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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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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姨娘口中老爷的家在附近小镇上,又是一座大宅子,想来也是,能供得起红姨娘这般不要钱把金子往身上挂的,一定也不是家境寻常的人家。
众人下了车,顾九和邵逸几乎同时抬头看着眼前这座挂着“卫宅”的大宅子。对于金庚之气,顾九没有邵逸那么敏感,但是从这宅子里,他也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正源源不断地往红姨娘的肚子上汇聚,那熟悉的东西,想必就是金庚之气,与邵逸身上属于同源的气息。
顾九有点担心地看向邵逸,这宅子里好像充满了金庚之气,邵逸进去,一定会非常不舒服。
邵逸察觉到顾九的视线,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抿了抿唇,“我没事,里面金庚之气还不多。”
要进大门时,红姨娘眼神恐惧地缩在原地不想进去,仿佛那普通的门口已化身张着嘴的黑暗巨兽,一旦靠近就会被吞吃干净。红姨娘发出可怜的哭声,扭头仿佛看救命稻草一样地看着顾九和邵逸。
顾九让她镇定下来,柔声安抚道:“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妇人留下车夫在这里看着红姨娘,自己快速进去,一边跑一边喊:“快去通知老爷,红姨娘找回来了。”
不一会儿,里面就呼啦啦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十分富态的白胖子,应该就是红姨娘口中的老爷,卫老爷。
卫老爷一看到红姨娘,脸上就浮现怒气,咬牙切齿地看着红姨娘,却又奇迹一般的忍下来,只命令身后的几个婆子:“给我把红姨娘看好了,再弄丢了她,我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婆子便呼啦啦过来拉红姨娘,红姨娘呜咽着不与她们走,有几个动作有点粗鲁,便听卫老爷凶狠地呵斥道:“给我动作轻点,伤了我的儿子,我要你们偿命!”
婆子们满是惶恐,小心翼翼地,带着哀求地看着红姨娘,乞求她听话一点,老实跟她们走。
红姨娘伸手去拽顾九。
卫老爷这才分出眼神来打量顾九和邵逸,他眼睛眯了眯,勉强冲他们拱了拱手,一点诚意都没有地说道:“听说两位大仙拜访,卫某有失远迎,还望两位海涵。”
邵逸看着卫老爷的眼神冰冷,顾九看出卫老爷对他们的到来似乎非常不欢迎,他眼神再次在卫宅周遭快速转了一圈,心里有了数,“卫老爷,您家这宅子,风水不错啊。”
卫老爷眉眼一动,神色带着点自得,“小道长能看得出?”
顾九微抬下巴,“那是自然。”他双手背后,在原地走动两步,对卫老爷道:“宅坐西南,门朝东北,卫老爷家中的茅厕位置,是否都在正东方位?”
卫老爷眼里的轻慢收了起来,“不错!小道长算的准。”
顾九勾唇一笑,继续道:“那卫老爷肯定也知道,您家这种宅子户型,叫做五鬼运财格局,非常容易旺财与聚财。凡有这种格局的房子,很容易给宅子主人带来意外的金钱,一夜之间暴发暴富很是寻常。不过这种格局可遇不可求,卫老爷好运气。”
卫老爷一改先前对顾九他们的怠慢傲慢,也不见对红姨娘与下仆的凶狠,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爽朗和善的样子,“小道长果然是高人啊,两位道长做了半天车,想必累了吧?快请进、请进,喝口热茶,好好歇歇。”
顾九客气地点头,然后安抚地看了红姨娘一眼,和邵逸一起跟着卫老爷进了卫宅。
进了卫宅,随处可见的假山巨石,凡是过路小道,隔一段距离便放有铜铁制成的架子,上面摆着花盆,游廊下也差不多,隔一段距离就有金银制成贴在墙壁上的摆件,到了客厅,连门框的雕花都是贴了金丝的,无处不在的富丽堂皇。
这装饰……顾九眼神沉沉地看了一眼背对他们卫老爷。
邵逸眉间的褶子可见地加深,虽他说着宅子里的金庚之气还不多,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总归是让他不舒服的。
顾九和邵逸被暂时安置在卫家客厅喝茶,红姨娘哭天抢地地不愿意离开顾九他们身边,这让卫老爷刚好起来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就在顾九准备开口劝她时,门外忽然传来杂乱零碎的脚步声,一抬头,就见一个同样穿金戴银的妇人,在一群与红姨娘如出一辙打扮的女人们的簇拥下出现在了门口。
那一团金灿灿的颜色,差点闪瞎顾九的眼睛。
那妇人问:“老爷,红姨娘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卫老爷说。
妇人走进来,往里觑了一眼,一眼看到哭得满脸泪已是十分狼狈的红姨娘,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哼,让你给老爷生儿子是你天大的福气,居然还敢怀着咱家的香火乱跑。”
红姨娘哭道:“夫人,我不生了,夫人您求求老爷吧,我不生这个孩子了。”
卫夫人眼露讥诮,又暗含一丝嫉妒,似笑非笑道:“咱们卫家,多少人想要你这样的福气还要不到呢,红姨娘莫不是伤了脑子,怎么说这种糊涂话。”
“就是,红姐姐这样说,岂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是呀,你看老爷多疼你。”
卫老爷的后宫还挺多,卫夫人身后一群年轻姑娘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混着酸都快滴出来了。
卫老爷则叱道:“不生也得生!”然后再不许人耽搁,手脚并用地,将挣扎的红姨娘直接抬了下去,还不忘一再吩咐婆子,“好好照顾,别让她伤了我儿子。”
婆子战战兢兢地应下,转眼愁眉苦脸地出去了
红姨娘一走,卫夫人以及她的一干姐妹也没了看戏的兴趣,一群呼啦啦来,又呼啦啦走了。
客厅里只剩卫老爷后,顾九才放下茶杯,正色道:“卫老爷好像很喜欢金子?”
“金子谁不喜欢,老爷我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躺在金子做的床上呢。”卫老爷摇头晃脑地说,然后想起他请顾九和邵逸进来的目的,“之前听前面婆子来说,说两位道长认为我儿子有问题?”
顾九笑了一下,“红姨娘怀孕多久了?”
“马上四个月了。”卫老爷说。
顾九道:“那卫老爷又怎么这么肯定,红姨娘怀的就一定是儿子呢?”
卫老爷不悦道:“当然是儿子,也只能是儿子。”
唉……这重男轻女的封建糟泊啊,顾九暗自叹了叹。
邵逸忽然低沉开口:“这宅子里的摆件布置、女眷们的穿着,是一向如此,还是在红姨娘怀上孩子后才有意为之?”
卫老爷有点惊讶地看向邵逸。
邵逸继续道:“若是有意为之,你又是听了谁的话,才这般布置?你可知,或许未等孩子出生,他便会被这满宅子的金器杀死。”
第81章 背负
顾九想起在门口时; 他从红姨娘身上感受到的,宅子里那源源不绝的熟悉气息不停涌向她肚子的情况。他虽然知道当年的事里; 邵逸因为体质才会被拿去喂阴龙; 但具体情况邵逸和方北冥没细说,顾九也就没问。他一直以为,邵逸的金庚体质是天生的; 但看邵逸面沉如水,从他此时质问出的话来看,他的金庚体质,居然是人为!
人为的,将一个本应是普通体质的胎儿; 变成了个裹缠着一身金庚之气的孩子,或许; 用“容器”来定义更为准确; 因为他的出生,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算计,在算计者眼里,他只是个装满所需品的容器; 不是个人。
顾九忽然想到了邵逸至阳的命格,邵逸八字四柱皆为阳,既然金庚体质都可以人为养成,那命格呢?可顾九算了下; 今年乃庚子年,虽是阳年; 但孩子十月怀胎,出生时日得到明年的辛丑年了。辛丑天干之辛五行属阴,乃是阴年,地支之丑也属阴,这与至阳命格的年柱就不符合了啊。
顾九百思不解,而卫老爷面对邵逸的质问,则立即沉下脸色,猛地放下手里的杯盏,“我是看你身边的小道长在风水一道上有点本事,才容你们进来的,可不是让你在我面前胡言乱语的。”
邵逸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紧握成拳,脸颊两侧绷紧。
“卫老爷别生气。”顾九忙开口道,他将怀里的小弟放到邵逸膝盖上,“我这师兄啊,悲天悯人的很,他只是担心卫老爷还没出生的儿子,毕竟是个小生命呢。”
顾九的话让卫老爷缓了缓,不过他看邵逸的眼神还是非常不喜,“还是小道长你会说话,不过如果这就是你们说的有问题,那卫某就不留两位了。”
他招来一名下仆,让下仆准备了十个银锭子,在顾九的拒绝声中,毫不在意地说:“拿去吧,总不能让两位道长白来一趟。”
然后将两人请出了门。
站在卫宅门前,顾九搂着怀里的一百两银子,无奈又好笑,“这卫老爷看来是真不差钱,一百两的银子说送人就送人。”
邵逸不爽道:“多是不义之财。”
一个人的财运是有定数的,大部分人这一生有多少财运在出生时基本就已经定下了。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五鬼运财格局,一般是将自己后半生该获得的财富提前集中获得,但五鬼运财运来的,更多是不属于他的,乃不义之财。这些钱财都带着因果,是需要偿还的。
邵逸会这么说,是因为他观察过卫老爷的面相。卫老爷命宫凹沉,这是贫寒象征。主财帛的鼻子气色昏黑,说明他财禄破失。而且他代表子女宫的位置下陷,这是绝嗣的意思,说明他此生无子。
但现在卫老爷不仅成了本地一大富户,家中穿金戴银的妻妾成群,小妾之一的红姨娘还怀上了他本不该有的儿子,光是这些就极不正常了,更不用说那些游走在宅子里的金庚之气。
师兄弟俩没在卫宅门前多逗留,两人找了个离卫家最近的客栈投宿。放下行李后,顾九倒了杯茶喝,然后想起了至阳命格的事,还是没忍住问了邵逸。
邵逸在他身边坐下,“所谓至阴至阳的命格,其实不止是从四柱上表现的,胎元形成的那一刻,若恰处于八阴八阳这个时间,那么这个孩子也会是这样的命格。”
胎元,始也。
胎元是一个胎儿在母体中最初形成的那一刻,它代表一个生命的开始。胎元和生辰八字一样,形成的时间对人的一生也有很大影响,只不过它形成的时间很难精确查寻,所以人们算命,通常都测算八字,看面相、手相和测字等,很少人会用胎元来算命。
卫老爷说这个胎儿快到四个月了,顾九就把时间往前推算,发现恰好在那段时间最相近的某一天,可以达成四柱至阳命格。
顾九恍然大悟,看来这背后之人,手段果然不一般。
“那些金庚之气到底是怎么来的呢?”顾九问邵逸,之前他除了看出卫宅的五鬼运财格局,就只觉得卫家人的穿着有问题,就没发现其他不对的地方了。
邵逸说:“那是因为卫宅内,存在一个金煞阵。”
“金煞阵?”顾九对血煞阴龙阵的了解,就止于怎么破阵,其他真的了解不多。
“金煞阵,是凝金石之气,转化为刀戈锋锐之气,也就是金庚之气。”邵逸道,“常人无法吸收这种气,需得用上对应的阵法才行,若我没猜错,红姨娘穿的所有衣物,上面都绘有相应的阵法,平日的吃食,也被动了手脚。”
顾九看着邵逸,轻声问:“那不是对母亲也有影响?”
邵逸的眉梢颤动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指也下意识地蜷缩起来,“金庚之气在胎儿体内停留的那一刻,胎儿对母亲的影响就存在了,这种影响会随着胎儿的成长而逐渐增强,最常见的便是母亲身上莫名出现的刀伤,而后五脏六腑也会渐渐被搅碎,浑身死气却还不会死,布阵之人会从别处偷来生气,想方设法地保住她的命,等孩子出生后,她才能解脱。”
“师兄。”顾九看得出,这一刻的邵逸很难过,他没忍住拉住了邵逸的手,当年他的母亲,一定也经历过这样的惨痛。
邵逸闭了闭眼,泛白的脸色恢复正常,声音再度冰冷起来,“刚出生的孩子,根本控制不了他体内的金庚之气,他一出生就杀了自己的母亲,而后不止自己伤痕累累、满身血污,溢散的金庚之气还会伤害所有与他过度靠近的人,他被所有知道他的人视为怪物,然后将他扔在一旁自生自灭,等待被拿去喂龙那天的到来。”
“师兄……”
顾九心里酸楚极了,他不敢想那个画面,不到两岁的小邵逸被扔在角落无人看顾,背负着一出生就杀死母亲的罪名,不会有人关心,被所有亲人冷漠以对,饿了不会有人及时给吃的,痛了不会有人给上药,本以为这已经是绝望,却没想到还会被拿去喂龙。长大一点后,更知道自己的出生不过是一场带着恶意的算计。
这该有多痛苦,不被喜欢,不被祝福,仿佛生来就只是为了来承受着世间带给他的所有恶意。
顾九忽然很感谢师父方北冥,感谢他最后把邵逸带在了身边 。若不是那样,年仅两岁的邵逸就算跌跌撞撞地长大,但自身的怪异也不能让他安心的生活,他面对的只会是周遭更多的带着恐惧与防备的眼神,成为他人眼中的“怪物”。
往事离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年,实在久远,所以悲伤也只是那么一瞬。邵逸说完,很快平复下心情,他转头看顾九,却见顾九眼眶红红地看着他,眼眶里满是泪水,顿时一愣,“你哭什么?”
顾九在自己眼睛上抹了下,摸到一手湿润,他呆了呆,一下子不好意思了——他泪点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顾九把邵逸的手甩开,几下把眼泪擦干,然后瞪大眼睛看着邵逸,眼睛眨巴眨巴,“我才没哭,是风沙眯眼了!”
邵逸却没法儿计较这门窗紧闭的屋子哪来的风沙,他只愣愣地看着自己才被甩开的手,反应过来刚才顾九好像拉他手了?
掌心、手背上都还残留着顾九特有的体温,冰冰凉凉的,却烧得邵逸脸颊通红,他掩饰一般的扭头,头一次结巴道:“没、没就没吧。”
顾九:“……”
小弟无语地抓着自己的尾巴,这可怎么好,这两人又犯病了。
好在脸红着、脸红着,好像就慢慢习惯了,不会再像开始那样不好意思,连对视都不敢、说也不敢说,两人别别扭扭地,怀揣着各自尚未仔细品味的甜蜜,并肩出了客栈,去打听卫老爷家的情况,以及准备一下破金煞阵需要的东西。
这个小镇算大了,有好几条街,顾九和邵逸买了点吃的,然后找到一个小乞丐,向他打听卫家的事。
小乞丐一听他们是打听卫家,一边啃着手里的肉包子一边得意道:“问卫家,两位就算是问对人了。这卫家,一年前还只是个普通人家,然后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气,忽然变得有钱起来了,并且还越来越有钱……”
卫家一年前,还是小镇下面一个村子里的小小富农,不愁吃喝,却也不算有钱。卫老爷是家中独子,所以虽是个乡村百姓,但也被养得白白胖胖,又因为家境在周遭还算可以,家里早早给他娶了妻,更加将他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不过卫老爷自小好吃懒做,都说成家立业,但卫老爷娶妻后也一直一事无成,因此难免遭人说闲话。卫老爷也有自尊心,拿了家里的钱出去做生意,却总是失败,就在大家看他把钱全打了水漂,家里穷得都快卖地换钱的时候,卫老爷忽然走运了,卖啥啥赚钱,不到半年就攒下几万银两的家产,这可真不是小数目了。
第82章 续命
赚到钱的卫老爷在镇上买了大宅子搬进去; 然后他自此就像被财神爷眷顾一样,越来越有钱; 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了小镇顶顶富裕的人家。卫老爷不缺钱了; 可他还缺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啊。他娶妻多年,妻子的肚皮一直没动静,别说儿子; 女儿都没生出来一个。
不过卫老爷有钱呀,妻子肚皮没动静生不出,那就换一个人来好了,于是小妾一个一个往家收,全选的腰细屁股大看着好生养的; 努力许久,一群女子当中终于有个小妾肚子有动静了; 这人就是红姨娘。
怀上孩子的红姨娘; 直接成了卫老爷的眼珠子,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红姨娘一出门,十几个下仆跟在身边伺候,那阵仗; 比官老爷还威风。山珍海味每天流水一样的送进卫宅,据说都是准备着给红姨娘吃的,宅子里其他女人包括正头夫人都没这样好的待遇。
因为卫老爷太重视他尚未出生的儿子,动静有点大; 小镇又只有这么点大,有点风吹草动没几天就传开了。
顾九再次问出了之前的疑惑; “卫老爷怎么那么肯定红姨娘怀的就一定是儿子呢?”
“卫老爷请高人看过了呗。”小乞丐吃完了肉包子,舔舔手指,“听说卫老爷之所以发家这样猛,也多亏了那位高人,别说咱镇上好多老爷都想见一见那位高人,便是我也想凑凑运气,说不定高人看我顺眼,然后将我指点一番呢,我不求像卫老爷那样有钱,平日里能吃饱穿暖便很是满足啦。”
邵逸追问:“那高人长什么样?住哪里?”
小乞丐耸耸肩,遗憾道:“那位高人好像只对卫老爷另眼相看,除了卫老爷,至今还没有其他人见过高人。哪怕堵到卫宅门前,高人也是避而不见。”
顾九拍着小乞丐的肩膀,“肉包子好吃吧?”
“当然好吃,我上次吃肉包还是半个月前呢。”小乞丐点头,笑着道。
顾九就说:“那从等会儿起,你帮我们盯着卫宅的动静,一旦有人到卫宅去你立即到来福客栈找我们,我让你一天三顿都有肉包子吃。”
小乞丐眼睛亮了亮,“真的?”
顾九点头:“真的。”
小乞丐也不问他们为什么要盯卫宅的动静,只摩拳擦掌地向他们保证:“放心吧两位,我一定给你们盯好了。”
之后顾九留下他们的客栈房间号,看着小乞丐拍拍屁股往卫宅那个方向去了,顾九才与邵逸离开。
在去买破阵所需东西的路上,顾九问邵逸:“师兄,你怎么就确定那道人还没走呢?”
邵逸道:“因为金庚之气是伤人伤己,想要养出这么一个孩子并不容易。为了保证胎儿能顺利活下来,需要人随时盯着,隔几天便要给胎儿与母体调度生气,所以那布阵之人不敢走远,也不敢久离,他一定就在附近。”
顾九有点激动地说:“那人藏头露尾许久,这次说不定有机会将他抓住。”
邵逸却皱着眉,“但愿。”
金煞阵这阵法很妙,它里面产生的金庚之气,五行乃属金,但金多生水,水多金沉,且对母体与胎儿都不好,所以金煞阵的一部分核心,便是能生火,火多水干,最后只留下最为纯粹的金。
金能克木,木旺得金,所以木多便缺金,金一缺,木便愈强。同时木又生火,于是木多火炽,火炽金便销溶。不过火多木又被焚,所以邵逸要破这个阵,在五行上着手,只要保木、增水,便可破此阵
这个小镇上的香火铺一般,没有邵逸他们想要买的东西,邵逸他们就只能自己准备。好在从开始出来清理这个血煞阴龙阵时,胎儿这方面的事,邵逸就有所准备,所以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都是比较容易弄到手的。
顾九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趁此机会邵逸便又当起了老师,跟顾九说其中的门道,注意事项,其中可能有的细小差异变化,让顾九长了一番见识。
晚上天冷,顾九叮嘱了小乞丐晚上不用盯着,晚上他会放小纸人到卫宅附近盯着。
这般等了两个白天,或许是红姨娘出逃过一次,也惊动了那人,所以第二天傍晚,在客栈画符的顾九和邵逸就见小二来说,外面有小乞丐找。
顾九和邵逸连忙出去,小乞丐应该是来得急,见到顾九他们还在喘气,断断续续道:“来了、来了,我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宅子外面,有个白胡子老头从上面下来,被卫家下仆恭恭敬敬请进去了。”
“辛苦了。”顾九扔了一个银角子给客栈小二,让他置办一桌好菜招待小乞丐,他和邵逸则迅速出了门。
两人一路来到卫宅,傍晚中的卫宅大门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顾九和邵逸站在稍微隐蔽的地方,拿出袖子里已经点好的几个小纸人,将其挨个唤醒。
醒来的小纸人们见到顾九和邵逸,便齐齐欢快地咿呀一声,哪怕小身板都被夜风吹得东摇西晃了,也挣扎着从两人手里爬上了肩膀,站在肩头揪着两人的衣领,咿咿呀呀地问要做什么事,对自己的工作持着极高的热情。
顾九挨个摸了摸,然后交代了一番,让他们进卫宅打探情况。
小纸人们乖乖将自己卡进门缝里进去,顾九和邵逸在外面等了不久,小纸人们便呼啦啦出来,说卫宅里面确实有个白胡子老头,身上的气息有点阴暗,缠着许多死气,却又带着很多生气,面带恶业,正与一个白胖子同桌吃饭。
还有几个人顺便带来了红姨娘的消息,在小纸人眼里,红姨娘是个肚子里有着一团生气,身上还夹杂着不属于她自身生气的虚弱人类。
冬日的夜晚格外萧条冷寂,顾九和邵逸蹲在卫宅的墙根下,听完小纸人们的汇报,然后叫小弟驮着小纸人们去玩,不要跑远,他和邵逸继续在这里蹲守。
两人又等了许久,便见卫宅的角门打开,一辆马车被牵了出来,一名面生的车夫守着马车面向大门等了一会儿,然后大门嘎吱一声也打开了,徐徐又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披着黑色披风,带着黑兜帽的老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恭敬送行的卫老爷等人。
未免打草惊蛇,顾九和邵逸谁都没动,却指了一只小纸人偷偷溜过去爬上马车藏了起来。
卫老爷对这老者十分恭敬,几乎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态度,老者的马车离开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他先前在顾九两人面前威风的样子,带着一干人进了卫宅。
几乎是大门一关,顾九和邵逸就显出身形,沿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有小纸人在,即便晚了一会儿他们也不怕追赶不上。两人沿着车上小纸人的指引,最后追踪到乡下一个农庄里。
农庄里亮着灯,车上的小纸人贴着外墙跟站着,见到顾九他们,便指了指里面,那老者就在这个庄子里,他没有发现它,里面除了他,就还只有四个活人。
两人都没有妄动,他们不敢小瞧这人,先在农庄外面布置下迷踪阵,保险起见还布置了两个困阵,速度很快,布置好后,邵逸才与顾九翻墙进去。
农庄是四合院形式,只有一处灯光最亮,从小纸人口中得知,那也是老者所在的位置。邵逸先发制人,踹开大门,率先一鞭子甩了过去。
那老者正端着碗在慢悠悠地喝着什么,见到忽然出现的顾九和邵逸,急忙放下手里的碗往后一闪,不过动作慢了点,肩膀被鞭梢扫中,衣裳破开口子,伤及身体,露出血迹。
顾九瞧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黑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阴臭的味道。
是血。
“你们是什么人?”白发老者后退一步到角落,摆出防备的姿势看着他们。
顾九有点疑惑地看着他,邵逸忽然道:“不是他。”
记得八年前,他们在乱葬岗遇到的那个人,师父方北冥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可眼前这人,看着七老八十岁了,实在相差太远。而且能从方北冥手里逃走的,身手又岂是一般?但眼前这人,浑身都透着行将就木的气息,连邵逸的一鞭子都躲不过。
邵逸冷着脸,再次挥出一鞭子,却只将这老者卷起来,拽到身前将人捆住,然后问道:“金煞阵是你布置的?”
老者一听这阵法名字,脸上顿时一变,却不承认,“什么金煞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深夜私闯民宅,我可以报官抓你们的!”
邵逸冷笑一声,“我看你面相,寿数早该到了,如今却还活着。你偷别人生气,喝人血为自己续命?”
老者狡辩道:“你别污蔑人,那不是什么人血,那是鸡、鸡血,老头我特意喝来补身体的。”
第83章 唏嘘
邵逸失去耐心; 揪着老者的衣领,“那阵法你到底是受谁指示?你不说; 我便立即送你去见阎王; 反正你早该死了。”他在老者脸上扫了一眼,“你恶事做了不少,等去了下面; 我再让阴差好好关照关照你,让你服刑千年,即便挣得轮回机会,也只能入畜生道。”
老者被他说得瑟瑟发抖,这种本该死却想方设法延续自己寿命的人; 最是贪生怕死之辈,邵逸这么说; 直接捅了他最惧怕的一点; 他顾不得被邵逸揪住的领子,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大仙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原来; 这老者之前乃是一名半罐子水,靠一点小手段到处蒙人的江湖骗子,一年前他生了一场大病,病得半死不活时; 一名带着斗笠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他家里。
又是斗笠男?当年让兰月出来的,也是一个斗笠男。
斗笠男问老者想不想活; 老者自然是想,于是与斗笠男人达成了交易,斗笠男救活老者,老者帮他办一件事。最后斗笠男不止救活了他,还教会了他好几个道术阵法,金煞阵便是其一。而对方要他办的事,便是让卫家暴富发家,取得对方的信赖,然后再用道术助其妻妾有孕,只是这胎元形成的时期,必须控制在一个特定日期。
“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顾九道。
“是、是的。”老者哭求道,“大仙,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也是受骗了,那人救活我之后,才说我已是该死之人,想要继续活下去,就得听他的吩咐做事,这喝人血、偷生气的法子,都是他教我的。”
顾九不为所动,“可你在知道后也没停下你的所作所为。”
人血这个就且不论,毕竟人放一碗血出来也死不了,但偷别人的生气,损地可是别人寿数的根基。
老者悔恨道:“我不知道啊……若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当初就直接病死。”
顾九摇摇头,懒得拆穿老者。如果重来一次,老者依然会选择与斗笠男合作,再做之前做过的事,只不过他会做得更隐秘。他现在悔恨的,也只是因为自己不慎被他们抓住了而已。
斗笠男教会老者如何布置金煞阵养胎儿,以及偷生气延寿命之法后就消失了,他不在,老者却不敢不照他走之前的吩咐做事,至今已时隔一年,老者再没见过他第二面,所以顾九他们想从老者这边查寻对方踪迹已是不可能的了。
邵逸气地松开老者的衣领,当场请来了阴差。
看到出现的阴差,老者跪都跪不稳,万念俱灰地看着邵逸。
顾九道:“个人生前是非功德,地府自有裁决,我们是不能干涉的。”
刚才邵逸那番什么服刑千年的话完全是说出来吓唬他的,这方面他们倒是可以贿赂呢,可也要阴差敢接,这可都是与因果沾边的,谁敢轻易碰?
阴差看到老者,奇怪地咦了一声:“该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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