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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宣传,骗我修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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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沈梧问:“那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

  阮听松回过神来,道:“云谢尘虽然占据可那根骨头这么多年,却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东西。我思来想去,又算了一次,此事的出路确实落在烟萝上,这才把你们叫来。”

  她收敛了眼底的笑意,一字一顿地道:“我希望你们能打开烟萝山。”

  沈梧一愣,惊疑不定地看着阮听松。

  又是打开烟萝山!

  一座封锁了这么多年的山,怎么什么事都能往它身上扯?

  他许久未接话,阮听松便是眼盲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微微偏过头,询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么?我想,这也是你们师父的心愿。”

  沈梧虽然一听到“你们师父”这四个字便觉得痛苦,但眼下并不是逃避的时候,只好尽量平静道:

  “他并未说过此事。”

  阮听松一愣,对周敛道:“他对你也没说过么?”

  周敛道:“家师的确从未说过此事。不过若打开一座山,确能杀了云谢尘,我并不介意。”

  阮听松听了这话,却并未露出轻松的神色,反而微微皱起了眉。

  沈梧没错过她的表情变化,道:“前辈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阮听松缓缓道:“若他从未与你们说过此事,想必也未曾同你们说过开山之法了。”

  沈梧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下意识地追问道:“前辈难道不知该如何打开烟萝山么?”

  阮听松仿佛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问题,惊讶道:“我一个外人,怎会知道这些?这些秘事,自然是本派掌门及长老才能知晓的。”

  沈梧心里轰然一声,片刻后,他听见自己若无其事地问:“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导致此事泄露出去?”

  阮听松斟酌一下,慎重道:“那时烟萝派正值风雨飘摇之际,若是有人意志不够坚定,抑或是别的特殊情况,将这种秘密说出去,也不无可能。”

  沈梧把所有的情绪翻涌都封死在了心底,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多谢前辈。”

  阮听松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梧面不改色道:“没什么。”

  阮听松知道烟萝山暂时是打不开了,倒也没在小辈面前表露出什么失望来,转移了话题,断断续续地聊了些家常。

  临走时,沈梧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阮听松道:“对了,还有一事想请教前辈。沈梧记得前次来时,前辈还认为家师是云谢尘,为何今日……”

  阮听松一怔,缓缓绽开一个清浅的笑,道:“我虽然闭目塞听这么多年,所幸并未完全与世隔绝。不久前见到云谢尘的时候,我便知晓,我误会了。”

  她的语气难辨悲喜,“可这么多年来,他竟都从未来看我一次。”

  她是成名已久的大能修士,纵然一贯没什么脾气,可若是说阮家家主会有脆弱迷茫的时候,只怕全修真界都会觉得违和。
        可那一瞬间,沈梧确实在她身上捕捉到了一瞬极淡的,怅惘。
        虽然也只有一瞬。

        下一瞬,阮听松便恢复如常,笑道:“我倒是想多留你们一会儿,只是我旧伤未愈,眼下别梦城也没什么好看的,你们大概也不想多待。我就不做那个讨人嫌的长辈了。”
        沈梧口头客套道:“怎会,别梦城一年四季,皆有不同景致 ,晚辈也十分喜爱。”
 
        却到底没提留下来的事。

        阮听松微微笑,先起身,望了望天色,复又对沈梧道:
        “寒枝,若绮年找你算卦,你可千万别信他的。这孩子尽胡闹,他哪有这方面的天分。”

        沈梧道:“我看绮年兄是有真才实学的。”至少当年确实是找到了他。
        阮听松疲倦地摆摆手,叹气道:“他也就糊弄一下外行人罢了。”

       被糊弄的外行人沈梧说不上话来。

        大概有些人是真的念不得,他们方才出了阮听松独自居住的那片海棠林,便在上次那处水榭见到了阮玉。
        
        一见到沈梧就朝他招手:“寒枝,我等你许久了。”
        竟是对他身边的周敛视而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师父才是万人迷啊
第一更√
二更会比较晚,嗯。

这文快完结了,再次墙裂安利我的接档文:《你是我的掌上明猪》
一句话简介:含在嘴里怕吃了。
暴躁老哥和阳光小弟,自攻自受,真的不来一发吗
求包养QwQ





第64章 世数尽
   沈梧朝他微微一笑:“绮年。这是我师兄周敛周约礼。大师兄,这是阮家五郎君,阮玉阮绮年。”

  阮玉放下手中把玩了多时的玉,笑眯眯道:“周师兄好。”

  周敛瞥了他一眼:“阮师弟也好。”

  阮玉便抛开了他,往沈梧跟前跨了几步,拽着他的衣袖就要走:“走走走,咱俩多久没聚过了,舒慎也在等你呢。”

  一拽,没拽动。自己反倒踉跄了一下,腰间系着的玉佩随之扬起。

  不知道是不是沈梧的错觉,那玉似乎变得更莹润剔透了。整块玉划过空中,光影流动间,几乎有种活物的灵动感。

  阮玉诧异道:“怎么了啊?”

  沈梧看着他:“舒兄也在?”

  阮玉点头:“是呀,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沈梧眼波微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对周敛道:“大师兄可否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周敛看都不看他,漠然道:“我才懒得等你。”

  他自以为将所有情绪都严丝合缝地藏了起来,沈梧却从他微微下撇的嘴角看出了端倪,只是他确实有诸多疑问,需要见到舒慎。因此只好先“委屈”一下周敛了。

  路上,沈梧问阮玉:“舒兄几时来的?”

  阮玉道:“就这几天,也没多久。不过你怎么能和舒慎分开呢?你自己的身体,你莫非不清楚?”

  沈梧莞尔:“我不是没事么,哪有那么娇贵。”

  他注意到阮玉走着走着就情不自禁地把那块玉捞到了手中一下下地轻轻摩挲着,奇道:“绮年何时对这块玉这般上心了?”

  “啊。”阮玉停了手,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不是上瘾了么?”

  到了舒慎的住处,照例是由舒慎先给他把脉。

  半晌,他收回手,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沈梧却不怎么在意,道:“绮年说,你找我有事?”

  舒慎看他的眼神里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只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平和,什么话都不说。

  也很有可能是懒得说。

  阮玉却道:“没事便不可以找你么?”

  沈梧想了想,认真道:“最好还是不要吧。”

  阮玉:“……”

  舒慎忽然看向阮玉,道:“绮年,我有话要与寒枝说,你可否回避一下?”

  他的声音温和得叫人一听便觉得好欺负,阮玉却毫无异议地就点了点头,干脆地出去了。

  沈梧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他的背影。

  其实这么多年一直如此,舒慎脾气最好,阮玉却最听他的话。反倒是对旁人不是特别有耐心的沈梧自己,每说一句话,阮玉都要嘴上撩拨一下。

  只是以前觉得寻常的,今天再看却总忍不住心生猜疑,想,按阮玉的话,他是不耐烦看舒慎温吞的样子,因此舒慎对他说什么,他才会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可是未免也太言听计从了些。

  他在心底摇摇头,把这些念头都压入心底,无论如何,他也不该在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抓到的时候,平白地猜疑自己的友人。

  舒慎道:“寒枝是不是从未对周掌门提过开烟萝山的事?”

  沈梧面色不变,道:“已经提过了,他说还要考虑一下。”

  舒慎眉头微蹙,眼底浮现出些许不满之色:“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他莫非不知道你……”

  沈梧浑不在意地一笑:“知道又如何,如今他不过才以烟萝派掌门人的身份在别梦宴上露了个脸,便有数不尽的麻烦找上了他。倘若真开了烟萝山,只怕什么都来不及做,便要身死道消了。”

  舒慎愣了一下,随即哑然道:“此事又不需要其他人的掺和,难道还会有谁时刻盯着你俩吗?”

  他顿了顿,眼帘低垂,面上似有不忍之色:“且那云谢尘之事,你想必也知晓了,便是不为了自己,我辈修士,总得想想那无辜丧命的黎民百姓。”

  云谢尘。

  沈梧按捺住心神的波动,转移了话题:“我也有话想问你。”

  舒慎道:“什么事?你说。”

  沈梧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直言问:“舒兄怎会知道打开烟萝山的法子?”

  舒慎疑惑地看着他,道:“我不是说过么,我毕竟活了这么多年……”

  话音未落他便打住,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好罢,我说实话,因为我也是烟萝派之人,若论辈分,寒枝应当叫我一声太师公。

  “我本姓蜀。”

  沈梧即便早有猜测,此刻亲耳听到,也还是不由得微微一震。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么,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烟萝秘事。

  舒慎又道:“不过这都已经是往事了,烟萝出事时,我正在外游历,未曾为它一份力,愧对宗门,如今也只是想再看它一眼。”

  沈梧未曾错过他的丝毫神色变化,见状又问:“那舒兄从前所说的,有个朋友被关在烟萝山中,是指什么?”

  舒慎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半晌才道:“我那位朋友,不是人。”

  他放柔了声音,带着点怀念的笑意,道:“你大概不知道,烟萝山中的那棵树,是我带回来的。”

  一座山上可以有成千上万棵树,但值得被舒慎这般挂念的,显然只有那一棵,沈梧还从未见过原貌,但已听过无数次的——神树。

  舒慎还在继续说:“当年我把他带回来时,曾与他协定,烟萝为他提供庇身之所,作为交换,他须得为烟萝派弟子的修行出力。”

  ——这便是烟萝派所有弟子都要削剑的由来了。

  “只是我与他约定的时间是三百年,烟萝出事那年,刚好是第三百年,可是,待我闻声赶回去时,烟萝山已经被锁了起来。”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神终于显露出了几分沧桑:“烟萝世数已尽,我一人之力,大概也挽不了狂澜,只是,答应了人家的事,总要做到。”

  沈梧默然不语。

  舒慎舒了口气,敛去了所有的伤感和遗憾,道:“不说这些了,如今烟萝是你师兄做主,我不该插手。只是,寒枝,你的身体,当真撑不了多久了。”

  沈梧藏在袖中的手轻轻一颤,淡淡一笑,道:“能撑多久是多久吧。”

  舒慎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打开烟萝山,于你分明百利而无一害,你为什么这么抗拒?”

  沈梧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既是于我百利而无一害,我又为什么要抗拒?”

  舒慎便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虽然暂时并无打算立即就劝说周敛打开烟萝山,沈梧还是问明了具体的做法,和烟萝山的地址,方才离去。

  从阮家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分,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周敛婉拒了阮家的挽留,并未在阮家客房歇下,而是在别梦城内的一家客栈落脚。

  沈梧问明了周敛的行踪,赶到那家客栈门口,心里忽然微微一动,下意识地抬了抬头。

  一眼便看见了二楼临窗而立的周敛,正低着头看他。

  夕色正浓,从沈梧这望过去,只能看到那人笼罩在绚丽的霞光下,表情则辨不分明。

  ——不过根据周敛一与他对上目光便“啪”地一声关上窗的动作来判断,想必不会是什么高兴的表情。

  十有八九是生气了。

  唉,脾气真是不好。沈梧默默叹气,并把不自觉上扬的嘴角放平了。

  他大师兄心情欠佳,他却这么喜气洋洋,不太好。

  这客栈占地颇广,上了楼,沈梧左右看了看,回忆了一下周敛那间房的位置,抬脚就坚定地往右边走。

  谁知方才走了两步,后面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客栈嘛,人来人往的,虽然眼下别梦城是没前段日子热闹,但有客人还是不稀奇的。

  可沈梧一听到这声音就直觉不对,当即回过头去,便见周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继续走啊。”

  沈梧不由得更严肃表情,低眉顺眼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道:“大师兄,我的房间在那边。”

  周敛转身就走:“那你去罢。”

  沈梧尽管很想当真往前走,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个有点找抽的冲动,快走了几步,跟上了周敛。

  周敛先踏进屋中,回头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要不要把他关在门外中迟疑了一下,才松开了手,放他进来。

  沈梧方才反手合上门,便听周敛淡淡道:“这么不高兴见我,还来找我做什么?”

  沈梧于是不再压抑自己,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周敛又道:“想必沈郎君叙旧叙得很是高兴,怎么还有空来寻我?”

  ……看吧。

  饶是还有千头万绪萦绕在心间,这一刻沈梧还是忍不住由衷地感到放松,明知故问道:

  “大师兄是不是不高兴?”

  周敛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十分言不由衷地道:“哦,没有。”

  沈梧道:“大师兄生气也没关系的。”

  周敛眯了一下眼睛:“是么?”

  沈梧道:“当然。”

  ——并努力把随后莫名冒出来的一句“横竖我也不会哄”咽了下去。

  周敛定的房间,自然简陋不了,宽敞明亮,高床软垫,就连中间搁着的桌椅,材质都是不凡,刻着禁制,处处透露着“不简单”三个字。

  沈梧顶着周敛有些冷的眼神,在那不简单的椅子上坐下,镇定地,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便听周敛问:“我若是生气,你当如何?”

  沈梧想了想,道:“大师兄想如何就如何。”

  周敛道:“随我高兴?”

  沈梧道:“嗯,随你高兴。”

  然后周敛便赌气似的说:“那你别喝茶了。”

  方才端起茶盏的沈梧沉默地放下。

  周敛:“过来。”

  沈梧不敢磨蹭,配合地走到了周敛身边。

  下一瞬,周敛便猛地起身,双手按着他的肩,把人按坐到了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梧并不反抗,只是有点无奈地道:“大师兄?”这是做什么呢?

  周敛不接话,微微俯身。

  沈梧下意识地后仰。

  周敛继续弯腰,沈梧再度后仰。

  这椅子是没有椅背的,沈梧修行多年,腰力好,不惧这区区压力。

  ——只不过看这趋势,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要在这下个腰。

  不得已,他只好伸手按住周敛,道:“大师兄且住。”

  周敛冷淡道:“何事?”

  两人的距离实在有些近,沈梧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他唇上过了一遍,鬼使神差地道:“大师兄若再如此,我就要非礼你了。”

  周敛于是终于破功,耳畔染了薄薄一层红。

  沈梧却无暇关注他的反应,而是在自我反省,吃惊地想,他方才说了句什么不成体统的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周敛的目光也忍不住游移了一下,终于直起身,义正词严地指责他:“你在说什么胡话!”

  不仅说了胡话还想付诸行动的沈梧尴尬得直不起腰来,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住。”

  周敛瞪了他一眼,仿佛连跟他置气的心思都没了,没好气道:“行了,起来罢。”

  他本意只是让沈梧坐起来,沈梧却误会了,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还没站直呢就抬起头试图挽回一下颜面。

  话未出口,便感到鼻尖传来了一点柔软的触感。

  沈梧:“……”

  周敛:“……”

  周敛前几天虽然才把人放倒在了榻上,不过那只是情况特殊,实则他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两人关系的转变。于是,在这不知所措的催化下,脸皮居然前所未有的薄了起来。

  他抿了抿嘴,斟酌了片刻,认为还是把以下犯上,冒冒失失的小师弟教训一顿比较好,一开口却发觉嗓子有点哑。

  “你……”

  沈梧无辜地看着他:“我?”

  算了,此人一看就是冥顽不灵,不知悔改,还浪费口舌教训个屁。

  周敛迅速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运功把面颊上的热意压了下去,沉着冷静地对沈梧道:“你过来点。”

  沈梧目光微闪,一动不动。

  周敛就只好遵循山不就我,我就山的原则,犹豫着抬起手,想扣住他后脑勺,中途那只手却自作主张地改道,在沈梧发上揉了一把。

  沈梧:“……”所以周敛方才要他靠过去,只是为了方便摸他脑袋吗!

  天色不知何时已暗了下来,沈梧抬眼看了看周敛,虽然这夜色完全不足以妨碍他将周敛的容色看得一清二楚。但“天黑了”这一认知还是给了他一点底气。

  恰好周敛低低地道:“我还是有点生气。”

  沈梧微微屏息,也压着声音道:“那大师兄要如何才能消气?”

  周敛眼睫颤了颤,伸出手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过于紧张的缘故,临到头了还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可,可以么?”

  还结巴了一下!

  沈梧绷到了极致的心弦登时如被一只不懂乐理的手闭着眼瞎拨弄了一下,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敛登时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勾着他腰往怀里一带,微微歪头,亲了过去。

  ……

  等周敛消气了,两人才要了点清淡小菜,坐下来谈正事。

  沈梧把舒慎所言都复述了一遍,省略掉了烟萝山内可能有灵药可根除捕灵这一节,道:“大师兄对蜀慎太师公可有印象?”

  他只记得,当初朏明那处院子的堂屋神龛上,确有此人的牌位,由此可见烟萝派里确有此人。虽然一个大活人会被后辈立了灵牌一事有些奇怪,但并非找不到理由。

  只是,单凭他一面之辞,沈梧不确定,舒慎,到底是不是他说的那个人。

  周敛沉吟片刻,道:“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你为什么不信他?他不是你的朋友么?”

  沈梧一愣,答道:“我并非不信他。只是兹事体大,我……”

  周敛却打断了他的话,道:“既然你信他,那便按他说的来罢。”

  他看了沈梧一眼,倏尔一笑:“不必这么看我。何况阮前辈不也说了么,‘世数今逃尽,烟萝得再还’。师父已经没了,云谢尘也疯了,山上的那些毛孩子不能算,若不算你那个朋友,烟萝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

  他停了一下,“不,只剩我一人。”

  “这都不算世数已尽,如何才算呢?”

  他说话时神色淡淡,并无什么悲伤或者疲惫的意味,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沈梧却听得心头一酸,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以前以为长梧子是在骗他,所谓的“第一仙门”只是他吹出来的,因此,尽管门派内人丁凋零,也不觉得有什么。

  一个连自己的地盘都没有,还要租房子过日子的骗子门派,再怎么没落,不也是正常?

  可是到如今,想到“第一仙门”曾经实实在在地存在过,想到那一位位身负无数荣光的先人,曾经怎样意气风发地在修真界来去如风,再一想到现在的落魄,连开个自家的山都要斟酌再斟酌,即便他对一手把自己带入门的长梧子观感复杂,也还是觉得意难平。

  已然式微至此,还要如何,才算世数尽?

  他平了平起伏的心绪,舒慎言之有理,周敛也赞同,他也确实无法从中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可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什么事是他应该知道,而他不知道的。

  这一点未知,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蠢作者的疏忽,昨天存稿箱时间设置错了
所以就……二合一吧orz 
我对不住你们嘤嘤嘤





第65章 迷雾起
   沈梧道:“可是这样,当真不会给大师兄带来麻烦么?”

  周敛抬了抬手,似乎是想摸摸他脑袋,最终碍于距离,还是放下,道:

  “这怎么会是麻烦?”

  不待沈梧回答,又道:“且就算是麻烦,莫非沈郎君还会坐视不理么?”

  沈梧心神一震,豁然开朗,道:“是我糊涂了。”

  “无妨,”周敛宽宏大量地道,“横竖你就没清醒过。”

  沈梧于是认错:“大师兄说的是。”

  这事便算是定下来了,多思无益,沈梧也不再去纠结其中或许会有的,他未曾看见的危机,决定起身告辞。

  还没来得及动一下,就听周敛清了清嗓子,道:“天色不早了,你……”

  沈梧愚钝,没意会他话里的未尽之言,愣了一下,抬眼看着周敛道:“大师兄可还有什么事么?”

  周敛便在一片黯淡的天光中,晦暗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撇过头,道:“无事。”

  “我……”沈梧回味了一下他方才那句话,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什么,心跳登时卡了一下,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周敛望着窗外,像是忽然对夜空里闪烁的星子起了兴趣,心不在焉地道,“去罢。”

  沈梧遂起身,只是也不知是周敛这里的茶有什么奇效还是怎么的,他觉得脚步十分沉重,短短一段路程,居然颇花费了一些时间,方才挪到门口。

  到了门口,又有意无意地停了一下,刚巧听见周敛问:“阿梧,你住在何处?”

  沈梧扶了一下门框,低声道:“我还未曾订房。”

  而后便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是轻缓的跫音渐渐到了身后,手上一暖,是周敛覆上来的手:

  “我与你一道去。”

  沈梧故作镇定地反握住那只修长而温暖的手,道:“好。”

  这时节客栈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着的。沈梧要了周敛隔壁的房间,小二在前边给他俩带路,一面舌灿莲花地从天南说到地北。沈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右手处握得愈发紧的手上。

  小二一番交代后便下楼了,两人相对无言地杵在门口,胶着半晌,沈梧听得周敛矜持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沈梧惊了一下,无端地有些慌乱,下意识地道:“大师兄请。”

  “请”了以后才猛地反应过来,他们方才从周敛房里喝茶出来,如今周敛又要去他房里坐坐,万一一会儿周敛出来时来一句“你不送送我么”,那这一晚上,岂不是都要耗费在这种幼稚的把戏上。

  但人已经被他请进去了,忽然反悔也不是事儿,沈梧只好压下了杂乱的心绪,跟着周敛走了进去。

  屋子里点了灯,周敛一进去便先四下打量了一番,没看出什么缺点来,遂不太乐意地道:“还勉强能住人。”

  沈梧无言以对,只好随口附和道:“啊,是。”

  周敛说是“请我进来坐坐”,屁股却压根挨都不挨椅子一下,只是在屋子里来回溜达了一遍,边看边道貌岸然地对其评头论足。他眼光高得很,这已经是这客栈最好的房间,到了他嘴里,处处就最多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他这般停停走走,最终停在了窗前,周敛伸手推开窗,指腹貌似无意地擦过窗棂的外沿,收回来时低头一瞧,眼底忽然闪过一点微光,扭头一本正经地对沈梧道:

  “这房间不能住人。”

  沈梧被他严肃的脸色镇住,还以为这房间里被谁布下了什么禁制之类的东西,先放开神识仔细查探了一番,没探出什么所以然,便虚心请教道:

  “可是有何不妥?”

  周敛有理有据地批评道:“窗上有灰,小二洒扫也忒不尽心。”

  沈梧凝眸望向他指腹,艰难地看见了上面沾着的……一粒微小的灰尘。

  得亏他目力好,一般人只怕都看不见!

  沈梧简直十二万分地无言以对,哑了片刻,还是把心底翻涌的千言万语都憋住了,道:“那我去同掌柜说说,换一间罢。”

  周敛义正词严道:“换什么,天字房尚且如此,其他的更不用说。莫非你还要跟人去挤通铺么?”

  沈梧隐隐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喉咙莫名地有些发紧:“那大师兄的意思是?”

  周敛端详了他一阵,勉为其难道:“为今之计,只好让你跟我挤一宿了。”

  沈梧只觉得一直被他握着的手又一阵发热,一时竟然没说出话来。

  周敛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话音里便多了点不悦的意思:“怎么,你这是嫌弃我么?”

  沈梧拿眼角余光飞快地扫过他微微泛红的耳畔,登时自己的耳朵也被传染了似的热了起来,一口否认道:

  “我绝非此意。”

  周敛就不再吭声,扣紧了他的手,出门,关门,进门,反手关门,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脚步匆匆,生怕别人反悔似的。

  关门之后就不知道做什么了。

  面面相觑了片刻,周敛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倒,倚着墙,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沈梧的脸,道:“这样就不用送来送去了。”

  沈梧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目光从他纤长的睫毛,依次扫过他无处不精致的五官,停在他微抿的唇上,脑海里不可控地划过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呼吸蓦然乱了。

  ……

  来别梦城,该知道的事都知道了,该见的人也见了。云谢尘还在为非作歹,由不得他们在此多做停留。

  于是,次日清晨,沈梧便与周敛一道,启程先回“烟萝山”。

  那位待在山里照看孩子的小师叔与云谢尘本是一体,虽然上次自谶都回去见他,他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按理说应是已与云谢尘彻底分离开来。可如今从阮听松那里得知了云谢尘的现状,不回去看一眼,总觉得不安心。

  何况,依修真界对昔日第一仙门的关注,前往打开烟萝山一事绝对不可能一帆风顺。若他俩运气不好,遭遇了什么不测,总要给山上的那一群孩子安排好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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