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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贪图本神美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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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贞摇头。
  曲素心追问,“当真没有半点不适。”
  廉贞摇头。
  曲素心又问:“那心口呢?可有异常?”
  听水神提起心口,那些方才被廉贞强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滚这涌了上来,廉贞微微一顿,缓缓道:“你放心,我没事,三天后,我会带着临诀上天庭。到时候,我会亲手擒下他。”
  曲素心闻言,心头稍松,但想起廉贞口中已经入魔的南极星君,眉间又浮起了担忧。她还想再问,但见廉贞眉目低垂,站着一动不动的样子,顿时不敢再问下去,只默默决定将此事告知文曲,再请示天帝是否派人将南极星君缉拿回天庭。
  悬在半空的通灵镜化作雾气消散。廉贞却依旧站在原地,久久忘了动弹……
  ——我本来不想的,可谁叫那个人偷了我的心呢?
  ——我的心跳得真快,被你养得很好。
  ——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你的心可不就是我的心……
  这些话,廉贞原以为都是调戏之语,可如今再想,却句句都是锥心刺骨的利器,扎得他浑身鲜血淋漓。
  廉贞面上无甚表情,胸口却痛苦地起伏了几下,他用力压住嘴唇,把喉间涌上来的腥气又咽了回去。
  “廉贞!”临诀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
  廉贞收回手,回身之时,掌心一抹血色消散无形。他抬眼看去,只见临诀披着夕阳的霞光从枫林外走来,手中拋着几颗黑色的珠子,他没有戴面具,略显狭长的眸子微微弯着,温暖的笑意毫不掩饰地从中透了出来。他脚步加快,目光温柔着朝着他走来,像是迎向自己最亲密的心上人。
  只是像,而已……
  “廉贞,方才水神和你说什么了?”
  廉贞顿了顿,才道:“她问了祁朔的事。”
  临诀眉梢一挑,“就这还得防着我?”
  廉贞脸色苍白,他抿了抿唇,道:“水神她只是担心我,你不要介意。”
  临诀笑道:“你人在我这里,她有什么可担心的?怕我对你不好?”
  廉贞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了颤,须臾,他直直看向临诀,轻声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接着,他将两人相遇以来,临诀对他做过的事一一说了出来,连临诀给他挡过几次伤,两人在哪个地方分开又重逢都说得清清楚楚。
  闻言,临诀手里转珠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目光透出几分诧异,“记得这么清楚?”
  廉贞点点头,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临诀心头微微一颤,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廉贞苍白的脸颊和几乎没有血色的唇,问道:“若我都是骗你的呢?”
  廉贞呆了呆,半晌后,他低声道:“既是骗我,不妨骗一辈子。”
  临诀沉默地盯着他看,突然扑哧一笑,把面前明显被吓到了的人揽进怀里,“傻瓜,我的心都在你那儿,骗没骗你,你还不清楚吗?”
  廉贞靠在临诀的肩上,听着他和往常一般无二的声音,默默闭上了眼。
  两人就在这寂静的枫林中相拥了片刻,眼见暮色将至。临诀想起之前在幽州城中看到的,笑道:“对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么?”
  廉贞目露疑惑。
  临诀笑道:“是人间的华衣节。”
  廉贞:“华衣?”
  临诀道:“人间也将之唤作莲灯节,祈愿节。在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的无论男女老少都会穿上最好的衣服,人人手提一盏莲花灯走上街头,然后将视线准备好的祈愿符贴在莲花灯上,放入水中飘远。”说到这里,临诀顿了顿,见廉贞眼中露出几分恍然,笑道:“想起来了么?水神应该同你提过。”
  那些飘在水上的莲花灯最终都会熄灭沉没,而贴在莲花灯上的起源,会融入水流,最终汇聚到天上的水神殿中。
  廉贞想起来,水神过去似乎提到过人间的心愿太多,水神殿中的莲花池装不下……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嘴里这么说,临诀却没给廉贞提出意见的机会,直接将他的手一拉,两人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了。
  再出现时,却是在幽州城中。
  昨日里宫城中的变故并不为人所知,如今幽州城中依旧灯火通明,繁花似锦。
  城中也如临诀之前所言,处处张灯结彩,男女衣着,个个光鲜亮丽,人人面上布满笑容。
  那一盏盏不同颜色、不同大小,形状也略有不同的莲花灯被人提在手里,温暖的光晕照出一张张或是兴奋或是羞涩的脸。
  临诀握着廉贞的手,牵着他随着人流走向城内唯一一条沟通天河的河流,那河上驾着一道石拱桥,桥上的栏杆分成了十二道,每隔一道就点着一盏莲花灯。
  而在那河边,男男女女一身盛装,手里捧着莲花灯,或是蹲下身静静放灯,或是呼朋引伴打打闹闹,或是两相对视情意绵绵……
  见廉贞的目光落在那些放灯的男女上,临诀道:“忘了同你说,这华衣节也叫姻缘节,人间不少夫妻就是在这一日定下的缘分。”
  两人站在桥边说着话,一艘妆红砌粉的画舫,缓缓从那一排排酒楼商铺后面的河上绕了过来,画舫中婉约的歌声越过周围熙熙攘攘的人声,远远传了过来:
  “累累红豆为君数,相思满、溢玉壶……昔年泣血案前书,日日风雨,霜尘满面,一夜泪如珠。冰心一片谁肯顾,满江灯、花如雨……只念朝朝又暮暮,两情长久,不与君负……”
  两情长久,不与君负……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词,可落在此时的廉贞耳里,却不知怎的,令他压在心头的怅然和失望一起涌了上来。
  他转过身,临诀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他身边,正跟一个小贩买灯。发觉他的视线,他侧过头,冲他微微一笑,目光映出万千灯火,暖融融的似乎能将人的心一起烫化了……
  “想放灯吗?”临诀提着一盏红色的莲花灯走了过来,灯光在他手中微微晃动,照出他眼中柔情百转。
  察觉到廉贞的异常,临诀微微皱眉,手指担忧地抚过他仍旧泛白的唇,“是不是伤口还没好?”
  廉贞默默点头。
  临诀没有提灯的那只手握着他,笑道:“无事,我护着你。”
  廉贞看着紧紧握住他的手,有丝丝暖意透过掌心传过来,似乎能一直暖到他心里去……
  这样的临诀,怎么会骗他呢?
  ——我的心在你那里,骗没骗你,你还不清楚吗?
  廉贞眼底一片迷茫和痛苦,他不清楚,真的不清楚……


第56章 
  廉贞眼底一片迷茫和痛苦; 他不清楚,真的不清楚……
  自从得知真相以后,再面对临诀仿佛情深的眼神,廉贞就无时无刻不觉得荒唐和可怖,那些温柔体贴和款款深情,当真都只是装出来的?
  他对他,可曾有过片刻真心?
  一触及这个问题; 心口就猛地一缩,满是窒息般的痛楚。廉贞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不再去念; 才能勉强在临诀面前维持镇定。
  夜愈来愈深,一直到天边的月渐渐被浓云遮蔽,空气中染上几分风雨欲来的水汽,这繁华都城的夜才渐渐平静下来。
  街上的摊贩开始收拾摊子; 提着灯笼的行人慢慢走远,那飘荡在河面上的袅袅歌声; 也渐渐消失……
  临诀和廉贞走出了幽州城。
  月色被浓云遮蔽,只有城墙上随风飘荡的灯笼能照出一小片光明。
  廉贞尽量不去看临诀的脸,他目光平视前方,在一片寂静中忽然开口问道:“你觉得何为善恶?”
  “善恶?”临诀的声音在夜风中似乎泛着几分凉意; 他坦然道:“对我有利的就是善,对我不利的就是恶。”
  廉贞蹙起了眉头。
  临诀笑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廉贞确实无法赞同。
  临诀道:“可我觉得,这便是世间真理。无论天上人间界内界外,哪里不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廉贞试图反驳; 然而没等他开口,临诀又接着道:“所谓善恶,不过是大部分人划分开来维护自己利益的东西。在我眼里,邪魔和凡人并没有区别。”
  廉贞皱眉道:“邪魔破坏秩序,害人无数,怎么会和凡人一样?”
  临诀微微一笑,“你会这么想,只不过是因为你站在了凡人这一边。可邪魔对凡人所为,同凡人对牲畜所为又有哪里不同?牲畜是弱者,所以只能成为凡人的盘中餐,凡人是弱者,所以无法反抗,只能任由邪魔吞吃入腹。如果你是兔子,那吃兔子的狼就是恶,如果你是狼,那吃兔子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今日你救了我,你就是善,明日你若害我,你便是恶。其实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善恶正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他侧头看向廉贞的双眼中似乎永远含着几分笑意,说出口的话却叫廉贞无力反驳,“如果你是邪魔,你可会将那天庭的众仙神视作正?而将魔物视作邪?”
  廉贞:……
  他避开临诀的目光,片刻后才道:“你说的对。可既然我生而为仙,就注定与邪魔势不两立。”也注定与你为敌。
  闻言,临诀又是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来廉贞话里强调的意思。他甚至毫不在意地凑近了一些,伸手牵住廉贞垂在身侧的手。
  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暖意,廉贞目光微微一颤,下意识就抬眼看向了临诀。
  对方的双眼依旧那么好看,看向他的目光依旧透出几分缱绻的温情,嘴角微微弯着,满是愉悦的模样。
  以往廉贞面上不显,心里却最喜欢他这副模样,可如今……若只是为了他体内的心脏,何苦这么欺骗他?
  过往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廉贞直视着临诀的双目,试图从中看出一星半点的伪装,可最终一无所获。又或许,是这个人演得太好,他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无法从表面上看出半点异样。
  思及往日种种,廉贞心头一片冰冷,他开口,嗓音沙哑无比,“若是我死了,你会如何?”
  廉贞面上依旧一片清冷,可他在临诀面前从来藏不住心事,临诀只定定看了他两眼,就意识到廉贞可能已经发现了什么。
  他面上神色不变,笑道:“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跟你一起死。”
  临诀说起这句话时,毫不犹豫,全然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可廉贞如今清楚地知道,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
  天庭,囚牢。
  燃翠被数名天兵押进了天牢之中。
  这一行人穿过众多仙神府邸走进天牢时,不少仙神都瞧见了,有的面带厌恶和愤恨,有的露出失望神色,几个往日和燃翠关系最好的神仙不敢相信平日里看着温和甚至有些胆小的翠鸟竟然会入魔,甚至敢在水神殿中行凶,但是当他们亲眼探查到燃翠体内流窜的魔气后,俱都沉默了下来。
  一路上燃翠神色癫狂,不住挣扎,很是受了一番折磨,而等到被关进牢里时,他浑身已是伤痕累累。
  如今天庭人手稀缺,许尧这个受封不久的将军兼领了管辖天牢的职务。
  他走进关押燃翠的牢房时,对方双手双脚都被厚重的锁链套着,他的神智显然已经清醒了几分,见到许尧时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声泪俱下地连声道“冤枉”。
  “许将军,我没有入魔,我是被陷害的!”
  许尧静静地看着他。
  燃翠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甚至不顾伤痕累累的身体,扒开衣服就伸手往丹田处一划,血肉瞬间被破开,露出其内金华闪闪的仙根,那上面沾染着几缕魔气,却依旧能看出其中仙气流转,若是此刻还有任何一个神仙出现在燃翠面前,一定能看明白,燃翠此时的情况不是入了魔,而是被外来的魔气侵蚀了。只是方才在外面时燃翠神智癫狂,周身魔气外泄,才致使那些仙神没有更进一步查探。再者,若是没有燃翠允许,就算是天帝也没法轻易探进一位仙人的仙根内,因而外面的那些神仙,竟没有一个发现燃翠是被冤枉的。
  看着站在面前的骨将军,燃翠有些恍惚的神智又稍稍清醒了几分,他控诉道:“许将军你看,我分明是被陷害的!入魔的不是我!是那极乐山神!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瞒住了自己的身份,还用魔气污染了我的仙体,他才是真正的魔!您快去诸位星君和水神娘娘,千万别叫他们被那入了魔的山神骗了!”这燃翠也是倒霉,他当时只是路过水神殿,顺便去拜访水神曲素心,谁料刚刚进门就被山神胁迫灌入魔气,毫无防备的他当场就被污染了仙体,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许尧知道燃翠说的是事实,因为极乐山神身上的魔气就是他帮忙遮掩过去的。
  那人的确是曾经的极乐山神,但他寄身的一整座极乐山都被临诀炼化成了法器,以临诀的心性,又怎么可能任由真正的山神好好地留在极乐山中?还让他安然无恙逃到天庭来告状?
  对着眼前趴在牢房仙障前、殷切望着他的燃翠,许尧道:“你说的不错,那极乐山神的确入了魔。”
  燃翠以为许尧相信了他的话,眼中不由亮起了光。然而下一刻,许尧的话语却将他陡然从天庭打入了地狱。
  许尧:“你有没有想过,这极乐山神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上了天庭?偏偏是在天庭对临诀起疑,打算进步一试探的这个时候?”
  燃翠朦胧地意识到几分不妙,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他想起了在水神殿时破门而入的许尧,想起极乐山神当时分明已经露出了魔相,却在许尧进来后极快地恢复了原状,而那时为他疗伤的许尧,却没有发现山神的真面目。他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利用疗伤的借口,替山神掩饰身上的魔气?
  燃翠的前身虽只是只翠鸟,但他能修炼成仙,也绝不是个蠢笨的。前后一联系,立刻就发现了许尧身上的蹊跷。顿时后心发凉,看向许尧的目光再不复方才的信赖。
  “你……难道你也是魔?”
  许尧摇头,看着燃翠的目光冰冷得毫无情绪,“我是鬼仙。”他伸手,轻而易举就探进了面前困住燃翠的屏障中,掌心发力,掐住了燃翠的脖颈。
  燃翠拼命挣扎,可他一身力量被锁链封印,根本无力反抗……
  悬浮在天庭西侧的天牢内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魔气波动,附近的仙神都被惊动,那些受命守在外头的天兵神色一变,立刻冲进了天牢内。
  只见那原本关押燃翠的牢房中一片狼藉,满是爆炸后留下的痕迹,里头的燃翠已经消失了,冲在前头的几个天兵甚至被其中浓郁的魔气冲得眼前一黑。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许尧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的牢房,道:“方才我正审问,可这翠鸟不愿开口,自爆了。真是可惜了,我原还以为能逼问出他那些同党的下落。”
  进来的天兵闻言,面上皆露出几分可惜,好不容易活捉了一个奸细,竟然自爆了。这些常年守卫天庭的天兵跟翠鸟并无交情,知道他死了也毫无同情心,只恨没有在他死前逼问出更多邪魔的下落。而对于许尧所言,自然是没有半分怀疑。
  这时,外面传来副将的声音,“将军,喜事啊!”许尧的副将原先是管理天庭一支巡逻小队的队长,后来许尧受封,将他提拔上来做副将,他心中感激,对许尧自然十分忠心。
  许尧看向牢房门口,扬声问道:“何事?”
  副将快步进来,喜道:“将军,水神娘娘方才从文曲星君那儿出来,交代属下同您说一声,说是请您去囚宫一趟。”
  天庭上没有哪个仙神不知道囚宫是什么地方,但凡有机会入囚宫的,都是天庭中备受重用的,是在天帝前留了名的。除了千年前留下来的诸位上神,这数百年来飞升到天庭的,没有一个有机会接触到囚宫,而如今许尧能得到入囚宫的机会,岂不就说明他未来必将得到重用,而他们这些跟随将军的,也能跟着飞黄腾达、更进一步!
  许尧看着为他高兴的下属们,面上也露出几分喜悦,他整了整衣襟,看上去对此行无比重视,随后端正了神色对面前的下属道:“如今局势严峻,尔等更要严于律己,不得松懈。”
  “是!”
  看着眼前的下属们纷纷端正了脸色,他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朝着囚宫走去。
  这百年来,他在人间带着鬼兵四处扫荡魔物、守卫人间,早已被天庭看在眼中,但天庭毕竟高高在上,若不是实在缺乏人手,而许尧的战力又高,他绝不会这么快就受封将军。
  上了天庭后,他也从不松懈,而是带着天兵四处征战,尽可能地剿灭已知的魔穴,这赫赫战功令他在天庭迅速站稳了跟脚,同时将手底下那些兵将彻底收服。
  但许尧心知文曲等上位星君并未彻底信任他,否则以他表现出来的战力,他们绝不会禁止他接近囚宫。毕竟为了封印囚宫里的那位,他们不惜从人间结界上抽取力量,可想而知,对力量的需要有多迫切。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无论是上来告状的极乐山神,还是被陷害的燃翠,都只是许尧得到天庭信任的棋子。
  燃翠无辜么?不,谁让他属于天庭阵营?许尧默默想到,当年临诀被活生生挖出心脏的时候,又有谁想过他是否无辜?
  战场上,两国交战,血流漂橹,哪个兵士是真正穷凶极恶活该千刀万剐的?可没有哪一个是无辜的。
  只有胜者,才有资格宣扬正邪。


第57章 
  “祁朔反叛?”数百年前; 南极仙君还在天庭时,与七星私交甚好,文曲对他的品性也十分了解,骤然得到他叛变的消息,无异于平地一声雷,惊得他当场失态。“这……怎么可能?”
  曲素心道:“消息是廉贞传过来的,他亲眼所见。甚至……”她停顿了片刻; 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文曲:“甚至什么?”
  曲素心犹豫道:“廉贞说,祁朔他爱慕临诀,是为了留在临诀身边才背叛天庭。”
  “荒谬!”文曲面上罕有地露出几分怒色; “廉贞会对那邪魔动心,不过是因为他体内有那魔头的心脏。祁朔怎么会……”话说到一半,他就冷静下来,只因他想到临诀那张脸; 想到祁朔转世后忘了一切,说不定正是因为才着了那魔头的道。
  水神道:“我现在最担心的; 就是祁朔会不会已经将钥匙给了临诀。”
  文曲沉吟片刻,摇头道:“不会。一来,那魔头并不知晓钥匙就在祁朔那里,二来; 如果他知道或者已经拿到了钥匙,哪里还能容得下廉贞?”
  曲素心想到如今还安然无恙的廉贞,心中稍稍放心,她道:“那就这么等着廉贞将临诀带上来?”
  “不错。”文曲颔首道:“天庭的布置……”未等他将话说完; 余光里就瞥见一个身穿黑色铠甲,快步往他们行来的身影。
  正是许尧。
  文曲见到许尧,立刻和水神几步迎上去。
  “许将军来得真是及时。”水神掩唇笑道,“诸位神君都已经到齐了,正要往囚宫那儿去。”
  众仙神此刻呆着的地方是文曲星君天权宫外,这地方开阔,他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低声商议,倒半点都不觉得拥挤。
  见许尧来了,众人自发聚到一处,以文曲星君为首,一同往囚宫而去。
  许尧同诸位仙君一一打过招呼,便随着众仙神一道离开天权宫。
  脚下云雾弥漫,他们绕过巨门星君的天璇宫,穿过禄存星君的天玑宫,又走过底下紫气涌动的流瑞桥,拂开织女晾在半空中的彩霞……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停在了一道玉白色的大门前。
  大门上刻着个笔力刚硬的“囚”字,周围云雾涌动,除了那扇大门,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
  许尧早就知道临诀的本体被他们关在这囚宫之中,也知道囚宫就在这个地方,但是在今日之前,他从来没有机会靠近此地一步。整个天庭看上去就是一块悬浮在高空中的陆地,而囚宫就位于天庭北面,正面是那扇玉门,背面却被层层云雾裹着,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进出囚宫需要密令,而密令如今握在最受天帝信任的文曲手里。
  许尧侧头望向文曲,却只见他随手一挥,面前的玉门就开了,看不出密令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门打开,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死气就从里头透了出,如有实质般迎面扑来,即便是许尧这样的鬼仙也有一瞬的战栗,因而不得不运转力量抵挡这股寒气。
  可他放在怀里用来和朱槿联系的扶桑花却刹那枯萎,化作一一小撮灰黑落在衣裳里。
  只是站在门外就会受到如此之重的影响,那一直被关在里面的临诀呢?他在人间时是不是也时常感觉到本体传来的痛苦,所以才那么喜怒无常?
  许尧心头愈发沉重,面上依然不露声色。
  除了许尧外,此时站在这儿的其他仙神都是早已习惯了此地寒气的。众人纷纷自发运转仙力抵抗,站在许尧不远处的水神见他周身裹着仙光,知晓他已经做好准备,遂不再开口提醒。
  随着那道玉门完全敞开,里头流出的死气也越来越多。文曲率先步入,身后众多仙神鱼贯而入。
  许尧不紧不慢跟着走了进去。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白色的雾霭。
  而随着众人的深入,眼前雾霭愈来愈淡,那股死气却愈来愈浓,一直到众人眼前出现了一座冰湖,湖上烟气弥漫,透过冰冷凝结的湖面,依稀可以看见被封在湖底的男人俊美的眉眼。
  许尧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
  却被站在身边的水神拉住。
  曲素心冲他摇头道:“这是假的,真的在下面。”
  下面?许尧不由又看了那冰湖一眼,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那被封印在冰湖中的人就是临诀,容貌、气息一般无二,而此刻水神却告诉他这是假的。难道是天庭造出来的?
  水神适时为他解惑,“数日前诸位神君费劲心思,总算在那魔头身上取了些血做成了移魂丹,这被封在冰湖中的,就是喂了移魂丹的仿品。那魔头接近廉贞,除了想取回心脏外,肯定也有找回本体的目的,明日等廉贞将那魔头带上天庭,封在这湖里的仿品,就是诱饵。”
  “原来如此。”许尧点头,看着那片冰湖的目光露出几分赞叹。心中念头却转了数个弯,最后统统沉在心底,不露分毫异样。
  众人跟着文曲身后一路往前,不知走了多远,只听见文曲一声“到了”,便立即停下脚步。
  只见眼前迷雾散尽,死气凝成胶着的灰色雾气在地面积了厚厚一层。
  此时没有哪个仙神敢稍微懈怠,无论谁都严守灵台清明,体内仙力运转不休,在体外形成一层结界在身体完全护住,因为稍稍松懈,那沉在地面的死气立刻就会循着缝隙钻入体内,到时候就算修为再高,也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而前面那死气汇聚之地,形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洋,身着黑袍的男子浮在海面上,双目紧闭,眉心微皱,身上的生机明明微弱到了极点,却让能让在场的任何人感到强烈的威胁。
  “这就是那魔头的本体。”水神在许尧身旁解释道,“千年前,那些上古大神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封印了这魔头,却不想让他的魂魄逃了出去,而这聚集了无数死气的无尽海,也没能像预料中那般吞噬他的肉体。”水神微微叹息,继续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这一回,就算是倾尽整个天庭之力,也必须让这魔头灰飞烟灭。”
  许尧面色沉重地点头附和。不错,到了明天,一切都将结束……


第58章 
  三日既过; 廉贞就带着临诀上了天庭。
  水神早已等在了南天门外,远远地望见廉贞和临诀的身影出现在层层云雾中,面色先是一沉,片刻后才露出了几分温婉的笑意。
  “你们来了。”水神微微一笑,先是看了廉贞一眼,才将目光转向临诀。“山神怎么还戴着面具?”
  临诀笑道:“习惯了。”
  水神心知他担心他们看了他的真容暴露身份,因而并不拆穿; 只微微一笑。
  廉贞看着水神同临诀虚与委蛇的模糊,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感到一阵悲哀。他默然片刻; 而后道:“先进去吧!”
  水神正要点头。却听临诀道:“先等等,我在凡间收了只小花妖,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道娇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水神定睛一望,只见一身红衣的女子由一朵红云托着飞到他们面前; 那女子容光绝艳,低头浅笑时眼波盈盈,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就连水神见到她时也不由晃了下眼,心里道了句可惜。
  可惜这资质不错的花妖偏偏不走正道; 跟了临诀这样一个邪魔。
  三人便由水神领着,入了天庭。
  朱槿一路跟在临诀身后,小心地四处探看,眸子里毫不掩饰的好奇。
  这天庭悬在高空中; 脚下皆是弥漫的云雾,行走时衣袂拂动,双足隐没于缥缈雾气之中,莫说是这天庭中本就有的仙神,就是个凡人来了,也能被生生衬出几分仙气来。
  临诀的目光从面前流光溢彩的天宫庙宇上一掠而过,又落到那条流动着紫色雾气的河上。
  水神领着他们走过拱桥,注意到临诀的目光,她道:“这是流瑞河,那下面流动着的,是瑞气。”
  临诀笑道:“看出来了。”这世上有邪气,自然有与之相对的瑞气,这流瑞河里的瑞气从天庭穿过,流向人间时散作千丝万缕融入人间各个地方。瑞气多的地方人杰地灵、安乐祥和,瑞气少的甚至没有的则多灾多难动荡不安。
  而等到百年过后,这些流向人间的瑞气又重新回到天庭,通过这条河再度流向人间,完成一个轮回。
  临诀看向廉贞道:“这天庭太大了,你住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廉贞垂着眸子,道:“不急,我……先带你去见天帝。”
  一个转入邪道的神明回归天庭,最先要见的自然是天帝。
  临诀仿佛没有注意到廉贞话语中的停顿和水神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从容应道:“好。”
  没过多久,水神和廉贞就带着临诀和朱槿来到一座藏在云雾深处的宫殿,这座宫殿四角飞翘,通体浑然美玉,四面墙壁中央各有一扇大大的镂空窗户。
  透过窗户,依稀可见里头素淡的布置。
  “这里就是天帝召见诸仙神的大殿吗?”朱槿疑惑问道。
  水神道:“不是,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所以天帝才将接见山神的地方定在这里。你们先进去吧,莫让陛下久等。”
  临诀颔首,他又看了廉贞一眼,随后带着朱槿踩着玉白色的阶梯走了上去。
  只是进去之后,里头并没有所谓的天帝。
  临诀眉梢一扬,带着朱槿转身就要离开。谁知还未走到门口,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咔擦声。
  下一刻,宫殿的入口忽然被封,四面的窗户也蒙上一层半透明的结界,这处原本敞亮精致的宫殿眨眼间就成了个困住他二人的囚笼。
  与此同时,一众仙神乌泱泱地接近,将四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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