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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叹之饕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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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也不能说什么。”
  五个人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刚帮七七夹带了卷宗出来,七七吃完饭肯定又去找那个说书人,带着陆疯子说不定大家都会被抓包。


第4章 第四章 云公子的七姑娘
  京都处处是绝活,首屈一指且常为人津津乐道的乃是四奇一艳。这四奇分别是东大街的燕子阁,南四门的神仙当铺,鼓楼西北角的逐云茶楼,京郊断龙谷的寒衣侯。最后一奇可谓是满足了天下人对一切神秘事物的猎奇心,据说这位寒衣侯爷不仅不受人间岁月侵蚀,容颜不老,而且他的寒衣侯府早在本朝建立以前的一千多年前就已存在,不听人间帝王调遣,不受人间律法束缚。寒衣侯府效忠当朝,不是本朝□□皇帝征服了这位古老侯爷,而是寒衣侯选择了□□皇帝。寒衣侯本人代表的是另外一种秩序,非人的秩序。传说上古时期的各界大陆是相通的,神人魔及诸方各族为争夺地界混战不堪,后来擎天柱崩塌,封堵住连接各界大陆的天眼,致使各族世界封闭,那场延续上万年的乱世纷争由此而终。然而当年那场大灾祸发生之时,场面极度混乱,死伤惨状非言语所能描述,人类战士滞留在异族大陆无法返回家园,各异族部落也有困顿在人类世界来不及撤退的。而寒衣侯所约束的非人就是当年遗留在人类世界中的神魔妖怪,魑魅魍魉等族类。还有一种说法是寒衣侯府是□□皇帝早年设立的间谍机构,专门监视王公贵族,侦测叛乱造反等惊天大案。不过这说来说去,没有人知道寒衣侯到底长啥样,有人说是位翩翩佳公子,也有人说是血面獠牙的妖怪。这些不过是说书人位了迎合诸位听客的喜好而胡诌乱造出来的,贵妇小姐们喜欢第一个版本,世家子弟则倾向于后一个版本,磨掌擦拳,拔刀亮剑想要斩妖降魔。
  京都四奇一艳中的这一艳,自然是指裕德街二度梅的美人。二度梅的花娘可是闻名天下呐!
  若说寒衣侯府和断龙谷只存在大家的话里梦里,这余下的四样可都是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百姓的生活中。东大街的燕子阁是王公大臣富商大贾吃饭喝茶的去处,一般人进不得。南四门的神仙当铺来者不拒,裕德街的二度梅是客官出什么价搂什么成色的花娘。
  至于鼓楼西北角的逐云茶楼,这可就奇妙了,此地是个雅俗共赏,诸路神佛汇聚之处。走私的贩子,亡命的凶徒,挑粪的担担,江湖豪强,世家子弟,贵族的夫人小姐,世家子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
  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个人,逐云茶楼的云公子,来这儿的人都是慕他的名号,前来听故事的。天下说书人千千万万,为何单单只他有这等影响力。因为他说的故事最新,最真,不仅有理有据,见解独到,而且总是于先人一步。那些深藏在各部机要之地,记录凶杀案件离奇事故也许永不见天日的密封卷宗,云公子总有办法知道其中曲折,仿佛他长了天眼一般,可以一叶知秋,洞察天下事。毫不夸张的说,天下说书人弹唱者的折子源头本源都可追踪到此。每次云公子开新堂子说新故事,听客中也总是混杂着不少同行来偷师学艺的。云公子本人又是博闻强识,擅长笔墨字画,一掷千金寻他笔墨的数不胜数。
  常言道祸从口出,云公子对这些奇闻秘史非同一般的了解也引起过官府注意,发起过一场针对云公子及逐云茶楼的调查。然而查来查去只有一个结果,云公子身家清白,再加上他身后那些有权势的仰慕者从中周旋,因此至今逐云茶楼安然无恙。
  今晚的逐云茶楼又是座无虚席。离故事开堂还有一炷香时间,大家却屏气凝神,无比期待地等着云公子出场。
  说书人此时却悠闲地坐在窗边的茶榻上,看月亮。
  他在等人,等一个从天而降的人。
  “今晚说什么故事?”一名模样清秀的少年从窗口跳进来。
  “那要看七姑娘想听什么。”他等的人来了。
  他们之间的缘分说来巧妙,在他之前无人知道寒衣侯府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他却在讲述某一个离奇的捉妖故事中,十分巧合的编纂出七个名字,一一对应并不为人知的寒衣七暗卫。更巧的是,故事与真实事件对应的严丝合缝。
  那时寒衣七暗卫之一就在茶座上听他说书。中间歇场时,那暗卫来找说书人麻烦。
  暗卫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问他,你是什么人
  说书人反问,故事好听吗?
  暗卫点点头,好听,但若交代不清楚你哪来的故事,你得死。
  说书人哈哈大笑,既然故事好听,又何须问出处?
  他又说,寒衣侯与本朝□□皇帝有约定,寒衣侯不得干涉人类生死。简单点意思就是,你不能杀我。
  暗卫说,知道的挺多。但那是在你泄露寒衣侯府的秘密之前。
  说书人又笑,寒衣侯府的名气在另外一个圈子中传得很开,我刚好认识那个圈子的几个朋友。我有很多朋友。
  暗卫问,你跟异族有来往?
  说书人轻笑,他们也要生活,花些银钱就可以买到你们的名字。
  暗卫收起武器,要翻窗户走。
  说书人在暗卫身后问道,喜欢故事中的自己吗,七七姑娘?
  暗卫重新把匕首架在说书人脖子上,紧贴着喉咙。暗卫这次动了杀意。暗卫脸上戴着一种名叫千面万象的面具,乔装打扮成一屠夫,没人看的出她是个姑娘。
  暗卫问,你怎么知道我?
  说书人并不害怕,我说了,我朋友很多。
  暗卫表示不信。
  说书人说,留下来,把故事听完。
  暗卫回到自己位置上,听完了故事。散场后,说书人那天再也没看见暗卫。不过他知道,自己已成功赢得这个听众。
  当日的暗卫就是七七。七七后来才知道,说书人不仅卖故事还卖消息,卖字画。并且说书人对异族颇有研究,这一点成功赢得了七七对他的崇拜。
  京城说书人和一个传说中才存在的寒衣暗卫就此结下深厚交情。
  云公子有一张令京都贵妇小姐神魂颠倒的俊颜,七七喜欢他的故事,也喜欢看他的脸。
  云公子的有些故事,只说给七姑娘一个人听。这是只给七七的特殊待遇。
  七姑娘今晚来找他,不只是听故事。
  少年递给他一卷宗,调侃道:“不是说云公子的故事总是独家第一,这事都传遍大江南北了,也不见你挂牌子?”
  云公子每次说新故事,总会提前七天挂出牌子。
  “这故事才只开了个头,”云公子扫了一眼卷宗,道,“没有寒衣侯府的参与,这最多算作人间惨剧。”
  “有寒衣侯府参与又会怎样?”少年笑着反问。
  “那么,”云公子起身走到少年面前,认真看着少年的脸,“真相才刚刚开始。”
  前厅传来一阵击鼓声,接着是丑角唱将演一段滑稽戏暖场,然后才是云公子出场说书。
  “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真正的模样?”云公子问。
  少年方才听到击鼓声,起身就要走。他不想错过滑稽戏。
  “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真名?”少年也反问他,笑嘻嘻地去了前面看座。
  说书人这次说的故事是云荒时期诸神与凶兽的故事,光怪陆离,跌宕起伏。穿插在其中的爱情故事婉转惆怅,曲折动人。惹来听众一拨又一拨眼泪。
  散场后,他们还和往常一样。说书人陪少年去吃宵夜,再之后少年徒步送他回自己的宅院。
  云公子特别享受和她一起漫步的这段时间,岁月静好,年华无伤。
  七姑娘每次都乔装成不同身份不同性别的人混在人群中,但云公子总能一眼认出她。七七问他有何窍门,说书人总笑着回答她,这是秘密。七七也有秘密。
  他们都有秘密。所以他们从来不在对方不想说的事情上刨根问底。
  “这次你要小心。”即将分手时,说书人突然冒出一句。
  “嗯?”少年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这次面对的饕餮,很不好惹。”云公子道。
  “你又知道?”少年很惊讶。寒衣侯府辛苦调查的结果,说书人也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相同的消息。
  “很棘手的话,应该赶不及回来听你说这个故事了……”少年有些失落,“你的消息总是得到的那么快!”
  “若是见不到你回来,”云公子和少年在路口道别时说道,“这故事便不完整。”
  “我从不说不完整的故事。”云公子月下的身姿遗世独立,翩翩气度倾倒众生。
  纵然是器宇轩昂的神族,也不过如此了吧。
  少年听到说书人的许诺,千面万象之下的脸庞微微发热,脑袋一昏,脱口而出。
  “下次也给我画一幅人物像。”
  七七觉得好羞耻,说完就运起轻功跑掉了。
  云公子看着溜掉的七姑娘,好看的眸子泛起醉人的笑意,揉碎一地月光。


第5章 第五章 琵琶解语(一)
  何癞子死后无人替其收尸,被丢弃在乱葬岗,尸身数月不腐。当地把此事当成一大怪谈,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
  后来一背负铁琵琶的青衫男子,站在何癞子尸身旁,哀痛啼泣。所弹琵琶之乐,哀楚动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何癞子死去的身体仿若还有知觉,只听半空中传来一声幽幽叹息,他那瞪得浑圆的眼睛,缓缓合上了。良久,琵琶声停,天空裂开一个巨大的缝隙,星河在头顶上缓缓运转,何癞子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化成一抔灰,随风而起,湮灭在浩瀚无穷的宇宙中。
  弃尸人搬运了一车尸体过来丢弃,先是瞥见何癞子尸体化灰这一幕,后因无意中窥见了死亡使者打开的另外一个世界,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为何会有人对罪孽深重的罪犯抱有悲悯之心?
  无人知晓。
  青衫男子进了东岳城,他和他那古怪的琵琶因与何癞子的尸身发生过联系,皆被视为不详之物。路人看他的眼光,像是在看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怪物。
  不过,他不在意。
  他一路行来,先后在钱来赌坊、醉玲珑两处顿足,闭目以单手法印在眉心一启。
  再睁开眼时,他目光所及之处,饕餮横行,贪和欲在交欢。
  醉玲珑二楼,一名坦胸露乳的妖艳花娘也看见青衫男子,二人目光短兵交接。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已过招无数。
  在过路人眼中,他们不过是遥遥相望了一眼,正如许多路过此处的男人那般,总要多看几眼妖艳的花娘。
  青衫男子缓缓嘴角殷出血迹,那女子轻蔑的笑了,用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少管闲事!”
  七七走到猪肉摊前,对着一块猪肉翻来覆去的挑拣。须髯长满一脸的胖汉有些不耐烦这人不买又乱摸猪肉,而且摸来摸去总是同一块。
  这块猪肉都快被摸烂了!
  “你到底买不买!买不买!”卖猪肉的屠夫把刀一扔,脸上的横肉跟随着他的情绪来回摇摆。
  “不买。”七七摇头。
  “小丫头片子,找打是吧……”屠夫上来一巴掌抡过来,气势汹涌澎湃,下一句态度陡然回转,变成了扭头向后哀嚎,“大侠饶命!”
  “以后不能随便欺负小姑娘,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小姑娘身后有哪些人。”寒衣七暗卫中的老六扭住肥汉的手腕,朝七七挤眉弄眼,顺带卖个人情。
  “少侠!松松手,松松……疼疼疼!”屠夫哀声求饶,可怜地向七七看去。
  七七翻个白眼给老六,无语。
  “打比你弱的多没意思,”七七朝他勾勾手,“来,咱俩打。”
  老六龇牙笑笑,松开屠夫。
  “何癞子死那天,”七七问道,“听说你泼了他一身粪。跟我们说说,你最后见到他在哪?”
  屠夫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悠,他没听说过何癞子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不敢乱说话。何癞子杀妻烹子一案本来就把他吓得半死,幸而何癞子死掉了。若是没死,那天泼他一身粪水的屠夫,每每想到自己就是下一个受害者就不寒而栗。
  “不认识不认识……”
  屠夫头摇得摇得拨浪鼓,显得又憨又蠢。
  七七掏出一两银子,眼神示意屠夫去拿。屠夫还是摇头,不敢拿。
  “让你拿就拿!”七七当着屠夫的面徒手掰断一把剔骨刀,吓得屠夫赶紧拿起银子往嘴巴里塞,拿到一半才记起放错位置,又往围裙口袋里放。
  “带我们去你最后看见他的地方。”七七说。
  屠夫温顺得像只绵羊,乖乖离开肉摊子,在前领路。
  七七颇感慨地勾搭住老六的肩膀,道:“看,用钱解决多简单。”
  老六都不忍心拆破七七,他只是弄疼那肥汉给个小教训。
  她倒好,直接把屠夫吓破胆。
  屠夫指指那天晚上看见何癞子最后消失的街拐角,然后趁着人多撒腿就跑。七七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去追他,就是心里有些疑惑他跑这么快干嘛。
  “他会不会骗我们?”老六问。
  七七耸耸肩,道:“跑得了人跑不了肉摊子。”
  老六点头赞同:“有你在,我放心。”
  老六和七七沿着何癞子消失的街口开始寻找可能存在的饕餮洞府,找了一天一无所获。他们开始怀疑屠夫是不是在骗他们。
  他们一直等到傍晚,再等到月升中天。一直等到街道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即使在月光之下,他们也没有找到饕餮洞口的结界。
  老六沿着街道来回走,无聊中瞥见街那头的钱来赌坊。他拉起蹲在墙角抠砖头的七七,兴奋地说道:“玩两把去!”
  七七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俯身趴在砖头上听。她好像听到死魂灵的哭叫声,非常微弱,几不可闻。
  老六知道七七可以与死去的人交流,但人类的哪一座城市不是在皑皑白骨上建成的。他拉起疑神疑鬼地七七,道:“死人可多呢,想听哪天带你去墓地听他们讲话。今儿辛苦一天,哥带你潇洒去。”
  七七听他这么一说,心思也有些活络了,想着玩会儿再回来。她跟老六钻进钱来赌坊前,她又回头看了几眼,仿佛身后有什么吸引她似的。
  她看见刚才还没人的一面墙,眨眼间突然站着一名背着铁琵琶的青衫男子。
  怪人一枚,她心想。
  青衫男子也看见七七和老六,见他们进了赌坊,便摇头低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惋惜。
  七七押大小一路输到见底,而号称逢赌必赢的老六也输得精光。
  “你不是说你会听色子吗?怎么也输?”七七低声问老六。
  老六抠抠耳朵,弹弹耳屎,心想是不是这几天辣椒牛腩吃多了上火,怎么老耳鸣,啥都听不清。
  “再赌一把,看他们有没有做千。”老六不服输。
  七七也是这么想的,她钱输光了。老六看着她身上的珍珠短对襟马甲,七七低头一看,哦,可以押衣服。
  半个时辰之后,老六和七七输得只剩中衣。
  七七摇摇头,说:“我不脱了,再脱只剩红肚兜了。”
  老六一狠心脱下上半身最后一件衣服,天蚕丝的中衣也被他押赌注。
  一炷香后,七七光着脚,老六光着膀子站在钱来赌坊的牌匾下。他俩的鞋子也输了。
  “租不起马车了。”七七披散着头发说。她束发的缎带上有宝石,解下来押进去就没赢回来过。
  “那……走回去?”老六征询七七的意见。
  “嗯。”七七表示同意。
  七七和老六并排走在大街上,活像一对奸夫□□给当场抓住后,被扫地出门。
  走了一段路,七七又看见那名背着铁琵琶的青衫男子。
  他在挨个看墙。
  此人衣冠楚楚地从七七和老六身边经过,看了七七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
  “站住!”老六输得闹心,正巧看见有人嘲笑他,索性拿此人撒气,“你笑什么!”
  青衫男子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却只上下打量七七。老六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只剩中衣的七七前面,凶巴巴地对青衫男子道:“看什么看什么!往哪看呢?”
  青衫男子不理会他的挑衅,视线越过老六的肩膀看着七七,问道:“你的同伴呢?他们为何会让你独自一人在这游荡?”
  七七懒得搭理这种无聊的问题。
  “你瞎啊!她同伴在这!我是死的不成!”老六恼怒地说道。
  “大笨熊,哈哈哈……从你进去那一刻,就知道你会输!”
  青衫男子看着老六突然哈哈大笑,不等老六出手,他已倏忽在半里地之外,几下便不见踪影。
  七七戳戳原地愣住的老六,出声喊他:“幺六,他看得透你是个啥?”
  “我是啥?熊呗。”老六还没反应过来。
  七七猛拍一下老六的脑壳,道:“能看透你是啥的都是些啥?不是人呗!追他!”
  老六这才慢半拍地明白过来。


第6章 第六章 琵琶解语(二)
  他们追踪青衫男子一路直到城外的荒郊野岭,七七轻功虽好,但连续追着前面那个人跑了两个多时辰也是累的够呛。老六也好不到哪里去,满头大汗,鼻子直哼热气,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化出妖态。
  很讽刺的是,青衫男子都不带喘气的,偶尔还回头饶有趣味的看看他们。若是见他们跑的慢,似乎还有意放慢速度,等他们追上来。
  青衫男子高调的挑衅,也激怒了七七。她从来没追得这么狼狈过,袜子跑掉一只也没空回头去捡。
  “七儿,还追吗?”老六想认输,实在是跑不动了,前面那个八成是长翅膀的。
  “……追,”七七的肺都快跑炸了,仍坚持要追过去,“看看……他……到底是个是什么东西?”
  老六点点头,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最后一条裤子。
  一声咆哮划破夜空,只见一头精壮的大灰熊在星辰闪烁的原野上肆意狂奔,身后甩下一堆碎布片。
  七七两手紧紧拽住熊的鬓毛,猫着腰稳住下盘站在大灰熊身上,捎带着喘会儿气。
  有个坐骑就是美好,七七心想。
  老六察觉到七七内心邪恶的想法,有种上当的感觉,差点一个激愤把七七甩出去。
  这种情况下,青衫男子自然是跑不过他们。
  “幺六!”七七拽了一下老六耳朵。
  老六会意,前肢一个急猛刹,利用惯性把七七甩出去。七七借着这个力道,终于与青衫男子的速度齐平。青衫男子心叫不好,接着便被扑过来的七七一个连摔,两人一起砸在地上。
  让你跑!七七把青衫男子压制在地上,一拳照着他脑袋上砸下去。青衫男子头一偏,这记拳在地上砸出个深洞。他凉凉地瞅了七七一眼,
  接着又躲过她一记重拳。
  七七的第二拳砸在了青衫男子身后的铁琵琶上,拳风震得琵琶铮铮作响,也疼得她连忙甩手。青衫男子在七七腹部虚晃一招,佯装攻击,趁她防御连忙抽身而出。
  青衫男子起身的瞬间,毫无防御的后背便暴露给一直在旁边静候时机的凶猛野兽。
  他察觉到身后冷飕飕的野兽的凝视。
  灰熊拔地而起,纵身向青衫男子后背扑来。男子眼中掠过一丝狡黠,反手解下身后铁琵琶,朝灰熊嘴巴招呼去。灰熊本是想咬穿他肩膀,结果结结实实地咬上一块坚硬无比的铁。
  七七听见老六牙齿和铁琵琶嘎吱嘎吱摩擦的声音。
  灰熊哀嚎着往后跳开,满嘴是血。铁琵琶虽未弄断他的牙齿,但伤了他的牙根,疼得那叫一个钻心。熊妖力大无比,咬合力可断钢铁金石。方才那一口下去,铁琵琶丝毫未损,咬合力不仅反弹到他牙齿上还一路深入脑髓,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有种要炸裂的感觉。
  接着七七和灰熊对视一眼,闪电般地前后夹击。青衫男子因刚才连挫他二人锐气,得了个空子,当即半抱琵琶,筑起一道防御。顷刻间,天地变色,风暴飞沙摧枯拉朽,一路狂卷而来。战鼓擂声、剑怒声、人马沸腾声,仿佛伴随着风暴卷席而来的还有千军万马。
  穿越这乱世之象而来的是一名白衣如雪,青丝飞扬的女子。
  青衫男子惊恐地看着披头散发,光着脚丫的七七在他结界上撕开一个缝隙,霸道地掰开一个缺口。
  琵琶如暴风骤雨,声声急切。
  青衫男子正急忙修复被七七撕破的结界,无奈缺口处合拢的速度远不及七七扒拉结界的速度。灰熊在旁边急不可耐地等缺口变大,好冲进来把青衫男子拍成肉泥。
  琵琶声骤然而停。七七和灰熊的蛮力占据上风。
  旷野上又恢复夜月空明,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他们三个面对面站着,现在神色尴尬的变成刚被撕破结界的青衫男子。
  三个人幽幽对望一眼,瞬时混战成一团,烟尘四起,战况激烈。
  乱斗中七七又挨了铁琵琶一下,立刻生气地与青衫男子争夺铁琵琶。铁琵琶是青衫男子挚爱,他自然是不肯撒手。
  铮地一声,琵琶的弦划伤七七的手。见了血的七七愈加发狠,死死扣住铁琵琶。今天非砸了它不可!
  铁琵琶见了七七的血,立刻吸收的干干净净,而且还有继续之势。
  青衫男子率先注意到异样,大叫:“快撒手!”
  “不撒!”七七斩钉截铁地答到。
  七七血流失得厉害,晕眩了一下,还是死死抓住铁琵琶。
  不,是铁琵琶死死抓住了她。拖曳着她往地狱而去。
  孤独,无助,不被信任,被背叛,被欺骗,不被任何人所爱……
  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
  七七被这种凄怨一时摄了心智,千般万种郁积在心中的情绪瞬间倾泻而出,以至于她竟无法承受这种剜心般的痛楚。
  青衫男子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已被他从饕餮枷锁中解脱的灵魂竟然以铁琵琶为媒介,重新与真实世界发生联系,试图与眼前的女子沟通。
  大灰熊见同伴被伤,怒咆一声朝青衫男子扑过来,熊爪重重在男子右肩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
  青衫男子吃痛,轻喊出声。他回头看着怒气冲冲,体型庞大了三倍不止,显然动了真怒的灰熊。他心惊,这才是寒衣暗卫的真正实力。
  三十六计走为上。青衫男子强行结印封住铁琵琶,只见琵琶声声哀怨,竟是在抗拒它的主人。
  七七得以挣脱后,犹自沉浸在来自另外一个生命的的痛苦中不能自拔。但她神智却清醒过来,见青衫男子要溜,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衣摆。
  青衫男子不欲多做纠缠,索性甩下外衫,挣脱而去。
  灰熊追着他咆哮了十里路,想起身后的七七似乎已受伤,便放弃追击,折返回去。
  灰熊化回人形,全身赤条条的无一块布遮羞。他想过去查看七七受伤没,又不好意思这个样子过去。七七把从青衫男子身上扯下来的外衫朝后扔给老六,他立刻披上遮住身体。只不过他两腿间空荡荡的,走起路来总是裆中带风。而且这破衣服两侧竟然是开襟,走起来路来他的腿隐隐作现,不能完全遮挡住。
  七七没受伤,老六也就放下心来。两人灰鼻子土脸的颓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接着就深一脚浅一脚,没精打采地走回去。
  陆疯子和其他四名手下昨日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于傍晚时分回到他们的下榻的驿站。晚上吃饭时他们没看见幺六和七七回来,心知这俩家伙玩心重,便没等他们。第二天早晨他们吃饭的时候,看见驿站门口站着俩身姿挺拔,气质不俗的乞丐。
  这俩乞丐比一般乞丐贫穷些,他们连鞋子都没有。只见这一高一矮俩乞丐,无比坚定地向陆疯子等人走来,一屁股坐在他们的座位上,麻溜地盛粥吃饼夹菜,狼吞虎咽。
  他们好像认出来这俩人谁了……
  “哈哈哈哈哈……”陆疯子直接笑岔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吧,衣服都赌输了!”老二,真身黑凤凰,绰号黑炭,此刻开心地手舞足蹈。昨儿见老六和老七没回来,他们也开了赌局。他赌他们输得只剩内衣。
  老三树精,因吐纳真气时常发出噗噗声,诨名屁精。老四魔族之女,美艳不可方物,人称玛瑙。他俩默默数了几个金锭递给老二。因为他们特别相信幺六的赌技,赌幺六赢。
  “呦!还鼻青脸肿的,昨天打架了!你身上这衣服……哈哈,不是你昨儿出门那身把?”陆疯子笑的特别放肆,伸手抬起幺六的下巴。幺六不耐烦地用筷子敲开头儿的爪子。
  就是这时,陆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撩起幺六的衣服,让大家都看。
  “没穿裤子!愿赌服输。”陆疯子对其他人说。
  老三老四又默默数了几个金锭给头儿,然后老二黑着脸把刚赢到手的赌注全给了头儿。他们之间赌的是,幺六有没有穿裤子回来。
  老二和老三老四赌,陆疯子分别和他们赌。
  最后陆疯子全盘赢。
  七七抬头狠狠剜了陆疯子一眼,陆疯子看见她浑身脏兮兮的越发狼狈搞笑,控制不住的在那哈哈大笑。
  老五无名氏在一旁凉飕飕地看着,他那张万年不变无情无欲的冰山脸此刻还是冰着。
  老四玛瑙凑过来,小声道:“这次我押你这边,加注。”
  老三屁精也加注。
  老五无名氏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幺六和七七被他们狠狠嘲笑了一番,心里憋着火,填饱肚子就各回各的房间更衣洗漱。
  半个时辰后。
  玛瑙,屁精,无名氏站在三楼客房走廊里默默地假装看风景,等七七从陆疯子房间里出来,他们迅速蹿进陆疯子的房间。陆疯子看见他们冒出来,匆忙把一张纸条踩在脚下。
  纸条还是被搜出来,是七七写的借据。
  “愿赌服输!”三人齐口道。
  七七入寒衣侯府时间最晚,积蓄最少。跟其他六人借钱几乎不还,陆疯子每次都发誓说再也不借给她。
  无名氏赌陆疯子一定会犯贱,再次借钱给七七。
  三人拿了赌注,并肩走到远处,齐齐发出一声爆笑。
  老三屁精和老四玛瑙对无名氏佩服得五体投地。无名氏淡定的顶着他那张冰山脸,扬长而去,外出执行任务。


第7章 第七章 琵琶解语(三)
  烧饼铺的老板终于结束一天的忙碌,洗涮收拾干净后,坐在长条凳上使唤小伙计给自己盛上一碗胡辣汤再捎带一叠烧饼。
  这是他每天必备的行程,忙活一天后总要坐下来吃上几叠自己做的烧饼,再配上一大碗胡辣汤。
  有时吃着吃着老板就哭了,伙计不解就过来问他怎么了。老板叹息一声,道,烧饼还是烧饼,人却不是原来的人。
  伙计是个憨厚的小伙子,不识文不断字的,听不懂老板的话,却又不忍心已经年过半百的老板这般伤心,每逢这个时候便默默陪老板坐会儿。
  今天老板心情很好,让小伙计坐过来一起吃。这老板做烧饼的手艺可是这边关小城的一绝,同样的配方伙计和老板的做出来的饼却是天差地别。小伙计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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