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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人生-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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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与车把势顺着他的话音向前望去,果然陆续有些人影从一旁的小涧中穿了出来,横在路中间叫嚷的话也跟后面的追兵一般无二:“停车,停下来。”

“坏了,这帮夔人抄近道跑到前面把我们给堵住了。”老把势懊恼不已。

道定把心一横,道:“冲吧大叔,只要加把劲就能冲过去,到时侯谁要是胆敢扒车,我让他有来无回。”

“小兄弟你跟我想的一样,管他娘的,撞死了活该,全怨他们自己个找死。”老把势在肯定道定的同时,仿佛也说服了自己,双眼凶光毕露,手中的鞭子挥舞的愈发频繁。

“不行。”情急之下文定抱住把势那只扬鞭的膀子,道:“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你们不能胡来。”

“哥,这都什么时侯了,落在他们手上,我们的小命就都没了。”

“不论到了什么时侯,也不能当作你们草菅人命的藉口。”

正待发力的老把势猛的被文定绊住了臂膀,着急的道:“这里不像中土,不管是夔人、白人、彝人,还是汉人间打斗,只要不闹的满城风雨,衙门是不会管的。”

“那也不行。”文定牢牢拽住手膀,固执的道:“不管如何,他们总归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这样撞了过去,他们的父母妻儿又该如何,良心上我们能宽恕自己吗?”


道定与老把势到底不是那些心地残忍之人,听闻文定之言后二人都稍做退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便有数名夔人跳上了马车,从老把势手里夺过了缰绳,将急速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

第八章夔人巫师

“长老,那个最张狂的小子跑了,其他人都给带回来了。”

“哼!”那个吩咐文定他们早些离开的长老,从鼻子中发出这么一道重重的声音,面色不善的道:“算他走运,他的那份就让他的那些同伴一并领受了。”

“是,把他们带上来。”

余音尚在,门外的文定等人已被他们两人一组架了进来。

适才那个打从前面车上掉落下来的年轻把势,不等村民到来已是伤重不治,村民们将其丢弃于半道之上,对文定他们这三个被活抓之人,他们则是不由分说一顿好打。

被村民架上来的时侯,早已不复来时的整洁干净,一个个都变得破衣烂衫好不狼狈,文定与老把势气喘吁吁,道定却已是昏迷不醒。

“长……长……长老,我……我们已经按您说的,及……及早离开了,如今您这……这样做又是为了哪般?”


长老满面怒容道:“哼,你这些汉人太狡猾了,我早就说过不让跟你们接触,若不是阿努颜一家好心,昨夜我就让他们赶你们出寨了。谁知道你们竟然如此恶毒,收留你们过夜换来的却是恩将仇报,反将恶魔带进我们的村寨。”

“恶魔?”文定没听明白长老话中的意思,他们不过是借宿一晚,唯一与村人有过冲突的地方也不过是那两只顽猴偷食车上的货物,怎又跟什么恶魔扯上了干系。

老把势怒道:“胡说,只有你们这些不开化的野人,才会跟那些妖魔鬼怪扯上关系,无证无据的凭什么就来污蔑我们。”

“要证据吗?都给我抬上来。”


长老一声令下,寨子里的后生纷纷出门而去,转眼工夫个个抱着各式家禽再次进得门来,里面有鸡、猴、狗不等,可这些个家禽无一例外全都蔫了似的,匍匐在主人的怀中抬不起头来,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精神,有些更已是开始翻白眼。

“这些家禽都是被恶魔吸走了灵魂的,还有大伙牛棚里的牛也不行了,长老,您可得赶快想办法呀!”“是呀!是呀!再这样下去大伙以后的日子可没法过了。”


这种情形以前在家乡时文定也曾经历过,是以一见这阵势便暗呼不妙,这些个夔人不知其中的来由,竟以为是妖魔作怪,不由得急着提醒他们:“快,快挖个大坑,把这些家畜都埋了。”

“该死的汉人盘算着没有害死我们,又想着来返骗大家,让我们亲手杀掉自己的牲畜。”

“这几个汉人就是恶魔的化身,只要烧死了他们,牲畜就有救,大伙也有救了。”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村民们的情绪都被煽动了起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老把势讥笑道:“你们这些个生瓜蛋子,不识好心,就抱着这一只只瘟鸡、瘟狗一块等死吧!”

对于眼下视他们如仇敌的村民们来说,这样挑衅的言语无疑会掀起滔天大浪,换来的只能是又一顿暴打,就连他身旁的文定也不能豁免。


正在村民们将满腔怒火加诸于他二人身上之时,一直昏迷不醒的道定猛然起身,一个箭步窜到长老身旁,左手牢牢钳住阿冶伯的双臂,右手掐住他的喉咙,威胁道:“停手,谁再敢妄动,我就捏碎了他。”

蛮横的夔人这时才发现这个适才还躺在地上,毫不引人注目的小子,已经生龙活虎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就连阿治伯也被他掌控在手里。

“啊!”感觉被愚弄的众人丢下文定与车把势,纷纷向道定冲了过去,道定右手一使上劲,阿治伯即刻呼吸困难,喉咙发出啊啊的哀号。

马上就有人呼唤道:“退下,退下,这汉人真会杀了阿治伯的。”

道定冷然的望着众村民,拖着手中的阿冶伯向文定他们葡旬的地方走了过去:“哥,你没事吧?”

“呸!”文定将口中的污血吐了出来,在老把势的搀扶下站立起身子,答道:“不打紧,弟你手下可得小心点,别把事情闹大了。”


“嗯。”道定无暇观望大哥身上的伤情,让二人紧跟在他身后,自己则挟持着长老一小步一小步缓缓向房门外行去,周围的一众夔人虽气愤已极却不感越雷池一步,只能随着他的步步进逼而步步退让。


就连躲在弟弟后面的文定,也能感觉到周围无数道冰冷的寒光,若不是顾虑到阿冶伯的安全,大约他们就会生生将自己等人撕碎。道定可不管这么许多,一双剑眉上挑,两只朗目散发出的寒光比对方只强不弱,叫对方不敢有丝毫妄动。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夔人中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唤:“阿努颜,是他,是阿努颜回来了。”这一嗓子让所有人喊叫起来。

“这下可好了,阿努颜从都掌地学法术归来了。”

“让阿努颜作法,把长老救下来。”

“还要收走这几个汉人的灵魂,让他们变成猪,变成狗。”


在村民们的欢呼声中,一个健硕的中年人从人群中穿行而进,文定顺着声音望去,与其他夔人男子一样,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顶部上给成漏斗式的发警,顶端还插着两支青色的羽翎,额头上包着一条黑色丝绸帕子。额宽耳长,红彤彤的脸膛上,眉丰鼻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方形口唇微闭,下巴蓄着短须。

全身怪异的装束即便是在,满是奇装异服的夔人群中也略显另类,加上举手投足间矜持神秘的动作实在让人觉得诡秘。

老把势哭丧着脸道:“完了,完了,这回可要把老命丢在这里了。”

仅是从夔人们欣喜若狂的表现中,文定已觉察出大事不妙,怯生生的问道:“齐大叔,难道来的人很厉害吗?”


“来得是他们的巫师,也是这附近夔人公认的首领。本来的巫术就是神出鬼没的,又听说前些日子深入巴蜀,前去叛乱的都掌山向夔族大巫师习巫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怎的如此不走运呀!”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听他们的口气,昨夜文定等人正是在他家借宿。

看见他走近,村民们纷纷自觉的分开两边,为其空出一条道来。这位高深莫测的巫师先是环顾了周围,奇道:“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拿着刀棍干什么?”

立即便有好些人七嘴八舌将情形告知于他,不过免不了平添了许多他们自己的臆断。

“阿努颜,这几个汉人将恶魔带进了寨子,还抓住了长老,你可要为大伙做主呀!”


阿努颜并未急着去与道定周旋,而是查看了乡亲们手中萎靡不振的家畜,神色也渐渐地凝重起来,沉吟了半晌,再又向乡亲们道:“兄弟们,大伙若是信的过阿努颜,这件事全权交由阿努颜处理,各位父老静静在旁监督如何?”

“信不过你阿努颜,大伙还信的过谁?”

“是呀!是呀!”


得到族人许诺的阿努颜满意的点点额头,转而才面向道定道:“小兄弟,这个时侯凡事都还有得商量,可阿冶伯一把年纪了,被你这样掐住脖子不能喘气,捱不了多长时间,我敢保证到时你与你的二个同伴绝对走不出村寨。”

“哼,我把人质放了,好让你们一涌而上,你这个算盘打的挺精的呀!”


“小兄弟不要误会了阿努颜的意思,只要问题还不曾解决,你仍旧可以制住阿冶伯,只是用不着这么使劲。我阿努颜也保证大伙也不上前,等我将问题分辨清晰后,大伙再来决定该怎么做,你说好嘛?”

“哪来那么些的废话,你们让是不让,不让我现在就杀了这老东西。”道定压根就懒得理会于他。

眼看局势又要失控,好在冲动的道定身后还有他的大哥,在文定的授意下道定将那只钢铁般的手掌稍稍放松了点,阿努颜不由得对文定这个浑身狼籍的汉人多瞧了两眼。

向阿冶伯简单问侯了两句后,这巫师开始查问起来:“这些鸡鸭什么时侯开始变成这种样子的?”

“就是昨晚,这些汉人来了之后。”

“是呀!他们车上载着满车的污浊之物,我家的宝儿就是吃了他们车上的东西,没过两个时辰就开始满地打滚,现在眼皮都睁不开了。”

“都是那些车上的东西祸害我们村寨,那些祸害之物已经被大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在一片声讨声中,难得有人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大伙可别胡乱攀怪别人,那些鸡鸭明明前两天就没什么精神了。”

说话的正是昨夜收留他们住宿的房东,也是那位巫师的父亲,只是在周围人万众一心的讨伐声中,显示不出什么份量来。


那一车木耳不但包含有文定他们十几日的辛劳,更是他差不多所有的本钱,本来盘算着起码赚个翻番,没想到一把火就就没了。文定尚不及伤感自己这半年的辛苦,辩解道:“那车木耳都乃是从楚雄县夔人手中所购的,都是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货,怎会有问题呢?你们大可以去调查,就算你们信不过我们,难道还信不过你们自己的族人吗?”


村民们依旧是不肯罢休,纷纷提出好些种可能,叫文定是有口难辩,那位威武的巫师却开口了:“不必去调查,大伙不要冤枉好人,寨子里的恶魔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带来的,而是伴随着风神的法力飘过来的。”

“啊!风神。”一提到神灵,乡亲们一种天生的畏惧油然而生,文定等人则有些不知所以。

刚刚缓过劲来的长老,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问道:“阿努颜,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事关重大你可要说清楚呀!”


阿努颜缓缓叙道:“回来之前,我走了趟大理,那里正在被这恶魔肆虐,家家的牲畜都死去了大半,各族百姓无不是损失惨重。这恶魔正在伴随着南下的风神降临到我们村寨的,与这几位过路的汉人并无干系。”


随后阿努颜便向自己的乡亲们诉说沿途的见闻,原来这场瘟疫来势凶猛,十日不到便已在云南境内处处散播,阿努颜原本早便可以赶回来村寨,就是因为这场疫病才不得不拖延了几日,作为夔族巫师的他,这几日一直便奔波于各处夔家聚集之地,为夔家人防范消除灾病。


原来夔家人中也有疫病一症十分了解之人,唯一不同的仅是在乎于叫法,比如说疫病在阿努颜嘴里便变成了恶魔,疠气广播则变成了风神递送,除开称谓外实质上仍旧是相去无几。


乡亲们出于对神灵的敬畏,再加上对于这个一直以来保护族人的法师所独有的信任,很快便对此说法深信不疑,不再继续围攻文定等人。道定也随即释放了阿冶伯,在灾难的笼罩之下长老也懒得去理睬眼前这几个汉人,吩咐各户人家赶紧回去预备,派人到祭坛摆上三牲祭品,请阿努颜施法驱魔。

马车被烧成了灰烬,就马也死在这帮夔人手里,有伤在身的文定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得有阿努颜一家的庇护才免于被村民赶出村寨,得以继续在阿努颜家里借宿调养。

鬼神之说虚无缥缈使人将信将疑,可这位夔家巫师的法力的的确确让文定看了番眼界,几场法事下来,这个小村寨的疫情竟然真的得到了控制。

疠气之症向来歹毒,史书上历朝历代尽皆避免不了,一旦爆发常常是十户九空,举家全族殪没者亦是不乏,难道这么一个蹦蹦跳跳的巫师真的有神灵附体不成。


道定与齐大叔已经对法师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文定对此却是持有怀疑,然而有关神灵的事情,文定自不好直截了当的向巫师询问,趁着养病的当口文定开始观察除开法事之外,阿努颜究竟还用过了什么特别的方法。

他一连几日跟随着阿努颜的脚步,但凡法事就一定不会错过,简直比那些个夔家人还要来得虔诚,就连四弟道定也椰榆他是着了夔家人的魔。


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让文定发现了一独特之处,不论阿努颜的法事如何的变化,却始终有件东西是必备的,那就是生长在后山的一种泛着淡黄色的小草,夔家人唤之为黄清草。每每到了法事将尽之时,阿努颜便会从他的法杯中取出准备好的黄清草,告之乡人这乃是施过法术的圣草,回家如何如何煎服。

一些病情较轻微的家畜也需如此,而其他那些已经病入膏肓的家畜则无一例外的被深深埋入土中,这一点倒是与中土大夫们的手段一般无二。

有了这个认知后,文定心中的疑惑一下子豁然开朗,可也没去揭开谜底。到了他们即将离开的前一日,阿努颜自己找到了文定,为村民们杀了他的马,烧了他的货表示歉意。

可是事情已经做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希望能从别的地方补偿他们。

文定无所谓的道:“天灾人祸谁也不能预料到,法师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一切也是命中注定。”


“那怎行,我们夔家人对的要坚持,错的就要承认,知错不改岂是我夔家男儿的作为,你还是盘算盘算此次究竟损失有多少?我们山寨虽没有现成的银子赔偿给你,也一定不会赖帐的。”

二人又相互推让了好半天,实在推脱不下文定方才道:“大师盛意拳拳,柳某也不好拒绝,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师可否成全?”

“但说无妨。”

文定沉吟了片刻,道:“在下见贵宝地后山生长有一种黄清草,姿态轻盈,品貌不凡,十分喜爱,可否让在下采摘一筐半筐回去。”

阿努颜顿时呆楞住了,向文定上下打量了起来。

文定又说道:“法师若是觉得为难,全当在下没说过好了。”


“哦,那倒是没什么,寨子里的这场灾劫已经过去了,后山茂盛的黄清草也没用了,别说一筐半筐,就是一车两车也是可以的。只是短短时日,你是如何看出这里面的端倪来的?”左右并无旁人,阿努颜也没有了那么许多的顾虑。


文定淡淡一笑,道:“或许是因为在下并不是本地百姓,也就没了那些先入为主的想法,再加上这几日好些次看见法师开坛做法,是以稍稍看出些门道来,法师的医术实在是让在下佩服不已。”


“呵呵!”对于文定的称赞阿努颜显得非常之高兴,笑着道:“我们这里地处边睡不比中土,没有那么些的规矩,作为族人的庇护者,我们这些法师既得是主持法事的神人,又得是明辨是非的仲裁人,以及帮人驱魔去病的大夫,还的是领导村民抗击外敌侵袭的军师,身兼多职呀!”

“的确不容易。”文定道:“我看法师每回治病之前,还需要一长串的仪式,为何不去掉此一项,那样一来岂不是要轻快许多。”


“这样做自然会减轻负担,只是这样一来却要平添更多的麻烦,若是没有前面长串的祈祷仪式,村民如何会信服于你,更不会虔诚的照办。对了,我这次从大法师那学到一个道理,大法师说这乃是你们汉人祖先传下来的,具体哪些个字我是记不得了,好像是在说可以让乡亲们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做事,却不容易让他们明白这里面蕴涵的高深道理。”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文定心中默念了一遍,人的身体可以任由他人摆布,想要掌控变幻万千的人心却不容易,或许阿努颜这种借托神灵的做法,方才是最简单的办法。

经过这么一次详谈,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向来高居于众乡亲之上的阿努颜,其实也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时而也需要这么一个能够促膝交谈的友人。


而从这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夔族巫师处,文定也学到了许多,虽然他们没有好像中土那些系统的学堂,可一代又一代夔人巫师都是夔家人中出类拨萃之辈,经由他们亲口传述,手把手沿传下来的技艺也是不容小视。


特别有许多云南一地独有的草药,以及各种在夔人中历代流传的传说更是蔚为大观,还有他那种神人一般的气质让文定不自觉的为其吸引,怨不得夔人村民会对他如此崇敬,这种独特而神秘的气质得自天生,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抗拒。

有了阿努颜的首肯,文定他们很顺利的拿到了黄清草,外加村人赔偿的一辆牛车,在这么个小村寨里他们赔不出马车来,只好用牛车来充数。

十几筐黄清草装满了整辆牛车,道定与齐大叔都不明白,他为何会要了这些不值钱的野草,文定也不道破其中奥妙,向阿努颜一家道过谢后立即转身驶回官道。


然而回转到官道之后,并没有依先前与李二桂说好的那样前去大理城,而是让齐大叔掉头赶紧往楚雄县赶了去。回转到楚雄县后,未做丝毫停留又刻不容缓的嘱咐齐大叔,用那辆缓慢的牛车换了辆轻便的马车,为此还被人讹了不少的冤枉银子。

齐大叔连连抱怨亏了本,可文定却没去理会这些,三人马不停蹄的向昆明赶去。


当他们刚刚进入昆明城内,就知道了从大理方向袭来的疫病已经在此传播了十数日,城内百姓大面积受到灾害,此次疫病来的煞是凶猛,大夫们虽竭尽所学可依旧是束手无措。


文定所携来的黄清草初一开始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可免费为数家试用并使之痊愈后,立时便传遍了昆明城的大街小巷,商人百姓蜂拥而至,一车黄清草不到两三日便已脱销。大把的银子也让齐大叔对文定彻底的心服口服,原本只打算帮次忙而已的他,决心从此以后不再操持自己的本行,而一心追随着文定。


当他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后,文定也欣然接纳,经过这次一波三折的买卖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与李二桂共事。既然告别了这个领着自己步入云南的引路人,他势必需要另寻一位对本地非常熟悉之人,齐大叔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眼见着云南的病情远没有截止,文定展转从盐商手中购进两车白盐,又从那位夔人法师那里换回了两车黄清草。这些日子来,文定也摸清了一些此地的情形,那些居住在山里的异族人有许多值钱的土产,然而对外面世界的畏惧以及对现有生活的满足,却让他们大多不会走出这道山门。


仅是他们自行食用,那些山里的物产也难免会有许多平白浪费掉,是以只需用他们所短缺的日用常物就能换回好些来。文定带去的两车食盐,正是夔人村寨普遍短缺之物,果然这些在内地不足三十两纹银的东西,便让村中的长老与百姓是欣喜不已,那些对他们已无用处的黄清草,也任凭文定自由摘采。


文定也没与他们客气,将山上多余的黄清草悉数采去,在云南境内兜转了一大圈,不但将那些砸损在木耳上面的本钱赚了回来,还赚进了一大笔,比起他们原来设想的木耳收益更加丰厚。


一件原本惊心动魄之事却演变成了这种情形,叫文定是始料未及。虽然与李二桂这个引领他进入云南的亲戚分道扬镇,却让他收获了许多新的交情,就因为黄清草这个云南独有的草药,让云南商界记住了柳文定这么个名字。

再有就是结识了阿努颜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夔人巫师,随后他依靠着逐渐熟稳起来的良好关系,往返于夔汉之间,渐渐地也做出了小小名气。

下期预告


商人在积累财富的同时,总有些不可预料的危难伴随而至。柳氏兄弟经过几年的勤奋创业,如愿以偿的成就了一番颇具规模的事业,也拥有了自己的字号一一兴盛和,然而危机也在暗处向他们靠近。

危机中往往亦会伴随着商机,是战胜危机把握商机,还是在他人蓄意的打击下坍塌?一个成功商人的成色,也正是在此得到验证。
正文第十四集(文字)
第一章连城土司

在横断山脉的高黎贡山、碧罗雪山、梅里雪山之间盘旋着一条狭小的驿道,它险峻高耸且历史久远,穿行于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条流域之间,藏匿于高山密林深处。


严格说来,它不能算是条驿道,只是一条隐秘的山间小路,一峰接连着一峰,一路上是千山万壑,险象丛生。然而它又的的确确是一条商道,且千百年来从未曾有过间断,长年累月都有不畏险阻的商队由此经过,为了追寻那诱人的财富,为了追寻自己心中的梦想,哪怕前途有再多的险阻也依然是义无反顾。


整条商道绝大部分隐藏在陡峭跌宕的深山峡谷之中,一侧是刀削斧劈般直插云天的山峰,另一侧则是万丈悬崖,还有那汹涌咆哮的峡谷大江在脚下蔓延。山连着山,波接着波,连绵无边永无穷尽。无数代的马夫背夫手抬肩扛,在最艰苦的环境之下,用一个个血肉之躯,将那些比身子还要高大的货物送到目的地。


生命在这里是如此的脆弱,骇人的劳苦使许多人未到终点便倒毙于途中,万丈的悬崖下那些绝望的哀鸣声从不曾间断,雪山上遍布的雪窿就如同无数个隐秘的杀手,不知使多少冤魂永伴那白茫茫的雪山,甚至于一阵大风吹来,都会使他们僵冻而死。


任凭背夫们如何的经验老到,如何的谨慎小心,天灾人祸仍旧是随时会夺走他们那渺小而劳苦的生命。在打箭炉境内的大风湾,有一处地方名曰“白骨塔”,便乃是人们为沿途亡灵所专设的埋骨之所。没有墓碑,没有棺椁,没有祭品,有的只是新骨盖旧骨。

虽然是危险重重,然而,为了生存,仍旧是有无数的百姓揣上绑货用的布带子,踏上漫漫长路,哪怕是活的像牲口一般也不曾轻言放弃。

这一日,崇山峻岭之间又有一队商旅在缓慢行进。


这一段山道还算平缓,可以容纳的下两人并排而行。队伍中的二十来名背夫背负比自己还要高耸的茶包,没有工具,只能是将茶一条一条码好,用布带子拴捆好背上,这一背就是一整日,沿途不能卸下休息。实在疲惫不堪时,只能借助于一种名为“墩拐子”的丁字拐杖,此拐尖部有铁杵,可以做为支架抵在背着的茶包下,减轻一些重量,使背夫能挺直腰杆歇息片刻。


商队的为首者刚刚二十多岁,内着棉衣,外面披着一袭羊皮大氅,头上还戴有一顶黑绒面的羔皮圆高筒帽,整个是一副牧民装束,然而嘴里却操着一口汉语,朝后面的队伍喊道:“趁着天色好,大伙脚底下麻利点,到了马店,一人一碗热汤面。”

“多谢二东家。”虽然只是一碗普通的热汤面,却让背夫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脚下的功夫愈发地稳健而快捷。

为首之人一边嘱咐队伍前行,一边来到队伍的末尾,末尾一人背上空空如也,手中还拄着拐杖,行动起来反倒不如前面众背夫那般从容,一手扶着岩壁喘着粗气。

“大哥你怎么样,还撑的住吗?”

那人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道:“不打紧,我没事的,道定,你去前面照看着,这里山高水急的,可别出事才好呀!”


“哎,先顾你自己好了,这些人哪个不是把这条道走上了十来遍的,就是把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丢在此地,也准保能找到回家的路。说了让你别来,你非要跟来,这会儿知道有多辛苦了吧!”


此二人正是离乡背井的柳氏兄弟,到如今兄弟俩已在云南一带混迹五年,当年本就高大的柳道定眼下长的更加壮实,而原先那脸上的稚嫩已变成了风霜过后的坚毅,这五年来他从跟着文定后面帮忙,从莽撞冲动的少年慢慢演变成能独立处事的大人,而今已成为文定不可缺少的好帮手。

而文定呢!岁月的痕迹已悄然爬上了他的脸颊,沿途的操劳让他更显憔悴。

“我不去如何能行,上次就因为你冒冒失失的开罪了土司,连货款都没收回来,这回是人家指名让我去接洽,叫我如何能推脱?”

“哥,那鲁智土司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兴盛和’在这茶马道上做生意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谁人不说和大哥你做买卖放心,可他硬是栽赃说我们卖给他的茶叶有问题。”

“或许真是咱们疏忽也不一定。”


“没有的事,那批货又不是只卖他一家,我沿途而过,哪家不赞是好货,独独到他那儿就坏了不成,又不让我将货带走,分明是蓄意侵占。这些年我跟着哥哥在这甘肃、云南、青海一代也遇见过不少的土司,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就是那最受朝廷器重的叶土司见着我们还不是客客气气,他这么一个势力出不了一两个县城的小土司,哪里就能那么霸道?”


弟弟满腔的怒火,文定完全能够理解,然而买卖人最是忌讳冲突,文定不得不加以劝说道:“这就是道定你不清楚了,别看鲁智土司管辖的地域不广,却都乃是要冲之地,且不说他本身就乃是甘肃青海边界颇有实力的土司之一,其始祖脱欢为元世祖忽必烈之孙,官至平章政事,乃是名副其实的帝王贵胄之后,自然是自视不凡。一定是你有什么地方怠慢于他,是以才会横生枝节。”


得知货物被扣之后,文定万分焦急,四处托人打听对方的底细,所以才会知道的如此详尽,事先文定可对鲁智土司并不熟悉。以前本钱小,做的也都是些短程买卖,慢慢做大了,也有了兴盛和这么一个自己的字号,就不愿仅仅是透过中间商与草原那头交易了。


正好,道定这小子也不愿意老实待在一个地方,自告奋勇担当起了主持马帮的差使,这两年草原上的买卖大多是靠道定去完成的,是以除了几家势力特别强盛的土司外,文定基本上不认识其他人。

本来与这鲁智土司家的买卖一直是相安无事,也不知道定这混小子究竟是如何开罪于他,不过好在对方并未将话说死,只是指名让他前去接洽,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路上,文定向弟弟问了好些有关与鲁智土司那次买卖的细节,可一点头绪也没有,真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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