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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兰传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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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想见他啊!
  黑暗中,李仲兰悠悠地叹了口气。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一个目光呆滞的侍从僵直着身子进到屋内,他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几回,却面无表情,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侍从来到仲兰床前,把仲兰手脚上的绳索解开,然后直愣着身子听候命令。
  “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仲兰说。


第31章 灌药
  皇帝又病倒了,这次干脆连早朝都免了,赵庭阶心急火燎去探望父皇,发现赵匡胤面色青黑,竟有了风烛残年之象。
  据太监禀报,昨夜皇帝见身子骨稍有硬朗,龙颜大悦,喝了点酒,谁知半夜就发了疯,嚎叫着冲出宣室,在风里吹了小半个时辰,结果着了凉,一直昏迷到现在还未苏醒。
  赵庭阶感到问题严重了,眼下他兵权不够,而父皇一旦薨逝,朝中权力必定会被叔父赵光义把持,而他只能通过暗杀的方式把赵光义解决掉,可万一失败了呢?是否最后自己还要担一个谋逆的罪名?
  兰儿实在胡来!
  赵庭阶憋着气回到府中,见到管家,劈口就问:“兰儿呢!”
  管家寻思必定不是兰姑娘,于是小心回答:“兰公子在花房。”
  赵庭阶大步流星往花园走去,待到花房门口,他赫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仲兰着一袭绣金线兰花的白衣,正在将一盆青色秋兰搬至阳光底下,自打住在庭阶府里后,他的衣服又素净起来,因为庭阶不喜欢他穿那些红黑妖艳的颜色。
  庭阶见阳光下的白衣少年蹲下身,将鼻翼凑近白皙花瓣,秋水盈盈的桃花眼眯起,嘴角也弯成了一个醉人的弧度,一刹那间失了神,觉得天上仙子跑到自家花园里了,不该对其吼叫,万一把他吓跑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语气不觉轻了许多,但仍是凌厉的:“兰儿!”
  仲兰身子一僵,慢慢站起,却不肯转身,他不想看庭阶发怒时的那张臭脸。
  庭阶走到仲兰身边,一把抓住对方手腕,斥道:“绑都绑不住你么?”
  仲兰一连几日手腕都被绳子捆住,皮肉早已磨破,庭阶这一抓疼得他龇牙咧嘴,不由使劲挣扎,妄图逃开对方的魔爪。
  可庭阶瞬间将仲兰的两只手腕全部抓住,他盯着对方慌乱的眼眸,恨声道:“我父皇不能死!你就不为我考虑一下么!”
  为庭阶考虑?仲兰停止挣扎,对上庭阶的褐色眼瞳,他脑中一转,明白了庭阶的处境,是啊,自己这么做确实对庭阶继位不利。
  他瞬间觉得庭阶凉薄,眼下赵匡胤奄奄一息,庭阶作为儿子,难道只关心自己能否登上王位么?
  他轻蔑一笑:“我为何要为你考虑?”
  是的,他就没想过扳倒赵匡胤后,让赵家其他人再当皇帝!
  庭阶单手将仲兰两只手抓在一起,右手捏住仲兰下巴,眼神冷得像坨冰:“你理当为我考虑!”
  庭阶的意思是,仲兰和他是一体的,自然该为自己着想,可仲兰会错意,他对庭阶的自私感到深深的失望,一时间眼角眉梢尽是讥讽。
  “冥顽不灵!”庭阶被仲兰的态度彻底激怒,大喝一声,“锦言,备药!”
  锦言担忧地看了兰公子一眼,按吩咐去了,庭阶拽着仲兰的胳膊,将对方拖进自己屋内,仲兰听庭阶说要给自己灌药,气得甩了蹶子,也不管什么名贵的玉器瓷器,砰砰砰一通乱砸,将屋里搞得一片狼藉。
  庭阶没有阻止仲兰,等到对方趴在桌上喘着粗气时,才冷言道:“砸完了?”
  仲兰犹在喘息,他发现自己最近由于施法过度,身子越发弱了。
  庭阶将仲兰甩到椅子上,又用绳索将其缚住,仲兰气得大骂:“赵庭阶,你混蛋……唔……”
  他的嘴突然被庭阶的大掌捂住,原来是锦言端了药过来。
  说是药,看起来却跟水并无二致,庭阶端起药碗,卡住仲兰两腮,强行给对方灌了进去。
  一股熟悉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仲兰心头一寒:“水沉散?”
  庭阶不置可否,只说:“我不想挑断你的手脚筋。”
  仲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唇嗫嚅着:“你给我灌毒|药?”
  庭阶避开对方质问的眼神,冷着脸说:“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仲兰心如死灰,知道在权力和情爱面前,庭阶做出了选择,原来自己在庭阶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自己纵有千般万般好,就是不能挡住庭阶的上升通道。
  药效发挥得很快,一盏茶的工夫后,仲兰已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庭阶为仲兰松绑,将其抱至床上,他的眼神暗沉下去,很快便在仲兰的身上耕耘起来。
  不愧是赵家人,连行为都这么一致,仲兰第一次不想跟庭阶在一起亲密,身体虽然仍旧享受着快乐,可心里却有了隔阂,当快乐散尽时,心微微地痛起来。
  水沉散源自岭南,可让人在三个时辰内动弹不得,所以庭阶每个晚间都要强迫仲兰服一次,仲兰宁死不从,可庭阶说:“再挣扎就卸了你的下巴。”
  仲兰知道庭阶铁石心肠,说到做到,他果真不再抗拒,任由庭阶灌药,可当最后一滴药汁饮尽,他看着庭阶的褐色眼眸,一字一顿地说:“我恨你!”
  庭阶俊秀的剑眉竖起,即便在这个时刻,他仍要说教:“兰儿,别再忤逆我了,离了我你是无法活下去的!”
  仲兰怒极反笑:“试试看!”
  “不需要!”赵庭阶冷酷地说,挺身狠狠贯|穿对方身体。
  从前见不到庭阶的时候,仲兰绞尽脑汁想要见上对方一面,可如今天天在一起,却变了味,他被对方牢牢地控制在手心,如同温室里的兰花,纤细到弱不禁风,连开放一下都要小心翼翼,活得越发沉默了。
  仲兰日渐消瘦,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也很久没笑过了,那两瓣鲜嫩的唇如同枯萎的玫瑰花瓣,边缘渐渐焦黑,再不能勾出一轮弯弯的月亮。
  庭阶摸着仲兰清晰可见的肋骨,心中大为不忍,据宫中内侍禀报,虽然父皇仍旧病重,但再未受过惊吓,可见兰儿没再犯过错,眼下兰儿却如同行尸走肉,该如何才能令他重展笑颜?
  庭阶命管家重金购下全国各地的名贵兰花,有些长袖善舞的官员以为他喜欢兰花,也赶紧搜罗兰花中的奇异品种献给他,虽然赵庭阶权势不及晋王,可他毕竟是当今圣上的次子,万一圣上无力回天,弥留之际还能不下遗诏把皇位留给自己的亲儿子?
  虽然明晰那些官员的心理,赵庭阶却没有拒绝,他想给仲兰一个惊喜,他太久没看到仲兰笑了。
  这天,庭阶下朝后回到自己房内,仲兰还没起床,庭阶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已醒,只是在闭着眼假寐,有些无奈,又想想过去兰儿的俏皮,蓦地有些心酸,便轻轻将对方扶起,给仲兰穿好衣服和鞋子,也不等侍女过来帮忙洗漱,就抱着仲兰向外走去。
  这是这些天来庭阶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对待仲兰,仲兰仰望着庭阶略略泛青的□□下巴,突然想摸摸对方的脸,可当对方低头看他时,他却垂下眼帘,完美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二人来到花房前,这些天来搜集的兰花已经让花匠摆出来了,红绿黄白紫,甚至还有罕见的蓝色,让仲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这是仲兰这么多天来头一次发出声音,让庭阶十分满意。
  其实兰花清秀,不在于多,而在于遗世独立,可赵庭阶好大喜功,硬是搞成一派百花争妍的宏大场面,着实让花匠们汗颜,这股奢华做派多年后也未曾改变。
  庭阶放下仲兰,后者的精气神似乎回来了一些,如蝴蝶一般飘到花丛中去了。
  仲兰去瞧那蓝兰,见那蓝色花瓣竟透着宝石般的光泽,心中十分喜欢,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手去触摸那兰瓣,又不敢真的触碰,怕摧折娇弱花朵,着实矛盾得紧。
  猛然间,他瞥到自己手掌,掌心中已爬满鱼鳞状的灰色斑纹,并有向手腕处延伸的迹象,不禁五脏俱焚,手指颤抖着握住那朵蓝花,将整朵花碾成蓝色的汁液。
  庭阶惊讶,忙走到仲兰身边问:“怎么了?”
  仲兰的眼眸有泪光闪烁,他开口道:“放了我。”


第32章 出笼
  水沉散,味涩,性寒,连续服用七日以上,湿邪之气淤塞经脉,掌心生鱼鳞状灰色斑纹,待斑纹从手臂延展至胸口,人体将气血耗尽而亡。
  庭阶同意放仲兰走,但开了条件:不准回违命侯府,不准接受薪俸,不准再施法对付皇帝,只要施一次就得被抓回来,且从此不得再提离开之事,若不能忍受外界生活,可以回来,过去种种,既往不咎。
  仲兰知道庭阶准以为自己活不过三日,最后定会哭着喊着要回来,他堵了气,决心让庭阶看到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临走前,庭阶给了仲兰两贯钱,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可怕的是仲兰从小几乎没接触过钱,只会用银子,压根就不知道铜钱该怎么用,庭阶看着仲兰拿钱时好奇的眼神,差点就要教导他一番,但想了想,强忍着将话咽了下去。
  也罢,如果乱花钱,回来得更快些,庭阶想。
  过了一天,侍卫回报,说兰公子在京郊买了一所旧宅,把两贯钱都花光了。
  赵庭阶听着,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兰儿果然没有令他失望,这么快就囊中羞涩了。
  可又过半个月,始终不见仲兰的身影,赵庭阶大惑不解,又派侍卫查探,结果发现仲兰在街边面摊卖面,每日辰时进城,酉时出城,作息非常规律。
  庭阶依稀记得有几回他从城内经过,有个小摊非常热闹,客人多到要将路堵住,当时他还在想衙门里的衙役不作为,竟然不取缔这种摊位,现在想来,估计就是仲兰所在的那个面摊。
  一想到他的兰儿居然在干这种伺候人的事,庭阶就心疼得厉害,而他很快又想到那么多客人都在觊觎兰儿的美色,顿时怒不可遏,命令道:“锦言,备马,跟我去闹市走一趟!”
  这半个月来,李仲兰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本想回江宁找爹娘,但听说从京城到江宁需一个月的脚程,担心自己体力不够,再说爹娘或许已不在江宁,此去也无用,而他身为从三品的散骑常侍,薪俸又岂能真正放弃,日后他若想做事,没了钱怎么行?于是决定先留在京城。
  巧的是,当他在一个村落闲逛时,发现有户人家正在搬家,原来该人家的儿子当了地方官,为尽孝心要把爹娘接过去同住,房屋就空置下来。
  仲兰心念一动,提出要把房子买下来。他早就想要有个自己的小家了,哪怕房子旧一点也没关系,这样起码他会觉得踏实一些,不用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仲兰将身上仅有的两贯钱全部交了出去,出于对这个俊秀青年的关爱,原户主决定将搬不走的家具也一并送给他。
  买完房后,仲兰兴奋地在床上躺了半天,直到五脏府闹起了意见,才发现自己一整天都没吃过一顿饭。
  他离开时只带了些衣物,除了两贯钱,再无其他值钱的金银细软,这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守着一套空宅饿肚子吗?
  迫不得已,仲兰想用控心术去蹭饭,他刚打开院门,就跟一个女孩打了个照面,那女孩看起来刚到及笈之年,脸蛋还是圆圆的,很有些可爱。
  看起来很单纯呢,应该不难控制,仲兰想。
  还未等他施展法术,那女孩已经跳了起来,摇着他的肩膀问:“晨光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久不见,怎么变样了,阿文都不认识你了!”
  仲兰被那女孩子搖得两眼发黑,差点就要晕过去,这时女孩的父亲喊道:“阿文,别没大没小的,晨光现在当官了,你要懂得礼数规矩。”
  女孩嘟着嘴,失望地松开手,仲兰这才缓过劲来,摆手道:“我不是晨光,我是新来的。”
  许是他脸色太难看,女孩的父亲赶紧上前搀扶,在得知仲兰一日粒米未进后,当即慷慨地让仲兰去他家吃饭。
  中原人爱吃面食,而仲兰遇上的这家人在京城摆面摊营生,家中更是少不了面,仲兰从小吃稻米长大,虽然吃不惯面食,但饥肠辘辘之下也就不再挑食,埋头消灭了一大碗面。
  吃完发现那个阿文在偷偷看他,脸上还带着娇羞的红晕,仲兰不禁难为情起来,将脸别过去,只跟阿文爹娘说话。
  他恳请二老让自己帮忙卖面,以换取一日三餐,阿文爹娘见他衣着讲究、谈吐不俗,以为是哪个人家落难的公子,自然是巴望能和对方扯上关系,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本来阿文爹做的是小本生意,再添一个人手,生计只怕要更加艰难,没想到自从仲兰帮忙后,客人蜂拥而至,每天都忙不过来,纵然面卖光了,排队的人依旧摩肩接踵,令阿文爹喜不自胜。
  最高兴的就是阿文了,本来爹爹说要帮她寻一门亲事,让她从此在家相夫教子,她正愁以后日子单调,自打遇见仲兰后,她每天都像活在云端,飘飘忽忽的,连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不少。
  阿文娘很快察觉出女儿的心思,晚上吃完饭,阿文娘将女儿喊进厨房,小声告诫:“若兰跟我们不一样,他不会看上普通人家的女子的。”
  阿文毕竟年轻,急得跳脚:“有什么不一样,我们玩得很好啊!”
  阿文娘示意女儿小声说话,语重心长道:“若兰对你没有爱慕之心,你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了!”
  阿文“哇”地一声哭出来,嚷道:“阿娘最坏了!”说完捂着脸就进了里屋,不肯出来。
  仲兰半听半猜到了母女俩的对话,脸上有些发烫,匆匆告辞回家,当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后,他开始忆起从前,自从十四岁那年庭阶占有他之后,便将他的心也一并占有了,即便他现在离开,心中也再难塞下第二个人。
  可是,庭阶对他这般糟糕,他为何还是要想念对方?
  仲兰闭着眼哽咽起来,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颤抖着,泪水从脸颊滑落,打湿了一大块床褥。
  许是为了让阿文死心,又许是前一日仲兰念叨庭阶太多,第二日中午,庭阶真的出现在了阿文爹的面摊前。
  客人们见英气逼人的昭殿下从马上下来,也不排队,就大摇大摆走到面摊跟前,全部目瞪口呆兼噤若寒蝉,很多女子是头一回跟昭殿下挨得如此之近,都幸福得要晕厥过去,可殿下的脸色太可怕,让众人不敢靠近,反而集体向后退了几步。
  “老板,来碗牛肉面。”赵庭阶嘴上这么说,眼眸却死死盯着李仲兰。
  还是那么瘦,这么折腾自己很辛苦吧?庭阶的眉心不由自主地拧起来。
  仲兰垂着眼帘,却仍感受到来自侧方灼热的注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庭阶,他看着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觉得庭阶是来看笑话的,心中甚是不快。
  阿文爹哆哆嗦嗦将面下好,又在汤碗里满满添了菜,让阿文端去给昭殿下,谁知阿文一见昭殿下那生人勿进的冷峻气质,也吓得不敢上前,只得捅了捅仲兰,嗫嚅道:“你去。”
  仲兰面沉如水,将一碗面端到庭阶桌前,庭阶眸中有星光闪耀,他想去拉仲兰的手,可仲兰离他十万八千里,根本就不给他亲近的机会,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口:“给我加点胡椒。”
  仲兰两眼一翻,顿觉又好气又好笑,暗想王子果真不知民间疾苦,他转过身去,伸出一只手,讥道:“给我一两金子,我就给你加。”
  围观的客人们都觉得仲兰是疯了,居然坐地起价,纷纷为他捏一把汗,希望昭殿下不要把这俊秀的青年大卸八块。
  阿文和她爹也急了,紧张地注视着昭殿下的神色,脑中寻思着替仲兰辩解的说辞,难怪今日听到乌鸦叫,真是触霉头。
  庭阶并没有生气,相反心情还挺愉悦,这些天来仲兰可是第一次对着他笑,他看那嘴角弯弯似月牙,也不禁笑了一下,仲兰见他笑,顿时把笑容收了回去。
  庭阶起身,扫视着人群,忽然眼中凶光四射,喝道:“尔等想看本宫吃饭吗!”
  众人心头大骇,乌泱泱四散如惊兽,电光火石间面摊前门可罗雀。
  庭阶从锦言手中接过一腚金子,走到仲兰跟前,将金子放入对方手心,顺带将对方的手也一并握紧,笑道:“够吗?”


第33章 失踪
  仲兰使劲抽出手,却把金子收了去,道:“你要吃胡椒去药铺买,我们这里可没有!”
  说罢欲将金子交给阿文爹,后者急得直摆手,借阿文爹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去骗王子啊!
  仲兰不由分说把金子塞到阿文爹手上,只听庭阶在背后说:“你既收了我金子,总要给我做点事。”
  仲兰转身,柳眉一挑,问:“什么事?”
  “陪我吃碗面。”
  仲兰不想再让阿文父女担惊受怕,便闷头坐到庭阶对面,看着庭阶吃面。
  庭阶倒不忌口,吃得挺快,嘴里却嫌弃道:“这牛肉真难吃。”
  他那一碗堆满了牛肉,估计阿文爹把半日的用量都花在他身上了,仲兰知道庭阶从战场上归来后养尊处优,口味也刁了起来,就没理他。
  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的嘴角沾了一点金黄的油沫,明晃晃的很是刺眼,忍不住想去擦拭,挣扎一番后,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不欲去看对方。
  庭阶很久没见仲兰这么乖过,像个小媳妇似的,突然伸出手,抚上仲兰光滑的脸颊,顺便把对方的下巴托起,这份亲密让阿文父女大吃一惊。
  仲兰挣脱庭阶的手掌,结果又看到那油沫,实在看不过眼,还是伸手替庭阶把嘴角擦干净了,他自己没发觉他的举止暧昧,旁边的锦言看了一直在憋笑。
  庭阶的眉眼飞扬起来,里面藏满了春风,他搁下筷子说:“兰儿,你吃不惯面食,这附近有一家江南风味的松鹤楼,我带你去吃。”
  岂知对方不为所动,还反问道:“你吃完了吗?吃完可以走了。”
  庭阶又想说教:“兰儿,回来吧,你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过得很好,起码没有人强迫我。”仲兰不屑一顾。
  庭阶冷笑:“以你的身份,想过自由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仲兰被对方自大的态度激怒了,咬牙切齿道:“试试看!”
  几日后,仲兰才知道他的尝试给阿文家招致了严重后果。
  自打赵庭阶光顾后,阿文爹有两天没敢进城做生意,第三日,他才壮着胆子带阿文进了城,为了避嫌,他都没敢带上仲兰,然而晚上归来时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衣服不仅破破烂烂,身上还有多处淤青和擦伤。
  一问方知,面摊被衙役砸了。
  仲兰愧疚地看着不停抽泣的阿文,和无言抹着眼泪的阿文爹娘,想安慰他们:“即使不能卖面,可以去做点其他营生,天无绝人之路。”
  阿文爹只是重重叹气,阿文娘擦着泪给仲兰行了个礼,说:“云公子,我们知道您是贵家公子,不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高攀得起的,昭殿下我们实在惹不起,以后您还是与我们保持些距离为好。”
  仲兰失落至极,强笑道:“既然如此,云某以后就不叨扰诸位了。”
  阿文看着仲兰落寞地离开,央求道:“爹……”
  阿文爹摇摇头,面色凝重。
  晚间,仲兰心事重重躺在床上,盘算着该怎样解决温饱问题,靠施法去骗人钱财他终究是不乐意,罢了,还是明日去城里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活计吧。
  他正忍饥挨饿,忽听门口有清脆的敲击声,开门一看,原来是阿文。
  外头下着濛濛细雨,阿文的头发都湿了,长长的刘海粘在鬓边,她见到仲兰,害羞地将手中一团用粗布包着的东西塞给仲兰,仲兰打开一看,原来是两个馒头。
  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淌进仲兰心房,他想让阿文进屋避雨,可阿文却说要赶紧回家,免得让爹娘起疑。
  仲兰忽然想到明日行程,问道:“阿文,明日我要进城,你想跟我同去吗?”
  阿文岂有不肯,当即雀跃点头,仲兰却不知他这句无心之言导致了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
  翌日,阿文瞒过爹娘,偷偷跟仲兰来到闹市,仲兰想先去酒肆问问需不需要伙计,怕阿文无聊,跟她说:“你先去逛逛,待会在松鹤楼门口等我。”
  阿文痴笑着点点头,轻盈地出去了,仲兰羡慕小女人的无忧无虑,笑着看了会阿文的背影,才往酒肆里走去。
  酒肆老板普遍嫌仲兰太瘦,怕他干活没力气,但又觉得仲兰要价低,长得又好,可以招徕客户,于是犹豫间,将工钱压得更低,仲兰转悠一圈,竟然找不到合适的活计。
  有老板色眯眯地睨着他,直戳了当地表示,不用他干活,只要把自己伺候好了就行,仲兰嫌恶地看着对方圆乎乎油腻腻的脑袋和肚皮,心说你若长成赵庭阶那样,小爷我倒还可以考虑。
  可即便长成庭阶那样,他不是也没伺候过么?于是潇洒一甩头,走了。
  仲兰找了半天,才看到松鹤楼,进去询问一番后,也没有结果,只好在门口等着阿文。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阿文始终没有出现,仲兰倒是收获了许多暧昧的眼神,他暗自后悔没戴面罩出来,同时又暗自着急,心里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时,有两个小娘子在说着八卦事,仲兰一听脸都白了,原来就在他进松鹤楼之后,阿文也到了酒店门口,谁知她还未喘口气,便被一伙壮汉塞进马车,强行带走了。
  仲兰怕自己搞错,再三向小娘子确认被掳走女子的长相,小娘子只说那女子长得可爱,衣着朴素,就再也描绘不出其他特征。
  仲兰几乎确认阿文被掳,顿时心急如焚,寻思着该如何将对方找到。方法有二,要么找庭阶,要么去衙门报官,可他和庭阶斗着气,不想让对方以为他在找借口回家,再说寻人去衙门很正常,只要别遇到赵光义。
  可越怕什么,什么就会到来,仲兰到衙门后,刚想跟知事说明情况,冷不丁看到赵光义坐在公堂之上,刹那间慌乱了阵脚。
  赵光义倒是和蔼可亲的模样,问明仲兰缘由,马上派了衙役去查探情况,又关切地对仲兰说:“衙役有线索会立刻来禀报,要不你先在我那边住下,有消息好及时告诉你。”
  仲兰的眼中立刻存了防备,赵光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你先回德昭那里,有了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即便已经和庭阶分开,仲兰也未反驳,只拱手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去。
  回村后,仲兰满怀愧疚地将阿文失踪的消息告诉了阿文爹娘,阿文娘哭得昏天黑地,埋怨阿文爹没有早点给女儿寻一门好亲事,导致女儿现在还不懂规矩,在外面胡来。
  仲兰听得刺耳,却只得默默承受,阿文爹也是老泪纵横,恳请仲兰一定要帮忙找到女儿下落,仲兰唯唯地应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仲兰心事重重发了好一会呆,才觉自己差不多一天没吃饭,早上还是阿文给自己准备了些干粮,他怔怔地看着豆灯,终于承认庭阶说对了,他就是个废物,一个人在外面根本无法生存。
  仲兰泛着心酸抽出红色纸人,又将阿文昨夜用来包馒头的粗布给纸人嗅了嗅,接着开始探查对方的方位。
  纸人飘进城内,往闹市移动,在东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停了下来。
  居然还在城中!
  仲兰正待继续发功,经脉却濡软起来,再也使不上力,那纸人飘了一会就跌到地上,被风卷进了臭水沟。
  该死!仲兰暗骂,他眼前的一切像极速飞转的陀螺,绕得他头晕眼花,这使得他身子晃了晃,最后“砰”一声砸在了桌上。
  仲兰趴了近一个时辰,神智才慢慢清醒,他翻看自己的手掌,发现鱼鳞状的斑纹基本没有消退,看来水沉散的毒性非常稳定,再这样下去,他连看家本领也要完蛋。
  废物!他苦笑着,暗暗地再骂一次自己。


第34章 怨怼
  第二日,仲兰起了个大早,再度去衙门探听情况。
  可是他去得早,不代表衙门得到的消息也早,知事让他再等等,结果这一等,又把赵光义给等来了。
  李仲兰无奈,觉得赵光义这府尹倒是勤奋,三天两头往衙门里跑,他正犹豫该不该离开,对方开口道:“仲兰,你还没用早膳吧,正好我也没进膳,不如我们边吃边等吧。”
  仲兰咬了咬唇,默许了。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会收敛起骄傲的羽毛,为了五斗米折腰,看来自己终究是个俗人。
  一顿饭吃得很沉闷,难得赵光义几乎没说话,仲兰闷头安安静静把饭吃完,抬头一看,顿时羞得想用手捂住脸。
  原来赵光义面前只摆了两个小碟,里面的小食还没吃完,而仲兰面前却堆了六七个小碟,每个碟子都空空如也,令人怀疑他是饿死鬼投胎似的。
  “年轻人胃口就是好。”赵光义笑道。
  仲兰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转移话题:“我昨日也有打探,阿文姑娘还在城内,就是不知具体下落。”
  赵光义感兴趣地说:“愿闻其详。”
  仲兰将昨天查到的街坊向对方描述了一下,赵光义摸着下巴,寻思道:“那是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有诸多酒坊和客栈,把人藏在那里,查的时间会长一些,对了,醉红楼也在那里。”
  “醉红楼?”仲兰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
  “对。”赵光义长眉一挑,嘴角浮起一丝戏谑的笑意,“德昭和醉红楼还很有些渊源。”
  仲兰冷脸,问:“什么渊源?”
  赵光义说:“几年前,醉红楼有一个叫柳依依的花魁,德昭的第三子赵惟固就是他与柳依依所生,柳依依虽是风尘女子,却相当痴情,多次去找德昭,一开始德昭避而不见,后来他知晓柳依依怀孕后,就把对方迁到外地,柳依依这个名字在京城就此消失,而德昭要求醉红楼鸨母对此事封口,回馈是对醉红楼施加各种保护措施,所以即便是衙门,也一般不敢动醉红楼。”
  仲兰心想:难怪赵庭阶对赵惟固并不太在意,原来有这样一段往事。光是这么想着,脸就气得发青。
  这时有衙役来报,说醉红楼有人跳楼自尽了。尸体和鸨母一并带到,正在公堂上候着。
  赵光义奇怪道:“正好说着醉红楼,怎么就有事情发生?”
  于是升堂,鸨母跪在地上,捏着帕子哭哭啼啼,尸体则摆在一旁,用白布盖着。
  赵光义命人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当死者头部露出的一霎那,仲兰的呼吸一滞,那不就是阿文的脸吗?
  “仲兰,怎么了?”赵光义见仲兰神色不对,忙问。
  “阿文姑娘……”仲兰怔怔地看着死者,声音带着哭腔。
  赵光义将惊堂木拍得山响,喝道:“徐氏,你害死良家女子,可知罪!”
  鸨母发出娇嗲的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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