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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储备粮变成了我老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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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扬扬手里的那支口红,笑着指了指盼盼问道:“可以吗?”
  廖池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被我的奇思妙想给惊到了,他看了眼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廖涟君,略一沉吟,也笑了起来:“可以啊。”
  有了老板的担保,我便不再担心廖涟君看到后会掐死我了,把眉笔塞进廖池手里,拉他当我的同伙,拧出口红,照着的盼盼脸画了起来。
  “呜?”盼盼抬起头,嗅了嗅我手里果冻色的口红,张嘴就要咬。
  “盼盼!”廖池及时轻声喝止了它,二哈抬头望了望它的二号主人,站起来脑袋蹭了蹭他的腿。
  廖池一手抬着盼盼的狗头,一手持着眉笔,左右看了一会儿,思考着要怎么画。他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又不宽大,很好看。我紧挨着廖池坐下,毫不迟疑地两笔下去给盼盼添了对儿腮红。
  我看着盼盼那张狼一样的脸上两坨果冻色的高原红,忍不住笑了起来。廖池轻笑一声,落下第一笔。
  盼盼脸上的毛并不少,画起来有点费劲,廖池很快就放弃了眉笔,从廖涟君那里拿了眼线笔,把里面的黑色粘稠液体弄到手指上,往盼盼脸上抹。
  我们两人一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不远处响起惊讶的呼声,才抬起头来,重新关注那边的正经项目。
  陈娉已经给张超化完了,经过“整容”的张超同事在一干女同志的簇拥下站在众人面前,眼里是高度近视患者摘了眼镜之后特有的茫然。
  张超一脸的惶恐,他抬起手就要抹脸,颇有些惊慌失措地道:“你们对我英俊帅气的脸做了什么?”
  陈娉把他的手按下去,端着手机的楚菁菁哎了两声,说:“别乱动,给你拍着照呢!”
  张超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来公司不过两年,才二十七八,只是平时的打扮太过随意,看起来更像是快四十的人。陈娉把他刘海用小卡子夹上去,露出额头,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此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眼睛看起来变大了一圈,配上张超因常年不出门完全没有晒黑的肤色,颇有点清纯少年的感觉。
  就是那身衣服太辣眼睛。
  “行了,回去把你身上的衣服给扔了,再去剪剪刘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陈娉端详着张超,满意地点点头。
  “扔了?为什么要扔啊,还能再穿好几年呢。”张超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扔掉他那身还能穿的衣服。
  陈娉一脸的不可思议:“大哥你这日子过的和贫下中农都没什么两样了,几十万的年薪放在家里不花等着它们生小的吗?”
  张超被她说动了,但还是弱弱地挣扎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有点浪费。”
  一个个被改造完毕的糙汉子华丽变身后新鲜出炉,楚菁菁挨个拍照过去,我远远看着啧啧称奇,化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把一个人变得连亲妈都不敢认。
  转过一圈后楚菁菁来到我们面前,一眼就看到了被我和廖池摧残过的盼盼。
  她“天啊”叫了出来,赶忙蹲下给盼盼从各个角度疯狂拍着照,盼盼配合地做出哈士奇特有的表情。
  被楚菁菁叫声吸引过来的廖涟君和众人:……
  盼盼见这么多人齐刷刷看着它高兴地摇起了尾巴,我感觉有点不妙,把口红藏进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想跑。
  廖池手指上还有黑糊糊的东西,来不及擦去被廖涟君瞅了个正着。
  “廖池!!!”廖涟君大叫一声扑上来,拽着廖池的手就往他脸上抹,廖池躲闪不及脸上被画上了几道黑印。
  然后廖涟君动作迅速的从包里掏出腮红,快到都要带出残影地往廖池两颊拍下去,用三秒钟给他来了个盼盼同款造型。
  只听“咔嚓”几声快门响动,几张照片出现在了楚菁菁手机里。
  真正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我被这一系列的骚操作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才回过神来的廖池赶忙死死把脸捂住,对着楚菁菁喊道:“删掉删掉!”
  只听仗着有廖涟君撑腰一点也不怕廖池的楚菁菁笑嘻嘻地道:“我已经发到群里去了。”
  我:……
  廖池:……
  完了,这下我可能会死。

    
第27章 真心话大冒险
  
  夏风带着炽热的气息拂过林梢; 吹动树叶,林海涛声混杂鸟雀的啁啾在山林间回荡。西边天空中的火红太阳为万事万物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被群山包围着的度假村中; 我和廖池两个人挤在卫生间里; 一个在洗手池面前使劲儿洗着脸,另一个手拿花洒半蹲着给盼盼洗头。
  半个钟头之前; 在那场回想起来都会让我感觉到窒息的“事故”发生之后,廖涟君勒令我在吃晚饭之前把我干出来的“好事”清理干净。于是我牵着盼盼; 跟在去洗脸的廖池身后回了住处。全程偷瞄廖池那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 最后我戳了戳他后背; 心虚地道歉:“对不起廖总,我……”
  廖池摆摆手,轻声回道:“没关系。”
  尔后他顿了顿; 又补充了一句:“我没生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只觉得他是在安慰我,被画成花脸照片还被发到员工群里换成谁都会生气吧。想到这里我心里叹了口气,开始寻思要怎么将功补过。
  温热的水洒在盼盼身上; 把它柔软的毛发打湿,最后滴在地上,汇成一片流入下水道口。把毛全部润湿之后; 我关上花洒,拿过一旁廖涟君给我的盼盼专用香波,挤在手上搓出泡沫,开始往盼盼头上揉。
  傻狗很享受地哼哼了几声。
  这边廖池速度飞快地把脸上的化妆品洗掉; 关上水龙头,拿了条毛巾擦脸,站在我身边安静围观。从来没给小动物洗过澡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照着自己洗澡的方法给盼盼洗,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令爱狗人士十分无奈的生疏。
  “我来吧。”看了一会儿,廖池蹲下来,把毛巾搭在腿上,十分自然地把盼盼从我手中接了过去,盼盼“呜”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廖池裸露的脚踝。
  我举着满是泡沫的双手,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廖池把二哈搓得满身泡沫,眼神不知不觉地顺着他的手飘到他脸上去了。
  也许是角度的问题,从我这个方向看去,微薄的水汽中廖池的侧脸线条比往常柔和很多,鬓角乌黑的碎发在洗脸的时候被弄湿,有些凌乱地贴着麦色的皮肤,黑色衬衫圆形领口有些歪斜,露出光滑的半个肩膀。他深情专注,漆黑的眼眸正注视着面前的……面前毛全湿之后丑的可怕的二哈。
  这画面的冲击感太强了,正当我神游之际,廖池朝花洒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把花洒拿下来调好水温,顺便冲掉手上的泡沫,递给他。
  廖池有时会出声让我搭把手,除此之外我们两人都没有说其他的话。他没有一丝一毫要怪我的意思,但我更觉得愧疚了。
  洗完之后廖池让我往旁边站站,自己跑到了卫生间外面,我还没走多远,盼盼就开始甩起了毛,水珠四散着飞射,整个卫生间都没能逃脱它的“摧残”,墙上洗手台上全是星星点点的水珠。
  甩去了多余的水,浑身的毛炸起来的盼盼跑到廖池身前,廖池坐在床边,用浴巾给它擦着毛,眼睫低垂,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反手扯了一下因为沾水而贴在背上的衣服,也拿了一条浴巾,坐在廖池对面的床上擦盼盼的背。很快它就被擦干净了,毛蓬松起来,又重新变回威武雄壮的“拆迁办主任”。
  我去清理了一下浴室,把狗狗专用香波放在洗手台上,廖池给盼盼拴上链子,两人收拾完毕,重新下楼去找大部队。
  等电梯的时候我翻了一下群里的相册,楚菁菁方才拍的照片全都上传到了里面,那一张张照片上是轮廓熟悉但气质全然不同的同事,还有盼盼辣眼睛的奇特造型,一直翻到最后,我都没看见廖池的那张黑照。
  看来楚菁菁当时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正把照片翻出去,毕竟身为老板的廖池可以随时拿工资来威胁她,有廖涟君撑腰也没用。
  得抽空找个机会让她把照片删了,不能让她留下把柄。
  我们回去的时候那群人正围成一个大圈坐在地上,见我和廖池过来,几人往旁边挪了挪,圈产生了一个空缺,我们也就并排坐着补上的位置。
  “在玩什么?”我问旁边的同事。
  “真心话大冒险,击鼓传花来决定谁来接受惩罚。”
  我点点头,这时廖涟君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个彩色的橡胶球,本来在四周散步的盼盼一看到球,立刻就摇着尾巴扑了过去,我猜那可能是盼盼的玩具。
  廖涟君把盼盼扒在她身上的爪子拿开,摸了摸它的头像是安抚,尔后高声道:“规则很简单,手机铃声结束的时候球在谁手里谁就得接受上一个拿球的人提出的真心话或大冒险,都不许耍赖皮啊。”
  众人应了,廖涟君坐下,开启铃声,球传了起来。传过几次后,需要接受惩罚的人都选择了大冒险,完成了诸如对着盼盼说我爱你,单手做十个俯卧撑,背着身边最近的异性绕场一周之类中规中矩的冒险。
  然而如此平淡可不是某些人想要看到的,再一次传球时,因为盼盼不知什么时候跑来想和廖池玩耍,身体横在了我和廖池之间,导致我在音乐快停的时候没把球传出去,只得接受惩罚。
  对面那个科研部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文静姑娘是上一场的受罚者,问道:“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大冒险。”我想都没想就随了大流。
  “那好。”姑娘轻推了一下眼镜,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微微笑道:“那就请林秘书掀开衣服,让离你最近的异性摸一摸你腹肌。”
  她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有人在疯狂大笑了。一片起哄声中,我一脸懵逼,下意识地把上衣下摆往下拉了拉,同时找了下谁是离我最近的异性。
  我右手边坐着廖池和张超,左手边是另一位男同事和楚菁菁,慌乱之中有人推了一把楚菁菁,楚菁菁立刻转过头去,呲牙咧嘴地看着那个推她的人。
  “快点啦,别耍赖!”催促声愈来愈大,我叹了口气,瞥了眼脸上稍微有点红的楚菁菁,把上衣掀到胸口,拿起盼盼的爪子,放在自己腹部上。
  众人:……
  盼盼不明白我是要干什么,爪子按在我身上直接伸舌头就开始舔我的腹肌。廖池见状赶紧把它拉到一边去,我放下衣服,微笑着道:“摸完了。”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间,我看到楚菁菁松了口气,随即她脸上立刻不留痕迹地扬起笑容,跟着大家一起抗议:“你这样赖皮!”
  “盼盼是母的。”廖池在一旁为我辩解。
  “就是,人家盼盼也算是异性啊,它还离我这么近,不让它摸让谁摸?”我有了廖池的支持,话说得很硬气,出题的妹子没想到我钻了这样一个空子,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最后还是算我完成了。
  游戏继续,在座的各位都是成年人,稍微带了些色气的惩罚一出来就再也刹不住了,我看着两位漂亮得和小仙女一般的女同事借位接着吻,作为还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狗不禁暗自羡慕。
  如果不是我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话,从种种表现来看,公司里对我有好感的女同事应该有不少,但公司明文禁止办公室恋情,而我除了在公司就是待在家里,要不然就是去守着廖池,根本没有机会邂逅其他女孩子,这就导致我现在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抓到过。
  这一次球传到了廖池手中,廖池选了大冒险,给头顶上司出题还是很有压迫感的,出题人在一片看好戏的眼神中,充分发挥了自己不畏强权的本质。
  “廖总。”她笑眯眯地说:“请您给你身边的一位同性表白,并阐述三条向他表白的理由。”
  众人眼睛一亮,齐刷刷地看向廖池,颇有一种等待好戏开场的味道。
  坐在廖池旁边的是我和张超,我们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被老板表白,我不安分地动了动手指,向旁边瞥了眼,正好对上了同样看过来的廖池沉沉的目光。
  夕阳正好,却是照不清他眼瞳深处蕴含的种种,他眼神里的意味太过复杂,我还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廖池便转过身去,对着脸上写着“我是吃瓜群众”的张超甩出一句干净利落的“我喜欢你”。
  尔后他列举了三条理由,无外乎是说张超同志工作努力业绩优秀之类的,从内容到语气都十分的官方。张超顶着那张化过妆之后还称得上是清秀的脸,配合地做了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让老板更喜欢他。廖池嗯了一声,惩罚就在一片嘻嘻哈哈中过去了。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第28章 潜意识
  
  夕阳落下; 我们结束游戏,去餐厅解决晚饭。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大部分人去了露天泳池游泳; 我没有掺和进去; 一个人爬上度假村角落里的一个小山丘,躺在生满绿草的斜坡上; 唤出一格,看着星星和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一格用某种植物特殊的味道把附近的蚊虫全部驱赶; 坐在我的脑袋旁边; 些许是四周植被茂盛的关系; 一格身上的气息比以往要强盛一些。不同的妖物有各自最适合的生存环境,在适合的环境中,它们可以更好的调动天地间的灵气; 所以禄先生避于雨林不出,昆玉在海边定居。
  这是个无月的夜晚,夜空中星子繁盛,山下人们的嬉闹声远远传来不甚真切; 昆虫吟唱着夏夜最后的歌谣,九月份的夜晚没有盛夏那般闷热,一格摆弄着一片四叶草; 我直直盯着天空中散漫的星,方才的烦闷感却是一直没有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格子,我师父是不是在瞒着我谋划些什么?”我突然问道。
  一格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抬起头看着我:“林先生为何会这样想?”
  “直觉。”我顿了顿补充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做任何事都不会事先和我商量。”
  一格认真地想了想,道:“顾先生的事一格无权过问,不过在下看来,这兴许是一种保护吧。”
  “也许吧。我从来都没搞懂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是高考完的那个假期觉醒的,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那八十一天的超长假期,我进了大学,在入学的第二天遇见了顾川。
  那晚我吞吃了新室友的噩梦,正以本体形态在校园里游荡,站在花坛上一身病号服的顾川喊住我,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问道:
  “喂,小子,你愿不愿意当我徒弟?”
  现在想来,顾川当时的所作所为像是早有预谋。我当然不会闲的没事去怀疑自己的师父,但顾川什么事都不和我说的态度实在让人憋屈。正当我打算说些什么把这个有些沉重的问题揭过去时,一格却继续道:“林先生的感知是不是有些问题?”
  “是啊,你不知道吗?”我感知弱虽不是众所周知,但也不是什么秘密,听一格问起,我还觉得有些意外,它在监视我之前应该早就把我的资料查过才对。
  一格轻轻摇了摇头,说:“今日午时的那人身上有极淡的妖物味道,在下还以为您早就察觉到了。”
  “什么妖物?”一格所说的气息我是真没察觉出来,不过那人的行为太过诡异,看起来也像是被妖魔威胁了。只是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就算知道那位劫匪是身陷魔窟,我又能怎样呢?
  救他吗?
  他现在又不在我身边,就算是救,我现在也无能为力。
  我没有拯救苍生的觉悟,也不想找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在下不知。”一格说完便沉默了,半晌,它再次开口,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在离家之时,禄先生嘱咐过一格现世并不太平,也请林先生平日里多多注意。”
  这小家伙的关心让我心情好了很多,我伸出一个手指碰了碰它的肩膀,答应道:“我会注意的。”
  之后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我看着星星发呆,很快就萌生出睡意。
  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草叶被踩动的细微声响传来,我挣扎着抬起眼皮,被“刺溜”一声舔了一脸口水。
  我立马坐起来,掀起上衣擦脸,想到狗什么东西都想吃进嘴里尝尝的特点,对着盼盼问道:“狗子,你没有乱吃什么东西吧。”
  它当然不会懂我在说什么,转而好奇地盯着身形比它小多了的一格,伸过来脑袋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它。
  一格后退一步,双脚蹬地飘飞到我肩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目光追它而来的盼盼。我站起身,拍拍身后沾上的泥土和杂草,环视四周却没见到其他人影。
  “你自己过来的?你家主人心也是够大的,就不怕你跑丢了啊。”
  盼盼脖子上戴着项圈,但没有拴狗链,我慢慢向着山下走去,它跟在我身后,绕着我转了几圈,“汪”的一声冲下山去。
  泳池那边还有不少的人在玩,我把盼盼交给坐在泳池旁边自拍的廖涟君,拒绝了下水玩玩的邀请,直接回了房间。廖池不在,一格变成一朵栀子花安静地躺在我枕头上,我脱了衣服随便往自己的那张床上一扔,进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谁啊!”我冲掉身上的泡沫,高声问道。
  “我。”是廖池的声音。
  房卡只有一张在我身上,廖池是没法自己进门的。浴室就在门口,我关上水龙头,从浴室里伸出来一只胳膊,按下门把手给他打开门。
  “洗澡呢?”廖池进门,低着头问,我嗯了一声,他没再说话,去烧饮用水。
  我洗完澡,擦干身上的水,穿了个大裤衩便出来了,廖池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听见我出来他抬眼看了看我,放下手机站起来,解着衬衫扣子道:“我也去洗。”
  我擦着头发,把栀子花放在枕头旁一个就算再怎么翻身不会也压到的地方,廖池进了浴室关上门,一格趁机变成小人的模样,在床上翻了个身,对我悄声道:“廖先生身上魇的味道变得好淡哦。”
  “是啊,它肯定是在想伺机搞幺蛾子。”我把头发擦得差不多后,躺在床上翻出手机,漫不经心道:“不过它要是真敢搞事,我就把它打的妈妈都不认识。”
  一格噗呲一声笑了,我刷着朋友圈,有几个爱拍照的同事上传了今天拍的照片,里面有几张是我捉贼的情景,我兴致缺缺地瞥了两眼,去翻女同事晚上拍的泳装照。
  放松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困意袭来,一墙之隔的浴室里水声哗哗,明天还要早起去爬山,我放下手机,拿起枕巾把它折成一个长条盖在眼睛上,闭上眼抱着被子,准备先这样躺一会儿等廖池从浴室出来之后和他打声招呼再睡。
  然而我高估了自己,没等到廖池出来,我就去见周公了。
  再一次睁开眼,眼前已然是一片漆黑。
  我拿开枕巾,极其微薄的灯光从窗户里照进屋子,使得房间没有黑到身后不见五指的地步,四周安静得能听见廖池平缓的呼吸声,我睡觉不老实,本来抱在怀里的被子现在正横在我身上。我悄无声息地把被子踹到一边去,尔后坐起来。
  因为并不是真正人类的缘故,我的夜视能力很好,廖池穿着睡衣,面朝上平躺,被子一角搭在肚子上。他平日里睡觉从来没穿过睡衣,估计是因为今天要和别人一个屋睡才特意换上的。
  我能感觉得到他现在什么梦都没有做,魇也没有丝毫想要兴风作浪的征兆。但我还是走到他床前,手指轻点在他眉心,顺着并未完全关闭的梦境通道,进入了他的潜意识。
  凌乱的画面急速闪过,铺天盖地的血与雨似乎只是幻觉,下一瞬间我脚下变得坚实,重新站在了地上。
  这次的世界不再是一片纯黑,而是泛着蒙蒙的灰色,空气中似乎充斥着氤氲雾气,笼罩之下让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切。在目力所及的远处是一片高大的黑影,随着我的走近,渐渐显现出轮廓——那是一栋别墅,跟我第一次进入廖池梦境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那是廖池的第一个家。
  我走到紧闭的铁制大门前,伸手推了一下,老旧的铁锁发出沉闷的声响,红褐色的铁锈粘到手上,我没有管那锁,直接穿过铁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花园里种满了鲜红的玫瑰,血一般刺眼的颜色挤满整个视野让人兀自烦躁,玫瑰密密麻麻,将通向别墅的小径都占领了,我小心翼翼地走着,终于到了别墅的房门前。
  抬手,敲门。
  没有回应。
  四周没有任何响动,寂静的可怕,就好像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第29章 熊孩子
  我耐着性子又敲了几下; 并不算很大的敲门声回响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衬得它更加可怖。明明无风,庭院中血一般鲜红的玫瑰却在轻轻颤动; 像是原本藏在地下的什么东西正在不安分地动作; 叫嚣着想要破土而出。
  我右手按在门锁上,轻轻一使劲; 锁头从内里破碎发出细碎轻响,钢片断裂; 我推开门; 走了进去。
  双脚踩在厚实柔软的浅棕色地毯上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我向前走了几步后站定,缓缓环视四周。别墅内里装修的十分豪华,硕大的门厅里所有的灯都开着; 一切都暴露在微微泛着明黄色的光线中。干净的桌子上整齐摆放着茶具,花瓶里是一支早已干枯的玫瑰,枯成深棕色的花瓣蜷缩着落在桌面上。
  这里没有丝毫有人居住的痕迹。
  我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把桌面,意料之中的指腹上粘了一层灰。
  我搓了搓手指把灰蹭掉; 挨个打开紧闭的房门,一间一间地看过去。一楼有两间卧室,装饰简单像是客房; 没什么东西,我看了几眼便退出去,转弯进了厨房。厨房灶台上干干净净,装着油盐酱醋的瓶子全是空的; 头顶的壁橱锁死了,拉了几下都没能拉开,我并不是很想弄清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是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安静的房间里有电机运转的轻微呜呜声——冰箱还在工作,我拉开冰箱门,一个暗红色的东西掉了出来。
  我接住那只冰冷的玫瑰,随手放在灶台上,冰箱里挤满了红玫瑰,低温下花瓣失水缓慢,并未完全枯萎只是泛着暗淡的红色,像是凝固多年的血迹。
  冰箱下层的冷冻间也是一样的。
  在冰箱里放玫瑰花是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地关上冰箱门,走出厨房,进入卫生间。这里的一切都和我第一次进入廖池梦境时所看到的完全相同,只是里面不再有遍地的血迹,不再有被虐杀的女人和醉酒的男人。
  也没有魇。
  只是探头看了一眼我便退了出来,走上楼梯,楼梯扶手上也全是灰尘,走廊上有很多房间,我往里走了两步,随手拧开一扇门。
  木质门打开发出吱呀声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慌的质问。
  “谁?”
  年幼的男孩身穿睡衣,正倚靠枕头坐在床上,蜷起的腿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被子盖住了他的脚和半截小腿。并不如大厅里明亮的灯光打在他五官精致的小脸上,在眼睫和鼻翼侧投下一小片阴影。
  男孩似乎比先前梦境中见到他时胖了,小脸也红润了些,他眼中满是警惕,慌忙爬起来站在床上,声音颤抖着再次质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不认识我了么?
  我脑中刚闪过这句话,之前被小廖池倚靠着的枕头就迎面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男孩气急的呵斥:“滚出去!”
  我稳稳接住枕头,看着面前站在床上还没有我高的小廖池,举起一只手做投降状,后退了两步退出廖池的房间,同时飞快道:“好好好,我出去了,这下可以了吧。”
  “我是让你滚出这栋房子。”小廖池依然瞪着我,一字一句地坚决道。方才他起身太过匆忙,睡衣最上面的扣子被崩开,半敞的衣领里隐约可以看见还未完全愈合的紫红色的伤痕。见我不为所动,他咬咬牙,把那本书也扔了过来。
  我侧头躲过去,书啪的声砸在我身后的墙上,尔后掉落在地毯上。印象中无比乖巧的男孩突然变得这么暴躁,我有些哭笑不得,试着为自己洗白:“我是个好人,没有恶意的……”
  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的小廖池跳下床,光脚踩在地上,冲过来使劲儿推着我:“你出去!”
  他一个小孩子能推动我才怪,推了半天我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倒是他累的喘起了气,开始用小拳头打我。
  我微微俯身,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把他抱了起来。小孩儿彻底慌了,他瞪着漆黑的大眼睛,两只手啪啪地狠狠拍着我胳膊,扭着身子挣扎,声音里隐隐约约带上了哭腔:“放开我!你个大坏蛋!”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这个大坏蛋吧,恩?”我哼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小廖池似乎也意识到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渐渐停止了挣扎,只是眼中的警惕没有丝毫的褪却。
  “这样才乖嘛。”他这么暴躁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放柔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小廖池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冷冷的。
  “其他人呢?”我继续问。
  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道:“你先放我下来。”
  当着我的面这么小的孩子也干不出什么,这样想着,我把他放下来,就在我松手的那一瞬间,男孩泥鳅一样扭身从我和门框之间的狭小空隙间挤了过去,一下子跑远了。
  我:……
  我叹了口气,没有追上去,而是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他“蹬蹬蹬”一路跑下楼梯,最后站在一楼大厅的正中央,抬起头对我“恶狠狠”地喊道:“妈妈才没有不要我,爸爸才没有出去喝酒,等他们回来了一定会把你赶出去!”
  小孩赤。裸的双脚踩着地毯上,几簇细软的淡棕色绒毛从他指缝间露出,衬得他皮肤雪白。他似乎嫌自己还不够凶,就双手叉着腰,皱起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当真可爱极了。
  我两只胳膊交叠,整个人趴在栏杆上,不轻不淡地“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小廖池见我反应如此平淡,犹豫了一下,鼓着腮帮子问道:“你……你不走吗?”
  “为什么要走?”
  我这个问题成功地让男孩脸上放空了一秒。
  从廖池明显是富人家小少爷的行为举止推测,这里的时间点应该是廖池母亲被杀死之前,虽然房子里的摆设不符合那时应有的样子,但这毕竟是廖池的潜意识,世界的一切都是他心中所想。
  所以他最喜欢的花的红玫瑰?
  不知怎么我脑子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能把花放进冰箱里吧……
  我翻身越过栏杆,直接跳下二楼,稳稳落在小廖池面前,他被我超乎常人的举止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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