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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师弟的正确用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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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想要两臂抱住桃树,可惜手臂太短,还抱不住,他仰头看着树干,仿佛在看人的眼睛:“等我能抱住你了,你就结出桃子啦。”

  桃树摆动了两下树枝,表示同意。

  丑孩子照料完桃树,又跟它咕咕叨叨了半天,这才回屋里睡下。

  月上中天,桃树舒展枝叶,吸收月之精华,两条细细的枝干若隐若现,化为两条纤细的臂膀,梢头的树叶化作白嫩的手指。两条胳膊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摸到树冠,发现还是粗硬的枝干,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失落地放下了手。

  半晌,桃树的手在自己身上掐了片绿叶,捏成绿莹莹的粉末,向丑孩所在的屋子撒去。粉末乘着微风飘到丑孩长满脓包的左脸上,那脓包的伤口显然没有得到主人的精心照料,似乎有溃烂的迹象。粉末融在伤口处,脓包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太阳升起,丑孩爬起来简单吃了个饭,抹抹嘴,给桃树浇了水,跑出院子。

  他来到一个书塾,此时正是上早课的时间,从学堂里传出孩童朗朗的读书声。他蹑手蹑脚地溜到学堂后窗,那窗棂颇高,他踮着脚才勉强冒出眼睛来,在窗纸上戳破一个小洞,偷偷看里面先生授课。

  先生提问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出自哪里?”

  丑孩小声跟着学堂里的孩子齐声回答:“老子。”

  先生点头,又问:“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下一句是什么?”

  孩童们面面相觑,都不作声。丑孩不假思索地小声道:“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可惜他声音太小,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双脚踮得发麻,便换成单脚,一会腾出一只,换着活动活动。一不小心,丑孩碰到了系在窗棂旁的一只风铃,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音。

  不知从哪窜出个私塾的护院大汉,看见他便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丑东西,又是你,可别在这碍事了。这是宋家老夫人向高人讨来的灵物,你可别给玷污了。”

  丑孩子讨好道:“好大哥,我就在这听一会,就一小会!早课过了我就走。”

  护院大汉拿手推他:“别不识好歹,丑东西也想攀枝当凤凰呢!走走走,这铃铛要是沾染到了你这种倒霉鬼的气息,以后的小宋少爷万一有个好歹,你担待得起么你!”

  丑孩撇嘴嘟囔着:“生不生得出来还不一定呢。”

  护院大汉大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壳,张嘴正要骂他晦气,丑孩一溜烟地跑了。

  看来最近都没有学可以蹭了,丑孩百无聊赖地在街上晃悠,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跟稻草,像个地痞小流氓。

  贾烧饼夫妻俩正忙碌地和面,刷油,烤饼。贾娘余光瞟到他,叫住:“哎,那小孩,你站住。”

  丑孩心道莫不是要跟我算账,拔腿就跑。

  贾娘大声喊道:“臭小子,不跟你要钱,有好事告诉你!”

  丑孩将信将疑地停下来,防备地看着她,道:“啥好事哟,贾大娘,要钱我可没有。”

  贾娘冲他招手:“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丑孩不大信任,但耐不住心里好奇,一步一步蹭过去,随时准备逃跑。

  贾娘给他搬了把木凳,命令道:“坐。”

  丑孩两条腿宁折不弯,梗着脖子道:“大丈夫屁股下底下有黄金,我不坐。”

  贾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混小子,不坐就不坐。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丑孩一直都被别人叫成“丑东西”,“倒霉鬼”,“扫把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正儿八经地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自己也拿捏不准自己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家门口破败的牌匾上模糊不清地写着“陶府”,又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娘亲总叫他“助儿助儿”的,这名字听起来颇像“猪二”,不雅不雅。他随口胡诌了个名字,道:“我叫陶之助,桃是桃子的桃,助是助人为乐的助。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要给我寻个八字相合的姑娘不成?”

  贾烧饼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回头笑吟吟地看着自家媳妇。贾娘道:“你还小,成亲的事早得很。平时看你天天在街上晃悠来晃悠去,是不是挺闲的?”

  丑孩义正言辞道:“别瞎说,我平时忙得很,有许多大事要做呢。”

  贾娘笑得眯眯了眼,道:“哟,那敢情不巧了。本来呢,我跟老贾想雇个小工帮我们送送货,好吃好喝还给工钱,既然你平时忙得很,那就没事啦。”

  丑孩急道:“哎哎哎,贾大娘,贾夫人,贾大美女,我忙归忙,送货的时间还是有的!”

  贾娘道:“好,陶之助,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签个契约。雇你当小工,主要呢是要早中晚给订货的大户人家送烧饼,除此之外还要帮忙打打下手。我们包你一日三餐吃得丰盛满意,每月十个大钱,月初结一次,怎么样?”

  陶之助听得心花怒放,忙不迭地点头。

  贾娘拿出一张写好了的契约和一只笔递给他,道:“那便签字画押吧。”

  陶之助不动笔,犹豫道:“……我不会写我的名字。”

  贾烧饼听了,重新取来一张纸,提起笔笑呵呵地教他:“你,你看,一个‘木’,一个‘兆’,就,就念桃。助,助人要,要用力,但是,也会有,会有阻力,就念,助。”

  陶之助只远远瞧见学堂的孩童握着笔写写画画,自己从未碰过笔,手里攥着这杆沾了墨汁的木棍,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贾烧饼握着他的手,耐心教他用笔。陶之助悟性极高,很快便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得整整齐齐。他欣喜雀跃极了,却强按捺下去激动的心情,故作老成道:“那以后就是老板和老板娘了。”

  贾娘轻轻打了下他的头,递给他一大包包好的烧饼和一篮蔬菜,道:“臭小鬼,这个月的工钱先给你预支了,喏,放在篮子里了,你可省着花。”

  陶之助愣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疑惑道:“你……不怕我跑了?”

  贾娘笑道:“小鬼,跑得再远也得回来拿烧饼吃吧?”

  陶之助眼眶一湿,故作满不在乎道:“你家烧饼咸死了。”说罢也不等二人回答,扭头便走,生怕眼里的泪被他们看到。

  陶之助回到家里,兴奋又雀跃,一屁股坐在桃树下,激动地抱住树干,道:“桃子树,我今天开心死啦!”

  桃树耐心地听他讲完今天发生的事情,也颇为他高兴,树枝摇来摇去,手舞足蹈。

  陶之助难得来了兴致,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摆弄起贾娘给他的蔬菜,叮叮咣咣生火炒菜。他头一遭做饭,油盐酱醋都没有,青菜萝卜带壳的鸡蛋一股脑倒进锅里,倒了点水煮着。

  一会,厨房冒出黑烟,桃树被闻着味在风中打了个寒颤,陶之助从黑烟中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走到桃树边上,倒了一大半在桃树的土里,道:“桃子树,我第一次做饭,你尝尝,不好吃的话我再改进。”

  桃树吓得差点连根拔起,暗道这坨黑东西好生厉害,只怕一口能毒死一头牛。傍晚桃树化出半人模样,故技重施想捻出治疗的药粉,可这回捻出的竟是极毒的毒粉来,只得默默作罢。

  这桃树吸收日月精华和人的精气照料,慢慢化出人的四肢来,巨大的树冠聚拢,缩成拳头般大小,爆出璀璨的绿光来,绿光逐渐隐去,一颗头颅逐渐显现出来。这是一张漂亮的脸蛋,竟有八分像陶之助的右脸,再看它的左脸,也正如陶之助的左脸一般坑坑洼洼。精怪为了迷惑常人,所化成的人像大多是他们认为最美的样子,这桃树常年只与陶之助相处,在它的眼里,左脸上坑坑洼洼的脓包除了有感染的风险外,也是美的。因此,依样画葫芦地在陶之助的样子上再美化了几分,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桃树欣喜地用手在自己的脸蛋上摸来摸去,对自己的进步满意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段背景介绍开始!





第27章 一念之差
  在陶家衰落之后,宋家是河阳县最大的家族,族里出了几任高官,可谓是有钱又有势,在河阳说是横着走也不为过了。

  可是,一直有一片乌云盘亘在宋老夫人的头顶,让她夜不能寐,求仙问佛也无能为力。

  这片乌云即是,宋家少爷一直未有子嗣。

  宋家少爷年轻时流连于温柔乡,惹出不少风流债,可到了老老实实娶妻生子的年纪,五房媳妇却一个子都没给他下下来。宋老夫人认定了自家儿子没问题,毛病必然出在这五房媳妇身上,每天对她们冷眼相待,稍有不顺心便破口大骂。

  眼看着宋老爷年近古稀,而自家儿子也早过了而立之年,再不生出个仨瓜俩子,只怕下一任家主的位子岌岌可危。宋老夫人在儿子传宗接代的问题上莫名有信心,也操碎了心,她坚信一定会有一个能生养的女子来宋家传递香火,踏破了媒婆的门,总算找到了一个看着便“好生养”的女子,这便是李家闺女。

  李小姐年方二八,却不似普通女孩一般单薄瘦弱,她生得颇为丰满,腰肢纤细但肥臀硕乳,媒婆看了都说是生儿子的体型。

  张灯结彩,唢呐迎亲,李小姐被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抬进了宋家大门。

  洞房花烛夜,宋老夫人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看着两位新人洞房的过程,生怕哪一步做错导致她抱不上孙子。

  末了,李小姐双足缠着白绫,被吊在房梁上,倒立一晚,静静沉淀。

  可惜,即便这样,李小姐也没能怀上孩子。

  宋老夫人气急败坏,开始对李小姐格外苛待,威胁她要把之前的彩礼要回去,把她赶出家门。

  宋家上下多方寻医问药,招揽奇人异士,只为寻求生子秘方。

  贾烧饼的铺子五更天就开始和面,煮汤,烧炉子了。陶之助去给订货量大的人家每天按时送货,本不需要起得这么早,但他依然早早过来帮着干些杂活。贾烧饼没事的时候会教他写字,他天生聪慧,很快就能够自己看书,帮着贾娘算账记账。贾夫妻都很喜欢这孩子,三人过得其乐融融。

  每天巳时,陶之助都要去宋家送货。他拉着一辆大轱辘板车,从宋府后门进去,以往路上总会碰到打扫后院的小仆人,故意扫得尘土飞扬,让他落荒而逃。但今天不知为何,后院空无一人。

  陶之助拉着板车走到膳房后门,正准备进去跟面案师傅打个招呼,定睛却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在往菜肴里洒了些粉末。似乎感觉异常,那黑衣人微微抬眼,陶之助一个激灵,蹲身躲在板车后面。那黑衣人没看见什么,便捡起一双筷子在盘中搅拌了几下,然后一个鹞子翻身,从窗子离开了。

  陶之助心中警铃大阵,这是演得哪出豪门恩怨被他撞上了。即便贾娘曾经一再叮嘱他切不可与官家老爷们有过多接触,生怕他卷入不该管的事中,但孩子的好奇天性还是战胜了贾娘的教诲,他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仔细观察这盘菜肴。

  这是一道半成的洛阳燕菜,一盘白萝卜丝、鸡丝、海参丝码得整整齐齐,色泽夺目。刚才黑衣人洒下的粉末已经融入了菜肴,不见踪影。陶之助小心翼翼地捏起几根萝卜丝,用油纸包好,放在怀里。

  膳房门被一把推开,掌勺师傅拎着锅勺进来,口中骂骂咧咧的:“……小兔崽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这点破事也得我出马……”他看到陶之助站在那,以为他要偷吃,举着铁勺要来锤他脑壳,“丑东西,偷东西偷到你老子这了!也不看看这是哪?这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

  陶之助连连讨饶:“大师傅,我是来送货的,看厨房没人,刚想把货卸下来。”他指指自己脚边的一框烧饼,大师傅将信将疑,抬手轰他:“滚滚滚!这是夫人吩咐专门给少奶奶补身子的,赶紧滚出去,别耽误老子的正事。”

  那神情极为嫌恶,仿佛在赶一个叫花子,陶之助连忙推着车走了。

  他捏着一把冷汗回了家,剥开怀中的油纸,将那几根萝卜丝泡在水里。他心道家里这棵桃树素来对毒物非常敏感,必能试出菜里是否有毒。陶之助对着桃树道:“桃树啊桃树,我今天好像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我看见一个黑衣人在宋少奶奶的菜里放了东西,你帮我看看呗,这到底是不是□□?”

  浸了萝卜丝的水面飘着油花,陶之助一把浇在桃树的土壤中。

  一丝异样从根基传来,桃树心中惊讶,水中的确掺杂了非常之物,只是剂量甚微,他一时难以断定是什么。

  陶之助睁大眼睛看着他,期待他的印证。

  桃树的树冠猛地震了一下,若非她现在是人形,必然是满面绯红,因为,她明白了水中的东西是什么。

  这、这莫非是chun药?!

  陶之助急切地问道:“可是□□?”

  桃树既不能点头也不能摇头,树干纠结地打起摆来。

  陶之助奇怪道:“是□□便点头,不是□□便摇头,你摇摆起来算什么?”

  桃树有苦说不出,吃力地点了点树冠。

  陶之助啧啧道:“大户人家是非多,这事可不能让贾娘知道,不然非骂死我不可。”

  桃树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小孩子想象力丰富,陶之助脑补道:“你还真别说,那黑衣人身形飘逸,一看便是练过的,搞不好还是修道中人。一个修道之人为什么要去害宋家少奶奶呢?莫非宋少奶奶其实是妖女?哎,也不对,若是妖女,正大光明地讨伐即可,又为何做贼一般?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桃树温柔地摇摆,耐心听他瞎扯。

  陶之助撒娇地抱住他的驱干:“桃子树,你真好,只有你愿意听我说话。再过一个月,我就能吃到你的桃子啦。”

  正值五月,阳光明媚,那桃树被照料得水土肥沃,枝桠上已经结出了青青的果子。陶之助照料得当,果子上一个坏点都没有。灵力充沛,桃树精只待桃子成熟之时便可化出人形。她心中颇喜,展开树枝,抱住小孩。

  一月后某天,陶之助一反常态地早早回来,在院子里踌躇踱步,眉头紧皱,神色颇为慌张。他犹豫了半天,向桃树倾诉道:“桃子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有些害怕……”

  想必有什么事情让他焦虑且困惑,桃树很想出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没有化出一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可是……我不该坐视不理……”陶之助惶惶的声音中又有一些坚定,“我得告诉他们……”

  陶之助攥紧了拳头,冲那桃树朗朗道:“桃子树,你等我回来摘桃子。”

  这一去,便是两天两夜。桃树焦急地等待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每逢门口有小孩子奔跑的脚步声她便欣喜地望过去,然后再深深地失望。她心中浮现出很多不好的画面,每一个都让她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刻离开树身去找他。

  是夜,一阵脚步声传来,响起叩门声。

  “有人在吗?”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那人等了一会,见无人开门,道:“冒犯了。”便推开门进来。

  桃树做出攻击的姿态,那是一个年轻的白衣青年,面容清秀,诧异地注视着这颗桃树:“好重的妖气。”

  刹那桃叶如利刃飞来,青年提气轻飘飘地躲过,大声道:“妖物,我非要伤你!此处可有一个小孩,名叫陶之助?”

  桃树登时停止攻击,心中急切,冲那男子连连点头。

  少年敛了敛衣袍道:“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了?”

  桃树摇头,枝叶颤抖,催问他陶之助的行踪。

  少年严肃道:“他死了,一个猎户在郊外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不详。现在尸体停放在义庄,若无人认领,明日便要火化了。”

  “什么!”

  一个震惊的声音冲破了树身的阻碍,从树冠上传了出来,树冠竟然化作了一张清秀的脸来,与陶之助七分相似,只是此刻表情扭曲,极为可怖。桃树浑身颤抖,叶子七零八落地掉下来,他厉声道:“怎么可能!”

  少年看到树冠顶着一张人脸,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寒颤:“你若不信,随我去义庄便是。只是,你又是他的什么?”

  桃树恍惚道:“我是……我是他的好朋友。你带我去找他!”

  少年笑了一下:“以你目前的状态来看,似乎还不能脱离这具树身吧?”

  桃树道:“你带我的一片叶子去,我也能感受得到。”

  少年道:“既然你是那孩子的朋友,我且助你一臂之力。”他抬手画出一道符咒,附在桃树身上:“这道符可助你脱离本体,但若你离开的时候本体受伤,你将魂飞魄散,多年修为毁于一旦。”

  符咒发出金光笼罩着桃树,魂魄生生从树身撕裂出来,桃树顾不得痛,魂魄化作人形,急急跟随那青年离开。

  义庄内,白布蒙着一具小小的尸身。

  桃树精颤抖着掀开白布,不可置信地凝视着这张干瘪的脸,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贴着骨骼,浑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仍然直愣愣地望着屋顶。死不瞑目。

  “助儿!啊啊啊!”桃树凄厉地喊他,“你……你怎么了?!是谁?……是谁干的!”

  那少年在背后道:“或许,我知道是谁。”

  桃树精猛地回头,目光凌厉怨毒:“是谁!我要杀了他!”

  少年顿了顿,道:“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介绍结束,圣母和傲娇要登场啦~





第28章 打情骂俏
  洛阳太学校武场上,一群少年少女正在围观两人斗法。

  其中一人玄白素袍,英气逼人,面容俊朗,却不苟言笑,冷冰冰的。而另一人眉若远黛,眼若桃花,一身绯红武袍,映得俊俏的脸上三分红霞。

  正是杨容积与潘岳。

  潘岳气喘吁吁,面颊上两团红晕,被杨容积密不透风的剑法逼得连连倒退,不禁讨饶:“师弟,这么多人看着呢,给师兄个面子啊!”

  杨容积周身寒气四溢,而他的声音更冷:“给你面子,谁给重明鸟面子?可怜一只驱魔辟邪的神鸟,竟被你,被你给炖了!还是黄焖的!”

  他说着,手下动作更加迅猛,招招直取要害。潘岳见讨饶不成,反而更加激怒了对方,便从掌中翻出一只小巧的凹形铁片,大喝一声“大”!那贴片陡然暴涨,瞬间竟变成了一口乌黑的铁锅。潘岳反手握住铁锅把手,护在身前,挡住杨容积泄愤似的暴击。

  那铁锅果非凡铁,在凝霜宝剑疯狂的袭击之下,竟然岿然不动,半点铁屑都没被削下。潘岳在铁锅后面瑟瑟发抖:“好师弟,别生气啦,师兄给你赔不是了。”

  杨容积听他这么说,心软了半截,冷哼一声,正待停下攻势的时候,突然一个青色身影闪过,一把明晃晃的金剑截了凝霜的剑势,反手将它一挑。杨容积没料到竟有人暗中偷袭,一个不备,被击得踉跄倒退。

  而那青衫人回身将潘岳护在身后,一手揽着他的腰,颇为暧昧,脸上是风流惯了的轻佻笑容:“老三,怎这么大的火气,看把咱家老大吓的,都快躲成个鹌鹑了。”

  杨容积怒道:“石崇,你别管,今日我是非给重明报仇不可的!”

  石崇劝道:“老三你气性大的,老大也不是故意的,你说说你,怎么这点肚量都没有?”

  潘岳从铁锅后面冒出一个头来:“就是就是,容积,一只鸟炖了还能再找,你师兄没命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杨容积一摔剑:“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到的嘛!你俩,好,你俩现在一条心,都觉得我小肚鸡肠是不是?!”盛怒之下,他拂袖而去。

  潘岳在后面叫他:“师弟,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石崇拉住他:“别追了,你现在去就是找骂,让他冷静冷静就好了。”

  潘岳颇有些担忧,但想想小命重要,还是停住了脚步。

  众弟子嘀嘀咕咕:“妈耶,二师兄可真是护短啊!好一出英雄救美!”

  

  藏书阁内,孟老头将一件卷宗轻轻放到杨容积手上,神色凝重。杨容积看了半晌,眉头高高挑起:“这,这当真是件凶绝的大案了。”

  孟老头沉声道:“若只是案情危急,我倒也不会特意叫上你,只是,我怀疑这一次,祸斗出现了。”

  杨容积睁大了眼,呼吸微微一窒:“师父,你确定?”
 
  孟老头摇了摇头:“仅仅是我的猜测,但,寻常妖孽又岂能造成如此大祸。容积,这件事少不得要烦你走一趟了。”

  杨容积抱拳道:“谈何麻烦?这是弟子的分内之事。只是师父,为何不让大师兄一同前去?”

  “他……”孟老头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又道,“也罢,让他一同去吧。只是此行凶险,若当真是祸斗所为,幕后势力必定错综复杂。你且记得,乌龙剑只能在危急关头使用,但,千万莫要被它控制了。”

  “乌龙剑?”杨容积一头雾水,“大师兄现在把它当做擀面杖在用,怎么会被控制呢?”

  可任他再怎么问,孟老头却不肯说了。杨容积无奈,只得领命出了藏书阁,打算去寻潘岳。刚值巳时,料定他还赖在床上,必然睡过了早饭时间。杨容积便去后厨讨了粥和小菜,提着一个食盒,往卧房去寻他。

  离潘岳的卧房尚有一段距离,就远远看到一个青衫男子站在门口,手里吊着一个沉甸甸的小锦囊,正眉飞色舞地跟一旁面泛桃红的潘岳说话。

  不是石崇是谁。

  也不知石崇说了什么,把潘岳逗得又喜又羞,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秋波流转,似乎犹豫要不要接对方的礼物。而石崇趁着他这片刻犹豫,便不容置疑地将那锦囊塞到他手里,手指亲昵地一点他的额头,将他点得人微微后仰。

  兴许是被点疼了,潘岳捂着头叫了句什么,尔后石崇又嘻嘻哈哈地笑了,将手臂随随便便地搭在他的肩上,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杨容积仔细辨认了口型,依稀可知石崇说的是:“我把你当媳妇呢……”

  “媳妇。”杨容积的心抽痛了一下,这对狗男男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穿着也是一红一绿,颇为恶俗,他一向厌恶断袖分桃之癖,平时也没少因为这种事嘲笑潘岳。可不知为什么,他此刻难受极了,心像被刀割了一样。那两人都生的一副好皮囊,一样的笑面讨人喜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从画里走出来的才子佳人,极为登对。

  杨容积没来由地生出一种微妙的自轻之情。石崇父亲是大司马石苞,家里有权有钱,这是太学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太学学风淳朴,大家都是凭本事论资排辈,倒也无人太过在意家世。但此刻想一想,自己除了练功刻苦之外,当真是没什么能比得上石崇了。

  可是,比不上就比不上呗,他一心修炼,只为斩妖除魔,名利富贵对他而言向来是过眼云烟,今天是怎么了,怎的还因为这些身外之外自轻自贱起来?

  还不是因为,因为……嗨,不提也罢。

  杨容积拳头紧攥,就这样满脑子胡思乱想,直愣愣地站了半天,好久后突然扭头走了。装着粥和小菜的食盒被胡乱搁置在地上,逐渐冷了下去。

  他走后不久,潘岳还是郑重其事地将那沉甸甸地小锦囊还到了石崇怀里,挠头道:“虫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份寿诞礼物我真的不能收。我昨天才搞清楚这些是多少钱,你这败家子,好不容易赚的钱怎么能说给人就给人?!”

  石崇颇有些无奈地在手里掂着钱袋,道:“我说了,千金难买爷高兴。多少钱你不用顾虑,我心里有数。而且,我说过,把钱给媳妇保管是我家传统,我这大手大脚的,你不怕我逛个窑子,一晚上全送给姑娘了?”

  潘岳连连摆手:“正是因为你家有这传统我才不能收的,你娘亲要是知道你的钱全放在我这保管,还不得气得晕过去?”

  石崇正色道:“潘岳,你懂我的意思,你老实说,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你心里还有老三?”

  潘岳怔住了,眼睛眨了又眨,否认道:“怎么可能!我保证过了的,再也不会去纠缠他。只是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事情。”老子忙着找回家的办法还来不及呢!

  石崇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吧,我不勉强你,可是潘岳,你不可能永远装糊涂,你总要做出选择的。”他叹了口气,略有点失落地往外走了,走了几步,差点被摆在路中央的食盒绊倒,旋即怒道:“谁啊,摆在这给狗吃的么!”

  潘岳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师弟很奇怪,非常奇怪。潘岳心里想。他很少见到这样冷冰冰不搭理人的杨容积,一时竟不敢上前搭话,小心翼翼地在他旁边察言观色。

  两人出发前去河阳,这半日的行程里杨容积一个好脸色都没给他。潘岳大脑疯狂运转,回想自己是哪点做得不妥了,半晌试探道:“你,吃早饭了吗?”

  空气中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和杨容积磨牙的声音。

  这话说完,潘岳觉得杨容积已经不再是冰冷,而是愤怒了,他连连投降:“师兄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嗷嗷嗷!”

  杨容积斜他一眼,并不理会。

  潘岳死皮赖脸的劲上来了,扒住杨容积的衣袖不撒手,哭号道:“容积啊!师兄纵使有千般错万般不对你也不应如此对师兄啊!我知道你捉那红鸟费尽心思,都是我的错,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我吧!”

  杨容积再三扯袖,扯不下来,无奈道:“成何体统!”

  两人拉拉扯扯间已到了河阳,远看这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青瓦白砖,小桥流水。然而二人刚近城郭,入目却是一片断壁残垣,到处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这,这怎么像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潘岳恐惧地顶看着面前的破败景象,这本应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富庶小城,而此刻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火灾,沿途建筑倒的倒,塌的塌,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杨容积紧蹙起了眉,卷宗上描述河阳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但却从来没有说过是经历了火灾。而看着面前的满目疮痍,他几乎可以确定的是,这场屠城的灾难,与妖犬祸斗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看男主大猪蹄子如何在三角恋中做出选择!





第29章 河阳瘟疫
  杨容积几乎可以确定的是,这场屠城的灾难,与妖犬祸斗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行一段,便到了河阳城门处。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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