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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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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人虽有着巧儿的身形面貌,但绝对不是方碧巧。方碧巧只是个普通女子,她根本不会这些手段,不然也不会总是被他吓哭。
  顾九踩在男鬼身上,不再压制体内的阴气,将男鬼身上的阴气绞散了些许,在男鬼恐惧的眼神中,笑道:“别急,等会儿会让你看个明白。”
  顾九将男鬼制服的空档,屋子里的那些小山魅也被小弟撕得差不多,只剩一只还完整无损地留下,不过也吓破胆了,瑟瑟发抖地被小弟揉吧成一团踩在爪子下面,踢皮球一样满屋滚,小纸人也对小山魅十分好奇,迈着两条小短腿追在小弟后面,时不时去戳一下小山魅。
  男鬼抓到了,为了让方家人放心,顾九他们必须当着他们的面将男鬼送走,且方、范两家也想知道这男鬼为何就一定要纠缠方碧巧,所以需要将男鬼带回去。继续用黑鞭捆住男鬼,恐怕到方家后对方就会被黑鞭侵蚀反比,于是顾九将男鬼用锁魂链捆起来,做完一切后,顾九才后知后觉地抖了抖。
  太冷了。
  一件带着暖意的衣服忽然搭在了肩膀上,顾九扭头,就见邵逸只穿着件里衣,站在他身边,正将外套往他身上披。
  顾九冲他灿烂一笑,“谢谢师兄。”
  邵逸没说话,他垂下眼退到一边。
  可能是顾九刚刚揍男鬼太激动,绷了许久的嫁衣终于开裂,他腰侧和胸口露了一大片,灯光下肌肤带着莹润的色泽。从前邵逸也不是没看过顾九光着上身的样子,可自那夜过后,他发觉自己没法再像以前那样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个样子的顾九了。
  顾九不知道邵逸在想些什么,穿好衣服,顾九才有时间来看看这男鬼的屋子。
  因为要成亲,这男鬼将这屋子布置了一番,挂了不少红布,但也遮不住这屋子的破败。男鬼的家是很简陋的乡下土屋,屋子里的家具十分破旧,可见男鬼生前的家境就不太好。且这男鬼家里好像没有其他人了,刚才男鬼拉着他过去拜堂的地方,正是堂屋的神龛,上面摆了几个牌位,是男鬼的爷爷奶奶和父母。
  从牌位得知,这男鬼姓张。
  既来了这里,顾九想在回去之前先打听一下这张男鬼的身世,于是和邵逸出了屋,循着就近的一家人走去。
  出去时,小弟跑在顾九脚边,嘴里叼着小山魅,小纸人蹲在顾九头上,它手里拿着顾九交给它的锁魂链,它自然是和主人同仇敌忾的,于是时不时回头,凶巴巴地抖抖链子,对男鬼咿呀几声,警告他老实一点。
  在男鬼眼里,它就是个十分合格的走狗,就像人世间里那些专门帮主人欺压他们这种可怜鬼的打手。


第69章 张哑子
  顾九并没有如愿敲开门。
  男鬼家只剩他一人; 他死了,但他家里晚上却亮着灯; 之前负责接人的小山魅们普通人看不见; 但它们却是穿上了衣服的,任谁大晚上的看到几件衣服空荡荡地从眼前飘过也会觉得很恐怖吧,尤其还有那刺耳的唢呐声; 都是很诡异的存在。
  所以顾九一时半会儿敲不开门是正常的。
  一连换了几家,才有家胆子大的男人出来开门,确认顾九和邵逸是人之后,开门让他们进了院子。
  进院子时,小纸人从顾九头上爬下来; 窝在他的后颈窝里。
  这家男人一听顾九他们打听张家的事,顿时就一脸惊悚; “你们打听张家干什么?他家闹鬼啊!”
  顾九一脸高深的样子说:“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 我想问一问,张家这鬼是什么时候闹起来的?”
  男人道:“就昨天半夜。”
  昨天半夜,张家一直漆黑的房屋忽然亮起来,里面传出了唢呐声。大家都认为是张家人回来了; 不知在发什么癫搞得整个村的人都被吵醒,因为张家的房子孤零零在村子边缘,离他家最近的男主人,也就是顾九他们第一次去敲门的那家; 骂骂咧咧地最先到张家。
  结果过去了,只见张家屋子房门敞开的; 屋子里亮堂堂的,却一个人都不见,几件空荡荡的红衣服飘在屋中央,两只唢呐飘在空中拼命地响,它们就跟活人一样,一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就齐齐转向过来。
  那人当场就被吓个半疯,不要命似地惨叫着往家跑。可是等村里其他人过来时,张家的房子又变得漆黑,安安静静地立在夜色中。
  具体的情况其他村民都没亲眼见过,昨夜的事情都是听那人家人说的,他们其实是不信的,只说那动静是这家人自己搞出来的,怕被同村人责骂才撒谎装病。
  结果今天傍晚,天还没黑,还有好些村民在村里溜达聊天,昨夜那吵人的唢呐声又响了起来,在开始变得昏暗的暮色下,一群红衣无头鬼抬着一顶红色纸轿从他们眼前飘了过去,当场就吓晕了好几个胆子小的,大家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那家人撒谎,而是张家真的闹鬼。
  男人一脸晦气道:“那唢呐声险些吵死人,任是聋子也该听到了,我就不该因为听到声音而好奇地跑出来看。”他看着顾九两人,“你们两个不怕么?”
  顾九道:“我们是道人,是特意来抓鬼的。”
  男人眼睛一亮,“我刚才就听张家那边不吵了,可是抓到了?”
  “已经抓到了。”
  男人就松了一口气,看着也不像刚才那么怕了:“抓到就好、抓到就好。”
  顾九道:“不过我们刚才过去时,发现这张家居然没有其他活人了,他家不剩什么人了?”
  男人道:“张家就剩个儿子,叫张哑子。”
  “张哑子?”顾九问,“年纪多大?”
  男人想了想:“有三十一吧,他只比我小两岁。”
  顾九道:“张哑子,可是国字脸,长着双下垂眼,还有张龅牙嘴?”
  “就是他。”男人说,“这张哑子胆子小,要我说幸好张哑子不在,不然这次他家闹鬼,他可不得像李大牛一样给吓疯了。”
  顾九奇怪道:“张哑子还活着?”
  男人也不解道:“当然活着呀。他长得不好,家里也穷,别人家孩子都要娶媳妇儿嫁人了,他还是个老光棍儿,这不急着娶媳妇儿,在外面给人干活挣钱呢。”
  顾九回头看了看一脸怨气的张男鬼,回头继续问:“张哑子在哪干活,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男人看顾九回头,也忍不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结果后面就是黑漆漆的夜色,什么都看不到,他有点想问顾九回头看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男人搓搓手背起的鸡皮疙瘩,说:“这个我不知道,张哑子爹娘死得早,自从他爹娘死了后,他在村子里跟个隐形人一样,平常我们都不大能看到他。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一个多月前,我在村口遇到张哑子背着包出去,就顺嘴问了一句,平常他都不太搭理人的,没想到那天还挺高兴地回了我,说出去找活干,年底回来娶媳妇儿。那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顾九点点头,“张哑子有心仪的姑娘吗?”
  男人怪异地笑了笑,“应该有吧,不然也不会想着娶媳妇儿了,不过你也知道他长什么样,一般的姑娘压根就看不上他。”
  在身后一直没动静的张男鬼忽然愤怒地低吼了一声,身上的阴气迅速翻腾,情绪十分激动。
  顾九没再回头,倒是已经坐在顾九后领上荡着双小短腿的小纸人抖抖锁链,激动地咿呀着,呵斥张哑子安静一点。
  现在这男鬼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他就是张哑子。方碧巧是湖上村村民,他是湖下村村民。两个村子其实隔得不远,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
  顾九道:“湖上村方家的事你知不知道?”
  男人道:“方秀才家?他家闺女被鬼缠上那事儿吧,我当然知道了,小姑娘也可怜见的,眼看着都要成亲了,被逼着不能嫁活人,只能嫁死人,他们两家还来过我们村几次呢。”
  现在可以确定地是,方、范两家来湖下村打听过男鬼的事,男鬼就是张哑子,但在湖下村人眼里,张哑子一直在外面干活挣钱,还活着。在这样的认知里,方、范两家自然打听不到什么。
  顾九谢过男人,让他转告湖下村其他村民,张家的鬼已经被他们抓走了,以后可以安心生活。
  之后两人带着张哑子离开湖下村,在临近子时时,回到了方家。方家人都没睡,包括范咏臻在内,都待在一起紧张地等他们回去。
  张哑子一看到方碧巧,顿时又激动起来,尤其是看到坐在她旁边的范咏臻,冲过去就对着方碧巧骂道:“方碧巧,你这个贱人!我早该杀了你的,像你这种坏心肠的女人,就不该活在世界上!”
  翻腾的阴气遮住张哑子大半的脸庞,只时不时露出他带血洞的额头和一双阴鸷的双眼。
  看到这熟悉的恐怖面容,方碧巧吓得大叫。
  小纸人及时地扯着锁链将张哑子拉回来,它气呼呼地从顾九身上爬下去,跑到张哑子脚边,对着张哑子一脚踹去,人小力量大,这一脚让张哑子痛得站不住,跪在了地上。
  顾九冲方碧巧抱歉一笑,“不用怕,他被捆住,已经伤不了你了。”
  方碧巧害怕地躲在自家父母身后,好半天才惊魂未定地点头。
  顾九将自己打听来关于张哑子的事情说给方家人听,问方碧巧之前是否去过湖下村。
  方碧巧说:“我没去过。”
  方父也说,方家在湖下村没有亲戚也没有需要走动的朋友,他们一家人都不曾去过湖下村。
  方碧巧这边问不出头绪,就只能问张哑子了。
  张哑子一直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方碧巧,对于顾九的询问不理不睬,充耳不闻。
  顾九就只能来硬的了,他迅速画了张符,将其贴在张哑子后背上。这符是用来折磨魂魄的,不是什么正派手段,只是顾九他们遇到很多次张哑子这种闭口不言的情况,雇主又想要了解鬼怪作祟的原因,就需要借借力。
  符纸贴在张哑子背上,带来的痛楚不亚于被黑鞭缠住侵蚀的痛苦。开始张哑子痛得一边叫,还一边骂方碧巧。其实他看在场的所有人都带着仇恨,但这些仇恨汇聚起来,却只冲方碧巧发泄,他好像认定了他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方碧巧造成的。
  张哑子虽成了鬼,生前到底是普通人,他只坚持了不到半分钟,就开始讨饶。
  顾九等了一会儿才撕掉他后背的符,摇了摇头。骂得倒是挺慷慨激昂,但若他能再坚持久点顾九还高看他一眼。张哑子明显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只敢冲着比他弱小的人发泄。
  这种人不管做鬼还是做人,都让人讨厌,也让人看不起啊。
  张哑子虚弱地蜷缩在地上,身上的阴气散乱不已,他狰狞丑陋的面容也遮不住,完完全全地露了出来。
  这是方碧巧第一次看到张哑子的全部容貌,她疑惑地看着他,终于想起了一点,“我……好像见过他。”
  “在哪?”其他人都看向她。
  方碧巧道:“在店铺里。”
  方父是秀才,家底不薄,他在离村不远的镇上开了家米粮铺,平日是由方母和方碧巧在打理,方碧巧平日不是在家里,就是在铺子里,能见到张哑子的地方,肯定是在后者。
  顾九踢了踢地上的张哑子,“还不快说。”
  张哑子抬头看了方碧巧一眼,怨愤地控诉:“我知道我不如你后头勾搭的男人有钱,可你也不能如此戏耍我,你早与我说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在愤怒之下匆忙来找你,以至于我摔下山崖,最后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第70章 钟情妄想
  方碧巧是个很温和的姑娘; 平常她和方母打理着米粮铺,对来往的客人都十分有礼; 未开口便是三分笑。
  这笑任谁来看也只因为出于礼貌; 但落在张哑子眼里,却变了味儿。
  此前顾九他们就打听到,张哑子家穷貌丑; 三十一岁的人还是单身。他在村里也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也不喜与人沟通,性子很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所以才得了个张哑子的歪称。
  当时告诉张哑子有关事情的那个男人,说起张哑子时的神情; 十分的不以为然; 语气也是调笑不屑、轻视鄙夷的。而说起开始闹鬼那晚的情景,被吵醒的村民,第一反应不是先了解情况再决定怎么做,而是准备直接开骂; 这些都说明张哑子在湖下村日常面对的都是不太友好的环境。在湖下村,没人将他当回事,也没人对他抱着善意。
  在张哑子的理解里,没有人会喜欢他; 谁看到他都是一脸嫌弃。唯有方碧巧,她是这么多年来; 除了自己的爹娘,第一个对他正眼相看的人,还是一名对他笑得那么温柔羞怯的女子。
  顾九曾经看到一句话,大意是,“当ta对我笑了笑后,我就已经开始想我和ta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了”,只不过说这种话的人本身很清醒,是一种自嘲式的玩笑。
  而放在张哑子身上,他就是很认真的这么想,认为方碧巧是喜欢他,不然她为什么要对他笑呢?
  单身三十一年居然有姑娘喜欢他了?张哑子陷入了这种隐秘兴奋的情绪里,偷偷地打听方碧巧的事情,期间又来了米粮铺几次,每次方碧巧都对他笑,他便认为方碧巧果真是喜欢他的。
  然后有一天,他刚到米粮铺天就下雨了,他为了避雨,也为了多与方碧巧相处,留在店里躲雨,方碧巧给他搬了凳子让他坐,还给他倒了热水。每一次他偷偷看向方碧巧的时候,对方都在偷偷看他,被他发现后还会羞怯一笑,走的时候,甚至还将她的手绢递给了他。
  张哑子当时拿着那手绢,认为是方碧巧给他的定情信物,张哑子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让方碧巧等他,然后在方碧巧惊喜的眼神下,拿着手绢匆匆离开,回家就收拾了衣物,出去找活挣钱,准备年底迎娶方碧巧。
  就在他辛辛苦苦给人干活不久后,他请了一天假回去看方碧巧,那天下起了大雨,张哑子一身淋湿地来到米粮铺,铺子里却不见方碧巧,他从守着铺子的小厮口中得知,方碧巧要成亲了。
  成亲?!
  张哑子震惊不已,满心都是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怒。方碧巧不是给了自己定亲信物与自己私定终生了吗!怎么可以和别人成亲!
  愤怒之下的张哑子不顾越下越大的雨,匆忙地赶往湖上村的方家,但在经过一个山崖时,张哑子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这个山崖其实不高,一般摔下去都摔不死人,可张哑子就那么倒霉,他落下时脑袋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失血过多死在了这个让他觉得荒谬的雨天里。
  张哑子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死了,旁边是他被山里小动物啃得乱七八糟的尸体。死后的他,对方碧巧的执念更深,他毁掉了方碧巧即将到来的婚礼,然后在方碧巧恐惧地眼神中深情又大度原谅了方碧巧,只要她嫁给他。然后他抓来十几只小山魅,开始筹备自己的婚礼。
  “是你!”张哑子眼睛赤红地看着方碧巧,“是你背叛了我,你言而无信,还害得我丧命,我只是让你履行与我的约定,这有什么不对!”
  方碧巧一脸不可思议与恶心,“我与你并没有什么约定,一切都是你自己令人恶心的妄想!”
  那几次的笑不用方碧巧解释,大家都明白。至于那手绢,方碧巧说那也根本不是什么手绢,只是铺子里用来擦算盘的布,为了方便擦珠子方碧巧特意裁小的。之所以会给他布,是因为张哑子那天半边脖子上都是黑灰。方碧巧多次看他也是因为那一片黑灰,至于什么羞怯一笑、惊喜的眼神,更是张哑子自己乱遐想的。
  当时方碧巧好心将布给张哑子,示意他擦擦那些黑灰,没想到张哑子拿到布后不擦脖子,反而忽然对她说让她等他,然后就在方碧巧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拿着那块布跑了。
  因为张哑子来过铺子几次,所以方碧巧对他有印象,在方碧巧眼里,张哑子总是低着头,不爱收拾,衣服和头发总是乱糟糟的,行为也有点怪异,看着脑袋好像也不太正常。
  方碧巧一直认为,一个人的好坏不是单凭外貌来决定的,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虽然张哑子其貌不扬,她也是以礼相待。万没想到这在平时再正常不过的一个行为,居然会给她招来这样一个麻烦。
  换做任何一个女子,被一个陌生男人当做遐想对象,都是件让人感到不适的事情。之前方碧巧看张哑子的眼神是恐惧的,现在她不再恐惧,满心满眼都是对张哑子的厌恶。
  这毫不遮掩的厌恶深深地刺痛了张哑子的心,他怒吼道:“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就因为我长得丑,你们都瞧不起我!”
  方碧巧冷冷道:“不一样,你原先长得是丑是好看,都与我无关。我瞧不起的,只是你那颗丑陋的心,它也让你本就不好看的面容更加丑陋。”
  “贱人!你这个以貌取人的贱人!”张哑子根本听不懂方碧巧的话,他从地上爬起来,又想往方碧巧身边冲,这回小纸人迅速将链子扯了回来,整个小人站到链子上压住,张哑子就动不了了。
  顾九看一眼再次被阴气遮住大半张脸的张哑子,张哑子从小面对的人与环境,对他的影响果然很大,做了鬼都不自信,他不再总低着头,却习惯地拿阴气遮挡面容。
  “行了,老实下来吧。”顾九说,“你这样的鬼虽没真的做出什么恶事来,我却也不敢放任你留在阳间。”
  张哑子看着顾九,心中有丝不好的预感,“你要拿我怎么样?”
  顾九说:“送你去地府啊。”
  “不!”张哑子激动道,“我不去地府,我不去!”
  阳间多好,他成了鬼,拥有了以前做人时没有的能力,不用他现身,那些人就都很怕他。
  “那可不行,你可是有前科的。”顾九说,张哑子的心思不难猜,他这样的当拥有了以前没有的能力,往往会肆无忌惮起来,变得没有底线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放任他留下,不是给他继续祸害别人的机会么,所以送是一定要送走的。
  一旦入了地府,被登记在册的鬼,再想出来就没那么随意了,就如当初阴差阳错之下带走陈银铃生魂的老鬼,他还是功德在身的鬼,回去看亲人也都是请了假的,平常时候想看亲人,都只能托梦。
  在张哑子的鬼哭狼嚎中,顾九烧了阴钞请阴差上来,将张哑子带走。
  送走阴差后,方碧巧的事情就彻底解决了。
  顾九和邵逸本想第二天就离开这里,不过范咏臻说方碧巧被鬼物纠缠,之前被耽误的婚礼应该尽快举行好给方碧巧去去晦气,便请两人测算个最近的吉日,留他们喝杯喜酒再走。
  于是顾九给算出三个吉日,一个是两天后,一个是半个月后,一个是一个月后。
  范咏臻和方家人都直接选了两天后,因为东西都是之前就准备妥当的,所以将屋子重新布置一下就可以了,倒也不匆忙。
  未来两天顾九和邵逸就闲下来了,趁着这点时间,顾九和邵逸再次去了湖下村。
  一去湖下村,就遇到了昨天晚上给他们开门的男人。
  男人也记得他们,顿时慌张地跑过来,说:“两位道长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因为张哑子的事?”
  顾九道:“确实为他而来。”
  “我就奇怪昨晚你们怎么总问张哑子的事。”男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凑近他们神神秘秘的说,“张哑子是不是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顾九挑了挑眉,问。
  男人说:“今天是我爹忌日,我去给他上坟,在张家的墓地里忽然看到一座新坟,我跑过去看,没想到墓碑居然写着张哑子的名字。这两天在张家闹的,是不是就是张哑子啊?”
  顾九点了点头,那坟应该也是张哑子自己起的。
  男人神情复杂,“怪不得,好好地怎么说闹鬼就闹鬼了。唉,不是说出去挣钱准备娶媳妇儿了么,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顾九也神情复杂,男人眼里的同情可惜不是假的,人这种动物大部分都是这样,你说他坏,他又坏不到哪里去,可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又是切切实实的。
  顾九看着男人:“大哥,平时没少嘲笑张哑子吧?”
  男人神色一变,讪讪道:“我也没怎么,大家都这样……”
  顾九拍了拍他肩膀,说:“张哑子一家在村里没其他人了吧?”
  男人道:“没其他人了。”
  顾九劝他:“以后烧纸的时候多给张哑子烧一份吧,减减口业。”
  男人急忙点头,“我会的、会的。”
  就算顾九不说,眼看着张哑子都回来闹过了,出于对神鬼的敬畏,以及想起自己以前对张哑子的嘲笑,男人也会去烧纸赔罪的。
  张哑子不是一下子就死掉的,他是失血过多慢慢死去,有怨呢,这股怨气还残留了一部分在他的尸体内,虽在野外造成不了什么大影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顾九和邵逸还是特意来了一趟,把已经漂浮出坟墓的怨气清除掉。
  在坟墓旁,他们抓到两只还在兢兢业业给张哑子守坟的小山魅。两只都没有面孔,可被顾九提溜在手里的时候,明显就透露出了点茫然,然后就一直扭动着想逃。
  顾九捏了捏手里的两个气团,看着它们慢慢变形,回头扔给小弟:“拿去吧,好好教育它们,让它们长大做个好孩子。”
  山魅成形容易,长大不易,这三只都需要被再教育一番,然后放归山林。
  小弟两只前爪各踩一只,冲顾九喵了一声,然后全部叼在嘴里。至于先前被他抓着玩的那只,至今还裹成一团小球,瑟瑟发抖地缩在小纸人手里。


第71章 罗明达
  在方家逗留了两天; 待方碧巧和范咏臻的婚礼举行后,顾九接过方父给的报酬; 便由邵逸赶着自家驴车; 两人再次踏上去永平郡的路。
  离开湖上村,顾九他们在经过一道山崖时,小弟爪子下的小山魅忽然动了动。
  小弟叼起一只小山魅扒上顾九的膝头; 抬头喵了一声。
  邵逸便立即停了车,这里是张哑子摔下去的地方,一个多月过去,早就没有张哑子当时留下的痕迹。
  坐在邵逸肩膀上的小纸人跳到顾九肩膀上,跟着他一起跳下车。顾九将三只小山魅团吧在手里; 挨个点了点。这三只小山魅跟了张哑子一个多月,因为张哑子自身的见识他又忙着筹备自己的婚礼还没来得及作恶; 所以它们并没有学坏多少; 这两天被小弟和小纸人连吓带教的,相信就算它们有机会长大,以后也不敢随意出来害人了。
  顾九对着它们再次恐吓一番,“现在放你们回去; 老老实实待在山林里不要再出来,以后看到不怀好意的鬼呢就尽快远离,省得再被奴役。也不要做什么坏事,不然就要被猫爪撕碎了。”
  “咿呀!”小纸人也严肃地叫了一声; 在附和顾九的话。
  三只气团拼命地挤在一起,说明顾九的恐吓效果还是不错的。
  然后顾九手一扬; 小山魅们就忙不迭从他手里飘起来,先是快速往山林的方向飘去,飘出一段距离后,忽又停下,似有不舍般地回头看着顾九他们。
  顾九向它们挥挥手,三只懵懂的小山魅便再次转身,这下是头也不回地飘走了,很快消失在层层树林间。
  “哎。”顾九叹了口气,懵懂的小山魅其实也挺可爱的,它们生起来快,长起来慢,几十年都还是小小的一团,顾九甚至想着等以后老了,养几只小山魅在身边也是不错的。
  “咿~”小纸人也像模像样地跟着叹了声。
  顾九哭笑不得,让它坐进自己的手掌里,点了点它的脑袋,“你跟着叹什么气啊,养孩子养上瘾啦?我看到你才要叹气呢。”
  这只小纸人只剩五天时间了,五天后它就要陷入永久沉睡。
  “咿呀……”小纸人捧着他的手指,亲昵地蹭蹭,安慰他不要难过。它本是一张普通的白纸,是顾九赐予它生命与意识,虽短暂,却已叫它十分满足。
  顾九被它蹭得心都要化了,要是立即下一场功德甘露就好了,这样这只小纸人就又可以延长五天的生命。只是功德甘露这个东西一向难得,一般只有超度了十恶不赦的恶鬼或者一次性超度的鬼怪数量很多才行,可遇不可求。
  顾九任小纸人在身上乱爬,看它揪着他的衣摆,又小心翼翼地去扯小弟的尾巴毛,惹得小弟冲它呲牙,嘴角慢慢染上一丝笑意,顾九心底那点阴郁慢慢就散了。
  走了一天多时间,顾九他们在野外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到的永平郡城。到了后,顾九他们找好客栈,也不待休息,便去城里逛了逛。
  天冷了,他们也需要置办一些东西过冬,不过基本都是给顾九准备,毕竟邵逸冬天穿一件夏天的衣服也不会觉得冷,顾九则是恨不得把自己裹成毛绒绒的。俗话说暖身先暖脚,顾九对鞋子的保暖功能要求比较高,每年冬天,他还会去买点棉花回去自己做几双厚袜子。
  冬天顾九特别容易生病,邵逸特意去药铺了抓些药拿回客栈,到时候熬出来给顾九喝,做个防御。
  然后照例是找到城中的香火铺,购入了一些符纸朱砂,糯米也补了些。
  两人抱着一堆东西回到客栈时,恰好遇到一行二十几个人过来投宿,有男有女,年纪大的四十来岁,年纪小的才五六岁。他们有的愁容满面,有的面露不忿,互相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客栈大堂里喧哗不已。
  已经快到中午,邵逸将东西拿去房间里,顾九则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准备点菜吃饭。
  掌柜的正给那些人安排房间,顾九就听他问那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你们不是罗家才请来的戏班子吗?怎么自己来投宿,难不成也被赶出来了?”
  中年男人烦闷道:“掌柜的也知道?我是我们荣华戏班的班主,我们一行人大老远地过来,才进罗家没两天,罗家突然就叫我带着人走,你说这不是耍着人玩么。”
  掌柜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道:“知足吧,头一个被罗家赶出来的戏班子还被带去见过官呢,说他们要谋害罗家人。”
  荣华班主一听,顿时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左右瞧瞧,声音稍微小了点,“你们之所以被赶出来,是不是罗家人说你班子里的孩子不听话,大半夜的乱唱戏?”
  “是呀!”荣华班主说,他也十分的莫名其妙道,“我家孩子我还不知道嘛,大户人家规矩多,除了在规定的时候排戏,其他时候哪敢造次,更别说半夜出去唱戏了。”
  掌柜一脸我就猜到是这样的神情,“你们是罗家请的第三个戏班子,头两个都是被这样的说辞给赶走的,第二个最倒霉,还去见了回官老爷,你说晦不晦气。我就跟您说吧,这罗家你还是别带着孩子们去了,知道这事儿的人都说他们家这是在闹鬼呢。”
  端着热茶的顾九忍不住侧目,他离柜台近,耳力也不错,所以掌柜说的话他仔细一听还是能听到的。
  “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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