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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剑瘦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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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保不敢回嘴,想了想,赌气道:“好!”放开两腿,如飞一般向西飞奔,唐百州暗地窃笑:这小子脾气还真不小,我就跟着你,看你跑得快,还是小黄马跑得快。一抖缰绳,从容追了上去。

傅小保听得身后马蹄声,知道唐百州追来,越发加快步子,埋首向前发足狂跑……。

才刚转过山脚,博小保正奔走间,突觉眼前绿影一闪,尚未看清是怎么一回事,急忙要收脚已自不及,竟和一个软绵绵的身体撞了个满怀,只听有人娇呼:“哎哟,死短命鬼,踩了人家的脚啦!”

傅小保吃了一惊,急打千斤坠定住身形,凝目看时,见是个身着绿衫,十七八岁,又娇又美的女郎,双手捧着一只莲足,在那里呼痛不已。

四只眼光一触,两下里全都一震,那女郎暗道:哟!好俊的小伙子!傅小保也惊忖:哟!

好美的大妞儿!

但二人尚未交谈,唐百州骑着小黄马,得得而至,独眼翻了翻,又用手揉了揉,叫道:

“你是不是小翠姑娘?”

绿衫女郎女笑着裣衽,说道:“唐大侠,你还认得出婢子?我们老夫人……。”

唐百州不等她说完,尽自抢着放声笑道:“认得,认得,你再有千变万化,我也认得。

小绢小玉呢?她们怎么没来?”

小翠道:“她们在宫里侍候老夫人呢!小绢姊姊原和婢子一起来的,现已先自回宫去了。”

这两人一问一答,竟似多年老朋友,但却把傅小保听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想:

怪事,唐大快什么时候搭上这么一个阔朋友的?住的什么宫?却在这荒山之内?他无法猜测,只好傻眼站在一边,盯着娇小美丽的小翠,瞬也不瞬,直在咽口水。

小翠探手入怀,掏出两粒乌黑的药丸,双手递到唐百州马前,说道:“婢子奉老夫人之命,因恐唐大侠等被三鬼鼓音伤了心神,特送这个清神护心的丸药来,请大侠吞服。”

唐百州一双手乱摇,道:“我不吃,我不吃!别再像上次那样,一睡又不知道去那里呢!”

傅小保急忙上前,伸手接了过去,笑道:“多谢姊姊,这药丸唐大侠不吃,我替他吃了吧!”

小翠略显羞意,松手倒退了两步,却拿一双俏眼,偷偷打量着傅小保。唐百州喝道:

“小子,拉近乎也不是这样拉的,什么东西能代吃,这药物怎能代吃?”说着,又向小翠道:

“烦你回宫谢谢老夫人,就说咱们吃了就是啦!”

小翠笑着福了一福,道:“这药丸甚是宝贵,唐大侠千万不要小看,要是不放心小翠,就请放着待出了山再服也不迟,小翠这就告辞,咱们青山不改,当有后会之期。”

傅小保连忙叫道:“姊姊且慢,小保现在就吃下去,表示信得过姊姊。”一仰脖子,把其中一粒药丸吞下肚去。

小翠斜睨他一眼,嫣然一笑,转身几个纵身,刹时不见踪影。

唐百州见傅小保尚自望着小翠去处,怅然出神,不禁生气,探身一把将所剩的一粒药丸抢了过来,揣在怀中骂道:“糊涂东西,只顾色迷迷的,给你毒药也吃吗?”

傅小保被这一声骂,才将落去的三魂七魄收了回来,反身默默上路,继续西行。

一路上,他总想问问小翠是何许人也?但每次偷眼瞧瞧唐百州,见他冷冰冰一副扑克面孔,又把已到喉边的话咽了回去。

奔到天明,方才奔出山区,来到一个小村镇上,用了些点心,准备略作歇息,再行上路。

唐百州想起那一粒药丸,准备取出来观察一番,看能否吃得?但当他探手入怀,却陡然间脸色大变,匆匆解开内外衣服,将身上所有东西全掏出来放在桌上,兀自在身上翻寻不已。

傅小保奇道:“你要找什么?是要吃那粒药丸是不是?喏,这不是药丸吗?”

但唐百州额上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用力摇着头,满脸惶急之色,傅小保从未见他如此模样过,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急问道:“你找什么东西?丢了什么东西了吗?”

唐百州点点头,喃喃自语,道:“糟!我的剑谱,我的魔剑无上心法……了不得……。”

傅小保并不知道他有“魔剑无上心法”这么一本书,茫然不解,道:“什么?什么心法?

在哪儿丢的?”

唐百州愣了半晌,突然跳起身来,又在桌上乱物中一阵翻,找出一个小小字团来,匆匆打开,傅小保忙凄过身去,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着几个字,是:家传锈剑,暂换无上心法一观。

唐百州愤怒地扯碎字条,大叫道:“碧灵宫,是碧灵宫,古若英,古若英……。”

叫声尚还未毕,傅小保突然用双手捧着肚子,呻吟道:“哦!肚痛……那药……丸……

药……丸……。”

唐百州更吃一惊,见傅小保已痛得额上汗如雨下,哼哼不绝,气得他咬牙切齿,一掌拍在桌上,骂道:“古若英,你好毒的手段!”探臂抓起桌上零杂物品,揣在怀中,紧了紧“玄铁剑”,转身向门外便走。

但才到门口,又忽然止步,扭身看看呻吟呼痛的傅小保,忍不住又跨回房里……。



第十一章 巧计盗马

这时候,傅小保已经痛得滚倒地上,双手捧着肚皮,口里哼哼,混身上下,汗出如浆,神情极是痛楚……。

唐百州将他抱起平放在床上,刚放好,他“哎哟”大叫,一翻身滚落地面,好不容易再将他弄回床上,却当不得他大叫大喊,三两下又滚到地上去。唐百州虽然心里疼爱他,可惜本性已有些疯癫,一连数次,不觉就生了气,骂道:“喂!小伙子,又不是出殡嚎丧,用那么大劲儿干什么?”

傅小保一面呼痛,一面断续说道:“我……我……肚……子……好痛……。”

唐百州道:“谁不知道你肚子痛?但你也得忍着点儿,让我仔细替你检查检查,似这样只顾叫喊翻滚,能济得事吗?”

傅小保只得咬紧牙关,尽力将哼声压低,但身上所溢汗水,却越来越浓,而且奇臭无比。

唐百州刚替他解开衣衫,只见他内衣之上,一片黄渍,臭气冲天,中人欲呕,连忙屏息皱眉,道:“真讨厌,怎么撒尿撒在衣服上了?赶快去洗个澡,再检查不迟。”

傅小保虽然肚痛剧烈,神志却未昏迷,一听唐百州要叫他去洗澡,不由骇然,顿时连痛也忘了大半,高叫道:“不行不行,我现在病得快死,哪能洗澡?你这不是存心要我的命吗?”

唐百州不服,道:“谁说病了就不能洗澡的?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我偏要叫你洗洗看!”

说着,竟然气冲冲探手一把,将小保连衣抓起,用另一只手捏着鼻子,提马桶一般,将他提到屋后一条小河旁,不管三七二十一,撩手“扑通”一声,将傅小保掼进河水中。

傅小保紧闭双目,心里叹息道:“唉!想不到今日死在这疯子手中……。

正在懊丧之际,人已头下脚上,倒撞入河,冰凉的河水,浸得他猛的一抖,不由自主张口欲叫,却“咕噜”喝进一大口河水。

说也奇怪,清凉的河水一人腹中,非但肚痛立止,而且突感畅美难言,臭汗虽然仍在淋漓不止,神志已经振奋不少。这一来,连他自己也忘了生死利害,反身迎着水流,一个泅泳,一面大口大口拼命喝水。

水人腹中,立刻化作汗浆,又从毛孔中溢出体外。喝进清水,溢出臭汗,无形中等于过滤清洗内腑,渐渐出汗已没有臭味,汗质也稀薄如常。傅小保登时精力充沛,腹痛爽然若失,扬手向岸边的唐百州招呼一声,便泅水向岸边游去。

唐百州一直瞪眼注视他的举动,见他忽然精神蓬勃,飞快的泅达岸边,自己不解原故,奔过来将他拖到岸上,忙问道:“肚子还痛吗?我拖你下水洗澡,但这水却变成一条黄水,敢情你一面喝水,一面仍在撒尿?”

傅小保站起身来,一看原本清澈的河水,现在却混浊得成一长条浓黄色液质,心下也是骇异,便将自己入水泅泳,清洗臭汗经过说了一遍。

唐百州信疑参半,道:“竟有这回事?你试提气看看,内腑有什么两样汉有?”

傅小保当即在岸旁盘膝坐下,行功提气,却觉体内真气畅行,周身百脉,竟无一丝阻碍。

一周天完毕,精力大盛,内功竟然增进不少,当下喜孜孜向唐百州说了一遍。

唐百州一听,从地上跳了起来,叫道:“依你说,那老狐狸所赠丸药,竟是仙丹?”

傅小保道:“虽不能说是仙丹,但看来对人有益无害,略有些微痛苦,却能增长内力,端的不是凡品。”

唐百州大喜,忙从怀中将自己那一粒也找了出来,塞进口内,嚼了嚼咽下去,第二句也没说,掉头“扑通”一声也跳进河内……。

谁知这一来,唐疯子可惨啦!

丸药才刚入肚,药力尚未发作,就与没吃一样,再加唐百州并不会泅水,一跌进河中,脚下够不到底,顿时心慌意乱,双手乱挥,才叫得一声:“哎呀!不得了……”向下一沉,“咕噜噜”一边就喝进三五口,好不容易挣扎着冒上来,刚叫了一句:“……救命……!”

又沉了下去。

傅小保望着他乱挥乱蹦,冒得几冒,已被河水冲向下游。这河虽不大,总也有三五丈宽,丈许深浅,淹死一个唐百州那是再容易不过。傅小保开始时还当他在闹着好玩,并没着急,及见他被水冲离了十来丈,无法泅泳登岸,这才着了慌,急急沿岸腾身追去,大叫道:“赶快闭住气呀!向岸边游呀!“

怎奈河流湍急,他奔得虽快,那及得河水迅捷,追了一程,相距越来越远。再过一会,只能望见河面上一点小小黑点,眼见得唐大侠就要随大江东去,葬身鱼鳖之腹。

傅小保赶了一程,见无法赶上,心下大急,陡然想起脚程快速的小黄马来,急冲冲又掉头奔回店里,牵出小黄马,翻身跨上,抖缰叫道:“瘦马!瘦马!你主人遇难,赶快驮我去追吧!再迟他就见龙王了!”

小黄马果似通灵,竖耳听了这几句话,突然昂首一声长嘶,拨开四蹄,箭一般向河边奔去。片刻奔到岸边,河面上早已不见了唐百州的人影。傅小保急得险些哭出来,带过马首,顾着河岸,向下游风驰电奔地追去。

瘦马脚程可说是不慢了,似这等急急紧追,更是快似电射,捷逾飞鸟。那知一口气追了将近个把时辰,居然未再见到唐百州的踪迹。

傅小保恨不能插翅腾空,只嫌马奔太慢,舍命催马又赶了半个时辰。河面忽见宽阔,同时,水流折而向,在转角处冲集成一片浅浅沙洲,河水到此突然折向,便造成了好几个大旋涡,上游流下来的树枝杂物,都横七竖八搁在这浅滩上。傅小保纵马赶到,在浅滩上放眼细搜,只盼能找到唐百州的尸体,看看还有救活的希望没有?

然而,他彻底的失望了,浅滩上死狗死猪甚多,但却没有唐大侠的遗体,不单尸体,连一件属于他身上的物件或碎片也没有。

奔腾的河水,发出沉重的低吼,岸旁却是一片死寂。一阵清风掠过,拂动小黄马特别显得蓬乱的鬃毛,也吹起傅小保刚才吹干的衣襟。大地一片凄凉,博小保心里一阵酸,“卟”

地跪倒在泥滩上,

泪如泉涌,双手合十祝祷道:“唐大侠……啊,师父!这全是小保一句话害了你老人家了,可怜你老人家一代大侠,竟因一念之差,葬身鱼腹,连个尸体也寻找不到,这世界未免太过残酷了吧!师父,你老人家慢走一步,阴灵稍待,小保立刻也要来了!”

他祝祷一阵,又痛哭一阵,想想自己身世经历,真是处处荆棘,可悯可悲,更加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小黄马立在身侧,也不住低声嘶鸣,用前蹄敲打泥滩,其状也甚是凄凉。

傅小保摇晃着站起来,轻轻抚摸瘦马一阵,喃喃说道:“马儿,你自己去吧!或是放荡悠游,傲啸深山,或是称雄尘世,另遇英主,我……我也顾不得你了。”

说着,心一横,反手从腰间拔出剑来,向河中长揖礼拜,然后举剑齐颈,准备横剑自刎。

谁知就在这时候,突听得一声幽幽长叹:“唉!我肚子好痛啊!”

傅小保的剑锋距离颈子仅差两分光景,突听这一声叹息,不觉吃了一惊,混身汗毛根根竖立,忖道:我的天,这不明明是唐疯子的声音吗?难道他死后成鬼,还忘不了吃了那药丸?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哭起来,轻声道:“师父,你老人家不要难过,小保自刎以后,阴魂就来侍候你,你放心吧!”

岂料这一句话尚未说完,陡听得那幽幽之声竟然接口说道:“可是,我现在肚子就疼得历害,唉!你不能快些死吗?我等不及了呢!”

傅小保大为骇异,猛然一跳:天下就算有鬼,那有鬼魂还能和生人对话,催人快死的呢?

而且,听那声音就在不远处一丛高及人肩的芦苇之中,莫非他没有……?

他连忙大声问:“你……你……你没有死吧?”

芦苇中答道:“唉!快啦!离鬼门关不过三五步啦!”

傅小保又是一跳,忍不住心中狂喜,接着又叫道:“你在哪儿?”

芦苇中答道:“我正在奈何桥上呢!一边是水,一边是泥巴!”

傅小保清楚听出那正是唐百州的声音,再也按捺不住,急忙收剑,两脚一顿,腾身就向那丛芦苇中扑过去……。

芦苇高与人齐,即算站在近处,苇中情况,也难看见。

傅小保喜极忘情,飞身跃到,落脚处却是个软绵绵的东西,心知不妙,连忙吸气张臂,二次拔升数尺,才算脚踏实地。

就听脚边一声大叫,道:“哎哟!你踏着我的肚皮啦!不得了……!”

语声未完,“唰”的一声响,一股水柱冲天射起,足射到六七尺高。傅小保匆匆分开芦苇,低头一看,可不是唐百州正仰面躺在泥泞中,方才自己一脚恰好踏在他水鼓鼓的肚皮上,这时候还正从口中向外直冒水泡哩!”

傅小保又是愧,又是喜,伸手拉住唐百州的胳膊,顾不得芦苇叶锋利,割破肌肤,匆匆将他拖出泥地,然后使他伏在自己膝上,双手用劲,替他迫压腹中的河水。

唐百州大约喝得不少,一个肚皮,涨得比西瓜还大,傅小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替他把肚皮里的水份挤压了出来。但傅小保仍然不放心,还在继续挤压不休。

唐百州吃不消,叫起来:“不能压了,再压把肠子都压出来啦!”傅小保这才停了挤水,放平他的身子,跪在污泥地上替他推官活血。

才推了两推,唐百州便挥手格开他的双臂,从地上坐起来,低着头满地乱找东西。傅小保又是喜,又是不解,问道:“你老人家找什么?”

唐百州答道:“找我的仙丹,刚才被你这小子一阵压,准是把丹药和水全挤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傅小保忍住笑,道:“就算挤出来了,哪里还找得到?”

唐百州听了竟大怒起来,横眉竖眼喝道:“好小子,你真私心,敢情你自己吃了好东西,就不情愿人家也吃吗?”

傅小保苦笑着道:“你如想吃,那还不容易,咱们反正要找她们索回你老人家的什么无上心法,当面再问她要个个八个,吃了岂不更妙?”

唐百州听了,霍地跃起来,叫道:“对呀!这主意不昏,老狐狸精偷了我的‘魔剑无上心法,借这岔儿,也敲诈她百二八十颗丸药吃吃!”

说罢,飞步抢到小黄马身边,翻身上马,抖缰便要走,傅小保大急,叫道:“慢一点,还有我呢!”

唐百州道:“你要怎么样?”

傅小保道:“我也要去,你老人家得带我一起去!”

唐百州皱眉说道,“我又没说不叫你去,但小黄马太瘦,怎能驮得动两个人?你用两条腿跑吧!”

傅小保听了急道:“唐大侠,你权当可怜我,只要带我到前面市镇处,自能另买马匹乘坐,这时候你老人家不带我,却叫我如何跟得上?”

唐百州想了想,道:“好吧!看在你刚才哭着要死的情份上,权且带你一程。”

傅小保急忙跃上马屁股,小黄马循着河岸回头,奔了又是两个多时辰,时已过午,方才回到先前那座小镇上,略用饮食,傅小保便上街去买马。

但这镇上小之又小,并无市集出售马匹,即算百姓人家有养着牲口的,不是留着耕种,就是用来运货拉车,自己已经珍视异常,那肯出卖?傅小保揣着银两,兜了两三圈,竟然无法买到一匹马儿。

看看天色已暗,傅小保怕唐百州抖手一走,不等自己,心里着急非常。但如果这么空手回去,只怕他一样不会携带自己同行,这可怎好呢?

正在着急无计,陡然间,耳边传来一阵震耳銮铃响,不一会,三匹骏马并肩驰进镇来。

傅小保闪在一边,偷眼见那三匹马上驮着三个江湖豪客,各人全带着兵器镖囊。最前面一人身材瘦长,皮肤黝黑,大鼻厚唇,年已六旬以上,手上拿着折扇,背后却斜插一只金光闪闪的人手形独门兵器。另两人一个负着柄金背砍山刀,一个身形略瘦,腰悬长剑。

三个人各跨骏马,满身尘土,显见经过长途跋涉到此。

傅小保一见这三匹马儿心中便爱,却哪里知道这三人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金臂人魔”孙伯仁和“龙门剑客”霍一鸣,以及他自己苦苦要追寻的杀父仇人,长安城一霸,“金刀”李长寿。

傅小保眼见他们三人策马进城,随意找了一家小酒馆下马入店,将三匹马全都随意牵在店门口。他暗中想了个主意,便急急赶回店里,向唐百州说道:“咱们是立刻上路?还是等过了今夜,明天启程?”

唐百州见他空手回来,只当他弄不到马儿,心里不耐,道:“自然立刻便走,你如买不到坐骑,便在此地等我,不用缠着非去不行。”

傅小保笑道:“实不相瞒,马匹早买好了,正在上鞍,还未交货。你老人家要是不耐久等,就请先行出镇,在镇东口略待片刻,我立时赶到,如何?”

唐百州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连道:“好是好,我等你至多半个时辰,过时不去,却不能再等你。”

傅小保拍胸脯笑道:“绝要不了那许久,你老人家前脚到,不一定我后脚也就到啦!”

唐百州点头应了,上马自行出镇而去。

傅小保目送唐百州业已出镇,这才折回“金臂人魔”等三人用膳的小店前。他本就不笨,冷眼看这三人各有一身武功,尤以那背插奇形兵器的老头儿双目炯炯有光,内功必已有惊人火候,暗忖:明抢不如暗偷。当下整整衣衫,一摇三摆,也进店里,捡了靠店门一张桌子坐下。

孙伯仁等三人对傅小保俱都不识,见他不过是个少年哥儿,虽然带着剑,了不得会那么几下花拳绣腿,全没把他放在眼中,各自只顾喝酒谈话,并不理睬。

傅小保随口要了几色点心,细心窃听他们说些什么,但三人语音甚低,且神色之间,极是神秘,听也听不到。恰在此时,店中一个食客用毕酒菜,结账起身,从店门口经过,傅小保忙从衣袋中摸出一锭银子,笑嘻嘻将那人叫住,附耳低声说道:“老兄,这锭银子可是尊驾失落的吗?”

那人低头一看,乖乖,白花花一锭白银,怕不总有一二十两,不由贪心大起,伸手接了过去,笑道:“正是,你瞧我这人真够老糊涂了,银子失落,尚且不知,要不是公子好意见告,这个财失得未免太冤,真该多谢,多谢。”

说罢,拿了银子,向店外便走。

傅小保早看到了隔座一个带歪帽,斜披衣的,是个不安本份的土混混。只等那人拿着银子才到店门,连忙探过头去,向那土混混说道:“老兄,你刚才可是失落了一锭银子,足有十七八两重的?”

土混混闻言一愣,探手向怀中一摸,暗忖:我哪有银子?身上不过几十个钱,这公子哥儿别是弄错了。然而他心里虽这么想,口里却一事正经道:“怎么样?”

傅小保用手一指前那人,低声道:“快揪住他,我亲眼见他从你桌边捡了一锭银子放进袖子里,白花花的,怕不足有一二十两,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那土棍混根本没有钱,听了这话,猛可里心中一动,登时一声大喝:“呔,那家伙,给大爷站住!”

那人白得一锭银子,心里正高兴,陡听这一声吆喝,吃了一惊,一只脚才跨出店门,又缩回来,扭头答道:“你叫谁?这么凶神恶煞似的?”

土混混更不怠慢,大步上前,一把拉住那家伙领口,大声喝道:“好小子,窝里鸡吃到太爷头上来啦!你也不打听打听,大爷的银子是动得的吗?没别的话,袖子里银子拿出来,省得吃一顿生活。”

那人只当自己冒领银子被他看见,想藉机敲诈几文,哪里肯听这一套,也高声嚷道:

“瞎了狗眼的东西,这银子本是我失落的,物归原主,你当是什么财路?快快松手,否则,姓赵的可不吃这一套。”

这两人你叫我嚷,拉拉扯扯,谁也不肯罢休,全说那银子是自己失落的东西,一时间那里评得清这份理。不消片刻,店里伙计也有上前分解的,店外的行人有拥来瞧热闹的,把个店门挤得水泄不通。

傅小保暗忖: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越着人乱,抽身出店,解下其中一匹枣色骏马,翻身跨上“唰”地一鞭,催马向镇外便跑。

这时候,店中的孙伯仁等全被人群遮住,望不见店外情况,直到傅小保催马离去,才被銮铃响声警觉。三人奋力排开众人,出店一看,见孙伯仁的坐骑被人盗去,这一惊,非同小可。账也顾不得算,齐声怒喝,抡掌挥拳打翻了几个围观碍事的闲人。孙伯仁抢上李长寿的坐骑,李长寿和霍一鸣同乘一骑,放马飞也似向镇外赶来。

傅小保策马疾奔,没一会早出镇口,远望见唐百州果然停马在路边一棵树下等候。他得意扬扬,放马奔到,猛的一勒马缰,那马儿人立起来,收蹿站住。傅小保用手轻拍马头,笑嘻嘻道;“看看,我这马儿可值二十两银子?”

唐百州见那马儿混身枣泥色,全无一根杂毛,昂首嘶鸣,甚是神骏,不觉笑道:“二十两银子哪能买得这等好马?别说马,连马鞍也买不到,别是你小子去偷人家的吧?”

傅小保笑道:“一点不差,整整花了二十两银子才买来的,这一来,你老人家的小黄马只怕不容易撇得下我了!”

唐百州也笑道:“那咱们就试试,紧赶一程,天黑之前可以进山啦!

两人牵马并肩,正要启步,看看谁的马快,就听身后銮铃大震,两骑快马驮着三个人乌云也似迫了来,一面听得喝骂:“直娘贼,瞎了狗眼,竟敢偷爷们的坐骑,还不站住,当真是不要命吗?”

傅小保扭头见是孙伯仁等,心里只悔方才没有随手毙了那两匹,以致被他们追了来,急忙用力一夹马腹,扬手挥鞭,催马便走,叫道:“快走!看看谁的马快,跑得第一?”

但唐百州带马一横,竟将博小保拦住,凝视后方,说道:“慢走,这几个小子好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嘛?”

傅小保急得直冒汗,道:“管他们呢!咱们快些赶路,再等天都黑啦!”

唐百州却像对身后追来的三人有着莫大兴趣,任他左闪右避,总用小黄马拦在他的马头前面,不使他抽空脱身,一面暗暗自语,道:“好家伙,原来是你们?那真是再巧没有啦!”

片刻间,后面两匹马已经如飞而至。孙伯仁等一齐飞身下马,这才发觉前面小黄马上坐的正是大闹长安的唐疯子唐百州,不由俱都愣住,出声不得。

唐百州向他们龇牙咧嘴一笑,道:“糟老头、霍剑客、李七爷,想不到竟是你们三位,幸会,幸会!”

“金臂人魔”孙伯仁羞见唐百州,也是心中一寒,但事到如今,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抗声答道:“姓唐的,长安城中被你逃得性命,不道今天又在此地碰上,这一次可再饶你不得了!”

唐百州哈哈一笑,翻身落马,顺手将马缰递给了傅小保,迎上来道:“你们饶我不得,我也饶你们不得,今天咱们谁也别饶谁,来一个年关大结算,好不好?”

孙伯仁那几句狠话,原只为了撑颜面,但他当真要动手,心里可有点含糊,脚下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回头向霍李二人道:“对付这小子,何须老夫出手,你们二人上去把他擒来就是!”

李霍二人吓了一跳,心想:“老头儿,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你只顾吹大气不要紧,怎犯着拿咱们哥俩去做夹心插团?他们都是吃过唐百州苦头的,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哪敢上前半步。

唐百州可乐了,笑道:“糟老头,瞧他俩那副可怜劲儿,你忍心拿他们来做垫背的?何不咱俩个玩玩,叫他们小一辈的,在旁边见识见识!”

孙伯仁心念疾转,以他身份,人家指名叫阵,岂能畏惧不出?若说挺身而出吧!又怕出去容易回来难。陡然间,心生一条恶计,于是向李霍二人厉声叱道:“叫你们上,你们怕什么?只管上去缠住他,老夫自有擒他的方法。”

李长寿碍于师叔令谕,只得硬着头皮,提刀上前,心里怦怦跳,强作镇静,用刀一指唐百州,道:“姓唐的,快来纳命!”

唐百州笑道:“你叫老唐到哪里去纳命?我有心把命给了你,又怕你力气太小,扛不动!”

李长寿知道这独眼龙武功怪异,口齿阴损,多跟他搭腔,只有被他占尽便宜,只得气呼呼不再答话。

“龙门剑客”霍一鸣耽心李长寿一人不是唐百州的对手,赶来一摆长剑,也抢进两步,和李长寿并肩而立。

唐百州又笑道:“霍剑客,你怎的跟他这么要好?难道你不知道,你老头子在刁家寨上骂得你多苦?”

霍一鸣吃了一惊,暗想:他怎知道我爹在刁家寨?于是喝道:“我爹骂我便恁地?”

唐百州哈哈大笑,突然声调一变,学着霍昆的口气,手指着霍一鸣,说道:“唉!你这孩子也真是个不听教诲的东西,我不知告诫过你多少次啦!叫你少跟李长寿这种人交往,你偏偏是不肯听话!”

霍一鸣脸上一红,登时大怒,长剑一振,大声喝道:“直娘贼,你竟敢戏弄我!”抖手一剑,直向唐百州面门刺来。

唐百州笑嘻嘻换步侧身,正要拔剑还击。陡然间,却闻身后暴喝声起,一条人影破空冲到,“当啷”一声金铁交鸣,早将霍一鸣的长剑荡开,一看,竟是傅小保。

原来傅小保牵马立在后,一直没有开口,及听唐百州学着霍昆口气,取笑霍一鸣时,话中提到“李长寿”三宇,这三个字可是他切骨深恨,无时或忘的。遽听之下,混身一震,猛见“金刀”李七手提金背砍山刀,更触动灵机,一时按撩不住,从马上飞身枪了出来。人未到,剑已出鞘,拼力一招“水蛇摆腰”荡开霍一鸣的长剑,急促地回头问唐百州道:“谁?

谁是李长寿?谁是长安城土霸金刀李长寿?”

唐百州指着李七,道:“喏!就是他!”

这四个字才一出口,傅小保双目尽赤,人如疯虎,陡地一个大旋身,早已欺到李七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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