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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宣传,骗我修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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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慢了脚步,尽力走得更稳当些,眼睛只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不再总是去瞥那道仿佛在召唤着他的深渊了。
再等等吧,他想,一切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至少,得等他把周敛平安带回家。
考虑到周敛身上还带着伤,沈梧没有随便找个山洞将就一晚,而是径直往一个方向走,一直走到了有城镇的地方才停下,选了一家客栈落脚。
修仙之人的体质自然不同寻常,可云谢尘的全力一击更是非同小可,是以,这大半天过去了,尽管敷了灵药,周敛背上的伤口并未好多少。
沈梧尽量小心地把他放在榻上,但大概还是牵到了痛处,周敛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问:
“这是在哪儿?”
沈梧答道:“客栈。”
周敛看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是在客栈,是哪儿的客栈?”
沈梧:“……新雪镇。”该庆幸他机灵,在入镇时便记下了镇名吗!
“嗯?”周敛有些惊讶,又问,“新雪镇在哪?”
沈梧:“……”
周敛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道:“行了,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你可有问题要问我?”
沈梧的耳边一下子又响起了醒来时听到的那一声巨响,神色几度变化,最终重归浮于表面的平静,声音隐忍:“云谢尘,死了么?”
他其实最想问长梧子的下落,可一想到此人,紧接着便又回想起那几乎颠覆了他整个世界的种种,一时竟然不敢问,只好避重就轻地“关心”一下云谢尘。
周敛面不改色地道:“没别的要问了?”
沈梧一怔:“没了。”
除了云谢尘,还有什么是值得他,而他又有资格去关注的?
周敛渐渐收了面上的柔色,神色莫测地看了他半晌,方才垂下眼帘,淡声道:“他死了。”
沈梧的瞳孔顿时一缩,还没从浓重的失望中醒过神来,便又听到周敛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骗你的。”
“你这般难过,莫非云谢尘死了,你还要随他去不成?”
沈梧无端地有种被看透的气短之感,一时没了直视他的勇气,嘴上却还是本能地辩解道:“我没有……”
“你有。”周敛一眼便封住了他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所有话语,冷冷地道,“不然我方才问你,可还要问别的,你为何会说‘没了’?
“在你眼里,这偌大天地间,除了他云谢尘,除了你的仇恨,便再没有什么值得放在你心上了,不是么?”
“……”
沈梧如同被他戳穿了所有的心思,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哑了。
他没有出言反驳,周敛却完全没尝到哪怕一点胜利的喜悦,反而愈发愤怒,几乎想一巴掌把这人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拍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几年份的浆糊。
正当他就要克制不住地把这一想法付诸行动时,沈梧忽然低低地开了口:“可是,我又能问谁呢?”
他这一声低弱而迷茫,脑袋低着,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悲伤的气息,分明就在他眼前,一瞬间给周敛的感觉却仿佛隔着千里万里,孤独而遥远。
就像那座被遗弃诅咒了的城池一样。
他的心顿时软了一下,抑制住了一把把人搂进怀里呼噜毛的冲动,声音如常道:
“你就不能问问我么?良心被狗吃了?”
沈梧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对不住,大师兄可有好些了?”
这一笑仿佛打破了某种无形的屏障,他这个人一下子又从遥远的某个世界到了周敛跟前。原本到此处周敛就该明智地结束话题,此刻他却无端地想要继续问下去。
于是他没有回应沈梧的关心,而是颇有些画蛇添足的嫌疑地道:“何况,你不是还有你的‘私心’么?”
沈梧的表情微微凝固。
周敛记起当日他说的那句“既是私心,自然是不能说与旁人听的”,忽然就有些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收回已经不可能,更没法强行让沈梧当做没听见,只好在心里发狠道:若是沈梧再给出相同的反应,他就一剑砍了他。
沈梧撇开头:“大师兄为何忽然说到这个?”
周敛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再开口时嗓音竟然有点发紧:“不能说么,我又没问你,你的私心是什么。”
沈梧轻笑一声,道:“大师兄不会想知道的。”
“不可能。”周敛斩钉截铁道,“你太不了解我了。”
沈梧:“……”
沈梧于是给他道歉:“……对不住。”
周敛一派端庄矜持地道:“你满足了本师兄的好奇心,我就原谅你。”
沈梧转过脸来,凝睇着他,眼睛黑如点漆,其中沉淀的情感竟然叫他看不透。
他轻声问:“大师兄一定要听么?”
周敛下巴微抬,不闪不避地直视着他,纵然心跳如擂鼓,面上却半点不显露出来,稳重沉着道:“是,我一定要听。”
沈梧微微一笑,那笑里隐约有自暴自弃的意味,周敛没琢磨明白,便听他淡淡道:
“我的私心,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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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安静点
周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睛许久未眨一下,像是被他这句话惊住了。
沈梧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奇异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失落。想来,大概是因为他此刻将这藏藏掖掖不敢见光的心事说出来,本就不是为了得到周敛的回应。
他这一天里,就像是不断坠入深不见底的海里,心浸满了咸到发苦的海水,沉重,憋闷,欲从海底探出头来,伸手却抓不住哪怕一根稻草。恨不能毁灭一切——或者毁灭自己,却碍于周敛还在眼前,只好苦苦压抑着,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想。
可不去想,却不代表着不存在。
那发泄无门的戾气在他心底冲撞,无孔不入地钻进血脉深处,无声地怂恿着他。
不就是一个秘密么,说了又如何,不守了又怎样,就算是以后和周敛形同陌路,那又算什么!
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糕么?
他冷笑了一下,笑容里全是对自己的嘲讽,而后垂下眼帘,忽略掉心尖上的刺痛,不咸不淡地道:
“大师兄好生歇息,我先回房了。”
说罢转身就走,手堪堪触到门闩,身后却传来周敛如梦方醒的声音:
“等等,你回来。”
沈梧牙关紧咬,也不知是在跟谁较劲,过了片刻才微微偏过头,漠然道:“大师兄还有什么事?”
周敛仿佛没听出他话音里的拒绝,重复道:“耳朵瞎了么,过来。”
沈梧于是一脸倔强地走到了他一尺处,眼睛看着地面,只差在脑门上写上“抗拒”两个大字了。
周敛约莫是重伤影响了目力,这么近的距离,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又道:“再过来点。”
沈梧磨蹭了一下,慢吞吞地挪了一步,十分想以下犯上。
周敛倾身,拉过了他垂在身侧,不知何时紧握成拳的右手,缓缓抓紧了。
沈梧瞬间僵住,低垂的眼帘动了动,还没看向周敛,便听他道:“你这是跟谁置气呢?”
这话说得,实在颇有些说教的意味,叫沈梧一下子回想起了儿时,也曾这样被长辈拉着手念叨各种做人的道理。
他心头烧着的一簇也不知是针对谁的无名火顿时噌噌噌冒了三丈高,又因为知晓自己没有发怒的立场而更加气闷,手腕一转就要把手抽出来。
他这样无理取闹,几次三番不给周敛面子,他那素来心眼比针眼还小的大师兄居然没有生气,攥紧了他的手不放,还颇为和颜悦色地道:
“好啦,莫生气啦。”
语气还挺慈祥!
沈梧尽管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结果,却也绝对不愿意周敛像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对待自己。
周敛还不如打他一顿!
他的心一寸寸地冷下去,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是固执地要把手抽出来。
下一刻,却感到手被引着向上,而后,周敛微微低头,长发顺势披散而下,温柔地拂过沈梧的指尖。
比这更温柔的,是周敛落在他手背上的一个吻。
他今天失血过多,连带着嘴唇也是苍白的,却依然温热,柔软地吻在那一小块冰凉的肌肤上,一触即分,那热度却长久地残留着,仿佛要在那里烙下一个印记。
沈梧一激灵,方才满腔的怒火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他瞪着周敛,色厉内荏地质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敛耳畔爬上了一丝绯红,神色却镇定极了,一派淡然道:“安静了?”
他这一吻,无异于在沈梧身处的深海里掀起了一场海啸,把沈梧死气沉沉的心搅得一团糟,想到了一种可能,却又不敢相信,只好提着一颗心,哑声道:
“周敛?”
周敛撩了撩眼皮:“叫师兄。”
言毕微微一使劲,把僵成一根木头的沈梧拽到自己跟前,命令道:“低头。”
沈梧还没从方才的冲击里回过神来,分外好说话,乖乖地低下了头。
周敛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的脸,道:“有胆子说那种话,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意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个别词句几乎是用气声说的,流淌在昏暗的烛光里,需要沈梧费神张开了耳朵去听,气氛无端地有些暧昧。
沈梧只觉得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前所未有的烫,偏又舍不得抽出来,过了一会儿,才表情一片空白地问:
“大师兄的意思,是什么?”
他大师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么?”
沈梧与他对视片刻,艰难道:“我不知道。”
周敛今晚的脾气简直好得过分,沈木头这般又傻又愣还对着他撒气,他都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只是道:
“我眼下有伤在身,动弹不得。”他拍拍身侧的被褥,眉眼含笑,“坐过来。”
待沈梧坐在了他身侧,他便挪了挪身子,凝视着沈梧的眼睛,片刻后,还没说出话来,先没忍住偏开头笑了一下,道:“你在怕什么?”
沈梧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大师兄的耳朵红了。”
“稀罕。”周敛见怪不怪道,“你师兄我面皮薄,跟你可不一样,掐一下都不脸红的。”
沈梧想反驳说他脸皮也不厚,旋即忽然想到背后的缘由,登时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理智回笼,回想了一遍自己方才说的话做的事,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
他默默地错开了周敛的目光,无比冷静道:“大师兄,放开我吧。”
周敛眯了一下眼睛,从善如流地松开了。
沈梧还未理清骤然涌上心头的是个什么滋味,便又被周敛抓着手腕一拽,双双倒在了榻上,随后腰间一紧,整个人与周敛紧密地缠在了一起。
周敛面不改色地捱过了伤口被牵扯到的疼痛,兴师问罪道:“怎么,你想反悔?”
沈梧心想他原本就未与他定下什么约定,怎么能说是反悔。这么想着,抱着气走周敛的想法,便也一脸镇定地说了。
周敛却并不气恼,掐了一下他的腰便算是发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不在乎,你急什么?”
他的每一句话都无比正经,偏偏声音压得极低,活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兼之两人靠得这么近,气息都交融在了一起,沈梧本就对他心怀不轨,此刻心境更是无法克制地乱了一下,差点没嘴一瓢放弃抵抗。
他深感再这般下去,自己只怕要被折磨出心魔来,便决定先把自己救出来。
结果他方才抓住周敛的手,还没怎么动呢,周敛就猛地“嘶”了一口气,横鼻子竖眼道:“你要疼死我么?”
沈梧顿时如同一条被拿捏住了七寸的蛇,再不敢乱动,只好口头劝说道:
“大师兄这是何苦?”
周敛道:“你管我是甜是苦。你只要记得,以后和从前不一样了,你不可再成天只惦记着云谢尘,要多花点时间来想想我,知道么?”
他不待沈梧开口,又道:“不必想太多,能活着的时候且活着,活不下去了,我们再想法子。”
说罢他终于收回了手,疲倦地闭了闭眼,道:“你先回房罢,早些歇息。”
话里话外,全然没给沈梧反驳的机会。
沈梧抿了抿嘴,一时没动弹。
周敛便又睁开眼,笑睨了他一眼,道:“舍不得走了么?可我今晚不需要暖床。”
沈梧张了张嘴:“大师兄请三思。”
周敛奇道:“你讲这话时怎么不想一下后果,此刻反倒让我三思,好没有道理。”
沈梧自知理亏:“是我考虑不周。”
周敛十分赞同地附和道:“是你考虑不周,我可不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么坦然地称自己为“烂摊子”,周掌门可谓是不拘小节的典范了。
沈梧还要说什么,周敛却闭上了眼睛,伸手捂住耳朵,身体力行地表明:我不听。
沈梧:“……”
沈梧于是终于意识到了他说什么都毫无用处,理智地选择了放弃,准备起身走人。
周敛看着他整理衣冠,大约真的是累极了,说话时尾音有些拖,懒洋洋的:
“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知道么?无论如何,你还有我这个师兄在。”
沈梧动作一顿,半晌才道:“那大师兄呢?”
周敛一愣,旋即很轻地笑了一下,慢慢道:“我不是还有你么。”
沈梧眼波微动,道:“好,我知道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周敛便收了笑容,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懒得顾及伤口,直接躺下来,半晌,长叹了口气。
各自打坐直到天明。
次日清晨,沈梧敲开周敛的门,便见他已然收拾停当,又换了一身衣裳,瞧着神清气爽——如果不看他似乎比昨天还要苍白的面色的话。
沈梧权当自己眼瞎,什么都没看见,周敛却先拆穿了他,道:“你昨晚没睡是不是?”
……就他耳聪目明。
沈梧不知为何他总在这种时候和周敛默契全无,面上却很镇定,反问道:
“修行之人,一夜不睡,岂非常事?”
周敛转移话题:“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沈梧无言了片刻,还是十分配合地问道:“什么事?”
周敛道:“我方才忽然想到,昨晚我还没告诉你,我的意思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昏昏沉沉地码字
第62章 亲一下
沈梧沉吟片刻,平静道:“大师兄请讲。”
周敛看起来有点失望,瞪他道:“你这是什么反应?”
沈梧奇道:“大师兄以为,我应该如何反应?”
周敛眼神飘了一下,不确定地道:“脸红?”
沈梧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自我挣扎了一下,还是纵容地运了运气,面颊立即飞上一丝浅浅的红。
甚至连眸子都泛着淡淡的水光,十分逼真。
这么配合,简直就是修行界做师弟的榜样。
周敛:“……”
沈梧一个没忍住,偏开头笑了起来。
周敛不高兴地看着他,等他笑完了才满脸山雨欲来风满楼地道:“很好笑么?”
沈梧笑微微地,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不对似的,假惺惺地问:“大师兄不高兴吗?”
周敛指着他:“沈郎君,慎言。”
沈梧本来已经收了笑容,一听这话,又笑出了声。
周敛:“……”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想,他这是在跟我作对吗?谁给的胆子!
另一个当事人这般不配合他,周敛登时也没了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的心向,冷漠地旁观沈梧被下了咒似的乐得停不下来。
只是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就看入了神。
沈梧的身体毕竟不比以前,纵然是如现在这样可着劲儿乐,脸色也依然是寡淡的苍白,因为瘦,面部轮廓的线条分明得近乎有凌厉之感,很难叫人把他与周敛记忆中那个清俊明亮的少年联系起来。
只有笑起来时微弯的眉眼,依旧带着旧时的烙印。
周敛心里小小地软了一下,道:“别笑啦。”
沈梧这次倒没有跟他作对,从善如流地收了神通:“这便启程么?”
“不急。”周敛轻声道,“我还有事要处理。”
言毕他拉着沈梧的手,把人拉进了屋里,一派淡然地随手关上了门。
……然后他看着沈梧的眼睛,忽然患了口吃。
两人身量相仿,面对面地站着,气息便自然而然地交融在了一起。相对无言了片刻,周敛不由得微微屏住了呼吸,下一刻,便敏锐地发现,沈梧的呼吸也放轻了。
他顿时找到了对手的破绽似的,舌头一下子撸直了,谴责道:“你怎么能模仿我?”
沈梧的神色也有点不自然,一听这话,当即调整了一下吐息的节奏,以表明自己绝对没有要模仿他的意思。
周敛又道:“我又没有说你,你慌什么,便这么想与我划清界限?”
……说什么都是他有理。
沈梧先败下阵来,无奈道:“大师兄能不能……退一步说话?”
周敛原也有此意,但沈梧一捅破,他就又不想退了。不仅不退,还变本加厉地又进了一步,一伸手搂住了沈梧的腰,十分不讲理地道:“我偏要这样说话。”
——如果不去注意他声音里的一丝颤栗,这话就很衬他堂堂第一仙门之主的派头了。
沈梧任他抱着,少顷,突然开口:“大师兄。”
周敛:“嗯。”
沈梧静静道:“得罪了。”
周敛惊讶道:“什……”
“么”字还没说出口,沈梧便微微一偏头,掂了掂脚,在他的眼角飞快地亲了一下。
想起那日给周敛作画,周敛斜倚着窗,他画技生疏,描到眼睛时便不由得格外慎重,笔触轻轻地落下时,他恍惚间曾想到,这就像是在那人的眼睛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不曾想没过去多久,这一闪念便化作了现实。
周敛的眼睛生得极好,眼尾则嚣张地微微上扬,充分说明了此人有多不好相处。可沈梧的唇印上去的一瞬间,却感受到了他的睫毛,剧烈地抖了一下。
沈梧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周敛哑了。
沈梧故作镇定地放开了被“冒犯”的他大师兄,咳了一声:“大师兄,走吧。”
出门时,太阳已从山头探了半个头出来,天边霞光大放,未散尽的晨雾凉意犹存,被光照到的肌肤却又矛盾地觉得暖。
沈梧眯了眯眼睛。
夏天到了。
回到烟萝山时,周敛堪堪沐浴完毕,便有他的众多师弟之一送了一沓帖子过来,有拜帖有请帖,周敛随意翻了翻,留了几封请帖,其他的便都让那孩子拿去烧了。
那孩子捧着一堆被他掌门师兄翻得乱七八糟的帖子,愣了愣,惊道:“这些,都扔了吗?”
这里头有些门派的名字,纵是他活在这闭塞的山窝窝里,也听过不止一次。人家送了帖子来,结果他师兄,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他烧了?
“舍不得?”周敛看了那半大孩子一眼,挪了一下尊臀,“那你来?来来来,掌门的位置给你坐。”
那孩子立即识时务地闭了嘴,溜了。
第一仙门,第一仙门,他做第一仙门的掌门,荣光没享受到什么,事儿多倒是体会到了。
周敛下巴微抬,挑剔地审视着散在桌案上的几张幸存者,半晌从里边拿起一封角落印着海棠花纹的,大摇大摆地抛下了一大堆事不管,去了沈梧住的院子。
“阮家来的帖子,你不是同那个阮香相熟么……”
沈梧提醒他:“阮玉。”
“阮玉。”周敛不大高兴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要不要去嘛?”
沈梧挪开桌上的一本书,拿出下面压着的一张请帖,道:“我也收到了。”
那就去吧。
此时距离别梦宴已有一月有余,在此逗留的各派修士皆已相继离去,海棠花期短,阮家并未多费功夫来特意延长海棠花期,上次来时开得十分热闹的花也早已谢了,整座城池清净了不少。
请帖是阮家家主发的,阮听松闭关出来了。
明明方才结束闭关不久,阮听松的面色却比沈梧上次见时要憔悴许多。她的双目虽然素来不能视物,以前至少是澄净明润的,哪像此刻,黯淡无光,布满了血丝。
沈梧对这个清和的前辈印象深刻,忍不住问道:“前辈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阮听松摇摇头,道:“我不要紧。只是你们师父生前曾找我算过一卦,前些日子我又算了一次,今日把你们叫来,便是为了此事。”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道:“世数今逃尽,烟萝得再还。”
作者有话要说:
满课撞上卡文了(捂脸)
明天放假双更
第63章 还烟萝
沈梧的瞳孔猛地一缩,问:“前辈,此话怎讲?”
阮听松疲惫地闭了一下眼睛,一手抚上额角轻揉,道:“我不能再说更多了。”
沈梧便只好压下了心里的疑问,一旁周敛却道:“阮前辈为何要这般做?”
久闻阮家家主性子和顺,走的是窥探天机的路子,对天道却生来便有一分敬畏,年轻时便很少轻易算卦,近年来修身养性,几乎过着半隐居的生活,更是一卦难求。
为何却要为一个已经没落到后代只能去山窝窝里安身的门派算卦?
且看她神色,显然还为之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我……”阮听松咳了一声,淡淡笑道,“我毕竟与你们师父有故。”
周敛道:“前辈说笑了,这全天下与阮前辈有故之人纵然不多,只怕也不在少数。”
阮听松看了他一眼,嘴角笑容扩大了一些,无奈道:“我话还没有说完,你这孩子的性子,当真与你师父一模一样。”
……继长梧子嘴漏说沈梧和周敛的某个样子一模一样后,又来了另一奇谭:算尽天机的阮家家主,一口认定,周敛和长梧子一模一样。
想来大概是他们这一辈的人,眼神都不太好。
阮听松是真的不能视物,她能凭气息识人,却无论如何也没法细致入微地观察他人的神色变化,于是也就没能发现她对面两位后辈的心情有多复杂,徐徐地说了下去:
“我与你们师父有故,这是一个缘由,另一个原因是,你们师叔,云谢尘出事了。”
听到这个名字,周敛的眼底划过一丝深深的厌恨,暗暗拽了一下沈梧的袖子,语气都淡了下来:“他能出什么事?”
他这语气实在是不敬之极,阮听松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声道:“他疯了。”
周敛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他不是一直是个疯子么?”
阮听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居然同意了:“他确实向来如此。”
沈梧的衣袖还攥在周敛手里,轻微的拉扯感,似乎在提醒他什么。他心里软了一下,还算平静地问:
“云谢尘之事,与烟萝有何关系?”
阮听松道:“自是有关系的。前不久,他到我这闹了一场,又去了凡界,屠杀无辜百姓无数。这已然犯了修真界大忌,也有各派人物联手去讨伐他,可惜不仅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诸多人马。”
沈梧脱口道:“可我不久前与他交过手,他修为似乎没有这么高才是。且我与大师兄方才自凡界回来,并未听过类似消息。”
阮听松解释道:“修真界与凡界,并非是一分为二的关系。我辈修士,皆是自凡人修炼而来,又岂能与凡人完全割裂?修真界,一开始就是在凡界画出的一个圆。”
只不过后来随着修士愈来愈多,这个圆也越来越大。
“至于他的修为。”阮听松顿了一下,道,“这便是与烟萝有关的。当年烟萝还鼎盛的时候,我曾有幸去烟萝山做客,那时云谢尘,大概是才被你们师父领进门。他悟性高,奈何毫无根骨,听说,后来是你们师父求着当时的掌门人取了一截神树枝,嵌入他体内,方才使他得以修行。”
“如今,这根骨头的潜能被完全激发了出来,各位仙道同盟方才……抵挡不住。”
沈梧与周敛目瞪口呆地听着这话,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他竟然比以前还要更难对付了!
可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周敛捏了捏沈梧的手,道:“若那棵树真有如此奇效,烟萝派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一根树枝就这么厉害,长梧子还说那时的弟子都用那棵树来削剑,可见这树想必不是什么娇弱的小树。一根树枝便能让诸大仙门都碰壁——虽然这“仙门”可能有水分,结果也还是太惊人了。
阮听松道:“自然是有限制的。且不说烟萝派素来主张修行一事,不可太过依赖外物。便是剔骨换新的痛苦,也没几个人承受得住。除此之外,那树也很有几分邪性,换骨之后的人,容易神魂不稳。”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面上的倦色更浓了一些,停下来缓了缓,才又强撑着道:“本来云谢尘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该由你们两个后辈来管,可我等实在暂时拿他没办法……”
她抿了抿嘴,有些难堪地笑了笑,直白道,“其实还是因为,修真界不比以往,人心不齐,视凡人如蝼蚁已是平常,没多少人愿意为他们眼中的‘蝼蚁’奔波。云谢尘虽然疯了,可又不傻,哪会站着不动让别人杀?”
沈梧静静听着,这时才道:“可这与前辈为烟萝冒险又有何关系?”
阮听松轻声道:“我也是一试。一来,这事不可拖,二来,也是为我的一点私心。”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人,抿嘴一笑,眼底泛起一点朦胧的光,道:“我总觉得,烟萝不该就这么没了。
“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沈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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