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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贪图本神美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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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未等他把这不懂事的孩子揪过来,就听见临诀道:“你之前,就是这样杀掉你大伯和堂秭的?”
  赵老爷惊得倒退了几步,其他人也跟脚下生根似的,被这句话震得一动不动。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跪在地上的蒋氏,她迅速站了起来,想冲过去把儿子从临诀手中夺过来。谁料刚刚走近面前就好像多了一堵墙,她猛地冲过去倒被撞得头昏眼花,摔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这个坏蛋!”赵从善一只手被临诀捏着挣扎不开,另一只手和双脚就不住扑腾起来,用尽办法往临诀身上踢,可无论他踢哪里,碰到的都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那人岿然不动,他却疼得再也抬不起脚。
  蒋氏过不去,只能站在“墙”外声嘶力竭地大喊,“你快放了平儿,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他懂什么?他连一把菜刀都拿不起,难道还能杀掉大伯一个壮年男子?”
  其他人也不敢置信,赵夫人看着那凶狠得简直不像自己孙子的孩子,想到临诀说的那句话,忽然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片片黑,片刻后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而赵老爷本就对临诀深信不疑,此刻听见对方说杀人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他年纪太大,今日受了这接二连三的刺激,震惊之下,竟两眼一翻,也跟着晕了过去。
  大姑奶奶刘赵氏见爹娘都晕过去了,也想跟着晕过去了事,结果睁眼一看孙氏脸上呆木木的,蒋氏那个恶妇正尖叫着要临诀把儿子还给他。这阴森森的灵堂内竟没有半个能做主的人了!
  刘赵氏赶忙又跳起来,大声喊外边的下人进来。
  灵堂内顿时一片兵荒马乱,闻声而来的下人们抬人的抬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在刘赵氏的指挥下有的按住蒋氏,有的轻拍着孙氏的脸把她唤醒过来……
  这么多人一下子挤进来,乱七八糟的动静和着外头雨打风吹的动静一起涌进灵堂内,将这灵堂中阴森诡谲的气氛冲得七零八乱。
  临诀看着眼前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心中没有不耐,反而有点想笑,怎么说呢?他骨子里就是个捉摸不定又很不安分的主儿,越是乱,越是猝不及防,他心里头就越是兴奋。
  可惜这场面还是太小了,若是能搞上天庭,叫那一帮子清高的仙神们也跟眼前这些凡人似的乱成一团,那场面肯定会更有趣。
  这一场骚乱没有持续太久,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从灵堂转移到了大厅,蒋氏被堵着嘴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刘赵氏站在一旁着急地咬帕子,赵老爷和赵夫人分别被人掐人中掐醒了过来。
  赵夫人一醒过来,看到被临诀死死按着的孙子,立刻就想起晕倒前经历的一切,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赵老爷也想晕,他恨不得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仍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儿子没死,孙子也没杀人。
  可他毕竟是一家之主,不能这么逃避下去。只好祈求地看向临诀,希冀他方才说的只是一句戏言,真正杀人的是蒋氏那个恶妇,根本不是他那才七岁的孙子。
  然而临诀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这点幻想,他盯着被他抓在手里的孩子,目光冷淡,“你说说,为什么要杀人?”


第31章 
  赵从善此刻完全没有半点先前乖巧的样子; 他在临诀手里不断挣扎着,闻言嚷了一句,“我娘说了我没杀人,你刚才没听到吗?”
  临诀见这孩子没有说实话的打算,也不打算跟他再耗下去,索性屈指往他额上敲了一记。
  他这一下敲得不轻,刚刚还能挣扎的赵从善疼得瞬间没了力气; 他被临诀拽着提在半空中,双手双脚都无力地垂了下去,一张稚嫩的小脸上眨眼间就布满了泪水。
  如果是以前; 看到最疼爱的孙子被人打哭,赵老爷肯定心疼得不得了,可是如今,一想到被他杀死的长子和孙女; 他心里就一阵阵发凉。这个孩子才七岁啊,踩七岁他就敢杀了自己的大伯和堂秭; 那他将来会不会连自己的亲生父母、祖父母也敢动手?
  思及此,赵老爷再看自己往日里疼爱的孙子时,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赵从善疼得大哭,叫喊道:“爷爷奶奶; 你们来救我,这个坏人打我,我害怕呜呜……”
  然而不说他的爷爷奶奶,就连那些下人; 也都害怕得退后了几步,他们看着赵从善时的目光不像在看一个孩子、一位小少爷,而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妖魔。
  哪里有才七岁的孩子就敢杀人的?杀的还是对他极好的大伯、堂秭,简直丧心病狂!
  只有被绑着的蒋氏还焦急地往赵从善的方向挪,然而她的嘴被破布塞着,挣扎了那么久也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
  临诀看着抓在手里的赵从善,目光透过这具幼小的躯壳,看到了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那棵黑色的小小魔种。这魔种是邪魔用来扩充信徒的手段之一,将魔种种入体内的人,可以从魔种中借到邪魔的力量。
  不过“魔”只是与“神”相对的一个名词,除了必须效忠于授予其魔种的邪魔外,并没有影响心性的能力,所以这个七岁就残杀自己亲人的孩子,是个天生的恶人。
  “看到了吧,你的魔种救不了你,其他人更帮不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杀人了。”见赵从善红着眼眶怨恨地盯着他,临诀补充了一句,“从杀第一个人说起。首先,为什么要杀掉家里的奶娘和丫环、还有马夫。”
  赵从善见果真没有人来救自己了,又惧怕挨临诀打,只好老老实实招了,“奶娘她有了自己的儿子以后就不疼我了,还不经我允许就给那个贱种做衣服,我说了她好几次她都不改;丫环偷吃我娘做给我的点心,被我发现了还敢顶嘴;马夫最可恶,竟然暗地里换掉了我给小马驹的吃食,拿些劣等的货色喂我的小马驹。”说完,赵从善狠狠做了总结,“他们都该死!”
  他们都该死!
  这句话明明是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的,却更阴森可怖,赵老爷和刘赵氏不由打了个寒噤。
  临诀闻言,面色分毫不变,“那你大伯和堂秭呢,据我所知,他们可没得罪你。”
  “谁说没有!”赵从善吼了一句,语带控诉,“大伯有只很漂亮的玉雕,我跟他要了很多次了他都不给我,后来他说等他死了就让我继承那只玉雕,好不容易他死了,堂秭却说玉雕是大伯死前给她的,硬把我的玉雕抢了过去。”他捏紧了拳头,“我做的才没有错!”
  听了这一番话,赵老爷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手指哆嗦地指着赵从善,声音颤抖得几乎要断了,“你……你就为了、为了一只玉雕,害死了你大伯和堂秭!”
  赵老爷这句话说出口,蒋氏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她放弃了挣扎,面如死灰地瘫倒在地。赵从善的事在今天之前一直没被人发现,一是没人会去怀疑一个才七岁的孩子,二是她一直在帮儿子做遮掩,可是今天,什么都没了。
  孙氏从刚才听见凶手是赵从善时,就一直呆木木的,直到赵老爷说出那句话,她才猛地回过了神,看着被临诀抓在手里的赵从善,却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么小一个孩子,是怎么对她的丈夫和女儿下手的。
  孙氏心情无比复杂,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恨了,对着那张她曾经同样十分疼爱的脸,她更不知道自己忍不忍心下手为丈夫女儿报仇。
  临诀可不会管这一屋子人有多纠结,他提着赵从善,对赵老爷道:“这孩子我有用,就带走了。”
  “不行!”蒋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挣开了绳索拔出了塞进嘴里的破布,扑到了临诀面前,她哭喊道:“求求你放过平儿吧,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也不懂,我以后会好好教他的求你了!”
  赵老爷连忙让人把蒋氏拉下去。
  他对赵从善如今的感情也很是复杂,看着那个被临诀提在手上不断挣扎、表情狰狞的孩童,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宠爱了七年的孙子。这一天明明还没过,却叫他觉得比过去的一年还要漫长,赵老爷疲惫地靠坐在椅子上,又看了一眼赵从善,才对临诀道:“您、带他走吧!这个孩子从根上就坏了,教不了了。”若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祸害,真该在他出生时就将他掐死。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他死去的长子,是再也回不了了……
  赵老爷从头到尾只说到自己的儿子和孙女,半句都没提起那几个无辜被害的下人。
  临诀丝毫不意外,他闻言微微颔首,提着赵从善走出了赵家。
  他出门时,雨已经停了,阴云被风吹散,露出明亮的月色。
  临诀就这么提着赵从善,迅速出了铭秋城,路上赵从善还在不断挣扎,嘴里重复的无疑就那么几个词。
  “放开我你这个坏人!等我爹来了他不会放过你的……我爹一定会救我的,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临诀提着他的腰带,将他转了圈。
  赵从善身体被迫弓着,头朝下,连昂起头骂他都困难。
  临诀幽幽道:“你最好听话一点,免得吃苦头。”
  他话音刚落,一道狂风忽的从他身边卷过,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目,等他睁开眼睛,拎在手里的赵从善已经没了,迎接他的只有一声含怒的质问。
  “你怎可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消失多日的廉贞神君此刻正单手抱着赵从善,另一只手握剑指向临诀。
  月华如水,落在他白色的衣袂上,飘逸如仙。
  临诀转念一想,这形容似乎不太对,廉贞本就是仙!他目光落在廉贞脸上,笑容里便自然而然地带出几分兴味,“多日不见,道长美貌依旧,只是……那道白练是怎么回事?”
  此时廉贞脸上确实挂着道白练,宽度不长不短刚好遮住了他的双目,两道白色的飘带垂落身后,恰好叫临诀看见了。
  廉贞沉默。
  临诀目光一转,笑道:“神君戴着这个,莫不是害怕看见我这张脸?你离开的这几天,就是为了弄这条白练?”
  廉贞握在手里的剑微微一颤,这回倒是直言不讳地承认了,“是,我就是怕见你那张脸。”
  “啧啧。”临诀十分可惜,又少了一个调戏道长的工具。他看向被廉贞抱在怀里的赵从善,接着道:“不知道长可否将那个孩子还给我?”
  廉贞追问:“你想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临诀道:“这孩子作恶太多,最好杀了干净。”
  听他果真要杀了这个孩子,廉贞冷冷道:“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恶?倒是你,对着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手,果真是邪到了骨子里!”
  听到廉贞要护着自己,赵从善立刻紧紧地抱住他哭诉起来,“叔叔救我,那个坏人把我从家里劫出来,还想杀了我呜呜……你救救我……”
  见廉贞安慰赵从善,临诀道:“人间不比天上,道长涉世未深,恐怕还不知道,有些人垂垂老矣仍心怀赤诚,有些人小小年纪却罪孽缠身,善恶是不分年纪的。”
  廉贞闻言心中有些犹豫,但下一刻,他听见怀里的孩子稚嫩的哭声,那点犹豫顿时就散了,一个是骗过他数次的邪神,一个是才几岁的幼童,谁更值得相信无须多想。
  他抱紧怀里的孩子,面朝着临诀的方向,冷冷道:“这么小的孩子,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临诀道:“这么说,道长是打算护着这个孩子。”
  廉贞抱着赵从善,双目被白练遮住,薄唇在月光下抿得几乎要成一条直线。
  临诀:“我也便只能硬抢了。”话音刚落,他欺身而上,伸手抓向了赵从善。
  廉贞虽然看不见,但他到底是仙人,轻易就能从周围灵气的变化中感知到临诀的行动,知道临诀要从他手里把孩子抢回去,他单手将孩子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持剑荡开临诀的攻击。
  他身上仙力虽然充沛,但双目无法视物,又要分心护着赵从善,根本打不过已经恢复修为的临诀。没过多久就被临诀一掌击中了胸口。
  仙邪之间的力量本就相斥,上次临诀被廉贞剑气伤到就难受了几日,这回廉贞被临诀打了一掌,那股属于邪神的力量击碎了他的护体神光,闪电般刺入了他体内,体内两种力量剧烈冲撞,几乎是立刻就逼得他吐出口血来。
  临诀见打伤了廉贞,立刻收回了手,“你怎样?”
  廉贞眼睛看不见,耳朵却越发敏锐,听出临诀话里透出的关心,他狼狈地退后了几步,抱着赵从善转身遁走。


第32章 
  “你叫什么名字; 家住哪里?”确定临诀没有追上来之后,廉贞把白练隐去,低头将怀里的孩子放下,耐心地问他姓名。
  赵从善抬头道:“我叫平儿,今年七岁。”
  廉贞之前眼睛看不见,现在摘掉了白练,以他的眼力; 立刻看清了赵从善身上萦绕的淡淡血气。
  而只有手上沾染了人命的人,才会有这种昭示不祥的血气。
  廉贞心头疑云顿生,难道临诀说的是真的。不; 那个邪神之前骗了他那么多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能有真的?
  但这孩子身上确实带着血气,廉贞犹豫了一瞬; 对上面前这张还挂着泪珠的稚嫩小脸,决定见机行事。
  “你父母呢?他们在哪里?”
  赵从善吸了吸鼻子; 对他道:“我爹出远门了,只有我娘在家。叔叔你是个好人,你能带我回家吗?”
  廉贞道:“当然可以。你指路,我送你回家。”
  赵从善笑了; 大声道:“谢谢叔叔。”
  廉贞点头,压下体内翻涌的仙力,抱起赵从善按着他所指的地方走去。
  廉贞遇见临诀的地方是城郊,他抱着赵从善遁走后又跑出了百里远; 此时离铭秋城已经极远,天上月亮又被乌云遮了一半,这荒郊野岭到处黑漆漆的,也难为这怀里的孩子不怕。
  “叔叔,往这边走!”廉贞抱着他不断在林木间穿梭,越走却觉得地方越偏,离凡人的城镇也越远。他途中问了几次,怀里的孩子却始终坚持自己没有指错路,他渐渐察觉出不对,却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
  廉贞到底入世太浅,他看得出这孩子只是个凡人,不是被妖邪附体,更不是轮回转世的老妖,料想他身上就算有古怪,也只能是年幼无知被邪物哄骗,因而打算将计就计,顺手端了那些个妖邪,却没想到,这孩子带着他去的,是个真正的魔窟……
  夜间的山林极静极暗,除了些微月光,再也不见半分光亮。廉贞抱着赵从善踏进这片无名山林时,眼角余光已经扫到几个尾随的妖物,他心中暗暗戒备,又抱着赵从善走了几十步,一直走到一处山谷的洞穴前。
  “到了到了,叔叔,就在这里!”
  廉贞将他放下,扫了一眼周围,这片谷地极低,脚下泥土湿润,却长不出半棵花草,而赵从善所指的地方,是一个可容数人并肩通过的洞口,洞口内寂静无声,却有暗红色的光从里头透出。
  廉贞已经从红光中嗅到冲天的魔气,他捏紧了剑柄,问把他引到这里来的赵从善,“这就是你说的家?”
  赵从善抬头,笑嘻嘻道:“叔叔,我真没骗你,我有两个家,这里也是我的家,住在里头的千足柳大人可厉害了!他要是知道是你救了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随着赵从善话音落下,那隐隐透出红光的洞穴中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一群东西同时从里头走了出去。
  廉贞面色凝重,在里头那东西冲出来之前带着赵从善后退了数十步。
  下一刻,洞中的红光被一个巨物遮蔽,一头体型巨大的蜈蚣从洞穴中爬了出来。
  这只蜈蚣的足有千只,每一只立起来都有一个成年男子高大,密密麻麻托着身体走出来时,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恶心感。
  这一只明显是来自域外的邪魔,此方世界同宇宙隔绝已久,人间的灵气根本不足以孕育这么庞大的妖物。
  它的身体只出来一部分,中部和尾部还留在山洞中,然而即使如此,这硕大的身体在出来那一刻所造成的震动,也足以令这整座山内隐藏的妖物闻风丧胆。
  千足蜈蚣的头部在月光下忽然裂开一道口子,一个赤着上身的光头男子从中钻了出来,他显然是这千足蜈蚣的本体,光头男子的下半身还留在千足蜈蚣的头部内,张开嘴冲廉贞的方向道:“小崽子,你怎么带了个仙人来?”
  站在廉贞身边的赵从善半点儿也不惧这庞然大物,他快步冲了过去,任千足蜈蚣的一只脚捉着他举到光头男子的面前。
  “千足柳大人,那个叔叔是个好人,他刚才从坏人的手里把我救下来了。”
  “是吗?”千足柳青色的眼睛看了赵从善一下,又看向廉贞,对方满身仙气,在他眼里简直是块不断散发香气的热食,他咽了咽口水,问赵从善,“你怎么从城里跑出来了?”
  提起这个,赵从善稚嫩的脸上顿时满是戾气,“那个家里处了爹娘以外全是坏人!”
  千足柳道:“你爷奶呢?”
  赵从善:“他们居然看着我被坏人抓走也不救我!他们已经变了,不配做我的爷奶。等我回去就把他们都杀光!”
  他明明是一个才七岁的孩子,说到要屠杀自己的亲人时却满脸的狠戾无情,简直……简直不像个人!
  廉贞在不远处看得惊心,也终于明白这一回临诀没有再骗他。这个孩子若是长大成人,将来必定是个祸害。
  同廉贞的表现完全不同,千足柳听完赵从善的话,嘎嘎地笑了起来,“做得对!对你不好的不配做你的家人!”他对赵从善道:“小孩子去后面睡觉,剩下的就是大人的事了。”
  千足柳话音刚落,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赵从善立刻昏昏欲睡地闭上了眼。任由一只虫足抓着放进了山洞之中。
  看到这一幕,如果不是十分确定赵从善是个凡人,廉贞几乎要以为他是那邪魔的后代了。
  千足柳把赵从善送进山洞以后,转头再面对廉贞时,立刻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垂涎之色。嘎嘎,他的运气真好,在家里坐着也有顿美味送上门来。
  邪魔和天庭的争斗由来已久,廉贞下凡以来只在人间城镇中清理过一些邪物,单枪匹马面对这样的大邪魔还是头一遭。先前他被临诀打伤的地方又涌起一阵痛楚,他面上不动声色,却暗暗掐了个诀给天庭送了信,才拔剑迎上了那个邪魔……
  廉贞见到千足柳之时,临诀按了按心口,很快就找到方向追了上去。等他到时,恰好见到廉贞被千足柳打伤,满身狼狈地倒飞了数十丈远。
  原本以廉贞的修为,就算制服不了千足虫,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但他来之前就被临诀打伤,那股邪力在他体内翻江倒海,他一面要压制,一面要应对千足虫,很快就落了下风。
  眼见那千足虫数只覆着黑甲的足就要朝他刺过来,廉贞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下一刻,一柄套着黑色剑鞘的长剑从他后方飞来,绕着他旋转了一圈,将围在他身边的虫足尽数打开。剑鞘边沿与虫足相撞时甚至因为速度太快而溅起一圈白光。
  廉贞见到那个熟悉的剑鞘,微微一怔,但他很快就抓住这喘息的机会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与此同时,被打退的虫足向后撤了几步,再次踏在地面上时震得大地隆隆作响。
  击退虫足的剑鞘倒飞而回,落到了临诀手中。
  廉贞循着剑鞘飞回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临诀立在不远处的山丘上,一身黑色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换了个木制面具,面具下的双目凛冽依旧,连带着他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也仿佛透出浓烈的杀意。
  “你是谁?”千足柳发现了立在山丘上的临诀,虽然临诀的身形同他庞大的身体比起来犹如蝼蚁,但千足柳敏锐地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威胁。这个人,不好对付。他紧紧盯着临诀,须臾恍然大悟,“你是邪神?是来跟我争这个仙人的?”
  临诀道:“虽然和你理解的有些出入,不过我的确不能让你杀了他。”
  千足柳哈哈大笑起来,青色的双目中透出属于魔物的邪性,“也好,今天就连你一起吃了!”
  临诀闻言,默默拔出了一直封在剑鞘内的长剑。
  这是廉贞第一次见到临诀拔剑,他立在那处山丘上,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按在剑柄上,须臾,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那柄剑被他拔出了一寸。
  被封印已久的宝剑甫一出鞘,就宛如一头巨龙忽然挣脱了束缚,张牙舞爪地从地底冲出,对着夜色中无边无际的苍穹仰头发出愤怒至极的咆哮!
  纵使清冷如廉贞,在见到此剑出鞘的一瞬间,依旧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不同于廉贞那把剑光如月、清冷却也柔和的灵剑,临诀这把剑散发出的光芒极为耀眼,却也刺目至极,如同一轮烈日骤然坠入人间,而后尽数融到这柄长剑上,成了它的一部分。
  这剑光太烈,方才还无所顾忌向临诀叫嚣的千足柳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他身下庞大的黑色身躯忌惮地向后缩了缩。
  更奇异的是,这样霸道的光芒,居然也没能将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影淹没。
  而后,他看到那个在他眼中小得堪比蝼蚁的黑影,握着那霸道的剑,朝他冲了过来……


第33章 
  一直到那头丑陋又庞大的千足蜈蚣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中轰然倒地; 廉贞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临诀踩着千足蜈蚣的头,将它体内的魔丹挖了出来,才收剑入鞘。他一回身,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就见廉贞仰头望他,一张清冷的脸上难得带着几分迷惑。
  临诀面具下的眉梢微微一挑,他作势要摘下面具; 果然见到廉贞退后一步,遮在双目上的白练也浮了出来。
  他玩味一笑,从千足蜈蚣的头上跳了下去; 落到了廉贞面前。
  “道长怕什么,我难道还能吃了你?”
  听见临诀的声音,廉贞抿了抿唇,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剑。
  “你流血了。”临诀声音放轻; 廉贞如临大敌。
  临诀见他那副全身心戒备的模样,好笑地弯了弯唇; “你将白练摘下来吧,安心,我不摘面具。”
  廉贞迟疑道:“你为何要救我?”
  临诀盯着廉贞带着白练的脸, 轻声道:“道长还不明白?自然是因为……我的心落在你身上了。”
  眼睛看不见,听觉就显得愈发灵敏,廉贞听到临诀那缱绻轻柔的低语,心头像是被一根羽毛撩了一下; 狠狠一颤。
  廉贞握了握拳头,低声道:“不可能。”
  临诀见状,便道:“不论原因是什么,我救了道长是事实不是么?道长也无须如此戒备,倘若我真要杀你,早就得手了。”
  不错,廉贞从前和临诀动手时,临诀就从来没有拔过剑,一直用剑鞘格挡。倘若从一开始临诀就拔剑对付他,那么廉贞在临诀面前根本不可能占据上风。
  临诀看着手里的剑,“此剑藏锋,重一千九百九十八斤,出必见血。”
  这么说,临诀从前不拔剑,是怕伤了他?想起临诀方才那句话,廉贞荒谬地发现自己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你日后看见我,可否当我是个游戏江湖的侠客,不抓我?”
  闻言,廉贞沉默了片刻,道:“不能。”
  临诀毫不意外,他笑道:“这可就难办了,道长你整天追着我跑,会让我误以为……”
  廉贞:“以为什么?”
  临诀;“以为道长对我的真容一见倾心不能自已。”
  廉贞此时已经摘下了白练,因而清楚地看到了临诀双眸中的笑意,他心头莫名有些异样,却转瞬间就将心头这点异样挥去。被临诀调戏的次数实在太多,如今他已明白这人就爱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因而沉住了气,一言不发。
  临诀见他这回不上当了,倒也不觉无趣,他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丹药,问廉贞道:“疗伤?”
  廉贞摇头拒绝,独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疗伤。
  临诀见状,嘴角微微一翘,转身去了那处洞穴。
  那只千足蜈蚣被他杀掉又挖了魔丹后,庞大的身躯没了力量支撑,很快就萎缩数十倍,现在只有一匹马那么大。
  临诀走到洞口前,将那只死前还堵着洞口的蜈蚣踢开,直接走了进去。
  为了能容得下千足蜈蚣庞大的身躯,这个山洞挖得极深极大,里头弯弯绕绕,到处都是那头千足虫爬行时留下的痕迹。临诀山洞最深处的一张石床上找到了赵从善。
  见到临诀,赵从善害怕地往石床里头缩了缩,方才外面天塌地陷般的剧烈动静都没能惊吓到他,但是当临诀安然无恙地从山洞外走进来时,赵从善却感觉到了巨大地恐惧,因为这意味着,唯一能庇护他的千足柳已经死了。
  临诀单手将缩在石床上的赵从善提了起来。这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在他手里弱小得如同鸡仔。
  他看向他的心脏处,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将潜伏在他身上的魔种裹住,将赵从善身上那丝丝魔气裹得密不透风,半点都泄不出来。也是因此,廉贞才看不出这孩子身上寄生着魔种,才会大发善心地将赵从善救走。
  而能将赵从善身上的魔种掩盖住的,自然只有临诀了。
  他不知廉贞因何故回了天庭,却知道他一定会再来抓他。而朱槿掌握着这方圆百里花草树木的动静,廉贞一接近,她就将消息传了过来。
  他需要利用赵从善找出他背后的邪魔,还需要扭转自己在廉贞眼中的形象,正好廉贞主动送上门来,他索性封了赵从善的魔种,在廉贞抢夺赵从善时使出全力将他打伤,等到廉贞因受了伤敌不过千足蜈蚣时,再现身将他救下。
  这还只是第一步,将来时日长了,不怕他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些念头在心里转个遍,临诀又低头看向被他提在手里的赵从善,这孩子此时满脸的恐惧和泪水,显然他明白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临诀对他道:“放心,不会杀你。”话音刚落,他将赵从善体内的魔种取了出来,魔种刚刚脱离赵从善的身体,就挣扎着想逃出去,却被临诀压在掌心炼成了一枚黑色的珠子。
  这种由邪物炼制而成的黑色珠子对于仙人而言是毒物,可对于临诀来说却是补品,他将这珠子收起,随后把手里的赵从善扔回石床上,转身便走。
  没了魔种,又没有千足虫庇护,这个才七岁的孩子,在这阴森诡谲的深山丛林里,恐怕活不到天亮了。
  不过这与临诀无关,他唯一有些诧异的是,那条千足虫为何会庇护一个凡人幼童,走出洞穴时,他忽然想到,也许千足虫庇护赵从善时的想法,和他当年收留傅绥是一样的。
  想到傅绥这个不省心的不孝子,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又垂了下去。
  廉贞就坐在一棵枯树下。这片山谷没了千足虫这个邪魔,笼罩在上空的迷雾散尽,一直朦胧暗淡的月光终于明亮起来。
  从临诀的方向望过去,那轮稍稍圆润的明月像是一盏挂在枯树树枝上的灯,刚刚好,垂在廉贞的上方,将这个眉目清冷的仙人照得越发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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