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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异闻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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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顾异从椅子上蹦起来,脚一抬就要踹,郭毓秀赶紧抱住他,生怕何专家第一天上岗,顾异就受个处分。
  “顺便琢磨琢磨内脏哪去了。”
  何易晞这话出口,顾异突然成撒了气的皮球,瞬间没动静了。他在吴尝面前没问出口的那个疑惑正是“陈期的内脏哪去了”。
  “找了,没找到。”
  何易晞一问正中顾异红心,顾异愿意暂时放下仇恨勉为其难跟眼前这个神棍交流几句。谁知何易晞档案码好,伸个懒腰揣兜走了。
  “我靠靠靠!”顾异再次暴怒,对着自己的宝座猛踹一脚,还想踹第二脚,想想是自己的东西好歹忍住了。
  唐镜一脸不乐意:“顾队你是个大男孩了,我希望你以后自己整档案,不要把我的劳动成果摔来摔去,你瞧瞧,差点摔散了。”
  惹刑侦一枝花发脾气可是会引起众怒的,顾异老实了,屁股刚挨着椅子面噌的蹦起来:“不行,我得看看他干嘛去了。”
  转念一想:“大尾巴狼样,就该让他当光杆司令。”
  大马金刀又坐回去。一边郭毓秀看着他起立坐下奇怪:“顾队你练什么神功呢?”
  “叉腰肌。”顾异又翻何易晞瞄过的档案,前后左右瞧不出什么新鲜的来,“案发当日进出过小区的人都排查了吗?”
  “还在查,中秋节晚上走亲访友的人太多了。”郭毓秀收拾好东西,正等着唐镜。
  唐镜拎起个塑料袋来,稀里哗啦乱响影响顾异思考,他扭头一瞧:“唐镜同志,出外勤呢,野餐去呢?”
  “我给陈似锦的。”
  陈似锦是那个幸存下来的小姑娘。
  “人外公外婆爷爷都去看她了,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啊。”
  顾异伸手划拉,妄图贪污一包虾条,唐镜抽他一巴掌:“顾队你要不要脸了,小孩子的你也惦记。”
  季良恰到好处从门外伸进来个脑袋:“哟,糖糖分好吃的呢!”
  “没你份啊。”顾异趁其不备飞速抽手开了包装往嘴里塞,“你这是狗鼻子吧,我口都没开你就冒出来了,下次送你去缉毒。”
  “一大把虾条都堵不住你那欠嘴,可真够大啊!”季良环顾一圈,“那省厅专家呢?”
  “我大不大你还不知道?”顾异两手一拍,一巴掌碎屑飘飘悠悠落成郭毓秀三天没洗的头皮屑,“那大仙嘛,不知道,他大概或许已经死了。”
  “不是专家吗?怎么改大仙了?”季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拍脑袋,“哦差点忘了正事,家属今早来了,然后不让剖。”
  顾异扬手,半袋虾条落在纪然脸前:“奖励你搬桌子。不让剖也得剖,做家属工作去——哦不,你等着那大仙来了,你让他去,让他在局里设坛作法,给我们长长眼。”
  顾异那眼神还想糟践巧克力,唐镜一把搂住就要走,顾异拦下郭毓秀:“哎,等会儿,我也去。”
  唐镜警觉:“顾队,一包虾条差不多了啊,别太不要脸。”
  顾异啐一口:“我是那种人吗?”
  季良、郭毓秀异口同声:“是!”
  顾异手指点点点,一副官僚主义做派:“行,明天开始你俩给何大仙打下手吧,年末民主测评你俩我打差。”
  郭毓秀:“你是真不要脸!”
  顾异的小高尔夫没有蓝牙,凑合开着广播,里面梁咏琪正在唱“咬咬嚼嚼橘子味道,爱情像口香糖该吐掉……”
  唐镜在后座边划拉手机边哼,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问:“顾队,你女朋友呢?”
  顾异:“看你问哪个了,要是最新的那个,可能还在我丈母娘肚子里。”
  唐镜嗖地抬头:“顾队你这爱好犯法。”
  顾异:“……你要是问安娜,掰了。”
  唐镜:“啊?为什么?”
  顾异扬头一脸牛逼:“买菜不讲价,让我甩了。”
  唐镜咧开半拉嘴角皮笑肉不笑:“呵。你看我信吗?”
  顾异只好老实坦白:“快30了,没房没好车还是个干刑警的,人家不稀罕跟我。”
  “不稀罕?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你就是装。”郭毓秀在前面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就差搭顾异腿上了:“就说你这个身价,怎么开这个?”
  别看顾异身穿淘宝一套,不修边幅,三天不洗头,五天不刮胡子,家里的爹妈也是钱权结合婚姻的典范,只不过是自由恋爱,感情和睦,既没有感情纠纷,也没有经济纠纷,唯独就这么一个孩子——顾异,放着好好地少爷不做,还非要去做刑警,气的他妈李太太每次一见到他就想揪着他耳朵骂。
  “不开这个开什么?我一人民公仆,市局刑警,”顾异右手挂挡,左手打方向盘,超了前面一辆五菱宏光,车技娴熟媲美秋名山老司机,“我开林肯?加长那种,闲了我还能去婚庆公司揽活。”
  刹车一踩,停在医院旁边水果店门口,潇洒的拎了个果篮回来:“吃她一包虾条,还她一个果篮。”
  唐镜推推那果篮,省的挨一块:“你就不能送点适合小姑娘的礼物吗?”
  “送什么?六年级教材全解?”
  唐镜气的翻白眼:“就你这样,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顾异对着倒车镜露出一排白牙齿:“我要找就找一段不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爱情。”
  郭毓秀推门出去,胳膊搭在车边:“那我劝你多睡觉,梦里啥都有。”
  医院里飘着一股消毒水味,直呛鼻子,顾异打小最不爱来的地方就是医院,哀嚎遍野,愁眉苦脸,生离死别,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顾异径直往楼梯口走,唐镜吆喝他:“顾队,电梯马上来了啊。”
  顾异背着手活像个老干部:“我活动活动筋骨。”
  住院部有12层,儿童病房在10层,顾异爬的一脑门子汗看见郭毓秀和唐镜在病房门口等他,脸色不怎么好。
  普通病房人满为患,还有人靠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瞌睡,这家倒个尿盆那家打壶热水,虽然小孩吵闹的声音嘹亮但总透着股凄凉,谁的脸上也看不着个笑。
  “怎么着,哭丧脸带传染的?”顾异又老干部架势进病房。
  一个四人间,陈似锦在最里面的床位,隔着个手术帘,只能看见她爷爷在床尾背着门坐着。
  唐镜眉头止不住的皱:“医生说陈似锦情况稳定了一阵,然后又恶化了。”
  顾异转个弯,发现陈似锦的爷爷手中握着削了一半的苹果居然睡着了。床头的陈似锦倒是睁着眼,只不过直愣愣的发癔症。一老一小谁也没注意到有人来。
  “不是恶化了吗?怎么静悄悄的?”顾异拍拍老头,果篮拎到床头柜上。
  老头猛地一吸气,睁眼醒了,瞧见三道黑影逆光杵着,一哆嗦手里苹果飞了,忙弯腰去捡。
  顾异止住他,自个儿拾起来丢了:“大爷,我们来看看似锦。”
  老头又连忙站起来感谢,扭头叫似锦,床头人影一动不动,靠在阴影里,两只眼还发直。
  “似锦,似锦。”老头敏感的觉着不对,慌忙跑到床头瞧,在似锦眼前晃晃手,那一双大眼睛仍旧眨也不眨,好像魂飞了一样,老头焦急起来,“怎么回事,刚刚还没这样的?”
  唐镜一晃身把主治医师叫来了,套着白大褂带着副黑框眼镜,看看瞳孔又听听心跳,在似锦眼前晃手指头:“奇怪了,刚刚那小伙子来之前,还情绪崩溃呢。”
  “小伙子?”顾异耳朵奇尖,听见这仨字他就立刻往何易晞脑袋上丢锅,“什么小伙子?”
  “跟你们一样啊,说是市局警察,大高个,长得怪好看,像个明星。”
  顾异巴掌一拍:“我就知道!这人有问题!”
  也不知道是顾异这一巴掌振聋发聩还是医生妙手回春,床头的似锦应着声动了动脖子,老头大叫:“动了动了!似锦,似锦,你说句话!”
  似锦跟上了发条似的张张嘴,还像发癔症似的一点面部表情都没有,喉咙里咕噜噜吐出仨字:“妈——妈——饿——”
  要不是顾异脑子还清醒,还真觉得这是哪个机器人该上油了。唐镜麻溜提溜起手里塑料袋,笑眯眯道:“似锦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你想吃什么?”
  似锦又机械的转脖子,脸没动,眼白却往上翻,露出半个瞳仁瞧唐镜:“妈——妈——饿——”
  病房里声音嘈杂,似锦的床边却很静。
  塑料袋哗的就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青如浮烟……白如傅粉……”出自曾国藩冰鉴


第4章 4
  “那人来了,就跟似锦说了一会儿话,我也没听清,不知怎么着就睡着了。”几个人出了病房门,小声商量,似锦爷爷心里慌乱,“似锦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大褂推推眼镜:“身体方面情况比较稳定,可能是受了刺激,情绪方面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大爷您别太担心。”
  顾异一拳捣在医院墙上,又疼的甩手:“我就知道这人问题大了去了,给燕燕打电话,问他手机号,我要见他!”
  “你生气归生气,那你揍那专家去啊,跟自己的右姑娘过不去干嘛。”郭毓秀呛他一嘴又给燕燕打电话,“问了,燕燕说不知道。”
  “你分析分析,他能上哪去?”
  “大仙的思路岂是我等凡人能猜到的,我看你也甭琢磨了,先把糖糖送回去吧,你看她,吓得都快癫痫了。”
  顾异只能先绕路送发抖的唐镜回宿舍了,顺带叫郭毓秀一人搭地铁回去,郭毓秀冲他比个中指。
  唐镜抖得筛子似的手机都不划拉了,嘴里直念叨:“太吓人了,太吓人了,瞧见那眼神了吗,我的天哪!”
  顾异满脑子都是岳云鹏的脸,抬头看一眼内后视镜:“唐镜同志,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了吗?不信苍生信鬼神,还是党的好儿女吗?”
  “不是,”唐镜揉揉眼,“有那样的眼神吗?”
  “人家小姑娘年轻,眼轮匝肌灵活点不行吗?至于大惊小怪吗?”
  话是这么说,似锦确实看起来不太正常,尤其是听说了何易晞这个神棍来过以后,说不定把魂勾了呢。
  呸呸呸,想什么封建迷信呢。
  案件侦破没有进展,唯一的幸存者跟鬼上身了似的,顾异心里烦躁,开着小车穿越半个市区打算去现场看看,堵在市中心的朱雀大街上,隔着老远看到一小萝莉,长得挺漂亮,穿的却像上世纪九十年代,孤身一人在斑马线上一蹦一跳——闯红灯。
  她灵活地躲过一辆两辆飞驰而来的汽车,在最后一秒黄灯停在了路当间儿,一辆路虎呼啦啦冲来,明显是位置太高没瞧见小萝莉,径直就要撞上了。
  顾异一个急刹卡在路上,再一眨眼,路虎跑了,斑马线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后面皮卡哐哧哐哧绕到他身边开车窗骂他:“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顾异比了个中指踩离合挂挡,暗骂了一句:“我靠!”
  大白天见鬼,看来是少觉了,顾异变道改变目的地决定回家补觉去。
  还没到家门口,顾异看见平时在楼下晒太阳的二楼大爷跑到楼后头乘凉来了,搬着个小马扎坐着,手里小音响还在咿咿呀呀唱“世上哪有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顾异随手把车停了,问他:“大爷这天乘凉不冷啊?”
  大爷摇头晃脑:“楼前儿让人占啦!”
  顾异拐到楼前一看,一辆大货车堵在路口,正往下搬家具,顾异仰头一瞧,正巧搬他们这个单元。
  “几楼的啊?”顾异看到搬家师傅扛了个猫爬架从车上下来,眼睛一亮。
  “四楼的。”
  “哎哟!”顾异一听,这是隔壁啊,有猫,要是个妹子就更好了,他乐的屁颠屁颠上楼,对面门开着,师傅踏进门了,他不能进,杵在门口往里瞧。
  嘿!两只花狸,还是橘色的。
  也不怕人,瞧见猫爬架搬上来了,立刻身手矫健蹿了上去。顾异那脚眼看收不住,馋的口水直流。
  “顾支队长,这么巧,来替我搬家?”顾异脚没迈进去,鼻尖一厘米处闪出个柱状体,把他卡在门口,口水也堵回去了。
  谁能想大白天见鬼,还有个神棍搬自己家隔壁了呢?
  寸劲儿!
  “我靠!巧个屁,我住这!”顾异狐疑地盯着何易晞半晌,“你跟踪我?”
  何易晞跟听了笑话似的噗嗤一笑:“顾支队长家里要是没镜子,赶明我送你一面。”
  顾异听出来了,这是嘲讽他自作多情呢,他现在没心情计较这个,往里逼近一步:“你对陈似锦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何易晞眨眨眼,好像不明白顾异什么意思,“常规问话,她一直情绪很激动,不能正常交流,我就回来了。”
  “你放——”猫爬架上两只橘猫嗖地蹿到门口,从喉咙里低吼,眼里冒绿光。顾异话堵在嗓子眼,没说完。
  有的人看起来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但实际上遇到喵星人就废了,比如顾异这样的。
  何易晞也不吭声,擎等着他把那个“屁”字说出来,楼下“哒哒哒”的突然传来高跟鞋声,顾异扭头一瞧,上来个陌生女人,领着个小女孩,上到四楼跟顾异对了个眼。
  “叔叔好!”小女孩长的挺甜,扎一个马尾辫,一对小酒窝,讲文明懂礼貌,冲他俩大老爷们笑。
  眼前有祖国花朵儿,顾异也不好意思讲那些“屎尿屁”了,对着小女孩笑,嘴角咧一半,何易晞电线杆子似的堵到他脸前,俯身对小女孩说:“你好。”
  顾异瞧出来了,这人真的有病,把眼前小姑娘当西王母转世,赶着献寿呢,他也不示弱,挤到跟前,呲一口白牙。
  俩一米八几大老爷们往楼梯口一竖,生生把整个路都堵死了,就跟要打人似的,陌生女人笑的比较僵硬:“搬家呢?”
  “他搬我不搬,我住402。”顾异指指自家门牌号,“大姐您上楼去啊?”
  陌生女人一听顾异自报门牌号,笑容轻松点了:“哦,您是小顾吧,我听王大爷说了,我月初搬来的,就住您楼上。”
  顾异这段时间都是忙到深更半夜才回家,楼里搬来了新住户他都不知道,楼上楼下的都是邻居,人家打招呼了顾异也跟着客气,伸出手来:“您好,您贵姓?”
  “免贵姓王。”
  女人风衣长裤跟顾异短袖牛仔裤简直不是一个季节的,短暂的握了个手,手腕露出一截,纤细苍白带着块不一样的颜色,速度太快顾异没看清。
  “我叫赵恬恬!”小姑娘也跟着自报家门,一脸骄傲,特别逗趣。
  两只大橘猫从门里钻出来在赵恬恬脚边蹭,亲昵的用尾巴勾她,顾异看的心里直痒痒,赵恬恬开心大叫:“哎呀,大猫!”
  王大姐又跟何易晞打招呼:“您刚搬来啊?”
  何易晞点点头:“鄙姓何,单立人带一个可,何易晞。”
  说着话还递了个名片过来:“请多指教。”
  顾异心里直骂何易晞骚包,瞪眼瞧名片上写的什么,可惜何易晞手速太快,没看清,估计单身上下五千年了。
  “王茹。”王大姐报了姓名,从楼梯扶手边上尴尴尬尬地挤过去。
  顾异又扭头想跟何易晞继续刚才的话题,搬家师傅抱着个天青色的玉壶春瓶上来了,后面跟着个大床头:“让让,让让。”
  何易晞眼疾手快把瓶子抱在怀里,让出道来,大床头擦着顾异脸颊进屋了,何易晞跟在后面指挥:“放那屋,拐弯,别碰着了。”
  顾异也想进去,被两条橘猫像看门狗一样拦住了,没办法,只得向后转回家去了。
  回家也不闲着,觉也不睡了,游戏也不打了,衣服都没脱,时不时就着猫眼往外看对面,差点看出个大小眼来。搬家搬了仨小时,期间王茹又带着赵恬恬上学去,跟何易晞点个头,何易晞把门关了,走廊里安静了,不知道他在干嘛。
  顾异干脆抵在门边玩手机,局里官博下面一划拉,全是问凶案进展的,还有骂他们效率低下的,还有出谋划策一堆馊主意的,什么真相只有一个,就是x团外卖,什么凶手是个独生子女,仇视二胎之类的,下面有个人回复他,这只能怪父母没有做好凶手的思想工作,不能怪凶手仇视二胎,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竟然为一个假想凶手吵起来了,顾异看着好笑,往下拖拖,一句广告插进来:意外怀孕怎么办,XX医院三分钟解决您的烦恼。
  “三分钟,你当上厕所呢。”顾异自言自语一句,倏忽脑中什么东西一现,他没捕捉到,门外倒是有响动了。
  他隔着猫眼瞧,晚上八点四十五,何易晞神色轻快带着俩大猫出了门,行,别人溜狗他溜猫。
  顾异跟在身后出了小区门,打了辆车跟在何易晞那辆后面:“师傅,前面那辆车牌号海L8XXXX;跟紧了。”
  司机师傅一听精神大振,屏息凝神挂挡油门水沟漂移,给他表演了一路速度与激情,临了还问顾异:“警察同志,我这跟踪技术怎么样?”
  “牛逼,中情局训练出来的吧。”顾异脑浆都晃成浆糊了,还不忘要票,“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一般说这话的,要么是警察,要么就是追债的,您看着也不像个有钱人,那就是警察叔叔了呗。”
  顾异:“……行,火眼金睛。”
  何易晞又跑到似锦的医院来了,顾异说话功夫人影都挤没了。
  医院这个地方,白天是人,晚上也是人,就没不热闹的时候,住院部倒是没白天那么热闹了,这年头有电梯脑残才爬楼梯,顾脑残走在楼道里,一片昏暗灯光,配着个绿莹莹的安全通道,突然肚子一阵绞痛。
  盯梢盯了一天忘记吃饭,顾异临走前从冰箱里拽了包牛奶喝了,也没看日期,如今看来应该是过期没跑了。
  又一阵疼,顾异俩大腿打颤,一咬牙,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都过来了,他爬个楼有什么不能,爬!
  “啪嗒”一声,一个羽毛毽子擦着他肩膀就落了下来。这谁啊,在楼梯间踢毽子,多危险呐!顾异抬头去望,隔着两层伸出个小脑袋来,俩黑眼珠子极大,跟顾异撞了个对着,忽然弯弯眼笑起来了。
  “咯咯……”小孩笑声清脆,回荡在楼梯间里,顾异一个五讲四美坚持马克思主义坚信无神论的大好青年,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这小孩,是今天顾异在朱雀大街见到的那个。
  精神思想一松懈,腹内立刻一片汹涌澎湃。顾异打开防火门冲进了最近的厕所里。
  拉肚子这东西就跟厕所里贴的标语似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挂念着陈似锦,顾异厕所上的都不安稳,提溜好裤子望着盘旋而上的楼梯有点打怵,但幸好楼上就到,顾异一鼓作气蹿了上去。
  楼上楼下风景差别太大,乌云盖顶遮云避月,一大姐从病房里走出来,晃着手机:“怎么回事?停电了?”
  医院停电,那影响有点可怕,更何况楼下亮如白昼,楼上乌漆嘛黑,顾异摸着墙边扶手又开始打怵:“前面那大姐,是人是鬼?”
  大姐拿手机胡乱扫他:“小伙子怎么说话呢?”
  “大姐,别扫了,我又不是二维码。”顾异被大姐晃的眼晕,“找找值班护士去吧。”
  顾异跟大姐反方向行驶,奔着陈似锦病房去了,里面只有外面一床亮着个小台灯,橘黄光线朦朦胧胧跟小桔灯似的。绕过手术帘,似锦的床,空的。
  被褥铺的平整,跟没人睡一样,老头也不在,何易晞也不在。
  什么情况,何易晞给陈似锦办理出院了?
  门外一声猫叫,从黑不拉几的走廊里传来的。医院走廊里能有猫叫,这也太诡异了,顾异想起来何易晞那两只大花狸,掉头追出去,外面还没来电,也没什么喵星人,一穿着睡衣的小男孩正挂着吊瓶在走廊里学猫叫呢。
  住院住的闲得慌没事找事。找护士的大姐又折回来了,看见小男孩站在门口嘴欠,一把拉住:“宝宝你怎么出来了!”
  “您儿子出来练口技呢。”顾异跟在大姐屁股后面,问她,“大姐,护士找着了吗?”
  “没人,找遍了,一个医生都没瞧见。”大姐一直走到走廊尽头1031停下,扭头不满,“小伙子你跟着我们干嘛?”
  “怕你们黑灯瞎火的路上不安全。”顾异嘻嘻笑,露出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一口白牙打广告不用特效。
  然后嘴就咧不动了,顾异瞧见陈似锦正杵在1031病房里,空出的病床旁边,听见门口有响动,似锦抬头看了看,行,这回黑眼仁都没了,光剩一对白内障。眼轮匝肌灵活这种解释已经不能让顾异自己个儿信服了,这是直接病变了。
  那大姐还带着儿子往病床走,一大活人站在她们床边竟然跟没瞧见似的,小男孩脱了鞋仰面躺下,陈似锦低下头来,贴着小男孩的脸,这么刺激都没反应,看来是真的没瞧见。
  大姐给小男孩剥桔子:“宝宝要不要吃?”
  小男孩也是真懒,直接张开口冲着大姐,陈似锦的口水都快滴到小男孩嘴里了,画面太美顾异没眼看,忙大喊一声:“别动!”
  隔壁床小孩被顾异吓了一跳,睁眼瞧瞧他翻个身又睡了。大姐吓得一哆嗦,橘子咕噜咕噜滚到床底下,气的指着顾异鼻子骂:“小伙子这里是儿童病房不是精神科!你要嚎去旁边五仙山上嚎没人拦你!”
  “对不住啊大姐,”顾异陪着笑脸拾起橘子贴到大姐耳边,“您儿子床边有东西。”
  大姐气的想拿橘子扔他:“你,你这人有病吧你!”
  顾异用眼神瞟瞟床底:“不信您看看床底下是不是有道影子?”
  顾异低头捡橘子,正巧看到陈似锦虽然瞧不见人,但能瞧见一道黑黢黢的影子,拉长了从床底下伸过来。陈似锦嘴巴一合,口水滴到小男孩鼻尖上,小男孩伸手挠:“这房顶怎么漏水啊。”
  大姐脸色煞白,她也看见了床底下的影子,上下牙打架:“宝宝……啊,从,从床上下来,快……快点!”
  小男孩莫名其妙:“我刚躺下呢。”
  顾异也跟着催:“你妈让你起你就起,要听大人的话。”
  小男孩只好坐起个上半身来穿鞋,陈似锦一瞧,哟,小男孩要跑,喉咙里咕噜噜两声,突然伸手冲小男孩后脑勺抓去——
  “喵——”一声猫叫撕裂空气,一道橘色闪电嗖地扑来,一脚踏在陈似锦后背上,陈似锦站不稳撞在病床上,又扭头回扑,手术帘倏忽掀起,何易晞拎着把剑,从眉心戳到后脑勺,给陈似锦做了个大脑穿刺。
  陈似锦咣当撞在病床上滑了下去,顾异目瞪口呆,下一秒就伸胳膊卸何易晞手里的剑。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还在病房里打起来了!都出去都出去!”走廊突然大亮,套着毛衣外套的护士小姑娘带着个口罩走进来,看着俩大高个扭在一起,又不敢太靠前。
  顾异吃了一惊,赶紧扭头看,何易晞被他向后扭着胳膊,一病房的人都齐刷刷的看他,哪有什么陈似锦,两只大花狸缩在病床边上,护士又开始喊:“怎么回事,谁家带的宠物,带出去带出去!”
  顾异又去看那大姐,眼瞧她垂着头一动不动,心里紧张,松了何易晞跑过去喊她:“大姐,大姐您怎么了?”
  大姐晃了晃身子,睁开了眼,一脸的惊恐,看看顾异又看看何易晞,立刻去看病床上的儿子。顾异心里一跳,这大姐是个知道的!
  何易晞松松胳膊还一脸轻松跟小护士解释呢:“同事,同事,闹着玩呢!”
  说罢窗户一开,俩花狸身手矫健居然从窗户跳出去了。
  小护士惊呼:“这里是10楼!”
  “没事,死不了。”何易晞安慰完小护士又安慰大姐,神情温柔跟圣母玛利亚似的,“不用担心,你儿子没事了。”
  “她儿子没事,我看你有事。”顾异右手一拽,搭在何易晞脖子上,“大仙,聊聊?”
  这厢还没解决,顾异手机就响了,贴着大腿根一阵痒痒,他卡着何易晞接电话,郭毓秀声音巨大:“顾队,哪呢?快点来医院!”
  “我就在医院呢,怎么了?”
  “你在医院你不知道吗?陈似锦死了!”


第5章 5
  “陈似锦怎么回事?”钟建林晚上十点又抱着保温杯坐在了局长办公室里,呼噜一把秃顶,等着听汇报。
  “根据陈似锦外婆所说,九点四十的时候陈似锦吊瓶挂完了按铃没反应,她就出去找护士了,中间不过五分钟,陈似锦就开始出现很严重的室颤,护士过来正好赶上,虽然抢救时间比较及时,但是还是没救过来。”郭毓秀举着小本,手腕一歪,龇牙咧嘴,赶紧用小本挡上,手背上露出一块青皮,这是刚阻止顾异对何专家的鼻梁进行惨无人道的问时候被顾异打的。
  “陈似锦是猝死?”
  “对。”
  郭毓秀一瞧,钟局两条长寿眉倏忽拧在一起,瞧瞧他又瞧门,心里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钟局张口就问:“我听说顾异也在现场,怎么不是他来汇报?好像何专家也在?”
  “顾队……咳,他那个,在和,何专家交流案情,咳。”郭毓秀两眼眨的,都快眨出鱼尾纹了。
  “交流案情?”钟局镜片反光,一副大BOSS派头,两手托鼻孔,“说吧,在哪呢?”
  “讯……讯问室……”钟局办公室的门呼啦一开,唐镜猛地缩脑袋,听见郭毓秀扯嗓子喊,“钟局!钟局!”
  然后冲她比划个砍头的动作。
  讯问室里咣当一声,顾异椅子一甩,大马金刀坐下,身子前倾:“给你个机会,自己交代,怕你细皮嫩肉不经打。”
  “不合适吧,顾支队长。”何易晞眨眨眼,“我好像没什么需要交代的。”
  顾异桌子一拍:“今天晚上去医院干嘛了?”
  “凶手能在极短的情况下杀害四个人,甚至包括一名成年男性,同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脚印,包括DNA,说明他是一个十分冷静、有计划而且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的人,同时,根据现场的一些作案特征,比如厨房被清理干净的血迹,尸体摆放位置、姿势,甚至是给大女儿换了新衣服盖好被子这些固定行为,可以推测凶手有一定的强迫症行为——”
  “谁听你说这个了,回答我问题,晚上去医院干嘛了!”何易晞洋洋洒洒马上要开专案会了,顾异巴掌当惊堂木,甩在桌上,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
  “我怀疑凶手可能会再次行凶,所以去看看她。”
  “看看她?”顾异唰的站起来,绕到何易晞身侧,又是一巴掌哐哐响,“哄谁呢?看看她,把她看死了?您跟我解释解释今天晚上什么情况?”
  何易晞眨眼:“顾支队长,你在说什么?”
  “那剑、那猫还有那大脑穿刺,你使的什么妖法?你不跟我说清楚,今晚甭想从这里出去!”
  “妖法?”何易晞手指弹钢琴一样在桌子上敲,脸色不变心不乱跳,嘴角抿着个魅惑众生的笑:“陈似锦死于心源性猝死,她冠状动脉狭窄是先天性的,我就算是会做法,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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