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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兰传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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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兰一窒,放下银调羹,抬头去看赵光义,他唇上还沾有粥汤,便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蓦地惊觉此举有诱惑之意,不禁羞愧难当,面上泛起红霞,眉眼间也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若说赵光义方才还有几分定力,眼下见着这么一个颦蹙的美人,也不禁是痴了,两人视线交缠,仿佛有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黏稠地流动。
“兰儿,你的粥喝完了吗?”赵庭阶不悦的声音瞬间让李仲兰清醒过来。
仲兰知自己失态,忙垂下眼帘,点头道:“知道。”
赵光义死死盯着仲兰的脸,说:“最近我府上收了几匹苏绣,其中有一匹颜色特别适合你,改天我让人给你送去,你看可好?”
此时,一只手突然如灵蛇般探进仲兰裤内,毫不留情地抓住那娇羞,指尖的冰凉让仲兰内心猛地一震。
李仲兰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赵庭阶,发现对方冷峻的眼神里流露出威胁之意,只得无奈地回绝道:“苏绣是吴越那边的特色,我生于江宁,离吴越尚有距离,并不是很喜欢那边的东西。”
赵光义遗憾地“哦”了一声,仍不死心,追问道:“那你们江宁盛产什么,我下次找些给你。”
那只邪恶的手加重了力道,差点让仲兰颤抖,他强装镇定道:“仲兰离家太久,对南方的事物不太感兴趣,反倒觉得中原的东西亲切些。”
赵光义这才罢休,但那只手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旧在不疾不徐地揉弄着,仲兰想咬牙硬撑,可一波又一波的电流刺激着他的四骸,终于让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
“庭阶!”仲兰喘着气哀求道,“我吃完了,想去书房看会书。”
说完,他实在坚持不住,身子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赵庭阶抽出手,将抖作一团的李仲兰抱在怀里,对赵光义面无表情回绝道:“抱歉了叔父,兰儿身体不适,今日不方便作陪,改日侄儿一定登门拜访。”
赵光义看着眼前这一对,心知有猫腻,却是无可奈何,只得讪讪告辞。
庭阶将仲兰抱回房,置于榻上,褪去对方衣裤,又开始揉弄不止。
仲兰刚松一口气,马上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他扭动着身躯,不安地叫道:“庭阶,不要!”可是赵庭阶不放过他,继续着惩罚。
仲兰的手死死揪着床褥,最终发出一声愉悦而哀婉的长叹。
“记住,你是我的人,以后不许再靠近其他人!”庭阶捏着仲兰的下巴,冷酷地发号施令。
仲兰已成一滩烂泥,两眼空洞地喘着粗气,待庭阶走后,又过了很久,神智才恢复过来。
他刚把衣服穿好,门外就传来一声戏谑的叹息:“哎,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被欺负成这样都不知道还手!”
第28章 中秋
仲兰听出是师父的声音,也不知师父到底偷听了多少,面皮一下子红成了滚烫的虾子,赶紧将床铺整理好,才给师父开门。
道安背着个沉重的行囊,青色道袍也穿上了,仲兰感觉不妙,果然,师父要走。
只听道安叹息道:“徒儿,你日日与赵德昭厮混,为师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亲自与你道别,你好自为之吧!”
仲兰急了,抓住师父衣袖,恳求道:“师父能否先留下,徒儿还有一事相求。”
道安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盯着徒儿,问:“什么事?”
仲兰怕隔墙有耳,贴到师父耳边,用手捂着嘴低声耳语一番。
哪知道安听完一口回绝:“不行!”
他看着徒儿失望的神色,怜惜这个小东西,轻声开解道:“徒儿啊,劝你还是少打帝王的主意,帝王是天子,有天人之资,你那点法力够呛啊!比如救你那次,为师就没控制得住赵光义。”
仲兰疑惑,再度感到不妙:“师父,你是说赵光义有天人之资?”
道安点头,语气终于有了丝正经味道:“或许你该想想,从现在起,是攀上这棵大树,还是继续与之为敌?还是……”
道安把脑袋凑到仲兰脸边,又荒诞不经起来:“跟着为师去修仙?为师可以把全部衣钵都传授给你啊!”
仲兰不说话,要他离开庭阶,比蟾宫折桂都难。他又思忖,既然赵光义有天人之资,将来宋朝的皇宫内必然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王位争夺战。
道安知道徒弟不舍赵庭阶,逗趣道:“为师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你得答应为师一个条件!”
仲兰的眼神亮了,桃花眼睁得圆溜溜的,然后听师父说:“把你男人让给为师。”
“不行!”仲兰斩钉截铁地回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那就一晚吧!”
“不行!”仲兰气急败坏。
“臭小子,在为师面前挺能耐啊!怎么一到你男人面前就跟个软脚蟹似的!”道安佯怒,握着拳头示威似的在仲兰头顶晃了晃,终究还是没打下来。
他收起拳头,撇了撇嘴,抱着胸说:“笨徒儿,你想过没有,把现在的皇帝拉下马,再换个皇帝上位,你们南唐还不是一样复不了国?除非你把赵家人全灭了,可让你灭赵德昭,你舍得吗?”
这戳中了仲兰的心事,他抿紧嘴唇,眼神又黯淡下去。
道安暗自佩服自己的口才,趁热打铁地劝:“再说你灭了赵德昭他爹,赵德昭能放过你?你还想不想和你男人好了?这辈子你俩就只能是仇人。”
仲兰柳眉颦蹙,双拳骤然收紧,让他和庭阶变仇人,这是他不愿见到的事情。
“所以,为师还是不掺合此事了,等哪天你和赵德昭是仇人了,为师再现身,到时可别怪我抢你男人,反正那时你和他也没戏了!”道安边说边把脸凑到仲兰鼻前,有意看看徒弟沮丧的模样。
仲兰果然被说动,语气里有几分犹豫:“复国的事,我会再考虑一下。”
“这就对了嘛!”道安欣慰地笑,蓦地他想起一件事,脸上表情严肃起来,“徒儿,你要小心徐铉老儿。”
仲兰知道师父和老师芥蒂深重,却不明白两人之间何故有深仇大恨,因此不解地问:“师父,为何你总对我老师有不满呢?”
道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鄙夷地说:“自然是他可恨,为师才厌恶他。想当年,我师弟李平为保你们南唐安康,劝李煜接受宋朝册封的爵位,结果徐铉狗贼说我师弟通敌卖国,让李煜把我师弟打入大牢,可怜我师弟个性清高,在狱中自缢身亡。后来,徐铉居然又主动劝李煜上表赵匡胤,说南唐愿意接受宋朝爵位,他倒是哪处都有理,好坏全凭自己一张嘴!如此没有原则之人,徒儿,你居然还拿他当老师?”
仲兰还是第一次听说老师的旧事,也没想到老师居然有如此秉性,一时间难以接受,嗫嚅道:“可是老师平时挺正派的……”
“行了行了!”道安不耐烦地摆手,收了收行囊,说道,“我走了!”
“师父!”仲兰不舍,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撒娇,“过完中秋再走好不好?”
道安看着徒儿真挚的眼神,心中柔软,摸了摸对方的头,揶揄道:“中秋你还不是陪你男人,为师才不自讨没趣!”
说罢挥一挥手,扬长而去,独留仲兰惆怅地站在原地。
中秋节当晚,赵匡胤在宫内摆家宴,赵庭阶自然是要去的,但他去了之后,又看到父皇与他的两个叔父兄弟情深地把酒感怀,不由眉心一紧,面色暗沉下来。
赵庭阶的弟弟赵德芳倒是怡然自得,也真亏赵匡胤对自己的两个兄弟青睐有加,导致他自己的儿子自觉继位无望,相互之间反倒少了算计,更能像普通兄弟那般和谐相处。
酒过三巡,赵庭阶懒得再听父辈们的峥嵘史,推说孩子生病,就起身告退了。
回家后,他又把一家老小集合起来,摆家宴赏月,这节毕竟还是要过的。
仲兰以为庭阶要跟自己单独赏月,很是高兴,特地换上一身褚红色的衣袍,但临开门,见月下秋兰清如许,自觉太妖冶,还是关门换上一身青衣,他知道庭阶喜欢他素色装扮。
换好衣服后,仲兰兴冲冲跑去抱月轩,抱月轩也在湖边,夏季湖面长满荷花,是赏荷佳处,但庭阶性冷,偏要题这么个清冷的名字。
夜空银盘皎皎,湖水依依,氤氲着暖黄灯光的轩窗内有柔弱人声,仲兰脚步一滞,似是女人娇笑的声音。
仲兰顿感不悦,怪庭阶煞风景,待他磨磨蹭蹭来到小轩前,又是一惊。
原来轩内岂止有陈氏,更有庭阶的三个孩子,连那什么柔儿、兰儿都乖乖坐在下首,真是拖家带口好热闹。
仲兰的眉心控制不住地抽动,面色也冷如清月,一瞬间有了拔脚离开的想法,可是庭阶唤道:“兰儿,过来!”
那名叫兰儿的女子以为庭阶在喊她,眼神一亮,正欲起身,忽见庭阶直勾勾盯着仲兰,才意识到会错意,遂尴尬地坐直身子,继续当个听话的花瓶。
仲兰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在场的女人和孩子,恨不得这些人都变成空气消失掉,他忍着气坐到庭阶身边,见那陈氏虽不说话,眉眼间却藏着丝怨怼之气,不由讥笑道:“姐姐真是有福之人,看起来又胖了不少。”
陈氏颜面上挂不住,如今京城流行飞燕之姿,这一胖可不就说她丑么?
其他两名女子听闻,正拼命憋住笑意,又听仲兰说:“两位姐姐最近睡得不太好么?怎地眼圈发黑,眼角细纹也多了不少?”
两女神色有变,忙低头,真以为自己容颜枯槁,怕昭殿下看了嫌弃。
赵庭阶眉心一跳,喝道:“兰儿,休要多嘴!”
李仲兰不吱声了,嘴唇抿紧,面皮也绷紧了,他就是看不惯庭阶摆架子,在外头摆摆就算了,为何家里还要摆,他这个赵家又不是宫殿!
“陈氏,听说你最近在忙着给皇后织孔雀翎披风,本宫不经常见皇后,你替本宫略尽孝心,此举甚好。”只听庭阶文绉绉地夸奖道。
陈氏眼神顿时灵动起来,她温婉地冲着夫君一笑,嘴上谦虚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可是嘴角却弯上了天,不知有多高兴呢。
仲兰看着这一幕,眼神早就带了鄙夷之色,他也知道皇后因为比庭阶小一岁,懂得避嫌,编着理由不见庭阶,难道母子身份都挡不住伦理纲常?天知道赵家人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他又瞥一眼庭阶,再扫一眼那三个孩子,其中最小的三子赵惟固四岁多,还得由乳母照看,只觉喉间堵得慌,庭阶确实行为不太端正,难怪皇后起疑心,现在这个登徒子还要摆出一家之主的风范,当他李仲兰是什么,是小妾吗!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块桂花糕砸到他面前的酒杯里,登时酒水洒出,溅了他满脸。
仲兰怒视肇事者,原来是庭阶次子赵惟吉,这毛孩子一脸嚣张,显然是经人授意,眼下正冲着他挤眉弄眼。
仲兰恨得牙痒痒,苦于人多势众,没法给这孩子下马威,要是赵惟吉再找他麻烦,他一定再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
他正用眼光威胁赵惟吉,视线却被庭阶堵截住,庭阶剑眉压目,显然不满意仲兰的张牙舞爪:“兰儿,你在干什么?”
李仲兰再也受不了这个腌臜气,直截了当地说:“我身体不舒服,我要回房休息!”
没想到庭阶直接拒绝:“不允!”
仲兰的心头火“噌”得上来了,他才不管赵庭阶怎么想,就是要起身往外走。
袖子猛地被拽住,仲兰烦躁地一挥衣袖,想要甩开庭阶,电光火石间,一道凌厉的掌风飞来,铿锵有力地甩到仲兰脸上。
赵庭阶打了他!李仲兰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五道鲜红指印。
这是赵庭阶第一次打他的脸,赵庭阶因为他的不听话又一次打了他!而且还打了他的脸!
仲兰本以为自己会愤怒地咆哮,可是他却红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庭阶,表情委屈至极。
眼泪越聚越多,仲兰一溜烟地跑掉了,他不想在人前流泪,更不想被人觉得自己是挨了打而流泪。
赵庭阶呆呆地站在原地,内心充满懊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一贯淡定从容,为何到了兰儿面前完全走样,变成了一个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的失败者?
“母亲快看,湖上有好多小船啊!”此时赵惟吉欢喜地叫起来,到底是孩子,注意力很容易被新奇事物吸引过去。
可是父亲脸色实在难看,赵惟吉不敢擅自出去看热闹,只好拉着母亲陈氏来暗示父亲。
赵庭阶回神,带着大家走出小轩,来到湖边。
只见静谧的湖面上,一盏盏灯船散发着温暖的黄光,装点着泼墨般的夜色。水波荡漾,船儿承载着团圆的希望被带向远方,明媚的烛光照亮了众人的脸,大家都被节日的气氛感染着,逐渐忘了刚才的不快,转而露出喜悦的笑容。
只有赵庭阶始终惆怅地看着灯船,逢中秋放灯船是江南的习俗,这些船本来是为仲兰准备的,可今晚兰儿是看不到了。
第29章 讨债
中秋当夜,赵匡胤与胞弟赵光义相聊甚欢,不觉酒酣耳热,脑袋晕晕乎乎起来,他本想去宋皇后那里歇息,但二皇子的不悦离席让他心怀愧疚,决定独回宣室好好静一静。
二弟野心他岂能不知,可昭儿军功尚浅,军权不够,倘若将皇位传予他,只怕不足与二弟抗衡啊!
赵匡胤长长地叹谓一声,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步三晃地踱回宣室。
偌大的宣室烛火通明,赵匡胤这位魁梧的君王在其间默坐沉思,他戎马一生,战功彪炳,自然是能服众的,却也不缺智慧,懂得当机立断撷取皇权,即便自己会背上叛主谋逆的罪名,可成大事者,哪个不是铁血无情?
曾经他还窃笑周皇郭荣不懂培养其子郭宗训的势力,结果让他钻了空子,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无力地发现自己居然也逃不过这轮回,放任着二弟拥兵自重,而他自己的亲生子嗣,却连个亲王都不能敕封。
唉,该怎样才能让昭儿的势力尽快壮大起来呢?皇帝揉着眉心,苦寻良策。
宣室内吹入一股凉风,晃得蜡烛奄奄一息,赵匡胤惊觉灯火将灭,当下起疑:这严丝合缝之地,怎会有风突如其来?
空气渐冷,九月竟似入冬,多数烛火苦力支撑,却听风“扑哧”一下,似有人当空吹了一口气,霎那间烛光湮灭,大片黑暗来临。
赵匡胤一跃而起,见那暗影处赫然立着一人,顿时又惊又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擅闯皇宫!”
那人非但没被震慑住,反倒向前走了几步,他的坚毅脸庞渐渐明朗,散发着朝阳普照万物的光芒,却瞬间让赵匡胤的周身血液凉到极点。
出现在赵匡胤眼前的,赫然是已故的后周皇帝郭荣!
赵匡胤的心脏急速跳动起来,他一生没怕过谁,就算艰苦卓绝的高平一战,面对十万契丹和北汉敌军,他也毫无惧色,带头冲锋陷阵,可唯独对周帝郭荣畏怯三分。
郭荣是赵匡胤的提携者、顶头上司,更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战场上的战神,赵匡胤迄今都难忘高平一役,郭荣亲率禁军打前阵,其坚定的眼神给了赵匡胤极大的勇气,于是君臣联手,将敌人赶回晋阳城,此役助后周立国,也为如今的宋朝打下坚实基础。
赵匡胤承认,在勇猛与威信方面,他确实不如郭荣。
眼下,除了对先皇的敬畏外,赵匡胤还多了一份对亡魂的恐惧。
“元朗啊,团圆之夜,你不想与朕团圆吗?”郭荣慢慢靠近赵匡胤,虽然带着微笑,眼中却有杀气。
赵匡胤退后几步,方才缓过神来,强笑道:“先皇,你怎么来了?”
但见郭荣面部狰狞了一下,他眼中射出凶光:“好你个赵匡胤,见了朕还不下跪!还敢称朕为先皇!你篡夺皇位,可知自己犯下谋逆之罪!”
赵匡胤被呵叱得直喘粗气,额头也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咽了咽口水,试图为自己辩解:“陛下,臣……微臣事出有因,夺位之事并非臣自愿……”
“住口!”郭荣咆哮如雷,面目越发扭曲,“你不想称帝,没人能逼你!朕待你不薄,你竟夺我皇位,改朝换代,你这乱臣贼子,罪不可恕,当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赵匡胤听到此处,犹如心脏被人捶了一记闷棍,耳朵是惊雷滚滚,吓得面如土色,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人也跌坐下来。
侍卫听到皇帝叫喊,忙前来救驾,却发现宣室内除了一个瑟瑟发抖的皇帝,再无他人。
第二日,皇帝破天荒地推迟了上朝时间,即便坐在龙椅上,这位昔日健硕的君王也是一脸晦暗,双目呆滞,而且连连打着呵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大臣们暗自吃惊,皇帝陛下的身体一贯很好,而且被战事磨练出了一副好体魄,即便通宵批阅奏折也没问题,如今却如此颓丧,不知何故。
过了些日子,原因似浮出水面,有传言每到深夜,皇帝的宣室内会传来凄厉的叫声,谁都不敢认为是皇帝在惊叫,但事实也许说明一切,赵匡胤日益消瘦,原先魁梧的身躯瘦得只剩一副骨架,龙袍内空空荡荡,宛若行尸走肉。
有两个人迅速察觉出不对劲,一个是赵光义,他自然乐得皇帝大哥体弱,也猜到是仲兰所为,不禁将其视为自己的同盟者,除了怜惜,更增惺惺相惜之感,他感到可惜,如果当初他看中了仲兰,那如今这个看似柔弱实则能量巨大的人儿早已与他双宿双栖了。
因缘际会啊!却是迟了四年,让赵德昭那小儿捡了便宜。赵光义看着高脚凳上那盆白兰,不禁微微摇头。
另一个则是赵庭阶,他已经多次领教仲兰和道安的法术,又请教过白云观的白眉道长,对巫祝之术了解渐深,可道安是宋人,白眉在京城内当着好好的道长,二人是没理由戏弄君王的。
只能是兰儿了,可兰儿与自己夜夜缠绵,哪有时间去施法行恶?
其实赵庭阶是典型的护短心理,他喜欢李仲兰,就觉得对方善良娇弱,不会作恶,却不知仲兰每晚都会在房内点上迷香,使得他早早睡去,从而有了作案时间。
仲兰本不欲针对赵匡胤,可中秋夜实在过于生气,便将怒火迁到了赵匡胤头上,成心想挫挫赵家人的蛮横之气,没想到赵匡胤竟也有胆怯的时候,接连被吓了几晚后,这位孔武有力的皇帝害起病来,让仲兰觉得不如趁热打铁,将其整垮为好。
反正赵匡胤于他有灭国之仇,他的父母也在战火中不知所踪,家仇国恨一并算,犯不着对赵匡胤仁慈,仲兰倒没指望李煜能复国,但或许李仲寓有望接下复辟南唐的重担。
至于继赵匡胤之后,谁会是下一任皇帝,仲兰希望是庭阶,可不管谁是新皇,都不会放过他吧。眼下只能拼命瞒着,但愿庭阶永远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才好。
见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赵庭阶忧心忡忡,他虽从小与父亲不亲,但血浓于水,定不想见到父亲有祸事,问了御医,御医说陛下惊吓过度,气血两亏,需要凝神静养,不宜操劳,让赵庭阶的心愈发沉重起来。
这日,赵匡胤强撑病体来上早朝,大臣们看皇帝面色发黑,喘个不停,都不禁捏一把汗。
待到启奏宋与北汉战事时,因北汉又勾结辽国,在边境压入重兵,赵匡胤急火攻心,猛地咳嗽了一阵,竟咳出血来,骇得赵庭阶眉心狂跳不止。
下朝后,他没有马上回府,而是去找了迭香,也许此事跟兰儿无关,但如果真的相关,又该怎么办呢?
晚间,仲兰点上熏香,陪庭阶看书,然而他发现对方心不在焉,便用食指点了点庭阶的鬓边,笑道:“在想什么呢?这一页你都看半个时辰了!”
赵庭阶深深看了他一眼,将书一合,也笑:“不看了,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说罢吹灭烛火,将李仲兰重重摁在床上。
庭阶的动作粗暴而激烈,换来了身下人一连串支离破碎的呻|吟声,他希望今晚一直在两个人的酣战中度过,然而事与愿违,坚持了半个时辰后,他果然又如往常那样沉沉睡去。
仲兰将庭阶仰面放好,然后穿着内衣在床榻上闭目打坐,专心做起法来。
赵匡胤目前身体赢弱,只需要再给他点惊吓即可,对了,听说郭荣之子郭熙让为赵匡胤所杀,倒是可以借这死鬼吓一吓皇帝,可惜仲兰没见过郭熙让,正在犹豫该如何绘制对方的人像。
也许和郭荣长得像,或者跟兄弟郭宗训更像吧?
正当他冥思苦想时,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仲兰的肩,一个可怕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兰儿,果真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会更新,但是不写网文很多年,对一些崭新的规定不了解,所以如果不小心有几章被锁了,过一周我会修改回来的
第30章 软禁
仲兰眉心一跳,双目大睁,见身□□阶身躯如黑色大山压来,顿时心头惴惴,嘴唇颤抖不已。
但还是要诡辩的:“我就打坐一下,何必大惊小怪的。”
身后的巨大身躯在暗影中不言语,却突然起身,揪住他的胳膊,一把就将他拖到地上。
仲兰光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寒意似要透着脚心直达胸臆,寻常他定要挣扎反抗,可眼下他竟畏畏缩缩任由庭阶掣肘。
庭阶将仲兰扔在一张边角嵌了云贝的红木椅上,又寻出绳索,将仲兰死死绑在椅背上,仲兰急得大叫:“赵庭阶,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里没个数么?”庭阶的声音冷得紧,他唤婢女点烛,随着黄色的灯光渐次亮起,庭阶将一张红木椅拖到仲兰对面,然后大马金刀地坐下,眼光却一直剜着对方的脸。
仲兰被抓个现行,心中有鬼,自是不敢面对庭阶,只听庭阶冷笑道:“你不是很凶么?怎地没脾气了?”
仲兰底气不足,没法色厉内荏地叫嚣,只得严肃道:“快把我给放了!”语气听上去像在商量一般。
庭阶自然不会放他,两个人默坐良久,锦言来报:“陛下方才又受惊吓,晕了过去,所幸现在已醒。”
赵庭阶咬牙切次地点点头,恶狠狠地盯着仲兰,命道:“你先下去。”
锦言悄然退下,顺便把门阖上,屋内温度瞬间降至冰点,难堪的静默困住了两人。
庭阶深深吸了一口气,叹息:“兰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仲兰所幸破罐子破摔,沉默到底。
其实庭阶没有指责仲兰,他仍希望对方给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仲兰有苦衷,那他或许心一软,骂几句,教训一下,就把仲兰放了,可是对方态度顽劣,竟不肯低头认错,让他大为光火。
“兰儿,他是我父皇,你不能这样对他!”庭阶压抑着怒火,□□道。
李仲兰照例垂着眼帘,他的视线瞥到自己光溜溜的脚丫子上,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然而随着庭阶的一声吼,他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脚趾也神经质地勾起来。
“你在父皇面前展示过幻术,枢密院早晚会查到你头上,到时我也会被牵连,你想过没有?”庭阶见仲兰没反应,越发怒不可遏。
仲兰心中冷笑,原来庭阶是怕被自己牵连,他赌气地说:“那你把我杀了吧!”
赵庭阶的剑眉拧成了死结,他站起身,疾步向前,一把掐住仲兰细长的喉咙,发狠道:“我确实想杀了你!”
长着粗糙老茧的大掌扼进仲兰的娇嫩皮肉里,仲兰的鼻腔瞬间被一股大力堵塞,脑袋也晕晕沉沉,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不禁淌出了晶莹的泪滴。
庭阶见对方小脸已然憋到青紫,蓦地住手,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好好反省,明日告诉我自己究竟哪里做错!”
说罢,拂袖离去。
仲兰呆呆地看着庭阶远去的背影,心中闪过一刹那的后悔,也许他该放弃复国念头,他并非有野心之人,他可以请求庭阶原谅,然后回江南找寻他的父母亲,那样至少他有自己的小家了,而拥有一个家,不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可为何会如此不甘心呢?他以为自己一腔大义,可内心深处是否只是在跟庭阶较劲?
仲兰旋即否认这个可笑的想法,他自然是为了复国的,赵家蛮横跋扈,自然要让他们吃些苦头。
被绳子勒住的仲兰犹如困兽,憋屈得紧,可他连一丝挣扎都休想,就这么睁着眼到大半夜,才体力不支地歪着头睡去。
第二日,仲兰浑身酸痛地醒来,发现自己仍被绑在椅子上,不禁暗呼糟糕,莫非庭阶以为自己白日也能施法,要这么不分昼夜将自己绑着么?
仲兰法力尚浅,白日里只能催动法力至卯时,辰时往后就要阴阳相冲了,可这些道理庭阶不懂,所以他要一直把自己这么绑着么?
幸好庭阶下朝后马上来问罪,顺带将仲兰身上的绳索解了,但接下来的问话依旧不轻松:“兰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仲兰揉着酸胀的胳膊,不知该从何说起,干脆咬紧牙关不吭声。
庭阶见仲兰抗拒,换了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叹息道:“兰儿,做任何事首先需要明晰利弊,我知道你想复国,可江南诸地均有我朝重兵把守,你们没有兵权,是无法与我朝抗衡的。”
仲兰醍醐灌耳,方觉自己看事情太简单,李煜早就是孤家寡人,李仲寓虽是大将军,他率领的也是宋朝的兵,跟南唐扯不上半点关系,削倒了赵匡胤有何用,南唐根本连支军队也没有。
然而尽管懊恼,李仲兰依旧不肯示弱,他很快抓住赵庭阶的痛处,讥笑道:“你的兵权也不多,看来你也无法与某人抗衡了?”
“云若兰!”赵庭阶果真被戳痛了,他一拳头砸在红木桌上,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快步拿起剑架上的龙泉剑,拔掉剑鞘,把剑架在仲兰脖子上,咆哮着,“你若还敢嘴硬,我便杀了你!”
仲兰红着眼眶笑道:“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庭阶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才把怒火压回去,他收起剑,掐住仲兰的下颌,威胁道:“给我乖乖住手,否则我挑断你的手脚筋!”
仲兰见对方瞳仁被怒火烧得通红,心头大骇,却也不敌他对庭阶这番话的抵触,于是不甘示弱地瞪着眼,表示自己恕难从命。
赵庭阶怒不可遏,深怕自己发起狂来真把仲兰给砍了,遂气势汹汹摔门而去,随后,屋外被数名侍卫包围住,李仲兰被软禁了。
许是因为赵匡胤从未在白日受惊吓,赵庭阶未在白日里绑着李仲兰,可一到晚上,李仲兰的手脚就被下人牢牢绑在床上,摆成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这是仲兰难以容忍的。
庭阶一连几日都未见仲兰,让仲兰突然之间很有些不适应,每到深夜,他被缚着手脚独自躺在床榻上时,只觉得心是空的,身子也很冷,而那团能温暖他的火焰,却不知在何处燃烧。
果然,还是想见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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