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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养成手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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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愫听得一愣一愣的,倾洹的身世她的确不知道,只当倾洹是个悠闲散仙,整日里头喝喝茶赏赏花看看书。不曾想,这样一个神仙,曾经只是一个凡人,而这个一脸温和的男子曾经孤身一人斩杀了不周山的凤凰火。
  不周山是个什么地方,即便是最底层的小仙都知道,那不是一般神仙可以去的。去了,就别想回来了。那里有上古凶兽,当然也有上古神兽,更有许多许多秘境。
  但是,一去不复返。这是不周山在所有仙脑子里的印象。
  这样的不周山,倾洹去了一遭还斩杀了凶兽。莫怪他的地位如此高了,也莫怪这天上地狱没有不知道他的。
  莲愫摸了摸脸,觉得脸十分的烫:她都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初到底是怎么救下这个战神,又如何让这位战神心甘情愿许她三生情?
  这里头的因果怕是只有倾洹一个人知道的了。
  “当年,我是在昆仑山山脚救下他的。那个时候他浑身是血,我以为他要死了。”莲愫抿了抿唇,脑子里头印出了当年浑身浴血的倾洹,“其实我并没有想救他,但是我更不想他死在我的眼前。不曾想,只是那么一个举手之劳居然让他放在了心上……这样的一个人……”她是不是该偷笑了?
  江君涸笑,笑里头满是嘲讽:“你以为那样一个强大的人为什么会浑身浴血?你以为这样一个经历风霜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你当时的犹豫?你又凭什么以为他的三生三世是为了你?”
  三个问话问得莲愫哑口无言。
  “你……知道些什么?”莲愫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太渺小了,和这几个人比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到。
  “我什么都不知道。”江君涸摇头,“倾洹把这件事做绝了,谁能从里面知道什么?我只是推测而已。”的确,当年的事情倾洹把所有都清理的很干净,几乎什么线索都不留下,到哪里去查?他还算头脑清楚,知道应该从当事人下手,不曾想莲愫也什么都不知道。
  到这里,四百年前的那件事怕要成谜了。
  不甘心。
  江君涸捏紧拳头,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挖掘出来,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进展,委实难受得很。
  这些事在这两个人耳中听得很正常,落到了沈苑耳朵里头却觉得无比痛苦。昆仑虚不周山凤凰火战神,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他不懂,他只是个死了几百年的鬼……
  渊从忘川河里面走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忘川河,感觉……没什么感觉。
  “宋洵,你当真可恨。”渊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带着狠劲,像是在对着仇人说话一般,“可你……终究回来了。”说着整个人几乎扑倒在了宋洵怀里,他的头顶着宋洵的胸口。
  宋洵有些发蒙,拿眼去瞅倾洹,倾洹黑着脸却又不方便在人家的地盘上大动干戈,只能生闷气。
  “渊?”宋洵小心翼翼开口,“当初我最不该,同你许下那样的承诺。更不该,在同你许下承诺后还擅自背弃了我的承诺。对不起。”
  渊从他的怀里头撤出来,大眼睛里绪了光:“人生最不该说的三个字便是‘对不起’,而你却如此轻易就说出来了。”
  “谁说的?一个真正勇敢的人就该说‘对不起’。”宋洵立即开口反驳。
  “……”渊瞅了他好几眼,却叹了口气,继而转眼去看倾洹,“希望你所想的是上天所承认的。”
  倾洹浅笑:“自然。”他的自信来得莫名其妙,却又让人不会去怀疑。
  “你们想救什么人?”渊忽然开口询问。
  “一个鬼气四溢的鬼。”宋洵接话,“渊,你可有法子?”
  渊拧眉:“鬼?那孟婆汤可没什么用。鬼气四溢证明他在人世间要待不久了。以阳补阴,这是世间的法则。哪有以阴补阴的?”
  宋洵脑子转不过弯来,他才成仙没多久啊,这些东西他是真不知道:“什么阳?什么阴?孟婆汤不顶用?”
  “他不知道你岂能不知道?”渊皱眉看倾洹,对方耸肩,摸了摸宋洵的脑袋。
  “他不听我的。”倾洹这话说得暧昧极了,宋洵那么厚脸皮的人都忍不住红了老脸。
  渊瞅了瞅嘴角:“不周山的凤凰火,那是至阳之物。当年你能一人斩杀凤凰火,如今就能取来凤凰火的重生火。”
  倾洹的往事也不是没有人知道的。
  “的确,当年上仙那么英勇,如今怕是要更厉害了。”毕微笑,书生儒气十足。
  董挑眉,嘴里哼哼不做评价。
  地府十殿里的所有阎王都活了上万年了,对于倾洹的事迹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只是现今提起来,不免觉得有些老套。
  好汉不提当年勇,谁没有‘当年勇’?谁还不是一个好汉?
  “要说这孟婆汤,我也可以给你。”孟婆插了一句话,“只是这孟婆汤一饮怕是真的要断绝前尘往事的,当事人可愿意?”
  地府这么多鬼是哪里来的?都是不愿意饮孟婆汤留下的。
  这世间太多的痴情人,死后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不愿意往生,而孟婆从来也不强求。不愿意喝那便留下,直到你心死的那一天。
  时间情爱大多都敌不过时间,这是孟婆亲身体验到的。
  “他……会愿意的。”宋洵顿了一下,心里头却明白沈苑要是愿意忘却前尘往事哪里会在凡间逗留?这话纯属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一点,孟婆岂会不知道?
  “小宋洵,莫强求,不论是你自己还是旁人。”孟婆摇摇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很深沉,于是挪了步子躲到黑无常身后,然后一溜烟跑了。
  哎,她就是不适合和大人物在一起,压抑。


第七十八章 :山河永寂,春秋大梦(5)
  沈苑渐渐感觉自己的手指能动弹了,眼皮也能抬起来。他动了动嘴唇,终于是可以开口说话了。
  但是……他瞅了瞅江君涸和莲愫,他觉得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好像不大好。
  于是,催眠自己再一次睡了过去。
  “江君涸,你说的我都将保留意见。”莲愫抿唇,“倾洹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并不代表你知道的就是对的。史册这种东西,造假也很容易。”其实莲愫知道自己相信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完全是因为心底的抗拒。
  但,说话总得要几分气势,总不能让别人的气势把自己带走,这多丢人。
  这道理还是当年罔缇告诉她的,说话要压人气势做事要雷厉风行,不给对方反击的后路。
  江君涸耸肩,表示对莲愫的话不置可否。他向来不需要同意,更加不需要敌对的人的同意。
  对话进行到这里似乎结束了,沈苑耳尖动了动,估摸着自己也该醒过来,不曾想脑子一沉,再一次进入虚无幻境之中。
  这一次的幻境进行的比较快,他看着顾止袁一步一步设计将左幸一党杀害,然后看着顾止袁是如何拖着宋楠楚一步步走向死亡,紧接着看到了自己战死在沙场上。
  这样长的一段故事在他眼里却进行得十分快,走马乱花一般,看尽了人生冷暖。
  “!”他猛地惊醒过来,一睁眼看到的是江君涸的眸子。
  “醒了?”江君涸伸手摸了摸沈苑的额头,然后把手放在了沈苑的右手手腕上,“看到了吗?当年的倾洹是如何对宋洵的。”
  沈苑抿唇,他知道那不是梦那都是真实存在的。
  也许搁在从前,他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愿相信顾止袁会偏激到把宋楠楚囚禁起来。
  “宋少傅,你的臣子都死了,李氏王朝不复了……”顾止袁将奏折丢在了宋楠楚面前,“你看看城墙上悬挂着的左幸的脑袋,你好生瞧一瞧,你的王朝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浑身都颤抖,他很兴奋,没有原因。
  宋楠楚原本是站着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倒不是他害怕,他有什么好怕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他还会怕什么?
  “陛下算盘可打得真好。”宋楠楚仰起头,漂亮的桃花眼看着顾止袁,“臣输了,那么,陛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顾止袁拧眉,对他来说这场无硝烟的战争根本不算什么。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话却都显得矫情做作。
  “朕前儿个托人打了一副金色的脚链……”顾止袁摆摆手,门被推开,苏禹托着一副脚链走上前来,“少傅大人可喜欢?”
  “……”宋楠楚瞳孔瞪大,不可置信。
  他以为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不曾想顾止袁还有这么一手,让他难堪。
  苏禹也没想到,他会正大光明地和宋楠楚面对面,虽然宋楠楚并不认识他。但,在阳光下总也觉得无所遁形,他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顾止袁起身摸了摸苏禹手上的链子,链子不重但很结实,一般人怕是挣脱不了的:“朕觉得这么漂亮的链子就该和貌美的宋少傅配一配,如何?”
  “顾止袁……”宋楠楚怕了,从前的阴影一下子跳了出来。他被囚禁在富豪人家,被豢养,像个动物一般……是的,像动物。
  这些顾止袁不知道,因而无所畏惧。
  “宋少傅求人的方式不太一样啊。”顾止袁冷笑,他扯过链子,蹲下身想把链子锁在宋楠楚的脚上。宋楠楚下意识地把脚缩了回来,转过身,双手抱住自己的脚踝。
  “顾止袁……”他又喊了一声,这一声里满满都是哀求。
  顾止袁愣了一下,稍稍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宋楠楚的脑袋:“歌景,我从前就想这么喊你。”
  大概是一瞬间的温情让宋楠楚放松了警惕,下一秒,咔哒一声,链子锁上了。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宋楠楚的瞳孔无限放大直至失去光芒,往昔的痛苦折磨穿过岁月再一次降临到他的身上,让他差一点晕厥。
  顾止袁也没想到宋楠楚的反应这么大,下意识伸手去解铁链,手都碰到链子了却轻轻握住链子,没有解开。
  “你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这一刻,人类嗜血残暴的一面终于在顾止袁的身上表现了出来。
  站在一边的苏禹抖了一下,他杀了很多人,但他害怕顾止袁,害怕此刻的顾止袁。
  宋楠楚咬紧牙关,半响发不出一个字。被囚禁从任何意义上都是一种耻辱,而他看来生平最不能受的就是耻辱。受苦受累他都挺了过来,唯独受辱。从前那个富家子弟后来被他一把火烧了全家,先烧的是人家的百年祠堂。
  而如今……他磨牙,瞳孔闪烁来闪烁去,最终一切光芒消失殆尽。
  被囚禁的日子里头他过活得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但顾止袁却始终兴致勃勃,似乎把他看做自己的儿子来一步步培养。说儿子似乎不太对,应该是宠物。
  “今日我们一起看论语,我读一会儿你再读,我们轮着来。”顾止袁从怀里头掏出一本封面有些破损的书,手指略微翻动着,“自小听着你的名号憋屈时就读读论语,静静心。”
  宋楠楚拿眼睛斜了一下,眼珠子转动了一个来回,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唇角微微抿起,唇色依旧惨白。
  见宋楠楚不做应答顾止袁也不恼,他早已经习惯了宋楠楚这幅样子,再冷漠不也过如此。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顾止袁自顾自读了起来,声音不大,轻飘飘的。还没传到宋楠楚的耳朵里就已经飘散在空气之中,消失殆尽。
  宋楠楚轻微动了动头,想去看看顾止袁又闹什么。他的视线落在了趴在案桌上顾止袁的脑袋上,瞳孔闪烁了几分。他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却闭上了眼睛,昏倒在地。
  昏倒前,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眼泪滑落,滴在了地上。‘啪’地一声,溅起了小水花,然后不见。
  这一场闹剧,到头了。
  郑公公推门而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一进门看到的是两个趴倒的人。他先是一愣,脚步有些迟疑地朝着顾止袁走去,手颤巍巍摸了摸顾止袁的身体。时间长了,身体早已僵硬。此刻摸着如同冬日里头摸着河里的冰块,冷而硬。
  他倒退几步,右脚一扭,跌倒在地。脸上皱着的老皮耷拉了下来,他看到了顾止袁下方的那一滩血,是从顾止袁唇角流下来的,浸湿了顾止袁浅青色的鞋。
  “陛……”郑公公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恍恍惚惚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朝着宋楠楚爬了过去。伸手一摸,果然,又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陛下,驾崩了……”郑公公本想喊出来,发出口,却发现这声音极小。大概是悲伤又或者是恐惧,声音发不出来。
  春暖花开,桃花绽放得十分鲜艳,整个皇宫几乎要被粉红色给席卷了。偶有微风拂过御书房窗子的帘子,露出里头坐在首位的那个男子,让站在外头的宫女好一窥究竟。
  纤细的手指搭在奏折上,另一只手揉着眉心:“武大人,朕让你查京城的盗贼案,你倒好,把京兆尹贪污一事给掀了出来。你说说看,这都是些什么事儿?这轮得到你做吗?”
  武雍一脸平静:“陛下,臣生而为忠,决不允许一丝一毫不忠。”
  答非所问,却让人无话反驳。
  “你……”那人叹了口气,“武雍,那你……算了,退下吧。”
  房门被关上,吱呀呀地发出了一小声悲鸣。
  武雍背对着房门,扭头从窗户看里头的人,那人揉着脑袋一脸愁闷。也算是苦了他了……武雍浅笑,谁能想到这天下最终却落入了杜晟的手中?一个最不可能的人,成了这天下的主人。
  世事无常,说的就是如此吧。
  杜晟手拨拉了一下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只觉得脑子发胀。他万万没想到,顾止袁居然将皇位禅让给了他。
  按照当时的情况,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这帝位就不该是他的。他做过唯一的猜想,是宋楠楚。后来,宋楠楚被爆出前朝储君的身份,紧接着被囚禁,他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以为会是远在关隘的沈苑,又或者是忠心耿耿的武雍。到头来,居然是他自己。
  当真是……无话可说。
  那日接到诏书的时候他比谁都惊讶,紧接着郑公公却又给了他另一封诏书,让他释然。
  “这是先帝最先的遗诏。”郑公公将手里头黄色卷轴递给杜晟,“老奴不敢藏着。”
  诏书上果不其然,写着传位于宋楠楚。至于前提便是,宋楠楚还活着。
  他揉了揉眉心,估计顾止袁早就想到若是他死了宋楠楚必然不会独活,所以才有了第二封遗诏。
  再一细想顾止袁的囚禁,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杜晟将头抵在桌子上,苦笑:何必呢?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开心和痛快?非得你折磨我我折磨你,然后生死与共?做给谁看?
  皇宫里头安稳得很,遥远的皇陵也安稳,有郑公公如何不安稳?
  皇陵建在深山之中,风一吹花瓣飘了一地。刚扫完地的老人叹了口气,板凳还没坐热就又得站起身。
  他拿着大扫把,一下又一下挥动着,花瓣被扫到了一起。一阵疾风吹过,老人拿袖子挡住眼,放下袖子的时候,花瓣又四散开来,有的甚至落到了他的衣襟上。
  “陛下,桃花开了,迷眼。”老人捏着花瓣,恍恍惚惚地笑了。
  一场盛世,一场山河,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你醒了我也该醒了。


第七十九章 :生死难关,前尘往事(1)
  地府很大,转转悠悠能转上个几百年不带重复出现在一个地方的。孟婆跑得急了,也没注意方向,这会儿听了脚步,只觉得周身灼烧得厉害,耳边全是撕心裂肺地喊声。
  仔细一琢磨,孟婆脸都绿了。这不是第八殿大热闹大地狱?怎么哪都不跑,就往第八殿跑?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是如此地恨自己,孟婆扭头,发现藏身的地儿都没有,赤红色一片,偶尔还冒个小火苗。
  “我说是谁光临我的大热闹大地狱呢?”都市王黄手里头执着一柄十二纸骨伞,笑眯眯地看着孟婆,“远在第十殿的孟婆怎么有空来了?”
  孟婆扯了个笑,蹭蹭身子想往那十二纸骨伞下躲。那伞是二殿特意做来给八殿的,说是能驱驱热。而八殿得了这伞后,几乎就没放下过。平日里用法术撑在自己的头顶,高兴了就自个儿举着,装装文雅之士,也能博得地府女鬼的小芳心。
  “八殿哪里的话?这大热闹大地狱可不就是地府最热闹的地方?孟婆我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不是?”孟婆这话说得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话太狗腿了!
  黄笑,靠近孟婆几步,把伞撑到孟婆的头顶,顿时一股凉意从头顶袭至全身:“如今这地府最热闹怕是十殿吧?听说薛的红鸾星动了,这可是个大事儿,也没听蒋提起,孟婆可知道些什么?”
  “这……上头的事儿,我孟婆哪里能知道?”孟婆如今凉快了,脑子也清醒了。
  黄也不忙,接着问:“一万年前,薛就断不了尘世间那段情劫,这一万年间陆陆续续地也没见他断了。我还想着薛四百年前去凡间游历是为了静心去了,不曾想,今儿个连红鸾星都动了,这就有些……”
  后头的话他也不点明,地府里头的事儿大家都朦朦胧胧知道一些,孟婆呢好歹也是十殿的人,知道的东西也多一些。如今黄这么一提起,她总也觉得这事儿怕是要瞒不过去了。
  且不说这地府,就算闹起来,地府能怎么样?多大点儿地方,怕什么?主要是怕闹到天庭,闹到洪荒之地上古伏羲神那儿,那事情就……大条了。
  孟婆觉得很愁,十分愁,怎么自己就摊上了那样一个看不破尘缘的主子?
  “听说倾洹来了。”黄挑眉,话锋一转,“来找薛?”
  “不是……也算是。”孟婆觉得说谎这事儿怪难的,想不到好的措辞,真憋得慌。
  黄多看了两眼孟婆,只顾着笑,也不说话。
  这笑太高深莫测,孟婆看得眼花缭乱,唯一念头就是快一点离开。
  “薛和倾洹只会是孽缘……毕竟倾洹看上的也不是他。”黄移开目光,将手里头的伞放到孟婆手中,“你且撑着出去,你出去了,伞自然会回到我的手里头。”
  孟婆抿抿唇,背身、走人。其实对于黄,她并没有很讨厌,只是如果和他对话总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这让人很不爽。特别是对于像孟婆这样,由自己小秘密的人,与这样的人相处,根本是一种折磨。
  黄的话其实一半对一半错,孟婆拧眉。对于薛和倾洹,其实她也并不怎么看好。但如今红鸾星动,这红鸾自然是与倾洹的红鸾而非他人。如此一想,恐怕事情正要朝着最不想预见的方向走去。
  ……
  心累,有这样的主人心是真累。
  宋洵没想过还会有一天得到渊的帮忙,这么突然,猝不及防。
  “想什么?”倾洹把下巴搁在宋洵的肩膀上,手推了推船篙,“你还会撑船,真少见。”
  “从前在地府待过一段时间,做得就是船夫。”宋洵抿唇,双手握着船篙撑船,“撑船这事儿很简单,你想学吗?”
  倾洹笑,额头轻触宋洵的脸颊:“你会就好了,我负责坐在船上。”
  “那你就好好坐好,别拿头顶我的脸。”宋洵将头撇开,拉长脖子逃离倾洹的亲昵举动。
  “好吧。”倾洹站直,一甩衣袖,优雅地坐在了船上,“你如何想起要来撑船?”
  宋洵拉动长篙,然后将船篙撑下去,船前行了一小段路程:“想让你看看这忘川河。”也没什么目的,谁都可以自欺欺人,何不把表面功夫做到家?
  倾洹挑眉微笑,远山眉轻轻挑起的模样看得宋洵心里头直痒痒。还有那笑,温润儒雅,更是闹心。他弯腰低下头,唇碰了碰倾洹的眉,唇上痒痒了,心里不痒了。
  “真是……”倾洹愣怔了一下,伸手搭上宋洵的腰,一个用力,唇撞上了唇,却另有一番情趣。
  刚回到忘川河旁的孟婆远远地就看到了两人的举动,顿时捂住眼睛。
  ……辣眼睛。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如此,如此……她分开手指偷偷看着俩人,忽然觉得这俩人很是般配。那……十殿该如何?
  一个弯着腰,一个懒散坐着,俩人互相亲吻对方,怎么看都是一副美景。
  孟婆仔细琢磨,估计可能没她家十殿什么事儿了。那十殿的红鸾星又会是谁?没道理不是倾洹,当年先是欠债还债硬生生抓着不放,隔个日子还要见上一面以消心头思念之苦。四五百年前更是独自一个人出去了,莫不是当真去所谓的游历?然后游历着游历着就遇到了命中之人?
  这……和人间话本子上的故事颇为相像啊!忍不住就让人浮想联翩了。
  “你去哪了?”董忽然出现在了孟婆身后,压着嗓子开口,把孟婆愣是吓得跳了起来。
  看着孟婆滑稽的模样,董眉眼化开,笑得格外开心。
  像个孩子。
  孟婆愣了半响,脑子里蹦出了这么四个字,然后脸一黑,心里更不舒服:“这是十殿区域,孟婆自然在这里。七殿若是无事还是少往十殿走动,多关心关心您的热闹大地狱。”
  董耸肩,眼珠子一转,下巴朝着宋洵和倾洹点了点:“那二人光天化日,你看得倒也不害臊。”
  “七殿害臊?”孟婆反问。
  “并不。”董摇头。
  像是达成了一种共识,两人又多看了一眼宋洵和倾洹。远处的二人知道这边的情况,倾洹想后退松开宋洵,哪知宋洵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硬是按着倾洹的后脑勺,不愿让他离去。
  倾洹笑了笑,用了力把弯着腰的宋洵一把拉到了怀里,一个翻身更是把宋洵压到了身下。
  船剧烈晃动了一下,昭显着这二人动作幅度之大。
  这下宋洵慌了,手拍了拍倾洹,试图推开他,却发现根本是徒劳无功。
  实力悬殊,难看至极。
  “阿洵,这个时候想退缩?”倾洹稍稍离开了一些宋洵的唇,拿自己的唇去磨宋洵的,声音沙哑,听的人心里痒痒。
  那话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尖上,惹得宋洵耳尖红透:“倾洹,之后的事之后我们好好来。”说着一把搂住倾洹的脖子,拿自己的额头去蹭倾洹的额头,“我们之间,可不该是这个体位……”
  这话暧昧无比,更是勾起了倾洹百年前的记忆,身子猛地一僵,笑容都凝固在了嘴角:“阿洵……你真犯抽。”说着当真打了一下宋洵的腰,轻轻一拍,温度一下子上升了很多。
  “再这样下去……”水里头传来了渊的声音,“你们就要上演活春宫了,我可不想看。”说着还摇晃了一下船,以示自己的不满。
  宋洵和倾洹纷纷红了脸,不过也只是一个瞬间。一个瞬间的事情,这两个人纷纷撇头去看趴在船檐上渊,对方眨眨眼,少年一般的容貌看着十分无害。
  远处的孟婆和董看不到渊的身影,只看到船在剧烈晃动,两个人对视一眼,纷纷脑补出了一番完整的画面。画面内容色香味俱全,孟婆甚至捂住了自个儿的鼻子。
  “你……”董吃惊地看着一脸激动的孟婆,一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荒唐。”说是这么说,他的脸却也是够红的。
  情爱之事,从来是你情我愿,无关乎性别无关乎种族。说是如此说,但这世间哪里容得下异类?大同却很难小异,谁看得起异类?
  孟婆生而为鬼族,天地孕育而生。‘久目’只是她的名,鬼是她的身份。曾有人说她是‘艳鬼’,艳丽双绝的鬼。可惜,那人是生而为神,神与鬼,哪能生死同依?
  “哪里荒唐?”孟婆嗤笑,“超出你的认知违背你的观念便是荒唐?”
  这话不针对谁,却让董听了觉得压抑。
  “当年……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孟婆眨了眨眼睛,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但是,鬼当久了,看尽爱恨情仇,眼泪早就不值当了,谁还有?
  “当年伏羲大神也不过尔尔。”这话,带上了仇恨。
  许多年前的事真的是神话,谁也不明真相。偶尔有一个知道真相的,却憋在心里头,打碎牙都不愿意说出来。
  扎心地疼。


第八十章 :生死难关,前尘往事(2)
  阴鸷谷最近来的人特别多,且都是一些上头的人,让一众妖魔不敢往外头跑,生怕被收了去当做玩偶。
  江君涸和沈苑待在一块儿,时刻注意着沈苑身上的鬼气。这鬼气一旦引发出来,收回去自是很难的。
  莲愫独自一人在阴鸷谷逛了很久,发现真的是没什么好逛的,再加上心里头憋着一股子劲,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说不在意是假的,江君涸的话让她很在意,在意得要死。
  忽的,她想起那日倾洹所说的:“静坐小轩窗,执书细品读。”也许,她可以去西天佛祖那儿,参参佛,念念经,静静心。
  这个念头一起,莲愫心一横,干脆就真的往西天佛祖那儿赶去。说做就做,总好过一拖再拖。
  一时之间,本来还热闹的阴鸷谷一下子人去楼空,再一次恢复到平常模样。
  “主子?”沈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你在谋划一些什么?”
  江君涸正在给自己重新做扇子,扇骨准备就绪,就差画扇面了,此刻正摆弄着朱砂准备画扇面:“此话何意?”
  “孟婆汤于我并无意义,地府这一遭他二人走得甚是无意。若要压制鬼气,只有凤凰火。如此简单的事我尚且知道主子如何不知?”沈苑做了鬼三百年,自然也是明白这天地之间的循环共生。
  “你知我知却不明白倾洹也知?”江君涸提笔,在扇面上画了朵桃花,“知道了还愿意去地府,倾洹又是何种心思,你可想过?”
  沈苑抿唇,如今的他和三百年前的并没什么变化,依旧看不透所谓的你来我往:“主子……我很不懂。”
  江君涸画了几朵桃花搁下笔,双手手指交叠放在下巴下,微微侧头去看沈苑:“倾洹起了不得了的心思,妄图逃过天罚地诛。你不知道吧,宋洵四百年前便是地府的鬼司,他本就是忘川河上撑船人。仙与鬼,可不是要天诛地灭?”其实宋洵的身份他没能查个清楚查个透彻,但如今他得到的一切信息总归是不会错的。
  尘世之间有太多的法则,谁也能违背。而倾洹如今却要逆天而行,自然做得不能太过明面上。
  沈苑皱皱眉,这事儿他听不大懂但却又觉得懂了一些什么。
  也许,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可能就是这个阴谋里头一个不算重要的棋子。
  “他们……”江君涸扭头,看了看窗外,浅笑,“也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不过一刻,那二人已经到了沈苑的房中。
  宋洵回到地面上觉得跟重生了一回一样,桃花眼滴溜溜地转,显得有些兴奋。扭头见沈苑睁着个大眼睛看着床顶便走了过去:“你可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大合适,便换了个方式询问,“我的意思是指,你有没有哪里觉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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