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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使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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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讥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转身朝着黑屠奔去。
极乐门。
苍乙真人打坐完毕,才垂眸看向早已在身前伫立良久的徒弟,“见到梵玉了?
“是。”
“他不肯回来?”
“是。”
白咎只是笑了笑,似乎不出所料。
“师尊…”
白咎摆摆手,“澈儿呢?”
“在梵玉的灵堂,一直跪着,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嗯。”白咎捋捋花白的胡子,“随他去。”
“可是师尊…”
白咎又阖上双目,“随他去。”
“徒儿果然没有慧根,不懂您,更不懂梵玉。”白诤甩下这句压在心底无数年未道出口的话,离开了。
极乐门的灵堂肃穆冷清,白澈跪在梵玉上仙的牌位前,呆滞地盯着那盏不灭的长生烛。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渐至,他也没有回头。
“白澈…”白诤靠近他,变戏法似地从胸前掏出一个布袋,“喏,吃不吃?”
白澈瞟了他一眼,“师叔,天界不允将人间的玩意儿带上来,你不是最守规矩的么?”
白诤揉揉鼻子,“我…”
“谢师叔挂怀。”白澈笑了笑,随手接过,“你怎知我爱吃糖酥?”
“他总是念叨,我也就记下了。”
“蒋昱也爱吃糖酥。”白澈拿起一块糖酥举在眼前,纤细如发的糖丝在昏暗的烛光下晶莹剔透。
“原来…就算记忆没了,口味也不会变啊…”
“澈儿…”白诤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怎么跑到寰海去了?”
“随便走走,就到那里了。”白澈轻描淡写地给出了一个随意的答案,“也是命。”
“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白澈沉默了片刻,又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师叔,你犯过错么?”
白诤摸了摸他的头,“谁都会犯错。”
“神仙也会犯错?”
“当然。瞧瞧你那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师尊就知道了。”
白澈又缄口不言,白诤暗骂自己多嘴,硬生生地挤出一抹自认慈爱的笑容,“别恨他。”
白澈见他这幅努力想让自己开心起来的样子,晦暗的心情竟如被罅隙中钻出的微光抚慰,难得舒畅了些。他小心地咬了一口糖酥,细细咀嚼,甘甜氤氲于唇齿之间,多久没有品尝过这般滋味,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待我如兄如父,我怎么会恨他?”
白诤如释重负,“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
“我抛弃了弟妹,师尊抛弃了我,我们都在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这太公平了。”
“澈儿,都过去了。如果你不愿留下这些记忆,我去求师尊…”
“师叔,我没那么脆弱。”白澈将脸颊轻轻贴上他的后背,深吸了一口气,沉吟道:“从前是我怯懦,有些东西固然沉重,但我没资格忘记。遗忘,是受害者的恩赐,我这个罪人,只配忏悔。”
他双手缓缓环住白诤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脊骨用力磕了两下,仿佛这是他赖以维继的支柱。他没有流泪,只是声音变得沙哑了。
“可笑的是,我没有机会被宽宥了。”
白诤欲言又止,他笨嘴拙舌,一向学不会说那些嘘寒问暖的漂亮话。他多希望白澈重新振奋起来,可他也心知肚明,从解除封印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再也做不回那个调皮捣蛋的纯真顽童。除了反身抱住这个无助的孩子,安抚地拍一拍他,白诤束手无策。
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惜斯人已逝,只盼岁月厚泽,少些磨难,多些蹉跎。
“师尊…”
“师尊…”
“师尊!”
白诤才反应过来,嘴角受宠若惊地翘了起来,“你在叫我?”
白澈从他怀中探出一颗小脑袋,“这里还有别人么?”
“澈儿,你…”
白澈手中还攥着装糖的小布兜,他吧唧吧唧嘴,笑道:“梵玉上仙不要我了,便宜转手给你,怀安上仙,您可不能扔了我啊!”他拿出一大块糖,“喏,吃了我的糖,就算认下我这个徒弟了,以后你和白讥打架,我保证站你这边!”
白诤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双手捧过他借花献佛孝敬的糖,“目无尊长!好歹磕个头啊。”
“刚才不是在你背上磕过了嘛。”
“就你机灵!”白诤捏住他的脸颊,“我庸仙一个,比不得梵玉慧根深重,也练不成太虚咒,什么也教不了你,这样也愿意拜我为师?”
“嗯。”
“为什么?”
“因为你是怀安,坦荡磊落的怀安,跟着你,就能常怀心安了吧。”
白诤谛视着他,眼眶莫名就红了。
“出去吧,别在死人面前跪着了。”
白澈牵起他的小指摇了摇,“师尊,你会永远陪着我么?”
那扑闪扑闪的小鹿眼中倒映着星光,他在等待。
于事无补,覆水难收,半世不济,也只能带上面具苟活。我愿绽放笑颜,自私地肯愿你的允诺,若不然我那千疮百孔的良知,要如何顽抗这冗长又荒芜的余生?
带上我这个累赘负重前行,请务必深思熟虑,童叟无欺,不容作毁。
白诤笑了,他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那双小手,回答得言简意赅:“会。”
作者有话要说:
嘴有多硬的人,心就有多软,白诤是很好的人哦,所以我就把澈儿交给他啦~
下一章屠屠和白讥就成为夫夫啦~大家会知道,白讥为什么是攻了(*/ω\*)
第28章 宜室宜家
寰海的深夜漫天璀璨,天地之间只有两个渺小的身影。白讥舒服地依偎进黑屠的臂弯,一颗一颗地数着星星,他数困了就睡一会儿,醒来又重新开始。黑屠也不扰他,就这么认真地听着。这个曾经满盈罪恶的地方,用一片浩劫换一场脱胎,尘埃下的白骨分不清谁是谁的,唯有一如既往的波涛,见证了一切亦淹没了一切,识相地,只诉说此刻的岁月静好。
“屠屠…”白讥突然停下来,仰起头笑眯眯地瞧着黑屠的下巴。
“嗯?”
“我数到几了?”
“三千五百一十二。”
“嘻嘻…”白讥会心一笑,双臂牢牢圈住他的腰,“你真好。”
黑屠在他发旋一吻,“不数了?”
“嗯,数够了。”白讥在他胸前拱了拱,“其实我是在想,我们去哪?”
“想好了吗?”
白讥点了点头。
黑屠笑了,鼻尖在他眼皮上亲昵地摩挲着,“梵玉,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家…”
白讥对这个字从来都没有概念,但不知为何,即便他现在依然没有概念,他愈发渴望给黑屠一个像样的“家”,甚至,渴望成为他的“家人”。
“在想什么?”
“没…”白讥垂眸一笑,在他嘴角柔柔地亲了一下,“你心中想个方向。”
“嗯。想好了。”
“我们听天由命,就沿这个方向走三千五百一十二里,走到哪算哪,随遇而安吧?”
黑屠划了下他的鼻梁,“若是在海里呢?”
“那就当渔夫。你打鱼给我吃。”
“若是在林里呢?”
“那就当樵夫,你抓野味给我吃。”
“若是在天上呢?”
“怎么会在天上?”
黑屠紧了紧搂着他的手臂,“若是在天上呢?”
白讥莞尔一笑,十指插入腰间那双大手的指缝,“那就不吃饭啦,做一对比翼鸟,飞到天荒地老。”
黑屠恨不得将这个可心人疼爱到骨子里去,他快要按耐不住,只想将他就地正法,却见他突然急切地怕打自己的手背,大声喊道:“屠屠,你快看,流星!快看啊…屠屠!屠屠?”
“梵玉…”
白讥纳罕地看向他,“你怎么了?看啊,多漂亮啊!”
黑屠只顾凝望他潋滟的清眸,再壮美的景色比起这人也黯淡无光,他的喉结动了动,手指点上他聒噪的唇,“别吵…”
白讥愣了一下,还不及反驳,一肚子的话就被他的舌堵住了。
“唔…”
黑屠注视着眼前低喘的人,月光下的他羞赧得真如一枚啼血的白玉,通透且灼热。他牵起白讥软绵绵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最美的那一颗,我已经摘到了。”
白讥浅笑,任由他攥着,别过头去,“你说哪一颗;我怎么不知道啊?”
“梵玉…”黑屠在他指尖一吻,去寻他逃避的眼神,“我一身污秽,唯有那颗心不染纤尘,我一无所有,可我爱你。”
“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些肉麻话…”白讥嗔怒地锤了他几下,还是甜甜蜜蜜地认了栽,他头抵着他的颈窝,声如蚊呐地嘟囔道:“…我…我…我也…哎呀…”
黑屠笑着挽起他的发丝,含住他酡红的耳垂上轻轻抿了抿,“不必说,足够了。”
西行三千五百一十二里。
“哈哈,这地方不错嘛…”白讥从黑屠背上跳了下来,张目望去,远方层峦叠嶂,脚边流水潺涓,草木肆意生长,山光鸟鸣共性。崎岖险峻的深涧自然无人问津,真是称心如意的僻静之处。
“山下有一处村庄,你若喜欢热闹,我便陪你去逛逛。”
“这么贴心…决明宗,我要对你爱不释手了呢。”白讥眨眨一双媚眼,在他下巴随意撩拨了一下,“不急不急,我们总得先找个地方住下。”
黑屠揽过他的腰,笑道:“你且歇着,交给我。”
白讥吃惊地看向他,“你还会盖房子?”
“嗯,会。”
“厉害啊…”白讥戳了戳他的小梨涡,“那我就坐享其成了?”
黑屠一把将他拽入胸膛,俯身在他鼻尖叮了一下,“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白讥努努嘴,在他胸前划着圈圈,“你在这,我还能去哪啊…”
黑屠笑了,低头去寻他的唇,却被白讥一手挡住,“啧啧,决明宗,每次都先斩后奏,便宜可没你这么占的啊。”
“梵玉,我想亲你,可以么?”他以极虔诚的语气恳求道。
这声音低幽笃定,白讥恨自己作茧自缚,他干咳两声,“好啦好啦…败给你了!”
他踮起脚尖飞快在黑屠嘴上碰了一下,也不敢与他对视,摸着自己的脸落荒而逃。
白讥坐在一根树杈上惬意地哼着曲儿,时不时逗逗枝头飞落的小鸟,黑屠已经不眠不休地忙活了好些时日,一个小木屋初见雏形。看他心灵手巧的模样,白讥有些讶异,自己竟有一天会对谁的底细如此好奇,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才能这么呆,这么傻,这么一根筋,这么招人喜欢。
“嗯?”
白讥托腮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脸上点了几下,他眯起眼睛,大概不知自己此时笑得有多垂涎下流,从前不曾注意,只觉得这个人抱起来硬邦邦的,没想到这衣裳底下裹着的东西,这么…赏心悦目啊。
正午的日头毒辣,方才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放晴后格外闷热。黑屠脱下内衫,露出魁梧宽阔的后背,紧致结实的麦色肌肉淌出汗滴,与那透过树影的斑驳骄阳相得益彰。
馋得白讥想狠狠咬上一口。
“屠屠!”
黑屠还不及转身,便被突如其来的某人从身后扑个趔趄,“等得无聊了?就快好了。”
“不是…”白讥嘿嘿坏笑两声,情不自禁地在他肩头啃出一排牙印子,黑屠失笑,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我身上都是汗,脏。”
“我不嫌弃…”白讥磕了磕下巴,娇声道:“我能有你,夫复何求啊!”
黑屠笑而不语,他垫了垫手臂,怕黏在身上的癞皮狗掉下去。
“你啊…”白讥探着头亲了他一下,“屠屠,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啊?”
“你想知道?”
“嗯。我呀,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福气,居然让我捡到这么一个大宝贝。”
黑屠沉默了片刻,“我…其实想不起来了。”
一个念头在白讥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该问的。
黑屠不会骗他,一千年前的少时记忆或许当真被过分悠久的光阴透支了,什么也剩不下。可就算他无法提及,白讥也能从他有限的认知中猜出个大概,能将一个宅心仁厚的人逼得坏事做尽,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决明宗,那段被有意遗忘的空白,至少不可能是快乐的。
白讥相信,如果他想听,黑屠就算自揭伤疤,也会努力回忆。
他哪舍得扫他的兴?他只会勉强自己。
“傻子…”白讥心疼地瞧着他的侧脸,用衣袖为他拭去额上的汗,“你永远都可以拒绝我的,就算拒绝我,也不可能赶得走我,懂么?”
黑屠愣了一瞬,将他放下地,转身回拥住了他。
大功告成。
白讥围着小木屋转了好几个圈,直到被黑屠拦住才不情愿地停下,他满足得手舞足蹈,上一次因为得到什么而如此高兴,还是在忘川河拥有这颗心的时候。
如此想来,似乎每一次由衷的悸动,都是黑屠的馈赠。
黑屠特地开出一条土路,曲径通幽,道旁种满了白玉兰树,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寻来的苗子,再过几个月,便可以开花了。
“梵玉,你喜欢么?”
“何止是喜欢啊!”白讥蹦跶得像一个心花怒放的孩童,他攀上黑屠的脖子,眼中泛着澄澈的水光,“屠屠,谢谢你…”
黑屠最爱他眉开眼笑的样子,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怕是简陋了些,我本想给你温衾软枕的…”
“嘘…”白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是神仙,不需要软枕,有枕边人就够了。”
见他羞得面红耳赤,白讥调笑道:“去溪边洗洗,顺便冷静冷静。”
身体的变化被他察觉,黑屠更是无地自容,他深吸一口气,“好,那个…梵玉…你,你等我…”
白讥眼波流转,笑意盎然,“好啊。”
黑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白讥不在外面,他心中一慌,连忙朝房中奔去,推开木门的那一刹那,他愣住了。
桌上点着三只喜烛,白讥还是那袭白衣,只是用一条大红色的缎带拢了一个髻字,他嫣然一笑,朝他招了招手,“你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啊。”
“哦。”
黑屠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脚步却纹丝未动,白讥无奈,走过来牵起他的手,将他按到凳子上坐好,用另一条红绦为他绑好头发。
“真好看。”
“梵玉…”
“决明宗,来。”白讥将桌上备好的酒杯往他手中一塞,自己又执起一盏,在他面前跪了下去,“那个…择日不如撞日,嗯…那个…我也不知道成亲是怎么个成法,我看凡间似乎都是这样,喝个合卺酒,就算是夫妻了…我们…”
他语速飞快,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干脆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却见黑屠只是静坐在那里,举着酒杯一动不动,白讥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你不愿意?”
黑屠讷讷地点点头,“愿意。”
“一点也看不出来!”
酒杯在地面支离破碎,白讥夺门而出,黑屠连忙闪身挡在他面前,“梵玉,你是感动我对你用情至深,还是感激我救了白澈?”
“王八蛋!”白讥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冷冽的瞳孔中满是被羞辱的愤懑:“决明宗,我,白讥,是什么样的人?要多感恩戴德痛心疾首,才值得对一个男人以身相许?”
黑屠语塞,白讥拂袖挥开他的手臂,“滚开。”
“梵玉!”黑屠冲上去死死抱住他,“对不起…是我混蛋,我混蛋,我混蛋…对不起…我只是没奢望过…对不起…对不起…”
“松手。”
“对不起…”他非但不放手,反而更用力了些,“原谅我,对不起…”
“松手。”
“不原谅也罢,打我骂我…只要你别走…对不起…”
“我让你松手!”
白讥一时气急败坏,运功想振脱他的手臂,谁知黑屠竟活活受住了这一击,任一股强大的气流穿膛而过,生生咽下了一口血腥。
“你怎么不躲啊!”
黑屠还是牢牢箍着他,白讥能感受到,他哭了。
“混蛋,和谁学的苦肉计…松手。”
只要一张嘴,满腔血水便会喷涌而出,黑屠不开口,只是拼命摇了摇头。
气被这个傻子消掉了大半,白讥叹了口气,“我不走了。”
黑屠顿了一下,濡湿的面颊贴在白讥的后颈,像只要被主人抛弃摇尾乞怜的小狗,白讥知他真是被自己吓得不轻,柔声道:“乖,让我看看,伤着没有。”
黑屠迟疑了许久,终于放过了他,还是立刻小心翼翼地揪住他的衣袖,“梵玉…”
白讥转过身,见他脸上血泪交织的狼狈样子,心中的怒火被怜惜取代,他面无表情地让他坐好,为他擦净嘴角,语气依旧不善:“丑成这个德性!疼不疼?”
“对不起…”
“谁要你道歉了?我问你疼不疼!”
“不…不疼…”
见这高大的男人竟被自己吼得瑟缩了一下,白讥被气笑了,“活该!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你收拾,收拾!”黑屠握住他的手腕将脸贴了过去,瓮瓮地说道:“别生气了…”
“怎么还有找抽的啊…”白讥捏住他的脸颊使劲一掐,直拧出一道红印子才作罢,“谁会和你这个呆子一般见识!”
黑屠憨憨一笑,厚着脸皮环住他的腰,“你不气了呀?”
“怎么不气?饶不了你!”
白讥虽然嘴上骂着,心中的结确实也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冰释了。
黑屠一向孤单俜伶,唯一与他作伴的便是那贪得无厌的暴虐之气。他懂爱,也缺爱,无论是得到还是付出,都认真到吹毛求疵,他宁愿在微不足道的纯粹中忍受苦楚,也不要那虚与委蛇的张冠李戴。
我是真心爱你,你也是真心爱我,一个无伤大雅的误会,解开便是了。
“用你那长疙瘩的脑袋给老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记清楚了!我,梵玉,心悦于你,钟情于你,爱慕于你,想和你生生世世黏在一起。除此之外,与旁的乱七八糟无关!你若是再敢胡思乱想,我就再自戕一次,让你这个蠢货一辈子也找不到我!”
白讥拽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道。
黑屠呆滞了半晌,猛然起身,拿起那盏酒杯仰头灌了下去,他喝完一杯,又直接拎起酒壶,将剩下的喝个精光,这次轮到白讥目瞪口呆了。
“你干嘛啊?”
黑屠打了个酒嗝,嘴角直咧到了耳根,他眼神迷离,含含糊糊地说道:“梵玉…一杯酒…一辈子…一壶…全喝了…好多辈子…和你…我…”
他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晃悠了两下,一头载进白讥的怀里。
“喂!屠屠,屠屠?这就醉了啊?你这酒量也忒不济了吧!”
白讥一边抱怨,一边将他扛上了床,看着他大敞的领口下泛着酡红的皮肤,那秀色可餐的躯体又浮现在眼前。他吮吻黑屠柔软的唇瓣,仍觉意犹未尽。白讥清醒地知道是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他一向纵情声色随心所欲,更不屑理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大道理,自然不打算委屈自己。他伏在黑屠耳畔,沉声说道:“屠屠,重要的事情还没商量呢!我要当夫君,你不介意吧?”
黑屠的呼吸声渐沉,白讥暧昧地笑了笑,“不说话啊,那就是同意了?”
他悄悄解开黑屠的衣带,“我会很温柔的。”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误事,醉酒误事哈哈
第29章 欺负老实人
黑屠仿佛做了一个悠长的美梦。
梦的内容他大抵忘却了,他只敢笃信,里面有梵玉,还有他迷人的笑。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五百年来,那人总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不过这一次不太一样,他离得好近,他抚摸他的脸颊,亲吻他的嘴角,他甚至感受到他如兰的呼吸。他对他说了什么听不清的话,他们共同完成了什么神圣的仪式,他幸福得近乎癫狂,可那幸福的具象到底是什么,黑屠拼命回忆,直到醒来,他也捕捉不到。
“不睡了?”
白讥倚在床头,将他按了下去,露出半扇雪白的肩膀,正含笑望着他,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疼么?”
“梵玉,你…”
黑屠正要起身,腰间骤然一紧,他惊慌地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你…”
“嘘…”白讥低头在他鼻尖啄了一下,“叫相公。”
“我们…”
白讥为他掖了掖被角,“屠屠…对不起啊,我太喜欢你了,昨夜力气大了些,你那里…还好吧?”
黑屠还没有从被算计了的事实中缓过神来,他甚至怀疑自己依然活在梦中,他无辜地盯着白讥,张了张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白讥见他这呆懵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他捏住黑屠的下巴晃了晃,“屠屠,你说话啊!你怎么了?生气了么?”
黑屠的喉结动了动,他凝噎了半晌,才终于吞吞吐吐地问道:“梵玉,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讥松了口气,娇俏一笑,“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我把你睡了。”
“梵玉!”黑屠霍然坐起,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你怎么可以…”
“明明是你答应我的!”白讥一脸理直气壮,“我问你了,你同意了啊。”
“我何时…”
“昨夜,你说心悦于我,甘愿承欢与我,你都忘了?”
“我…”黑屠一脸狐疑,“我说过?”
“你这是在怪我?还是不信我?”白讥瞬间挤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苦楚模样,“莫非…你想告诉我,你喝醉了,说的都是玩笑话?”
“不是…”
“难道昨日种种,那些甜言美语浓情蜜意,都是过眼云烟么?”
他梨花带雨,欲言又止,委屈巴巴地抱着自己的膝盖,他本就清癯,肋骨浮刻在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上,更显楚楚可怜。黑屠见状,只顾着心疼和自责,哪还有心思追问真相?
更何况,于黑屠而言,白讥说的一切,都不容置疑。
“不是,梵玉…”黑屠怯怯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柔声道:“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白讥的声音囔囔的,他揉了揉眼睛,偏过头去,不肯看他,“我们成亲了,是不是?”
“是。”
“我们吵架了,是不是?”
黑屠抿了下嘴唇,“是。”
“之后你为了安抚我,说了一大堆花言巧语,是不是?”
“梵玉,我…”
“是不是?”
黑屠百口莫辩,只得点点头,“是。”
“怎么,话说得那么漂亮那么好听,原来都是诓骗!你其实根本不愿意!”
“我怎么会?我当然…”
“黑屠,你若是不愿意,我…我走便是!也对,醉话怎么能作数呢?都是我一厢情愿!”
白讥根本不给黑屠申辩的机会,他说罢便作势滑下床去,黑屠眼疾手快,飞身扑上去抱住他,“我愿意!愿意!你别走,我错了…”
白讥强忍笑意,憋得连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窃喜,低声哽咽道:“你不必勉强…”
“我怎么会勉强,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只是我想…”
“想什么?”
黑屠摇摇头,“罢了,只要你开心。”
他火热的胸膛贴着自己的背脊,白讥只觉得浑身都在悸动,昨夜坦诚相见,黑屠那恰到好处的甘美躯体实在回味无穷,他食髓知味,此刻方兴未艾,只想再将他吃干抹净,大快朵颐一番。
“真的?”
“嗯。”黑屠乖巧地在他肩头吻了一下,“你以后再如何赌气,也不要拿出走唬我,好不好?我害怕…”
这个小动作简直正正好好搔到了白讥的痒处,此刻再装正人君子,简直枉为小人本色。
这可是你自找的。
白讥舔了舔嘴唇,突然欺身将黑屠压倒,对着他的脖颈狠狠嘬了一口。身下人那深潭般的双眸中掠过一丝茫然,白讥摩挲着他还湛着泪痕的脸蛋,调笑道:“决明宗,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梵玉…”
“宝贝儿…”白讥手指点上他的唇,不让他说出那些废话,“别吵,为夫会让你舒服的…”
他莞尔一笑,缓缓钻入了被中。
“屠屠…屠屠?屠屠…屠屠…”
黑屠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任白讥如何赔礼请罪也不肯吭声,这是他第一次生气,白讥心知理亏,一时也无所适从。他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趴在那人身上,好声好气地哄道:“乖,别捂着,让我看看。”
他撩开被角,却被黑屠一把抢了过去,将自己裹得更紧,之后又一动不动了。
白讥无奈,只得故技重施,“屠屠,我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被中人迟钝了片刻,微微露出一小撮头发,却又立马缩了回去,白讥偷偷笑了笑,“不愿抱我,至少也分我点被子啊。”
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些,白讥又试了一次,没有被拒绝。
“你呀…”白讥的手慢慢溜上他的腰际,运功为他舒缓疲惫,“疼不疼?”
黑屠仍是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屠屠,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可还是比你对我的喜欢少那么一丢丢,我就是恃宠而骄,对不起嘛…”
白讥知他定能听得进去,也不管他的沉默,自顾自地念叨着:“讲道理,若是我让你睡了,你定会想入非非,觉得孤傲如我怎会委身于你?肯定还是为了报答你,对不对?”
黑屠没有反驳,那便是默认了。
白讥亲了亲他的耳垂,悄声道:“所以啊,恩将仇报算不上,蹬鼻子上脸确实有一点…屠屠,我这个人,一肚子坏水,一身臭毛病,张狂又自私,恐怕是改不掉了。但你信我,我心中是有愧,也有鬼,可对你,是绝不掺假的一心一意,你别不理我,我难受…”
“你是故意的。”
过了良久,他终于闷闷地回应了他。
白讥暗自松了口气,再接再厉,“那,这样吧,咱们打一架,谁输了,谁在下面,怎么样?公平吧?”
“我承诺过,不打你。”
“没关系,我让你打。”
“我不打你。”
“事出有因嘛,我保证不会怪你的。”
“我不打你。”
白讥就爱他这股犟劲,他戳了戳他的额角,“一根筋!好啦好啦…也不是不可以啦…”
他四仰八叉地躺倒,拍了拍黑屠,“喏,来吧!”
黑屠迅速翻了个身,盯着他看了许久,白讥心虚得发毛,尴尬地讪笑两声:“屠屠…快来呀…”
黑屠朝他身旁蹭了蹭,手臂掠过他的锁骨,白讥连忙闭上眼睛,惴惴不安地迎接他的制裁。谁知黑屠只是静静拉过被子为他盖上,将他揽入怀中,嗓音哑哑的,“身子刚好,莫要贪凉。”
白讥怀疑,他这辈子所有的感动,或许都要奉献给这个呆子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该死的一物降一物。
“屠屠…”
黑屠青涩地吻了他一下,“我让你赢,你也是赢。”
白讥眼眶一热,握住他的手,“过这村可没这店了啊,你当真…”
“嗯。”
他淡红的眼角还挂着云雨的余韵,白讥心头一酸,紧紧回拥住了他,两人额头相抵,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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