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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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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海,你就别犯蠢了,云寂不喜欢你,和你是什么样的人没关系,你能扮作任何样子,但是只要是你,他就是不会喜欢……想到或许会是这样,晏海便会觉得一口气哽在胸中,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我错了……”
  这些年来,他第一次真正的觉得自己错了,走错了第一步,往后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如今回头看看……可如今还回什么头?还怎么能够回头呢?
  蓝色的蝴蝶扑棱着翅膀,在月光下发出妖异的光。
  “宫主,你真的没死吗?”他对着那已经来到面前的蝴蝶说道:“但是这件事,我是不后悔的,我不杀了你就活不下去,我死不如你死,所以只好先动手了。”
  蝴蝶停在他伸出的手上。
  “你活下来也没什么用,你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让云寂喜欢我。”他说:“你要是真的没死,也没关系,我就再杀你一次好了。”
  说完,他收拢手心,将那蝴蝶在手中碾得粉碎。


第38章 
  这个时候,云寂已经解了外衫,散开了头发,甚至脱掉了鞋子。
  他坐在桌边,心里的怒气依然无法消散。
  这样气了一会,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用来正衣冠的银镜。
  这镜子是海外进贡而来,虽说不能将人照得纤毫可见,却也形影分明。
  镜子清晰地映出了他的样貌,那张脸半在微光里半在黑暗中,轮廓分明,苍白若雪,唇色却又有些太红,看起来……
  他还记得当年曾经问过晏海,究竟喜欢自己什么地方?
  晏海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那些不算,最后也最清楚的回答,居然是喜欢自己长得好看。
  (云寂,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当年的那个人,在不告而别消失无踪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好看?
  云寂冷冷哂笑。
  每次看到自己的容貌,他便会感觉到冥冥之中,那种终其一生都如影随形无法摆脱的恶意。
  这与众不同的长相,自小到大不知为他惹来了多少的麻烦和嘲讽。连他自己的母亲,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弃和厌恶,也总共只有过这两个人,说他多么好看。
  好像是真心的一样……
  纱帐突然无风飞舞,镜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纹,然后朝四周扩散开去。
  云寂深吸了口气,收住了外溢的剑气。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失态,所以说,晏海倒也是好本事,不过三言两语,便能惹得他怒火中烧。
  他定下神,仔细想了一想,到底晏海为什么能惹得自己这么生气。
  想来想去,无非是因为晏海仗着与自己那点旧日情谊,不断挑衅所致。
  晏海刚刚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正遭遇了生来最大的挫折与痛苦。
  晏海并不是个良伴,他粗心大意根本不懂伺候人,尤其脾气不是很好,最是得理不饶人。
  这样的仆人并不多见,这样的晏海……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太过相似了。
  所以他们相处的第一年,关系其实有些糟糕。
  后来,晏海倒是在慢慢改变了。
  他变得温和有礼,也不再锋芒毕露,那时候就他们两个人住在昭明苑里,日夜相对,相处起来倒还算是轻松自在。
  再后来,晏海又变了。
  他努力讨好自己,那种讨好显然带着目的,时常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一转身就能遇到,一抬头就能看到,一伸手就能抓到……制造太多这种太过刻意的亲密,总让人觉得仿佛虚情假意。
  或者真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喜好特殊,偏爱自己这种与众不同的样貌。
  可这种不容于世的感情,别人不都是默默喜欢就好,他怎么就能毫无顾忌的说出口来?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他只是一个平凡的青年,在朝暮阁里做一个普通的仆役,而他口称喜欢的人,那时却已经是朝暮阁的阁主。
  朝暮阁的阁主,不说天下第一,也是世间翘楚。
  这样的云寂,并不需要那样的喜欢。
  何况他的那种喜欢,谁知道究竟是哪一种。也许就和那个人一样,不过一时兴起,整日里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后来还不是毫无留恋转身就走?
  感到内息波动,云寂连忙凝神运功,将那股纷乱的气息压制了下去。
  他所修习的大逍遥诀来历奇特,大成之后寒暑不侵,饮食断绝,血脉都会渐渐寒凉。
  开篇的第一行是这么写的:身如冰雪,心若玉石,方能不坠不灭。
  这无比神奇的心法,练起来也是艰难无比,历代的朝暮阁主,最后多数都是折在了这功法上头。
  云寂未到三十岁,就已经将大逍遥诀练到了第五层,这在历代阁主之中,都是不曾有过的。
  但是近来,这种奥妙心法的弊端,似乎正在渐渐显现。
  就好比今夜他的心绪纷乱,虽然是因为晏海实在惹人生气,但也不能说丝毫没有自身的原因在。
  毕竟这“逍遥”二字,也能做随心所欲来解。
  而历代阁主的心得,总结起来,不过就是“节制”二字。
  云寂运功行过一个周天,终于使得自己平静了下来。
  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突然就在不远处,一朵烟花于半空炸裂开来,颜色是代表示警的红色。
  残影尚未消解,各处巡视守夜的弟子们,已经齐齐往烟花炸裂之处汇聚而去。
  云寂推开长窗,走到回廊之上,远远看着那处。
  约莫数十盏气死风灯汇聚到了一处,而后依次散开,三三两两往四面延展。
  片刻之后,他听到奔跑的声音由远及近,从脚步听来,显然是李珂。
  “阁主!”李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他瞥了一眼那栋并无灯火的小楼,转身走回了屋里。
  李珂踏进了屋里,正要说话,却不防看到云寂散发赤足的模样,连忙低下头去。
  “启禀阁主。”他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方才有人传讯示警,但待我等赶到之后却并非见到示警之人,现场也并未有搏斗的痕迹。”
  “传讯的是哪一个?”
  “按照方位及烟花的样式,乃是一名姓叶的女弟子,今夜正是她轮值巡视。”
  “不是三人一组吗?”
  “同组的另外二人去解手了,因着是男子便避开了她,但也并未走远,相距顶多不过二十丈,但直到示警之前,他们均未曾听到有任何异常响动。”
  “我记得你同我说过,今些天安排轮值的弟子,武功都还可以。”
  “是,这名姓叶的弟子乃是林长老的亲传弟子,为人机警,尤其擅长小巧腾挪的功夫,等闲三五个人困不住她。”
  “如此说来,袭击她的人非但一招之内就将她制住,而且竟然凭空消失,连十丈外的人都不曾发现?”云寂沉吟片刻,下了结论:“若是我,勉强能够做到,但毫无痕迹是不可能的。”
  “属下已命弟子散开搜寻,相信很快会有结果,除非那人会飞天遁地……”
  话音未落,又一道红色的传讯烟花炸开,与方才出事的地点距离约莫三四里。
  原本分散的一众灯火又迅速聚拢了过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另一面的一处楼阁上,有人也如云寂一般,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
  “朝暮阁果真是个可怕的地方。”他撇了撇嘴,露出了显眼的酒窝:“看看这些弟子,再想想自己家那些不成器的废物,真是替我爹觉得难过。”
  “白兄说的什么话,你们白家如今也是人才济济,堪称中流砥柱。”殷湛与他住在同一处楼里,他们一起被惊动出来查看,白一诺的话就是对着他说的。“假以时日,白家定能撑起半个上京。”
  “我之前就听说,端王府的公子湛为人千灵百巧,如今看起来真是一点没错。”白一诺朝他笑了一笑:“虽然我也想如公子湛所说,能在上京有立足之地,但白家到底有多少斤两,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白兄你太过自谦了。”殷湛打了个哈哈:“这世间的有名有姓的名门氏族,除却日渐没落的慕容家和谢家,也就只有北面冰霜城的百里家,南面的湘洲木家和你们江东白家,百里家数代单传人丁不旺又远离上京,我们暂且不论。湘洲木家虽然近些年和上京往来频繁了些,也把女儿送进了后宫,但大家也都知道当今圣上因为高祖时事,对木家始终心有芥蒂。所以这数来数去,如今往后还是你们白家最得圣眷。”
  “都是表面风光罢了。”白一诺摇了摇头:“我是把公子湛你当做知己,不想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你看看我们二房里,仗着女儿有几分姿色,得了皇上几日眷宠,便飘飘然不知东西南北,镇日里招猫逗狗,最终才惹来了这等祸事。”
  “白兄觉得这是祸事?”
  “难不成还是好事?”
  殷湛笑了。
  “人家在背后说我是白面狐,要我说,这公子湛才真正是只小狐狸,我这么大的时候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傻子。”殷湛告辞之后,白一诺对身边的人说:“这么大点的年纪,心思就这么深,往后可还得了?”
  “往后在上京行走,可得防着他点。”最后,他下了结论:“其言多狡,不可信也!”


第39章 
  那名遇袭的女弟子很快就被找到了,或者说,她的尸首很快就被找到了。
  朝暮阁上阁中的弟子们,每五年便会有一年是在外历练,几乎每个人都算得上见多识广。
  但是就算这样,看到这具尸首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不忍直视,甚至还有与她平日里相识的女弟子当场就哭了出来。
  尤其是与她一同轮值的两位弟子,几乎目眦尽裂,悔恨不已。
  “奇怪。”裴不易问卫恒:“你遇过吗?”
  此时他们二人正在摘星楼的冰室之中,场景和前一天一模一样,只是放在面前的尸首换了一具。
  “不曾。”卫恒摇头。
  裴不易又转头看向桌子。
  遇害的女弟子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整个腰腹血肉模糊,年轻的脸上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伤口并不齐整,并非为利器所伤。”卫恒初步下了个结论。“倒像是野兽所为。”
  “自出事然后寻到尸首,前后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一旁的李珂提醒他:“而且并未有弟子禀报曾见过野兽的踪迹。”
  “没有的。”裴不易点头附和:“附近,并无食肉猛兽。”
  朝暮阁几乎占了大半个千秋山,野兽避人,极少出没于附近。
  “慢着。”卫恒凑近过去,裴不易连忙跟上。
  李珂抬起头去看夜明珠,觉得这在血肉里翻翻找找的场景有些可怕,但是职责所在,他也没办法像那些老头在那里喝茶聊天等结果。
  “什么?”裴不易盯着被卫恒用细长竹夹夹出来的东西。
  然后他“咦”了一声,和同样神情凝重的卫恒交换了一个眼色。
  “李长老。”他们二人将那样东西放在银盘里,交给了李珂查看。
  “这是……”李珂左右端详了一下,看不出所以然来,犹豫地问:“是什么东西?”
  “指甲。”卫恒告诉他:“女子的指甲。”
  “她的指甲断了?”
  “不是。”裴不易抓起了死者的手给他看:“没有。”
  李珂这才看清楚,那死者的手指修剪得干干净净,并未留有指甲。
  习武之人,就算她是个女人,也是不会留这么长的指甲的。
  而银盘里的指甲,却是修得圆润优美且足有一寸多长,显然并不是死者自己的。
  “这指甲是镶嵌在伤口里的。”
  李珂一开始并没有听明白。
  “我觉得她并非是遭遇野兽,而是被人撕扯开了腰腹而后身亡。”
  “什么?”李珂大吃了一惊。
  虽然常有人爱说“我撕了你”这样的话,可事实上人肉颇为紧实,要徒手撕扯开并非易事,当然懂武功的倒是不难做到,但这种事始终是极为少见的。
  毕竟真要开膛破肚,也没有多少人会放着利器不用,真去徒手撕一个人。
  “这也太……可是她武功极好,若是有内力护体,何至于……”
  “我们方才已经检视过,她被人撕裂腰腹之时,并无反抗之力。”卫恒朝他解释:“很有可能是中了厉害的迷药,无法动弹。”
  “胎宫,不见了。”裴不易举着血淋淋的手,神情极为严肃地对他们二人说道。
  明月楼二层的议事厅里坐满了人。
  朝暮阁中共有五位长老,除了常年不问俗事的梅逸之外,余下的四位都尽数到场了。
  林致安痛失爱徒,激动的情绪刚刚平静下来,却被李珂带来的消息再一次激怒了。
  “你说什么?被人徒手活活破开腰腹而死?还取走了胎宫?”他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居然有此等耸人听闻之事!简直是丧尽天良,令人发指!”
  “林长老,稍安勿躁。”云寂单手撑颌坐在主位上,因为事发仓促,他的头发依然散着,那长长的头发为雕刻着繁复纹样的椅背扶手所牵连,宛若迤逦的黑色丝绦缕缕纷纷,只是他此刻表情冷厉,令人根本不敢生出绮念来。
  “这两日阁中接连出事,凶手极有可能依然逗留在附近。”他略作沉吟之后,吩咐下去:“让在附近的弟子都赶回来,哪怕是把千秋山一寸寸的搜遍了,也要把那胆大妄为的凶徒给找出来。”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胎宫会被挖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胡长老问道:“照裴先生的诊断推测,我觉得似乎破开腰腹,就是为了挖走胎宫,可胎宫这东西……”
  女子的胎宫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如果是特意挖走就不大寻常了。
  “我记得早年间有个挺有名的杀手,似乎每次杀人之后,就喜欢将死者的眼睛挖走收藏。”坐在他对面的仇长老仇长安冷冷地接话:“世间嗜好诡异之人多不胜数,指不定就有个喜欢胎宫的,也没什么稀奇。”
  胡鸣奇懒得和他扯皮,转而对云寂说道:“阁主,如今阁中尚有贵客,我们若是大肆搜山,会不会惊扰了他们?”
  “你这个人就是废话筐子,这个时候居然还顾忌这些!”仇长安哼了一声:“那些‘贵客’们要是听到搜山,估计会高兴得很吧!比起性命,‘惊扰’又算什么?”
  胡鸣奇咳了一声,装作没有听到。
  “此次出事的虽是阁中弟子,但白家的命案如今依然迷雾重重,还有别派的弟子在山中失踪一事,也是毫无头绪。千秋山能有多大,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离奇之事,只怕其中必有关联。”云寂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搜山之事,必须及早进行,免得又有变故。诸位长老若是没有什么意见,还请回去安排好,尔后便由李长老统一调派。”
  他这么说了,众人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纷纷告退去做准备。
  云寂又和李珂讨论了一下该如何进行,虽说他刚才说巨细靡遗都要筛过,但人手毕竟有限,如何调派才是最关键的。
  李珂走了之后,云寂对着空荡荡的议事厅,突然觉得有些厌倦起来。
  自从成为阁主之后,避免不了要处理各种繁琐的事情,他虽然游刃有余,但有些时候内心也是觉得不胜其扰。何况朝暮阁中,弟子之间,长老之间,历来便是明争暗斗不断,他自下院到上阁,最后成为阁主,别说是经历过的,就算看也看得厌了。
  他自出生然后知晓世事再到如今,只有那么几段时光,是没有被这种勾心斗角侵蚀过的。
  其中最近的那一阵子,就是成为阁主的亲传弟子,在昭明苑里住着的那几年。
  所以他对晏海诸多宽容,也正是顾念那段安逸时光。
  云寂站起身来,走到了东面的那扇窗前,此时旭日刚起,将一切镀上了鎏金之色。
  他看了一会,正要离开,目光角落那栋小楼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虽然这扇窗户距离小楼颇远,但以他的目力,还是能清楚地看到晏海从楼里走了出来。
  他是要去哪里?
  云寂看着他,想到了各种可能。
  但是晏海其实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云寂本来想着要站到窗后,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要避开。
  不过都站了这么久,晏海也没有抬头看这里,而是频频往外头张望。
  云寂看着他,心上的烦躁又加重了几分。
  很快的,晏海等的人到了。
  “卫……恒?”
  晏海与卫恒站在那里说了几句话,拿了一样东西给他,卫恒放在了袖子里收好。
  不像是陌生人,他们是认识的?
  而后卫恒转身走了,晏海那里站着……
  直到再也看不到卫恒的背影,晏海才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云寂站在窗后,阳光透过窗格照在他的脸上,居然显露出了几分狰狞的形状……


第40章 
  朝暮阁组织了上阁弟子全力搜山,可那凶手像是在天地间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这一日,朝暮阁来了客人。
  “毛毛!”慕容瑜一跨进门,就大声喊了起来。
  “见过郡主!”那被她喊作毛毛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
  “毛毛你怎么来了?”慕容瑜本来一脸惊喜,然后看到他身后的人,停了脚步,有些不自在地说:“你怎么也来了?”
  那是个身形与慕容瑜仿佛的清瘦少年,在这么个壮汉身边,显得格外瘦弱。
  “郡、郡主。”他就像被慕容瑜吓到了一样,结结巴巴地请安问好。
  “郡王特意命我俩一同前来的。”“毛毛”解释说:“郡王觉得黑狼和我兴许都能派得上用场。”
  “还真是能派得上。”慕容瑜朝天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得周到。”
  “如此,冒统领,此事便要依仗你们二位了。”一旁的李珂连忙说:“久闻您的大名,有您在的话,凶手的踪迹必然逃不过您的眼睛。”
  “好说。”神骑营统领冒疆,也就是慕容瑜口中的“毛毛”回答说:“还请将我们带到事发之地,我们也好开始寻找。”
  “我也去!”慕容瑜立刻说。
  “还请郡主不要为难我们。”冒疆立刻拒绝了她:“郡主千金之躯,怎可轻易涉险,若是被郡王知道,定会要了我们兄弟的项上人头。”
  “郡主不可涉险。”黑狼在旁边重复强调,一张脸涨得通红。
  “随便吧!”慕容瑜本来还想争取一下,但一对上黑狼便萎了:“你们去你们去!我去找晏海玩儿!”
  说完,就跟来时一样,一阵风的跑了。
  “我们郡主小孩儿心性,还请李长老并朝暮阁的各位不要见外。”冒疆虽然外表粗旷,但心细如发,八面玲珑,不然也不会从一介布衣受到慕容极的赏识,坐到了如今的位子上。
  “哪里的话,郡主率真耿直,巾帼不让,绝非一般女子可比。”李珂这句也不只是场面话,倒是存了几分真心。
  “不过,方才我们郡主说了,要去找个什么人听着是个男子,可是我听错了?”冒疆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郡主云英未嫁,若真的去找个男子‘玩儿’什么的,这可不太合适吧!”
  李珂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要说慕容瑜,纵然出身不比赤琏尊贵,但慕容家也是世袭亲贵,慕容极又权柄在握,他将这个唯一的妹妹视若掌珠,所以就如殷湛这样的亲王公子也不得不让她三分。
  慕容瑜又是这样的脾气,谁能管得住她和谁玩儿,就怕给射了满身窟窿也是白搭。
  “哥,我想跟着郡主。”此刻,那个黑狼突然出声。
  李珂心中一惊。
  这被叫做黑狼的少年,是什么时候趴在门框上往外张望的,怎么自己丝毫不曾察觉?
  “不行。”冒疆一口回绝了他。
  黑狼顿时肩膀下垂,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阁主如今也不在楼里,二位长途奔袭,是否先稍事休息,还是……”
  “不用了,事情紧急,我们还是直接往事发地去吧!”冒疆回头朝那个举止怪异的少年说   道:“黑狼,待寻到了凶手,我们再去见郡主,郡主定然会很高兴,一定会夸你的。”
  黑狼顿时兴高采烈起来,涨红了脸用力的点头。
  “你是不知道,那个黑狼有多麻烦!”此时慕容瑜已经坐在了晏海的房里,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一脸痛苦却不堪说的表情。
  晏海给她倒了杯茶,然后看了看她那只脚。
  慕容瑜讪笑着把脚收了回来。
  “那个黑狼是跟着狼群长大,约莫十年之前被慕容极带回来的。”慕容瑜喝了口茶压压惊:“我那个时候还是个懵懂可爱的小姑娘,觉得这个话都不太会说的家伙挺有趣的,就试着和他一起玩,他凶巴巴的要和我打架,我力气大啊,就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然后他就跟慕容极说……其实也没说,他直接就把我放到他的窝里,他在后院的假山里面做了个窝,还挺有趣的,我在那里头玩了两天,把找不着我的慕容极给气死了,哈哈哈!”
  她一边说一边哈哈哈的笑,晏海觉得,慕容极有这个妹妹,其实也是挺辛苦的。
  “你不是不觉得我到处惹事,又粗鲁又任性,跟那些个王爷家的郡主很不一样?”慕容瑜笑了一阵,突然正色说道:“我爹娘死得早,慕容极很小就一个人撑起了郡王府,我只有活得张狂些,做点蠢事闯些祸,人家才不会觉得慕容极太厉害太有心思,会觉得‘哎呀有那么个妹妹,慕容极也是挺可怜的,再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整天的跟在后头收拾烂摊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这么辛苦闯祸,这都是为了他啊!”
  晏海想了想,勉强的点了点头,但是赞同的话是说不出口的。
  慕容极若是知道自己被宝贝妹妹这么胡说八道编排成一只软脚蟹,只怕血都吐得出来。
  “反正那个黑狼老跟着我,隔三岔五的给我送个死猫死狗,我都不知道把他揍了多少次了,也还是没什么用。慕容极后来都觉得烦了,就把他丢给了毛毛,带去了神骑营。”慕容瑜再一次把脚翘了起来:“不过他找人倒是真有点本事的,估计那个凶手,很快就会被他给找到了。”
  晏海喝茶的手停顿了一下。
  “裴不易说,伤口上那个指甲是女人的,你说一个女的,做什么要撕开另一个女人的肚子,还把胎宫挖了带走。”慕容瑜一脸嫌弃:“你说胎宫这玩意,到底有啥用,挖了去干什么呢!”
  “这事情,也只有凶手自己知道了。”
  “你说,可不可能,是有那么个武功高强的女人,因为死掉的那个武功很好,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武功比她还好的,有那么个人,因为生不出孩子,所以嫉妒有胎宫的姑娘,所以才把她杀了,挖走了胎宫?”
  “郡主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我记得从前就有个这样的事情,一个寡妇因为死了儿子就疯了,偷了人家的孩子藏在地窖里,前前后后弄死了好几个。”慕容瑜眯起了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生又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很可怕的,就好像皇宫里的那群女人,为了生孩子什么法子都愿意试,喝香灰符水的比比皆是,不是还有人试过……反正就是很恶心的那些东西。”
  她说完之后,还干呕了一声,害的晏海茶也喝不下去了。
  “我觉得郡主的猜测极为合理,此事应当和阁主去说一说。”
  “不要不要!”慕容瑜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别看我当着他的面也敢瞎说几句,其实我还挺怵他的,他这个人跟慕容极一个样,喜欢把心思烂在肚子里,这种人特别麻烦。他好像也挺烦我的,他武功那么高,一个不开心划拉一下我就死了,特别吓人!我还要给慕容极养老送终呢,就不凑上去招他烦了。”


第41章 
  “但是我觉得这个猜想有一点说不通。”晏海走到窗边,望着外头,这里能看到进出明月楼的那条道路:“这个凶手,为什么要杀白淳淳呢?如果照你的说法,白淳淳完全不符合她的目标,为何他也会被杀了?”
  “我也想过了这个问题,你忘了,当时除了你们一帮男人,还有静婵也在场啊!”慕容瑜翘着脚,一下一下的打着拍子:“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凶手想要杀掉静婵,然后偏偏白淳淳碍手碍脚的,就把他给弄死了,接着突然出现了一些特别的情况,她没有杀死静婵就离开了。”
  “真是令人吃惊”
  “你也这么觉得的吧!”慕容瑜有些得意洋洋:“这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了,我这样聪明绝顶也只能装聋作哑,韬光养晦。”
  “是啊。”
  “你在看什么?”慕容瑜终于留意到他有些心不在焉。
  “没什么。”晏海关上了窗户:“我看山中云气低回,觉得近日会有一场大雨。”
  “这可麻烦了,不利于寻找凶手啊!”
  “那倒未必……〃
  “阁主。”常佑喊了他一声,云寂才回过神来。
  他收回目光,继续朝着明月楼的大门走去。
  “找李珂回来,让他过来见我!”他沿着楼梯走了上去,边走边吩咐常佑:“其余人等,我都不见。”
  他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关上了门,就这么靠在门背上。
  方才他正走着,仿佛心有所感,就抬头看了一眼,却正好望见了晏海。
  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岔了一口内息。
  学武之后的二十余年之间……从未有过……
  况且虽说只是一口内息,但是大逍遥诀最讲究的就是吐纳有序,若是往深处去想,把这看作极其严重也不为过。
  “阁主。”李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您找我?”
  云寂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是在发呆,急忙转过身,亲自为李珂拉开了门。
  “进来吧!”他也没有在意李珂惊诧的目光,转身往屋内走去。
  “阁主,我已经派人将冒疆和他的手下带到白淳淳身亡之地。”李珂朝他禀告:“那人可靠机敏,一有消息便会传递回来,还请阁主放心。”
  “你方才托人传讯,说是他们带来了重要的消息,是什么?”
  “冒疆一到朝暮阁,便告知我,上京那边已经能够断定,令白淳淳死亡的,应该是一种剧毒。”
  “毒?倒也不无可能。”云寂点了点头,又问:“上京那些受害的女子,死状可是和林长老的弟子一样?”
  “我也问了,但奇怪的是,据冒疆所说,上京那些遇害的女子,是被一刀割断咽喉,而非撕裂腰腹,也没有人被挖出胎宫。”
  “你与各位长老那里通个气,既然慕容极的人已经到了,我们暂时也无需做得太多,由着他们先去查。”
  李珂点头应了。
  “还有。”云寂停顿了一下:“我要去步天崖闭关五日,这五日内一应事务,都由你来处理。”
  李珂有些傻眼,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跑去步天崖闭关。
  “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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