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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贪图本神美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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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有人这么问了,临诀问道:“若我说是那位秦小姐用了我的脸,你可信?”
  静王对外一直严肃庄重,此刻却笑得温软,“信!你说的我都信。”
  看清静王眼中的热切,临诀嘴角微微弯起,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静王丝毫未觉,见临诀去意已决,他只好叹息一声,解下腰间一枚玉佩,递到临诀手里。
  这圆形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通体翠绿,边角雕了些兰草,正中央是一个端正的“朔”字,其左右各有玉龙缠绕。
  “多亏了你,我和几个心腹才能走出无回谷,救命之恩涌泉难报,今后你若是遇着什么难处,可以带着这枚玉佩上静王府找我。”
  临诀将那枚玉佩收进怀里,对静王道:“你放心,我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处会求到你身上。”
  静王:……
  他不知该不该摆出笑脸,面色顿时僵住了。
  “那么,告辞!”话毕,临诀直接起身离开。
  静王连忙站起身追过去,“且慢,我送送你。”
  “不必了!”
  话音刚落,静王就见那人脚下轻轻一点,身体顿时腾空而起,黑色衣摆随风扬起时恍若孤鹰展翅,刹那间消失在他眼前。
  此刻日光正盛,祁朔却只觉得举目暗淡,仿佛那个人走时,连这举世的光都带走了。
  也不知何时能再见。静王眉头微微拧起,在原地足足站了一刻钟功夫才离开……
  临诀离开刺史府之后,就一刻不停地出了桐城。途中经过城郊一处湖泊时,他脚下一顿,将怀里那枚玉佩拿出来扔进了湖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在临诀离开后不久,这片湖泊周围的灌木丛里,忽然跳出一头眼眸紫黑、浑身火红的狐狸。
  摇摆着身后蓬松硕大的三条尾巴,这头妖狐左右警惕地看了看,然后一头扎进湖里,将那枚被临诀丢弃的玉佩衔了出来。
  嘴里轻轻咬着那枚玉佩,三尾狐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转身没入了丛林内……
  ===
  定海城,西城门。
  眨眼间,一天又过了一半,定海城经济繁荣,即使是在这秋日的正午,城中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临诀入了城后,径自走向城西一间打铁铺内。
  他行走时速度极快,街上的百姓只觉得身边一股清风吹过,眼前恍惚间掠过一片黑色的衣角,等他们讶异地抬头去看时,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
  城西的张家打铁铺十分有名,打铁的师傅年纪大了,手艺却还十分精湛,每日生意兴隆,买家络绎不绝。
  临诀到时,这个常年生意兴隆的店铺门口却一个人也没有。铺面不大,里头站着一个青年,他生得人高马大、十分壮实,见到临诀时,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连忙小心翼翼地将人迎了进去。
  铺面后连着一座宅院,青年一边引着临诀进去,一边朝里头喊道:“爹,庄主来了。”
  声音还未落下,张师傅就冲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个木盒子。
  张师傅在临诀面前将盒子打开,露出里头紫檀木雕刻而成的面具。
  见临诀盯着面具看,张师傅解释道:“前日朱姑娘说庄主的面具坏了,今日就要过来取新的,我寻思着,打造新的来不及了,就自作主张用了紫檀木的,庄主若是不喜欢,我还烧了个玄铁的胚,不过要再过几日才能成,到时候……”说到这里时,张师傅面上满是忐忑。
  临诀伸手将那面具拿出来,指腹在它磨得光滑的表面上摩挲了片刻,笑道:“不必了,这张就很好,我很喜欢。”
  见临诀满意,张家父子二人皆松了口气。
  临诀将面具戴上,打磨光滑的木制面具戴在脸上,令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张师傅道:“今年铺子的出产可要交到山庄里?”
  闻言,临诀道:“那天晚上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第28章 
  定海城离临川并不算远, 骑马跑上五六个时辰也就到了。几日前山庄里的践行宴上,张家父子也都在,吃完践行宴便宿在了山庄里头。
  当夜庄主院子里传出的动静其实并不大,但对于山庄内日夜巡逻的卫队而言,那就大得出奇了,尤其等他们过去时,庄主房内一片凌乱, 少庄主还被人打断腿扔在地上。
  更要命的是,去给少庄主医治的刘云发现屋内的酒里被下了软骨散……
  庄主和连道长不见踪影,少庄主在庄主的房里被打断腿, 酒里有软骨散……
  这几个点一串联起来,就足够任何人推测个七八分了。
  只是谁也想不明白,庄主明明要归隐了,还将名下所有产业都教导了少庄主手里,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下药谋害庄主?
  此事实在太过离谱,庄内许多人都想不明白, 徐管事认定少庄主恩将仇报谋害庄主,说要将少庄主逐出山庄,然后派人出去把庄主找回来。赵管事坚称此事定有阴谋,否则庄主都将名下所有产业留给少庄主了, 少庄主有什么动机去谋害庄主?
  庄内于是分成了两派,分别以徐管事和赵管事为首,现在两帮人每日都吵得不可开交,往日里铁板一块的铸剑山庄如今人心离散, 不知道将来还要碎成几片。
  好在庄主平安无事。老实说,得知庄主安然无恙时,张师傅切切实实松了口气。
  听完张师傅的描述,临诀面上倒没什么变化,他道:“那天晚上的确是出人意料,不过既然我已经将山庄都交给了傅绥,以后你们就好好听他的,多余的事,不用再管了。毕竟我早已将产业都移交给他了。”
  张师傅闻言十分诧异,却不敢违背庄主的意思,只好点头称是。
  见张家父子二人没有其他要说的,临诀略一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张家父子二人送他出去,见庄主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两人一边感叹庄主出神入化的身法,一边忍不住嘀咕,铸剑山庄的名声是庄主辛苦了十几年才打出来的,他就这么放弃了,当真半点都不留恋?
  对于临诀而言,铸剑山庄那点东西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他出了定海城后,立刻按照约定去了铭秋城。
  铭秋城比临川还要更靠南方。临诀去时,定海城还艳阳高照,铭秋城却已下了好几日的雨。
  雨水根根牛毛尖大,落在身上轻飘飘地几乎感觉不到,但下得久了,也叫人打从心底里厌烦。
  而此时的铭秋城中,首富赵青的宅子里,和这天气一样,淫雨霏霏,乌云压城,叫人透不过气来。
  赵夫人李氏手里抓着条雪白的帕子,一边垂泪一边抹眼睛,对着面前还不到五十却满头白发、苍老如七旬老人的赵老爷哭诉道:“老爷,算我求你了,你让如儿入土为安吧!这都过了七天了,即便了入了秋天气凉,也不能让如儿一直呆在灵堂里啊!你这是让她黄泉路都走得不安宁啊老爷……”
  面对夫人的哭诉,赵老爷动动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后也只能拍着大腿,重重叹了口气。
  赵夫人口中的“如儿”,是赵家长子的嫡女赵如兰。
  赵家老爷原本只是个地里掏食的庄稼汉,二十几年前忽然走了好运,做什么都能发大财,渐渐的积攒起了一笔丰厚的身家,成了这整座铭秋城的首富。
  有了钱以后,他倒也有良心,没有停妻再娶,而是仍守着自己原先娶的妻子,两人生下二子一女,长女五年前出嫁,二子各育有儿女,一家子其乐融融、生活无忧。
  赵老爷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么平安喜乐地过下去,谁知道从一年前起,就出怪事了。
  府里接二连三地死人,一开始还只是几个不打眼的丫环奴才,后来他引以为傲的长子死了,不到两个月,他最疼爱的长孙死了,而就在七天前,长子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赵如兰也死了。
  更离奇的是,他们死时身上找不到半点伤口,简直像是平白无故就那么睡死过去一样,要找凶手更是天方夜谭。
  如果赵老爷是个普通百姓,他伤心过后也许就这么认命了,因为这时候绝大多数百姓都在结界的庇佑下懵懂度日,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邪魔一物。
  可赵老爷二十几年前同邪神做过交易,他知道这世上有许多神仙鬼怪,也知道许许多多人力无法理解的神异现象。
  所以在其他人都劝说他放弃的时候,他每一次都竭尽所能追查凶手,道士高僧请了不知多少却半点用处也没有。
  而在七天前,他最疼爱的孙女也去了……赵老爷心里怕呀,怕那不知道在哪里的凶手不知何时又会将手伸到其他家人身上,怕再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境。
  怀着势必要将害他家人的凶手揪出来碎尸万段的念头,他又一次找到了极乐山神,献出寿命祈求他查清真相,还他无辜死去的长子、长孙女一个公道!
  心里想着那位神明不知什么时候到,秋日的傍晚,赵老爷坐在大堂中急得汗水都流了下来。
  而他那不懂事的老妻还在哭哭啼啼,他伸手用力一拍桌子,骂道:“都别哭了,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懂什么?”
  大儿媳孙氏坐在右下首,脸上苍白憔悴,双眼麻木地睁着,看着有些吓人。
  二儿媳蒋氏抱着自己今年才七岁的儿子赵从善坐在她旁边,正柔声哄着儿子不要哭闹。
  赵老爷之前一直沉着脸坐在那里,任凭大堂中众人哭诉也一言不发,此刻忽然用力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大响把众人都吓坏了。
  孙氏在一年之内死了丈夫又死了唯一的女儿,伤心之下落下了痴症,整日里呆木木的,听见这声响倒是转过头看了一眼。
  蒋氏脸色被吓得脸色发白,片刻后才缓过来。
  赵夫人哭声一噎,反应过来后揪着手里的帕子就要过去捶打赵老爷,“你这无情无义的,我让你赶紧让如儿入土有错吗?可怜她今年才十岁啊,过两年……”
  “老爷,门口来了位戴面具的公子,他说是您请的客人。”
  门外小厮的喊声顿时把赵夫人的哭喊打断了。
  赵老爷这是也顾不得她了,他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就往外跑,边跑边道:“快快快!快将贵客迎进来!”
  没过一会儿,临诀就坐在了赵家待客的大堂中。
  时间已到傍晚,再加上外头终日阴雨绵绵,屋里就显得越发暗了。赵家大堂内陆续点了好几盏灯,暖黄的灯光暂且将屋里的沉闷之气扫出去了些。
  赵老爷将临诀迎到上首坐下,等他刚刚坐下就下意识要跪到地上,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拦住了。
  赵老爷年纪大了,脑子却还活泛,见状也不敢多言,立刻让家里人拜见贵客。
  见老爷这个时候还请人来家里做客,赵夫人虽然心中不满,却不愿在外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只好擦干净脸,又换衣上妆出来招待。
  赵家一连死了两位主子,刚去的小小姐还没下葬,宅子里一片缟素,忽然却要隆重地招待客人,也是叫下面人一头雾水。
  赵老爷一见到临诀,就生怕哪里不尽心怠慢了这位神明,恨不得将所有财产拉出来上供。
  却被临诀摆摆手拒绝了。他道:“先带我去看看死者。”
  想起如今已经彻底没了声息的大孙女,赵老爷眼中就微微发涩,他忙点了下头,亲自领着临诀去了放置孙女尸体的灵堂。
  那灵堂离待客的大堂并不远,走个十几步也就到了。
  临诀一进去,目光落在了这满目素白中唯一一点黑气上。
  那正是灵堂正中央,放置死者尸体的地方。
  一具小小的棺材里,死时年仅十岁的赵如兰僵硬地躺在里头,如今天气凉,周围又放了冰块,所以尸体还没怎么发臭,但她的脸已经开始发肿,再也看不出生前鲜活可爱的模样。
  这是凡人眼中看到的。
  在临诀眼里,这具小小尸体的心口处,埋着一点漆黑的气,临诀识得这东西。这是妖邪伤人时最常用的伎俩,这团漆黑的魔气在入体的一瞬间,就会切断了肉体的所有生机,外面看上去毫无痕迹,且会随着时间过去逐渐消散。倘若临诀再晚来两天,这团魔气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到那时候,即使他能一眼就看出这人是魔气所害,也没法立刻追查出源头了。
  好在他来得还算及时。
  扫了一眼尸体,临诀无视站在他身边满脸期待的赵老爷,侧头望向跟在他们后头进来的一众女眷。
  “那个害了数条人命的凶手,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要我动手?”


第29章 
  临诀的脸被面具遮了一半, 实在很难叫人判断出他此刻是什么神色,但他话语中的森寒,却是人人都感觉得到的。
  这灵堂本就阴森森凉飕飕的,临诀此言一出,周围好像又凉了几分,冻得在场好几个人都哆嗦一下。
  二媳妇蒋氏身子脸色一白,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灵堂十分大, 原先赵家大少爷去了也是停在这里,如今进了这么多人也显得分外空荡。
  此刻灵堂内站着的都是赵家人,除了刚刚就在大堂内的赵夫人李氏、大儿媳孙氏、二儿媳蒋氏和她的儿子赵从善外, 还有闻讯赶来的大姑奶奶刘赵氏。
  至于那些下人,都叫赵老爷赶了出去。
  听了临诀这话,大部分赵家人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孙氏脸上没什么反应, 赵夫人也呆了许久,只有大姑奶奶刘赵氏不满道:“这位公子刚刚上门做客, 来了灵堂也不上柱香,却说些不着边际的昏话,哪有人这么……”
  “住嘴!”刘赵氏还没说完就被赵老爷大声打断了,他悄悄觑了临诀一眼, 无奈没有隔着面具察言观色的本领,只好斥道:“临公子是顶顶尊贵的人物,能来咱们家是赏咱们脸面,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刘赵氏虽已出嫁五年, 但家里有钱有势,嫁的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在家时是千娇万宠的幼女,出嫁后也时时被捧着,早就任性惯了,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现在却被父亲当着客人的面训了一句,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不敢再说话,只好咬了咬牙,憋屈地退了回去。
  敢做出头鸟的大姑奶奶被老爷子打了回去,其他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赵老爷寻思着临诀的那句话,越想心中越不安,忍不住道:“山……临公子的意思是,杀害我大儿子和大孙女的那个凶手,就……就在这里?”无怪乎他越说声音颤抖得越厉害,站在这灵堂里的都是赵家嫡亲的家人,倘若……倘若害人的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那、那该有多么恶毒的心才能干得出这种事!
  临诀的那句话本来就惹得人心不安,赵老爷这句疑问说出口,更是在众人心中浇了一把油,烧得所有人坐立难安,脸色也一个个跟着白了。
  赵家人丁不算兴旺,又连着死了两个,二少爷又外出经商去了,连侄女夭折都没法及时赶回来,如今站着的就这么几个人,想猜是谁还不容易吗?
  赵夫人没道理杀害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女,刘赵氏一个外嫁的女儿没动机也没机会下手,剩下的还不好猜吗?
  连日来一直神色麻木的孙氏双眼忽然睁大,她僵硬地转过头,瞪着站在她旁边的妯娌蒋氏,一张嘴,就是沙哑至极的控诉:“是你!是你!一定就是你害死我的丈夫和女儿!”
  蒋氏脸色苍白,下意识将天真无忧还在啃糖葫芦的儿子护在了身后,哭着解释道:“大嫂怎么能这么想?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哪儿有能耐杀死大伯和如儿?再说了,好端端的我作甚干这种事?吃了撑着想被人活生生抓去剐了不成?”
  本朝尚武成风,律法也严明,无故杀人尤其是残害亲人,被捉住了可是要千刀万剐的。
  她这话说完,孙氏原本坚定的神色立刻动摇了,是啊,蒋氏好端端为什么要害死她的丈夫?她难道就不怕被千刀万剐么?
  说服了意志本就不坚定的孙氏,蒋氏又将目光投向赵老爷,“公公,我怎么说也是赵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我的人品如何?难道下聘之前您和婆婆没有打听清楚?嫁到赵家这么多年,我平日里是如何待人处事的您和婆婆难道看不出来?缘何今日外人一句话,您就……就……”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忍不住拿出帕子试泪。跟在她身边的赵从善见母亲哭了,糖葫芦也不啃了,安慰似的握住了蒋氏的手,“娘亲不哭不哭,坏人该打!”
  蒋氏连忙按住他的嘴,斥责道:“为娘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怎么这般无礼?”
  赵从善抬头看着她,而后连忙拱手向临诀行了个礼,声音软乎乎的,“是平儿失礼了。”赵从善小名平儿。
  蒋氏模样生得温柔,平日里做人做事也是被众人看在眼里的,赵夫人李氏见状,忍不住对赵老爷道:“老爷,这……是不是冤枉人了。老二家的平日里那么老实,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呢?”一开始听见这屋子里就有害死她儿子孙女的真凶,赵夫人气得连话都说不了,可后来听二儿媳这么一说,立刻就清醒了,也是,哪能凭着一个外人毫无根据的一句话就断定凶手在她们几人之中?
  此刻无论是谁,都觉得这个说法荒谬极了,无凭无据的,哪能因此就冤枉人呢?
  再糊涂的官爷都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冤枉人!
  然而她们不相信,赵老爷对临诀的话却是不敢不信!人家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作甚骗他?所以害死他儿子孙女的,肯定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一想到这点,赵老爷就觉得心口抽痛起来,现在留在这灵堂里的,哪一个不是他至亲的人,可……可竟然做出这种猪狗不如之事!
  “都不用说了,我相信临公子说的,对我儿和如儿下手的,一定就是你们之中的一个!”赵老爷得扶着孙女的棺材边沿才能稳稳站着,他沉着脸,目光在赵夫人、女儿、两个儿媳上一一扫过,不论怎么看,嫌疑最大的都只能是蒋氏。
  蒋氏被公公的带着厌弃和憎恶的目光一望,浑身冰冷得几乎要站不住。她也不笨,立刻就明白了那位公子在公公眼中的地位。
  “公公的意思是……认定害死大伯和如儿的人是我?”蒋氏声音颤抖。
  赵老爷憎恶地看着这个曾经十分喜欢的儿媳妇,开口道:“除了你还能是谁?”
  见赵老爷如此笃定,在场其他人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望向蒋氏。
  大姑奶奶刘赵氏怀疑地看向蒋氏:“说起来,咱们家就大哥二哥两个男丁,把大哥和如儿害死了,以后这家产不就都落在二哥手里了?”
  蒋氏猛地回头去看小姑子,眼神凄凉又怨恨,把刘赵氏吓了一跳。
  “小姑,我平日里待你也不错,自认从没得罪过你。怎的你竟如此绝情,宁愿站在外人那边都不愿意相信我。”
  刘赵氏被她这控诉惊得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她就找回了底气,忙道:“我帮的可不是外人,而是咱们咱们爹!”她梗着脖子道:“反正爹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临诀站在棺材边,看着眼前这一幕,半晌后,冷冷扯了下嘴角。
  在众人眼里,这赵家偌大的家业都是赵老爷白手起家挣出来的,因而赵老爷在整个赵家非常有威势,说句赵家是他的一言堂也不为过。如今见赵老爷如此笃定,赵家人心里也忍不住怀疑起来。
  李氏看看脸上满是委屈的儿媳,再看看一脸笃定的赵老爷,竟是不知该相信谁了。
  赵老爷倒是果断,见谁也不承认,索性说要将嫌疑最大的蒋氏抓进官府。
  蒋氏一听彻底慌了,她一个妇人,被公公以这样的名头抓进官府,以后还要不要活了!她带着儿子退后了几步,灵机一动,大声道:“既然方才临公子说了真正的凶手就在这里,那谁都有嫌疑,公公怎么能只怀疑我一个?”
  赵老爷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就是杀害儿子孙女的凶手,此刻见她冥顽不灵,还要掰扯其他人,忍着怒气道:“那你说说,除了你,还有谁有那么大的嫌疑?”
  蒋氏道:“真要论起来,咱们这里所有人,包括公公你都有嫌疑。”她本以为临诀说的话不会被当真,却没想到公公信他更甚于信他们这些亲人。
  赵老爷没想到她竟然连他都敢掰扯,苍老的脸上忍不住露出怒容。
  蒋氏道:“你们说我为了争将来的家产害死大伯和如儿,将这罪名强加在我身上,怎么不说大嫂因为怨恨而害死大伯呢?”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移到了孙氏身上。
  只听蒋氏继续道:“别说是家里,就是这整座铭秋城,又有谁不知道当年大嫂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大伯的?甚至在生下如儿之前,大嫂见了大伯都没几分好脸色。”
  孙氏生得貌美如花,年轻时爱慕她的少年郎不知有多少,她却只中意一个路过她家门口的侠客,但是那侠客空有一身武艺,却穷困潦倒,孙氏家里当然不同意,便不顾孙氏的反对将她嫁入了明显有钱有势的赵家。
  而孙氏嫁进来的头两年,日日郁郁寡欢,同赵家大少爷貌合神离,是人人皆知的。
  蒋氏接着道:“大嫂这些年一直对大伯怀恨在心,对如儿也只是面上关心,暗地里甚至对这个并非同心爱之人所出的孩子厌恶不已,于是一有了机会,就迫不及待地除掉大伯和如儿,至于大伯和如儿身上为什么没有伤口,那肯定是她联合那个她那个旧情人下的手,我听说那些江湖人有的是法子害了人却让人看不出半点异状!”
  听了蒋氏这一番话,孙氏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第30章 
  灵堂中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孙氏身上。
  孙氏惨白了脸盯着蒋氏,“你这分明是没有证据的污蔑!”
  蒋氏如今也不顾及妯娌情面了,她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方才你们怀疑我就是凶手的时候,不也没有任何证据?”
  孙氏哑口无言,自从丈夫和女儿死后,她整日里恍恍惚惚; 如今因为听见“凶手”二字清醒过来,却也十分迟钝,导致一时根本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赵夫人看着争执中的两个儿媳妇; 不愿意相信其中一个就是凶手,她站在原地摇摇欲坠,见孙儿还在那儿咬着糖葫芦看两个女人争执,连忙打起精神; 把孙儿牵过来。
  刘赵氏也默默走开了些,恨不得离那两个有可能是凶手的女人远远的。
  赵老爷一开始唯一怀疑的就是蒋氏; 毕竟其他人连个害人的动机都没有,可听了蒋氏这一番话之后,他又迟疑了起来,孙氏真的如蒋氏所说; 心肠狠毒到了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在场的无论哪个都是他的家人,无论给哪个判死刑他心里都难受,他前后献出了两次寿元; 已经没有几年可活了,实在是没有心力再耗费在这种对亲人的猜忌之中了。
  更何况,更何况他心里一直怀疑此事是妖邪所为,也许跟着两个一直孝顺的儿媳妇无关呢?说不定是有妖魔附在她们身上,害人的只是妖魔而已!
  怀着这点希望,他看向临诀,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刚才只说了凶手在这灵堂之中,但也没说一定是我的两个儿媳妇对吧!那有没有可能……”
  噼里啪啦……外头一直软绵绵的雨丝忽然下大了,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地砸落下来,一眼望过去连成一条条水色的线从天而落。
  雨越下越大,外头浓云蔽日,这间本就阴森森的灵堂内就愈发昏暗。
  临诀就站在小女孩的棺木旁,木制的面具在昏暗的灵堂中竟微微闪过一丝亮光,在赵老爷期盼的视线中,他嘴角微微一勾,笑道:“的确,我没说过凶手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就那么清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正在争执中的孙氏和蒋氏一起愣住了。
  蒋氏洗脱了嫌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看着那个站在赵老爷身边的人,心头忽然砰砰砰加速跳了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令她后背止不住地发凉。
  下一刻,她就看着那个站在赵老爷身边、比赵老爷还高了一个头的人,转头看向了……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她的平儿!
  那一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强烈预感,她忽然噗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因为用力过猛,身子甚至晃动了一下险些摔倒。
  蒋氏跪在了赵老爷面前,声嘶力竭地哭喊了起来,“公公我错了,是我害死大伯和如儿的!您把我抓进官府吧!我有罪我错了!”
  除了临诀,所有人都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得呆住了。
  赵老爷抬起胳膊,手指颤抖地指向跪在面前的蒋氏,嘴唇哆嗦了一下,话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临诀看了蒋氏一眼,道:“既然有人主动认罪,那便先送进官府吧!”
  赵老爷抬起的手才又放下,心里怒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下来,点头道:“来人,把这恶妇人抓进衙门!”
  事情本来已经峰回路转,却没有想到蒋氏竟然主动认罪,刘赵氏目瞪口呆,孙氏满眼恨意,赵夫人大喊一声“造孽”,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蒋氏跪在地上,脸色灰败,俨然一副认命的模样。
  却在这时,一串未吃完的糖葫芦从赵夫人身边飞了出去,准确无比地砸到了临诀身上。糖葫芦上面的糖浆沾到了临诀干干净净的黑色衣袍上,留下一个无比显眼的污渍。
  然而他身上这件袍子用料特殊,那块污点在他身上停留不过一息,便顺着一炮滚落了下去,整个衣服瞬间又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这糖葫芦是谁扔出来的不言而喻。赵老爷连忙斥道:“胡闹!”随后又叫人把这孩子带下去。
  谁知道今年才七岁的赵从善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挣脱了束缚他的几个大人冲到了临诀面前,他的双手紧紧拧成拳头,抬起来就要往临诀身上砸。
  蒋氏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喊出来的声音都破了音,“平儿快住手!”
  然而她出声时已经太慢了,赵从善举起的拳头砸向临诀的肚子,却被临诀轻轻一掌接住了。
  他低头看着还不到他腰部的赵从善,七岁的孩童本该是天真幼稚的时候,这个孩子瞪着他的眼神中却满是戾气,甚至仔细看,还能从他黑色的眼底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魔气。正与那团还残留在赵如兰心口的魔气同源。甚至他打过来的这一拳头上还萦绕着几缕凡人看不见的魔气。
  倘若临诀是个凡人,此刻也得落得和赵如兰一个下场,可惜他与从前被赵从善杀死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见自己用尽全力的一拳头对临诀竟然没用,赵从善脸上不由一慌,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大声喊道:“你这个坏蛋,欺负我娘,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赵老爷刚刚从孙子的举动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这样一句话,吓得魂不附体,这可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啊!这孩子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啊!
  可未等他把这不懂事的孩子揪过来,就听见临诀道:“你之前,就是这样杀掉你大伯和堂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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