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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妖怪来蹭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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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窫窳自有记忆以来,大多时间都是在极北之地的山洞中。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而自己的父亲也鲜少与他相见。
  他虽为神,可父亲却也鲜少带他去天界与别人有何接触。
  与其说他生来木讷少言,不如说他确实连个可一说话的人都没有,日日对着无尽荒雪,无可慰藉。
  一次偶然,他从外面回来,看到父亲见他过来,似是慌忙将一个什么东西藏了起来。虽说他向来规矩守礼,可那次也不知道怎么,待趁后来父亲不在时,鬼使神差地在父亲日日所栖的树下,找出了一个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幅画像,一些书信还有一个小玉瓶。
  那些书信大多是父亲的思念之情,而从书信中拼拼凑凑他才得知,原来他的母亲是魔族之女,因生他而死,连尸骨都没留下,母亲抛弃自己的族人,只带了这么一个小玉瓶,就嫁给了父亲。
  而自己,就是那神魔之子,逆天而为所生,生来便注定不为天命所容。
  怪不得父亲不喜与他过多见面,怪不得他一直被限制在这极北之地,怪不得他虽为神却连年年神会都不可去。
  但窫窳心中倒算不得怨恨,不知他的母亲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他生下,而父亲又是因为怎样的爱意而最终同意母亲生下自己,又留住了自己,不至于生下就被天帝杀死。
  窫窳看了看那个小玉瓶和那张画像,他想,还是要将母亲送回她自己的家中,才算还下母亲的生育之恩。
  于是窫窳拿着画像和玉瓶,去往了魔族领地。
  可魔族领地实在是气息比较混乱,他到了之后的几天,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半个人都没看到。直到一天夜里,窫窳在泉水中沐浴,忽觉头顶有别人的气息,他抬头望去,只见一红衣如炽,划破星辰赫然落河,直直从他上方掉落。。
  窫窳下意识地就将那个人接住了,定睛看去,只觉这人虽是男子却实在与画中母亲样貌有八分相似,至于那两分——
  窫窳忽然有些不自在,这个男人,怎么长得比女子还好看。
  他将失去意识的人,带回了自己住的洞穴,连着守了好几天,这人才悠悠转醒。他本想问问,他究竟是不是自己母亲的兄弟,或者有何血缘关系。
  可这人一醒来,就像是小孩子无理取闹一样,变着花样的捉弄他,明明他都知道,却又并不想点破,反而心中有种异样的踏实——
  原来被人需要,是这样的感觉。
  那人说他叫念因,并不认识他的母亲。窫窳也没多问,便继续自己出去找。
  他确实不喜欢吃荤,可念因一直闹着要吃肉,他也觉得病人应该吃些荤腥补补,便哄着陪着就吃了,见眼前人笑得开心,他也觉得最终荤腥也没那么不好吃了。
  念因闹着要看他穿红色衣服,他拗不过,还是穿了。念因坐在他的肩上,他用余光看去,两人红衣相抵,竟是多了几分亲昵,人间娶亲时好像……算了算了,自己想什么呢。
  晚上他给念因当着人肉垫子,最初他是当真不习惯,这些年,哪怕是和父亲也从无有过肢体接触,可几日过去,身上的人明明在他背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窫窳心里却开始想着,还是太轻了些,明天再给他多抓几条鱼吧。
  那夜的歌啊,晃晃荡荡飘过了大半夜梦,也落在了窫窳的心里,与人肌肤相亲,被人所需要,有人日日相陪,竟是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
  有一日他外出寻找,忽然觉得心里惶惶不安,于是便往回走了,远远地他就看到念因一个人站在矮崖之上,下面有近百人围堵着。那些话他都听到了,比起自己被念因的欺骗,他发现自己更听不得那些人的污言秽语。
  而连他都没想到,法力全无的念因竟敢那么直直地往下面跳,一时间担忧与对那些人的愤怒涌起,窫窳以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力度飞了出去,接住念因,又将那些人打退。
  窫窳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股力量,自幼他虽是也学习法术,增加修为,可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天资不佳,比起下神还不如,但是……
  再加之他知道念因就是现在魔族首领,老首领的义孙,说来也是自己的兄长,所以就有些焦急地想问念因到底知道些什么,关于自己,关于自己的母亲,也关于——念因为何会法力全无,还被人围杀。
  但也许是自己的口气不好亦或是别的什么,他好像惹念因生气了,于是他也不敢多问,就那么远远跟着念因,怕那些人万一再杀回来,念因会受伤。
  可念因竟然把他带到了魔族的宫室,虽说把他挡在了门外,但窫窳也并不着急。
  他找了宫室内的下人,询问了关于念因的事情,他这才知道,斯子是什么,而念因都曾经历过什么,也知道那些人为何会要杀念因。
  他也知道了——
  原来,念因曾就是魔族的窫窳,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当做自己来要求。
  窫窳一时间心里难受无比,母亲死于自己,魔族老首领思女至偏执,父亲也不知背负了些什么,而就连这么个鲜活的人,也因为自己受了如此罪过。
  于是窫窳不由得为自己白日说过的话更加懊悔,可有不知怎么补偿才好,只得巴巴烧了一堆荤菜,又穿上念因喜欢的衣服,念因不愿见他,那他就在门外唱一整晚的歌。
  这空荡荡的宫室,竟是比他极北的山洞还要骇人三分,窫窳想啊,这个时候,知道有个人是陪着自己的,会好过些吧。
  而那之后,他也只唤念因为“兄长”,恍若二人本就有血脉相连,交织不会分开。
  ————————————————
  窫窳知道魔族现在就是一盘散沙,念因如果想可安稳当首领,必须要有一批效忠于他的人。于是窫窳向宫室里所有的奴隶和斯子斯女说,他们的命都是念因救下的,也是念因给了他们自由,现在念因又派他来教授他们文字和法术。
  这些孩子自然都开始无比向往念因,在他们心里,念因就是他们的王。
  但那一日,念因暴虐的残伤孩子,着实让窫窳有些心惊,他知道念因对自己有着近乎病态的偏执,他也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有些享受着这份偏执的。
  被人厌弃,被天命抛弃的他,念因却全然接纳着他,需要着他。
  所以当念因说想要自己全部法力时,窫窳自己毫无迟疑——
  他想要,就给他吧,他本就是王,有了法术也更不容易受伤。
  可最后念因却主动放弃了,闷着声缩在被子里,窫窳心里一软,这个人跋扈偏执狂妄,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纵然别人骂他癫狂疯魔。
  可窫窳却知,在这一刻,或者说无数个时刻,念因不过是个孩子,至纯却也至魔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却又什么都看得透。
  这样的人,他甘愿放弃自己一切,只为陪他到永远。
  于是在念因再一次被偷袭受伤时,窫窳决定去找父亲,把自己体内的烛龙之泪取出,送给念因,至少可保他平安。
  可他回到极北,烛龙却对他说,烛龙之泪早已融入他的血脉,取不出了。
  窫窳暗暗想到,既然自己就是烛龙之泪,那便让他做念因的烛龙之泪,永保他平安。
  只是他临走前,父亲难得的主动叫住了他:
  “窫窳,你可是,决定了?”
  父亲虽是闭着眼睛,但那一刻窫窳却了然,他的父亲啊,是烛龙,是那上古神,一双眼睛掌控天地,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孩儿不孝。”窫窳双腿跪地深深一拜。
  烛龙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说:
  “我从未后悔娶了你的母亲,也从未后悔留下你,你去吧,不悔足矣。”
  ————————————————
  可是他在回魔族领地,却碰到了贰负,那个赫赫有名的战神。那个人说他是逆天之子,又勾结魔族,他要替天行道杀了自己,再去杀了那魔族头子。
  于是窫窳用尽了全部法力,和他大战了三天三夜,最终是他败了,可贰负也被他打得耗去了绝大多数的法力,想来是不会对念因有威胁了。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打得再看不见分毫,最后他躺在荒草之上,仅剩的一只眼睛努力瞪着——
  “不知,还能不能看到一红衣如炽,落入怀中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混沌间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可周身被污血包裹,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仿佛被困在其中,除了横冲直撞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他被困在那个里面绝望、精疲力尽却又死不掉逃脱不了,忽有一天,一道光,划破那污血牢笼,他睁开眼,身边是只剩了半截身体的人,而自己不知道是被包裹在什么之中一般。
  他看到自己居然完全显出了人面马身的原型,而抬头看去,他就看到自己几步之外,是一个清秀的少年,一张脸上并无太多表情,看到他的原型,只是那双眸子露出些慌张,而后掉头跑掉了。
  窫窳并无再追,只是呆愣在原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久后他就看到那个他放不下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此时的念因身上都是伤口,那一双眼睛也不似从前那般,反而是带着些别的东西。
  念因上前抱住他,而后念因似乎愣了愣,继而才更加放肆地攀在他身上:
  “吾的窫窳,今日怎么不咬吾了,是不是已经吃人吃饱了?”
  “这人间真是有趣啊,吾可喜欢了。”
  “吾让你活过来果然是对的,你看,你又与我在一起了,你是吾一人的。”
  说着说着,念因的声音越来越近乎偏执和癫狂,可最终,念因轻轻趴伏在窫窳的肩头:
  “只是吾还是怨啊,天命为何要如此。”
  “吾只有你啊,吾的窫窳啊。”
  “吾还想听你唱那首歌呢。”
  说罢,念因轻轻,轻轻地贴在窫窳耳边,小声哼唱着那几句唱词。
  窫窳也猜出了大概,自己不知为何复活后,甚至不清,神魔之子的力量释放出来,食人残暴,所过之处,火光一片。
  窫窳闭了闭眼睛,天命啊,自己又何其不怨呢。
  罢了罢了,便是陪他大闹一场吧,就这一次,不论天命,不论因果,不论孰是孰非,不论轮回往复,只为他一人,只让他一人畅快,只陪他一人,踏遍人间。
  窫窳就这么陪着念因在人间走了三月有余,他知道这般下去,仙界不会坐视不理的,于是趁念因睡觉时,找到天帝和圣仙。
  “罪臣窫窳,愿被永世封于人间,不可轮回,只望您可不降罪于魔族之人。”
  “如若您愿与我订下血誓,我自愿进入封罐,若非如此,我会用尽神魔之力,与天界抗衡。”
  于是天帝和圣仙同意了,窫窳在一个清晨,自己走进了法阵,随着光芒四起,他的意识也越发模糊——
  终究还是没问问那人,知不知心意为何啊。
  ——————————————————
  而此世,窫窳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又是那股混沌之力将他唤醒,他知道,定是念因又来了,可自己依旧无法控制自己,这次怕是连好好看看他都不能——
  可许是大幸,他身上的束缚全然消失时,他竟是又感自己像百年前那般被包裹住,神情清明。
  他睁眼,就看到了念因,也看到了上一世那个一面之缘的少年,不过现在已是青年样子了。
  他以为几百年过去,念因会懂人情知人事,可他却未曾想,眼前之人,所剩的只有近乎病态的执念。
  念因那已全无理智的神态,那会被万人所弃的举动,窫窳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错了。
  如若没有自己,如若自己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是不是,这个人,又能回到最初那般。
  所以窫窳唱完那一支歌,将不能动弹的童果扛出法阵,放到一旁,自己再度走进那法阵,光芒乍起。
  “此后,世上再无窫窳。”
  而随着光芒乍起,石屿一世情急所开的结界也松动开来。
  苏弥一个跨步上去,稳稳地把从半空落下的石屿抱在怀里。
  而念因也再无心其他,直直地向法阵冲过去。
  “吾不准你死!”
  “念因,”窫窳并未再唤他兄长,“我不是的傀儡,也不是非听从你命令不可。”
  “可你从来都是吾的,你……”
  念因说着说着,忽而觉得,无论初识还是之后,窫窳其实一直比他法力强大,相处久了也知窫窳并非是全然不懂世事的木讷性子。
  他明明可以不迁就自己,明明可以早早逃开的,可是……
  “我曾经是你的,可以后不再是了。”
  “我曾伴你,是因一个甘愿,是因我不舍,我想你平安,想你无忧。”
  “那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对我……”念因忽而一瞬发现,原来眼前之人,和他所以为的并不一样,那些昼夜轮回的时间里,微妙的酸涩的满足的情感都涌至口喉,说不清道不明。
  “因为,我……”然而窫窳还未说完,就消失在光芒之中,而其他的七物也在按照顺序,一一消失。
  “窫窳……为何……为何……”念因跪在法阵之外,“你还未说完,吾不许你走……”
  “他应该是想说,他心悦你……”石屿看着浑然不悟的念因,不由得开口道。
  “心悦?”念因神情有些茫然,看向石屿,“何为心悦,从未有人与吾说过。”
  “心之所想,悄然悦矣,得其真心,再无他悦。”苏弥敲了敲烟锅,想填些叶子给石屿稳一稳灵力,“回去吧,你亦为魔族首领,总还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你做。”
  念因就那么呆呆地坐在法阵旁,直到最后一物的渐渐淡去,忽而站起,一步就迈入法阵。
  “你……”
  “别……”
  苏弥和石屿几乎是异口同声。
  “吾本就不稀得什么王,什么首领。”
  “吾亦不知何为心悦。”
  “吾只知,”念因一双细眼带了些笑意,这个笑意依旧带着些狂妄跋扈,却不会尖锐伤人,“神魔也好,人妖也罢,这世间,吾从始而终所有的,不过一窫窳矣。”
  “吾所信所需也只他一人。”
  “所以吾要亲自去问问他,何为心悦。”
  “这世上终究再无窫窳,可吾却永远拥有他。”
  随着念因的声音渐渐淡去,法阵之中,空空荡荡,山间有风,风一吹,法阵所在之处起了尘土,再不见分毫。
  恍然,这姑儿山,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切不过醉梦一场。


第96章 山石烟海
  念因和窫窳的事情; 即便有再多叹惋可惜,也终究是画上了句号。
  百子归和童果的伤势虽是并未伤及性命,但也着实元气大伤,那日念因一同消失后,山下的百家人过来,将他们带回了本家修养。
  念因消失后,被他操控的贰负也一并倒了下去,虽是再无半分气息救不回来了; 但终究也算得了安宁。
  苏弥也受了不轻的伤,毕竟念因那一下还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身上,加之石屿再化为石中鱼,确实应该去仙界求证一下,于是久违的; 他们二人回到了瀚烟阁。
  瀚烟阁千年来都是这个样子; 烟雾缭绕草药丹药气味混做一团; 可是却意外地不难闻。
  苏弥身上大多是外伤,石屿虽是并不大会包扎,但也坐在一旁静静给苏弥擦拭着伤口周边,只是——
  擦着擦着,也不知怎么就成了苏弥一手挑着烟杆,一手握住石屿还拿着擦布的手; 缓缓往自己的下半身游移过去。
  此时瀚烟阁; 还是白日里光线正足的时候,石屿能清晰地看到苏弥那微微散乱的头发; 晕着光圈儿,打着卷儿,一口烟雾吐出时,两人间时而模糊朦胧,时而看得清楚,正是一派懒散的好时候。
  这么个人在这大白天,脸不红气不喘地就这么借着石屿的手耍着流氓勾当。
  石屿向来并不怎么反抗,但现在苏弥有着伤,加之也不知是不是石屿的错觉,苏弥在这事儿上的脸皮越发厚了。
  所以石屿伸了一只手,戳了下苏弥伤口的边缘,没有听到预料的疼痛得抽冷气的声音,反而这手也被苏弥按住,牵引到唇边,落下一吻,一双眼就那么半眯着,却丝毫无认真地神情看向石屿:
  “你夫君疼着呢。”
  “知道疼就安分会。”石屿被苏弥弄得也有些脸上发烫,不由得别过头说道。
  可苏弥却支起身子,靠得石屿更近些,几乎整个人都半倒在石屿身上,弓着身子,下巴搭在石屿肩上侧过脸,混着烟雾湿气在石屿耳边说道:
  “你夫君这里可是疼的厉害。”
  一边说一边掰开石屿的手指,握着石屿的食指,在自己那处,毫不知耻的勾勒着形状。
  石屿被弄得身上发烫,苏弥还耍赖似的拿自己一头蓬松微卷的头发,在石屿露出的脖颈处来回蹭着,末了还在那轻轻舔舐。
  石屿被那一下子激得差点跳起来,苏弥低笑一声,准备实施自己下一步计划了,可当他刚刚伸手想圈住石屿,却扑了个空。他的身侧,只剩一个巴掌大的小石头,正滚在滚去。
  苏弥将小石头,窝在手中,久违的手感:
  “还这么怕羞?”
  “不……不是……”小石头抖了抖,“我也不知道怎么……”
  石屿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紧张,缓过神发现自己变回石头了。
  “呵,你可比上一世怕羞多了。”苏弥把石头拿在手中把玩,语气中带着调笑。
  “不是,”小石头都要蹦起来了,“你先想想办法,我不会变回去。”
  “那先叫声主人给我听听?”苏弥得寸进尺起来。
  石屿被这人弄得一个劲后悔刚刚就应该戳得重一点。
  可苏弥却心里软得不行,这个巴掌大的小家伙,从山间最不起眼的灰石被自己带走开始,历经两千年,终于会喜会怒,知情意也与自己诉心肠。
  天命啊,还真是,六合内外芸芸众生谁都逃不掉却也无一人可看透的。
  好的坏的,冥冥之中都有定论,那只希望——
  苏弥将石头托在掌心,轻轻吻了吻:
  “最终是你来了,已是我最大幸事。”
  “你是我的掌心石,你不必温柔,记得我爱你就好。”
  瀚烟阁千百年后,终于漾开了春日水夏日露,温柔缱绻。
  这些事啊,你别着急,也别抗拒,总会有一个人为你而来,带你看尽世间一切风华,再在那老旧春光里,对你说上一句:
  “你看,我是这么这么这么的爱着你啊。”
  ——————————————————————
  苏弥的伤痊愈后,他们二人去了一趟掌管仙神册的密殿,看到上面确实有了石屿的名字。且上面标注道:
  “灵石,实鱼也,其本为心,故其所触,样可化初,情灵等缥缈,其皆可见。”
  再之后,他们二人又回到了人间,回到了石屿的“有一间便利店”。
  又是一年到了末了儿,石屿终于如愿以偿地贴上了“生意昌隆,财源广进”,这幅对联还是鴸为了表示谢意。
  听说石屿回来了,就赶着年当前,以为他祈愿为由头,单独写了一副春联。
  鴸把对联送来时,苏弥正在外面晒太阳。
  “你们……就要这个对联?”不是鴸瞧不上商贾之词,只是这两句词俗得实在是连他都不想承认是自己祈福所写。
  “嗯,就这个吧,”苏弥伸了个懒腰,从自己口袋掏出了一大把钢镚儿,“你瞧,穷得响叮当了。”
  鴸瞧着眼前这个龙之子懒散的样子,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加之今天寺庙需要祈福的也较多,他寻了个由头就赶紧走了。
  年三十儿一大早,何顾带着武罗就来了,早几天石屿想着过年也不用开店,何顾和武罗在青要山估摸着也没什么事,就干脆邀请他们一起来过除夕了。
  小武罗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袍子,一进门见到石屿,也不藏着尾巴了,直接扑到石屿身上,那条豹尾甩来甩去:
  “石哥哥身上的味道更好闻了。”
  “啧,小丫头鼻子还挺尖。”苏弥在货架上找着有没有什么甜食。
  “苏弥叔叔,春节快乐。”小武罗这一年多也在何顾的教导下,学会了很多人间的规矩。
  被叫了叔叔的苏弥也没什么不满,拿了一包水果糖塞给小武罗:“小嘴挺甜,吃去吧。”
  可小武罗不为所动,一双大眼睛依旧眨巴眨巴地看着苏弥。
  “还怎么了?”苏弥瞥了武罗一眼。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小武罗一手搂着石屿的脖子,一手伸出来。
  “武罗,”一旁的何顾见状制止道,“我是怎么教你的?”
  小武罗瘪了瘪嘴:
  “苏弥叔叔不一样嘛,他是大神仙。”
  “好好好,大神仙给你压岁钱,”苏弥对这个称呼理直气壮地接下了,然后大大方方从口袋掏了几个钢镚儿给了武罗,“拿去玩吧。”
  武罗其实对钱没什么概念,只是看电视都这么演,觉得好玩,拿了几个硬币的武罗,开开心心地从石屿身上跳下来,四处跑着玩了。
  没一会邹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石屿打开门,迎面扑过来两个东西——
  “小石屿呀!我和宝贝儿想死你了!”
  苏弥利落地把獜接下来放到石屿怀里,把另一只巨型少女原路扔了回去。
  “你怎么脾气还这么差,小石屿早晚会嫌弃你的。”邹吾揉了揉自己跌痛的屁、股。
  “那你连个嫌弃你的人都没有。”苏弥点上烟怼了回去。
  “谁说没有的!”邹吾往后走了几步,然后拉着一个人过来,“我今天就很想给你们介绍我家亲爱——&*……”
  “见笑了,”只见一个身形高挑,宽肩窄腰的男人手上一手拎着两袋子菜,一手死死捂住邹吾的嘴,“我是他的邻居,黄祎,因为明天还要出任务就没回老家,今天来与你们一起过春节,打扰了。”
  石屿倒是没想太多,只觉得怀中的獜好像又胖了几斤,倒是苏弥站在一旁看着邹吾又看了看那个黄祎,点上烟,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
  邹吾一来,至少厨房就热闹起来了,只是另一个负责掌勺的——
  “叮咚——”
  石屿前去开门,入眼的就是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身鹅黄色唐装的童果和裹着羽绒服的百子归。
  “石屿,春节快乐,”童果晃了晃手里的菜,“我来给你包饺子。”
  但邹吾体型本就不小,加上百子归又去一起帮忙,他俩在厨房炒菜,半个人都站不进去了,于是包饺子就被转移到了客厅,正好小武罗也好奇万分。
  干脆剩下的人就在客厅包起了饺子。
  “你和百子归后来怎样了?”石屿只知道他们回到本家疗伤,后续发生什么却也没太细问。
  童果抿了抿嘴,而后微微低下头:
  “我没什么事情,身体也没什么太大损伤。”
  “只是……”童果声音低了地,“百子归在那次的事情中,最后虽是身体修养的没很么问题,但修为全废,百家本说让百子归哪怕没有修为,但因其作为,依旧要他做家主,但最后他也拒绝了。”
  石屿正不知如何安慰时,百子归正好出来,端着和好的肉馅,敲了下童果的头:
  “我还以为你得着重说我的英勇事迹呢。”
  “你……你那哪是什么英勇事迹,”童果不知道为何,一时间脸色涨红,“这么多人,你别乱说。”
  “英雄?”小武罗却在一旁亮了亮眼睛,“我要听我要听。”
  “我也想听的。”石屿也搭话道。
  童果涨红了脸:
  “有什么好说的。我去厨房拿擀面杖。”说完就遁走了。
  百子归上前,也抱了抱小武罗:
  “我呀,那天就说了一句,我自愿入童家,不再为百氏一族的除妖师,今后一切所为,皆为童家。”
  “这算什么英雄呀。”小武罗瘪瘪嘴,觉得没劲。
  可在坐知道些内情的人,却都有些哑然。
  “确实不是什么英雄,”百子归把武罗放下,“不过能与他共姓相携,这便是我一生的勋章。”
  石屿刚刚就觉,今天的百子归似乎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现在心里却了然了,他的心中不再是天下不再是家族荣耀,而从此只为那心上一人。
  ————————————————
  最后那些饺子,除了童果和何顾的,根本就惨不忍睹。
  石屿包的要么是破的,要么几乎没有陷。黄祎神色认真地包了半天,可每次都是最后一下,直接把陷都挤了出去。武罗纯粹是拿着面团瞎玩,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都是白白的面粉,至于苏弥的——
  没有破皮,陷大小也正正好,可就是太丑了,丑到不忍直视。
  “这煮了……谁吃?”童果看着苏弥包的饺子,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评价。
  众人都摇了摇头,原本如果只有大狮子包的时候,石屿肯定毫不犹豫地会吃下去的,但和旁边童果何顾包的饺子相比,大狮子那个饺子,从视觉上太残害人了。
  “啧,一群没口福的,一会问问句芒。”
  话音刚落,门就响了,石屿前去开门,但先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苏弥!我刚刚遇到句芒就一起来了,我听说你的伤都好了,快给我当坐骑吧。”
  石屿并没有见过眼前的女人,这女人头顶有三根朱红色羽毛做的翎,身后也有一条豹尾,只是比起武罗的粗壮的多。
  然而还没等石屿说话,一旁的小武罗一下子就扑上去,抱住女人的尾巴。
  那个女人被揪住尾巴,仿佛炸毛的豹子,刚想发怒,就看到小武罗扬起还沾满面粉的小脸:
  “妈妈。”
  “哈?”
  “你看我也有尾巴,”武罗晃了晃自己的尾巴,“所以你是我妈妈。”
  “这哪来的小蠢丫头,我可是堂堂西王母。”
  石屿这才想起,离朱似之前就是西王母的坐骑也是她的神官,最后以三朱色羽毛相别,没想到他竟是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了这位西王母。
  “爸爸,爸爸,”小武罗冲着何顾喊着,“我给自己找了个妈妈。”
  何顾也一时尴尬,他确实是让小武罗对外喊自己“爸爸”,虽然不是他本意,但总觉得好像无意间冒犯了眼前这位脾气不怎么好的女神仙。
  “是我没教好小孩子,冒犯了您,十分抱歉,”何顾上前一步,顺手拿了一盒自己做的糕点,“我也不会别的,自己做的点心,当做赔罪,希望您不要太跟小孩子生气。”
  西王母本是看不上眼前这些凡人的,但碍于这是苏弥的地方,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东西。
  结果尝了一口,一双铃眼瞪大了些,这是什么,这怎么比自己天宫的东西都好吃,然后又连着吃了好几块,很快一盒就见了底。
  “妈妈妈妈,这边还有。”小武罗拉着西王母,往桌子那边走过去。
  “都说了,我不是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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