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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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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玄机看了他半晌,方点头:“好。”
他负手道:“师兄自有考量,你若一定要留下来,我不反对。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容庭芳不是好相与的人,他也不笨。你骗他,但不能当他一无所知。师兄若是只为金丹,我劝你还是早日将金丹取得,离开此地的好。”
“至于他——我蓬莱可以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他之天命如何自然有天来定。”
这个度量,苏玄机有。
苏玄机并没有同其余人一样,要对魔界一网打尽。不然之前在和魔界交锋时,也不会点到为止及时收手。魔有魔的道,仙有仙的道,人亦有人的道心。只要不戕害无辜,蓬莱能容尽天下苍生万物生灵。他与白式微的合作,是各取所需。但——永远站不到一条战线上。
“……”这也是为什么余秋远能于此时此刻,在苏玄机面前露出真身的原因。有些事并不如苏玄机想的如此简单。但苏玄机肯不多问,不多说,亦不多加阻拦,余秋远心中已经十分感激。心生澄明,他的师弟,确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与托付的人。
“可是。”苏玄机看了余秋远半晌,欲语还休,末了只叹了口气,“师父教导,为道者,心思通明。道心准不准,我多说无益,你自己明白就好。”
道心不准,便入不了道,即便入了道,也是歪道。歪道不正,终将天命所归。
余秋远心头不知为何,忽然一动。
他本就强撑自持,这么心思大动间,便控制不住灵力,心头那团未消退的火又涌了上来。余秋远一张口,只说了一个字:“我——”就觉得灵力不受控制。痛楚之中,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重新又变回了人身,糊涂中倒还记得有外人,要轻衫薄履——
尚未站稳,就见苏玄机眼神一变,迅速张开剑阵将他二人护在其中。
然后身后轰然一声!
——天地都在为之震动。
身后,焦石碎成了粉末,尘土飞扬。灵力尚未能稳,余秋远虽为人形,身后那双凤鸟的翅膀,却仍忽隐忽现,一时非人非鸟,于红光之中,瞧不分明。他勉力往后一看。呛人的尘烟之中,此刻最不该见到的那个人便在这里,白衣黑发,手中长鞭熠熠生辉,怒火冲天。
“余秋远!”容庭芳咬牙切齿道,“你竟然骗我!”
和余秋远在万鹤山庄的婆娑幻境中见过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撕X大战——
苏苏:我知道我不该有姓名!
第55章 剑拔弩张
在万鹤山庄时; 容庭芳进过婆娑幻境,厉姜和萧胜也进过。但他们不知道,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人。是余秋远——应该说; 是还披了白子鹤壳子的余秋远。
婆娑幻境之所以难缠; 是因为开创它的那个人也是一个难缠的人。世间的幻境; 大多是随人心境而变; 再难也能解。那人便觉得无趣。他想; 一人好解,倘若开启这幻境与摆脱这幻境的; 绝非一人之力呢?比如说; 这世上,是否能有两个人所喜所惧互承互辅呢?
——所以最开始,这个幻境的存在; 并不是为了困住敌人的。
这个世上; 你喜欢的或是讨厌的,都与我有关; 本该是一件令人欢欣鼓舞的事。你我共同的世界,便人间最愿意沉醉的美梦。可正邪两存,黑白不分; 物极必反。有美好的一面,自然也随之诞生最黑暗的一面。世间最暗之处莫过于人心; 所有邪恶恐惧,均滋生于此。
婆娑罗初始时承载了中术者对世间美好的向往,后来; 便成了困住别人的囚笼。
容庭芳被困在幻境之中,随之而来的余秋远更不能幸免。
他知道那是幻境,却身不由己。余秋远当时也庆幸,那毕竟是幻境,幻境中,什么可能都有,所以他才能和容庭芳安然相处。那时梧桐树上白花似锦,星星点点落在容庭芳发间,叫他临到近前很想伸手拂了去。
仔细想来,他二人之间能得此安祥宁静的时刻屈指可数——叫人心生贪恋。
余秋远生平怕一件事,藏在心底已久不欲叫人知道。而如今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毫无准备之下被容庭芳忽然撞破身份,较之更差的,便是在先遇到苏玄机后被他撞见,更更差的,就是在这种话只讲了一半听上去模棱两可的情况下,被容庭芳撞见。
呵——绝了。最差的结果占了个全。
容庭芳怒目而视那一刻,余秋远的心倏忽一下就沉了下去。鸟也罢,人也罢,都能找到理由于搪塞推脱。可如今他瞧着是个人,身后的翅膀却像在烈焰之中欲展翅腾飞。非人非鸟,根本毫无借口推脱。他还能狡辩什么?
——可真他妈的,不巧啊!
巧不巧合由天,顺不顺意在人。容庭芳心中的火,足以烧平那天。他从未如此生气过。每往前走一步,脚下便是一个深深的脚印,周身怒气而起旋风,威压重得人抬不了头。
“金丹?鸟?”容庭芳冷笑道,最后居高临下,只吐一个字,“你?”
落字间,已然站到了跟前。
苏玄机不明所以,下意识便袖中滑出一柄长剑,拦在余秋远面前,呵斥道:“魔头,当日留你一命已是开恩,休得在掌门师兄面前无礼!”
掌门师兄——真是绝好的一个词。
容庭芳眼中划过一丝痛心。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先前容庭芳一直担心胖鸟是不是受了暗伤,逞强不肯开口,左思右想觉得实在独自一人呆不下去,又放不下面子同晏不晓说明缘由,就只自己孤身一人悄声寻来。容庭芳以为能见到什么奚落胖鸟的好场景,大约是‘瞧你这鸟样,没有我果然不行啊’之类的,若胖鸟能低个头,他还可以勉为其难替它治个伤。再把先前说好的金丹趁早还了,免得这鸡伤身又伤心。
这般思虑着,觉得自己当真十分体贴,再好不过。一路揣着不明的焦心寻来,却见着只有苏玄机一人在焦石之后,不知同谁说些什么。而石头边上又露出长长一条尾巴。
“……”
这尾巴他如何不认得,晚间睡前总要撸过多回。
容庭芳心下生疑,只怕是苏玄机与白式微串通好了一伙,打算坑他的鸟,眼神一暗,欲悄悄躲到一侧,好找个空隙将鸟抢回来。没想到——竟直愣愣地见这鸟变成了一个人。
……
是人啊。
是他本来念念不忘,总想着坑蒙拐骗也要看上一回的人!
他们身陷在无尽崖那会儿,胖鸟刚从碧潭中浮出来,还晕着,湿哒哒一大团。容庭芳撑着下巴坐在它旁边,久等不醒,便想到它先前在水中一晃而过的人影。
百无聊赖之下,他闲得无事,伸手去戳胖鸡的尾巴,又去蹂·躏它有着细细绒毛的肚子,一边享受着软暖的手感,一边心想,这胖鸟变成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或许是蠢的?
也或许十分平庸?
或者——他心想,鸟色尚且艳丽,大约是人时长得也不错。
但,若论身姿,没人比鹤鸟优雅。若论容貌,谁能和凤凰平分秋色。相貌并不是最要紧的事。容庭芳虽然喜欢好看的东西,漂亮的宝贝,却不是要找人相亲。漫长的岁月啊,他过往的人生中得到过几回真心的朋友。可惜下场都不好。
树祖对他好,树祖死了。
沙那陀对他好,沙那陀也死了。
——难得有只抗火能淹的鸟。容庭芳想,这么耐打耐摔,生命力极强,丑一些便也罢了,他并不嫌弃。一想到上了崖顶便能见到胖鸟当人的模样,他竟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万鹤山庄时,晏不晓有句话说的不错。
他说:“若要找人说话,我便能说,想与他一道走遍大江南北,亦能携手同行。鸟雀虽灵,到底不如人好。”当时容庭芳不觉得,现下却觉尚可。
余秋远虽然勉强算是一个聊得来的,打得过的。毕竟是蓬莱那边的人,他们之间或许只能是兵戎相见,哪怕待他再好,蓬莱招招手,人还是会弃他而去。但胖鸡不同,它既无归属,亦无门派,岂非天大地大都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容庭芳勾勾嘴角,愉快地想,或许像他这样的人也终于能交一个朋友的。他甚至想好了,若胖鸟真心待他,真的将它送到蓬莱又有何妨!
结果——
“我看习惯了别人的笑话。最后竟然自己成了笑话。”容庭芳冷笑了两声,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果真是天理轮回的报应。”听来竟觉伤心落寞。但只那么一瞬,复抬头望来,目光就如寒霜一般,仿佛先前的黯然全成了错觉。
他抬起鞭子横空一指,厉声道:“你竟然一直骗我?”
“在瓦行骗我!潜伏于我身边骗我!随我下无尽崖,也是骗我!”就那么一瞬间,曾经过往,瓦行一剑,如今两个月,种种曾经过往在脑中搅成一片,容庭芳只能想到一件事。
“你与白式微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余秋远乍被识破,本来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又接连受到指责,字字句句有如刀箭教他心头刺痛,酸涩难忍,便是在涅槃之时也不曾如此恍惚失措。但待听到最后一句指责,却是硬生生将那悲凉散了个干干净净——忽然就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就连身上灵力倒行的痛苦也变得没有那么难捱起来。
他猛然抬眼:“你有没有脑子!”一声厉呵,骂了出来。
艳丽彩翅尚未散去,却远不如余秋远眼中的火光来得锐利灼人——苏玄机愕然地看着他那向来温和端庄的掌山真人不顾形象,破口大骂。
“你说我有心隐瞒,我无话可说!但难道你就曾经坦白你是条龙?就你现在这恨不得我死的模样,我若早叫你知道我是谁,你果真就好好待我吗!”
“容庭芳,你动不动脑子!我若和白式微一伙有心害你,和你同床共枕数日间你睡得和头猪一样,早就被我剖心挖肚多回!还能留到如今活像是我背叛了你?”
“是谁在瓦行救的你,是谁的金丹还在你腹中!又是谁以为你要死了随你一道跳的山!做人要有良心,你就算不是人,没有良心!脑子也被水给糊住了吗!”
接二连三,荡气回肠。
“……”
容庭芳都愣了。他呆了一呆,那点恐怕也就上千年才能生出的那么一指甲盖的悲伤感月瞬间就被抛弃在了瓦行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因为突然被骂而震惊了一下的怒火迷茫了一下后,卷土重来,较之前更盛。他怒不可遏道:“你竟然骂我?”
换一个人,以为死了的老对头,原来一直活在自己身边,还同吃同住,既未失忆又没疯傻,却硬是把自己藏着掖着,你能怎么想?若非容庭芳心底里不愿承认,承了些旧情,什么人什么鸟,他早就把对方扒得毛都不剩,还容得下它唧唧歪歪。而今罪魁祸首竟然还敢骂回来,容庭芳简直不可置信!
“骂你怎么了!”余秋远本来还有些愧疚,但听容庭芳越说越不像话,想想过往自己也没少受委屈,瞬间是千年旧账浮上心头,索性一次掏个光,反正容庭芳这厮,你对他再好,他也就根个木头一样,挖心掏肺也不过被他扔到渭水之中,连个泡也不会冒一下!
“我说错你了吗?你几时能听人好好把话说完,哪回不是凭空想象就觉得全天下都是和你作对,什么时候不凭意气用事!说堕魔就堕魔,说跳崖就跳崖,你想过别人的心情没有!”
容庭芳气极:“你——”
苏玄机忍不住道:“你们别吵了——”
两人齐齐扭头:“闭嘴!”
火花四射,疾声厉色。
硬生生逼地苏玄机退了两步。
——太可怕了。
自从容庭芳出现后,苏玄机便像个透明人一样,明明就在此地却不在两人眼中,被晾在一旁多时。原本苏玄机还因为容庭芳的缘故十分生气,但在刚才两人互相指责的过程中——他忽然觉得自己气不起来了。
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的气焰能直上云霄,而他那点气与之相比较不值一提,苏玄机竟然产生一种‘自己就像是这世间唯一一个正常人’的错觉来,甚至还能平静地劝个架。
可惜并没有人理他。
这个时候苏玄机突然就想起来,从前容庭芳和余秋远互相争斗的时候,别人好像也插不进一词半句的。因为杀伤力太大,他们两人打架一直都在天上打。而每到这时候,渭水两边,一边站着蓬莱,一边站着魔界,一边白,一边黑,就会暂时放下手上争端,仰着脑袋看天上。两大高手的免费现场教学,总能令人受益匪浅。
顺便赌一把,看今天谁先收手。
输赢对半开。
“……”苏玄机啧了一声。
他怎么就忘了,其实这两个人谁也得罪不起,只能互相得罪。
而那边两个人,已经从互翻旧账,终于上升到了动手。容庭芳一鞭子甩过去,余秋远迅疾而退,那一鞭没着人身上,便打在了岩石上。碎石崩裂,令苏玄机都不得不避远一些。余秋远瞥了一眼山石上深深的痕迹,心有余悸,咬牙道:“你竟然来真的!”
容庭芳收回龙骨鞭,旋身已近跟前,银眸中怒气腾腾:“我几时和你说过假话!”
话这一开口,心头不禁一痛。
枉他这么信这只胖鸟,原来都是假的,叫他怎么能不气。于是招招都是狠手,鞭法凌厉毫不留情,任那袭红衣不若以往左避右闪,厉声道:“你的千机剑呢!拿出来与我一战!”
“你非要打?”
“要!”
“好!”躲闪之中,余秋远踏在一块飞石上,忽然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说罢竟然不避不闪,眼一闭,任那龙骨鞭朝面门呼啸而来——
平地疾风起,碎石乱飞,一块石子崩过余秋远的脸,白皙的脸上渗出一道血印,凝聚如珠,与他身上那袭红衣映在容庭芳眼中,格外刺眼。鞭子都已经近在了身前,余秋远竟然真的是铁了心连躲也不躲,苏玄机不禁一声惊呼:“师兄!”却是长鞭一歪,横扫千军之势削了一座山头,发出轰然巨响。
差点来不及收手的容庭芳怒道:“你找死吗!”
“不是你要动手吗?”余秋远睁开眼,红衣猎猎,“我成全你!”
容庭芳惊愕道:“你来真的?”
“我也几时同你说过假话!”
他二人已然凑得足够近,那一截脖颈就在容庭芳眼前,他只要一伸手便能掐住。而余秋远表情坚定,不屈不挠,瞧得容庭芳恨得牙痒。他分明手痒,鞭痒,牙也痒,恨不得揪住眼前的人好好打一顿,可是真的那鞭要落上去,却鬼使神差收了手。
容庭芳焦躁不已,火大道:“你分明就是故意——”
故意——吃准了他,根本下不了手。
——所以他才觉得可恨!
察觉鞭子打在身侧,碎石崩在脸上,却没有身体被撕裂的痛楚,余秋远这才缓缓睁开眼。眼中神色复杂,并不比容庭芳少。却只道:“动手啊!我拦你了?”
……就是故意的。
一来各种事情搅在他心中,叫他酸涩不已。二来容庭芳不愿听人说话,动辄拎鞭动手,还是认真的,叫他心头发凉。几相盘桓,倒是生了赌气的心思。余秋远心想,他就站在这里,任你去打,打死算他输。看看是不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情份从来就没有半分!
——原来还是有半分的。
余秋远向来是个体贴的人,他也不想这样弄得剑拔弩张,两人气焰更盛。本来他想好了,待炼狱谷的事了结,再寻个恰当的时间,合适的氛围,与容庭芳慢慢坦个白。总不是在如此被迫无奈的情况下,以一种最不堪的姿态,将真相呈现在两人之间。
但容庭芳生气可以,那些口不择言的指责,却未免过于荒唐。
一时之间,三人俱是无言,两人心头都是大乱。真与假,过去和如今在脑中交替浮现。抛开一时的愤怒,容庭芳一时竟然不知自己该作何心情。他本该愤怒至极,直接冲上前去好给这人一刀。又或者扭头就走,眼不见为净当自己这两个月瞎了眼。可是——
大洲最大的两尊佛在那里面面相觑,气氛冷极,苏玄机突然觉得他在这里才是一个尚算有些脑子的明白人。他咳了一声:“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苏玄机:你们好好说话。
芳&秋:闭嘴!
……
苏玄机:……(卧槽我这身份不对吧)
第56章 口嫌体直
“那个——”苏玄机略有些谨慎; “你们要不要冷静一点,换个地方说话?”
容庭芳冷眼看过来。
苏玄机下意识退了一步。
一想,妈的他退什么退。复又往前挪了一脚。
看在容庭芳和余秋远眼里; 便是这位素净的蓬莱仙人进进退退; 仿若跳舞。
容庭芳火气正盛; 满腹余怒不得消; 见状冷笑道:“不愧师出同门。”
一样的蠢。
余秋远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容庭芳挑衅道; “掌山真人聪敏慧质,能在本尊身边潜伏这么多日; 想必很会察言观色; 哦,还委屈求全,是不是能忍常人所不能?”
夹枪带棒; 火星缠绕; 好不痛快。
余秋远猛然攥紧了手:“你——”
“我怎样?”容庭芳眼中冒出火星,“有本事就出你的千机剑!”一边说罢; 一边手中的龙骨鞭蠢蠢欲动,硝烟弥漫,眼看又是一场大战——
苏玄机心里焦急; 又不知如何劝解,灵机一动:“你们见到白式微了吗?”
嗯?白式微?他也在这里?
果然两个人顿了顿; 终于舍得将眼神从对方身上拔开,挪了点注意力出来。
一见此法果真有效,苏玄机顿时松了口气; 赶紧上前两步,不着痕迹地将两人隔开:“是啊。我正是一路随他而来,方才在谷外,只见到白家的马车,却未见他人影。白子鹤和你们不是一道走的么?为何此处只有你们二人。”
说句实在话,苏玄机不想插嘴,可是那鞭子就握在容庭芳手中,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到余秋远的身上,偏偏他师兄竟然铁了心动也不动,苏玄机怎么能够不操心。旁的人吵架便吵了,这两人不但能吵还能打,打起来就是翻天覆地,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余秋远道:“不曾见过。”复问苏玄机,“马车边可还有人?”
苏玄机道:“有几个人看守。”
什么?
余秋远皱起眉头。
“可有见到傅怀仁和白子鹤?”
苏玄机刚道:“不曾——”
话音刚落,远处剑光滔天起。
余秋远和容庭芳都是面色一变。
剑光所起处正是引绛草所在,唯有一个晏不晓在那里。苏玄机才提到白式微,眼下就出这档事,必然是他们这群鸟人引的祸端。巧了,眼下这两个人都迁怒迁地要死。
容庭芳与余秋远的动作如初一辙,均是拂袖便起——
然后飞了两个方向。
“……”余秋远愕然地看着容庭芳往另一端飞去,喊道,“那边是出谷,晏道长在这里!”
容庭芳道:“谁要和你往一个方向去,让开,本尊懒得管你这桩破事。”
什么叫破事!
余秋远道:“白式微取的不是你的龙骨么!”
“龙骨已被我取回,他就算踏平这炼狱谷,又与我何干!”
“你!”余秋远怒道,“是你说要替傅怀仁治病,如今便和你无关,你连朋友也不认了吗?”
容庭芳的心比寒霜乌金还铁:“我没有朋友!”
刚硬不化。
余秋远气得胸膛起伏:“好,好!你便从来就是如此意气用事!也罢,玄机,我们走。”话音一落,欲旋身要走,却是突然脸色煞白,脚下一轻,整个人便从空中栽了下去。
苏玄机面色一变,叫道:“师兄!”剑一招就要往上迎去,但觉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人影便近到跟前。方才还在他处的容庭芳已然快他一步,一手捞过了余秋远。
触手绵软无力,容庭芳脸比方才吵架时还要阴沉。
苏玄机没顾上太多,忧心余秋远身体,也顾不上两人身份有别了,只前后脚跟上去,这才急急看向余秋远,问已经按上余秋远脉象的容庭芳:“我师兄怎么了?”
方才见人跌落去接完全是本能,待揽到了手里容庭芳才觉得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若要扔,怀里人双目紧闭毫无自主能力,如同一团棉花。若不扔,方才他们还吵得几乎翻了天,眼下就去关心对方死活,未免也太过儿戏。再一触余秋远脉象,发觉他体内灵力紊乱,毫无章法,心里更是莫名烦躁,连带着看苏玄机也一并不爽起来。
“能怎么了,你身为别人师弟,自己师兄出了什么问题都不知道,还来问我?”
苏玄机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脸色简直精彩。幸好他脾气尚算不错,看在如今余秋远身体要紧的份上,默默念了一遍清心诀,忍下气道:“我与师兄见面不过短短几息,连他身也未近得,甚至都不知道他——”
不是人。
这三个字还是咽了下去,只换了句:“倘若魔尊果真对蓬莱恨之入骨,大可不必多管闲事,今日我依师兄一言,放你一马,他日若见,便是兵甲上阵,绝不留情!”
说罢,就要将余秋远抢回来。
拉了拉,没拉动。
再拉了拉,人还是被拽得死死的。
苏玄机:“你放手啊!”
容庭芳瞪着他:“谁说我没放了!”
……苏玄机去看那双白皙修长骨节有力的手,分明揽得死紧差点能将余秋远掐出青紫来。
容庭芳到底啧了一声,带着火气道:“够了,让开。”
什么?
师兄在他手里这怎么能让!苏玄机不退。容庭芳感觉怀中人身上转冷,脸色愈发阴沉,冷冷看着苏玄机道:“眼下若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尚能救他一救。但你若嫌他死得慢,我大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送他一程。我最后再说一遍,松开你的手!”
“……”
大约是他声调过于严苛有力,极具威严,苏玄机竟然真的下意识松了手。一松便有些懊恼,方才容庭芳还恨不得削死余秋远,他怎么能惧于对方的威压而将师兄拱手相让!
容庭芳却不管苏玄机心中如何想的,只冷静地摸索着余秋远的脉象,但觉对方分明灵力充沛,却似杂乱无章,有逆行之势,若无与他同等修为的人加以疏导,只怕要么灵力衰竭而如兵解之颓势,或暴涨而毙命——死得要比傅怀仁还快。
这般复杂是为何?先前不曾见他受了伤。就算在无尽崖受了伤,崖下那么一筐树果吃下去,寻常人都能当个大罗金仙,何况是本就修为颇深的蓬莱之尊呢?
苏玄机不明所以,站在一边,只见容庭芳伸手便要去解余秋远的衣服,顿时大惊失色,一剑拦上去,却被容庭芳轻指一弹,力道之大令他虎口生生作痛。
“你要干什么!”苏玄机气急败坏道。
“干什么,你治伤不脱衣服吗!”容庭芳简直莫名其妙。
“……”话一点也不错,苏玄机被怼地涨红了脸。
待真的要解余秋远的衣裳,分明也不是没看过——容庭芳却住了手。
他道:“你转过去。”
苏玄机瞪大了眼睛。什么!凭什么!
“不转?”容庭芳一松手,任余秋远躺在地上,简洁道,“灵力逆转是何等后果你应当明白,衣衫累赘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若一心要与我死抗,那你来替他疏导灵脉。”
但是苏玄机的修为岂能和容庭芳相提并论,若是受到反噬,两个人都只能丧命。
苏玄机无话可说,只能憋屈地转过身去。心中却在想,衣衫既是身外之物,凭什么他不能看,年幼时又不是没和师兄坦诚相见过,如今竟还要受你这个外人驱使,若不是为了师兄,他是绝对不会乖乖听命的。早知道有今日,他便勤修苦练,也不至于被容庭芳给教训!
苏玄机一边转身一边道:“若非师兄平日对你尚算敬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信你的。我若信了你,便是在卖师兄面子,今日你若心生歹意,蓬莱绝不放过你。”说着半日只听到容庭芳一声冷哼,随后衣袂声起,就再也没了动静。他又想转头,又怕因此惹了容庭芳,万一两人在功行要紧阶段,心魔横生可如何是好。
这样细细碎碎地念叨了许久,实在听不到后头半点动静,只有风的声音,谷内寂静地仿佛无人来过。苏玄机终于忍不住回头:“你们——”
——身后哪还有人!
苏玄机霍然转身,独自一人在这炼狱谷中,远方雾气弥漫,天色昏沉瞧不分明。哪里还能看到容庭芳和余秋远的身影。
他顿时气地骂起蓬莱脏话:“容庭芳!”
蓬莱剑仙起,这一整处的山头瞬间被削了一大片。
动静直接震到了晏不晓这边。
晏不晓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持着寒霜乌金剑,站在剑气之中,听闻那处有如山体崩裂之声,便凝目望去。却是眼前人道:“什么声音,晏道长,是闻人兄弟他们吗?”
应当是。若说之前,晏不晓大约会有些担心,但从无尽崖底出来后,亲眼见识到了容庭芳的破坏力,晏不晓只觉得大约世上再难翻的山也能被他一脚踏平,恐怕只希望那一龙一鸟可以安生一些,免得波及到无辜的旁人。
他看着眼前的人,收起剑势,抱拳道:“白少爷,惊扰了。”
原来先前晏不晓正在此处打坐,心里眼里俱是眼前那棵生枯反复的救命仙草。忽然察觉有人自背后偷偷过来,带了一丝试探的气息,他心头顿时警起,两指一并剑诀起。顿时剑光冲天,直接将人逼到十尺之外。
炼狱谷本该热度灼人,剑气之中,白子鹤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山雪之间的霜寒之冷。
白子鹤将视线自那骚乱之处收回来,心想,这里不会有旁人,瞧晏不晓毫不惊讶,看来在那里的是那只鸟无误了。他腾身轻落,足尖点在晏不晓身侧,说道:“晏道长怎么一人在此?”言罢,看到了火焰之中那点翠色。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你们要找的草?”
晏不晓没回答他,只问:“怀仁呢?”
“傅老板身体弱,受不住这高温。方才又有许多毒虫涌来,他被吓得不轻。正在马车内休息。”白子鹤笑道,“晏道长不必担心,那些毒虫已被我全数除尽。”
傅怀仁吓得不轻——
晏不晓不禁将白子鹤看了又看。
白子鹤扯着慌,心里生疑,面色不变,和煦道:“怎么了?”
晏不晓摇摇头,他收起剑,往外道:“那我去看看吧。”
这可不行。白子鹤拉住他:“傅老板绝非你想象中的柔弱之辈,受到惊讶不过是因为猝不及防。若要说我除尽那毒虫,他还出了不少力。”这个倒真的是实话,他说着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又笑,“道长与其白跑这一趟,不如我们去找闻人兄弟。到时候一起出谷,省得来回折腾地跑,傅老板也会挂心。”
说罢为了稳住晏不晓,白子鹤主动提道:“怎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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