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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养成手札-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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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洵接到密函的时候愣了一下,看着那贴身侍卫的手看了许久,然后眉头一挑,也不看信得内容,只是浅笑:“陛下,可还好?”
那侍卫明显没想到宋洵会来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倒是接的很快:“陛下安康,身体一直不错。”
“哦?”宋洵挑眉,“前儿个陛下不是还说闷来着?我们的……皇帝陛下?”
“……”侍卫沉默了一会儿,摘掉自个儿的官帽,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了,“你倒是机灵。”
宋洵指了指朱奕的手指:“太明显了。”
“失策失策。”朱奕摇头,“朕委实闷,这才出来透透气,还望宋祭司不要戳穿得好。”
“陛下当真越活越回去了。”宋洵喊了下人,嘱咐了一句又命人端了茶水给朱奕。
朱奕看着那个急匆匆的下人,浅笑:“宋祭司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要造反?”
宋洵翻了个白眼,权当没听见:“陛下还是早些回去罢,别弄得皇宫里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说到不得安宁……”朱奕抿了一口茶,笑。“宋祭司许久没回太辰宫了,倒是留得太辰宫一屋子乌烟瘴气。”
“不是说叫摘星阁吗?怎么又叫太辰宫了?”宋洵很是怀疑朱奕的品味,这都是些什么名字?
朱奕很震惊,开口:“摘星阁是太辰宫里的一个阁楼,你……不曾知晓?”
“……”宋洵默,算他没文化,这件事,他背,“陛下还没透够气?”再明显不过的意思了,也亏得是宋洵,旁的人哪敢轻易的驱逐当今圣上?
朱奕摇摇头:“既然出来了,回去也是一顿唠叨,不如多多玩一会儿。”说着,扭头,眼睛眯起,“宋祭司陪陪朕吧。”
虽说是陈述句,却带着一股不可拒绝的威严。这就是真龙天子,与生俱来的气势。
宋洵虽说是百般不情愿,却还是扭着自个儿的腰跟了上去。
民间的玩意儿都很稀奇,又正逢春节期间,更是热闹得很。朱奕看了这边想看那边,忙得不亦乐乎。宋洵跟在身后,跑得脚都要断了。正腹诽着,一抬头,看到了在街尾的慕衍之。
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宋洵简直就要扑过去了。
“慕大人也出来逛街啊?”宋洵很少会和慕衍之凑近乎,除非有必要,而现在正是很有必要的时候,“一个人?不如一起吧?”
慕衍之抬眸,看了一眼宋洵那黏糊人恶心的笑,抽了下嘴角,冷漠扭头:“不想。”他正烦着呢,走街上走得好好地,忽然看到了捏面人的,忽然就想到了赵弦意,忽然觉得心塞塞,忽然就……听到宋洵的声音。
朱奕站在一旁,拿眼看了一眼捏面人的摊子,起先一愣,然后笑:“衍之这是睹物思人吧?”
“???!!!”慕衍之简直要跳起来大叫了,好好地皇宫不待着,怎么就跑出来了?还这么光明正大地逛街?
愁人啊!
“朕记得,赵家小姐可是喜欢面人?”朱奕对着商贩开口,“来一个包公的面人。”说完,扭头对着慕衍之咧嘴笑。
慕衍之捂眼,只怪他经常和朱奕提起赵弦意,什么事儿都说,现在好了,小辫子一抓一大把。
于是,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路上经过玉石店的时候,宋洵愣了一下,然后让慕衍之和朱奕先走,一个人进了玉石店。
“后悔了?”朱奕把玩着包公面人,笑得很是开心。
慕衍之点点头又摇摇头:“臣……我不知道。和离是弦意提出来的,既然是她想要的,我自然该满足她。但是,我与她处了十多年了,成婚都六七年了,总该……”
“世人多如此。”朱奕把面人递给慕衍之,“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硬强求。”说着他朝着皇宫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扭头看到了街角的陆禾笙。和许多年前一样,风度翩翩仙气袅袅。
这一行,就当是他作为皇帝的最后一次任性。有些事儿,时间长了,该消磨的都消磨掉了,余下的,只是执念。
执念太深,朱奕不想如此。
陆禾笙此行是为了来找宋洵,不曾想竟见到了朱奕。他朝着朱奕点点头,也算是行了礼。从前他便知道,朱奕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愫。但是,这份感情太沉重,他受不起,只能躲着。躲着躲着也就习惯了,于是,算起来他们已经七八年没见过面了。
这世间的情分太过浅薄,时间一长,好似都不见了。
他转了身,继续寻找宋洵,于他而言,除了宋洵再没有人会更重要。
找了一个下午,陆禾笙几乎要把整个京城找一个遍了,愣是没有找到宋洵。
华灯初上,每一条街上皆是人头攒动,偶尔有爆竹烟花燃起。平日里昏暗的街道,在这个时候却灯火通明。
陆禾笙站在人群堆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哪边看该往哪边走,于是,愣在了原地。
在玉石店折腾了一下午的宋洵灰头土脸地出来了,一出店就跟人撞上了,手里头捧着的雕工惨烈的小玉佩险些掉了。
“走路不长眼?”被撞到的人火气有些大,说话也特别冲。
宋洵心情不错,没想和人争执。他把玉佩裹了几圈,然后小心翼翼塞到了怀里,这才抬头,笑嘻嘻的:“抱歉,最近眼神不大好。”
要说这宋洵也是的,平日里说话从来不注意,这话一出就算是不想找事,人听了也觉得你就是在找事。
“什么狗东西!”那男子啐了一口,“不过一个小白脸,跟爷这么说话?”那男子还想说些什么,身边有人拉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摇摇头。
男子听了扭头上下扫视着宋洵,而后冷笑:“什么祭司?爷瞧着,不过是个小白脸。”紧接着,他绕着宋洵转了两圈,宽大的手一下子打在了宋洵的腰部,“呵,这身段,怕是经常被压吧?”
宋洵也没想到自个儿大过年的会遇上这般人,脑子有些短路。对面那男子穿得是便服,他也瞧不出什么门道来。但是,那男子打人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怕是有常年练武的习惯。
他扯了个笑,也学着那男子绕着男子走了一圈:“越将军倒是虎背熊腰,懂得不少。”
越秦陵愣住了,他自打当了将军还从未在京城里出现过。今年回来完全是因为自家老太爷催着要他成婚,他才快马加鞭赶在了春节这一天到了京城。
赶了一天的路,越秦陵的心情自然不好,还碰上宋洵,于是才有了刚刚的那一番羞辱话语。
“你……怎么知道?”越秦陵瞅着宋洵,脑子里已经在往最坏的方面想,甚至幻想宋洵是什么敌国奸细一类的。
“京城里,不认识宋洵的的确很多。但是官宦之家,不认识宋洵的却很少。”宋洵指着越秦陵的手,“越将军手里老茧很多,分布在手腹手指上,约莫是常年练武。一个常年练武还如此……有脾气的,估摸着也就是边关将士。前儿个宋洵也听说了,越秦陵越将军不日便要赶回京城。”
越秦陵是个糙人,他身边唯有一个周姓军师懂得多一些说的话绕人一些。今儿个初初听到宋洵一番推断,一时之间竟觉得宋洵比周溯沿要聪明上许多。心里不免拿宋洵和周溯沿比较了一番,一个是边关的军师常年风餐露宿,一个是京城小少爷偶尔除除妖,两个人岂能对比?
这一比,周溯沿自然是要败下阵来的。
第一百零四章 :现世安稳,浮生忘记(5)
得不到的就毁掉,再正常不过不是吗?——宋洵
周溯沿很多时候都觉着自家将军是个缺脑子的人,他都已经提醒了,却还是一股脑地凭自个儿的性子来做事。
叹了口气,他拉了一下越秦陵,上前一步,抱拳:“不好意思,我们将军赶了一天路,心情有些急躁。哪里不对是我们的错……”
宋洵上下打量着周溯沿,眼前这人有些瘦,弱不禁风的瘦,看着有些不舒服。但好在人有气质,那种书读百遍的气质是旁的人忽视不了的。虽说这脸吧,是一般,眼角处也有一块疤。但是,人无完人可是?
“周大人谦虚了。”宋洵也抱拳,说完便扭头走了人,也没打声招呼之类的。
留在原地的越秦陵越发觉着宋洵神通,兴奋得拉着周溯沿的手腕:“小溯,你瞧那人居然猜出了你的身份。”
周溯沿点点头,惊讶归惊讶,却并没有这么夸张。既然能猜出越秦陵的身份,那他的身份便也更好猜了。他扭头,看着一脸兴奋的越秦陵,叹了口气:“将军,不是属下不懂眼色……”周溯沿手指曲起,敲着大腿外侧,“您过几天可能就要成婚了。”
这是最好的打算,对于周溯沿来说,越秦陵成不成家都没什么。因为,不管如何,最后他们依旧会站在一起登上战场。
一听到‘成婚’二字,越秦陵就觉得脑子疼。他如今已经二十七八岁了,早已过了什么小鹿乱撞的年龄,对于情爱啊之类的事情更是一些想法都没有。平日里在军营,晚上和兄弟们喝酒吃肉的时候大家荤段子不断,却也只是荤段子,倒也没说什么实战演练。
听多了,也就这么一回事儿。越秦陵觉着,女人还不如自家军师来得可靠。
这么一想,他把目光幽幽投到周溯沿身上。周溯沿一个哆嗦,抬眸正对上越秦陵那绿油油的眼神,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伸手把越秦陵的头转到一边,耳尖却有些泛红:“将军,你这样,像狼。”
“……”越秦陵越发不懂自家军师的比喻了,莫怪他是个糙人,就是一般读书人恐怕也不懂的,“走吧。”
一前一后,两个人步伐一致,多年来的默契体现无疑。
宋洵一路往陆府赶,走两步要摸摸怀里的玉佩,生怕走路太急丢了又或者人太多被偷了。于是,在他如此小心翼翼下,玉佩不负众望地从他手中滑落,圆形的玉佩,滚起来跟疯了一样,抓都抓不住。
“……”宋洵此时只想破口大骂,人多脚杂,很容易踩着玉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上不下。
他一路弯着腰,跟着玉佩的滚势,看着玉佩被人踢过来踢过去,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最终,玉佩停在了一双脚前。一只手,冻得通红的手捡起玉佩。
“诶……”宋洵眼尖,瞅到了,连忙直起身子想要宣誓主权,一抬眸,话还没说利索,就看到了鼻子冻得通红的陆禾笙,整个人忽然愣住,“师傅?”
找了这么久,陆禾笙觉得,能找到真是不容易。
两个人相遇,也许真的是花费掉了一生的运气。
“去哪了?”陆禾笙心情很糟糕,他甚至以为宋洵要弃他于不顾。
隔着人群,宋洵觉得有些梦幻。眼前走来走去的人流,四周闪烁着的花灯,能不梦幻吗?
“喏。”他指着陆禾笙手里头的玉佩,“雕了一下午,想着要送师傅。”
两人也是奇怪,非得隔着人群说话,好似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话一般。
陆禾笙愣了一下,低头,瞧着手里头雕工拙劣的玉佩。不是什么好玉,却是满满当当的心意。
“玉,很劣质。”陆禾笙手收紧,抬头,朝前走了两步,“阿洵,你别是被骗了。”
“……”宋洵觉着,虽然他是个根正苗红的臭不要脸,但委实也禁不住心上人如此真诚地吐槽,内心觉着无比受伤,“那怎么办?”说着他就觉得委屈,表情都纠结起来了。
陆禾笙见惯了宋洵这副模样,从前只觉得好笑,如今越瞧越觉着欢喜,满满溢出来的欢喜:“只能由我收着了,不能骗了旁人。”
“恩。”宋洵点头,知道是陆禾笙在打趣他,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唇角的笑意却很浓。
“出来找我的吗?”宋洵伸手,拉过陆禾笙的手,一碰才发现十分冷,“多久了?”
陆禾笙抿唇,想了想:“刚出来。”
“……师傅,有没有人说你十分不会骗人?”宋洵捂着陆禾笙的手,叹了口气,“既然都出来了,不然我们逛逛?”
两个大男人,实在是没什么好逛的。陆禾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回去吧,杜程愫还在等我们。”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抽了,陆禾笙喊杜程愫也不喊‘阿愫’了,直板板地喊着全名,膈应人。
宋洵撇撇嘴,也没说什么,点点头,两个人也就回陆府。
这厢,宋洵和陆禾笙回去了,那边,慕衍之还没有摆脱朱奕。虽说下午时分,朱奕就表明自己想回宫的想法,但是一直拖到了现在,愣是没有回去。
“……时辰不早了。”慕衍之抬头,看着连颗星都没有天,呼出的气在眼前萦绕了一番,才缓缓散去,“陛……公子您还要滞留到何时?”
朱奕咬了一口手里的糖人,浅笑:“过会儿,过会儿。”
“……”这句过会儿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慕衍之的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刚想开口说句什么,一抬眼看到了自家小弟。
彼时,慕炀之刚从檀岚那儿碰了一鼻子的灰,心情十分沮丧,走路也飘飘扬扬的,站不住脚跟。
今天是大年初一,慕炀之按着往年的习惯,下午时分去春满楼找檀岚。和往常一样,等了三四个钟头,灌了一肚子茶水,吃了人几盘糕点,才等来款款而来的檀岚。
本以为一切都和往年一样,他还能和檀岚说上几句话才会被下逐客令。不曾想,一上来,檀岚就没有好脸色,话不到两句就开始催促慕炀之走人。
慕炀之呢,厚脸皮专业户,特别是对檀岚,和宋洵一样,是个根正苗红的臭不要脸。赖着就是不愿意走,以往不愿意走檀岚通常都是随了他的愿的,今儿个不一样,直接摔杯子了。
没办法,慕炀之只好摸着鼻子走人了。
他到现在都不懂,为什么檀岚会一下子转变这么多。
“炀之?”慕衍之终于能体会到宋洵看到自己时的心情了,真的是见之心喜!
“大哥?”慕炀之正颓废呢,一抬头看到了大哥,再一转眸子,看到了嘴角还沾着糖精冲着他笑的朱奕,腿一软,差点没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去看慕衍之,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很显然,没交流出什么。
“四少。”朱奕举着糖人,笑得开朗,与平日里威严的皇帝相差甚远,“出来玩啊。”
“啊,哈哈。”慕炀之脸都僵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
朱奕也不介意,看了看慕炀之来得方向,眼神贼好的他看到了‘春满楼’三个大字,联想一下民间对慕炀之的传言,也能猜出一二:“哟,今儿个什么日子?兄弟二人都为情所困?”
“……”慕衍之很郁闷。
“……”慕炀之很郁闷。
兄弟二人都很郁闷。怎么从前没发现,原来他们的皇帝陛下有如此窥探旁人生活的嗜好?
民间对于慕炀之的传言真的不算什么,传到皇宫里那才叫版本齐全。光是朱奕听到的,就不下十多种。令人开心的是,每一个版本里都把慕炀之说得深情款款,大肆赞扬了一番。
朱奕和慕衍之是发下,慕炀之是慕衍之的弟弟,自然,朱奕也算是看着慕炀之长大的,他什么德行朱奕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纨绔子弟说不上,却也是个挥霍无度的小少爷。
小的时候也调皮,经常被慕衍之追着满宅子地跑。偶尔,朱奕私访慕家,便是两个人追着慕炀之满宅子的训斥。
大了一些,也都懂事了,那个时候慕炀之认识了宋洵,便整天腻歪宋洵去了。倒也好,一个挥霍无度的富家子弟愣是被宋洵折腾地跟个家徒四壁的落魄小少爷一样。虽说可怕了一些,但总归还是矫正了慕炀之挥霍的性子,总归也算是好的。
“传言里把那檀岚说得人间仅有的样子……”朱奕抹了一下嘴角,把糖精抹掉。
听这话,慕衍之就觉得脑子疼。肯定又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去看看,到底如何个惊艳。”说着,抬脚就往春满楼去,没有一丝犹豫。
慕衍之悔不当初,怎么就喊了自家弟弟?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X的,怪疼得!
后来的日子里,慕炀之也怪过慕衍之,甚至仇视过慕衍之。但也只是一段时间,想通了,也就明白了。
人啊,一辈子,谁图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就是嘴上说说,心里难过难过,一个晃眼也就过去了。
你吵我我吵你,你生我气我生你气,但是终究归好。
檀岚檀岚,终究是不属于他慕炀之的。上天注定的,谁也改不了的。
第一百零五章 :千丝引线,片刻销陨(1)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门口刚泼得水不过一个转身就结成了冰。杜程愫还因此滑了一跤,腰摔得不轻,整个人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累得陆禾笙跑前跑后。
宋洵坐在杜程愫的屋子里,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咔叽咔叽地嗑瓜子,眼睛却不住地往杜程愫和陆禾笙那儿看。梅喻站在一边,时不时添点茶水,生怕宋洵嗑瓜子渴了没水喝。
“师傅,你这个女儿可难养活啊。”宋洵起身,手里一把瓜子仁,拉过陆禾笙尽数塞到了陆禾笙的嘴里,“比我养师傅都难。”
陆禾笙嚼了几下,想说话,发现瓜子仁太多说话的话会掉出来,于是又嚼了一会儿,等到全都吃完才开口:“不,我是养了一个儿子还没养大如今又多添了一个女儿……”说着,眼神特幽怨,叹了口气。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杜程愫总算是停下了哼唧,嘴角抽了一下,“啊,阿笙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说着,硬是挤了两行清泪,看着可怜极了。
宋洵瞧着杜程愫卖乖卖可怜了,哪能示弱?紧跟着也眨巴眨巴自己的桃花眼,挤眼泪:“师傅,你是不是嫌弃我?”
“……”陆禾笙觉得心口闷得慌,好像有一口血堵在了那儿。
这不要脸的架势,从前只有宋洵如今添了个杜程愫,陆禾笙脑子快炸了。他伸手拉过站在一边观战的梅喻,开口:“我去书房,有事呢,梅喻还在。”
于是,逃了。
宋洵‘切’了一下,扭头,恶狠狠看着杜程愫:“忒是不要面皮!”
杜程愫‘哼’了一下,扭头,后脑勺对着宋洵:“忒是面皮子厚!”
一边的梅喻觉得很受伤。
这样的日子其实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每个人说话的样子每个人的脾气。
宋洵挑眉,出了门,让梅喻看着点杜程愫,自个儿去找慕炀之去耍朋友去了。
他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到慕炀之了,自从檀岚进了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慕炀之。那人起初还和自家大哥闹脾气,和慕老爷子闹脾气,闹得慕家鸡飞狗跳。最后,就连嫁到外地去的的慕家三小姐都赶着马车回来,就为了劝这个小祖宗。
慕炀之也怪不争气的,谁接近他谁就要挨一顿揍。宋洵本想去看看,却被陆禾笙拦住了,说是劝也劝不了的,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于是,宋洵只能在听说里听听慕炀之的情况。
听说,慕炀之走了慕衍之一顿,虽说慕衍之有愧但那几天心情也不大好,两个心情都不好的人扭打在一起。一个是文官一个是小公子,两个人打得鼻青脸肿却也没什么重的伤。两个人各自养了几天也都好了些。
听说,慕炀之三姐赶着马车回了家,挺着大肚子,劈头盖脸就是朝着慕炀之一顿骂,直把慕炀之骂得服服帖帖。
听说,慕炀之不闹腾了,正常吃饭睡觉,但是就是不见人。自个儿整天关在屋子里头,谁也不见。慕家三姐挺着大肚子在慕炀之门口哀嚎肚子疼,才能见上人一面,其他人,统统不见。
听说,檀岚成了嫔妃。
……
宋洵这段日子里听说了不少事情,市面上有多少人嘲笑慕炀之,他都数不过来。背地里嘲笑的,明面上嘲笑的,平民百姓嘲笑的,官宦小公子哥嘲笑的,他见多了。
一月末的时候,宋洵和陆禾笙下馆子,旁边桌子上的几位高官家出来的小公子哥正在拿慕炀之的事情说事,你一句我一句的,每一句话无不在讽刺慕炀之。宋洵当场撂了筷子,把人揍了一顿。
事后自然是几个大人之间你‘哈哈’我‘嘻嘻’的,毕竟都有错,又碍于宋洵的身份,再加上慕家好歹也是官宦世家,他们吃了苦头只能往肚子里咽。
宋洵花了几文钱买了串冰糖葫芦,咬了一口,抬脚往慕家大宅子走去。往年里,只有慕炀之整日往他那儿跑,如今他就屈尊降贵摧眉折腰,亲自去看看这位听说里的慕家小少爷吧。
看门的守卫认得宋洵,见宋洵来了也只是通报了一声倒没有为难,直接放人进去。
宋洵目的很明确,直接往慕炀之的‘闺房’走去。走到屋子前院的时候,宋洵总算是开了眼界。
院子里头,慕家三小姐正捧着自个儿的大肚子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嘴里还念念叨叨的:“慕炀之,你死里面了?”屋内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慕炀之,你不就娶不到老婆,有什么好幽怨的?”屋内还是沉默,慕三小姐本着不放弃不抛弃的原则,接着开口,“慕炀之啊,如果你对女的有了阴影,大不了你就找个男的。反正咱家也不差你来接班。诶,我可是听说了,你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好朋友……”好了,屋子里总算有动静了,是瓷杯摔落在地的声音。
“……”宋洵嘴角抽搐,上前一步,对着慕三小姐做了个礼,“三姐好。”
慕三小姐一愣,猛地停住了摇晃的躺椅,一双漆黑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宋洵:“不知……”
宋洵抬眼,笑:“在下不才,正是令弟那位风华绝代的好朋友。”
“……”慕三小姐觉得很羞愧,但也只是觉得,脸都没红一下,淡定自若,“就是你啊。果真风华绝代。”
对于比自己面皮还厚的人,宋洵一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转战慕炀之:“慕炀之,我数三声,不出来就绝交。”他一手举着还剩三个的糖葫芦,一手竖起三根手指,“一……二……”他每数一下就放下一根手指,等数到二的时候,门总算是开了。
“哼哼。”出了门的慕炀之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宋洵哼哼,一脸胡子拉碴,衣服都穿得不规整。
宋洵上前,把手里头的冰糖葫芦尽数塞到慕炀之嘴里,然后两手并用,扯着慕炀之瘦了一圈的脸:“很好,够憔悴,够不堪。”说着,他拍了拍慕炀之的脸,“不如你就这样去皇宫,让檀岚看看你这副蠢样,看看她会不会回心转意?诶,说不定呢,你这么惨,她心一软就和你一起了呗。”
慕炀之脸色惨白,呸地把冰糖葫芦吐在了地上:“你,还有三姐,你们怎么都这么劝人?怎么什么刺激我,你们就提什么?”他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你们这些情路平坦的人,哼!”
还会开玩笑,人还是正常的。
宋洵和慕三小姐对视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于是,慕三小姐抱着肚子站了起来,一扭一扭地走了,完全不理会自家发牢骚的小弟。
慕炀之欲哭无泪:“宋洵,你不懂我的痛。”
“啐!”宋洵啐了他一口,冷哼,“你早就知道没有结果,怎么就还会痛了?有些事,结局摆在那里,偏偏不死心。”
“……你和陆大人都一起了,我觉着,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慕炀之眼眶红了起来。
这些日子,他虽说发脾气却还从未掉过一滴眼泪。说不难过是假的,他的心都像是撕裂了一般,疼得直打滚。
于是,他还是哭了。
宋洵庆幸自己来了,不然这傻小子怕是要憋很久很久,到最后怕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所有的感情,如果断了,哭出来便是最好。哭出来了,那些情愫也就哭掉了,也就容易忘记了。
他伸手抱住慕炀之的脑袋:“是的,这个世界很美好。慕炀之,你抬眼看看,这个世界真的很好。”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慕炀之,总归一直伸手轻轻拍打着慕炀之的背部,让他好好哭一场。
哭完之后,慕炀之抽抽噎噎地也算是停了下来。
“宋洵,我以前在想,即便她不接受我,百年之后我能给她善后也是不错的。”慕炀之看着自己的手心,“你瞧啊,我的生命线这么长,她的那么短。她肯定活不久啊!”
“……”说实话,宋洵从未见过如此诅咒自己喜欢的人的人的。
“可惜,她进宫了,再也轮不到我给她料理后事了。”说着,慕炀之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她脾气倔,进了宫肯定要受欺负的。”
宋洵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那可是檀岚,从来把自己奉为最高的檀岚,怎么会呢?”
“那她和我的事也是人尽皆知的,她在宫里铁定不好过。”慕炀之还在找着一些事儿来说事。
“你想多了。”宋洵拍着慕炀之的脑袋,“谁都知道,那是你对人家有意图,人家对你可是拒之千里之外的。”
“……”慕炀之沮丧,“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好的回忆?”
宋洵想了想:“例如,你和她的第一次见面?例如,你们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例如……你为了她走失在深山之中,她为了找你淋雨生了病……太多了。”是的,回忆太多了,好的事情总归会有的。
慕炀之摇摇头:“这些,我不敢说。”弥足珍贵的东西,总是喜欢藏着掖着,说出来的都不会是最珍贵的。
曾经不知道听谁说过:一场爱情里,如果我没有足够卑微,那我肯定没有很喜欢你。
一场爱情里,宋洵很卑微,赵弦意也很卑微,慕炀之更卑微。三个人,用情极深,却是落得不一样的结果。
第一百零六章 :千丝引线,片刻销陨(2)
慕炀之重新又活了过来,整日里往陆府跑,缠着宋洵给自己讲故事来排忧解难。宋洵起初还会随着慕炀之,真给人讲故事。不过,没两天,就对人拳打脚踢,语带不满。
慕三小姐看着自家小弟好了,本想说就准备回去了,谁知马车还没上,腹部就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恩,她家儿子要出世了!
谁也不曾料到,新的一年刚开始,就有一个新生命加入。
一切总算是新的开始了。
“你说,过两天咱去扬州怎么样?”慕炀之趴在桌子上,指尖沾了水在桌子上胡乱画着,“听说,三月的扬州很美。”
“什么美不美的?”宋洵正在抄三字经,眉头皱得老高,“哪有空去?你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过两日我就要祭祀了。”
慕炀之扳着手指头算了算,猛地惊醒:“啊,真的。”然后,颓废,“诶,你说你怎么不也找一个徒弟?那样就可以随我们浪了。”
宋洵写完最后一个字,扭着酸疼的胳膊:“呸,哪来那么多徒弟收的?我师父这是运气好,碰上我这么个有灵气的徒弟。”
“哎哟哎哟~”慕炀之直起身,上前去拿宋洵抄的三字经看,“十遍了吧?怎么得罪陆大人了?这么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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