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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师弟的正确用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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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容积几乎可以确定的是,这场屠城的灾难,与妖犬祸斗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行一段,便到了河阳城门处。门是乌黑的,两侧是守门的官兵,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远远看见二人便挥手呵斥道:“快走快走,进不了城了不知道么!”
潘岳大声道:“我们是……”
杨容积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对两位官兵道:“我们是来探访亲戚的,却不知发生了什么,怎就不让进城了?”他附在潘岳耳边轻轻说道:“我在明,敌在暗,莫要泄露身份。”
潘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官兵没好气道:“城里生了瘟疫,上头下的死命令,一个都不许出去!”
杨容积温声道:“官爷说不许放人出城,可没说不许放人进城。我二人前来寻亲,现下又得知有瘟疫,事关人命,断然更没有离开的道理了。”
“这……”官兵十分犹豫,上头只说了不能出,的确没说不能进。但无论是旅人商贾,但凡得知里面闹瘟疫的,没一个还想不开地往里头钻,也不知这两人是蠢还是胆大,这种时候还想进城去。
他思忖片刻,问道:“你二人是做什么营生的?”
潘岳毫不犹豫道:“我是厨子。”
杨容积道:“我是大夫。”
那官兵狐疑地看了一眼潘岳,想必是在怀疑这位长得俊美非常的公子哥是厨子的可能性。但近来城内的情况他也不是不知道,伤残者众多,能干活的劳动力极为稀罕,而且现在最缺的就是两种人,一是大夫,二是厨子。大夫自不用说,厨子则是因为现在特殊情况,粮食统一供应,大家都吃大锅饭,因此后勤人员也成了肥缺。
官兵道:“我可跟你们说过了,除非瘟疫解除,进去以后可就出不来了,我看你们两个娇生惯养的样,不像能吃苦的,自己可想好了。”
杨容积道:“多谢官爷,我们也是担心亲人,再浑的水也不得不趟一趟了。”
那官兵唏嘘不已,道:“倒是感人。”便向城头喊了一嗓子,那头给他一个回应的信号,他这才缓缓打开了城门。
他这一开,潘岳和杨容积俱是同时摒住了呼吸,他们看见,这扇沉重的大门之后,是无数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干瘪憔悴的面容,腐烂溃败的伤口,以及拼命想伸到栅栏外的手。
难民在嘶声呼喊:“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但他们被严严实实地拦在了几米高的铁栅栏外头,便是想走到大门口也寸步难行。潘岳看见一个憔悴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孩子,跪在栅栏内侧,她身材单薄,几乎被身后的人群挤成了肉饼,但始终牢牢护着怀中的孩子。而更让潘岳触目惊心的是,这老妇人脸上,脖颈上,手臂上,乃是身体每一寸露出来的皮肤上,全部是红得发黑的溃烂的伤口,这些伤口大大小小,但无一例外都是深可见骨,发出浓烈的臭气。
身后官兵催促道:“快进去,我要关门了!”说罢,也不等他们,迅速地关上了大门,仿佛生怕这些难民会插着翅膀从栅栏里飞出来,然后跑出城门一样。
难民们看到有人进城,俱是纷纷猜测,不一会有人喊道:“是皇帝派来救我们的吗?是来给我们治病的吗?”
杨容积心想的确是皇上派来的,但却不是来给你们治病的。他道:“不不不,我们只是来找亲戚的,我是大夫,他是厨子。”
难民们便不作声了,片刻后有人道:“大夫有什么用,我看了多少大夫了,又有多少大夫也同我一样得上了这怪病,这是绝症,治不了了,哈哈,我们都得死,哈哈哈!”他说着说着竟状如疯癫,撕扯自己的头发,狂笑着拨开人群跑掉了。
这话一出口,人群开始战战兢兢起来,许多人都绝望地说:“皇帝抛弃了我们!我们只有等死了!皇帝在最危难的时候抛弃了我们!”
有人甚至开始拿起砖石砸城门,口中怒骂:“凭什么不让我们逃命,凭什么!我们也是人呐!平日收了那么多税,为什么我们有难了就让我们自生自灭?!钱呢!钱用在哪里了?!”
声声呐喊极为凄厉,潘岳听得心头泛酸,不忍再看。他视线一转,又转到那老妇人身上,她已经被狂躁的人群挤得呼吸困难,而怀中的孩子也开始大声啼哭,马上就要挤出人命了!
城门关闭,里面的官兵立刻打开栅栏的一个小门,将潘岳和杨容积一把推进去。潘岳想挤到那妇人身边,可人潮汹涌根本一动都动不了。潘岳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包干粮,大喊一声:“抢干粮啊!”说着用力掷向一边。人群见有粮食,立刻去争抢起来。那妇人终于得了空,痛苦地倒在地上,潘岳赶紧跑到那妇人身边,将她扶起来。
她怀中孩童哇哇大哭,潘岳又摸出一包干粮塞到妇人手中,妇人喘息着说:“谢谢,谢谢这位公子。”
杨容积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老妇人落下泪来,声音颤抖地说:“是他,是他来复仇了!”
“是谁?”
老妇人道:“两位公子,你们快走吧,这里已经不是人呆的地方了!那妖怪四处播撒毒气,若是沾上,就会像我一样浑身溃烂,很快就要死去!你们快走吧,不要被那妖怪发现了!”
杨容积道:“您别急,说清楚,难道没有人反抗吗?官兵没有保护你们吗?”
妇人道:“没人能保护得了我们,但凡有人反抗,就会被一条会喷火的大狗活活喷死!”
妖犬祸斗!潘岳和杨容积俱是愣住了,看来,这城里的情况,要比他们想象的凶险多了。
潘岳小心翼翼地问:“那您刚才说的复仇,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妇人一双无神的眼睛微微睁大,却再不作声了,潘岳正想再问,一旁一个看了他们很久的年轻小伙说话了:“这事我知道,两位公子,行行好,也给我点吃的吧。”
潘岳哭笑不得,只得从怀中再掏出了一份干粮递给他。得了食物,小伙子当场大口吞咽起来,一边吃,一边喷着渣子说:“我也是听人说的,这都要从十二年前的河阳第一大户陶家讲起了。”
“那时候河阳有两个大家族,一个姓陶,一个姓李。陶家是做水运通商的,这水运啊,就是河阳经济的命脉,那时候的陶家,财源滚滚,两道通吃,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威风极了。在他们家族的光环下,李家做的小小的药材生意简直就不值一提。”
“可是就在十二年前,陶家少奶奶生下了一个孩子,给陶家带来了灭顶之灾。这孩子出生的那一晚,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那风刮得几乎把房顶掀了去,这是连老天爷都不想让他出生。”
“那孩子生下来就奇丑无比,半边脸坑坑洼洼长满了脓包,见过的人都说像□□皮缝在了人脸上一般恐怖。自打他生下来,陶家管辖的水运接连出事,好几艘货船突然走水被盗,甚至直接破了个大洞,东西全部丢失了。陶家家主请来了一个高人算卦,结果高人算完卦,看了一眼扭头就走,走之前就说了一句话。”
潘岳追问:“什么话?”
小伙道:“宿鸟焚巢,幺子毁业。除子祭天,方得生机。”
潘岳噗地笑了出来:“这话也有人信?”
小伙正色道:“这位公子,你先别笑,且听我说,那陶家家主也跟你一样的想法,顶着压力留下了那刚出生的小孙子。可后来……”
潘岳:“后来?”
“后来这家人都染上了一种怪病,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身亡。陶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只活下了那个小孩,你说这命,够不够硬?”
潘岳道:“够硬够硬。那小孩后来怎么样了?”
小伙道:“说来也惭愧,大家忌惮陶家灭门惨状,实在不敢接近那小孩,偶尔也有蛮横的欺负他。那孩子自己摸爬滚打,竟然也长大了。有一户卖烧饼的贾姓夫妻俩,一直没生孩子,便收留他干活,像自己的小孩一样照料。本来相安无事,可那孩子突然有一天趁着送货的机会,要加害于宋家老爷,被人发现打了出去。”
杨容积道:“陶家陨落之后,莫非宋家成了河阳的霸主?”
小伙点头:“正是,陶家出事的那段时间,河阳的水运没人管,乱象横生。宋家就代为接管了水运通商,现在做得有声有色,风头比起当年的陶家更胜。”
潘岳对那孩子更感兴趣,问道:“那小孩为何要加害宋家老爷?”
小伙道:“谁知道呢,兴许是为了报复吧。毕竟宋家现在掌管水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相当于霸占了老陶家的家业。”
他继续道:“更可怕的在后头。那小孩被打出去之后,第二天被人发现他的尸体倒在郊外河边。那尸体,干巴巴的,浑身的血都被吸干了。自打那之后,宋家半夜闯进了一个妖怪,浑身散发着黑雾,凡是被黑雾沾上的人很快就浑身溃烂,不久就死了。接着是镇上的百姓,一家一家,都是被那可怕的黑雾沾染,然后得了这种怪病。镇上的老人都说是那孩子来复仇的。”
潘岳奇道:“染了病的人没有去医治么?”
小伙叹气道:“最先死的一批人里面就是镇上的大夫,没有用的,连大夫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的命。现在呢,我们也看开了,谁知道这病什么时候会发作呢,能多活一天就是赚到,开开心心的呗。”
潘岳笑道:“你倒是看得开。”
小伙认真道:“小爷,你别看我大字不识几个,可我比那些官老爷们看得通透。他们成天窝在家里,心惊胆战地求神问仙,恨不得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都要卜上一卦。既然能活着的日子所剩无多,倒不如把生前没做过的事都做上一遍,这才叫舒坦。提心吊胆地死也是死,开开心心地死也是死,小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潘岳哈哈大笑,道:“有道理,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了。”
小伙好奇地道:“两位公子,我看你们一举一动不像普通人啊,你们是不是练那个,修道成仙的?”
潘岳嘻嘻一笑:“你这小伙子眼力不错的嘛,倒是不瞒你,我们是洛阳太学的修道之人。”
小伙眼中尽是赞叹:“哇,修道之人,就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种。修道难不难,普通人怎么学?”
这小伙着实是个话痨,潘岳和他聊了两句,杨容积沉声道:“看来,我们得去拜访一下陶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一猜这可怕的瘟疫是如何造成的呢?
第30章 探访陶宅
杨容积沉声道:“看来,我们得去拜访一下陶家了。”
陶宅已成为河阳人心中“凶宅”的代名词,方圆一里杳无人烟,连棵像样的绿植都没有,仿佛连野草在这里都活不下去。宅邸森森,到处都是灰黑色的基调,破败的砖瓦,失修已久的大门破了个大洞,像怪兽血淋淋的喉咙。门口镇着两尊张牙舞爪的石狮子,衬得这宅子越发妖异。
然而,这衰落的陶宅此刻却被团团围绕起来,数十个身着护甲的武人警惕地守在陶宅的四面墙边,还有几个修士打扮的人的进进出出,往院子里面搬运东西。
潘岳和杨容积鬼鬼祟祟地藏在一处残破房屋后头,潘岳惊讶道:“那小伙不是说陶家已经衰败很久了吗,怎么现在看来倒像是要住人进去?”
杨容积道:“你看这些侍卫,与咱们进城时遇见的官兵穿着不同,身上也没有正经武器,应该是普通人,战斗力不大,倒是不必担心。但那几个修士步伐轻盈,周身灵力充沛,个个佩戴的飞剑和法器均非凡品,恐怕单是我……我们两个,打起来不是他们的对手。”
潘岳挠挠头:“那怎么办,要不趁着晚上夜深人静再来?”
杨容积望着陶宅,心生一计,道:“不必。这些侍卫三不五时地溜号走神,有一处墙头极高,是他们的视线盲区,咱们等会趁其不备,直接翻上去,如何?”
潘岳只有拍马屁的份:“容积神机妙算,全都听你的!”
杨容积不禁好笑,捏起他一只手,轻声道:“我数三二一,跑到那墙头下面。”
潘岳嘴角抽搐:“你别只说最后一下……”
“一!”潘岳只觉一条有力的臂膀揽住了他的腰,一股霸道的气劲环着他的身躯,径直把他双脚离地地提了起来,几乎是瞬间,二人就窜出五丈远,来到了高墙之下。而墙边的侍卫正张大了嘴打喷嚏,“啊——秋——”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了出来,杨容积掐着这声巨响,足尖轻飘飘地点了三下墙壁,拉着潘岳翻身上去。
潘岳瞪大了眼睛,那墙头极窄,只略有一条腿的宽度,而他趴在墙上,杨容积趴在他背上,二人正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交叠在一起。
潘岳眼睛向陶宅院内望去,只见偌大的院子里同样清冷破败,唯独一棵茂盛的桃树长在院子中央,葱葱郁郁,青色的桃果已经结在枝头。虽不知这寸草不生的地方是如何养出一棵桃树的,但种树的人想必是费劲了心思照料。
这棵桃树被修士们围着,以它为中心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四周镇着他们刚搬进来的桃木人偶。
修士们衣着统一,俱是身穿莺黄鹤翎法袍,脚蹬一双皂色翘头厚布鞋,腰佩宝剑,手拿拂尘。其中一个年轻的修士似乎感到异样,回头看去,这一眼,惊得潘岳几乎叫出声来!好在杨容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的头压下去,这才没引起那修士的察觉。
潘岳:“唔唔唔!”
杨容积小心谨慎地埋头在他的颈窝里,见那年轻道士狐疑地转回头,这才凑到潘岳耳边,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看见了,那人是孙秀——宴会厅上挑战你失败,在洛水上又被你打了一巴掌的人。他此刻在这,而且穿着人家的道袍,只能说明,是被你打得颜面无存,投奔了那五斗米道了。”
潘岳:“唔唔唔?”杨容积温热的鼻息吐在他的耳边,骚得他浑身痒痒的,不禁扭了扭身子,以示抗议。
杨容积脸突然一红:“别动!”
潘岳:“唔唔唔!”
杨容积把捂着他的嘴的手放下来,道:“想说什么?”
潘岳道:“五斗米道是什么?”
杨容积十分不屑:“一个靠着坑蒙拐骗起家的道派,无论是什么人,只要缴纳五斗米便可入道,平日里尽教些唬人的把戏,竟然也有不少信徒。近些年来声势颇大,可以说是与洛阳太学分庭抗礼。”
潘岳似懂非懂:“竞争对手。”
杨容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那边几个道士围着桃树开始讨论起来,由于隔得太远,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吐露的几个字眼,“不能”“桃树”“解毒”“之后”。潘岳和杨容积一头雾水,听了片刻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而突然,其中一个年长的修士抬起一掌,向法阵中灌输法力,其他几个修士也纷纷向所镇的法阵一角灌输法力。顷刻间一声嘶吼响起,从那桃树上爆发出漫天的黑雾,一个瘦小的孩子身影从黑雾中走了出来。
潘杨二人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只见这孩子半边脸白嫩嫩,水灵灵,但另一半脸却遍布着坑坑洼洼,黄水直流的脓包,叫人几欲作呕,不忍再看。
年长的修士道:“时候差不多了,可以收手了。”
那男孩却桀桀笑起来,厉声道:“不,我要他们死,全部都死!”
修士眉头皱起,道:“莫要闹得太大了,城中百姓暴起,变数太多,尽快结束吧。”
他这么说,男孩却仿佛一点都没听进去,冷笑一声,又重新走入黑雾当中,销声匿迹了。
潘岳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那陶家小孩回来复仇了。”
杨容积微蹙着眉,道:“尚不可匆促断定。你还记得那小伙子说过,陶家小孩曾经被贾氏夫妻收养?”
潘岳点点头:“好像是做烧饼的一家人,咱们要去看看吗?”
“这就去,恐怕他们等不了多久了。”杨容积反手揽住他的腰,脚下发力,轻飘飘地搂着他一跃而下。
自从河阳爆发瘟疫之中,所有生意都难做了,贾烧饼一家便被征去帮厨,给难民做大锅饭,倒也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但二人都明显感觉到,这对夫妻似乎不太受人待见。
一同帮厨的几人离得他们远远的,看他们的申请仿佛在看仇人。而到了饭点,开始给排队的难民们分发粮食的时候,情况愈演愈烈了。
一个难民从贾娘手里接过一张烧饼,却反手重重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得倒退几步,口中骂道:“都是你们害的!你这假好心的女人,当初为什么要收留那孽种!”
那人一腔怒火无从发泄,但也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不敢推搡贾烧饼,却欺负一个女人。贾烧饼老实巴交的,连忙扶住自己媳妇,将她护在身后,口吃地道:“别,别推她!有气,有气冲我来!”
他这么一说,反而有更多的人骂了起来,什么“害人害己”,“农夫与蛇”,“连累他人”,说得格外难听。甚至有人将手中的碗扔向他,正正砸在他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情况眼看就要不可收拾,几个官兵急匆匆过来,将不守规矩的难民推了出去,怒斥一顿,然后将贾氏夫妻呵斥下去。潘岳和杨容积蹑手蹑脚地跟在他们身后,只见他们二人走了一段,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贾娘轻轻拭着他脸上的血痕,哽咽道:“真是没天理了,他们怎能下这般狠手!老贾,你疼不疼?”
贾烧饼摸摸她的头,道:“我,我不疼,你没,没事就好。”
杨容积道:“两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突然出声吓了贾夫妻俩一大跳,望向来人,一脸警惕道:“你们是谁?”
杨容积道:“两位别紧张,我们并无恶意,乃是奉旨前来查案,可否向二位打听一下,那孩子,到底是什么回事?”
贾娘叹了口气,眼中含泪,黯然道:“他已经死了,这不关他的事。你们去找别人吧。”
贾烧饼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你,你别,太,太伤心。”
杨容积道:“贾娘,刚才的情形您也看到了,不论是真是假,所有人都认为是那孩子造成的这一切,您若再不说,岂非中了敌人的下怀了。”
贾娘抹了抹泪,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我了解助儿这孩子,他绝对不是你们口中的怪物,恶魔!”
贾娘继续道:“这孩子生来命苦,人人都说他命硬,会克死身边所有的人。可他真是个好孩子啊,但凡其他人能对他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他都必定十倍报答,我绝不相信这样一个孩子会无缘无故残杀无辜,一定是其他人干的!”
杨容积道:“您想一下,在他死之前可有什么异状?”
贾娘皱起眉头,思索一阵,道:“异状……不曾有……对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道,“有一天他去给宋家送货,很晚才回来,我问他做什么去了,他还笑嘻嘻地说累了出去玩了。他出事的前一天也是早早便出门,然后一直都没有回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天也是去给宋家送货的!”
潘岳轻咦了一声,道:“这可就蹊跷了,您可知道宋家最近是否有什么怪事?”
贾娘撇嘴道:“怪事倒是有一桩,说起来也是羞人,是那宋少爷年纪轻的时候风流惯了,那儿……不行了,生不出孩子来。宋老夫人给他寻了五房媳妇都没产下个孩子,求神作法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要我说就是那男人不检点惹的祸,可老夫人偏不信这个邪,请了几位得道高人来看,人家说能生,但要找二八年纪,丑时出生,家住南方的女子。老夫人当真寻到了一个,是李家的小姐,可嫁过去几年,还是生不出来,老夫人便打她骂她,听里面做事的人说啊,这李小姐每天被老夫人羞辱挖苦,怎一个惨字了得。生命不休,折腾不止,老夫人又请了道人回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李小姐当真怀上了,现在可别提多受宠爱了。不过这也算是喜事,也不算怪事。”
贾娘道:“不过我听说,宋家老爷最早便得上了怪病,一身溃烂,昨晚去世了,哎。”
潘岳与杨容积相视一眼,俱是皱紧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是不是陶之助前来复仇呢?
第31章 宋少奶奶
二人谢过贾氏夫妻,来到宋府。
宋宅修得富丽堂皇,威严气派,只是此刻大门紧闭,满地的纸钱飘零,里面隐约传来哭声和唢呐声。
这可就难为人了,如何进去呢?潘岳思忖着,他转眼瞧见杨容积白白净净的一身,灵机一动道:“容积,过来。”
杨容积还不明状况,道:“做什么?”话还没说完,身上“刺拉”一声,玄白的外袍被撕成了两截。杨容积怒道:“你做什么?!”
潘岳披上半块袍子,道:“哭丧去。”
二人从后门翻墙进去,果然宋宅内披麻戴孝,在给宋老爷办丧事。两人戴起白帽,披上白布,混在人群当中。灵堂里一大群人正哭得悲伤,潘岳远远瞧见一个女子,轻声叫杨容积去看:“容积,快看,那女子肚子好大!”
时至今日,还能在宋宅里看到的大着肚子的女人,想必是李小姐无疑了。
李小姐垂着头立在一边,站了一会,一个老妇人怕她累了,遣她回去休息,她便在婢女的搀扶下往房里去。到了闺房,李小姐让婢女下去,门甫一关上,她没好气地摘下头上的白巾和白布,随手甩到地上,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神色,闭上眼轻声道:“死了真好。”
再一睁眼,两张男人的脸直勾勾地看着她。
“啊啊啊……呜……”
杨容积赶紧捂住她的嘴巴,道:“李小姐,我们是来查案的,没有要加害于你的意思,只问几个问题便走。你若保证不大声叫,我就放开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点点头。”
感受到手下的人点了头,杨容积松开手,李小姐尖声大叫:“来……”
杨容积吓得又紧紧箍住了她,门外婢女疑惑地问道:“少奶奶,出什么事了?”
潘岳赶紧捏着嗓子道:“没有啦~我清清嗓子,想唱歌罢了……来亦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外面的婢女打断他:“今儿这种日子您就别唱了,您这不是找不痛快嘛,被老夫人听到了又是一顿骂。”
潘岳道:“好的,我不唱了。”
看来李小姐纵使怀上了身孕,在宋家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嘛。杨容积果断扬起手刀,道:“不许叫,不然杀了你。”
潘岳惊呼:“容积你竟如此辣手摧花!”
杨容积白了他一眼,李小姐艰难地说:“我不喊了,放开我。”
杨容积防备地松了手,李小姐后退两步,怒视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潘岳道:“别怕,你看我师弟一表人才,正义凛然,像是会做坏事的人吗?”
李小姐嗤笑道:“衣冠禽兽的人多了去了。”
杨容积怒道:“说谁衣冠禽兽呢?!”
潘岳赶紧岔开话题:“李小姐,我们来这只是想问几个问题。你,可认识陶家小孩,陶之助?”
李小姐眼神飘忽,嘴上果断道:“没有。”
她在说谎。潘岳和杨容积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口中道:“哦?那你可知陶之助死前留下了一封信,把事情经过都写了下来。”
果然,李小姐瞳仁急剧缩小,紧张得变声:“什么?他当真如此?”
房门响起“扣扣”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奶奶睡下了吗?”
李小姐神色更加慌张,懵了片刻,指着屏风对潘杨二人说:“快!躲进去!”
门外男人继续敲门:“少奶奶,老夫人差我来送今天的方子了。”
看着二人藏好,李小姐从地上拾起白布,披在身上,道:“进来吧。”
屏风后的两人缩在一起,他们透过屏风的间隙望出去,来人竟然是孙秀。潘岳凑在杨容积耳边说:“这小子有鬼。”他柔软的嘴唇几乎贴着杨容积的耳垂在说话,掀起对方阵阵心悸,让他有些烦躁,便伸出手,将潘岳推开些许。潘岳愣了一下,意识到二人此刻的距离过于贴近了,之前杨容积对他爱答不理,尔后为了暗中探访,两人连滚带爬,彼此都不甚在意肢体接触,但此刻杨容积态度明显复又冷淡了起来。潘岳心下暗叹,果然还是自己行为逾越,遭人讨厌了。
孙秀放下手里一个黑色的匣子,刚打开,李小姐却陡然暴怒,一把将那盒子掀翻,怒道:“滚!拿走这鬼东西!”
黑匣子在地上滚了两周,从里面掉出几张符咒,杨容积眯起眼睛,费力地辨认出上面的丹砂笔迹。这是妇人常求的生子符,求得便欢天喜地地贴到自家床头,祈祷儿孙满堂。真正修习法术的人心里大多清楚,这类祈求愿望的符咒只是讨个好彩头,没有实际的效用。然而各个道派卖符咒的收入却要比替人降妖除魔的收入来得多,所以尽管业内人士多半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但并不妨碍他们卖符的积极性。
李小姐气得发抖,兀自在原地捧着心口。孙秀拾起地上的符咒,低头道:“老夫人吩咐您服下方子之后,务必在晚饭前抄写好道文,到时候,我会来取的。”看得出孙秀对她有些不忍,犹豫了半晌又道,“少奶奶,我说句掏心窝的话,你这样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等你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回头再看,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话宛如一把刀,狠狠扎进了李小姐的心,她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眼中尽是绝望与不甘,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狠狠跺脚,恨恨地说:“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我……”
她仇恨地看着孙秀,终究吞下了吐到嘴边的话,垂下头,含着泪道:“滚。”
孙秀仍然坚持道:“不论你对五斗米道有怎样的偏见,但我们总归是为了河阳的百姓尽心竭力,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也会认同我们所做的一切。”
潘杨二人不由得嘴角抽搐,心想五斗米也不知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如此尽心竭力地卖命。
孙秀转身离开,李小姐跌坐在床上,大口喘息。二人从屏风后走出,杨容积拾起地上的□□文,翻了翻,心下惊讶,没想到五斗米道如此嚣张,这满篇道文记录的都是创始道长张天师胡说八道的金句,讲些如何让凡人得道成仙的奇淫技巧,甚至还有男女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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