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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兰传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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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兰被撩拨得又有点醉了,他仰着雪颈,半睁着水汽朦胧的眼,用鼻音拖出一个馥郁醇香的“嗯”,半撒娇半诱惑着赵庭阶。
谁知对方邪魅一笑,突然用力一捏他的粉红,疼得他大叫一声,迅速勾起脊背,像只炸开毛的猫咪,庭阶将仲兰的衣襟系好,拿起枕边的衣服就往对方身上套,还嘱咐道:“快把衣服穿好,军队马上就要出发了。”
李仲兰失望地应允,心里面嘀咕自己的魅力怎么变小了,庭阶都没吻他呢!
两人收拾好后就随军出城,然后城中百姓才被守城的士卒放行,但此时城内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在七月初的夏日,晋阳城变成了一个巨大滚烫的油锅。
人们尖叫着,拖家带口背着行囊、挑着箱子往城门口涌去,可守将却用刀拦着平民,让另一部分人坐着马车先行离开。
“有马车不是走得更快些,为何要先放行?”李仲兰皱眉观望着城门口闹哄哄的局面,不解地问。
赵庭阶说:“你看那些赶车的车夫衣饰都不俗,车上行李也是格外多,可知是富商巨贾坐在里面,这些人会迁往东京,为大宋带来巨大财富,自然要受到保护。”
“原来如此!那些贫民百姓就可以如草芥一样被丢弃了?”李仲兰来了气。
“确实规划得不合理。”赵庭阶说,“起码等百姓都出城了再放火。”
二人向前方望去,火焰已经蹿上天际,将蓝天烙得通红,空气都流动起来,晋阳城的人间惨剧如烟火般缥缈,那些哀嚎声和啼哭声显得那么不真实。
大火已经蔓延到前门,人们更加疯狂地叫喊着,发狠敲打只开了一小半的城门。
李仲兰忍不住,想要去救援,可赵庭阶早发现了他的企图,揽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抱到自己的马背上,压低声音呵斥道:“兰儿,别逞强!”
李仲兰咬着唇,心下十分矛盾,这时赵庭阶一手紧紧扣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轻声说:“马上就过去了。”
虽然看不见,但哭声犹在,仲兰愤恨,抓起庭阶的手,冲着没有甲胄保护的手指狠狠咬了下去。
皮肉被咬出深深的齿痕,继而迸裂,流出殷红的血溪,赵庭阶痛得吸了口冷气,将三根手指直直戳进仲兰口中,逼得对方合不拢嘴,一手却仍旧蒙着对方的双眼。
李仲兰被噎得仰起脖子,口中晶莹的涎液顺着嘴角淌落下来,他被迫舔着庭阶指腹上粗糙的茧,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赵庭阶这才把手指抽出来,紧紧抱着怀中的小人儿,怕对方又飞走了。
大火烧了一天,晋阳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除了偶尔倒塌的残垣断壁,再无半点声响,仲兰早被庭阶带着前往系舟山,军队在山下驻营,为攻打南京做准备。
焚城之后,赵光义命人削平系舟山山头,又引洪水淹没晋阳,足足折腾了半个月,才将晋阳这颗龙牙给彻底铲平。
第90章 旧账
七月甚是炎热,宋兵身披厚重的铠甲,行军路上都有些萎顿,幸好晋州水系发达,于是一到休息点,兵卒们就往河里跳,享受着惬意的清凉时刻。
李仲兰坐在树荫下,郁闷地看着远处河中的欢腾场景,他手中拿着蒲扇,但扇出来的都是热风,树上蝉鸣震天,让他越发心烦气躁。
都怪庭阶,他气鼓鼓地想,庭阶自己穿得一本正经就算了,为何还要他也将全身捂得密不透风,连个手腕都不能露?这天热成这样,又没有冰鉴,整天一身臭汗,那味道都快要熏死他了!
就在他抱怨之时,害他不能露衣也不能下河的罪魁祸首缓步踱过来,手中还拿了一个白瓷碗,碗中一颗颗紫色的果实沾着水珠,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的光泽。
“葡萄!”小狐狸眼神亮了,一骨碌起身,小跑着迎上前。
赵庭阶揽着李仲兰的腰重新回到树荫下,二人在草地上坐好,赵庭阶捻起葡萄,小狐狸乖乖张口,庭阶看对方吃得香,便笑着问:“甜吗?”
李仲兰点头,给赵庭阶抛出一个比葡萄更甜的笑容。
喂了几粒后,赵庭阶突然一本正经地撒娇道:“我也要。”
李仲兰惊愕之后,“噗嗤”笑将出来,伸手欲拿葡萄,却被对方格开:“你的手太脏。”
小狐狸撇撇嘴,又张口咬住庭阶递来的紫色果实,后者压抑着期待的神色盯着前者,可小狐狸吐掉皮与核之后,直接将果肉咽了下去。
眼见对方有点失望,李仲兰忙解释道:“酸的!”
大魔王释然地点头,又喂一粒,这次小狐狸细细舔掉果皮和果核,温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然后含着葡萄将双唇奉上。
甘美多汁的果肉在二人唇齿间滚来滚去,因舌尖的挤压而迸发出甜美的汁液,赵庭阶吮吸着小狐狸口中的甜蜜滋味,犹如饮了一口冰镇梅花酒,那沁入心脾的感觉自是妙不可言。
从神奘谷归来后,每逢夏天赵庭阶都会感觉有些燥热难耐,喜的是有李仲兰在,小狐狸的肌肤摸上去永远是沁凉的,比冰块还好用,哪怕他把对方折腾得通体泛红,也热不起来,于是他整日调戏小狐狸,有时难免过火了些,让周边无辜的群众尴尬万分。
不过如此一来,李仲兰就惨了,每日要贴着赵庭阶这个大火炉,每次大魔王靠过来时他都觉得自己要被热化了,如今二人恩爱有加,大家都觉得赵庭阶对他格外照顾,小狐狸却无可奈何地想,如果众人看到庭阶在床上是怎么对他的,也许就不会这样想了。
眼下二人吻得火热,一颗葡萄滴溜溜转了半天,就是没能进腹,果汁混杂着涎液,淌到李仲兰的下巴上,赵庭阶怕小狐狸的衣服弄脏,伸出舌头将对方微翘的下巴给舔干净了。
此情此景实在让人没眼看,赵庭阶的几个随侍按理应该帮郡王遮挡一下,可他们早闷头躲到远处去了,还心安理得地想:休要打扰郡王恩爱为好。
不仅随侍避着,其他将士也装作看不见,除了几个没眼力见的人。
其中一个是北汉的降将、杨业的嫡子杨延昭,赵光义人尽其用,见杨业是北汉皇帝最重用的将才,而且也是河岸设伏的主谋,所以尽管晋阳之战杨业战绩平平,却仍将其与其子收于麾下,并作为伐辽的主将之一。
杨延昭年纪和李仲兰差不多,哪里晓得宋朝的军队里有那么奇特的一对,结果来到宋营第一日就被兰庭二人的暧昧场面震惊了。
虽然过了好几日,杨延昭依旧没能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眼下好巧不巧,又被他瞥到火热的一幕,他顿时感到内心的崩溃。
这究竟是什么世道?一觉醒来,国灭了,昔日的盟友和敌人互换了位置,连情人也不限于男女之间了?
杨延昭擦了一把冷汗,扶着额默默无语地路过,继续暗示自己一切都是幻觉。
另一位则是赵元佐,他是小跑着从兰庭身边蹿过去的,这让李仲兰无法不注意到他。
李仲兰被赵元佐的突然现身吓了一跳,不由羞赧地张口一阖,不慎咬到赵庭阶的舌头,痛得对方脸孔扭曲。
仲兰忙安慰庭阶,还捧着庭阶的脸颊给对方轻揉,半晌,他忽然疑惑道:“赵元佐在哭?”
赵庭阶没答话,他压根没留意堂弟的表情。
李仲兰心中的疑团越聚越大,终于酸酸地问:“你堂弟喜欢你?”
赵庭阶又好气又好笑,刮了下李仲兰的娇俏的鼻子,笑骂道:“休要胡说,元佐还小,哪懂什么感情?”
李仲兰不服,驳斥道:“哪里不懂,他和我当年差不多大……”
他脸一红,讷讷地说不下去了,当年他初贞被庭阶夺走,并因此迅速成熟,就在跟赵元佐差不多的年纪。
赵庭阶若有所思地点头,戏谑道:“你的确早熟,当年如此疯狂地迷恋我,我若不把你收了都对不起你。”
此话听得李仲兰握紧拳头,恨不得给对方两拳。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他明明只想做对方的幕僚啊!
赵庭阶见李仲兰咬牙切齿,忙正经道:“不逗你了,元佐不会喜欢我的,他平日里跟四叔要好,喜欢四叔都比喜欢我多。”
李仲兰彻悟,自从北汉投降后,赵廷美与庭阶的篡位进程应该加速了,赵元佐是赵光义的嫡子,又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就算和赵廷美关系再好,从权力阵营角度看,无论怎样都应该避嫌吧!
他忽然有点理解庭阶当年的不告而别,当时赵匡胤正准备对南唐发兵,整个宋庭都在挑他和李煜的不是,庭阶又想当太子,自然不能出错,所以避嫌成了唯一的选择。
可是他还是觉得委屈,如果当初自己一时大意,被找了茬,就可能人头落地,难道庭阶就真的狠心不管了?
顿时,他悲从中来,眼眶迅速蓄满泪水,让赵庭阶惊愕万分,庭阶抚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兰儿,你怎么了?”
李仲兰不敢悲鸣,哽咽着喉咙重重叹了口气,两大颗泪珠却滴到赵庭阶手背上,面对庭阶质询的眼神,李仲兰知道自己无需责问,经过几年的相处,他已成庭阶肚里的蛔虫,对方的心思他一目了然,结果他翕动着嘴唇,说出了气话:“我讨厌你!”
赵庭阶莫名,却还是将李仲兰搂进怀里,又拿丝帕擦净小狐狸的泪水,继续柔声问:“到底发生何事,能告诉我吗?”
树上蝉鸣阵阵,李仲兰歇息了好一阵才平复心情,撅嘴道:“当年你都不关心我!”
赵庭阶恍然大悟,若不是仲兰今日提及,他还不知小狐狸心里一直记着这本旧账,可要他陈述当年旧情,其中必然夹杂着些许龌龊,他不想闹得两人不开心。
沉吟片刻,他说:“其实当年我离开之前对父皇坦诚了我和你的关系,父皇答应我不动你,并计划将你送回南唐,只是没料到你会继续留在东京近一年之久。”
李仲兰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脸庞上打下月牙形的阴影,他知道庭阶在骗他,因此缄默了,一句情话也说不出来。
赵庭阶略略皱眉,将自己的龌龊小心地扒出一点:“当年你太稚嫩,没想到如今会这般好看。”
这个回答真的很赵庭阶,李仲兰不由白了对方一眼,嗔怪道:“肤浅!”
赵庭阶却恬不知耻地笑道:“为夫就是这般肤浅,你不也照样喜欢么?”
第91章 责罚
南京距晋阳不过千里,且辽人擅骑,异常活跃,因此越靠近南京,大大小小的战役越频繁。
赵光义几乎每日都要召集将领商讨军事,赵庭阶尽量不让李仲兰参加,他怕皇帝过于依赖仲兰的能力,到时小狐狸真的要累死。
可皇帝显然不满意李仲兰的缺席,就跟以往不满意对方不上朝一样,于是严厉斥责李常侍的懒惰,大有再逃避就要问斩的架势。
“你们聊打仗,我一个小小的常侍跟着凑什么热闹。”李仲兰被皇帝骂了几句,心中不高兴,私下里对赵庭阶抱怨。
“你就当长长见识,看看作战计划是怎么安排的。”庭阶宽慰地摸着小狐狸的手。
李仲兰翻了个白眼,说:“宋建国时日不长,根基还不稳,且战乱一直没停过,国力算不得强盛,看赵光义的心思,是想打到辽国都城去,他再这样冒进,我看都不用你们动手,他就被辽兵给干掉了。”
赵庭阶惊疑地看着小狐狸,伸手在对方的鼻尖上捏了一下,笑骂道:“牙尖嘴利!你知道我的心思?”
小狐狸挑衅地扬起下巴,嘴角弯弯地勾起,骄傲地说:“那当然!你还能有什么心思是我不懂的?”
大魔王将小狐狸的腰一勾,顺利将其扣到自己怀里,坏笑道:“那你可知为夫现在在想什么?”
李仲兰脸一红,闷下头去,身子却顺势靠在赵庭阶身上,还拿手指给对方的胸膛画圈圈,摆明了欲拒还迎。
现在二人经常玩这种挑逗游戏,即便在赵光义的议事营,李仲兰也明目张胆地把手往庭阶手里塞,还自作聪明地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很不幸,皇帝明察秋毫,一眼便看穿李仲兰的鬼把戏,不禁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李常侍,你有没认真听朕的话!”
上一秒,李仲兰脸上还挂着暧昧且得意的笑,下一秒,这笑容就僵住了,他一边哀叹皇帝又开始失心疯了,一边矜持地交握双手,故作恭敬答道:“陛下的话卑职不敢疏忽。”
可惜赵光义不饶他,命令道:“那好,你把朕刚才的话重述一遍!”
李仲兰一下子火气上了头,他就不明白了,这赵光义为何总针对他,不由桀骜起来,扬起了头,满脸都是倔强的表情。
赵庭阶见势不妙,忙用内力给小狐狸传话,赵廷美和赵德芳也赶紧用唇语给李仲兰提示,可李仲兰豁出去了,异常迅速且果断地回答:“卑职健忘,答不上来!”
赵光义倒吸一口冷气,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不喜欢李仲兰叛逆的眼神,可这眼神配上绝美的容颜,再多看两眼,他的火气就被浇灭了,结果该怎么惩罚李仲兰倒成了难题。
“放肆!罚你去马厩挑五十石草料,挑不完不准歇息!”赵光义终于想出一个办法,随后暗叹自己的想法甚妙,就算李仲兰能挑完草料,也会累到不行,哪还有气力再跟郡王狎昵?
李仲兰正嫌无聊,宁愿做苦力也不要再呆在帐篷里,于是赶紧领命,拍拍屁股就溜得无影无踪,让赵光义无可奈何。
到了马厩后,李仲兰才知道五十石草料有多重,不由气得想发飙,把赵光义骂了无数遍,可骂归骂,皇帝口谕不能不听,他只好揉着被庭阶摧残的小腰,愁眉苦脸地干起活来。
赵庭阶谈论完军情就奔过来帮仲兰干活,到了马厩却看见小狐狸轻松地坐在一边指挥,干活的是十几个魁梧的兵卒。
“怎么回事?”庭阶用眼神向小狐狸询问。
李仲兰“噗嗤”一笑,捂着赵庭阶耳朵说:“我说陛下让我做监工,要他们把草料挑完,他们就信了。”
赵庭阶满头黑线,他还未来得及教育李仲兰,赵廷美和赵德芳也赶了过来,二人同样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李仲兰洋洋得意,但顷刻之间他也石化了,因为赵元佐居然也出现在他面前。
糟了,这小子不会告诉他老爹吧?
李仲兰没有办法,只得遣散帮忙的兵卒,亲自上阵,赵庭阶兄弟和赵廷美也来帮忙,赵元佐看众人热火朝天的模样,怯怯地问:“要我帮忙吗?”
本来李仲兰对赵元佐没有好感,但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便点了点头,于是赵元佐欣喜地拿起草叉,挤到赵廷美身边去了。
可是赵廷美并不看最小的侄子,只顾着跟赵庭阶兄弟说话,李仲兰留意到赵元佐的眼睛水汪汪的,像要哭出来了,不禁恻隐心大起,用胳膊捅捅庭阶,示意对方看赵元佐。
赵庭阶微微摇头,把李仲兰往远处拉了拉,赵德芳似乎也察觉出异样,也自觉地往远处挪动,于是中间只剩下赵元佐和赵廷美叔侄。
看得出来赵元佐很开心,但是赵廷美很尴尬,二人全程都是前者在偷偷地瞥着后者,后者则一直都在回避前者的视线。
李仲兰绕到赵庭阶身后,踮起脚尖,把下巴倚靠在对方肩上,贴着庭阶耳朵问:“你四叔不喜欢你堂弟吗?”
庭阶扭头,双唇差点贴到仲兰唇上,说:“不喜欢就不会这样。”
李仲兰恍然大悟,他见赵庭阶温情地看着自己,不禁也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顺势用手环住对方的腰,将自己的粉唇凑了上去。
两个人正在角落里腻味,赵廷美忽然大声说:“你俩快干活,不然到晚上都做不完!”
李仲兰和赵庭阶吓了一跳,见赵廷美一反常态地面红耳赤,不由相视一笑,赵德芳也庆幸叔父的呵斥,他方才见二哥和“嫂子”亲热,甚是抓心挠肺,这下图得清净,终于可以安心干活了。
不过李仲兰的小身板到底干不了重活,他假装忙乎一阵后又溜到后方,然后看着赵家宗亲挥汗如雨地忙活,那个赵元佐年方十四,比李仲兰更瘦,却劲头十足,毫不倦怠,看得李仲兰都有些羞愧。
又过了一些时候,赵德芳忽然冲身后的李仲兰嚷道:“皇上来了!”
李仲兰神色一变,赶紧上前抓住草叉,装出认真干活的模样,同时旁边帮他的几个人也扔掉草叉,装作交谈的姿态。
可惜皇帝的眼力太好,少顷,他走到李仲兰面前,用阴鹜的眼神扫了下众人,责问道:“李常侍,朕让你挑草料,不是让你偷懒的,你为何让其他人替你干活?”
李仲兰再次暗暗叹气,强行压抑住怒火,诡辩道:“陛下让卑职干活,但没说不准让他人帮忙,卑职不知陛下不应允,是卑职的错!”
他说得恳切,赵光义也不好严厉指责,只能冲着其他人喝道:“你们嫌事情不多的话朕可以安排你们做别的事,不准再帮李常侍干活!”
众人领命,李仲兰欲哭无泪,这么多草料,他要挑到几时才挑得完啊!
当晚,李仲兰在马厩里干活到深夜,赵庭阶在后方看着,后来庭阶还是没忍住,帮仲兰把活干完了,小狐狸满手血泡,累得瘫在大魔王怀里睡着了。
第92章 谋害
自白马岭战役失败、北汉投降后,辽军一蹶不振,相反宋军是节节胜利,让赵光义得意得一时找不着北。
赵庭阶和赵廷美叔侄采取作壁上观的政策,眼见赵光义轻敌冒进,不仅不劝阻,反而全力配合,赵光义倚重的潘美等将领又是溜须拍马之辈,更是将皇帝夸得天花乱坠,似乎这次北进能一统北方,功盖前唐。
唯有降将杨业深知辽人的厉害,屡屡规劝赵光义慎重,结果反倒惹得皇帝不高兴,被晾在一边得不到重视。
如一潭表面平静的深湖,水下却藏着急速旋转的巨大漩涡,李仲兰盼望着结局,却又因不可知的未来而心存担忧,他害怕危及赵庭阶性命。
只要庭阶没事,再坏的结局他都能承受。
有个人比李仲兰更苦恼,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人就是赵元佐。赵元佐本是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最近却如同浸在泪水坛子中,眼睛时不时地红肿,看着让人心疼,倒比他父皇显得可爱许多。
赵元佐偷偷来找李仲兰,双方接触都不深,彼此交谈都有些尴尬,仲兰手上的血泡还未痊愈,两只手都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想解开绷带换药,赵元佐忙殷切地凑上前道:“我来帮你吧!”
李仲兰一愣,看对方一副讨好的表情,不忍拒绝,便点头答应,于是稚嫩的少年赶紧手忙脚乱地拆绷带拿药膏,忙得不亦乐乎。
李仲兰心中一动,说:“齐王今天可能不过来,最近战事多,他们应该在忙着整肃军队吧。”
赵元佐的手僵了一下,满脸藏不住失望的神情,他抬起头,恳切地看着李仲兰,说道:“李常侍,我知道四叔和你们关系好,他最近有些冷淡,你可否帮我问问,是元佐做错了什么吗?”
李仲兰看着这张和赵光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却恨不起来,他微笑着宽慰对方:“别多想,齐王最近很忙,应该是没空找你。”
“可是我找他他也躲着我!”赵元佐着急地说,手指情不自禁的用力捏了李仲兰一把,痛得对方龇牙咧嘴,他顿时羞赧起来,忙不迭地道歉。
李仲兰怕赵元佐情绪再度失控,赶紧把手抽走,自己缠着绷带,又忆着刚才的对话,柳眉微蹙,说道:“等下回见到齐王,我替你说说好话,让他不要冷落你。”
赵元佐喜不自胜,又想帮李仲兰做事,吓得仲兰拼命摇头,把对方给打发回去了。
待晚上赵庭阶归来,李仲兰提醒道:“你四叔躲避你堂弟的做法未免不妥,若让旁人看来,他跟你难免有结党营私之嫌,还是让他别冷着你堂弟吧。”
赵庭阶苦笑,叹息道:“此事我之前跟四叔说过,但他生性磊落,无法做一边与人亲近一边又伤害对方的事。”
李仲兰却说:“他怎知冷落对方不是更深的伤害呢?”
其实他有私心,怕赵光义察觉庭阶和齐王的密谋,但赵廷美爱钻牛角尖,认定的事情不会更改,怎么劝都没用。
李仲兰只得放弃,任赵元佐整天魂不守舍。
若赵光义的皇权被推翻,叔侄二人再有感情,只怕也会兵戎相向吧,赵元佐能跟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么?
李仲兰这会才感到害怕,他咬着唇问赵庭阶:“如果当初我……害了你父皇,你将如何待我?”
赵庭阶抚着小狐狸的脸,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眼神却是温柔的。
李仲兰将头慢慢埋进赵庭阶胸口,他深感以前的自己太不成熟,做事情欠缺考虑,幸好庭阶牵着他的手,从未放弃。
八月,宋兵兵临南京城下,正式展开攻城之战,由于南京是辽国在南部的重要关隘,辽帝对此次战役十分重视,派出几员大将——南府宰相耶律沙、北院大王耶律奚底和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命三人一并保卫南京。
耶律沙在白马岭战役中痛失爱子,恨不得马上报仇雪恨,与赵光义决一死战,但耶律斜轸素有计谋,他得知宋军中有李仲兰这等会法术的人物,深以为患,计划着要将其铲除。
几日后,赵德芳在附近的山林里巡逻时发现了骇人听闻的一幕:一名汉族女子被数名辽兵□□,获救时已经深度昏迷。
赵德芳见这名女子即便浑身血污,也掩不住清丽秀雅之气,不禁大感可惜,赶紧将人带至营地救治,然后转瞬就忘了此事,因为他目前除了打仗,心思全在“二嫂”那里。
又过两日,李仲兰在军营里走动时,忽然发现营中居然有一个年方二八的娇弱女子,不禁疑窦丛生,那女子白皙素净的面庞忧云密布,看上去楚楚可怜,引得李仲兰上前欲与其搭讪。
哪知这女子一见有人靠近,立刻惊慌失措地转身就走,让李仲兰更加好奇,他一路紧跟着那女子,终于,对方在一个冷僻的角落停下脚步,转身愤恨道:“你为何要跟踪我?”
李仲兰见对方平白无故对自己发火,不由吃了一惊,他觉得自己过于鲁莽,致使对方受到惊吓,忙彬彬有礼地道歉道:“姑娘恕罪,是在下唐突了!不知姑娘为何会来军营,是否因为营中有自己的亲故?”
他话一说完,对方圆溜溜的眼瞳顿时蒙上了一层水汽,还冷笑道:“亲故?我的亲故都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想怎样!”
说完,她用饱含怒火的眼神瞪了一眼李仲兰,用手捂着嘴,啜泣着从李仲兰身边跑开了。
李仲兰莫名其妙,赶紧找了人问明情况,才知这女子原是晋阳百姓,父母早在战乱中死去,剩她一人出城流浪,却迷失方向,走到了东部山林,还被几个辽兵玷污了身体,实在可怜。
同为天涯沦落人,李仲兰心中顿时对那女子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他挑了几管香,又让庭阶猎一些野味,想给那女子送去。
赵庭阶不以为然,提醒道:“那女子又不傻,怎会往敌国方向跑,你还是别跟她亲近为好。”
李仲兰却说:“我观其手心,双手白嫩,没有习武之人磨出的茧,可知那女子没有武功,确实是寻常百姓,你就放心吧!”
赵庭阶还是不太放心,李仲兰却拿着香和肉给那女子套近乎去了,还把自己同为亡国之人的身份告诉对方,那女子的脸色才和缓些。
女子说她名叫香兰,这让李仲兰又惊又喜,深感与对方有缘,香兰数次说到自己无依无靠,忍不住落下泪来,竟想着要去青楼营生,急得李仲兰慌忙劝阻。
李仲兰求赵庭阶派一名随侍护送香兰南下,然而赵庭阶不答应:“这一路南下的流民甚众,难道每个人都要保护吗?切莫将刀刃用在小事上。”
李仲兰不服气,说:“可那会你让我回京,不就动用了半数随侍么?”
赵庭阶眉心一抽,斥道:“他人怎能与你相提并论,这女子过几日我会让她离开军营,此事休要再提!”
李仲兰还要再申辩,大魔王却把他往床上拖,两人正在闹腾,帐外忽然传来兵卒的惊呼:“不好了!着火了!”
赵庭阶起身,叮嘱李仲兰道:“我去看下,你呆在这里,别乱跑。”说罢就出去了。
李仲兰等了一下,有点不放心香兰,还是出了帐篷,往医药营那边跑去。
似乎是粮草那边出了问题,很多兵卒都赶去救火,营地里乱糟糟,幸好医药营没事。
在混乱中,李仲兰见香兰披头散发地奔过来,他这才放心,迎上前去,笑道:“你没事吧……”
话未说完,香兰猛地扎进他怀里,她看似轻盈,这一撞却力道极大,差点把李仲兰撞到地上。
李仲兰刚想笑她失态,下腹却传来一阵刺痛,香兰手一扬,李仲兰顿时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拉出来了,痛得他后退了两步。
香兰还要补刀,电光火石间,半空中飞来一个身影,将她踢飞出去,她手中的凶刃在黑魆魆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闪电,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赵庭阶怒不可遏,将香兰的脖子拧断,随即转身去救李仲兰。
小狐狸手捂着腹部,仍旧阻挡不住殷殷流出的鲜血,他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随时都可能飘走。
第93章 夺权
这个夜晚对赵庭阶而言是场绵长的噩梦,他抱着李仲兰冲进医药营,咆哮着让所有人去救小狐狸,军医颤颤巍巍地让他回避,他不听,可当小狐狸的衣衫被解开,那血污遍身的惨状却让他不忍卒看。
看着李仲兰惨白如纸的面庞,赵庭阶觉得自己的命也丢了半条。
有军医语气凝重地表示情况不容乐观,被他一耳光扇出去八丈远,其他军医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竭尽全力加以救治。
整整三日过去,李仲兰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无,赵庭阶急得寝食难安,其他人轮番过来看望,均忧心忡忡,至于赵德芳,他既想来,又怕挨骂,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过去了。
军医措辞婉转地禀告说,若李常侍长时间未能苏醒,也许无需再等,结果又惹得赵庭阶发狂,差点把军医给拍废掉。
第四日清晨,赵庭阶半梦半醒中忽然察觉有一个冰凉的物体在触碰自己的胳膊,他条件反射性地一抓,却是李仲兰无力的手腕,小狐狸痛得嘤咛一声,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赵庭阶大喜过望,一时间情绪错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知该去抱小狐狸还是该把对方的手放下,恰好军医见了,急忙阻止道:“郡王,快放开李常侍,切勿惊扰常侍歇息!”
赵庭阶这才稳住心智,将李仲兰的手放好,又替对方擦去满脸泪痕,自己也激动起来,双眸噙出泪水。
两人默默相视,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仲兰见庭阶眼下青黑一片,下巴上也长满了密密的胡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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