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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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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陈朝尚儒,儒者之道只教会人们躲避和包庇,而事实上也有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哪怕一时达官显贵也终究是老鼠,天性如此又怎么能保证日后不像他父亲那样杀人?太子殿下,仁义之下尚有严刑,感性之前勿忘理性呐。”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背着父亲跑腿的是孔子的一个主张,苏格拉底主张告发自己的父亲,当然我这里写得更狠一点…
第17章 入世(十三)【修】
阮卿珏昏昏沉沉地睡得并不安稳,身上的被子不时就会被踢到地上。空桑在边上守到三更,忍不住困意小心上了塌躺在他身边。
他小心地将被子盖在阮卿珏身上,那人不老实地乱动,空桑趁机一裹把人过成个蚕宝宝,抱在怀里。
空桑看他的目光变了变,好像什么东西在此时清醒,又被压制回去。
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也可以肆意相交。空桑想起自己从小就被阮卿珏踢去一个人睡,从未像现在这样离得这么近,神使鬼差地把人抱得很紧。
其实凡是长着眼睛审美观没死的人都应该觉得阮卿珏长得还不赖,英气而不复女子柔弱,精致的五官略施胭脂就是佳人。
如果他醒着,那张欠得恨不得随时挨耳光的嘴会让人觉得他很难相处,人高马大又不正经,女子见了不想依赖,男子看了又觉得他不够低贱,自然不会有人喜欢。
但如果他睡着了,就什么都变了。背影变得单薄,微微躬起的身子小心蜷缩着,畏惧着。露在外面的手一直都是冰凉的,让人忍不住把他拥入怀中,小心呵护。
冷汗打湿了他本就单薄的衣服,勾勒着他的轮廓,消瘦又无力的一具身体,好像一只垂死的天鹅,无声等待着死亡。
空桑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发现他的皮肤呈青白色,像具缓慢腐烂的身体,无声压抑着另一个已经结束的故事。那个故事他无从知晓,也无力接受,甚至他从本质上畏惧着知晓那其中的真相。
空桑看着他轻轻抿着的唇,毫无血色,轻薄的像是这世间最无情无义的人。可事实上这人除了没良心,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阮卿珏虽不像其他父亲那样育人,却一样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最浓重的一笔,无论怎么掩饰都无法被掩盖,他也永远无法忘记。
而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总想要从中得到不一样的回应。
或许真得如他所说,是因为前世吧。那他一定因为什么原因,没有陪这个人到最后。
手小心触到阮卿珏的唇,那个人没有醒,额头的伤上过药仔细包扎后还是被血映红。在白布上如同凋零的梅花,落败的美。
他知道这只死皮赖脸做他父亲的老妖怪并不只是把他当儿子对待,可阮卿珏也绝对不会允许其中任意一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中间,让阮卿珏永远封闭了自己。
他想打破他。,空桑想着,满满靠近他的唇。
“阮卿珏,白霖这样对过你吗?”空桑在自己手指上落下一个吻,轻轻贴在他的唇上。
可惜,他没有那么做。
如果可以,他想要的远不只是这些,他总是压抑着对这个人与生俱来的所有,却从不敢真得露出半分,无论他心中是否真得住着一只魔,那都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会拥有这个人,但要等到他足以完全拥有控制这个人的能力那一刻才行。
当然他也知道,那个强行留下的人,为他们开了一个局,而他,不会做那只最早死掉的蝉。
作者有话要说:
空桑对阮卿珏就是求不得…
第18章 入世(十四)【修】
上元过后阮卿珏又成了只府中上蹿下跳活蹦乱跳的猴子。他让下人把过年时特意买得一堆灯笼集中挂在后院的水潭旁,彻夜不眠地亮着,哪怕人在屋中也不需点烛。
而他现在便一个人蹲在潭边。
今天白天他出去转了一圈,为的不是别的,正是他不久前刚闯下的一个祸。
那天他强行破了蓐收的封印,现原型的时候一嗓子吼倒了方圆几百里外一个小山村的房子。小山村也就住了十来户人家,因为多出山贼所以恶名昭彰。
所以他大可以安慰自己说,他失控下毁得也不个什么好地,杀的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
可他的自我安慰不大管用。
众神在造他的时候还真想得细致,一时手滑误伤都死不了好人,还能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村子里的伤亡人数很大,大多数都是被活活砸死的,还有一部分一下没死成又没人营救,被活活疼死。
侥幸逃生的人坐在废墟旁,老得力不从心,小得一脸茫然。
天灾人祸,无从怪罪。面对凶手也有人不知情地送上一瓢水,“年轻人呐,无以言谢,来饮瓢水吧。”
说话的是个老妇人,家中只剩下她一个,被挤在碎石缝隙中勉强存活,刚刚才被阮卿珏救出来。
老人依着半口缸,眼泪婆娑。
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纵使这人没死,又还剩下什么?
阮卿珏从懂事起就被灌以至善的思想。人不可杀人伤人,不可出言不逊,不可目中无人,可他迫不得已杀人无数却又根自己毫无关系,又是孰对孰错?
听着老人说她的儿女死得有多冤,生前人又有多好,为了谋生不得已行骗做贼。他听着听着,亦在其中迷失了正邪的导标。又或许说,他太久以前就迷失了方向,在原地无数次徘徊往复。
至善之人孩童时也有过踩坏别人家的庄稼经历,只是无人知晓,至恶之人孩童时也懂尊老爱幼,只是无人再提。
人的记忆都是漫长的,印象却是瞬间的。
正如他现在坐在这里,面前一面清潭,寒冰乍解。头顶百盏灯火又照亮了他什么?
他自己都很难说清。
听到脚步声,阮卿珏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牢犯也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庄稼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
“我不是蓐收。”空桑从角落里走出来,灯蔓上他的衣角,硬朗的面容,一捧黑如长夜的发。他走到阮卿珏身边,越发挺拔的身影瞬时成熟了很多。
阮卿珏也不知是故意没有发现他的变化,还是疲于面对这一切。放松下来冲他一乐,“哎,儿子,大白天跟踪大晚上偷窥,你是要对我图谋不轨啊?”
空桑商量道,“阮卿珏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不答我现在就去找蓐收。”
“得,你直接去。小兔崽子给你牛的,这是准备来老虎嘴里拔牙了啊?”阮卿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着他赌气走远,提高声音说,“儿子,无论你捅多大的篓子,我阮卿珏都会用性命给你补上。”
虽是一句戏言,却让人听得一阵恍惚。
看着人走远,阮卿珏四仰八叉地靠在水池边上,嘴里叼了根枯草。
封印松动了,空桑这混小子虽然和他僵着劲什么都不说,但也看得出来他自己肚里有计划。
有计划就好啊,好歹后面还可以按自己的意思拼一拼,死了也不怨。
作者有话要说:
忙忙忙…存稿箱是个好东西
第19章 入世(十五)【修】
深夜无声,明月孤寂,月下薄影斑驳,揉乱满潭碎光。
蓐收住在独立的一处院落里,虽小却清净得很。
空桑离开阮卿珏还真一个人来了这里,蓐收对他的到来无惊无怪,背在身后的手用指肚轻轻夹着一根笔。
画笔在墙上绘画,随意一点就有劲竹自墙面浮现而出,随他的笔尖落向远方。
古有神笔马良,或许是真得。
“阮卿珏不会病死了吧,怎么敢让你一个人跑过来?”
“阮卿珏没死,却也没阻止我过来,同样都是一颗脑袋,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人,我凭什么不能为自己做回主?阮卿珏会被你们死死抓在手里是他无能。”
“那你觉得受他保护长大的你就能逃脱天命了吗?”蓐收停了手中工作,想,这个人还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愚蠢。“阮卿珏这一辈子注定被困在密网的中间,以他为起点助跑的你,又能否一跃出逃?呵,我觉得不可能。”
“请先生指教。”
“远古之神,承无穷之化,次生万物生灵。神无生老病死,却陷无穷。所谓生死,对神而言只是躯壳的暂时消失,然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我们称之为重生。重生者入凡人界,神力暂封与常人无异。你现在就是那个与常人无异的神,你之前的无数转世都已死亡告终,你说你这次有可能翻盘吗?”
空桑故作天真地抬头看着他,目光却称不上单纯,如宇宙般深沉。而浩瀚宇宙的深处是无生命的死寂,跨越生死的神就站在那里。
蓐收猛地一愣,“你……怎么会……”他不是死了吗?这个孩子身上应该只有这个人残留的一点私欲才对,为什么……
“我怎么了?”空桑轻轻垂眸一笑,异色瞳眸回归本色,“我一直以为体内住着一只魔,如今看来,那个才是真正的我,蓐收,你说如果有朝一日我封印解除,又能不能逃脱这张巨网?”
“……”蓐收依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为什么……他究竟做了什么……”
空桑摇摇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一根手指立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担心,只有我恢复了,阮卿珏才能安全,你之所以与那些神为伍,不也是为了阮卿珏吗?咋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希望日后合作愉快。”
空桑漫步离开府邸,收敛思绪摆出一副无辜模样,阮卿珏,是你要解除封印的,我就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说…噩梦
第20章 入世(十六)【修】
长大了的孩子那心思就好比让人一脚踩碎的冰面,水哗啦啦一下地流下来,比尿还急,水量大的足以吞没数百个村庄。
阮卿珏那一夜迷迷糊糊地靠在水边就睡着了,伏在水潭沿上的身子还好,荡在水中的袖子却是湿得透彻。
小冰花在上面铺了一片,把衣袖那块布冻在里面如同一块抹布。
这天儿冰是冻不住,就是一脚丫子的事。可手浸在水里却还是针扎得疼。等他醒来把手从水里拿出来两只爪子一对比,一只红烧一只清蒸,一只猪蹄一只凤爪,再让空桑剁了往锅里一下,就可以来个满汉全席。
他回屋换了件衣服,有些想念那个偷窥他的小混蛋,但等他真得去找这小子又总是找不到人影。
他溜溜达达瞎转悠,就见空桑这小子跟个不良少年似得正站在门口勾搭妹子呢。
那妹子就是空桑的缘三世…阮卿珏和她冤家路窄就不去打招呼了。
没注意那一股子若即若离的酸劲。阮卿珏身子一顿,缩了回去。
棒打鸳鸯不得好死。他一老男人又不是欲求不满凑上去干什么?难道要跟他儿子说,“儿子你身体还没发育健全,让我来吧?”
那边俩人可不知道阮卿珏来过,苏婉低垂着头,声音很低,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苏姑娘,我请你来,不是为了和你上演三世情愁,如果你愿意和我谈谈过去,那咋们还可以把话谈下去,如果你还需要时间,那就请回。”
“大司命!”苏婉凄厉地喊了一声,“我为了你的赌约自甘沦为狐妖在人间流连永无回归之日,到头来你还是只认得一个他?哪怕是现在,你也不是为了自己,你……”
“姑娘冷静,如果你今天还没有想好,那来日再见。”空桑转身离去,并不理会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
阮卿珏原本在树下纳凉,一条黑蛇突然从树上窜下来,勒住他的脖子把他往身后的树干上一拉,害得他差点跟着背过气去。
“呃…庄稼你什么时候…”这么空虚四个字还没说出来,蓐收已经粗暴地扯开他的衣服在肩上狠狠咬了一口。“阮卿珏,你为什么要解开封印?那小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放手…你丫属狗的啊?”阮卿珏的肩头被血打湿,他疼得冷汗直冒,胡乱扯着脖子上的蛇。“我根本没有解除封印,放手!”他听见蓐收道,“阮卿珏你手上还有红线。”
得,要挟人还这么无耻,说得一副高大上的样子。可他们两个当中可有哪怕一个人是心甘情愿的?蓐收对非神族不屑。他一妖怪有心有肝有肺有肠,又不是属黄盖的,凭什么让他一直挨打?
阮卿珏越是挣扎脖子上的力度就越大,受伤后刚攒下的一点妖力被蓐收轻松打散。
螳臂当车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他心中暗骂蓐收这只疯狗,终于还是眼前一黑。
黑蛇猛地送开他,阮卿珏垂着头滑坐在地上,被风带去了意识。
一直站在屋檐下的蓐收缓步走来,黑蛇低垂着头与他融为一体。他蹲下身,手指拂过阮卿珏脖颈上的红印,“敢挣脱我,这就是你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阮卿珏不一定打不过蓐收,只是有些东西不能靠武力解决
第21章 入世(十七)【修】
和苏婉那样差不多是不欢而散,空桑出于礼数把人送出府,看着那人一步三回头,竟也有些好奇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冷酷无情如冰如霜,还是公子如玉温文儒雅?
如果只是出于对曾经自己的缅怀,他倒是不介意和人聊聊,可他也知道,苏婉不会甘心只是那和他聊聊,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她虽然并没有刻意展现,但空桑心里知道,这个人是来讨债的。无论曾经的他们是什么样的,现在他们都回不去了。
他一面思索,一面移步准备回去找阮卿珏,远远地就看见下人正背着阮卿珏进屋,阮卿珏那样子软趴趴的,看上去像是旧伤上添了新伤,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空桑连忙快走几步上去扶住阮卿珏,眼前一花没反应过来硬挨了阮卿珏一巴掌。他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盯着阮卿珏脖子上的勒痕,问道,“怎么弄得?”
空桑这语气有些偏激,身边下人一时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应答。
阮卿珏推开下人又给了他一耳光,自己失去支撑也无力地撞在门上。看样子倒是比空桑还狼狈。
他倚着门站着,目光疲惫却又强撑倔强,,“我打你,是告诉你,有些人你可以利用,但前提是不把自己卖里面,别自以为聪明干自损八百的蠢事。”他抬手示意下人全部出去,自己扶着门站直,“你并不完全是曾经的那个人,如果有朝一日还想以那个人的身份回归天界,就克制点。”
屋中的下人早已退得一干二净,阮卿珏扶着门,手指在脖子上轻轻碰了一下,被蛇鳞划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空桑被他骂得手足无措地站着,瞳眸在昏暗间变了颜色,他向前一步,双目从无神被强行拉回来,他猛地驻足,可下一刻目光和落在阮卿珏脖颈上,他瞳眸突然变作异色,向阮卿珏冲过来。
“疯狗。”阮卿珏低骂一声,错身躲过空桑伸来的手,同时伸手擒住他另一只手往背后一拧,“没那个克制能力就消停会。”他肘部对准空桑脖颈用力,直接将人击晕。
他一面扶住倒下的人,一面门外下人颤声道,“公子……白衣公子到了。”
“知道了。”一面应着,阮卿珏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却落寞无比。
他本想说,见你一面可真难啊,到嘴边却成了,“儿子…我送你去个地方,好好睡。”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要走啦…
第22章 入世(十八)【修】
靖朝国都是建在陈朝国都的旧址上,阮卿珏总觉得可以从雕楼玉砌间找到曾经的影子,下了马车,白衣冲他微微拱手,“先生,我可还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美人当惜命,何况是陛下您……这样吧,请您为我准备一间房间,然后叫那个小宫女来,把这马车的座搬去宫外的后山。”
白衣面露惊讶地看着马车,不料这人竟会把人藏在这里。
阮卿珏轻笑间看了眼马车后低头候命的一排宫女,“没办法,一时起兴,不然怕是在等八百年也没这个机会。”
走进陛下准备的房间关上门,一股灼烧味从窗外飘进了,他靠着门轻轻叹息,陛下啊陛下,何必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呢?如果随便来两个术士都可以与神斗上一斗,那神怕也活不到现在。
他从桌上抄起杯盏为自己倒了杯茶,感叹道,“我不远千里,费尽心思,才捞着机会把空桑拱手让给你,你却连壶好茶都不给我沏。啧,还宫女呢,女皇手下留这么笨的人也不怕哪天害皇宫走了水。”
“少放屁。”茶水映出一个少女,身后还跟了九条白尾,跟一把鸡毛掸子似得晃来晃去。
此人正是白霖的情人,苏婉。而她现在,已如阮卿珏刚才所说,带着人离开皇宫。
“有就不错了,就你这种人就应该往里头□□。”苏婉对着空桑那是女子的柔肠百转,对着他那就是黑山姥姥。从前阮卿珏还问过她为什么不想着攻克下自己,毕竟也是才华横溢诗书礼乐样样精通,人也长得不差,结果被一句老男人噎得要死要活。
阮卿珏撇撇嘴,“你看看你现在着样子才几岁,还是一点也不可爱。”他抬头看了眼天边无形的结界,“空桑要是醒了不肯跟你走就打晕了带走,进了涂山他长八条腿也爬不回来。”
对面静了静,苏婉轻咬薄唇,问道,“你现在把他弄走,不怕触怒众神吗?”
这几十年虽然表面是阮卿珏养着空桑,一切由他意愿,实则别有还有天界众神看着,别说现在金蝉脱壳把人弄走,就是之前没有解释空桑身上怪异就让阮卿珏好受。
“你一小丫头管得还挺多,我带他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滚蛋,不然还干嘛专门上元节前夕拉那小子与你重逢,自己却装得跟个被人扫地出门的小媳妇似得。你倒好,自己还矜持起来了。玩我呢?”阮卿珏催她赶快滚蛋,自己抠着杯边,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我也没亏欠过你什么……”
“什么?”
“□□中伤人最深的是爱,我欲救他却成了害他。丫头你要觉得自己没拉低涂山的智商就应该听得懂…靠,这么快。”
看着空中支离破碎的结界,阮卿珏将酒撒向身侧,拂袖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想看的神没有呐…
第23章 入世(十九)【修】
蓐收一个人来得潇洒,两条跟屁龙都没来,那条黑蛇也没来,八成是都收回自己体内,供自己发疯了。皇帝倒不是一个人,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后面就跟了两个宫女,捏着衣摆一张脸吓得五官都快拧没了,弱不禁风地在风中摇摆…摇摆…摇摆…
阮卿珏一看这阵容笑了,特别不厚道地站在几个女人后面不出来,“庄稼,你要冲女人动手吗?”
“为什么不?”蓐收身影一晃站在他面前,没想到阮卿珏会比他反应更快,一把雪白利剑从他颈部劈下去,若不是他一把把那只要取他性命的手握住,自己就要被阮卿珏劈成两半了。
“你…”“不敢置信?蓐收,恶人都是没有良心的,你以为用一根线就能让人良心发现,痛改前非了吗?”阮卿珏看都不看他一眼,身上的咒开始发作,引得他手脚无力。
蓐收这种人很矛盾,一面是若即若离的喜欢,一面却是刻意压制的理智。
就像他明明气势汹汹的来,却担心自己会用剑伤到他。
神是不会死的,中了咒又爱胡乱折腾的妖却是活不成的。
蓐收滚烫的血液顺着剑身落在他的手上,渐渐失去了温度。他还从未见过蓐收这么脆弱的样子,好像他来了不是为了抓空桑,而是像曾经在山上那样和他聊聊天,被他蹭酒喝。
可阮卿珏分辨不出这其中的真假来,所以他收起了那颗曾经被称作怜悯的心。
他说,“两个神仙打架,如果会有成败之分,那一定是因为其中一个没有尽全力。曾经义父这句话说得很对…可是蓐收,你这样做是为了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利剑从肉体中生生拉出来,蓐收疼得身子一晃,他看着阮卿珏通红的双眼,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是真得心痛。
舍不得伤害,无论是身是心。
这就是喜欢,哪怕阮卿珏已经逃避到让自己做个不折不扣的二百五,却还是逃不过。
阮卿珏到现在也不明白什么才是喜欢,他只是恨蓐收让这个世界少了一条黑蛇,恨天界现在成了这样,而他熟悉的那些人,也一个都不在了。
可只要想到自己还活着,他就会越加颓废…
过去的时光成就了一个杀人的机器,机器本就应该跟随时光一同消失,却被人强留下了。
所以他会疲惫,会遗憾,会走不出自己画好的圈。
到了这个时候这种感觉更加严重。
“我放走了空桑,现在又受了心咒反噬好不到哪去,你今天是放我一马…还是现在杀回来?”他想,自己一向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也是个足够心大的人,连这种时候还来得起玩笑…
除去用剑伤蓐收的那一下外,阮卿珏再没认真过,白着一张死鬼脸和他扯皮,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除了发丝上的一点血迹格外明显,也没什么能证明他飞速流逝的性命。
他抬头仰视着天空,身形变化回到了妖身。
以前东皇说他人来疯,他还生气来着,现在看来他义父说得一点错都没有。
不过还好,他虽然没什么计划却也成功送走了空桑,就算这混小子没走至少也转移了神的注意,没有人会发现他的问题…
当天空飘起第一片雪花的时候,这个世界注定是孤独的。灰蒙蒙的天空不改独属于自己的低沉,一寸寸压向大地,强迫所有人低头躬着身,走向死亡。
阮卿珏想了想,自己并不怕死,可能是因为说不一定也死不了,毕竟还有人还需要他干活,所以他格外释然。
当然,没人救更好。
蓐收并不知道中了锁心的前提下伤害神会是什么结果,直到血淋湿阮卿珏大片毛发的时候,他才走过去看着那双无比暗淡的眼。
“你…”蓐收没想到能到这种程度,他一把把人抱起,得先把心咒压制下去。
啧啧…面瘫帝竟然心疼了,没想到系了红线的人是这样啊。
阮卿珏自顾自地笑问,“蓐收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黑蛇吗?”
蓐收扣着他的手腕用神力压制他的诅咒。
阮卿珏见他不搭理自己,歪着头想,这时候不应该浪漫地哭天喊地说我爱你,你不能死什么的吗?
除去这些脱线的想法,他想,黑蛇喜欢他那可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早到那时空桑还是神,而他也还是个小妖…
作者有话要说:
当你们看到这章的时候我在电影院…
学校组织看厉害了我的国…
第24章 回溯(一)
温和暖黄的阳光柔和了纯白的世界,天界的最高点是一个没有日月星辰的光明地界,数以千计的银树拔地而起映射着独特的光芒,胜过金色与白齐名。
东皇牵着阮卿珏的手,走出银白的森林,上好的果实甜点由小巧的碟子装着放在桌子上。他说,“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发现,神并不是永恒的信仰,而神界,也不是世界的中心。凡人将一切奉献给神是因为他们心中的的神无欲无求而事实上神并不没有他们想得那样无私,所以如果有一天神真得为了人做出牺牲,那便是神的黄昏。”
“义父…为什么一定要变成那样?”阮卿珏不自觉地握紧他的手,银发在阳光下也镀上了一层重生的金色。
他仰望那个比他高出好多的人,清澈的双眸像极了夏日的深夜,漆黑的天空闪烁着无数星辰,一切变迁也蕴含在里面。
他本应该是智慧的,却被人细心呵护,脱离了黑暗。
“举目无数的飞禽走兽,足迹难以遍及的天涯海角,海纳百川的婆娑世界,生灵不绝,万物不止后的沧海桑田,这就是神的信仰。”
东皇的发是纯黑的,披撒在月色单衣上,连起了昼与夜。
“神的信仰和为了他们面目全非有关系吗?”手情不自禁地追寻温暖,阮卿珏恋恋不舍地抓着东皇已经送开的手,“义父,我不懂。”
“或许有…或许没有,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东皇轻轻地笑了,他把阮卿珏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盏让他看里面的东西,一只手指粗细的蛇蜷缩在里面,黑乎乎的偏偏脑袋上有一点白。说不上好看却也不难看。
此时随着酒盏移动正醉眼迷离地看着他们,伸了伸尾巴像是在打招呼。
阮卿珏接过酒杯,好奇地看着那条蛇。东皇轻轻揽着他的腰,修长的手指触碰醉蛇的头,“他是蓐收一部分神力幻化而成的,因为蓐收将自己的欲望全部放在这里面了,所以和他本体不太像,有些感性也很好打交道。”
那时还没有人知道蓐收为什么这样选择,神弃欲也只是刚刚开始。
天界就好像风平浪静的海面,人们轻易忽视了那些偶尔掀起的波澜。
东皇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如果被信仰,你爱那个人就不要带他去深渊,见证一个人的毁灭只是让自己痛苦。如果你恨一个人却依旧被他信仰,那天,一样是生的终点。”
作者有话要说:
回溯后面会有空桑的…但可能要很久才会再出来
第25章 回溯(二)
“你知道光明的深处是什么吗?”
东皇像是永远停滞在最高处的死灵,一望无际的森林就是记载他存在过的全部作证。
阮卿珏从未离开过这里。他跟随着东皇的脚步才不会被人从神界扔出去,而那个说大话要把他扔出去的,就是那条喝醉酒差点让人当下酒菜吃了的黑蛇。
黑蛇一般都是顶着和蓐收一模一样的棺材脸出来招摇诈骗的,一骗一个准没意思极了,但偏偏黑蛇对此乐此不疲。
当然他偶尔也会抹点胭脂穿个花裙在人眼前晃来晃去,就为了看别人菜色的脸。
所以这个人真得不是一般的无聊,还特别低俗。
所以义父特意给他找了个徒弟,听说是个人类,十岁,很聪明,但为人却要比黑蛇正常很多…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黑蛇毁了。
阮卿珏一边走神一边回答,“义父,我不知道。”
百年的时间在虚无中度过,没让他成为一个心如止水的伪神,却让他学会了一心二用。
何况东皇问出的问题他一向很少有打的上来的时候。
东皇就像是对一块茅厕里的石头奏乐,只为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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