都不曾有半分效用。
  “不过,天意在人心,事却在人为。”他勾起嘴角,眼中划过一抹流光。上天既然给了他一次机会,叫他不受魔怨侵蚀之苦,他自然要顺理成章对自己好一些。捅他的人已经死了,那么,出剑的人呢?
  地上的鸡有了动静,而这里早走得人影都没有。
  容庭芳坐在那里,冲他阴恻恻一笑:“你醒了。”
  仪态华贵,葱郁端丽。
  “……”
  容庭芳亲眼见着这只毛还焦黑着的羽禽嗖地一下倒贴在了石壁上。
  他挑挑眉:“怎么,我长得很吓人?”
  任容庭芳如何去想,他也不会知道此刻胖鸡内心波涛汹涌,满心写着这世道变了。因为它突然明了过来,先前在瓦行为何有种异样感。与闻人笑不同,闻人笑不曾见过容庭芳,故而如今所见容庭芳长什么模样,他都不觉得意外,只以为本该如此。但是作为老相识,余秋远心中的诧异可是与容庭芳先前一样的。
  从前的容庭芳因为所行功法的缘故,顶着一头银白发亮的头发招摇过市。故而到哪里先不用看脸,凭发色基本能认人。如今的容庭芳面容青涩娟丽,相较后来的霸狂颇显秀气,谁能把他和已故魔尊联系起来?容庭芳自己都不能。
  在胖鸡未苏醒之前,容庭芳使了些小把戏,把眉心那抹银色云纹给遮了去,未免过于引人注目。如今他蜕骨重生,正想通了一些事,觉得天地大好,阳光如此明媚,空有一身力气无处使。心情舒畅之下,便拎起这胖鸡的翅膀,看了许久,冷不丁来了一句:“余秋远。”
  ——胖鸡一窒,心跳都停了。
  容庭芳接下去道:“你说他死了没有。”
  “……”
  一惊一乍,是要鸟命的。
  余秋远悄悄舒了口气:“死了吧。”
  而且还是先死的。
  可是容庭芳不信。
  “我都活着。”
  废话,金丹被谁吞了?
  余秋远忍着白眼,勉力平和道:“这就是时也命也,天不由人啊。”一边说着,一边心中唾弃,活着又怎样,就你现在的身体,难道还要去补上一刀吗?这样回答,总该是天衣无缝,没有任何问题的。谁知他还是瞧低了容庭芳。
  容庭芳听着手里胖鸡的回答,沉默一瞬,缓缓笑了。
  ——他这个人,不笑的时候,别人尚有一条活路。一笑起来,多半是废了。
  容庭芳徐徐道:“你紧张什么?”
  身体是不会说谎的。
  提到‘余秋远’这个名字时,胖鸡一瞬间的僵硬,容庭芳完全能感觉得到。
  他几乎已经要接近正确答案了,可惜容庭芳再怎么了解余秋远,也不会想到,他较量多年的老对头竟然不是人。天凤太少见,而余秋远修行太好,完全瞒过了容庭芳的眼力。故而容庭芳再起疑心,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往这条路上靠。
  胖鸡镇定道:“那不过是因为头一回来到瓦行之外,一时有些心潮澎湃而已。”
  容庭芳没有说话。
  余秋远了解容庭芳,一如容庭芳了解他。他知道这个人现在肯听他说话,大半是因为怀疑。倘若有机会,依容庭芳的脾气,绝对是拍屁股就走的人。
  “既然你不想真的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请你送我回瓦行。”
  见容庭芳久久不出声,余秋远干脆反其道而行之。
  容庭芳静静看了胖鸡半晌,忽然就将它放到了地上。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伸手搭了脉,自己给自己探了探身体状况,漫不经心道:“我答应你的,自然兑现。若不信我,你自己回去。”
  ——反正一只鸡也跑不了多远。
  胖鸡立马顺坡下驴:“相信容大尊主是守信之人。”
  ——然后舒了口气。
  刚才它和被烤成食物仅差毫厘。容庭芳一瞬间的杀意,丝毫不容作假。
  一番你来我往,它毛都要湿了。
  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起码两个人暂时达成了一致。
  不过等一人一鸡暗中决定下完,眼前有个更直观的问题——闻人笑离开得太快了。
  而今他二人,一不能飞二没有骑乘工具,要如何离开这海边一角——瞧着蛮荒的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
  于是就在走了一个小时后。
  胖鸡蹲在容庭芳肩膀上,斟酌道:“你应该往另一个方向走。”
  容庭芳负着手,纵使走错路,依然一脸平静:“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胖鸡有些无语。
  “我常年在瓦行,怎么会认识外面的路?”它反问道,“你不是魔尊么?天下之地,竟然还有你没走过的路,没去过的地方?”
  “当然有。”容庭芳偏头看了它一眼,“蓬莱我就没去过。”
  “……”
  胖鸡心口中了一把刀。
  一路走走停停,好在这里往外不远就是村庄。待到薄暮,已能瞧见远方有直直的炊烟升起,在枝蔓间盘旋而上。容庭芳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香气沁入脾腑,是俗世饭菜。一声咕噜自腹间响起,多么陌生的感觉,他竟然饿了。
  胖鸡歪头瞧他:“你没有辟谷吗?”
  像他们这样的人,多半已经不食人间烟火,天地灵气能洗涤筋骨,使肉身精纯而通透。
  本来是不吃的,但是老都能返童了,身为世间生灵的本能就被唤醒了。容庭芳面无表情往前走,把胖鸡的头往一侧按了按。“嗅觉是为天下至纯,味觉又尝天下至美。这两样都不要,女娲造你出来做什么的?天地之间,缺你一只木鸡吗?”
  胖鸡:“……”
  馋就馋了,找什么借口。
  它只希望容庭芳快点修炼,好给它机会把金丹吸出来,苦口婆心劝道:“人间安宁,你去蹭饭,面子上说不过去吧!”从大道至真,讲到为人至善。
  容庭芳没有出声,突然就道:“你和我的一个老朋友说话方式很像。”
  “又坏又假,还喜欢说些空道理。”
  胖鸡戛然闭嘴。
  “但他刚才在你的口中化成灰了。所以今天我若吃不到这口饭,便剔了你的肉填腹,扒了你的皮下汤,多出来的毛裱成织锦。”容庭芳幽幽道,“挂在墙上永葆鲜丽那种。”
  “……”
  识时务者为俊鸡,不但不是人现在更没什么威慑力的胖鸡热情地改了口:“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飞飞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你们对彼此的爱称是什么。
  余小凤:霸王龙。
  芳芳:小double鸡。
  ……


第7章 插紧一点
  王猎户今天猎了只兔子,还有一只鸡。先前他把鸡给婆娘炖汤了,那只兔子还没处理。兔子是野兔,皮毛滑顺。王猎户想着,等再多攒点好东西,就一次性去沧水走一趟,看是否有人需要,多换些银两。沧水富饶,还有最有钱的傅家。等钱攒多一些,他就可以带着婆娘换个住所,总好过在此地残喘一生。
  一只鸡在锅里突突炖了半天,肉都烂了,香味顺着风走,能飘十里。
  墙上搁了个紫金木盒子,上头随意罩了个毡子。老王冲它拜了拜,嘀咕道:“神仙神仙,你东西寄放在我这,来拿时可记着露个脸,别秃噜走了不给钱。”说罢搓搓手,扯了个鸡翅膀搁在那盒子面前的碟子里。又扯了个腿准备开吃。
  忽然外面就来了敲门声。
  老王一哆嗦,下意识看了眼那紧闭的紫金木盒。他老婆在灶间,大约是手上有油不方便见客,只扯着嗓子叫他开门。王猎户没办法,只能起身。边走边骂,格他老子的,要是来分他鸡汤的,不拿些东西来换,绝对不给。
  容庭芳脚程不慢,他敏锐地从一片饭香中,嗅到了属于肉的味道。偏巧那户人家离他又最近,省得他再往里走。他喃喃自语道:“上天果然待我不薄。”随后视篱笆如无物,轻巧一跃,进了这破烂烂的院中——说是院,实在是小。不过三五步,就到了门口。
  他敲了门。
  里头有桌椅移动的声音,然后有人粗着嗓子过来了。
  “谁啊。”
  容庭芳淡定道:“我。”
  ——你谁啊,别人知道你谁吗!
  门一开,一个像铁塔一样的汉子堵在门口,往四周一瞧没见人,这才低头,待看清容庭芳的模样,很明显地怔了怔,而后道:“你?”将容庭芳打量了一遍,“你是谁?”
  容庭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仰着脖子道:“来吃饭的。”
  王猎户:“……我这不是客栈。”
  容庭芳道:“不白吃。”
  说着他从肩上将胖鸡抓下来,把它往前一凑,着重道:“拿它换。”
  “……”
  胖鸡乍然被举到陌生人面前,尖喙对着鼻尖,小眼对着大眼。等明白容庭芳拿它做了什么,翅膀都僵硬起来,浑身的毛都透着一股紧张。当时心里就把容庭芳骂了八百遍!
  王猎户也是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人不是凡人,鸡不是凡鸡,和他一个村户开什么玩笑。
  “你要饿了,我可以提供灶火,你自己将它拔毛煮了。我的恐怕不如你的味道好。”
  容庭芳道:“你都看出来它不是凡品,我自然是舍不得吃的。可惜人要活下去,总得忍痛割爱。情非得已,与其令它随我受苦,还不如留给有缘人。只但愿——你对它好一些。”
  一定不能浪费一根毛。
  动情处,他自己都垂下眼来,黯然神伤。
  “……”
  这人话说的可真动听。
  王猎户叹了口气。不就是吃饭么。他让开门,只道:“进来罢。只是这里简陋,恐怕不是招待远行客人的好场所。你若不怕,就请随便用。婉儿,婉儿!”扯着嗓子喊了半天,等过来一个荆钗布裙的女人,才嘱咐道,“你再添一付碗筷。”
  虽然是胡说,但是这么轻易就被接受,容庭芳也没有想到。他瞧方才王猎户那个模样,分别就是警戒心重,不愿意搭理人的,本来还想着,若是这村民不给,他便算了。哪里知道三两句惨一卖,竟然还让人起了同情心?
  真叫人不懂。
  这里四壁皆是泥土,有些还裂了开来,透进几丝光亮,房顶破了好几处大洞,都是拿泥糊上,又塞了草。容庭芳扭头看了半晌,视线在那盒子上掠过。
  他没有狷介凳子是否干净,随意坐了。容庭芳是个奢侈惯的人,但能屈能伸。胖鸡紧紧地扒在容庭芳的衣袖上,站地笔直,小黑眼珠子不时往墙上瞟。
  容庭芳冷不丁就来了句:“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心思在别的地方的胖鸡没多想就怼回了一句,然后意识到自己应当还是个‘柔弱’的人尽可欺的灵禽,软了软语气,“我是说,你要是不吃饭,会生病。”
  ——暗中唾弃了自己一把。
  容庭芳低头看它:“没病你眼睛瞟什么。”
  胖鸡反驳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什么。”
  他们就这样坐着,坐在东极一户普通的村民家里,等女主人去拿碗筷。容庭芳得了筷后谦和地道了谢,把个女主人瞧得脸通红,又等王猎户呼啦呼啦吃着淘了汤的饭,这才忽然开口。
  “你随便放我进来,不怕我是骗你的?”
  王猎户劳作一天,已是累极,闻言略一停顿。但也只是一会儿而已,便又吃起他的饭了。等将一碗汤饭饮尽,这才抹了把嘴,回答地毫不在意。
  “饥劳苦饿,人之常情。不过是要一碗饭吃,有什么计较骗不骗的呢。再说我这里能有什么好骗。”他笑着撑起身,“相逢是有缘,要不介意,就在这凑合一宿,明早你再上路。”
  随后扔下容庭芳,自去找婆娘不提。
  “……”容庭芳看着王猎户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这人先前分明是不愿让他进来的。
  胖鸡扑着翅膀站上容庭芳的手臂,趁机教育人:“你拿话骗他,他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戳穿。可见民心纯朴,人性本善,这世上到底是好人居多的。”
  容庭芳没有吱声,烛火打在他脸上,光影明明灭灭,瞧不出神情。自然这上千年的认知里,余秋远就没瞧清楚过容庭芳的神情,也很难猜到他这里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他这么一颗顽固不化的魔心会因此动容,晓得世间真情,从而弃暗投明?
  却见容庭芳静静坐了一会儿,伸手取过一个碟子盛好鸡汤,端到胖鸡面前:“喝吗?”
  胖鸡:“……不喝。”
  容庭芳便换了个东西。他拿了个饼,凑到胖鸡嘴前。
  “吃吗?”
  “不吃。”
  竟然还懂得知恩图报,关心起他了。
  方才还感慨万千的胖鸡骄傲中带了些委婉:“如果你一定要给,那我喝清水。”
  “……”
  容庭芳二话不说把它按到了水缸里。
  老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如果小气,当年那个神仙请他托管这个盒子时,他就会把人关在门外,而不是守着这盒子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个晚上月亮很圆,和今天一样圆。那个神仙一样的人衣袂翩然,落在他院中时没有一点声音。
  “会有人来拿的,还请替我保管片刻。”
  结果这一天就跨过了他整个岁月,几十年都过去了。
  时隔这么久,这里终于又来了人。
  他将屋里一张比较大的床让给了容庭芳。
  “你就睡在这里吧。”王猎户提醒说,“晚间不要出门,这里外头丛林茂密,路不好走。”
  容庭芳道:“多谢。”
  他静静地等着,等王猎户关上门,脚步声走远。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胖鸡浸透了水,身上的焦炭褪去些许,逐渐露出本来光鲜亮丽的羽毛来,一如它自己所说,是一只通体斑斓的灵羽。本来已经滚到了容庭芳的衣服堆里,以为他就此歇下,还想趁机眯一会儿,谁知道容庭芳竟然有出门的意思。
  胖鸡轻声道:“你想干嘛?”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它可没听说容庭芳属狐狸,吸人精气的。
  容庭芳看它一眼:“夜深人静,你说我能干嘛。怎么,真当自己是只鸡了?”
  余秋远心里一紧,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听容庭芳继续道:“我看你并不热衷于修行,消极懈怠,怪不得只能在瓦行当地精,被火烧了烧就焦了毛。”一句带一句,丝毫不在乎是不是会戳伤对方幼小柔弱的心灵。
  说完道:“还不跟上?”
  “……”
  被怼地一无是处的胖鸡沉默了好一会,才冷笑一声昂起了脖子。
  “那你抱我走。”
  它毛都湿了,太重,拖在地上会沾灰。
  村户已渐都歇下,这里民风尚算淳朴,晚上吃完饭,便很少有人外出。但依容庭芳的眼力望过去,只觉得此地房子都很破。也是怪了,这里明明靠海,不能以海为食吗?他一身白衣,在月色中十分晃眼。悄然走出后,停在村外一处僻静处。
  今晚月色很好。饭要吃,路要赶,但他也要抓紧一切机会修炼,好让自己复原地快一些。
  这里是东极沙地,大洲靠海偏远的地方,本来很少会有任何人为此驻足。
  但今天除外。
  深更半夜,海平浪静。
  突然从天而降了一堆白花花。
  郝连凤收起御风而行的紫金葫芦,在地上多行了两步,左右一打量,冲着身后几个随之而来的弟子招手:“白地露金沙,罗盘所指一定就是这里。”
  “是吗?”弟子们半信半疑,交头接耳。
  符云生走上前,拿剑鞘杵了杵这硬邦邦的沙地,抬头道:“可是师兄,罗盘也会有出错的时候,东极是出了名的荒凉,从没听说这里有稀世珍宝的。”更何况这一眼就能望尽的平原,遍地是泛白的土地,藏不下一丝活物。
  “你懂什么?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有可能。”郝连凤招招手,一颗卵石就飞到了他手中,他仔细打量着这颗别的地方都很常见的卵石,“不然你要抓一只火鸡回去吗?”
  符云生:“……”抓只火鸡也比这屁用没有的石头好。
  他一把将金光杵往地上一插,入地三尺。灵力顺着这方圆十里往外扩散起来。金光杵是玉玑峰的宝物,据说是上古兽骨制成,但凡有些灵性的在这周围,金光杵都能有感应。
  宝物一入地——
  安静如鸡。
  “……”
  玉玑峰的弟子拿控诉的眼神去看郝连凤。
  郝连凤尴尬道:“再,再插紧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胖鸡:我今天,就在这里,立翅为誓!以后,要有谁能看上容庭芳!那就是他瞎!


第8章 毛都不给
  再紧一点可以,符云生运起十二分力气,一声轻叱!高高举起的金光杵咣地一声深入土石,以此为中心的土地龟裂开来,灵力如潮水,沿着龟裂的方向四面延展,如同海啸!轰然一声,林木如同被风刮过,树冠翻起叶潮!
  容庭芳打坐入定,淡蓝色的气劲自他指间泛起,逐一遍布全身。余秋远凑在他身前,近乎贪婪地吸取着因容庭芳运功而逸出的金丹之气。内劲在体内盘旋,滋养着他受损的筋脉,像倦鸟归巢。几个周天下来,余秋远觉得他的毛色都亮丽了许多!
  相比之下,容庭芳就没有这么顺心了。他的内劲沿至心口处,本欲继续往里探进,乍然被一股推力打了出来——竟然半途受阻融不进去。为什么?容庭芳眉心一皱,刚要睁开双眼,就听到轰然一声。他下意识抓起胸前那只蹲坐着的肥鸡就往后一挡——
  灵啸轰然而过。
  肥鸡毛羽乱飞——
  “……”
  容庭芳淡定地让它蹲回了原处。
  被自己的毛炸了一脸的肥鸡瞪圆了黑豆般的眼睛。
  亮晶晶圆滚滚,看在容庭芳眼里——特别可爱。
  “对不起?”他毫无歉意道,然后昧着良心替它梳了梳毛。
  因为打坐运功而不能说话的余秋远:“……”气地噎住了自己。
  容庭芳撸了把肥鸡的毛,站了起来,衣摆从胖鸡头上扫过。“这里地处偏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灵力。”还是天道之力,像极了他平日里最讨厌的蓬莱弟子的气息。他如今修为不如从前,感官还算灵敏,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辨认出有人正在越林而来。还不止一个。
  依据先前的情形,说不定这些灵力异动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来者不知是敌是友,容庭芳一边冷静地抓起肥鸡抱在怀里,一边往后寻好了退路。他如今身手不敌于人,没必要和他们面对面硬抗。这后面是个村庄,凡人过于孱弱,碰不得便要生要死。倘若在此处交起手——
  修道者的速度就是快,还没等容庭芳想完,那些人已然拨叶而来。
  那身清高标配的装扮,说出去不是蓬莱弟子都没人信!
  领头那个一头红冠,骄傲地走过来,像是烈日里的骄阳。这种艳丽的感觉,倒是令人份外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容庭芳抛开那一瞬间的熟悉感,低声道:“等下你不要出声。”
  肥鸡刚想问为什么。抬眼一见弟子装束,整只鸟都兴奋起来了。
  是玉玑峰!
  玉玑峰的峰主白绛雨,是苏玄机的好友,与他也算有交情。总算能见亲近故人,胖鸡一时忘记自己如今的模样,刚要开口叫唤——
  就被容庭芳捏住了尖喙。
  捏了它嘴的人面无表情:“说了,让你,闭嘴。”
  正在这时,郝连凤也已经走上前来。
  方才金光杵散发出的灵波,遇到一股更强的灵力,玉玑峰弟子顿时大为兴奋,一路紧慢赶来,快到前他们还在猜测,会是什么灵器宝贝。结果到了所指地点,却只见一个人?
  郝连凤就着月光打量过去,此人年纪似乎不大,微垂着头,怀里抱着一只——
  嗯?
  他眯了眯眼,待看清后,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但郝连凤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止住要上前的弟子与符云生,客气道:“这位小兄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是这里的村民吗?有没有见过什么东西?”话说了一堆,委婉地问他,“你怀里这只鸡——卖吗?”
  符云生瞪大了眼睛,他拉过郝连凤,委婉地说:“师兄,就算是没东西交差,你也不能随便抓一只鸡糊弄。这一路走来,灵兽也有不少。挑一只尾虎,都比一只鸡强。”
  郝连凤道:“嘘,你懂什么。这才是大宝贝。”
  一边将他那不识货的师弟安抚下来,一边热切地看着容庭芳——抱着的鸡。
  胖鸡被郝连凤看得毛都要炸了起来,当下就没了想要搭理的心情,不知为什么,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它把身子一转,借着如今不算大的体型,把头埋进了容庭芳的胸口,只露出不怎么色彩斑斓的尾羽搭在容庭芳袖外。
  容庭芳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装鸵鸟的胖鸡,淡淡回答:“不卖。”
  郝连凤一愣,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为什么。他说要买,却连价也不出,怎么能叫人信服。何问他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一帮人。如他们一般强盛的人从天而降,看在‘寻常人’眼中,自然有如劫匪一般难辨好坏,怪不得对面的人如此警惕了。
  郝连凤笑道:“是我没有说清楚。我们可以交换的。你看,十两银子够不够?”
  十两银子。
  容庭芳透着笑意:“不够。”
  不够?
  郝连凤道:“二十两?”
  容庭芳摇摇头。
  郝连凤继续往上加价,容庭芳一律沉默摇头。直到符云生看不下去,轻声提醒郝连凤:“师兄,我看他衣着虽然简朴,却周身贵气,不像是缺钱的人。不如你问问他要什么?”
  郝连凤之前一直将视线落在天凤身上,闻言这才仔细打量起容庭芳。确如符云生所言。他想了想:“我出门匆忙,眼下身上只有个紫金葫芦,是法门所炼,可日行百里,你要不要?”
  这回容庭芳没有说不要,他只是说:“就这样?”
  短短三个字,把郝连凤气笑了。
  他反问道:“不然呢?”说罢意味深长,“小兄弟,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我贪心?”容庭芳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顺了顺胖鸡的毛,直把余秋远摸地酥麻直逼天灵盖,尾巴都翘了起来。这才轻描淡写道,“修道者,肯拿宝器与我换一只鸡。你说,它难道就只值几十两银子,一件宝器?”
  “若非几位前辈所指,我都不知道它这么值钱。那我恐怕多少也不卖了。”容庭芳意味深长道,“这只鸡是我的。”一根毛都不给。但是——
  在众人觉得谈不下去时,他忽然又改了口:“你们一定要也行。”
  猝不及防的郝连凤:“……”他道,“你想要什么?”
  容庭芳嘴角一勾:“那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一刻钟后。
  容庭芳抱着胖鸡在院子里看着修房子的几个人:“所谓一劳永逸,还请仔细一些。”
  半夜被动静闹醒的王猎户披着衣服,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帮外人。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容庭芳道:“蓬莱仙人路过此地。”他顿了顿,方意味深长说,“在日行一善。”
  日行一善蓬莱客:“……”叮叮当当地敲着屋子,满头大汗。
  王猎户看着这帮长得像神仙但脑子似乎不大好的人,有些迟疑。曾经被托管过的紫金木盒还好好地呆在那里不曾动过。一时之间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拿来当作谢礼。心里突然揣上这桩心事让他犹豫不决。踌躇之下,眼神不停地往屋里瞟。
  为什么睡了一觉,就有仙人过来修房子。慢慢的别的屋子也亮起了灯,一下子王猎户的院外围了好几个人,纷纷好奇地望过来,但见郝连凤白衣翩飞,容貌俊美,又闻容庭芳所言,顿时信以为真,一个个跪下来喊道,“仙人,还请仙人也帮帮我们。”
  郝连凤:“……”
  他撸着袖子看容庭芳。
  容庭芳抱着胖鸡十分无辜:“为民心者即为道,好像是你们余大尊上的金口律令?”
  被抱在怀里的‘余大尊上’:“……”把头埋了起来。
  本来之前郝连凤与容庭芳谈得挺好,容庭芳说这样吧,你们随我来,我请你们帮个忙,倘若这事可行,也不是不能再商量。郝连凤与符云生他们一合计,符云生说:“算了吧师兄,这小子瞧着不像个好相与的。何必要为了他手中那只雉鸡再添事端。”
  在符云生看来,就算容庭芳手中是一只灵禽,那也不过是只品种好一些的雉鸡而已。灵禽那么多,难道还抓不到一只好的?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郝连凤非要挑这只,就因为这是金光杵所指之地吗?那金光杵也是会出错的,他之前偷偷看自己将来的意中人,金光杵还指向了郝连凤呢。可能吗?明显不可能。
  符云生他们不理解,郝连凤不着急,也不生气。寻常人看不出门道,偏他有双慧眼,知道容庭芳手中那只色彩斑斓的灵禽,实乃凤之血脉,虽不知为何成了这个模样——可能是串种的。但若捉了回去,取血再培,几经孕育,说不准能孕育一只纯种的灵凤来。
  灵凤啊,多罕见。郝连凤多想这世上再多一只凤凰。没人比他更想了。
  因此他不顾符云生不赞同的眼神,只道:“好,就请小兄弟带路了。”
  然后。
  就到了王猎户的家中。
  容庭芳理所应当道:“仙人纯善,还请你们略施薄手了。”
  “……”
  符云生瘪着嘴看他。
  都说了这人不是好相与的,为什么郝连凤就是不听呢!
  可来都来了,此刻掉头就走,有失大门大派的声望。郝连凤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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