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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不成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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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肃临渊的心仿佛悬在了他的呼吸动作上,跟着他起伏落下,真是抓心挠肝,好不刺激。
  肃临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正常了,他居然会希望着能碰一碰那人的身子,能凑上去吻一吻那人的嘴唇,真是要命了。
  停云停滞片刻,像是休息够了,终于缓缓地把右手从腿间收回来。
  肃临渊却突然看见,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样物事,停云伸手将那物放在了池沿石台上,肃临渊定睛一看,霎时呆住了,他、他居然……
  也许是停云已从迷乱之中回过神来,恢复了警觉,也许是因为肃临渊在看见那件东西时实在太过惊讶,忍不住发出了动静,总之,停云已猛然发现,居然有人一直躲在旁边的树丛里。
  “谁!”停云大惊之下,急声喝道,却因为经历了刚刚那番,声音还带着些沙哑软糯,听着实在构不成威胁。
  肃临渊被他发现,也是一怔,但他又很快镇定下来,也不急着逃走了,反而拨开树丛,施施然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停云见他突然闯进来,赶紧伸手,想要将刚才放在池边的东西藏起来,却不想太过慌张之下,居然没有抓住,那物件被他一碰,反而顺着倾斜的池沿骨碌碌滚远去了。
  他此刻未着寸缕,也不能站起身来去捡,只得苦恼地缩回手,皱着眉头,嘴唇紧抿。
  肃临渊看见他这番动作神态,忍不住唇边笑意更浓。
  肃临渊忍笑道:“我说停云君去了哪里,原来竟是一个人躲在这里泡起温泉来了。”
  停云不敢看他,只垂眸盯着池水,沉着脸道:“躲在一旁偷看别人沐浴,实非君子所为。”
  肃临渊摊摊手,无所谓道:“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啊。”
  停云道:“偷看完被人发现也不逃跑,还要走上前来厚着脸皮说话,这样的小人也不多。”
  肃临渊道:“我实在不是有意偷看,只是不小心撞见,再说了,你我都是男子,就算在同一个池子里一起泡澡,都没有关系的,你为何怕我偷看?还是说停云君有什么私密之事要在洗澡时干,不方便被我看见?”
  停云面色发红,低声道:“你既已看见,又何必再来说破,羞辱于我?”
  肃临渊道:“这怎么是羞辱呢?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这种事哪个男子都会干的,你实在不必太过在意。”
  他前面还安慰着,后面却又话音一转,道:“不过嘛……”
  肃临渊踱了几步,俯身将那滚落到一旁的物件捡了起来,道:“这种事哪个男子都会干,但做这种事的时候,要用到这样东西的男子,可就少了。”
  停云看他将那东西握在手中,又听见他这番言语奚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一对粉白的耳朵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原来那竟是一根玉势。
  肃临渊将它拿在手里,似乎还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温热,他看着停云羞窘的神色,绯红的耳尖,雪白的脖颈,只觉得自己一腔鲜血突然烧灼滚烫起来,浑身涌起难以言说的燥热。
  说点什么,再不说点什么,这个气氛就真的太奇怪了。
  可是说出的话还是很糟糕——
  肃临渊被停云引出了火,嘴里的话也开始直白露骨,他道:“你竟要用玉势抚慰自己,难道你竟是扮成男装的女子?”
  他佯作打量一番,又道:“不对,相处了这些时日,我知道,你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蹲下身,凑到停云的耳边,轻声道:“那么,你就是个有怪癖的男人了,你竟然喜欢……”
  不等他说完,停云已一掌朝他劈来,肃临渊一躲,将他湿漉的手腕抓住,笑道:“羞恼到这份上,你却还是没有用灵力打我,你舍不得?”
  停云道:“我只恨有那承诺在身,不能伤你性命,否则我一定杀你。”
  肃临渊近看他生气的模样,心里软麻一片,直想凑上去亲一口。
  但嘴上却还是气他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明明是你自己欲念烧身,只图快活,要光天化日幕天席地的做这种事情,凭什么要杀我?其实被我看到还没什么,若是被你的徒儿们看见,知道了自己敬重的师父表面正经内里浪荡,也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停云咬着嘴唇,饶是他再有定力,也受不了在这种事情上被人抓住把柄,如此肆意羞辱,更何况确实是他自己……
  肃临渊一直觉得停云的嘴唇生得极美,薄唇仰月,嘴角弯弯,此刻这嘴唇带着那事之后的水润艳红,又做出咬唇的动作,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简直就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肃临渊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很能抵御诱惑的人,他在理智做出反应之前,就已经凑了过去。
  眼看就要吻上那弯红唇了,却突然听到石山外传来顾雷鸣与聂霜吟的声音。
  顾雷鸣道:“你确定这会儿师父是在这里吗?”
  聂霜吟“啪”的打了顾雷鸣一下:“别探头探脑的,看什么?你敢偷看师父洗澡?”
  顾雷鸣委屈道:“小姑奶奶,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就是看看师父在不在嘛。”
  停云听见徒弟的声音,顿时紧张挣扎起来,使劲挣脱被肃临渊捏着的手腕,低声道:“我要起来更衣,你还不回避?”
  肃临渊被打断,清醒过来,强压着火气,沙哑道:“我刚刚已经全看见了,现在回避岂不是太装模作样了?”
  停云只能不管他,自暴自弃地在肃临渊火热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袒露着走出水池,去取一旁树梢上挂着的衣服。
  肃临渊不错眼地看着他的背影,水珠从那洁白匀称的修长身体上滑下来,滑过腰背双腿,最后滑过足跟落到石地上,留下一串泅湿的足痕。
  停云哪能感觉不到,肃临渊的目光太过具有侵略性,简直像是有了实质一般,紧紧贴着他的背脊,那种羞耻之感,几乎让他双腿发起软来,短短的几步路,险些走出趔趄。
  他飞快地穿上衣服,披好外袍,拨开树丛走了出去,他再也不能跟肃临渊单独待在这里了,这种羞耻到无地自容的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停云知道,他如今已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全数暴露在了肃临渊面前,就再也不能用平常的姿态与对方往来了,他只能落荒而逃。
  正在寻找停云的聂霜吟和顾雷鸣一看到师父出来了,赶忙迎了上来,等到看清停云的样子时,两个人都是一愣。
  只见停云湿发散乱,衣袍也是皱皱巴巴,竟然还光着双脚,脸上也全然不似平常的淡然温和,明显泛着奇怪的红晕。
  “师……师父,你还好吗?”顾雷鸣结结巴巴地问道。
  聂霜吟也是第一次看到停云这副模样,一时都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听到顾雷鸣开口,她赶紧又打顾雷鸣一巴掌,道:“说什么呢?师父当然好好的了。”
  停云匆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问道:“你们匆忙找我,发生了何事?”
  聂霜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正色,答到:“师父,是又来了一伙人,此刻正在外头闹事。”
  停云心不在焉地点头:“好,为师这就去看看。”
  顾雷鸣还想说什么,被聂霜吟拧了一把,老老实实闭嘴了。
  三个人正转身欲行,却突然听到肃临渊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且慢。”
  三人停住了脚步,聂霜吟转头纳闷地看着肃临渊,狐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肃临渊不理她,一双晶亮的眼睛只死死盯着停云,停云绷直了脊背,根本不敢回过身来面对他。
  只听肃临渊道:“停云君,你掉了一样东西,被我拾到了。”
  停云猛地转过身,疾声道:“肃临渊!”
  肃临渊看他这焦急的模样,已全然没了以往的温吞,更是头一次如此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更想逗一逗他,逼他露出更多失态的样子。
  肃临渊道:“停云君如此焦急,看来这个东西一定很是要紧了,我这就还给你。”
  他说着就把手伸进衣襟,眼看就要把那样东西掏出来亮在众人面前。
  停云几乎是在哀求了:“肃临渊,不要……”
  肃临渊停住了动作,道:“难道这东西,你不要了吗?”
  “我不要了。”
  “可是我留着实在是用不上啊,我看你倒是需要得紧,方才还……”
  停云绝望地看着他。
  肃临渊看他一双眼睛都泛起红来,忍不住心软道:“好好好,你实在不想要,我替你收着就是,你下次若再有需要,可一定要来找我。”
  聂霜吟与顾雷鸣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聂霜吟道:“什么东西?”
  顾雷鸣道:“师父,你怎么在发抖啊?”
  停云转身就走。
  聂霜吟看出他步伐的慌乱,怎么看怎么感觉师父不对劲,刚才她还想不出头绪,现在看来,绝对跟肃临渊有关系。
  “你是不是欺负我师父了?”她怒视着肃临渊问道。
  肃临渊笑了,道:“欺负他?没错,我确实是想好好欺负欺负他。”
  “你敢!别以为我师父性子温和脾气好,就想去招惹他,到时候我们几个绝不饶你。”
  顾雷鸣也在一旁附和道:“临渊小兄弟,虽然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挺喜欢你这个人,但你要是敢得罪我师父,我肯定老拳伺候。”
  肃临渊看了看顾雷鸣亮出的大拳头,道:“交代完了?我走了。”
  他说完便绕过两人往前走,他现在满心都是停云方才的模样,还憋着一腔火呢。
  聂霜吟冲着肃临渊的背影喊道:“还有,这里是师父沐浴修行的地方,我们几个弟子若无急事都不敢随便来的,你以后不许再到此处!”
  肃临渊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自顾自走远了。
  

  ☆、波澜

  肃临渊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在屋里辗转反侧到天黑,终于睡了过去,但这一觉睡得很糟糕,很折磨。
  肃临渊这人虽然时常显得不那么着调,但也绝不是个太下流的人,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只□□,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
  等到好不容易睡去,连那个梦都变样子,梦里那个提着灯笼的人第一次回过头来,居然是停云的样子。
  他站在那里,注视着肃临渊,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波脉脉,勾得梦里的肃临渊十分心痒。
  肃临渊快步赶上前去,紧紧将他揽在怀里,急吼吼地去剥他的衣裳。
  肃临渊惊醒过来,发现外面已是深夜,他呆呆地坐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什么情况?我居然会幻想和停云……
  其实,关于这个怪梦,肃临渊在刚懂事的时候,就已经纠结过,为什么我总是梦到这么一个男人?为什么我在梦里会对他如此紧张?那感觉就像……就像是是望见了自己前世的情人。
  他后来已经慢慢接受了,他知道自己确实对梦中那个人有意,自己的梦中情人,确实是个男人。
  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肃临渊时常会去留意那些相貌清俊举止文雅的男子,想在他们身上寻找与梦中人一丝丝的相似之处,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找到梦中的心荡神驰。
  他以为这感情只能永远困在梦中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梦醒之时,真的遇见那个人。
  直到现在,他遇见了停云。
  那个人的身影,竟然与停云慢慢重叠了。
  他的模样出现在这个梦里,居然没有一丝违和感,仿佛那个人本就该长成这个样子,仿佛他们本就应该这样亲密。
  肃临渊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比起有人说他是神仙还要冲击得多。
  他又想起下午的情形,当时气血冲头,只图一时之快,对停云说了很多冒犯的话,此时回想起来,实在是有些后悔,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对方。
  肃临渊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却还是心绪不宁,只能走出房门,决定出去走走。
  他觉得自己是无意识的,或者是双腿不受控制了,总之,他这么一走,居然走到了停云的房门外。
  屋里居然还亮着烛火,这么晚了,他竟还没睡。
  肃临渊在门口犹豫着,他不敢直接进去跟人家道歉,但也不想就这么离去。
  他想悄悄看一眼停云在做什么。
  一天偷看别人两次,实在有点儿过分,还十分的猥琐,可是不管心里怎么别扭,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从门缝里一看,却愣住了,魏雨嗟竟然也在里面。
  只见停云俯在桌上,像是睡着了,魏雨嗟把他扶起来,似乎想把师父抱回床上去。
  本来是很正常的,但魏雨嗟的神情动作,绝不是徒弟对师父该有的冒犯。
  魏雨嗟叫了两声师父,对方毫无反应。
  他俯下身去,手掌摩挲着对方的脸颊,甚至埋首在停云颈间,深深嗅了嗅。
  肃临渊皱起了眉头,心中泛起几分嫌恶。
  想不到这姓魏的居然对自己的师父存着这种念想,不过,他心思一动,又想起今天白天里,自己也对停云动了那种想法,实在没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
  他心中暗忖,难不成这停云真是个欲求不满的淫邪之人,跟自己的徒儿也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
  说不定他正是与徒弟苟且,食髓知味,迷恋那种快意,所以才会像今天那样……
  不,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肃临渊摇摇头,飞快地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赶了出去,暗骂自己不该把停云想得如此不堪。
  再仔细一看,停云明明已是一副失去意识的样子,更有可能是这魏雨嗟趁人不清醒,欲对自己的恩师行不轨之举。
  那厢魏雨嗟已将停云打横抱起,绕到了屏风后面去,肃临渊已看不见他们了。
  他着急起来,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魏雨嗟出来,再也忍不了了,将房门敲出动静,自己飞快地闪身躲在围栏外。
  片刻,魏雨嗟果然匆匆忙忙地出了门,面色紧张地探头四下打量了一番,关好房门,惊疑不定地离开了。
  肃临渊见他走了,才从围栏外翻上来,进了停云的房间。
  他绕到屏风后面一看,才发现这屋子里面居然别有洞天,屏风后的空间非常大,不是一个小小的石室,倒像是一个山洞了。
  洞穴幽深,此刻正从深处传来阵阵凉风,吹得人顿生寒意。
  他居然睡在这种地方?
  肃临渊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觉难以置信。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肃临渊看了看屏风后面的床榻,帷帐内并无人影。
  肃临渊望向洞穴深处,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朝里头走去。
  两侧的石壁上有摇晃的灯火,影影绰绰间,行了几步,便看见前方一片不同于烛火的微光。
  那是一块莹莹发亮的巨石,或者说,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台,停云就躺在那上面。
  肃临渊走到近前,看见停云敛眉闭目,正毫无生息地躺着,在玉石台发出的微光里,他面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已全无活人的气息。
  肃临渊心砰砰跳起来,他犹豫着伸出手去,探了探停云的呼吸脉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还好,他还活着,刚刚看他这这副样子,真是吓煞人也。
  不过,按照停云的警觉,不该睡得如此之沉,他这模样,怎么像是昏厥了一般?
  难道他那不省心的徒儿给他下了药?
  肃临渊摸了摸他的嘴唇,收回手轻轻闻了一下,断定他也不是中了迷药,难不成这是什么古怪的修行方法,灵魂离体?
  不管怎样,好歹确定了对方并无性命之虞,肃临渊终于松了口气。
  他伸手贴上停云身下的玉石台,触之冰凉,带着一股刺人的寒气。
  “你睡在这里,又冰又硬的,能舒服吗?”肃临渊道。
  他想将对方扶起来,想让他回到床榻上去睡,也好舒适一些。
  但他没想到,刚刚将停云揽起来,就生了变故。
  身体一离开玉台,停云的脸就立刻显出灰败之色,原本白皙的皮肤迅速泛起黑斑,竟像是要飞快地腐坏一般。
  肃临渊大吃一惊,赶紧将他放了回去,接触到玉台,停云的脸色才重新鲜活起来。
  怎么会这样?肃临渊面色凝重起来。
  因为今天下午遇到的那番场景,他刚刚一直不太敢直视停云的脸,怕自己真的出了什么毛病,会忍不住对他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但现在他凝视着停云的脸,早已没了任何的绮念,他只觉得有几分不解,几分怜惜,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肃临渊将停云凌乱的发丝衣襟整理了一下,坐在他身侧,认真端详起他的样子。
  确实是个芝兰玉树的人,他这么无知无觉的躺着,也给人一种无法亵玩的感觉,实在跟之前那副沉沦欲海的样子联系不起来。
  肃临渊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叹了口气,低声道:“看来,你倒像是吃过不少苦头。”
  大半夜的,久留在人家房里也不是个事,肃临渊傻看了人家半晌,想不出头绪,只能站起身来,决定回自己的房间去。
  他回房躺在自己床上,彻底睡不着了,心里胡乱想了很多事情,迷迷糊糊捱到了天亮。
  肃临渊等到天色大亮才出了房门,下得楼去,却发现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整个气氛都不太对。
  只见停云的四个徒弟坐在厅里,都各自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肃临渊看了一圈,没找到停云的身影,难不成他昨晚那样子,真是出了什么事?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地问道:“几位的师父呢?大家怎么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聂霜吟闷声道:“师父已经离开孤宿峰了。”
  肃临渊一惊,他走了?不会是因为昨天自己撞破了他……不至于吧。
  顾雷鸣捶了一下桌子,愤懑道:“实在是可恨,老子真恨不得宰了那些含血喷人的混账。”
  肃临渊更疑惑了,他转念一想,昨日听得聂霜吟说有一伙人在此闹事,当时他自己径直回了房,也没有跟去看看,难道,是那伙人惹出了什么事?
  肃临渊道:“难道是前些天讨要仙宝秘籍的人又来了?”
  魏雨嗟道:“非也,是另一伙人,他们……”
  肃临渊听见魏雨嗟说话,想起他昨夜对师父做出的那番冒犯之举,心头泛起几分厌恶。
  不过他还是语气自然地问道:“他们怎么了?”
  “唉,他们说,师父是二十年前关内四处通缉的凶手,要师父回去认罪伏法。”
  “凶手?”肃临渊诧异道:“他怎么会是什么凶手?”
  顾雷鸣道:“这本来就是他们血口喷人!师父绝不可能做出那些事。”
  肃临渊点点头道:“我这个外人都不相信,你们这些做徒弟的当然更加不能接受了。”
  聂霜吟道:“比起师父,我宁愿相信我自己是他们口中的杀人魔头。”
  “由徒及师,我与你们同来的路上,遇到山匪,你们也只是将他们击退,并没有伤其性命,你们的师父想必也不是那草菅人命之人。”
  聂霜吟看着肃临渊,眼里泛起几分感激之色。
  魏雨嗟与林风叹却不说话,林风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魏雨嗟则是神色有异,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肃临渊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问道:“魏兄,看你的样子,你倒是相信你师父是杀人魔头啰?”
  魏雨嗟抬起头,瞪着肃临渊道:“你休得胡说,此处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
  聂霜吟开口道:“魏师弟,他之前虽然总是说些惹人嫌的废话,但此刻说出的话倒还算中听,你不必如此凶他。”
  魏雨嗟不说话了。
  肃临渊道:“既然停云君不是什么凶手,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话?那些上门找事的人,想必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大不了赶走他们就是,为什么要离开?”
  他看了一眼魏雨嗟,又道:“而且我看昨晚那些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停云君还好端端地待在房里睡觉,怎么一觉起来,却要走了?”
  魏雨嗟一听这话,立刻将探究的目光投向肃临渊。
  肃临渊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想必是在猜想,昨晚停云房门外的人是不是肃临渊,而他又把自己做的事看到了多少。
  肃临渊不管他,只问聂霜吟道:“你是怎么肯定你师父已经离开的?说不定他只是心中烦闷,去其他几座山中散心去了。”
  聂霜吟伸手,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肃临渊,道:“这是师父留下的书信。”
  肃临渊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寥寥几句,写道:“为师今已南下,有旧事要理,事毕速回,勿念。”
  

  ☆、袁老板

  “没想到,我竟还有机会回来,数年未见江南风景,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呵,这时候还有心思赏景感怀?阮公子真是好兴致。”
  停云露出一个有些恍惚的表情,喃喃道:“这个称呼……我都快要记不得了。”
  “阮公子贵人多忘事,竟然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你对我很有敌意。”
  “这不是当然的?”
  停云叹道:“孟息,当初的旧怨,你竟还未放下。”
  孟息道:“你不也一样?”
  停云顿了顿,又道:“你不问问他过得如何?”
  “他是他,我是我,他如何,我一点也不关心。”
  停云沉默下来,默默看着面前桌上的酒盏。
  这是秦淮河岸的酒楼,名曰一醉登仙。
  淮河两岸酒楼无数,在其他酒楼上,喝酒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和目的,而在一醉登仙楼,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目的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痛醉一场。
  这里也许没有太多值得细品的美酒,却有无数种能让人快速醉倒的烈酒。
  但坐在临窗雅座上的停云和孟息,谁都没有动过面前的酒杯,他们今天是注定醉不了了。
  窗外风拂杨柳,暖阳正好,空气中满是让人愉快的气息。
  但窗内的两人之间却是气氛凝滞,全无愉快可言。
  孟息看着停云,道:“你龟缩在那个地方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次却愿意出来了。”
  “你想引我离开,完全用不着找那些人来胡言乱语,扰我清闲。”停云淡淡道。
  孟息本就带着三分邪气的面容上,浮出个有些阴险的笑容:“那都是些不入流的蠢货,我知道他们奈何不了你,但你此时已经离开,你猜,他们会不会趁虚而入,去寻你那几个宝贝徒弟的麻烦?”
  孟息本想从停云脸上看出些担忧惊惧之色,但他失望了,停云面色淡然,完全没有他预料之中的仓惶。
  “我以为,我的徒弟不会连解决这点麻烦的能力都没有。”
  孟息神色不虞:“对,你自己此刻的麻烦,才更大些。”
  停云道:“你不妨直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孟息把玩着桌上的酒盏,半晌才缓缓道:“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好奇。”
  停云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当年的阮梦深,只是一介柔弱公子,如何在两年之间,就得到了这通身的本事?想必定是有了什么奇遇。”
  “人在倒霉到极点之后,总会遇上一两件好事。”
  “但你遇到的好事,未免太大了。”
  停云想了想,颔首道:“确实是件天大的好事。”
  “也不知道你是得了什么仙法秘籍,还是捡到了什么天界异宝?”
  停云看他一眼,了然道:“原来如此,你怀疑我有这些东西,所以才让那些人去我那里讨要。”
  停云摇头道:“你想错了,我并没有这些东西,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意外得到了这身修为。”
  孟息道:“有了本事的阮公子,真是好生了得,杀起人来,丝毫不见手软。”
  停云道:“我自问剑下所斩,没有无辜之人。”
  孟息拍了拍巴掌,讥笑道:“哎呀呀,真是君子,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私怨报复杀人,说得却好似做了什么斩奸除恶的好事一样。”
  停云不理会他的讽刺,平静道:“我此番遂了你的意出来,并不惧听你说我是什么杀人魔头,这些事我并不在意,我愿意来此,只为一件事。”
  他平视着孟息,道:“我要保我阮府幸存之人。”
  “那只不过是你家的一个下人,你真的愿意为了他,受人胁迫?”
  “当日我阮家遭难,府中的仆人也跟着白白殒命,这算是我亏欠他们,如今我知道有这一人尚存,就绝不会让你们动他。”
  “好,你真是个有良心的好主子,那么,请吧。”
  孟息站起身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停云施施然站起来,对一旁的小二道:“抱歉,现在我们全无醉意,这么出了酒楼,只怕有损你家的招牌。”
  那小二也是个伶俐的,一看这两位客人仪表不凡,知道不是寻常人物,纵然他们只是空坐半晌,并没有点什么好酒好菜,他也还是态度恭敬。
  小二客气道:“我们这酒楼叫一醉登仙,旁人喝个酩酊大醉,图个‘醉仙’之名,阁下这般风姿,出此楼去,只怕别人要以为我们酒楼迎了位真仙,哪里会砸我家的招牌。”
  停云听了这番恭维话,只朝小二淡淡一笑,眼中却完全看不出喜色。
  孟息跟着他走出楼去,才笑道:“这小二拍起马屁倒真是十分厉害,只不过不会看人,只看见外表,瞧不透本真。”
  停云不接,只让他前头领路:“我们开门见山,要去哪里,最好现在就走,我不想耽搁太多时间。”
  孟息看不惯他,直想寻遍机会挖苦他,但停云态度冷淡,完全不为所动,孟息讨个没趣,也只得安静下来,老实走到前方给他带路。
  深巷迂回,两人在巷弄里行了半晌,拐进了一个隐蔽的院落。
  孟息将停云带到院中一间厢房外,敲了敲门,低声道:“袁老板,是我。”
  房中传来一个温厚的男声:“小孟回来了?快进来吧。”
  孟息推开房门,对屋中人说道:“我已将人带回来了。”
  停云跟在他身后,四下看了一眼。
  这屋子像是一间书房,四面摆满了书架,屋首一张乌木书案,书案前正立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看穿着像是个富贵商人,眉眼间的气度却仿佛是位王爷。
  停云走到屋内,那人已经上下打量他一番,微笑道:“这就是停云君了,真是好气度。”
  停云道:“不比阁下。”
  “停云君说笑了,”那位袁老板伸手致意道:“请坐。”
  停云道:“阁下不必假作客套,费尽心机要我前来,有何目的,但说无妨。”
  袁老板笑道:“我只不过是想与停云君交个朋友,并无恶意。”
  “用别人的性命来胁迫我,就为了和我交朋友?”
  袁老板收了笑容,皱眉道:“胁迫?”
  停云伸手从衣袖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袁老板。
  袁老板接到手中一看,是一块玉佩,上刻一个“阮”字。
  停云道:“这是我朋友的东西,前些天,有人找上门来,将这东西交给我,说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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