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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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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住干笑,不知为何看着伏羲微笑的眉眼心里就发怵。
“爹,你伤还没好,不要在院子里站太久。”阮卿珏压根没发现身后站了个人,凉气还没从脚底下到头顶,他已经被空桑揽过腰,“爹,咋们回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伤心T_T
出处: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 王应麟《三字经》
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李耳《道德经》
第44章 无言(九)【修】
阮卿珏的腰没有女人的软,身材也比女子宽。但空桑还是觉得他这个爹比较好看。
阮卿珏是男人里身材比较修长单薄的那种,他不像女人那样脆弱柔软,身体因为从不劳作所以保养的细皮嫩肉的,手感很好。
他想,如果阮卿珏是个女人,追他的人一定会很多。
他对自己这个爹目的不纯早已不是一天两天,只是因为不曾离开才未被唤醒。那天他差点就被苏婉迷昏送上马车,但她显然不知道自己对药物免疫,原本的计划也不得不泡汤。
苏婉以为是他体质与常人不同,实则是因为他身上的封印松动了。
那道封印显然不是神转世时的封印,而是被人强加上去的。不用猜空桑也知道动手脚的是谁,但他很难说服阮卿珏给他解封。
他这个爹看似把他养在深山中不闻不问,实则从未有一天放开过对他的束缚。那些什么父子之名不过就是他不肯承认两人关系的措辞。
他不明白阮卿珏究竟在顾虑什么,又在畏惧什么。本就不甚明朗的世界因为他的掩饰而欲盖弥彰。
空桑总会好奇曾经的自己是如何克制的,如果不是他现在连阮卿珏一根汗毛也动不了,一定早就把他囚禁了。
不曾舍弃的欲望因为体内的蛊虫不断撩拨而愈演愈烈,他脑中不断浮现出曾经的画面,却无法触及。
“儿子,你知道你爹是路痴,所以连大路都不上尽走小路?”几天前迷路的惨剧不必再提。阮卿珏被空桑拉进一处死胡同,头上还没吐嫩芽的枝枝叉叉胡乱交织着。
空桑没有送开一直揽着他腰的手,“爹…”他低声唤了一声,抓着他的手往自己后颈的地方摸。那只软软的手好像一用力就会化了。他只让那手在后颈突出的地方摸了一下便将他放开。
“我之前都没有发现,苏婉会在我这里下情蛊。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被我发现了难道后果不会更糟?”空桑顿了顿继续道,“还有爹,这个蛊放置的时间应该已经很早了,为什么连你也没有阻止?如果不是这些天连我都觉得自己对苏婉太温柔,你是不是准备一直坐视不管下去,你究竟……”
“究竟什么?”阮卿珏没想到空桑这么直愣,还没想好对策便准备转移话题。他别扭地摸了摸脖子,“你在我脖子上面干了什么?”
“曾经大司命为你准备的。”
阮卿珏脸一下就黑了,他用手贴着脖子一寸一寸的摸,根本什么东西也没摸到。
他自认为自己足够对付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却没想到从松动封印那一刻起这兔崽子就要上房揭瓦。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还好,但要是有一天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呢,那就不是让苏婉带他走这么简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阮卿珏:我当你是我儿子,而你总想ooxx我
╮(‵▽′)╭
第45章 无言(十)【修】
“儿子我跟你说子孝父才能慈。你要是不对我好点就这么要挟着我我哪天一生气就不要你了。”阮卿珏心里思索着出路,让空桑下一句话吓得差点升天。
“没关系,我要你,你这辈子都是我的。”空桑后颈的包越来越透明,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蛊虫。
只是这片刻功夫,空桑的异瞳中映出丝丝妖艳的红。
阮卿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骂苏婉那个多事的家伙,这玩意是情蛊没错,却不是苏婉和空桑的,是他的……
阮卿珏身影一晃出现在空桑身后,用一只手反剪他双手,另一只手挖向他的蛊虫。
空桑从未见过阮卿珏动手,来不及反应脖子上已经一阵刺痛。他偶尔积攒下的一点神力集中爆发,纯黑的光芒好像一把利剑从阮卿珏肩上劈了下去。
阮卿珏身子一晃继续完成手里的动作。
“儿子,我是你老子,你连你老子都不放过你还想干啥?上天吗!”他眼前一花,无声咽下一口血。
阮卿珏被人称作战无不胜的凶器,可现在大病初愈,不说英雄暮年,却也是十足的力不从心,要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怕是就要被空桑发现了。
阮卿珏放开空桑,指尖的血渐渐凝固。
他说,“等你有一天全部想起来就不会喜欢我了。”他轻轻闭上眼,也不知是在说服谁,明明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可他就是每一次都放手了。
东皇希望众神可以自由的喜欢上一个人,因为爱是唯一一种可以连接两个陌生人的羁绊。
每个神都会在诞生时被系上红线,而大司命红线的另一端就在少司命手上。
阮卿珏还有半句话不曾说,他当年愚笨猜不透大司命的用意,现在却是真得念着他的好的,不然也不会去找他的转世。
至于他转世怎么对他他并不在意。
其实凡是带把的男性物种少有喜欢安分居家,成为人附属品的,只是阮卿珏能得到的太少,才会妥协。
他摸着脖子若有所思,“儿子,你这么对我我不生气,如果你想让我陪着你也无所谓。但你最后要选择的还是苏妹子,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你只能选她。就当我罪恶滔天,到头来给自己积点德吧。”
“为什么?”阮卿珏刚才放开空桑时还给他伤口上了药,没有蛊虫作怪他也没那么冲动了。
可他辩不清阮卿珏话中有几分真心,只是被阮卿珏最后一句话刺到。
什么叫罪恶滔天?
如果不是有命在身谁会吃饱撑的出去杀人?
阮卿珏打断他的话道,“没有为什么,就凭我是你爹你得听我的。”
说罢,他直接瞬移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少司命和苏婉这里有一个伏笔…
第46章 无言(十一)【修】
空桑从记事起到现在十九年里从未见过阮卿珏真得发火,而他这次不但发火还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态势。
“爹…”
阮卿珏和他擦肩而过,“以后都不用叫我爹了,你不是一直也不想叫吗?”面对空桑无措的样子,阮卿珏心里直乐,小东西你老子还治不了个你了。
他生气,气得肺都青了,可他不想表现出来,不想示弱,不想认输,他可以什么都没有,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女皇昨天给他找了个小孩让他照顾,他最近一门心思扑在那孩子身上,自然而然就无视了空桑。
那孩子长得粗眉大眼,看着有些直愣愣的。但算命的说过他有王八之气,帝王之像,所以按凡人的审美来说应该也不算长残的。
白衣明面上没说,实际上是想让他顺带提点几分,省得这傻狍子以后继位了让人坑。
可她忘了,阮卿珏这人不太靠谱。
小太子年龄比空桑还小点,倒也比他精贵守礼点,举手投足有种刻意的拿捏感,但就给人马虎不得的错觉。
这么个小玩意以后当了皇帝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妻妾成群,日日不上早朝?还是格外圣贤,广招贤士?
空桑小时候他也想过,想过这小混蛋会不会还记得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封印解除把他碎尸万段。
他连忙打住。
阮卿珏要教他肯定不会二百五的教什么三字经,弟子规。脑子里随意一想,“欲治国先齐家次修身,正心,诚意,意不诚则心不正,此前亦是如此,懂吗?”
“这个是大学吗?我七岁就背会了…”傻狍子太子不是装逼而是太直。阮卿珏心中暗叹,那不就好说了?他诡异一笑,问“我给你出个题。孔老二教人尊尊亲亲,那你该怎么称呼我?我不是你的臣子,你不能以君臣关系定义,我不是你的子民,你亦不能用君子之态对我。你我形为师徒却无师徒之分。我是妖你是人,孔老二对神魔避之不谈,你又当怎么对我?”
空桑去找他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番情景,阮卿珏嘴角含着一丝讽刺的笑意,身子无骨般靠在树上,闲适而慵懒。
他这么一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这世上早已没什么新玩意可以吸引他。
“我我我我…诶!我以供奉神明的敬仰之意对您。”小太子以为他生气了,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空桑觉得他这一点很像自己,总是想要靠近阮卿珏,却总是因为不得要领而惶恐不已。
他只想要阮卿珏不保留的简述过去,却把自己推出了离他最近的地方。当他坐上离京的马车时,他心中想起的是那个看似民主让他自由选择一切,实在无微不至保护他的人。
那个人明明什么都给了他,却就是没想过让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明明也不明白,却执着的履行,就好像每个人都被无形的线牵着,按部就班的完成每一步,最终一步步将自己带入深渊……
他低下头跺跺脚,再次不怕死得走向阮卿珏。
作者有话要说:
出处: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曾子《大学》
(有改动)
第47章 无言(十二)
阮卿珏让小太子自己思考他的问题,挥一挥衣袖准备不带走一片云彩。但很快空桑又跟了上来,目光盯着他有点像刚吃了一块他给的肉的流浪狗。
其实空桑这样可以说是最笨的办法,现在冲上来打他一顿都比这个管用。
空桑这个孩子以前从未这样粘过他,甚至还总带着点对他的不屑。他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个孩子就不能安分的找个地方凉快会儿。
但他很快就不得不先放下这件私事。
女皇的飞鸽从天上直线摔下来,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上。阮卿珏弯腰从它腿上拿出信,一目十行快去看完。
信中详细说清了一件事。
左丞相的长子张孜诚与父亲外出游玩,父亲杀了个孩子,而这孩子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流浪挨饿的人不因盛世而减少,却会因战争增多。
但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女皇主张的仁政上。贵为丞相却出门杀人,不和礼数。
阮卿珏将薄纸紧握在掌心,回头看着空桑眉头越皱越紧。“空桑,伏羲究竟是什么人?”他快步走进蓐收房间,屋中本该安睡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空落落的床榻上扔着蓐收的玉佩。
如果是伏羲将人藏起来了,那他脑子多半是栽井里淹傻了。
但为什么非要在此时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弄走?还是说…
阮卿珏将目光落在那块玉上,面露纠结。手悬在空中微微发抖,脑中传来一阵刺痛,玉佩从他手上滑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爹?”失踪,凶案,空桑可不像白霖那么见多识广,此时只能一脸费解地看着他。
阮卿珏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把贴身携带的玉圭塞给他,“拿着,在这里等着哪儿都不准去。”
阮卿珏小手指的红线若隐若现,生生将他逼出一头汗来。本可仔细思索的事因为这一根小小的红线乱了分寸。
“不行,爹,究竟发生了什么?”空桑目光在信纸上瞄了两眼,“阮卿珏!”阮卿珏让他扯着袖子,愣靠一股蛮力没挣来。
阮卿珏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问,“伏羲呢?”
“出什么事了吗?”伏羲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他快速扫了眼床榻,眼中也是震惊,“不见了?”
不是伏羲,空桑也是一无所知。左丞相位高权重不能草菅人命,而他儿子身为大理寺卿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看似可以轻松摆平的一件事却和当年如出一辙。
阮卿珏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连忙靠在一边墙壁上,小指红线越是鲜红他越是心乱如麻。
他看了眼空桑,勾勾唇像是要说什么。但他并未真得出口而是抓起蓐收留下的剑斩向自己的小指。
第48章 无言(十三)
阮卿珏斩得既不潇洒也不磊落,反而有种藕断丝连的不舍。
他咬牙看着小指和红线一同坠落,一口血顺势喷了出来。他胡乱擦了擦,没想到这一下竟来了个七窍流血。
“爹!”他让空桑这混小子叫得心头一颤,差点热泪盈眶。
他一动不动任由两人在身前忙做一团。
真享受啊…
阮卿珏渐渐冷静下来,失去知觉的小指不再撩拨他不安的内心。他用力握紧白霖送给他的折扇,血珠顺之而流,玉质的扇柄却让他更加颤抖。记忆不需回忆就能一下下凌迟他的肉体。
一只有力的手握了过来,“究竟怎么回事?玉…”空桑抓着他手用力扯了一下,阮卿珏顺势倒进他怀里,嘴角沁着笑,“儿子,你要非礼为父吗?”
不同于刚才的慌张,阮卿珏甚至还有闲心在空桑怀里调整姿势,看着儿子发红的耳根,若不是他现在全身没有力气,一定会勾着他的脖子强吻他。
阮卿珏想用玩笑带过,可事实上空桑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执着。
他捏着阮卿珏的手,力气很大,“你究竟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不就是儿子不孝顺给气得吐了口老血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等我死了你还不得哭死?”阮卿珏有意压他,毕竟还是小孩子的身板,空桑身体没过多久就开始小幅度颤抖。但他依旧执拗地不松手。
阮卿珏瞥了眼边上默不作声的伏羲,问道,“你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是。”伏羲将一无所知的苏婉一并叫过来,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显然苏婉永远是向着空桑的。她道,“你不说我来,反正在妖界也不是什么秘密。”
阮卿珏猛一抬头,“你敢。”
伏羲本无心他们的谈话,此时也看向他,“卿珏你怎么了?”
一张根本没见过的脸,一个多度关心他的人。阮卿珏看着他头疼,不光头疼还心疼。他不想知道这人是谁,也不想知道神族又想干什么。
他中中乱如,表面却依旧面不改色地逗儿子,“想知道我刚才怎么了吗?我斩红线被反噬了…哦,你不是问这个啊?那块玉真没什么故事,不是我一看就认为蓐收死了。其实呢,就是以前喜欢个玉石精后来被甩了,看到玉石才有点激动。”
空桑面无表情地听着自己亲爹胡扯,如果真像阮卿珏这么说得,那他为什么从来不佩戴玉饰?除了玉圭和扇子外他连玉碰都不碰。“你当年转世落在妖皇手上,阮卿珏为了救你用身体…啊!”
空桑根本没看清阮卿珏是什么时候冲过去的,好像只是眨眼功夫苏婉就被扼住了咽喉。
阮卿珏捏着她的脖子逼她显出妖形,若不是被伏羲拦住她今天就得去阴间报道了。
“卿珏…”伏羲皱眉握住他的手腕,“不可乱杀无辜。”
第49章 无言(十四)
滚你的阿弥陀佛。
阮卿珏脑中胡乱接了一句。
“放开。”阮卿珏咬牙道,他根本没想过伏羲会和他动手,说实话也从未把这么个来路不明的生物当回事。
伏羲格外溺宠地在他头顶揉了几下,好像这样就可以抚平杂乱的心绪,无能为力的现状似得。
他问,“阮卿珏,你为什么老不听话?”
听话的那是牲口。
“伏羲大圣人你管太多了。”阮卿珏再用力一挣,那眼神是铁了心不愿再和伏羲有所交涉。
伏羲只得送开看他独自离开。一双澄澈的瞳眸写满无能的脆弱和痛苦。
曾经东皇让他乖乖的,几乎等同于让他主动放弃寻求答案的主动权,老实地做把趁手的兵器,可惜他并不听话。
走进大殿,引路的侍从小心将门关上。女皇安坐在龙椅上,缓缓睁开双眼。
“可与当年相仿?”
阮卿珏郑重地点头,当年小侯爷的母亲虽贵为公主,父亲却只是个布衣平民。因为不堪他人欺辱连杀数人,最后被皇帝赐死,潘氏子孙永不得做官。
阮卿珏突然呼吸一窒,脖子上的东西迅速送开,他不易察觉地吸了口气,险些被刚才的意外憋死。
“是—现在这样莫不是有人要重蹈覆辙?陛下,谨记小心。”
“嗯…你可知当时民间还有另一种说法。”那时她刚带记忆转世,到了出嫁年龄与爱人出门私会,恰巧听了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潘氏连杀数人,陈诚帝下令彻查,而事实上却是有意包庇,命人顶包。
因是一则谣言,经人口口相传很快就失了水准,陈诚帝的名誉也是从此越来越差。
这事从发生到结束,下层人一无所知,上层人阴奉阳违,最后反害得皇帝头上栽了个屎盆子。
阮卿珏只道陈诚帝真是个倒霉蛋,心里也是吹嘘不已,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
他就是领了神命才灭了陈朝,那现在莫不是这个王朝也要结束了吗?
“这其中细节你本不该知晓,但之后陈朝被灭确实与之有关。”阮卿珏回忆起当年那起案子,顺带问道,“敢问张公子现在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蓝瘦( p′︵‵。)
第50章 无言(十五)
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尸臭味,摇曳的烛火把人影照得如同恶鬼般佝偻丑陋。不知谁的衣摆轻晃,仅剩的一点烛光也被彻底掩盖。
阮卿珏看着用手帕掩鼻,眉头紧皱的两位皇子,又看了眼立于一旁,一声不吭的仵作。想,他们这究竟得有多精贵?没这个本事还要揽这个瓷器活,倒是挺中二的。
他转念一想,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远比这个还恶心,真不知他们该做何感想。
在他无声吐槽的时候,白霖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像是读出他眼中的嫌弃随之微微一笑,将手放下。
阮卿珏被他笑得脑中直乱,马上见风使舵。
说实话这屋子里的味确实不怎么好,但因为他一些个人原因导致他在这种环境下依旧屹立不倒,临危不惧。所以不是他们娇贵,是自己特殊。
这三人不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一具尸体看了多久,总之阮卿珏神游完一圈后三人还是没什么结论。
他心中骂了句废物,活动着酸胀的四肢,问道,“你们既然已经查出凶手是谁了,为什么还要和这群死尸相面?莫不是这里面有美女?”
可惜事实证明,这里面没有美女。
白霖将灯盏从仵作手中接过,示意阮卿珏从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你看这几个人,虽然有贫有富,有长有少,却都躺在这里。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伤虽不致命,但这些人不是奴隶,旧伤上填新伤,伤口分布又没什么规律,实在有些奇怪。”
“那只能说凶手是个变态。”阮卿珏不知太子殿下脑子抽了哪根筋非要带他一块来看死尸,所以他是一张臭脸摆到底,一句好话也不说。
当然他也就是表面这么摆着,心里也在思索。
这几个人有当官的,有农民,也有商人,可以说众多职业一样一个不重样。但就是这么一群不傻不残的人,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多伤呢?
白霖示意仵作将尸布重新盖上,带众人出了屋,“凶手确实已经抓到了,动机也问清楚了,但我不想就此打住。我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杀人,我不想让这种事再发生。”
白霖垂眸说着,衣袖在风中轻拂,像只飞舞的蝴蝶。
众人辱你骂你打你,哪怕摇身一变成了金凤凰也照旧洗不掉过去的阴影,最后被逼到迫不得已杀人,孰可怜,孰可恨?
他日若有相似之事发生,父皇当如何,他亦当如何?
他事事寻求应对之策,可这世界哪儿有那么多可以轻易想出的答案?
他们终究得止步于此,凶手必死,亡者共哀。
“…”阮卿珏无言。人杀人不过出于一时脑热,那之后呢?一人由此被杀,那仅只是死了人吗?谁能保证以后相似的事不会发生?同样一个人杀人却未得到相应的报应,那以后是否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可想而知,仁政绝对是使不得的。
就如民有百口,无一能中一般。若做圣人便绝不能当君王,当君王又有几人双手干净的?
“三弟,你去陪陪小侯爷吧。公主先下不在京城,他一个人再出点事就麻烦了。”白霖支走三皇子,拢袖与阮卿珏一前一后走着。
这停尸房外面是片被人精心打理过的杏花园,几场春雨暖大地,连杏花也都是含苞待放的样子,大概不期骤开。
白霖轻叹一声,“阮公子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是死是活,是急是缓,一个决定做得轻易,可谁知后面又会有什么等着?
阮卿珏沉思片刻道,“或许你可以让我先去看看潘公子,然后在做决定。”
第51章 无言(十六)
阮卿珏口中的潘公子并非凶犯潘昭饮,而是他儿子,一个不足十岁的小侯爷潘安。
潘安这名字与那魏晋时的美人同名同姓却不同命同宗。
这小孩说来也可怜,亲爹杀了人府中下人一下作鸟兽散,连公主颜面都一并丢了个精光。
要说起公主,那也是大陈朝一等一的功臣,所向披靡的将军。
可惜就是这么个女中英杰却连家里出事也赶不回来,只能在千里之外的梦中与家人相见。
当然如果当年她不去驻守边疆,那便如何也不可能嫁给潘昭饮了,他们的婚事既是皇帝亲赐的,也是一份不平等的交易。
从此之后她不仅要爱一个人,更要爱一个国,既要保护这一个人,更要保护陈国的万千子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小侯爷一个人缩在屋子角落里发着烧,一双泪眼,一张白脸。三皇子白弥苦口婆心地在边上当老妈子,车轱辘话就没停过,也不知小侯爷让他说着没有。
白霖将手搭在他宝贝三弟的肩上,问,“怎么了?”
“他不肯出来。”白弥甚是苦恼。平时还听话乖巧的小孩子现在怎么就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呢?莫非是自己说得还不够委婉动情?
“他不出来?”阮卿珏一脚将门踹开,用实际行动做出回应,“那就直接进去抓出来。”
他一向说到做到,再加上对孩子没什么喜爱呵护之心,一脚下去把里面的人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只得抽着肩膀蜷缩着呜咽。
小侯爷这样子像极了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躲在凌乱的屋子里,不敢让人靠近却又无法独立生存。
阮卿珏一步过去抓起这倒霉孩子的领子,把他向外扔,“太子殿下,劳烦接一下。”他是这么一说,话里却从未有过半分敬畏之心。别说站在这儿的是太子了,就是皇帝老儿也就是个活不过百岁的虫,一口气过去都得蹬腿了。
外面一声闷响,估计是没接住,随后好像还碰巧撞到了什么,总之是一连串的响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不知道,就自己那么一扔,白霖是理智的躲过去了,白弥和小侯爷却叠了罗汉,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阮卿珏在屋中快速转了一圈,避开被下人撕烂的画卷停在一排玉石前。
这屋子不奢也不陋,除了君子该有的玩意外就是些日用品。要真说有什么奇怪的话,就是这里的玉,太多了。
美人如玉君子如剑。
无论是爱剑还是爱玉都没错,但爱摔得稀巴烂碎的玉的人倒是真难找着第二个。
这间屋子,很像一个泄愤场地,而这些玉就是泄愤对象。
阮卿珏垂眸蹲在一尊仅剩一半的石像前,大致推测这应该是一尊观音像。
或许这些玉石和他杀人有点关系?
确实潘昭饮没有说清他们矛盾的细节,但就算知道他们是因玉起得矛盾又有什么用?
就像白霖,一个案子死多少人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的目的只是找到可以应对这种伦理道德的解决办法,扼制再有人用道德绑架法律的现象罢了。
可是,真得能成功吗?
第52章 无言(十七)
潘昭饮的杀人动机是这几个人谩骂侮辱损他颜面,但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人为何不让别人来杀,反而要自己动手?而且潘昭饮这人…是个病秧子。
阮卿珏记得最后他们找到潘昭饮的时候,那人坐在府前的树下,看着眼前熊熊大火。
他说,我的玉找不回来了。
可惜直至他死,他们都不知道那快玉是什么。
思绪暂归,潘安小朋友由于被阮卿珏扔出来时脑子不慎先着了地,连呜咽的机会都没来得及抓住就被周公爷爷拉去谈心了。
白弥看他细得跟根筷子似得身子,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动手能直接把个孩子扔飞出去,吓得一见他出来便躲在了白霖身后。
阮卿珏看着这小可怜,一再怀疑这俩娃是不是一个亲妈生得。
等到白霖也看过屋中景象后,他再次找理由支走了潘小朋友和白大朋友。
“去牢房看看?”看白霖那架势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第一天任职就成了倒霉苦力,阮卿珏心中暗骂白霖没人性,却也没拒绝。
阮卿珏一边琢磨要不要再向他讨些银两,一边被他拉着走。“哎,哎,太子殿下。大太子殿下,您老就不能放手让我自己走吗?抓得这么紧你是怕媳妇跑了还是什么?”
“媳妇?”白霖在口中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微微一笑。随之反倒把他握得更紧,“好,媳妇跟紧了,莫走丢了。”
白霖说过他这王八的一生里确实博爱了一点,却也只专情于两个人,苏婉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而他,是初见时那难以控制的心疼。
到最后白霖带着这份心疼入了土都不知道送他上路的正是阮卿珏本人。
阮卿珏当时没买账,后来他无数次等着儿子买账,空桑也没有回应过。轮回报应这一点倒是真没怎么错过。
如果他当年就跟着白霖死在陈国,会不会百年之后回首,少一份自责和悔恨?
须臾了这么多年,他也想过就此结束,可能是以前束着红线心有羁绊,现在心中空荡荡的竟然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心中恍惚着,阮卿珏寻着张孜诚住处的方向找过去,街上朦胧春雨不见路人,枝条轻拂一根长针破空而来,直刺入他的胸口。
阮卿珏视线一黑,跪倒在地。当时那起案子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潘昭饮被赐死后公主将他尸首带回,后来白霖无数次向公主提起玉,对方都是闭口不答。
一块玉究竟又有怎样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阮卿珏的战斗力~
第53章 无言(十八)
果然有人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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