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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秀骨[修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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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鹤道:“你很急?”
容庭芳说:“不急。”
白子鹤便点点头:“那先交给我吧。这里羽禽众多,灵力相通,对它有些许帮助。”
容庭芳欣然应允,又多嘴问了一句。
“那就请白少爷再替我看一眼……”
“它是公的母的。”
白子鹤:“……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庭芳道:“你们这里的仙鹤,换季时还要换毛。不知到了季节是否还会配偶。”不知道公的母的,以后怎么给胖鸡找个种配偶。如果这只鸡果真稀奇,容庭芳倒希望它是只母的,多下点蛋,孵一些漂亮的禽类出来。
如果白子鹤的心情是一柄剑,容庭芳眼下已经被捅了无数回。
可惜他的心不是一柄剑,说的话也伤不了人,尤其是脸皮厚的人。
“这个等它醒后,你自己问它。”白子鹤带着傅怀仁他们去客房,刚过一个拐角,迎面就来了一个下人。他便喊住那人,说道,“你带傅老板他们去休息。”
傅怀仁还没说话,容庭芳已经先开口了。他虽然之前对和别人交流没兴趣,但出乎意料的,对于和这个白子鹤,很有谈话的兴致。能让他从头都看不顺眼到尾的人,也是不多。
“白少爷不带我们去吗?”
“我要替你的灵禽梳理灵脉。”白子鹤略略歪头,脑袋上那几根毛就飘啊飘的,看在容庭芳眼里,莫名的像自家胖鸡屁股上那几根毛。“闻人公子不愿意让它早些好么?”
“晚些也无所谓。”容庭芳负着手,“它挺聒噪的。”
晏不晓莫名觉得白子鹤脸色比之前的差更差了一点。难道是因为他也去了瓦行,受了怨气侵蚀,所以身体没有康复?可是家仆不是说白子鹤没去么。
白子鹤僵着一张脸:“公子真会说笑。”
言毕转身便离开了。走的步伐之急之重,看样子气得不轻。
他走之后,傅怀仁问容庭芳:“你得罪过他?”
容庭芳道:“打算得罪过。”就是没成。那回他本来叫胖鸡偷偷把白家拍到的货再运回来,只可惜胖鸡飞的没有晏不晓快。自然这种计谋是藏在心里,又不会公之于众,白子鹤不可能知道这个事。那么他的怨气又是从何而来。
晏不晓猜测:“会不会是因为,白家都是爱惜羽毛的人,见到闻人公子的灵禽如此模样,以为是照顾不周所致,故而迁怒到主人身上?”
谁知道。
容庭芳想,可能养鸟的人都有点毛病。
这边下人总算将他三人引进了一间小庭院,环境优雅,还有流水。容庭芳喜欢这个水。水气滋生,对蕴养他的身体有好处。
“家仆会将吃食端来,请三位稍事休息。”
虽然大宴是明天,可是有头有脸该来的重要宾客,都已经住到了白家。作为家主,宴请一下宾客也无不可。所以与其说明天宴请四方,不如说今晚便开始了。傅怀仁是个普通人,身体不大好的普通人,他赶了这么久的路,已经有些疲倦,和晏不晓交待了两声就进屋去了。
容庭芳见晏不晓望过去的目光有些担心,冷不丁道:“担心吗?”
晏不晓眼神清澈:“闻人公子,怀仁只是个商人,他不修道中人,你不要欺负他。”
哦?容庭芳一下来了兴致,这都能瞧出来了?他以为晏不晓说话又软,脾气又好,性子也算纯真无暇,当真是不谙世事,倒是小瞧了这位剑痴。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欺负我?傅老板的手段,晏道长不晓得么?”
晏不晓道:“怀仁不害人。他只是在保护自己。”
不害人——
这话说的是真天真了,傅怀仁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年,吸纳的那些用来续命的灵力是从何而来的,容庭芳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却也知道,手段必然不大光明。他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不会修道,可手上有无沾染人命又从何而知。
但容庭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加以反驳。他取出那个紫金木盒,将其中那根羽毛拈起来,递给晏不晓。“这是东极友人所赠,据说夜间能发出光来。我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想必也很是珍贵,不一定比白少爷给出的天凤羽差。你们帮我许多,这便送给你。”
晏不晓接过羽毛,但觉其色泽亮丽,根骨莹亮,不是凡间俗物,一时也有些惊叹挪不开眼。“那这岂不是十分珍贵?我要问下怀仁,看是否过于贵重。”
“哎。”容庭芳拉住他,“你修心剑的人,执着于礼俗,恐不入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你自己藏好,不要告诉傅老板。待他日给他一个惊喜不好么?”
他说的这么不随大礼了,晏不晓一听也是,便自如收下。“那我代怀仁谢过。”
容庭芳笑笑:“不必客气。”
晏不晓见他笑,看得久了一些,终于忍不住说:“你还是该多笑笑。笑起来很好看。”
这话一点错也没有,可容庭芳却收起笑,淡淡道:“晏道长还是去照顾傅老板吧。”说着便往有后院有水的那间屋子去了,瞧着似乎一下就失去了兴致。
晏不晓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为什么容庭芳立马就翻了脸。他想了想,可能是他不会说话吧。因为傅怀仁有时候也会和他翻脸,莫名其妙的就叫人搞不清楚。方才见傅怀仁唇色淡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舒服的厉害。
晏不晓心性通透,虽然不会说话,但还真猜对了。
容庭芳不高兴。
方才晏不晓叫他多笑笑,夸他笑来好看。容庭芳莫名其妙就想起来,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和他说的。在伏龙谷时,他们为了抢那株肉灵芝,余秋远与他各持一半,谁也不肯多撒手,忽然余秋远就冲他一笑,说:“你看你,板着个脸,应当多笑一笑。笑起来才好看。”
容庭芳当时一愣,立马就回了一句:“你有病啊!”
一鞭下去,肉灵芝成了两半,谁也没占到一分便宜。
多么久以前的事了,根本不值得容庭芳去记。可是今天晏不晓这么一说,他突然就从陈年旧事中挑挑捡捡将这事想了起来,还是乍然就冲开记忆枷锁,容不得他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芳芳:guna。
第26章 月上梢头
容庭芳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就着水仰躺在那里平心静气。余秋远的死对他的影响,没有想象中的浅。他本来以为,余秋远死了他应当会很高兴。他确实高兴; 先开始时简直扬眉吐气; 但是扬眉吐气完; 待到如今; 莫名觉得少了点什么。先前家仆的断言妄语不自觉在脑中转起来。
温凉的水渐渐平复了他身上的燥气; 一根仙鹤的羽毛落入水中,在波动中轻轻打着旋; 随着水流漂到容庭芳身边。容庭芳指间触碰到后; 将它抓了起来,握在掌心顺了一遍。水珠从毛鳞上滚落下来,油光水滑; 根本不沾水——
容庭芳突然就想起一件事。
羽禽的毛很难湿。
那白子鹤——
白子鹤过来的时候; 有水珠顺着他的衣裳滚下,滚落之后; 袖口光洁如新。容庭芳想到这一点,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来,带起哗啦一片水声。等晏不晓听到动静走出门; 他早就从后墙一跃翻了出去。
三五步之间,他身上衣服便已蒸干; 头发自动挽起,入乡随俗,插了根翅翎。可惜这边的翅翎颜色太素; 容庭芳倒是有点眼馋胖鸡身上那些毛。本来胖鸡身上的毛色已十分鲜亮,但大约是最近这阵沉睡的缘故,黯淡许多,一时还有点可惜。
快到饭点,白家的仆人正穿梭在各个小院,那里住的都是贵宾,还有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来的外戚。容庭芳一身雪色外衫,发间簪了白家特有的翅翎,眉狷眼丽,昂胸阔步走在那里,别人还当是哪个血脉延传过来的少爷。他随便揪了个人问:“白少爷住哪里?”
家仆答道:“少爷出去了。”
出去了?
容庭芳又问:“一个人?”
那人想了想:“似乎抱了只鸟?”
容庭芳一下子就听明白过来:“他往哪个方向去了。”话一出口,见家仆身子瑟瑟,不敢抬头相看,这才反映过来,自己未免有些凶神恶煞。但他凶习惯了,要他如胖鸡所愿一般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画中美人,实在难于上青天——青天有什么难上的。
“我是说——”容庭芳略放软了些语调,尽量和蔼可亲,“少爷往哪个方向去了,晚餐时间快到了,我正要去叫他。要是来得慢,怕是家主老爷要怪罪。”
那人这才道:“少爷没有说,但看方向是后山。小少爷可以往后头找找。”说罢迅速看了容庭芳一眼,低下头暗暗道,这位少爷除了语气比较凶之外,长得可真好看。
“行,你去吧。”容庭芳当自己真是这里的少爷,随意说了后,想起一事,特地嘱咐,“我找白少爷的事,你可不要和人提起。免得别人说他爱玩,给他惹出是非。”
“是。”
后山,后山能有什么。白家依山而建,后山不过是树,难道里头还有奇珍异宝吗?那个白子鹤给人的感觉如此不同,会不会是像傅怀仁说的,鹤灵修成人身,替了他主子?要果真如此,胖鸡交给他实在令人放心不下。容庭芳倒不是担心胖鸡,只是,他的东西,就算是烤了吃了,也不能随便叫人算计了。何况是被一只鸟算计。
容庭芳一路过去,未见白子鹤身影,倒是忽然察觉有人来。他心下一动,随便找了棵树藏了起来。待把树叶一拨拉,正好见到两个人走过,其中一个还十分眼熟。容庭芳略眯起眼,这身法,腰间还别了个鞭子,这不是萧胜么?
另一个——另一个傲得跟只公鸡一样,不就是郝连凤。
他们刚到江阳,一路被引进客房,倒是忘记一件事。蓬莱若要来,此刻也该来了。
萧胜走在这林中,腰间别了根鞭子。转头问道:“龙骨鞭在这里?”
郝连凤道:“我路过时是这么听说的。”
萧胜略一沉吟:“那白家放在匣中的莫非是假的么?”
“谁知道呢。”郝连凤笑道,“倘若取回那魔头的武器,你我可算立一大功。”
待这二人走远,容庭芳这才长出一口气。幸好他在来白家前,在鹤兰轩的修为又精进一些,不然还真怕瞒不过这两个火眼金睛。大约是他们正在讨论的事比较分神,故而也没在意这周围会有些谁。这个时间,没人会来后山。
他将方才听到的消息盘了一下,萧胜是萧家的人,郝连凤是蓬莱的人,他们是一伙儿的。龙骨鞭在白家,但他们要偷偷取回去。那白家和蓬莱就不是一路的。容庭芳想明白这层关系,勾起嘴角。有意思,没有什么比看敌人内讧更有意思的了。
龙骨鞭在这里,难道白子鹤也是冲着龙骨鞭来的?
容庭芳正要跟上去,忽然被人捂住了嘴。他心头一凛,反手之间冰棱刺乍现,毫不留情地朝后面人刺去。那人显然十分清楚他的路数,提前作了准备,空身一躲,而后道:“是我。”
是人都没用。
容庭芳扭过身,伸手要冲着偷袭的人箍去,柔和的暮色透过树叶,洒在那人身上。分明是白色的衣服,瞧着像是镀了红。分明是白色的翅翎,却莫名艳丽起来。斑驳的光影落在脸上,就像一颗痣,扬眉吐气地跳。
“……”容庭芳一怔,恍惚之间,他竟然以为看到了余秋远。
那种不成熟的想法很快被他自己给毙了。
容庭芳冷静地拉开了距离:“白子鹤?”
白子鹤松开手,蹲那没动。“你总算不瞎了。”
“……”
他上树的时候并没有发觉这里有人。白子鹤就在他身边,他竟然没有发觉?简直是可怕到极致。容庭芳按捺下动手的本能,只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一边这样问,一边心里在想,好啊,上天果然厚待他,他要找的人,活生生送到眼前,倒不用他再花费心神。
白子鹤反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找你啊。”
容庭芳答得很快,有点出乎白子鹤的意料。他仿佛听到了一个令人诧异的答案,不禁将容庭芳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容庭芳和白子鹤什么关系,需要他亲自动身找人?但目光触及容庭芳此刻如同白家人一样的打扮,心中了然。“你骗了人出来的。”
容庭芳一乐,这虽然是个很好猜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听白子鹤这样说出来,他莫名就觉得心头挺愉快的,似乎很久没有人这样与他说话了。“我若不骗人,又怎么会知道白家三少爷,偷偷摸摸要拿魔头的武器呢?”他将白子鹤打量一遍,“这么急着做家主?”
白子鹤暗中白了他一眼。他转过身,将背后的包袱给容庭芳看。
“我是为了替你的鸟治病。”
治病?
这里荒郊野外,你找个狐狸给它治病呢。
见容庭芳不信,白子鹤无奈道:“你以为,为什么白家要比别人更擅长驭灵术。”
除了祖上传授功法之外,更因为这里地处灵窍。灵窍分很多种,像妖界之所以多妖,因为那里的灵气不但充裕,更适合生灵,而非人。他刚到这里时就发觉,此地窍口凶猛,所以才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白家驭灵术名不虚传。”‘白子鹤’暗暗想,幸好他是羽禽中最尊贵的生灵,才不至于在白子鹤试图与他进行心灵互通时,被对方得逞。白子鹤看了眼容庭芳,这人一定不知道,自他一踏进白家,便有人盯上他,想要借机取胖鸡而代之。好当一个暗报呢。
傅怀仁身边的晏不晓剑术高超,难有敌手,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那只能把目标放在傅老板带着的这位‘弱不禁风’的朋友身上,天赐良机的是,这位朋友竟然还带了一只羽禽。这是多好的机会。然而机会是好,可惜撞上了羽禽他祖宗。
容庭芳本来越看白子鹤越不顺眼,但和他说起话来,又觉得很动听。一个禽的老祖宗和一个兽的老祖宗蹲在树上窃窃私语。
白子鹤道:“本来要将它放在这里,可是这里有人捷足先登,不安全。”
容庭芳眉一挑:“蓬莱的人也不安全?不是仙风道骨天下为善?”
这个人就非得在这种事情上挑他的刺,一定要驳他一句才高兴。‘白子鹤’有时也挺无奈的,他觉得容庭芳这么大年纪是活到了狗身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凉凉道:“你要是愿意让它葬身兽腹,我是无所谓,反正不是我的鸟。”
兽腹什么的,他心里哼了一声,对某个兽腹耿耿于怀。
作者有话要说: 芳芳:盯——
某人:咳。
第27章 歪打正着
“那现在怎么办?”
胖鸡不能留下来; 难道就要白子鹤一直背着。总觉得两个人背一只鸡很奇怪。
容庭芳刚想叫白子鹤带着胖鸡先回白家,就听山里轰隆一声震天响,树干摇动; 他二人一时不察; 被震下树来。容庭芳还好; 下落之时借了力; 轻轻松松避了开来。这一落地; 便正好瞧见白子鹤一脸紧张地护着怀里那只鸡,生怕它被砸掉半根毛。
“……”
容庭芳陷入了沉默。
这个人; 该不会有恋鸡癖吧。
远处的树一棵接一棵地倒了下来。这个动静如此之大; 不消半刻钟,白家那里的人不论多少也会前来一观究竟了。容庭芳干脆趁着人还没来,先要往那动静中心去看一看。可他现在还不能飞; 郝连凤的紫金葫芦又被他收了回去; 如今就只能靠脚走。他尚未动脚,手却被人拉住了; 温温凉凉,是人的体温。
从来没有人敢碰容庭芳,包括是余秋远。当日余秋远飞身而至一把抱住他; 那个身体相撞的触感都令容庭芳浑身一震,何况是如今被人拉着手?
可是白子鹤一点也没有冒犯了别人的神情; 反而是极其自然地把他一把揽过:“你用走的太慢了。”说罢飞身而起。白家人身姿轻,如果他不是真的有血有肉是个人,容庭芳一瞬间都要以为他是只鹤。可若说鹤又不像; 鹤轻盈却不庄重。艳红的云彩为白子鹤镀了金红,像是那个抱着千机剑站在天地的罅隙朝他回头看来的人。
“……”
容庭芳觉得自己哪里出了毛病,他竟然觉得一只鸟都像余秋远。
白子鹤没管许多,他向来公事公办,走起来慢的路,飞起来到底是快。不过多时他们就来到了最开始发出爆响的那个地方。底下金光大盛,自高处往下望,两个人倒在地上神魂不知,容庭芳与白子鹤落到地上,靠近一看,果然是郝连凤和萧胜。
中间有个金色的东西明明暗暗地发着光,容庭芳没有管地上那两个人,他靠近那个金光罩。这是一个繁复的阵法,上面的鬼画符,他一个也看不懂。但他能看懂上面的东西。那是一截骨头,支离破碎,但依稀能辨认是龙骨。
光影照在容庭芳的脸上,明明灭灭。白子鹤走上前来,也看到了这截骨鞭。
“是假的?”白子鹤只看了一眼,他记得容庭芳的骨鞭不长这样。
容庭芳的半张脸都隐在了黑暗之中,不,他在心里说,这是真的。
只是,这不是龙骨鞭。
“有人去了炼狱谷。”容庭芳淡淡道,“这确实是块龙骨。”
白子鹤大吃一惊,那这是真的龙骨?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会是谁的。“炼狱谷是地狱,那里寸草不生,为什么会有龙骨。”有就算了,到底是谁大费周章,特地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就为了做个假相?
他不禁喃喃道:“那他们果真去了瓦行吗?”
容庭芳耳尖:“你说什么?”
白子鹤闭紧嘴:“没什么。”他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这个阵法反噬之力十分强大,怪不得他们会被击倒在地。”远处已有风声传来,估计是听到动静的人赶来了。
“我们得快走,不然难以交待。”
他这样说着,一回头却见容庭芳伸手朝金光罩伸去。白子鹤大吃一惊:“你干什么?”
容庭芳被制住了手,冷着脸将白子鹤推开:“让开。”
“不行。”白子鹤抱着容庭芳的手不放,“郝连凤的修为和白绛雨相差无几,连他都反抗不能的阵法封印,你以为凭现在的你能突破吗?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若退一步,说不定还有机会,要是就此被反击在地上,他们将你绑起来,你可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白子鹤说的一点也不错。
容庭芳伸出的半截手在空中停留了很久,而剑鸣破空声愈发近,天幕虽降,天边却泛起了白光。那不是白光,是剑光,夹杂着鹤唳之声。
别说容庭芳,连此刻的白子鹤都不能打破这层壁障。他倒没想过趁此机会揭露容庭芳的真身,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功亏一溃,在这里就败了。
就在此要紧关头,白子鹤已经想着要不要把容庭芳打晕抗走,容庭芳忽然收回手,一把揽过白子鹤,两人就地一滚隐到了草丛深处。就在他们离开没多久,白家人已经赶了过来。
同行的还有苏玄机。
容庭芳和白子鹤躲在草丛之中,白子鹤的隐匿术藏个鹤兰轩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如今只需要藏住他们两个,完全没有问题。容庭芳到底没有意气用事,白子鹤说的不错,倘若他一击没有得手,迎接他的可就是众人的盘问。
这不可能是真的龙骨鞭。妖灵一类,武器通常是身上某个部位幻化而来,容庭芳的龙骨鞭,是他龙尾的化身。而今他龙尾尚在,不曾叫人砍断,又怎么会把龙骨鞭落在他人手中呢?从一开始,容庭芳就知道白家在撒谎,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武器。
可是——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没有龙骨鞭,却取回了龙骨。
那是容庭芳已经扔在炼狱谷很久的东西。
人如果只有一魄,性情会不稳定,若心有缺失,忘性也会变大。天灵也是如此,不完整的龙身,在修炼之时,更易浸透黑色的骨血。他放弃了天生骄龙的身份,断去自身一骨,以缺憾之身,广纳魔气,才在极快的时间内修成了魔体。
代价他付得够。那截龙骨,容庭芳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但是再见到之时,当日不吝于剜心的痛楚浮上心头,才叫他永世不得忘却。
面无表情中,容庭芳攥紧了手。好,好极了,他正在想即便是重新回到修成魔体之前的身躯,那截缺失的龙骨却不曾完好。你们倒好,不叫他自己往炼狱谷走一遭,也替他将龙骨送了回来,可惜——只有一半。
容庭芳取的那截龙骨,在龙尾第六根,一生二,是两根。他将一半扔在了沸血池,另一半,则放在了炼狱谷的炙炎洞。看来,被捞上来的不是沸血池的那一根。
容庭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觉身边人一颤。白子鹤脸色难言,眼睛紧紧盯着在金光罩前的人,眼神闪烁。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金光罩前站了两个人。一个一身白,长着白胡子,脑袋上的翅翎是最大最长的。容庭芳想,这应该是白家家主。
另一个,则是素衣银冠,模样年轻俊俏。
估计是苏玄机。
“……”
晏不晓说的不错,蓬莱果然来了。不但来了郝连凤,还来了苏玄机——金光顶的二把手。不,现在应该叫一把手了。看来,他的这截骨头远比他本人还要有吸引力。
白式微是白家现任家主,按辈份,萧胜见他,应当也叫一声爷爷。至于郝连凤,与白家并无任何亲属关系,最多一声前辈到顶了。可要郝连凤叫人前辈,他是不愿意的。在他看来,白式微的胡子就算长到天际,也不过是个毛头孩子,担不起他一拜。
苏玄机和白式微显然是听到动静后赶了过来。白式微先到,见是龙骨无恙,他微微松了口气。随后看着地上的人,对着苏玄机略有些不满。“苏真人,你座下弟子似乎不大乖巧。”
苏玄机心里皱了眉头,但是护犊子是蓬莱上上下下的后天习性。闻声道:“白前辈在瓦行受我蓬莱弟子出手援助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他深深望过去,反问一声,“当日风大雨急,尚知好处。如今风平浪静,便嫌我等多事?”过河拆的桥未免快了点。
白式微一时被呛地有些无话可说。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了自己的不悦。
可苏玄机半个字也不曾说错。
想当日,无尽海海浪翻腾,索性有镇魂钵在,船身稳如泰山。白式微先下了船,他冲手下示意了一下,底下的人便领会了他的意思,早早散开,搜刮地皮一般往前侦查而去。白式微回过身,苏玄机站在船头,衣角在风中翻卷着。
他头一回来瓦行,若非因为余秋远,也许他这辈子也不会来。这里幽深黑暗,像吞尽了一切生机活物,余下的只有寂寥。苏玄机真不希望这里是余秋远最后的归属。
自感伤中收回心神,苏玄机迈下船,踏在这片土地上。土地柔软,一脚下去是一层细软的灰烬。裸岩上面是焦黑的痕迹,显然有大火灼烧过。很快有人回禀:“老爷,在灰烬中发现了这个。”说着恭敬地双手往前送去。
那是一块白色的布料,上面的纹路浸足了水汽,断口不平,不是剑气所割,反而像是人为撕下。苏玄机伸手接过。白式微神情略带了些紧张:“余真人的?”
不是。苏玄机摇头。“蓬莱不着这种衣料。”虽然只是一小片,可布料矜贵,比鲛人所织锦缎还要紧密。这种料子刀剑难以割裂,能撕裂它的人,力气倒不小。
白式微紧跟着道:“这么说来,是那魔头的?”如果是生前所撕,后来的大火又怎么会没将这布料烧尽。他略一琢磨,“他到底死没死。”
没死吗?难道他一个人跑了?那师兄呢?苏玄机总觉得有些事像被遗漏了一样,明明应该在心中很好想起,但每每捉摸到一丝尾巴,就像游鱼一般钻入更深入,难以想起。苏玄机忽略掉那种怪异的感觉,攥紧那块袖布。“再找找吧。”就算是一衣半角。
“嗯。”白式微转头就吩咐,“把瓦行的鬼族给我掘出来。”
“这,掘不出呢?”
“烧啊。”白式微眉心微皱,“怎么,魔界的败将,竟叫你们怕了?这天下之间,唯有人是正道。旁门邪物——”白式微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当老夫替容庭芳料理叛逆,善个后。”
苏玄机本要拦住他:“如此行事可谓不公。”
“苏真人。”白式微惊讶道,“你且好好想想,余真人可能就是死在它们手里的。区区鬼族,连魔界都遗弃的残兵败将,也值当你这个仙长为此求情么?”
苏玄机犹豫了一下。
然后就没能拦住白式微。
瓦行剩余的那些鬼族,大约半只也没能留。
眼下,白式微忙着看他的龙骨是否无恙,苏玄机低声嘱咐旁边的人。“把郝连弄醒。”
“是。”
他旁边跟着的就是符云生,此刻闻令,蹲下身去——郝连凤昏迷之中觉得脸上仿佛下了雨,背后寒毛一竖。刚一睁眼,就对上了符云生哭巴巴的面孔。
“……”
“云生。”他道,“我还没死。但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离死不远了。”
一个声音传来:“你离死还远,离活罪很近。”
身下还是泥土之地,苏玄机负手站在他身前,周围都是人举着火把。郝连凤眨眨眼:“苏真人。”他坐起来,推开符云生要扶他的手,“苏真人这是什么意思。”
白式微在一旁声如洪钟:“蓬莱试图窃我龙骨,又是什么意思?”
蹲在别处的白子鹤顿时不屑地哧了一声,别说龙骨不是他的,就算是谁得到归谁,那也是蓬莱弟子千辛万苦得来的。他才不相信,凭白家能有这个能力独自前往炼狱谷取得龙骨。他就算不在金光顶,也知道这事说来都是蓬莱出的力,叫别人邀了功。
郝连凤失笑:“白老家主,嘴皮子一磕一碰,说话要负责的。你见着我拿了?我与萧胜兄弟才是受难者。若非我们赶到及时,眼下龙骨在谁手里还真不好说。”
苏玄机自然不愿当面落弟子面子,听到这事有转机,说道:“你起来,慢慢说。”
胡说八道是郝连凤的本事。他趁着起身的功夫,脑中迅速转着念头,张口就来:“我们听到动静时,一个人正打算取龙骨,萧胜与他交了手,可是这金光罩的反噬之力太强,好坏不分,将我们几个都击倒在地。不信可以问萧胜。”
其实他说的不无道理,除了说有人要取龙骨是假的外,别的都是真的。萧胜会答应和郝连凤来,也是年轻人的心思作祟,总想着要往好奇的地方走,先看上一眼真假。何况他本来就是使鞭子的,爱鞭成痴。哪里能想到白家的符这么厉害。见众人焦点都给了他,一时懵逼,踌躇道:“是,是啊。”
白式微道:“那你说说看,贼人是什么模样。”
凭空捏造个人出来,这哪里得行。白式微就是想叫郝连凤和萧胜难堪,他更希望将此事推在萧家头上。厉家虽然是众矢之的,但其余几家也不过是同林鸟说散就散。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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