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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萌宠碰瓷实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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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芷默然。
  “我此生已然不抱希望了。”君赦语气坚毅,“只是老七虽看着是翩翩君子,实则为人狭隘,并非守成的明主。这是为天下计。我如此热心,当然也为着自己,我虽无谓生死,然舐犊情深,不得不为身后的幼犊做些打算。”
  君赦家中有幼子。假若君赭做了皇帝,君赦一脉有无性命之忧另说,与皇位可谓永生无缘了。
  可假若她成了女帝,那么她退位之后,帝位自然不会流转到外姓之手。届时三皇子与七皇子的后代便有了同等机会。
  君芷想明白了这一层,便起身要告辞,“我只能向三哥保证,无论是坐上那个位子,小一辈的孩子都不受牵连。”
  出了那客店,原路回宫时,不免生出了疑惑。
  回想先时离宫时那般决绝。
  如今却还是深陷局中。
  早早结束这一切,带着小狼回山去逍遥度日是正经。
  回到宫中,小狼正抓着那把剑发呆。
  面孔皱成一小团。
  君芷抬袖子挡住了脸,忍笑忍了半晌。
  倚翠上来悄悄地和她道:“这样已经半天了。公主您走了之后,她就一直没动过。”
  君芷挥挥手,命她准备酒菜。人却悄然来到小狼的身侧,轻轻拍了拍小狼的肩。
  狼抬头见了她,回过了神,呼出一口气,转而蹙着眉似是十分疑惑,将那剑身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嘴里喃喃道:“真是奇怪。”
  君芷便笑问:“哪里奇怪?”
  小狼仰起脸看她,“叔叔,我没骗你,是真的被晃到了眼。”低头看剑,手指在上边轻轻拂过,“可若说这剑克妖,我此时却又可以拿在手里,它并未伤我分毫。”
  君芷便将剑接了过来,挂在战甲的侧边。
  楚颜有些愕然,“叔叔,方才我就想说了,这个,难道你不应该将它带在身边么。”
  君芷微笑:“嗯?”
  楚颜起身,三步两步奔上来,两爪搭着君芷的肩,一脸天真:“叔叔,魔尊很可怕的。你这么喜欢我,她知道了,因嫉生恨,转而对付你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你不要以为她以前喜欢你,现在就不会对付你。你还是,将这剑时时地地都带在身上的好。”
  君芷摸摸她的头顶,“你说得有理。只是眼下,我哪儿也不去,因此这剑放这里,便是无妨的。你说是不是?”
  狼懵懵的,点了点头,迟疑着将手撤了下来。
  君芷不容她将手撤走,握住了,捏在手心,笑问道:“饿不饿?”
  小狼脸上温软的笑意缓缓晕染开来,用力点了点头。
  狼这里悬心了半日,终于又遇上了吃饭这么开心的事情,端起杯子递到君芷跟前,满怀期待地眨巴眨巴着眼睛。
  君芷会意,手执一把小巧的乌银壶,亲手替小狼斟了酒,扬扬下巴:“无事,可以喝点酒。”
  楚颜举杯便一饮而尽。
  君芷再替她满上,如此酒过三巡,方才低声喊住了她:“颜颜。”
  小狼半壶烈酒下肚,头有些发晕,脸颊沾染了深粉色,听了这絮语一般的呼唤,便侧身一倒,轻靠在君芷的肩侧,拉了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咬着她耳根低笑:“叔叔,扑通、扑通,好快。”
  君芷就近看着她,轻轻道:“再将你与长公主见面时的情形说一遍。”
  狼靠在那里,眉目饧涩,口齿缠绵道:“已经和你说过啦,那是个疯子,异想天开想要夺舍。想要霸占我肉身,好与你长相厮守。但是碍于长公主的肉身,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我就……嘻嘻……”说到这里,猛地顿住,豁然站起。
  君芷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你、你还不相信我。”小狼似是有些气馁,一甩袖子,将她面前几个杯盘扫落在地,转身做离去状。
  君芷这边却像早早料到她会如此,拉住了她的袖子,往自己这边一带,便将楚颜拉了一个趔趄,再度拉扯了回来怀中。
  难得小狼居然红了脸,挣扎着要起身。
  君芷抱小时候的小狼崽有经验,当小狼崽挣扎时要怎么拿捏力道,因此还是死死地将人圈住了,笑问:“这么忙,哪里去?”
  小狼崽红了眼,抽抽噎噎:“你都不信我,我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我,难道你认不出来?我白和你好了。”
  君芷低头,轻轻吻在她唇上,“没有不信你。”
  不远处侍立的人都纷纷红了脸退出。
  吱嘎一声带上了门。
  斜晖脉脉,着人提了热水来盥沐。
  两人共用一只浴桶,光裸着肩膀,像小孩子一样挤挤挨挨依偎在一起。
  氤氲的水汽之中,熏得酡红的脸色。
  泡了一阵子,小狼便绕至君芷身后,替她擦擦背。
  君芷轻轻趴在那木桶边沿,半眯着眼,但凭小狼侍弄。良久方才叹了一声:“又要许久不得这样好好洗。”
  小狼怔忪,问为何。
  君芷扭过脸道,“我要出趟远门。”
  “又出远门……?”小狼实在受够了分别的日子,“去哪儿!?我反正是要和你一起去的!”
  “齐国大军已然压境。我率军迎敌。”君芷转过身来,坐直了看着小狼的眼睛,“和我一起去,你愿意与柳心瑶为敌么?”
  小狼手顿了一顿,转瞬又恢复如常,闷声闷气地在后边说道:“我很喜欢小柳。”
  君芷“哦?”地一声。
  “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狼将下巴搁在君芷的肩上,“算是很要好的朋友。”
  狼的好朋友确实不多,小花豹菀青算一个,柳心瑶算一个,再就是没说过几句话的空珊了。
  “但是。”嘴唇贴在温热的耳后,“与你为敌的,也便是我的敌人了……”


第59章 萌宠059
  菀青妖生之中,最大的骄傲便是修了那一本《战纪》,成为了三界小有名头的有文化的妖。时常肯倒腾出来说给小一辈儿的瀛洲弟子听。不失为一种炫耀。
  而一切的神明之中,她最爱的,又是君芷与狼那一节。毕竟自己相熟的人所遭遇的事,好像自己曾亲身参与过一样,讲起来格外有亲切感。
  故此玄天每新收一茬弟子,菀青都要讲一遍九殿下与小狼崽,再讲一遍小神仙与大魔头。
  而瀛洲山上诸弟子,新入门的功课未免紧凑,资质愚钝的少不得挨些罚,心中不大乐业。而只要到了菀青这里,听听别人的故事,便能化解掉一些不愉快。时而捧腹大笑,时而伤心落泪。尤其听说这入了战神榜的某位上仙居然是自己同门的前辈,未免更发了兴味。
  故此不止菀青爱讲,小孩子们也爱听。
  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又是一批新弟子进了玄天的门,菀青便又回归老本行,眉飞色舞开讲。
  这日轮到讲小狼跟着君芷出征这一节。
  菀青讲得久了,有些唇干舌燥,原本想着回家去歇一歇,喝口水,也见一见凛月,好让她安心,回头再来和大家接着说。
  可山中岁月绵长,没有别的消遣,小孩子又尚在贪玩的年纪,哪有人肯放她脱身?
  一听说她要走,有的便上来抱住了腰,剩下几个抱牢了腿,五花大绑也没有这样保险。
  况且一个二个还在那里哇啦哇啦乱叫:“哪有这样的,说到吊胃口的地方,你就去吃饭了,放着我们在这里煎熬,不行,讲完再走,横竖只有一点点了罢。求你了!”
  菀青心情忧郁,咳嗽道:“我、我要是回去晚了,会挨打的。我若挨了打,受了痛,以后就不会再有心情给你们说书了。这样罢,此乃藏书阁的钥匙,你们自己去找书来看,好吧?”
  大家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谁也不肯去接她手里的钥匙。
  小花豹将之强塞给其中一个大些儿的,嘱咐她道:“你可收仔细了,回头把钥匙还我。若出了任何差池,我就唯你是问。”说着竟自顾自去了。
  剩下小孩子们,苦恼地排成一排,坐在玄天门前的石阶上,撑着下巴,一个个儿地愁眉不展。
  这是因为,每每有新晋弟子犯了事,往往被打发去扫藏书阁,大家对那个地方的印象并不太好。
  而且,菀青是头脾气很古怪的豹子,别的都还好说,万一碰坏了一点儿书角旮旯,就会被她拿捏住了把柄,骂上一两个月那都算是轻的。
  白云朵朵飘,好似在瀛洲山上打瞌睡似的。
  空气里弥漫着松针的清香味。
  “可是真想知道那头狼到底还是不是原来那个。”其中一个瘦巴巴的猴儿撑着下巴道。
  “对啊。”觉得钥匙烫手的那一个清秀小童接腔道,“大魔头没那么善罢甘休。”
  “你们在这躲什么懒?有那个时间闲聊,怎么不去练功!?”身后传来浑厚的呵斥声。
  大家忙一窝蜂地站起来,转身整整齐齐施礼道:“元礼师叔祖。”
  元礼近年来身形变得消瘦,不再是混沌滚圆的一团,转而露出了清晰的轮廓,在弟子们中间倒有了个威严的形象。见这群孩子十分有礼,心中高兴,便将双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问道:“一个个如此垂头丧气,是什么缘故?”
  原本无人敢说是听话本听的,还是为首的那个,叫浮舟的,拿了钥匙怕担了干系,炸着胆子答道:“我们在听君芷祖师和她那只狼的往事。但是说到一半,菀青师父就回家去了。把我们丢在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好生委屈。”
  元礼嘴角抽抽:“这是那豹子惯会使的伎俩。”顿了顿,再咳了两声,“你们就这么想听吗?”
  一群孩子点头如捣蒜:“也不算是个顶好的故事,就是知道了开头,想晓得结局。”
  “那坐下,我来同你们讲。”元礼在最高那级台阶坐下,示意弟子们都盘腿坐在地上。
  大家原想质疑他会不会讲。可又怕问出来冒犯到他,吃不了兜着走。便都缄口莫言,乖乖在地上用打坐的姿势坐好。
  见这些孩子都行如松坐如钟,精气神儿俱是饱满,元礼更添了几分高兴,“好了,开始罢,你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齐军压境了。小狼有没有跟着去与齐国打架呢?我觉得小狼打架很厉害的。”小小的末位弟子倾蔻问。
  元礼颔首道:“去了。厮杀很厉害。成了君芷手下的一员大将,还有贴身护卫,日夜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那,她在战场与柳心瑶遇到了怎么办?彼此都是朋友的话,真的能厮杀得起来么?”一位鹅蛋脸的小弟子仰起脸,眨巴着眼。
  元礼干巴巴地答:“战场无父子。更没有朋友。”
  弟子们都默了一默,等着元礼往下说。元礼也默住了,等着弟子们往下问。
  彼此僵持了一阵,终于有人再问道:“那最后是齐国胜了,还是东楚胜了?”
  元礼道:“东楚胜了。”
  “……”
  “……”
  空气又沉默了。
  终于,为首的浮舟伸个懒腰站起身,哈哈笑了两声:“师叔祖教导大家也累了,我们也要去练功,不如改天您老再讲给我们听,可好不好?”
  元礼松了一口气。平时见那头小花豹子和大家说那么多都不带磕巴的,便觉得净耍嘴皮子是件轻巧差事,谁想说都可以说,横竖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瀛洲山上的旧人,谁都能说出个八九不离十。可今日真做起来,发现要像豹子那么豁得出去,还真放不下自己这个端惯了的师叔祖架子。
  眼下弟子们听累了要走,再好不过,拍拍手如释重负,目送他们去远了。
  清一色灰色外袍的弟子们一齐去了观书阁,将那《远古至今众神战纪》给翻了出来,呛了一鼻子的灰。
  稚嫩而清脆的咳嗽声在阁楼之中响个不住。
  大家手忙脚乱,翻到君芷的那一个单元。因为浮舟的口齿最清楚伶俐,便推举她来念。
  “诶,元礼师叔祖有一段没讲到。”浮舟皱着眉头一目十行,“空珊出事了。”
  “空珊能出什么事?她不是顶顶厉害的嘛?”最小的那个问道。
  “不知道,这一回的标题叫作《空珊之死》。”
  几个人苍白了脸,好好的一个故事突然死了重要的人物,不说心如刀绞,却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小脑袋挤挤挨挨凑到书跟前,参差不齐小声念道:“君赭看那齐国女将军厉害无比,杀人如麻万夫莫当,便起了歹心……虽然战鼓敲响之前,君芷一再叮嘱兄长,柳空二人,须要看在她面上留下活口……可事从权宜,眼见死在柳心瑶手上的东楚士兵越来越多,君赭便下令自己身边精锐的亲卫队上前,除留下四个近身护卫而外,其余人一起上,目标直指柳氏女将。蜂拥而来的劲旅,让柳心瑶有一种无暇招架的惊慌失措,就在她即将抵挡不住之际,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与柳心瑶并肩而战……”
  一只人立着的小猴子红着一双眼,“空珊珊其实很爱小柳吧。”
  “肯定的吧,这还用说吗?她一直隐藏行踪,寸步不离跟在小柳身边哪。”浮舟摇首叹息,低头继续看着书念道,“这时,君赭取过近卫身上的弓,搭弓一射,一支冷箭嗖地飞往……”
  “冷箭飞往柳心瑶与空珊激战处。空珊一眼看见,因手上正在应付四个敌手,撂不开手去格挡,只喊了一声:‘小心!’一面说,人也已经瞬移到了柳心瑶的身前。
  “那支箭扎进胸前时,空珊感觉不到痛,一箭之后,那边又补了一箭。还是不痛,倒是感到周遭厮杀声渐渐离得很远。只有一个女子的嚎啕大哭声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不是别人,还是那个莽撞无比的柳心瑶……”
  “别念了,求你别念了。”小小的倾蔻两手捂住小耳朵,一双杏眼里蓄满了晶莹泪水,拼尽浑身的力气大喊道:“我要去把那只臭豹子揍一顿!”
  立刻有大些的孩子去捂她的嘴,告诫她不要放肆。
  “小蔻子,这不当玩的,若是给凛月大人听了去,谁要对她的豹子下手,那即使只是动念、还未动手,那这人也必然遭了秧。”
  浮舟也道:“你打豹子做什么,这不是她虚构出来故事,她不过将往事编修了一下而已。”
  那本书特别厚特别重,捧在手里很是吃力。
  捧着它的浮舟,觉得手臂已经开始微微发酸了。于是提议把这书放在桌案上,大家伙儿一起看。
  几个于是挤做一堆,翻过一页。
  天空下着滂沱大雨。
  因此战事少歇。
  因着东楚势力的急速膨胀,齐怕它下一个目标就是自身,故而先下手为强,出兵讨伐东楚,出师理由居然是东楚狼子野心,觊觎南齐。
  齐军压境,东楚应战。
  不过短短三个月,此时交战的地址已楚的西界转移到了齐的腹地。
  楚军固然凶猛。
  可齐军亦不弱。
  差距便在君芷奇诡的阵法。
  齐倾举国之力,竟寻不出一人可破之,由此渐露颓势。
  也不是没有人来暗杀过这个罪魁祸首。
  奈何她身边有一个极之厉害的贴身护卫。
  有人说那是一头狼。是妖精。有妖法。
  再刚猛的凡间英雄,也不是其对手。
  此时大局已定,又值雨季,君芷和小狼在大帐内歇息。
  君芷面色无波无澜,可是长时间的沉默出卖了她。
  小狼坐在她对面,也不则声,只绕到她身后,替她捏着肩膀,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生死有命。不要太伤心。”
  君芷扭过脸和她轻轻道:“我想静一静,不要说话。”
  狼便不再做声了。
  侧耳听去,只剩大帐外雨点敲击在泥土上溅起灰尘的扑簌簌的声音。
  良久,反而还是君芷先开了口:“我想喝酒。”
  楚颜在对面勾了勾唇角:“还是这么个毛病,明明也不能喝。遇到事情,先求一醉。”
  君芷道:“不能喝,岂非正好。省了酒。”
  没成想到了这种景况,她还能说笑,小狼倒又意外了,从腰间掏出酒壶递上去,“此酒性烈,慢点儿喝。”
  君芷接过去,饮了一口,又将酒递回来。
  狼会过意来,也喝了一口,再递给君芷。
  酒将尽时,见君芷似要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模样,楚颜便将身子移过去,揽她入怀,低低问:“难受?”
  君芷摇头,也没个章法,只拨浪鼓似的来回摇晃。
  “是否后悔下山来,蹚了这尘世的一趟浑水?”狼咬着那因为饮酒变得滚烫的耳根,问。
  君芷一听,坐直了身子,想了半日,缓缓摇了摇头。
  “我也是。”狼探手将她的腰揽过来,“我也不后悔。”顿一顿,“我几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君芷侧脸茫茫然看着她:“想要的一切?”
  狼垂了垂眸子:“你。除了你,还是你。”
  怀中的那一个便把脸埋回去,“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是我害了空珊。是我害了……小柳……”兴许是情势太费神思,兴许是酒的劲道太大,说完了这句,再没了声息,仔细看时,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狼小心翼翼地搂着她躺下,再将搂着她的那只手抽出来,撑着自己的侧脸,支起了上半身,侧身斜躺着看那睡颜。一面拿手指隔空去描摹梦中人的轮廓。眸子里的神色闪烁不定。
  但唇角却不自觉地带了微笑。
  睡梦中的人嘴唇动了动,叫了一声楚颜。
  明明被叫到名字,却并没有马上答应。嘴瘪了瘪,稍后方才蹭过去,低下头,轻声应道:“我在。”
  没有了回应。
  幽暗的香气已在鼻尖。
  殷红的嘴唇像是在等待采撷一般。
  小狼将自己的嘴唇轻轻覆上去,柔软而甜美的所在,小心翼翼地尝了又尝。
  “柳心瑶就这样消失了。从齐军的中心人物变成下落不明的失踪人口。”
  “她去了哪里?”窝在浮舟怀里的倾蔻这样问,“太伤心,自杀了吗?”她和大家说,自己有许多字尚不认识,因此白日间大家一起看的故事,她很多地方并没有看明白。所以晚上就寝之后,跑到浮舟的屋子里来,钻进她被窝里,说是提供暖床服务,需要的回报就是把浮舟把结尾讲给自己听。
  “没有,后来又出现了。”浮舟抱着怀里背对自己的一小团,这样说道,“就在齐楚与鲁国打仗的时候。”
  倾蔻转个身,扬起小脸问,“怎么还有齐啊,元礼不是说了,东楚胜了吗?齐国没有灭亡吗?”
  “名存实亡,楚军兵临齐国国都城下之时,齐开城投降了,成了楚的一个小邦。”浮舟笑一笑,“为了表白自己的忠心,所以在攻打鲁国的时候,齐军的一支作为先锋队出战。”
  倾蔻皱皱眉,“不会有疑心吗?”
  浮舟笑:“应该有疑心吗?”
  “君芷不害怕新投降的齐军临阵倒戈吗?”倾蔻又往她怀里缩了缩。
  浮舟嘶了一声:“你连临阵倒戈这样的词都能信手拈来,你说你字还没有认全,我不信!你就是想来与我同睡吧,是不是?”
  倾蔻粉扑扑的小脸上一丝被看穿的慌乱也无,很镇定地摇了摇头,“确实认不全。这个只因先时在家听家父谈及兵法,耳濡目染而已。”
  浮舟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唇角,“既然你听令尊谈及兵法,难道不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君芷既然敢用齐军作战,就必然有掌控全局的信心和手腕。”
  倾蔻咦了一声:“她学的那些,到底是什么阵法?这样厉害,我也想学。”
  “可是吕祖师爷不肯教啦。”浮舟抬手刮刮她的鼻梁,“小傻瓜,你到底是想和我睡,还是想学阵法,还是想听故事呢?”
  倾蔻正色道:“听故事。”
  “唔,故事的话……你很关心的柳心瑶又出现了。这次她是一员副将。”
  “小柳会不会很恨君芷呢?”倾蔻含着小手指,两眼泪汪汪的,“毕竟君芷的哥哥杀了她心爱的人。”
  浮舟踟蹰半晌,还是道:“不恨。那日鲁国国都城破,柳心瑶去找君芷喝酒了。她提着一坛陈年花雕酒,到君芷帐外,被楚颜拦住……”
  狼身上的衣裳是红色的锦缎织就,有点儿“长移一榻对山眠”的闲适自在。与周遭冷冰冰的兵器与铠甲显得格格不入。好似她是来赋诗,不是来打仗。那身装扮说是一枝独秀,也不为过。
  一枝独秀的狼闲闲守在君芷的大帐外,见有人来,抬手挡住,面上清淡到没有一丝表情,“她几天未曾休息,好容易睡着,让她好好歇歇。”
  柳心瑶面容憔悴,却还是含了笑,举起手中的酒坛子,笑道:“颜颜,不管怎么说,我与君芷是朋友,同门的师姐妹,如今仗打完了,和她喝一杯酒的交情,应当还是在的。你何苦拦在头里?”
  狼犹豫了一下,手还是收了回来,没再言语。
  柳心瑶掀帘子走进去,狼便也跟了进去。
  君芷身上的战甲未除,趴在案前本已睡着,因素来睡得轻浅,有人进来便醒了。起来懵懵然看着进来的人。
  “我来找你喝酒。”柳心瑶举举手中胖胖的酒壶,又朝小狼努了努嘴,“可有人生怕我要加害于你,寸步不离地盯着我。明明我单打独斗也没赢过你。”
  君芷对楚颜道:“你先出去罢。”
  狼点点头。出了大帐。
  “你累吗?”盘腿对面坐定,小柳斟了酒,先开言,“有没有算过自己是哪天累死的?”
  君芷看着她,轻轻道:“我最近,算不了。”
  “卦象不灵了?”小柳曲起一条腿,手肘支在膝盖上,端了大杯在唇边笑问。
  君芷道:“近来想是杀孽太重。失去了文王眷顾。”
  柳心瑶颔首,开始自斟自饮,自说自话,言及先时出入门下时,自己对卜算之事嗤之以鼻。又说了些往事。一如既往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正说到热闹处,忽地住了口,一脸肃穆看住杯中酒。
  见她突然安静,君芷方才开口:“怎么不说了。”
  对面的人嗤地一声笑出来:“我在想我明明上山拜师,立志做个世外高人,为何最后还是被这乱麻似的天下大事、玩得团团转。最后落得个在军营饮冷酒的下场。”
  君芷无言,只得陪饮一杯。
  “早知道。”小柳笑了笑,耸耸肩,“我就该远走高飞,找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看看话本,去茶馆里听听书,去梨园学学戏。这样,哥哥爱怎样我都不用管,眼不见心不烦。而空珊找不到我,也就不会死了。”
  君芷只得再饮一杯。
  “你喝那么急干什么?”柳心瑶叼着杯子笑,“就不怕我在酒里下了毒么?”
  君芷一愣,摇头,“你不会的。”
  “可我,今天就是来刺杀你的。”话一说完,人也到了君芷近前。一把短刀赫然横亘在君芷的颈项间。
  一手扶着她的头,一面笑道:“我要像割西凉国师的头颅一样……”样字尚未落地,噗地一声,空中弥漫开一股血腥气。
  柳心瑶低头一望胸前,被血染红的刀刃,破开肌肤与衣襟,耸立在那里。一阵眩晕脱力,握刀的那只手便稳不住,刀哐啷一声跌在地上。她本人也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倾蔻闭着眼睛往浮舟怀里钻,抬手握住小耳朵,沙哑的小嗓音喊道:“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浮舟叹气:“啊,我以为你睡着了。”
  “我一直在听。”倾蔻泪汪汪的,“为什么连小柳也死了?!”
  浮舟咦道:“她,没死。没有人死。这是个大团圆结局。”
  倾蔻松开了自己的小耳朵,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死?”
  浮舟道:“真的。明天给你讲吧。夜深了,先睡觉。”
  倾蔻点点头,闭上眼睛,“好吧。你也早点睡。”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倾蔻觉得自己睡着了,魂魄飘飘荡荡进了白日间看的书里。
  她不是字认不全,她是看完就容易忘,老记不住,功课如此,看的故事也如此。平时师父考验功课,要不是有浮舟在旁边悄声提点,不知道要挨多少次打。这故事往后的内容,她却在梦中又温习了一遍。
  君芷扶着躺在地下的柳心瑶,捂住了那鲜血汩汩而出的伤口,抬眼看着小狼:“你为何这样对她?!”
  狼面上无波无澜:“是她先要杀你。”
  君芷眼圈红艳艳的,“她不会的。”
  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子咳嗽着笑起来,“阿芷。你不要怪她。都是我闹的。她不给我扎这一刀,我也活不成了……我……不是问你怕不怕我给你酒里下药吗?我哥给了我一剂药,让我来给你下毒。
  “我想了想,觉得太麻烦,就自己吃了,一了百了。算算,这个时辰也该发作了……”
  “早、早知道还是要逼我来刺杀你,我不若早点领命,还可以免了后面这么多龃龉,带着空珊远走高飞。
  “不要怪小狼。她是真的为你好。你不要怪她。
  “师妹,带我回瀛洲山上,让我和空珊在一起。”
  看见君芷哭了,倾蔻也很想哭,她实在是个很容易被旁人催泪的。尤其是眼下,魂魄进了这书以后,出不去,很怕再也见不到同门,更怕见不到浮舟,所在角落里大哭起来,只是没有人听得见她。
  直至隐约听见君芷说要送小柳回瀛洲山,忽然就不哭了。
  找不到路没关系,跟着君芷回去就行了。
  回到瀛洲山。不管有没有从梦里出来,都不怕。
  君芷并不知亲历的一切乃至自己一举一动,最终都会让那只花豹子收录。不知菀青按图索骥记下这些事,心里有怎样的感想。她只晓得送小柳的尸骨回瀛洲山时,眼泪洒了一路。
  所幸用的是风遁,所以夕发朝至,堪堪到了瀛洲岛。
  山上接待她的是凛月,就抱着那只花豹子。
  凛月眸色黯淡,看着她用迎春花藤运过来的柳心瑶,手一下一下轻抚豹子油光水滑的皮毛,“又来了一个啊……”
  君芷在她的指引下,跟着她去到了一个地下冰库里边。里头有一张万年寒冰做的床,白气腾腾的。上边已经躺了一个人。君芷认出来,那正是空珊。凛月回头道:“把这一个也放上去。我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也是救。所以就等着了。”
  君芷便问:“如何救?”
  凛月笑眯眯的,“让她们在这里躺上三年零六个月,身子上的伤口就可以痊愈了。”
  君芷泣道:“痊愈了又如何……”
  凛月抬手拍拍她的肩,“所幸你们几个来此不久,修行尚浅,她二人还未具仙根,你可以放心,本座问阴司要两个凡人的魂魄还是不难的。”
  君芷听完,拱了拱手道:“替她二人谢过师叔。”
  凛月收回手,继续摸豹子,淡淡道:“你少替别人操心罢。眼下你都自身难保了。”
  君芷眸色微微动了动。
  “九公主,自求多福。”凛月转身便走。
  此时天下大定。世上却传满了流言蜚语。说是君芷虽身为女子,却有问鼎天下的野心。说是去仙修出家,其实时时刻刻都在记挂着尘世的权位,去学了些道法,就是为了穷兵黩武,扩张领土。
  这个世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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