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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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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着热茶的顾九忍不住侧目,他离柜台近,耳力也不错,所以掌柜说的话他仔细一听还是能听到的。
  “闹鬼?!”荣华班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觉得周围忽然有点冷,看掌柜将房间都安排好了,打发了手下孩子们各自回房,他自己留下来,继续问罗家的事。
  掌柜见他好奇,也就把自己知道的给他说了。
  这罗家是城中富户,罗老太爷膝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罗明达是嫡子,小儿子罗明聪和女儿罗明雅也是嫡出,但是他们的娘是老太爷的继室。
  五年前,罗大少爷闹着娶了个男人回去,这个男人曾是城中当红戏班的台柱子,专门反串青衣的,有个戏名叫小玉儿。娶了男人的罗明达失去了继承家业的资格,明明没分家,却大闹着带着小玉儿搬了出去,外面住了不到一年时间,小玉儿就病逝了。
  这个结局,让很多知道小玉儿的人都忍不住唏嘘,不过之后也就这么过去了。一晃五年时间,期间罗老太爷也去了,今年罗家刚出孝,又恰好罗老夫人大寿,罗家便准备好好操办一下,特意请了有名的戏班子回来排戏。
  哪里能想到,这戏班子一来,罗家就不太平起来,每到半夜都有人唱戏,却找不到唱戏的人。那声音哀婉悲泣,叫听到的人皆是不寒而栗。
  “当年小玉儿人比花娇,有一把好嗓子,多少人为他一掷千金。罗明达却整天斗鸡遛狗,不学无术,人又花心风流,都说当年是他强娶了小玉儿回去,才导致小玉儿郁结成疾,郁郁而去。”掌柜言语中对罗家十分不屑,对小玉儿却很是怜惜,“听过罗家半夜唱戏声的,都说那嗓音与当年的小玉儿一模一样,我看呐,就是当年死去的小玉儿回来找罗家报仇了。”
  荣华班主愣愣道:“还有这样的事啊。”
  “可不。”掌柜撇嘴说,“罗明达早先不是搬出去了,小玉儿没了后他又在外面住了一年,罗老太爷死的时候就趁机搬回去了。之后他又和以前一样继续浪荡人间,如今罗家是罗明聪在打理,罗明达兜里时常缺钱,他一个不事生产的,每次没钱了便厚着伸手向罗明聪要钱。”
  掌柜显然是个十分热衷于八卦的人,说了好长一通还意犹未尽,不过也变相地满足了顾九的好奇心。
  邵逸下来,就看到顾九一本正经地喝着茶,却只有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
  邵逸叩了叩桌面,提醒他别摔下去了。
  看到邵逸,顾九冲他招手让他凑过来,将罗家可能闹鬼的事告诉邵逸,既然他们需要功德,更需要赚钱,都是抓鬼,当然比较倾向找有钱的雇主。
  于是两人吃过中饭后,特意去罗家附近转了转。
  罗家一家的宅院,就占了一条街将近二分之一的面积,罗家门前不停有拉着货的车辆停下,十几个工人热火朝天地往下搬东西,这都是在为罗老夫人即将到来的生辰做准备,不过那夜班的唱戏声,却给这一场尚未来临的寿宴蒙上了一层阴影。
  两人站在街角看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正门里走了出来,那人走路大摇大摆,姿势有点浮夸,手里提着个鸟笼,边走边吹着口哨逗弄,身后跟着俩男下仆,因在背后,所以看着那人的眼神没有遮掩,充满了不耐与鄙夷。
  三人停在大门口,顾九听到男人喝问盯着人卸货的管事,“大老爷我要的车呢,怎么还没准备好?”
  那管事皮笑肉不笑地说:“大老爷也知道,这两天为着老夫人的生辰,宅子里的几辆马车都派上了用场,大老爷今儿要出去寻乐子,还请你辛苦些,差人去外面叫马车吧。”
  正说着,一辆马车从角门里驶出来了。然后又有几人从正门出来,却是一个妇人带着几名丫鬟婆子。
  管事就殷勤的上去,伺候着那妇人,当着男人的面上了那辆空空的马车。
  男人顿时怒不可遏,质问那管事:“不是说没车了吗,这车又哪来的!”
  管事讥笑道:“那是夫人,罗家当家主母,自然和大老爷不一样。”
  “你!”男人怒指着那管事,然后在身边下仆的劝慰下忿忿放下,提着鸟笼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经过顾九他们身边时,顾九还听他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这人既是罗家的大老爷,自然就是客栈掌柜口中的罗明达。


第72章 风水
  罗家虽然有闹鬼的传闻; 但罗家目前还没有请过道士回去。
  顾九和邵逸放了小纸人出去标记清理点,然后就在罗家附近摆了卦摊; 每天给附近的居民算命。这般等了两天; 第三天他们刚把摊子摆上,就见之前见过的罗家管事带着两个下仆向他们走过来,“二位可是顾道长和邵道长?”
  今天这位管事十分有礼貌; 一点不见对方那天面对罗明达时的傲慢轻视。
  顾九淡淡点头:“正是,老爷算卦吗?”
  “在下只是个小小管事,老爷是万不敢当的。”管事笑道,“听闻两位道长算卦本事了得,恰我主子家中发生了点事; 所以今日奉主子的令,请两位道长百忙之中抽一点时间出来; 过去看看。”
  顾九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过当下还是先装作不知问了问情况,才点头同意过去。
  之后管事便叫身后的两个下仆帮顾九他们收拾了卦摊,移步往罗家去。
  距离不远,所以不多会儿就到了。到罗家门口的时候; 恰好看到两辆马车停在罗家大门前,一对年轻男女从车上下来,男的俊朗、女的俏丽,看着像是对夫妻。
  管事看到这两人; 忙过去问候:“姑太太、姑老爷,这天才亮; 这么早就过来了?”
  姑太太、姑老爷?顾九和邵逸对视一眼,罗家只有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就是罗明雅,这两天他们也将罗家的情况打听得更清楚了些,罗明雅也是五年前成的亲,丈夫叫曹子平。
  管事说话带着亲昵之意,曹子平对管事笑得也十分谦和,罗明雅与管事说话的态度也十分随意,她道:“我娘这几日被家里事儿闹得心绪不宁,我这做女儿也跟着难受,所以特去白鹤观请了风灵道长过来。”
  顾九只是挑了下眉,看来这单生意还要靠抢啊。
  其实这种事是忌讳几个人同时插手的,一般人家请道人术士回家了解到这一点都会注意的,罗明雅请道士这事其他罗家人应该还不知道,不过就算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稍微讲究一点的人家,都会对两边表示下歉意。
  那管事面色却不变,只笑道:“姑太太果然贴心。”
  说话间,后面的马车上走下来三人,一个拿着拂尘的老道和两个拿着木剑符袋的小童子。
  罗明雅对这老道人态度殷勤,进门前才注意到跟在管事后面的顾九和邵逸,“这两人是谁?”
  管事道:“这两位是老爷让我请回来的道长。”
  罗明雅皱皱眉,嘀咕道:“这么年轻?我看他们不行,勇叔你还是趁早将他们打发了吧。”
  顾九皱了皱眉。
  管事笑着不答,带顾九和邵逸进了罗家待客厅里。至于那个风灵道长,则直接被带去了罗家家主那儿了。
  离开时,风灵道长转头看过来,冲顾九点了点头,顾九忙也点头回礼。
  等那名管事离开后,顾九看了眼候在厅外的罗家下仆,凑近邵逸小声道:“也不知道这事儿会不会交给我们处理。”
  邵逸摇了摇头:“那老道拂尘柄上刻的驱魔打鬼印。”
  这说明那位风灵道长是有真本事的,以罗明雅对他那般恭敬的态度来看,风灵道长还是挺有名望的那种,而顾九和邵逸只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子,就跟看病大家更容易相信年老的大夫一样,显然风灵道长比他们更值得信任。
  顾九手撑在脸侧,叹了叹气,然后抬头打量着罗家的客厅,和客厅之外的风景。
  顾九他们所在的这个客厅,说是穿堂厅更合适,前面是正门,后面是通往罗家各处院落的路径。
  顾九无聊地盯着大门看了一会儿,正待收回视线,他就看到罗明达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依然跟着那天的那俩个背着主子各种阴阳怪气的下仆。罗明达似遇到了不高兴的事,眉毛拧出疙瘩,一脸烦闷地闷头往里走,等进了客厅才发现这里面坐着两个陌生人。
  罗明达上下打量他们一眼,大概看出两人穿的衣服一般,就大喇喇地问他们:“你们是谁呀?”
  顾九坐正了身子,道:“我们是罗家家主请回来捉鬼的道士。”
  “捉鬼?”罗明达十分好笑地嗤了一声,“我看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吧,整天疑神疑鬼的,搅得一宅子的人都不得安宁。”
  顾九说:“你觉得这宅子里没鬼?难道你没听见过半夜的唱戏声吗?”
  “老爷我又不忙着算计人,睡得好,一觉到天亮,也没做亏心事,自然听不见那些糟心的玩意儿。”罗明达干脆在顾九他们对面坐下了,翘着二郎腿,拍了拍桌子骂着下仆没眼力还不给他倒茶,然后继续道:“哼,我倒盼着有鬼呢,他们个个心肝黑得能流出墨汁儿了。”
  罗明达接过下仆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跟顾九两个商量:“要不老爷我给你们一笔钱,你们走吧,别在这抓鬼了,那鬼不定死得多冤,抓了鬼还怎么为民除害啊,等他们让鬼抓了去,这罗家不就是我的了么,哈哈哈。”
  罗明达喜滋滋地做着美梦,忽然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呵斥:“大哥就这么盼着小弟去死?你口中的‘他们’,可还包括我们的娘?”
  罗明达被这声呵斥吓得手哆嗦了下,茶水洒了一半在衣襟上,他慌手慌脚地站起来,讪笑地看着出现的男人:“哎呀……大哥这开玩笑呢,你也知道我这张嘴,其实心里没坏水的。”
  男人也就是罗家家主罗明聪冷哼一声,不耐再看罗明达,厌烦道:“大哥昨夜又是寻花问柳一夜未归,我看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诶诶我这就去、这就去,弟弟果真关心我。”罗明达也不觉得丢脸,讨好地笑了两声,然后带着下仆灰溜溜地走了。
  罗明聪这才看向顾九他们,拱手勉强笑道:“让两位道长见笑了。”
  顾九故意随意地回了回礼,略带傲慢地质问:“罗家主请了几位道长来处理你眼前的事?”
  罗明聪歉然笑道:“家妹不知道我已先请了两位道长回来,不过家妹也是一片苦心,还望两位道长体谅。至于这闹鬼一事由谁处理,我已与风灵道长说好,由他处理。”
  就在顾九忍不住要皱眉时,罗明聪又补充道:“不过,我知道两位道长好像也擅长看风水?我罗家近两年略有不顺,便请两位道长将我这宅子里的风水重新布置布置,到时定有重谢。”
  顾九神色稍霁,这单生意虽然没抢过来,不过看风水也是一样的。他们两人这两天给附近居民算了十几卦,卦象都很准,罗明聪肯定在私底下打听过一番才会让管事来请他们两人的,罗明聪让他们看风水,应该也只是怕得罪他们,所以选择变相地安抚。
  看来偶尔装下逼还是管用的,架子一摆出来,主子的态度比那管事的态度还好。
  于是顾九又一脸不快地点了点头,一副勉强同意的样子。
  之后,两人就被安排进了罗家客院居住,过去时,顾九就顺便看了下罗宅的风水。所谓风水,是“藏风聚气,得水为上”。在风水里,有“水生财,鱼镇灾,有水有鱼富贵来”一说,所以多数人家会在家里养鱼。
  顾九这一路过去,还只是走了一条路,就见所过之处不是假山便是养鱼的水池。
  假山为石,石属金,金生水,水属阴,这般多的石头与水池聚在一起,生出的阴气就多了起来,阴气一多就容易招阴物聚集。阴物自身都带着晦气,寻常人都要避免沾惹,难怪顾九走在罗宅里,会觉得这里比其他地方要冷些。
  在进客院之前,顾九让邵逸小露一手。
  当着带路的下仆的面,邵逸碾燃一张符纸,掐诀念道:“水洗家门常清静,火烧宅内不正神!”
  由物体产生的阴气与阴物自带的阴气还是有点差别的,尤其邵逸金庚体质,所以烧起来格外简单。邵逸将燃着的符纸抛向空中,符纸在周围打了两个璇儿,就将周围漂浮的阴气全部烧掉了。
  阴气一去,顾九顿时就觉得没刚才那么冷了,然后他看向旁边看呆了的下仆,笑道:“是不是暖和些了?”
  下仆回神,摩挲了下慢慢回暖的指尖,惊讶地点头,“是、是比刚才暖和。”
  顾九高深一笑,和邵逸转身进了客院,刚才那一手,等着下仆离开,罗明聪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
  虽说罗家闹鬼这事不用顾九他们操心了,不过顾九是个闲不住的,趁着看风水的时候,就摸到据说几个经常有哭声传来的地方,看到风灵道长带着两个小童子在忙碌。
  周围有支撑点的几个地方牵上了红线,顾九观察了下,这红线应该是由朱砂和公鸡血浸染而成,阴物碰上,就跟人碰着火一样,会有灼烧之痛,而风灵道长对这些红线的布置,看着是个机关,阴物一旦触碰,引动红线,这些红线便会朝中心缩拢,对阴物有灼烧囚困之效。
  虽然生意被风灵道长抢到了,不过顾九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自然不会有半点敌意,而这风灵道长也是个平和之人,两人互相点点头,顾九摸了摸两个小童子的脑袋,然后回了客院。
  房间里,邵逸正将一批睡觉的小纸人唤醒,小纸人们揉揉眼睛,排排站地站在桌上,仰着小脑袋认真地听邵逸的吩咐。
  待天一黑,邵逸就将小纸人们放出去,注意罗宅里面的动静。


第73章 丫鬟
  看着小纸人们排着队将自己沿着门缝卡出去; 顾九坐在邵逸身边,打了个哈欠; “荣华戏班被罗家赶走后; 罗家就没再请戏班回来,也不知道今晚这夜半戏声还会不会响起。”
  邵逸扭头,刚好能看到顾九因为哈欠眼角浸出的泪水; 长长的睫毛也被打湿,甚至挂上了一滴极细小的泪珠,在灯光下闪着莹莹光泽。
  顾九感觉到身边的视线,不明所以地扭头,正好看到邵逸仓惶收回的视线。顾九皱皱眉; 追过去盯着邵逸看,“师兄?”
  邵逸垂下眼躲闪着顾九的视线; 掩饰一般地抬手推开顾九的脑袋; 语气硬邦邦的:“困了就去睡吧。”
  顾九被摁着脑袋压在桌上,等他嘟囔着抬起头时,邵逸已经走到一边去翻他的符袋,面色也恢复正常; 顾九自然就错过了刚才他发红的耳根。
  邵逸还要画会儿符,床上没有邵逸暖被窝的话,顾九也很难睡得着,他从自己的袋子里拿了几条红绳出来; 再次挨着邵逸坐下,开始编平安绳结。这些绳结通常会被放在卦摊上拿出去卖; 卖得不贵,不过好歹是能增加点收入。
  坐着坐着,顾九就跟没骨头一样,习惯性地往邵逸身上靠去,歪着头搭在邵逸的肩膀后面,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编着红绳,颇为悠闲。
  编了十几根平安绳结出来,顾九再次打了个哈欠,再也扛不住了,他对邵逸道:“师兄,我们睡吧。”
  “好。”邵逸道,收拾了桌上的符笔。
  顾九随意地看了一眼,见邵逸手里有几张画失败的废符。邵逸如今的水平,画符基本是一蹴而就,通常是没有废符的时候,除非是那种又厉害又难画的。他之前没看邵逸在画什么符,此时好奇道:“师兄你刚画的什么符?”居然废了好几张。
  “五雷符。”邵逸淡淡说。
  五雷符需借五雷公之力而成,敬请的神多了,难度也就大了,难怪会废那么多张符纸呢。
  顾九恍然点头。
  顾九很快不再多想,放好平安绳结往床边走去。他身后的邵逸眉间立即露出丝郁闷羞恼,趁着顾九不注意,迅速将几张废符毁尸灭迹,然后将画好的符放进自己的符袋里。
  若顾九看到,就能认出那根本不是什么五雷符,而是他眼里最简单的平安符。
  这一晚顾九靠着邵逸坐着,弄得邵逸神思不属的,精力始终无法集中,导致画符频频失败,这种浪费符纸的行为,近来邵逸常犯,只是他掩饰得好,所以顾九并未发觉。
  在凳子上坐得久了,一上床,邵逸刚躺好,顾九就凑了过来,一副厚脸皮相地嘿嘿笑着,将冰凉的双脚踩在邵逸的脚背上,然后舒服地喟叹出声。
  邵逸僵着身体,脚背上的触感冰冰凉,他却觉得两人相触的地方迅速地发着烫,这温度不似体内金庚之气那种令他烦躁的烫热,这烫热让他紧张,又让他心底生出些他自己也还搞不明白的隐秘窃喜。
  顾九什么都不知道,他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只余邵逸直挺挺地躺着,看着床顶的神色,带着惶惑。
  邵逸就这般睁着眼睛到半夜,正当睡意模糊来袭的时候,一道婉约却又哀泣的唱声忽然在耳边响起,瞬间将他惊醒。
  一同惊醒的还有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的顾九。
  两人下床穿衣,半分钟之内收拾好自己,然后开门跑出去,循着唱声找了过去。
  这唱声惊动的人显然不止他们两个,在外面守夜的几个下仆早吓得缩成一团。一人看到顾九两人出现,见到救星一般地扑过来,指着前面幽深的庭院,大叫道:“道长,有、有鬼,我看到一个白色影子飘了过去。”
  顾九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和其他下仆待一起,害怕就不要乱走。
  白天顾九把唱声经常出现的几个地方都踩过点,听唱声的方向,恰好是其中一个,离他们这里也近,顾九带着邵逸往那里跑去,可走到一半,这唱声忽然在别的地方响起,原本清晰的声音变得悠远模糊,几乎要被这附近下仆们奔来跑去的仓惶之声盖过去。
  顾九他们就调转方向,路上遇到几只在墙边溜达的小纸人,小纸人咿咿呀呀地喊他们,顾九就将它们揣起来,边走边问情况。
  “咿呀!”
  奇怪的是,唱戏的鬼出现了,但小纸人们却都说,并没有看见鬼,也感受不到阴物特有的阴气出现。
  途中,顾九他们经过白天风灵道长布置下的红绳陷阱,那些红绳好端端的,没有被触动的痕迹,然后他们遇到了同样跑出来的风灵道长三师徒,彼此点点头,便不约而同地往唱声的方向走去。
  罗宅挺大,顾九他们对地形又不熟悉,找起来难免绕错路,然而那鬼却好似也在戏耍他们,时不时换个地方接着唱,没过一会儿,顾九他们就被绕得晕头转向。
  最后,等他们终于循着还没改变地方的唱声找过去时,那声音忽然就没了,再没响起来。
  “这鬼很嚣张啊。”瞧着就是故意耍他们玩的。顾九略喘气地把自己挂在邵逸身上,撇头去看身侧的风灵道长,小老头也好不到哪去。
  几人就在原地歇气,顾九顺便打量周围的环境,就见他们身处一个庭院之外,旁边就是一道院门,外面守门的下仆已经不知去哪了,那门忽然“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点缝,一颗畏畏缩缩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
  顾九低头,那人抬头,两人眼神恰好对个正着。
  顾九挑挑眉,“罗大老爷。”
  罗明达一脸惨白,从门缝里钻出来,他身上还裹着被子,自来熟地挤到顾九身边,瑟瑟发抖地问:“刚、刚才我也听到了,真的有鬼啊?”
  顾九笑道:“大老爷不是说你一觉到天亮吗?”
  罗明达十分懊恼,“这不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么,早知道我就不听小红娘的话在外留宿了。”
  小红娘?顾九抽抽嘴角,应该是罗明达寻花问柳的对象吧。
  不过罗明达立即又小声地问顾九:“小道长,你说这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
  顾九奇怪道:“怎么?你刚才都听到鬼唱戏了还不信有鬼?”
  罗明达讪讪笑了两声,“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我害怕,不敢相信呀,还以为谁整我呢。不过说来那鬼唱的戏,我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顾九神情古怪地看着罗明达,“你不知道?”
  罗明达一脸茫然:“知道什么?”
  顾九说:“他们都在说,你家这只鬼,是个叫小玉儿的反串青衣。”
  罗明达“嘶”了声,可能几年的酒色已经麻醉了他的记忆,罗明达居然有点费力回忆的样子,然后他终于想起来,顿时摇头:“小玉儿,就他?不可能、不可能。”
  所有人都看向罗明达,顾九道:“怎么不可能?”
  罗明达说:“小玉儿弱了吧唧的样子,到死都是软绵绵的,难道死后变鬼就敢来报复人了?”
  罗明达与小玉儿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时间,对小玉儿有所了解也是对的,只是像他这样笃定,却也有点奇怪。而且小玉儿是回来复仇的,若真的是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当年是罗明达强娶小玉儿,怎么听说小玉儿变鬼复仇,罗明达不见半点恐惧呢?
  顾九问出了心中所想,“你不怕他找你报仇?”
  罗明达一愣,“我干嘛要怕他?”他抖抖身上紧裹的棉被,撇嘴,“害他的又不是我,要不是他,如今的罗家家主还轮得到我二弟?”
  这其中似乎涉及到了罗家的阴私,顾九不便再问。这会儿是半夜,大家被鬼唱戏吵起来,没抓到鬼,歇气也歇够了,就先准备回房,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不过一名下仆忽然过来,说罗明聪请他们过去,包括不用负责这事儿的顾九和邵逸。
  罗明达打打哈欠,不想跟着去凑热闹,裹着他的棉被转身走了。
  顾九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就见罗明达抓着棉被在门口跳着脚骂刚才消失不见的守门下仆,等骂够了,才进了院子。
  顾九他们来到罗家招待客人的正厅,里面罗明聪夫妻、罗明雅夫妇都在,穿着都不像白天那么正式,也是被吵醒后随便套了一身就出来的。
  而在他们身前,一个被捆住双手双脚、堵着嘴的丫鬟跪在中央。
  走过去,顾九见那丫鬟一脸的泪痕,面露哀求地看向主位的众人。
  顾九观察了下他们的神色,只见罗明聪眉间带着疲惫焦躁,不时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是在克制情绪。罗夫人看不清神色,她正闭着眼睛让丫鬟按摩着太阳穴。罗明雅则揪着手里的手绢,一脸惧怕又怨毒地看着那丫鬟,她身旁的曹子平双手撑在膝盖上,略垂着头,视线看着地面,具体神色也看不清,只看到得他紧紧拧着的眉头。
  顾九他们分别落座,罗明聪就指着那丫鬟,对风灵道长说:“风灵道长,您帮我看看这丫鬟,她身上可有问题?”
  风铃道长一摆拂尘,绕着那丫鬟走了一圈,缓缓摇头:“她怎么了?”
  罗明聪捏捏额头,看向曹子平,说:“我妹夫说,这丫鬟刚才举止怪异,举手投足间大变模样,看着竟与小玉儿一模一样。”
  就是说 ,他们怀疑这小丫鬟被鬼,也就是死去的小玉儿附身了。


第74章 无鬼?
  那丫鬟被堵着嘴; “唔唔”地哀求着。
  顾九朝她看去,被鬼附过身的; 过后身体都会虚弱一阵; 这丫鬟虽然狼狈,但看着是生气勃勃的,一点不见虚弱之症。且; 她身上也没有残留未尽的鬼气。
  所以,她没有被鬼附过身。
  如顾九的推测一样,风灵道长再次摇头:“她很正常,没有被附身。”
  罗明聪蹙眉,“没有?”
  其他人都看向风灵道长; 包括闭着眼睛的罗夫人。
  “没有。”
  罗明聪又看向顾九他们,眼神求证。
  顾九也道:“没有被鬼附身的痕迹。”
  “不可能!”沉默的曹子平忽然说; “她刚才那个样子; 明明就是小玉儿附身!”
  顾九和邵逸都暗自诧异地看着曹子平,曹子平作为罗家女婿,为什么对小玉儿好像也十分了解,比与小玉儿生活了近一年的罗明达还要了解一样?
  而罗明聪和罗夫人不为所动; 对此好像也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似乎只有罗明雅浑然不觉。她还在愤怒地质问曹子平:“什么小玉儿不小玉儿的,一个早就死了的贱皮子。我看你是背着我与这丫鬟有些什么,被撞破了才一直往一个死人身上扯; 企图蒙混过去!”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曹子平卑弱无力的解释。
  “你……”
  “好了!”看他们还要吵; 罗明聪不耐地呵斥一声。
  罗明雅咬了咬唇,绞着手绢阴沉着一张脸,看一眼客厅里的几个道长,又瞪那丫鬟一眼,忍了忍才再继续发作,但显然对于曹子平的解释她是不相信的。
  罗明聪看着实在疲惫,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丫鬟,“先将她关进柴房,明天再说。”然后站起来朝顾九他们拱手,歉然地请他们回屋,好好休息。
  耽搁了这么些时间,回了房的顾九已是了无睡意。他和邵逸并肩躺在床上,习惯性地往邵逸这个火炉身边靠,没注意到邵逸的不自在,只看着在被子上跑来跑去和小纸人们耍闹的小弟,若有所思地说:“夜班戏声都有了,却怎么连半点鬼气都感觉不到呢?”
  随时转换地方的悠远戏声、没被触动的红绳、没有鬼气残留的丫鬟、小纸人们的毫无发现,以及他们自己,也没在周围发现丁点鬼气,这些都是疑点。
  邵逸将注意力从顾九身上拉回来,冷静下来想了想,然后说出心里的猜测:“或许,并没有鬼。”
  顾九调整了下睡姿,胳膊枕着头,歪着脑袋看邵逸,“你也这么想?”
  邵逸表情紧绷,点头:“嗯。”
  除了那些疑点,还有一点就是那小玉儿既然死了已经有五年,为何又到如今才开始来复仇呢?他总不能也像当初兰月一样是死在水里出不来,等了几年才找到机会的吧?不过那缥缈不定的唱戏声,却不是常人能弄出来的,所以虽然两人都觉得闹鬼这事是假的,却也不能完全肯定。
  是否闹鬼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归顾九他们操心,两人在罗宅的主要任务是看风水。鉴于罗宅里的水池子太多,顾九让罗家管事在外面挖点泥回来,需要填上几个,假山石头也要挪走些,换成绿草花圃。
  罗宅挺大,各个院落规划不同,风水的布置也要不同,却也要相辅相成。顾九和邵逸被一名罗家下仆领着,在罗宅里逛着观察风水位时,看到几个丫鬟从身后走来,三人见到顾九和邵逸,知道他们是来给罗宅看风水的道长,都停下行了行礼。
  顾九见其中一人手里端着碗汤药,问:“谁生病了吗?”
  那丫鬟道:“是老夫人。”
  顾九才想起,昨天来罗宅后,他们就没见过罗老夫人——那场即将到来的寿宴的主人翁,只在来时在门口遇到罗明雅时听她随意提过一句,罗老夫人恐怕是被闹鬼这事给吓出病的。
  顾九便不再问,侧身让她们离开。之后顾九将那名下仆也打发走,两人继续溜达。
  顾九看着又一个出现的水池,啧啧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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