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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苍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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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手执长剑,正同一手执双剑的人恶斗。那道人果真便是玉虚,而那手执双剑的,居然是格罗仁。

岳中影奇道:“怎么会是他?” 心道:“格罗仁剑法虽不错,怕不是玉虚对手。”阿雪听见了,便问道:“谁呀?”岳中影道:“伤我的人便是那个道士。”阿雪听了,便向里探身看去。

只见玉虚神情极是自信,长剑使得行云流水,举轻若重。而格罗仁虽然出剑极快,剑法招式却渐渐零乱。玉虚每刺出一剑,格罗仁便要使尽全力化解。而格罗仁偶尔攻出一剑,但被玉虚一剑回刺,便立时弹回。

猛然听玉虚喝一声“着”,长剑一闪,带起一道血光,却是格罗仁左臂被玉虚长剑划出一道口子,格罗仁素使双剑,左臂受伤,左手的短剑便握不住,“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但格罗仁极是勇悍,虽然明知不敌,却仍咬紧了牙关,强自支撑。岳中影心道:“格兄虽在杨仁远属下,但当日他曾救我一命,今日他遇险,我虽伤势并未痊愈,也须得出手助他。”想到此,右手轻轻握紧了剑柄。

又拆数招,玉虚虚刺一剑,引开格罗仁短剑,左掌却暗暗探出,拍在格罗仁肩膀。格罗仁只觉痛入骨髓,急向后退开数步。玉虚笑道:“格掌门,贫道再问你一句,你答不答应。”

格罗仁冷声道:“卑躬屈膝,岂是格某所为。玉虚道长,你别痴心枉想了。”玉虚冷笑道:“哼哼,格掌门,你私放姓岳的那小子,别人没看出来,贫道却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若是贫道交此事禀告杨大人,恐怕你双剑门下,灭门不远了吧。”格罗仁脸色大变,握剑的手臂膀微颤,显是怒急,却说不出话来。

岳中影心中暗惊:“不好,那日杨仁远率人抓我,格兄暗中助我脱困,这老道必是在一旁看到。嗯,不错,怪不得我甫一脱困,他便在暗中偷袭我,原为他一直在暗处。”心想至此,右手一紧,便要出手。

便此时,忽听段思英大喝一声,道:“兀那老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撤野。”这着,长剑出鞘,越众而出,向玉虚刺去。

岳中影忙道:“段兄,且莫……”话尚未说完,段思英早已经越众而出,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董云楚见岳中影脸色甚急,问道:“怎么了?”岳中影道:“那玉虚道人武功甚高,怕段兄不是他的对手。”

玉虚本已经胜券在握,所以悠然自得的想要威逼格罗仁投靠自己,双剑门虽乏高手,但门下弟子甚众,若能为己所用,兴复大业大有利处。却不料半路上居然有人抱打不平,当即长剑一挥,迎向对手,倏一交手,只觉对手虽然年纪甚轻,内力甚是平常,但剑法开合吞吐,法度甚严,显然是名家弟子,心中不禁微感诧异,只觉得这路剑法似乎在哪里见过。再斗得数合,他忽使一招“苍松闭日”,剑法突然繁复无比,数十道剑影遮开蔽日,将段思英四下退路齐齐封住。

段思英大惊,万料不道这老道士武功如此高强,情急之下,左手忽然伸出,点向玉虚胸前“天突”、“灵墟”、“中府”、“紫宫”四穴。玉虚见他一指点四穴,突然大惊,这一招虽然内劲不足,但招式清清楚楚,急忙收剑后退,喝道:“这是一阳指的点穴功夫,你是何人,段思平是你什么人?”

段思英定了定神,见玉虚神色有异,便道:“是我爹爹,那便如何?”玉虚仰天长笑,道:“哈哈哈,段思平的儿子,好好。”话音未落,长剑一震,刺向段思英。段思英急忙出剑招架,但他武功较玉虚,相差太远,只不过数招之间,便已经险象环生,不由得暗暗叫苦:“早知道这贼道武功如此高,强出什么头啊,这番没来由的白白送命。”

格罗仁在一边,看到段思英迭遇险招,自知两人齐上,亦绝非玉虚对手,但段思英出手是为了救自己,岂能坐视?当下强忍伤势,挺剑上前,同段思英夹击玉虚。

只是玉虚武功高处二人甚多,虽以一敌二,依旧大占上风,只十余招后,便已经逼得二人剑法散乱,连连后退。

便此时,突然一人自人群中越起,矫若神龙,飞向玉虚。玉虚眼见自己胜利在望,心中得意之极,自然分心,此时忽见来人居然是岳中影,且来势如电,心下大吃一惊,忙举剑来封。岂料他剑尚未举起,那一道攻势已然及身。玉虚大骇,眼见那一剑若刺中自己,便是开膛破肚之祸,情急之下,便也顾不得什么,急忙仰天便倒,就着那一倒之势,向后滚出丈余,避开致命一击。然而他尚未起身,只觉一股寒意袭身,知道来势无可招架,只得急再向前滚出,方猛然翻身站起。

但那股寒意却再次袭来,玉虚急忙剑向后挥处,同时,身子俯低,再向前滚。忽然觉得后心一阵剧痛,知道自己已然受伤,当下直滚出数丈,脱开敌势,方才站起,摸摸后腰,只觉得粘粘的满手是血,但因自己这一滚滚得及时,那一剑只刺尽后腰寸许,算不上重伤。抬头看时,却见岳中影以剑仗地,满脸汗滴。

原来,岳中影自知伤势尚未痊愈,与玉虚正面相斗,难有胜算,当下全力施为,一上手便是极狠辣的杀手招式,因他知道,若不能在极快的时间见打死打伤玉虚,给他可乘之机,自己必败无异。因而这第一招便是只守不攻的拼命招式,岂料玉虚全然不顾身份,使这“赖驴打滚”的招式,在间不容发中,逼开了他的攻势。岳中影立时乘玉虚慌乱之际,第二招再次刺出,哪料道玉虚依旧使着赖驴打滚的招式,姿势虽然狼狈难看之极,却依旧在毫厘之间,逼开了岳中影这一剑。岳中影深吸一口气,第三剑再次刺出,这一次他料到玉虚必然还是驴打滚的招式,剑势不沉,去刺玉虚后心。

谁知道剑尖刚触到玉虚后心,猛然间胸口内息突然一散,长上劲力立时减弱,剑尖一滑,只刺进玉虚后腰数分,却再也向前不得。岳中影知道自己旧伤复发,不由暗叫可惜,长叹一声,以剑驻地,急忙调整内息。只觉得胸腹之间气自成雍塞,胸闷气短。

玉虚连使三次赖驴打滚,虽逃得性命,却也是魂飞魄散,虽见岳中影满脸是汗,知道他内伤尚未痊愈,却也不敢上前。

董云楚见岳中影半跪在地上,满脸通红,汗如寸滴,急跑上前来,失起岳中影,道:“岳大哥,你怎么了。”岳中影调自成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向玉虚笑道:“玉虚道长,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当真是冤家路窄啊。”

玉虚定定神,见岳中影气息渐顺,不由得心中大是后悔:“早知道他刚才是内息岔道,便应当立时出剑,轻易便可制服他。此时他缓过劲来,那便如何是好。”心中虽然后悔,但知道岳中影内伤既然未曾痊愈,自己便多几分胜算,惊惧之意便消去不少,道:“是啊,是啊,不过岳少侠看来人缘不错,那日乌蛮寨中,便有子矜姑娘放你脱身,今日居然又胡一位姑娘在侧,哈哈哈,岳少侠当真艳福不浅。”

岳中影听他突然提及子矜姑娘,急喝道:“道长,你也算是前辈高人,说话岂可这般无耻。”

玉虚见岳中影中气不足,胆气越发壮了起来,笑嘻嘻的笑道:“看来岳少侠内伤并没有痊愈吗,不然的话,方才那三剑还不要了老道的命。”岳中影见他笑的不怀好意,只是胆气未必十足的壮,便摆起了空城计,笑道:“在下也没料道道长近来武功大进啊,倒轻视道长了,果真该死。看来岳某得重新向道长领教领教了。”玉虚脸色一红,知道岳中影此言是在讥刺自己使那赖驴打滚的狼狈招式,但自己能在岳中影势如雷霆的剑法之下,瞬息之间逃得性命,也算是极难能可贵,隐隐心中居然还有些得意之情,仰天打个哈哈,道:“过奖,过奖。”

第六回 共结誓盟三生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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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中影见他如此无耻,心中甚怒,苦于伤势未愈,不敢冒然出手。玉虚胆气愈壮,长剑一横,道:“这几日贫道走遍苍山,便是寻找岳少侠踪迹,却不想今日在这里相遇,真是巧极。今日贫道便再领教岳少侠剑法如何?”岳中影心中暗惊,口中却道:“好啊,在下也正想向道长讨教讨教。”董云楚心中一急,道:“岳大哥,你的伤?”岳中影向她一笑,轻声道:“你放心,没事。”

玉虚见两人对答,心中暗道:“看来姓岳的定是看上这白蛮小丫头了,正好今日之事便可着落在她身上。”心中想着,长剑一摆,道:“请。”

剑尚未出,格罗仁猛然拦在身前,道:“道长,还是格某领教领教。”玉虚冷声道:“那好啊,便是一起上,贫道又有何惧。”一剑刺向格罗仁。格罗仁急忙挥剑格开,不数合,便落下风,岳中影见头,轻轻推开董云楚,上前夹攻。只是他内息不畅,剑法便打大折扣,三人相斗数十合,难分难舍。段思英见状,便也挺剑加入战团。他在三人中虽功力最差,但段家剑法却是甚是不凡,再加上有一阳指相助,不多时,局面渐渐扭转。

玉虚暗中心惊,便暗思奸计,见董云楚在侧,关心战局,当下刷刷刷数剑,逼开众人,身形一晃,扑到董云楚身后,长剑架在了董云楚颈上。

段思英怒道:“死道士,你待怎样。”说着,扑上前去。玉虚长剑一紧,喝道:“退后。”段思英怕伤到董云楚,悚然而止。玉虚狞笑道:“岳少侠,如何?”岳中影踏出一步,沉声道:“道长也算是江湖中有成名前辈,竟然使这等无耻手段,也不怕人受人耻笑?”

玉虚道:“古来成大业者,有几个正人君子。你们汉人中不也一样,汉高祖可以不顾自己亲生父亲的死活,唐大宗可以杀兄屠弟,贫道这点,可万万比不上前贤。”岳中影道:“那好,道长意欲如何,不如划下道不来,在下接着便是?”

玉虚一俏拇指,道:“好,果然少年英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粒药,向前一送,道:“如果岳少侠当真有怜香惜玉之情,那便吃了这颗药凡如何?”

岳中影更无怀疑,上前道:“好,在下愿意。”说着,便去接药。董云楚急叫道:“岳大哥,不要。”格罗仁亦道“岳兄,贼道不讲信誉,岳兄还是三思。”

岳中影并不答话,上前接过药凡,伸首吞下。董云楚惊道:“岳大哥,你……”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玉虚见岳中影毫不犹豫的吃下药凡,也甚是佩服,道:“好,岳少侠果真豪杰,贫道佩服佩服。”

岳中影吃下药凡,只觉得那药凡并无什么特异气味,许久,亦未觉有何异常,心中虽然奇怪,口中却道:“道长,在下已经服药,希望道长能够遵守信约。”玉虚哈哈大笑,道:“信约?贫道答应阁下什么了吗?”

岳中影大怒,喝道:“你。”右手一震,便欲得剑,那料道右手突然虚弱无力,那剑竟然握不住,“当”的一声,掉在地上。便此时,玉虚左手探出,抓住了岳中影手腕脉门,得意道:“岳少侠视性命为无物,贫道多日前便已经领教,岂能再上当。嘿嘿嘿,幸好少侠无生痴情,与自己性命不甚看重,于佳人性命怕是不会不顾惜的,贫道奇货可居,岂能轻易放弃。不过岳少侠放心,贫道给你服的,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令少侠一身内力暂还能发挥而已,一旦在下事成,定当给少侠解药,嘿嘿嘿。”说着,向后一拉,道“岳少侠,这便同贫道走吧。”

岳中影知道再多说也无甚用,冷冷瞪他一眼,仰首向前。格罗仁、段思英试图上前阻拦,却又顾忌二人安危,只得眼睁睁看玉虚挟持二人离开。

玉虚挟持二人,转向北行,走出五六里地,见格罗仁、段思英并未追来,便放下心来,放开岳中景、董云楚二人。岳中影暗暗潜用内力,却只觉得胸腹之间空荡荡的,那还有一点内力。玉虚早已觉察,笑道:“岳少侠别徒劳费力了,贫道的锁心凡,虽然功效虽不算致命,倒也还有些用处。”岳中影知说的实情,便不再答话。

玉虚对这一带地形甚是熟知,只在山中穿行几次,来到一条小溪边,便沿着那溪逆流而上。只是岳中影内力全失,董云楚又是弱质女子,三人走得甚慢。那玉虚倒也不急,所谋着大,自然忍耐亦深,并不催促促二人。走得一程,便让岳、董二人休息一阵,并掏出些食物与二人。

三人顺着那溪渐向上走,溪水缓缓而流,溪水间不时有大石横卧,激起飞花点翠。远处莹莹雪峰,送来阵阵清洌,此时已近黄昏,这清洌之渐渐依旧份外浓重,董云楚不自禁的紧紧衣衫。岳中影在她身后照应,见状忙将自己长衫除了下来,略一犹豫,披在董云楚身上。董云楚回过头来,轻轻一笑,关切道:“你中了毒,不冷吗么?”岳中影脸色微红,忙道:“我禁得住。”

玉虚在三人最后,嘴边似乎挤出一丝笑来。岳中影却似乎隐约听到玉虚的冷笑声,立刻局促起来,不留神脚下一滑,直向溪中裁去。身后玉虚伸手一扶,将他拉回,微笑着对他道:“岳少侠,小心喽。”岳中影觉得他话中另有深意,然而又不敢确定,只得喃喃道:“多谢。”

再向上走了约略一里,山崖边突然一转,便见一块巨石横亘在前,那石距离地面丈余,大半隐入一边的山崖里,而露出的部分竟也有四五丈长,石边山崖如削,似有人工的痕迹。岳中影见那石生得极怪,便要开口,却忽觉后腰一麻,整个身子已经腾空而起,却是玉虚挟了他,几个纵越间,已经跃上那大石。岳中影笑道:“看不出,道长轻功如此高明啊?”玉虚冷笑道:“哼哼,别以为绝龙岭只有你们能上得去,贫道师兄弟一样也能。”岳中影一愣,道:“那道长是故意放我们走了。”玉虚道:“你们落入杨仁远手中,于贫道有什么好?”说着转身下石。

岳中影正自想他这一句话,玉虚已经将董云楚接了上来。玉虚指着岳中影身后,道:“两位委屈一下,便在这里暂歇吧!”岳中影转身看时,只见那山石相连处竟然有一个山洞,洞口甚小,恰能容一人进出。岳中影躬身进洞,见那洞中却极深极阔。洞内甚是幽暗,看不清究竟,然度其大小,亦可容百余之众。

玉虚见岳中影四处打量,伸手自怀中掏出火折一晃,点燃了洞壁上的几根巨烛,洞内顿时明亮。岳中影看那洞壁,虽然大抵天成,却也不少人工斧削的痕迹。那巨石伸进洞中约有五丈长短,都被凿成了十数阶向下的台阶。顺着台阶而下,可见那洞壁上又凿了若干小洞。借着烛光,只见那小洞中床桌起居之物,一应俱全,看来此处当为玉虚众师兄弟隐身之处。

当即笑道:“道长当真是深谋,如此极密之地,怕不是朝夕可成啊。”

玉虚笑道:“嘿嘿,不瞒两位,此洞并非贫道所筑,而是舜化成殿下所建。此洞极为隐秘,贫道原以为早被人发现,却不料时隔三十年,居然依旧如故。”

岳中影一愣,道:“道长你说什么,这是南,南,舜化成殿下所筑。”玉虚道:“岳少侠想不到吧,当前舜化成殿下聚兵谋复,贫道师兄弟便是他帐下统兵将领,护卫亲军,当年殿下兵败剑川,不知所踪,贫道等人又遭郑氏追杀,不得已变服外走,隐居青城山,故国虽在,却不得回。”

岳中影想起段思平所言,道:“道长此言未必尽实。”玉虚道:“哦,此话怎讲?”岳中影道:“岳某此听说,道长先祖乃蒙氏王族,南诏国灭时,令尊时任剑川节度副使,却举兵降郑,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玉虚闻言大怒,喝道:“你是听谁说的,是段思平吗?”岳中影淡淡笑道:“怎么,道长,莫非真有其事。”

玉虚强压下胸中怒火,冷声道:“那便怎样,当时南诏已然国灭,势难图存,与其白白送死,不如受辱偷生,以求兴复之举。当年汉高祖受困匈奴、唐太宗投降突厥,这两位都是你们汉人尊崇备至的帝王,不也照样如此吗?”岳中影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玉虚听他笑意中多有讥剌之意,却不愿与他多辨,转口道:“贫道还些事要办,两位暂且委屈一下,岳少侠,贫道知道你英雄豪杰,与自己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但如今尚且关联到这位姑娘,还希望少侠三思而行,希望贫道回来时,岳少侠能给贫道一个满意的答复。”见岳中影不答话,当即向洞外走去,快要出洞时,却又回过头来,道:“岳少侠武功未复,贫道奉劝一句,万不可枉图逃走。况且午后怕有大雨,山涧溪水暴涨,两位纵然逃出此洞,怕也难逃山洪之厄,徒然送死。”

岳中影一愣,道:“下雨?”刚才他明明见骄阳明媚,岂会有雨,莫不是玉虚危言耸听。玉虚见他怀疑,笑道:“就算贫道说慌,这位姑娘怕不会说慌吧?”岳中影闻言,向董云楚望去。董云楚道:“今日午后怕是有雨,不过是否有山洪,我却看不出。”玉虚点点头,道:“是否如此,稍刻便知。”说着,躬身出洞。

岳中影俯身出洞,只见方才还晴朗的天空,此时渐渐被南面过来的一片云雾遮蔽。岳中影甚觉奇怪,笑道:“这老道果然有些神道,看来真是要下雨。”董云楚道:“苍山天气变幻不定,岂是能够预料得到的,不过长年居住此地的人,或多或少能够感知一些罢了。”

“长年居住!”岳中影不觉感叹,抬头远望,只见一片碧色之上,是一点一点的雪色,因一片一片飘过的云而显得时明时暗,心道:“苍山虽美,却不知是否是久居之地啊。”

董云楚走到他身前,低声道:“岳大哥,你在想什么?”岳中影道:“没什么,我此番南来,是受南大哥之托,将那幅画还回来。现在物归原主,该是离开的时候了,然而这些天见苍海洱海间天下绝美景色,竟有些不舍。“

董云楚闻言一呆,道:“离开,你要到哪里去?”岳中影听她言语有异,抬头看看她。董云楚却并不知觉,只是急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

岳中影心中稍黯,道:“此间事情已了,留下来还有何意。”董云楚问道:“难道这里就没有值得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岳中影一愣,呆呆地望着董云楚,道:“也许有罢,也许……”

第六回 共结誓盟三生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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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风吹过,挟着一股阴湿的雨意。那风来得急促,片刻间便狂啸大作。岳中影道:“快下雨了,董姑娘还是进山洞避一避吧。”董云楚问道:“那你呢?”岳中景踌躇着,道:“我在这里无妨的。”董云楚声音一颤,道:“在里面就有妨碍吗?”

岳中影一愣,道:“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语音未落,董云楚已经转身进洞。

董云楚自岳中影一句“无妨”,怒而回山洞之中,不由的悲从中来。她亦听得出岳中影只是随口一句,但随口一说未必不是日常所想,想来岳中影虽对自己甚是关切,但却并没有一句亲密的言语,心中暗道:“你是汉人大侠,自然不将我们南蛮女子看在眼中,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将身以代,情愿以已之命来换我。”心中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坐在洞中轻轻啜泣。

岳中影呆立在洞口,想要进去解释,却又犹豫。他是个磊落君子,江湖侠士,与这男女之妨并不甚着意,只是觉得同董云楚在一起,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但不敢深想,自己飘零江湖,如浮萍柳絮,居无定所,对自己的未来都无法确定,岂敢有过分的想法,随口的一句话,却引得董云楚误会,他心中隐约觉得似乎……

正想着,突然脖子上一点冰凉,将他从深思中惊醒。岳中影抬头看看天,只见那云雾随着风势,飞速的将那连绵的山峰吞没。不多时,雾气已经冲到了眼前,对面的碧色渐渐融进一片浑浊,再也看不清楚。云雾掠过山涧,很快便将岳中影也裹也进去,一股又冷又湿的感觉立刻弥漫全身。那雨便在云雾之间,夹着呼啸的风势怒冲而来。雨势越来越大,不过片刻之间,便听间山壁上有轻轻的水流声。再过一会儿,便听见那山涧中的水流声,从着风雨声之间透了出来,那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汇成了连绵的巨响。

岳中影心道:“果然有山洪暴发。”心中想着,缓缓的走近那巨石的边缘。蒙蒙胧胧中,可以看见一道洪流急冲而下。急流夹带着树枝花草石块,翻腾着冲了下来,不断激起水花。岳中影所处的这块巨石正拦在洪流之前,洪水撞击在巨石上,发出振耳的巨响,然而终究不能够将巨石冲开半分,最终只得顺着那山势,紧贴着巨石向山下泄去。那山洪无休无歇,轮番的冲击巨石,巨石却依然如山岳一般屹立,分毫不动。

岳中影站在那石边,良久,忽然想道:“当日师父授我剑法未竟而逝。师父临终时曾言,此剑法虽然精妙,但中间存在很大不足,寻常敌手虽然不惧,但遇上一流高手,终究攻难克敌,守难保命。那日格昭仁前辈、段大哥也曾说及我剑法,虽未明言,大概亦是此意。现在想来,当是剑法招式过于繁复,灵动有于而凝重不足,若能如这巨石一般,以静制动,以拙应巧,远胜于那些眼花?乱的招式。”他一边看听着那洪涛,一边暗暗默想自己的剑法,如何能够化巧为拙,化繁为简。那雨越下越大,而岳中影沉迷于武功之间,却浑然不觉。

忽然远远传来一道低沉的轰隆隆之声,岳中影抬送远看,只见十余丈外的洪流中,一道大树干斜杂在水中,树冠甚大,却认不出是什么树,而那轰隆之声,便是从树下发出。岳中影暗暗奇怪“这是什么,树地下怎么能发出这种声音。”

那树干转瞬间已经到了岳中影眼前。岳中影缓缓弯腰上前,想要看个究竟。忽地一声巨响,那树径直撞上了大石。岳中影正努力前探,却突然觉得那巨石突然间一震,岳中影脚下虚浮,猛然间一滑,直向外摔出,跌倒在巨石上。他忙要起身,奈何全身内力使不出来,在这巨石上一滑,直向山洪中滑去。

岳中影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我命休矣。”便在此时,突然一声巨响,似是树木折断的声音,便见那株大树自那洪流中猛然间直立了起来,从半天空中砸在那巨石上。岳中影心中大喜,双手拼力探出,正抓住那树的一根长技,就势一滚,从巨大边缘上翻滚过来。那树因他这一翻之势,缓缓滑下巨石,随着洪涛向下而去。岳中影爬起身来,只听山洪中轰隆之声不绝,紧紧擦着那巨石慢慢向下而去,却原来是一块大石被洪水冲了下来,正撞上了这巨石。巨石虽大,受了这一撞之力,竟也一阵颤抖,然而也正是这一抖之功,将那大石撞击之势消于无形。。

岳中影擦擦额头,只觉额头滚烫,雨水夹了汗水,满脸水渍,心道:“洪流滚动,看似遇到障碍便即变向,却不知暗流之中,凶险异常,这与剑理好像也有相似之处。”这样想着,低头见脚下一根断枝,正是方才那大树,跌在巨石上,将一根树枝折断。岳中影俯身捡起断枝,随手挥出,暗暗就着那山洪之势,口中低低吟道:“攻当如此山流,于连绵平淡中突现杀机,守则如此巨石,似渊停岳峙。”口随心动,手随口动,在这巨石上练了起来。

此时,那雨越下越大,山涧洪流似也不断上涨,狂风暴雨之间,岳中影越练越是自如,虽在狂见暴雨间,却更显得飘逸有致,渐入人剑合一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岳中影渐觉劳累,便要停剑,忽听那山崖上一人道:“好剑法。”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凌空而至,一柄长剑直剌岳中影。岳中影身形不动,树枝前探,点向那人面门。他手中虽是树枝,出招也并不是很快,但不知如何,居然绕过那人长剑。那人咦了一声,急向后退开数步,略一停顿,复又执剑向岳中影小腹剌来。借这一顿之势,岳中影已经看清来人正是玉虚。

原来玉虚外出办事已毕,怕岳、董二人有所异动,当即冒着暴雨赶回,他内功深厚,轻功又佳,虽山势湿滑无比,也难阻他。快到山洞时,在山洞顶上远远便看见岳中影在风雨中舞剑。他只看得数招,便心中大奇。岳中影招式看去并不繁复,亦并不甚迅捷,出招极为精妙,他虽曾败于岳中影之手,与岳中影武功自也熟知,自料岳中影虽武功不过稍稍胜他而已,但这几招看去,却似较他所学高出甚多。

玉虚再看得几招,心中的惊疑更甚,只见岳中影身形在风雨之间,步履沉稳,出手干净,毫无粘连滞涩之处,暗道:“莫非他功力恢复了不成。”当即缓缓走近,越看越觉是疑心,越看越觉岳中影剑法玄妙,他本是剑中高手,见此精妙剑法,心中虽然惊疑不定,但终究不是捺不住,出口称赞,接着,便自山顶扑下,向岳中影剌来,意欲试招。那知这剑方出,岳中影随手挥出树枝,简简单单一招,便将他一招凌厉的攻势尽数消解,进而剌他面门。这一招来势甚怪,虽是一根树枝,但玉虚既然怀疑岳中影功力似是恢复,便不肯托大,受他这一枝之扫,况且纵算岳中影内力未复,被他断枝扫中,亦大是受辱,当下急忙退开,挺剑再剌。

岳中影见他长剑将将及身,当即身形微晃。便是这微微一晃,玉虚长剑已经走空,紧紧贴着岳中影小腹划过。岳中影树枝回收,掠向玉虚脖颈。这一招守的极险而攻的极妙,玉虚急忙低头,却那还来得及,只听啪的一声,那树枝末端正中他脖颈。那树枝上尚连着七八片树叶,这树叶沾满了雨水,打在玉虚颈上,虽不至受伤,却火辣辣的甚是疼痛。

玉虚心中大怒,长剑急闪,便是松风剑法的杀招。松风剑法讲求剑法凌厉快狠,他一轮极攻,片刻间已经剌了二十余剑。然而岳中影并不跳跃闪躲,也不趋退腾挪,只是随手挥剑,却每每透过玉虚剑光,取他要害,使他每一招均无法使足,只到半路便回剑防守。二十余剑下来,岳中影虽只一根树枝,且未同玉虚长剑相交,便已经逼的玉虚无法施展。

玉虚越打越是心惊,岳中影却越打越是顺手。他自巨石与洪流相搏中有所领悟,正想着加以试练,却正好遇上玉虚出手,当真是求之不得。初时他出招之间尚未精熟,因而纯以守为主,便如同洪流中的巨石,以静制动,将玉虚攻来之剑尽数化解。随着玉虚剑法渐渐无法施展,岳中影剑中攻势便也慢慢增强。初时他十余招之中,也只不过偶尔攻出一招,便逼着玉虚左右闪避,渐渐地,他剑法越使越是纯熟,脚下慢慢移动,每一剑出,便如洪流,绵绵不绝,而这绵严之中,忽然又是一招极精妙的杀招,或是凝重,或是诡辣,或是凌厉,或是轻灵,每一剑出,总逼的玉虚手忙脚乱,倍觉难受。初时玉虚背向山壁而岳中影则背向山洪,待二十十招之后,玉虚渐渐被逼向巨石边缘,而岳中影则渐向山洞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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