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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养成手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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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回答多伤人肺腑?曾经幻想着的‘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的情怀在那一刻断裂破碎得很彻底。
宋洵看着倾洹的眼神让他很无奈。他伸手一把拉过宋洵,将下巴搁在宋洵的头顶:“我同旁的人有姻缘。”
“莲愫?”
“旁的人。”倾洹手收紧了几分,“那人……不可说。”
一个不可说的人就这样生生揪断了宋洵满腔的情丝,让宋洵跌入万丈深渊。
“不过,我想了想,既然都把你弄到这九重天弄到我的身边了,那何不同你一块儿?”倾洹吻了吻宋洵的头顶,极尽温柔,“四海八荒,咱们一道儿去看看吧。”
刚跌入万丈深渊的宋洵忽然发现那万丈深渊下竟是别有洞天,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当真?”宋洵实在没想到,他追了几世的人如今即将落到自己的手中,仿若烫手山芋,又想吃又不敢拿着。
倾洹抿了抿唇角,从来没觉得宋洵是如此的矫揉造作:“当真。”
这样的一句承诺他等了很久,久到忽然觉得如此轻易就到手的东西似乎有诈。但,有诈又如何?他从前不是没做过糊涂事,大不了今后再糊涂一些。图一个情人在手有那么难吗?
外面莲愫还没醒悟过来就看着这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顿时脸都白了。第三世的时候她就觉得两个人暧昧不清,甚至亲眼看到了宋洵私下里对陆禾笙的骚扰。虽说那是历劫并不是真的,但如今一细想,当真是令她呕吐万分。
恶心!
莲愫捏了捏手,周身带着杀气冲了出去。
事情忽然有了转变,江君涸整个人蒙圈了,这样的发展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难道……他皱眉,难道是宋洵的记忆并没有回来?
按道理这是不该的,魇香有着强大的魔力,就算喝了忘川水也照样能把你的记忆给找回,当然找回的记忆越深刻那点香的人受到的代价就越大,有的甚至会魂飞魄散。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魇香是万万不能点的。
他让沈苑点这个魇香也不是说是害了沈苑,沈苑本身就活不久了,浑身的鬼气在一点点四散。让沈苑点这魇香,虽说有害,但他的鬼气反而能挡掉一点反弹伤害,是最佳选择。
不曾想,这魇香终究没起到作用。
江君涸‘切’了一声,只当倾洹运道好,也不怪罪谁。
这样的结局不好也不坏,沈苑是如此觉着的。那两个人看着就该在一起,而他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忽然,沈苑周身鬼气暴涨,漆黑的气四处乱撞着。
结界里头的宋洵看见了,本还处在温情之中心头猛地一跳,拍了拍倾洹:“快把结界撤掉,沈苑有异样。”
倾洹收了结界,随手施了一个结界把沈苑包裹起来,让四处乱撞的鬼气不再消散。
“这是怎么了?”宋洵看着呆立在一边的江君涸,“文覃怎么会这样?出什么事了?”
“他,没了生的念头,鬼气自然而然放弃了他。”江君涸捏紧手中的骨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说话,“从前他是盼着同你见上一见,说一说不曾说过的话,如今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宋洵瞳孔瞪大,心里万分愧疚。从前就是他毁了沈苑,如今再也不能再毁一次了。
倾洹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点头,伸手握住宋洵渐渐发凉的指尖:“我在。”
很多时候,缺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江君涸冷哼:“你在也没用。”说着甩出自己的骨扇,扇子打开,十二骨扇的扇骨纷纷脱离了扇子,每一根朝着沈苑飞了过去,然后落在沈苑身边,最终每一根骨头围到了沈苑右手上,紧贴沈苑右手手腕。
他的十二骨扇乃是上古神兽肋骨所造,是他的法器。如今拆了这骨扇,虽说暴殄天物但物件是死得人是活的,沈苑他一定要救。
说来惭愧,沈苑如今这副模样他也有责任。
沈苑的鬼气暂时被压制住,人却也昏了过去。
“你们去地府,取孟婆汤一碗,让他忘了往事重新复活。”江君涸捂着自己的胸口,方才太过用劲,法力消失得有些快。
“不行。”倾洹下意识皱眉反驳,等看到宋洵惊讶的表情不免撇过头,“你,还是别去地狱得好。”
宋洵有些抓狂:“倾洹,我想救沈苑。”
这是哀求。
倾洹抿唇,半响,叹了口气。他手一挥,两人消失在了屋子里头。
两人的气息都消失了,江君涸缓缓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阴冷至极。
这样的做法虽说对不起沈苑,但……能达到他的目的就好。
第七十五章 :山河永寂,春秋大梦(2)
地府最近鬼心惶惶,四处有鬼兵巡逻,偶尔瞧着某个鬼长得稍微好一点了就要抓去询问一番,弄得整个地府都不得安宁。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孟婆耍着手里头的大勺,点了火,在炒家常菜,“闹得大家这么怕你们。”她拿勺子对着正在喝肉汤的黑无常敲了一下,“还没烧好,你怎么偷吃了?性子不改!小白,管管你家哥哥!”
被敲的黑无常一脸委屈地看向白无常,赤红色的眼珠子里头亮闪闪的,泪水即将泛滥。
白无常抽了一下嘴角,伸手摸了摸黑无常的头,作安抚状:“十殿出了一些事,说是十殿红鸾星开始发光……”
“恩,的确是大事。”孟婆点点头,将最后一盘青椒炒肉丝端了上去,“我也好久没见十殿了,他去哪了?”
“上头说是在外头游历。”黑无常接话,“但是我觉得吧,一殿肯定知道十殿的去向,平日里头这两人关系最好。”
白无常伸手扯了一下黑无常的头发,纯白的眼珠子转动了一番:“一殿哪里轮得到你说?管好我们五殿的事即可。”
“哎,小白你就是太一本正经。”孟婆喝了一口清酒,“我瞧着那十个大殿里头的人啊,就没一个是省心的。一殿为了头凤凰同天上的司命星君闹个你死我活;二殿整日里头搞什么冰雕;三殿前些日子是不是糊里糊涂掉进了忘川河?四殿有事没事就放血,怎么没把他给放空?五殿最忙,即便如此还要和那瞎眼判官搞些小流言。六殿整日里头听那凡间戏文,留点眼泪,咋的,眼泪可是不值钱?七殿……流氓,没啥好说的。八殿……大流氓。九殿,冰块脸,说话多说两个字好像会死一样。这么多人里头就数十殿最像样,人也是长得最标致的,结果倒好,非得弄个红鸾星动,这不是纯属找死?”
孟婆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长串,也不带停歇的,愣是把十殿阎王纷纷批判了一遍。
黑无常咽了口口水,刚想称赞孟婆姐姐好口才,不曾想一个转眼竟然看到了七殿阎王——泰山王董。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幸亏有白无常在一旁扶着。
“七殿……”黑无常和白无常纷纷站了起来,朝着董鞠了一躬。
一听七殿两个字,孟婆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寒颤,人一瑟缩,起了逃跑的想法。
“想跑?”董一个移身便到了孟婆的前面,“怎么,收了本殿的象牙就不认人了?”
“七殿言重了,小女怎么敢做忘恩负义这事儿?委实是小女有要事在身,这必须要赶过去不是?”孟婆陪着笑,心里头却不断在腹诽。
董挑眉,暗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孟婆:“前儿个你可是答应了的,本殿若是寻来长毛象的象牙你便告诉本殿你的本名,你可不是忘了?”
孟婆嘴角抽搐:“那,要不七殿把那象牙拿了回去?”
“出尔反尔,你倒是做得挺像模像样了!”董冷笑,出口讽刺孟婆,觉得这个时候就该把激将法摆上来。
果不其然,孟婆涂着厚重的粉的脸涨红:“七殿这话过分了,孟婆便是孟婆,哪里来本名?”
“在你做孟婆之前。”
“……”孟婆愣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摸上右眼眼角的泪痣,心里头更是一阵荒凉,“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儿了,孟婆哪里还记得?”
董上前一步,一手抬起孟婆的下巴,指腹细细摩挲着她的下巴:“你记得。”
这一句话像是蛊惑又像是嘲讽,孟婆一时之间只觉得连烧红,心里头越发抗拒:“是,记得。”
“叫什么?”
“久目,长久的久,目光的目……”孟婆磨牙,“殿下,可满意?”这个名字承载了太多的过往,折磨人的过往。
董细细琢磨了一下孟婆的脸色,觉得自己似乎做过了头,略带歉意地收回了手:“久目?好耳熟。”的确,这个名字但凡活够几万年的都会觉得耳熟。
“当今天帝的旧情人。”从街角转出来的男子缓缓开口,“当年这二人的情爱故事可是感动天地的,可惜……一个做了天帝一个来了地府。”
黑白无常见了那男子纷纷再次鞠躬:“六殿!”
“毕,你知道?”董挑眉,暗红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看着毕墨绿色的眼珠子。
“这事儿是司命同我说得……至于真假,你得问问你得心上人了。”卞城王毕指了指孟婆,“我说什么都不算数。”
孟婆苦笑:“真的能怎么样,假的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这些陈年往事谁还记得?那些所谓的风花雪月不过是自己折腾出来的,谁还能放在心上?
渊提着酒壶看着这边的几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有些好笑。
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地府便被一股浓郁的仙气环绕起来。
这样的变化很明显,就连最低等的小鬼都感觉到了。街上本就稀稀拉拉的鬼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下子是彻底的安静了。
刚到地府的宋洵觉得有些奇怪,从前热闹的地府呢?怎么他才一百年不在,地府怎么就变得这么萧索了?
“倾洹上仙?”离这儿最近的是一殿秦广王蒋,在感受到仙气的那一瞬间,他便赶来了,“还有这位……”他的目光落到了宋洵身上,虽说觉得此人身上的气息有些微熟悉,却又觉得很陌生。
倾洹微微挡在了宋洵前头:“莫慌,我来此不过求一碗孟婆汤,求来便走。”
“孟婆汤?”这下子轮到董疑惑了,不是说孟婆汤是什么稀罕物事,只是那些个九重天上的上仙们不是从来瞧不起地府的这些个东西?怎么这位上仙今日特地来,只为求一碗孟婆汤,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救人。”倾洹的省话模式再一次开启,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单一起来,好似整个地府和他有什么相撞一样。
蒋皱眉,目光转来转去又落到了宋洵的身上。宋洵感受到了旁人的目光,一双桃花眼直直迎了上去,也不怕这地府阎王的威严。
地府十大殿的阎王生来便是为着这阎王的位置的,他们第一世为人尝尽人生百苦,死后生生世世为地府阎王,为地府做事,这是他们的宿命,谁也逃脱不了。因而,每一位阎王自打做了阎王之后,身上便会携着一股威严。
“我做了这么些许年的孟婆,熬了这么久的孟婆汤,从未听说过孟婆汤能救人。”孟婆艳红色的指甲碰了碰自己惨白的嘴唇,红白交映,别有一股骇人的风情。
倾洹皱了皱眉:“一饮孟婆汤,忘却人间烦恼事,可对?”
“自然。”孟婆点头,“我孟婆的汤是用忘川河之水熬制,自然能忘却过往。”
“那便是了。”宋洵回话,“我们要的便是这孟婆汤。”
孟婆笑:“小宋洵,你倒舍得回来。”
二人相识在一百年前,宋洵刚入地府做摆渡人的时候。至于黑白无常还有这一殿七殿,均不认识。毕竟宋洵不过在这儿呆了数日,一个小小的摆渡人还不至于闹得上层阶级的人统统都知。
宋洵脸一白,咋咋舌头:“孟婆姐姐依旧光彩照人。”
“哟,百年不见小嘴倒是变甜了。”孟婆伸出左手想去碰宋洵的脸,却被倾洹打开。
孟婆挑眉去看一脸温和的倾洹,左手刚刚被倾洹碰到的地方火烧一样疼,骨头也发出脆响。这人瞧着温和,下手却跟要人命一样,当真是个笑面虎。
“这就是当年来接你的那位上仙?”孟婆笑,“我瞧着你们不合适。”
宋洵一脸尴尬,抬头去看倾洹。对方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浅笑开口:“适不适合哪里轮到的一个被抛弃的人来说?”
这简直就是互相踩对方的地雷,孟婆的脸当场就黑了,艳红色的指甲也变成了深红色:“倾洹上仙可真会说话!”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咬在嘴里狠狠咀嚼一番。
“谬赞。”倾洹微笑,面皮越发厚。
“赞不赞我不知道……”忘川河之中传来轻佻的少年声音,“宋洵,你怎么敢回来?”
沈苑躺在床上,只觉得右手手腕处滚烫的,灼烧得他恨不得跳起来斩断自己的右手。但无法,他此刻动弹不得。
他知道这次暴动不是因为他自己,但是他不明白江君涸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苑……”耳边传来江君涸的声音,“这次对不起了。但是,我得不到的,倾洹也别想得到。”
“……”沈苑想蠕动嘴唇问一问原因,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倾洹他用尽手段,得来的终究不是他的。”江君涸的声音低沉,“你看看,他都是如何对待宋洵的……”说着他把手放在了沈苑的额头上,沈苑只觉得一股热流从额头到脚底,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冒了出来。
“沈苑走了,你可满意?”顾止袁半倚在榻上,唇色泛白,一脸病态的模样。
宋楠楚跪在地上,一双桃花眼里头也没有什么精神:“自然,陛下能做到这个地步,真是不错。”说着他话题一转,“连氏皇后自杀了,陛下都不伤心一下吗?”
“……朕自然是伤心的。”顾止袁一怔,目光垂下,“宋少傅想看看朕如何伤心?”
“呵。”宋楠楚冷笑,“可臣却十分开心。”
郑公公在一旁添茶倒水,听着这段对话只觉得浑身冒冷汗。
这两人,怕是真要来一个你死我活了。
第七十六章 :山河永寂,春秋大梦(3)
夏末秋初的季节里头,最是折腾人,穿厚实了热穿薄了又凉飕飕的,着实让人苦恼。
武雍刚从藏书阁里头出来,手里头拿了一本史册。近来他喜欢上了看各代史册,从古至今不论是正经史记还是民间传说,所有的都看了个遍。
“好巧。”他一出门就对上了守在门外头的杜晟,对方朝着他挥了挥手,笑得极为开心。
武雍抽了一下嘴角,扭头换了一个方向,脚步匆忙。
“武大人走得如此匆忙?”杜晟快步追了上去,脸上带着笑意,“为何不愿同下官说说话?”
“杜大人言重了。”武雍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直视着杜晟,“下官不过是个内阁学士,杜大人乃大理寺卿,官位高下官一阶,下官哪里敢不愿意?”
他这话里头满满的都是讽刺,一般人大都听懂了尴尬了,偏就杜晟装傻。听不懂,不尴尬,依旧纠缠。
“那就同本官说说话。”杜晟伸手想去碰武雍的肩膀,不曾想被躲了开来。
武雍敛去脸上最后一丝表情,垂头:“杜大人如今刚升职自然是政务繁忙,何来时间同下官闲聊?若有此闲暇不如去查查那左大人,查一查……国家大事。”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只怕杜晟再装傻,那他实在是没法子了。
他被顾止袁断了一切退路,顾止袁不让他调查那几个人的事情,他便从此无从下手调查。整日里四处闲逛,喝喝茶整理整理书籍资料,偶尔看一看,自当是惬意得很。
当然,这样的生活就和步入老年状态没有什么区别了。但他又有什么办法?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试图让自己活得潇洒一些了。
“武大人说得极是……”杜晟忽然眯起眼睛,“那武大人可知道,下官的官职为何一直上升而武大人却一直停留在原地?本官提醒一句,陛下当年……没有换血。”说完,装作一脸高深的模样离开了。
武雍愣住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按道理来说,他是顾止袁一手提拔起来,为什么却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甚至比不上一个世袭而来官职的杜晟,更加比不上一个前朝遗留的祸害……
‘陛下当年没有换血’这是他得到的最新的消息,整合一番下来,依旧十分糊涂。好像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但是他抓不到那个即将破土而出的新芽,于是依旧迷迷糊糊的。
“继承人……”武雍单自呢喃着,恍惚间抓住了。
杜晟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他恐怕是知道的最多的人了。
他没有去调查过宋楠楚,但是看武雍的态度和顾止袁前后态度的变化却也明白了宋楠楚的身份并不简单。这是一。
其二,看顾止袁起初的想法,恐怕继承人的人选顾止袁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处于斟酌状态。但,最近怕是急速转变了自个儿的想法。是什么让顾止袁转变了想法,他想或许这事儿和宋楠楚有关。
其三……继承人他猜得没错的话,恐怕就是那个人没得逃了。
他扳着自个儿的手指,越想越觉得脑壳儿疼。其实他并不擅长朝政之事,他会当官完全是因为自家老父亲临死前把他从外头喊了回来让他跪着发誓要把自家的官职袭承,这才没办法弄了一身官家味儿。日后若是想洗掉都很难。
难啊,做人难,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官更难。想得到得不到的,难上加难!
如此一想,杜晟觉得有些心酸。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没好事落到他的头上,光顾着怎么活下去了,这日子还怎么过活?
他的日子不好过,旁的人的日子怕也不是很好过。
宋楠楚这些日子得了风寒,前日和几个官员去游船,穿得少了回来的又晚受了凉,第二日就爬不起来了。
躺在床上的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没有纠纷,累了就睡饿了就吃醒了就看看书,这可不是他一直想要的日子?没想到忙碌了这么久,却要在生病的时候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当真有些郁闷。
“大人,宫里头来人了。”管家毕恭毕敬地跪在了地上,说话小心翼翼。
宋楠楚琢磨着估计是个大人物,不然自家管家怎么就跪了?
这么一想,他骨碌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只穿了一件里衣就噗通跪倒在地,整个人匍匐着,双手前伸:“跪迎陛下!”
这是他这辈子行过的最大的礼,也是旁人见过的最大的礼,一时之间都有些慌张不知所措。特别是管家,他就这么跪着好像不大好,但是匍匐在地这个动作吧,怎么看怎么……不合礼数。
“免礼。”顾止袁挥挥手,看着这样鬼马精灵的宋楠楚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唇角上扬了几分却又很快耷拉下来。
宋楠楚缓缓起身,垂着脑袋站在顾止袁的下首,一脸听话的模样。
顾止袁瞧着宋楠楚光裸的脚背以及那十根动来动去的脚趾头,眸子动了动:“宋少傅今儿个可是行了个大礼,大到连鞋子都忘了穿。”
“陛下亲自驾临,臣自然是要行个大礼的,不然可不是失了礼数?”因为生病,宋楠楚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句话说下来倒要咳嗽两三声,听得人怪难受的。
“不必了。”刚坐下板凳还没有坐热的顾止袁忽然起身,走到宋楠楚身边,打横抱起宋楠楚扔到床榻上,居高临下看着被凌乱的头发遮住面庞的宋楠楚,“宋少傅还是好生休息罢,今儿个来不过是通知一声,好日子该到头了。”
语罢,走人,不带一丝留恋。
白色的里衣很薄,此时门一开风直往屋子里头灌,把宋楠楚吹得瑟瑟发抖,就差没上下牙齿打架了。
他拨开盖在脸上的头发,一双桃花眼里头一丝光亮都没有。
好日子?哪里来的好日子?这么久了,他从来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全都是折腾人的日子。
“大人?”管家小心翼翼开口,生怕触动了宋楠楚的爆发点。
“无碍。”宋楠楚双手捂住脸,指缝间被浸透,有水珠溢出了指缝,看呆了一旁的管家。
管家垂了头,默默领着人走了,走时顺手关上了门,留宋楠楚一个人在屋子里头。
其实他并没有很想哭,只是想着想着忽然委屈了,泪水就止不住地往外头流,挡也挡不住。
他忽然想到刚刚逃到江北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刚成为一个流浪的人,什么也不懂。饿着肚子,跟在人群里头。他那时什么也不懂,找到了一个破庙便睡了里面,不曾想睡到半夜被人拖起来吊打。
那个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被打了还犟着脾气回嘴。恶狠狠地说些什么‘我迟早诛你九族’之类的话,其实说了这些话得到的是更多的毒打。
他那个时候不过才十一二岁,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那样一番打。那一顿毒打下来,他去了半条命。多亏了衣蛾富家子弟从旁救了他,可惜那富家子弟也不是什么好人。那富家子弟看上了他的脸,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明白了男子和男子之间的事情。
男子与男子也不是什么隐晦的事儿,富贵人家哪个没养个小倌什么的?官僚之间互相赠送貌美的小倌这样的事都很常见,只是他养在深宫之中并不知晓。等到知晓的时候却是亲身体验了一把。
后来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富家子弟身边逃走的了,隐约记得起初逃了几次没成功,被抓回去就是各种折磨。身体上的心灵上的,那真不是人过得。但好在那富家子弟尚存良心,不曾真正对他做过什么。
那段时间当真是最悲惨的时光,就是那样的日子里头他都没掉一滴泪,满心都是对顾家的仇恨。
如今倒好,为了一个顾家后世子弟,竟落了泪伤了情。
快到生死关头了,他似乎越发缅怀以前的生活和人了。他之前在那个大宅子里结识了那家小姐,知书达礼的富家小姐。可惜,生得样貌丑陋,因而时常羡慕宋楠楚。仅限于羡慕,没有嫉妒。
那小姐喜欢上了她哥哥的教书先生,那教书先生似乎也不在乎小姐丑陋的样貌。这两人本就可以珠帘合璧,可惜可惜,那富商终归是商人,商人在乎的从来是利益。一家小姐如何与教书先生苟合?
于是,一场辩驳,得来的却是相隔天涯。
“我此生最后悔的只是对着他说一句‘不曾欢喜’。”
这话是那富家小姐和宋楠楚聊天时候说的,那个时候那富家小姐满眼都是泪水,瞧着怪令人心疼的。
彼时的宋楠楚不懂这些所谓的情情爱爱,如今懂了,再想起这句话总算是明白了,后悔的事即便重来依旧会去再做一次。
轮回,不就是如此?
哭够了,缅怀够了,宋楠楚在床上打了个滚卷着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合上眼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只有在梦中,他才是宋楠楚,顾止袁才会毫无保留地爱着他,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和顾止袁在一起。
春秋一梦,即便醒来也算是曾经拥有过。
第七十七章 :山河永寂,春秋大梦(4)
这些记忆零零散散的有些破碎,沈苑看得迷迷糊糊的,但终究算是明白了。当年这俩个人是互相折磨的,谁也不曾退让,直到把对方逼到绝境。他忽然有些不想看这件事最后的结局了,即便知道是两败俱伤,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但是那两人是真真切切亲身体验了一把,可想而知他们心底的苦痛与悲苦。
转念一想,也许那两人根本就是乐在其中。
“江君涸!”门外响起一个女声,沈苑动了动耳朵,分辨出那是莲愫的声音。
莲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没什么印象,就好比当年的连清,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被摆在后宫里头的皇后,对他没影响自然也就没必要去接触,况且他们两个哪来的机会接触?
“恩?”江君涸坐在沈苑的床头,眯着狐狸眼,笑,“怎么跑出去又跑回来可是想明白了?”
莲愫拧着眉,牙齿咬得嘎嘣响:“你得意什么?”
“自然是看你们四分五裂了。”江君涸耸肩,说的理所当然,“你们不好过了,我自然就开心了。”
“那你可真够……肮脏的。”莲愫想了半天的措辞,结果却憋出了一个不大合理的词。
江君涸的脸皮向来厚,心理建设也不错,对于莲愫的鄙夷根本不放在心上,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哦?那你呢?你回来,难道就是为了你所谓的干净?”
莲愫眼睛闪烁了一番,头微微撇开:“我……我不过只是想知道,宋洵和倾洹之间,的事。”
“只是想知道?”江君涸反问,挑眉,一脸戏谑。
“……我知道你的心思,江君涸你要的不过是宋洵……”她话说到一半忽然被江君涸打断。
“你可真敢说。”江君涸冷笑,狐狸眼里寒光乍现,“宋洵和我,不过尔尔,倒是你,心思如何还用我点出来?”
莲愫脸憋得通红,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又松开,如此往来好几次。
这两人不过是在互揭伤疤,如此你来我往,互相戳对方的心思,这又何必?
沈苑觉得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委实有些折磨,还不如去看看宋楠楚和顾止袁互相折腾。起码那两人是相爱的,这两个人根本是敌对的。
“宋洵的事你没资格知道,你要想知道倾洹的事,我倒可以同你说一说。”江君涸话题一转,把莲愫的心思放回了原先的话题上。
“你说。”莲愫沉着嗓子询问。
江君涸下意识想甩手开扇子,不曾想自己的扇子已经四分五裂锁着沈苑呢!
“咳,倾洹当年是昆仑虚出来的。昆仑虚你知道的,那儿是多少凡人修仙的地方。”江君涸手甩了甩,然后搭在床榻上,一脸淡定。
莲愫皱眉:“倾洹……是凡人?”
“你以为呢?”江君涸冷笑,“当年的他不过是个最卑微的凡人,因缘巧合下才得道成仙,后来斩了不周山的凤凰火才获得战神的称号。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传着传着,自然就把倾洹传成了天地孕育的神仙。”
这是密辛,莲愫不知道旁的一些小仙更不知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那都是一万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江君涸见莲愫一脸震惊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解释。
“一万年前?”莲愫反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江君涸耸肩:“我好歹是魔族皇室的人,魔族好歹也是有一些懂文化的的人,自然会有史册。”当年他重建魔族的时候无意间整理出了一批文献,都是关于那些上古神仙的,其中倾洹的历史还特意被列了出来。而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宋洵的身份,明白了什么叫有缘无份,更是明白了这天地的绝情。
莲愫听得一愣一愣的,倾洹的身世她的确不知道,只当倾洹是个悠闲散仙,整日里头喝喝茶赏赏花看看书。不曾想,这样一个神仙,曾经只是一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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