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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神棍召唤萌宠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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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九重坐在床边,久久地看着叶长生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倚着床头,垂了眸子,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之后。
  叶长生扶着酸痛到几乎直不起的腰,异常诚恳地表示:我为我当初说过的话所道歉。
  餍足的魔尊:嗯,乖。
  叶长生:QAQ


第16章 消失的孩子(三)
  叶长生醒的时候才刚刚过凌晨三点,他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衣服,还没站起身就听那头突然传来贺九重的声音:“时间到了?”
  叶长生随手按亮了床边的大灯,一边穿着鞋一边头也不抬地道:“这会儿阴气是最重的时候,再晚点只怕头七一过,那小姑娘的魂就要散了。”
  贺九重看着叶长生麻溜地穿好衣服,飞奔着去洗脸台脸刷牙洗脸,缓缓踱步过去,忍不住勾了勾唇道:“难得见你这么积极。”
  叶长生刷完牙,拿冷水冲了一把脸,又重新拆了个牙刷,将牙膏挤好了,随手递给了贺九重:“我去做些准备,你洗完脸就赶紧过来。”
  说完也没再看贺九重的反应,转身又走回了床边,从自己的背包里翻了翻,找到了昨天夜里小姑娘给他的那两张冥币。
  思索了一会儿,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装满了朱砂的铁盒和一只狼毫笔,将笔尖先沾了点水化开后,紧接着挑了些朱砂,在那冥币正中写了个小小的“琳”字。
  贺九重走出来的时候正看着叶长生已经将一张冥币折成了一个三角,扫一眼另一张还未来得及折叠的冥币中间的那个小字,半垂着眸问道:“这是什么?”
  叶长生将手上的狼毫笔放到一旁,将第二张冥币折叠了一层而后折成了千纸鹤的模样,口中道:“那个女孩的名字。”
  贺九重闻言,立即想到了昨天夜里叶长生捡起的那张散落在车站地上的寻人启事单页,扬扬眉道:“你看得倒是仔细。”伸手拿起被他随手放在桌上的铁盒,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我是问你这是什么?”
  “你不是看出来了么。”叶长生掀起眼皮瞧了那朱砂一眼,伸手拿回来用盖子盖好了和那只狼毫笔一同仔细地收起来,唇角一扬,笑眯眯地道,“总不能每次画符都让我自残取血吧?提前备一些混着朱砂存着,虽然效力要稍差些,但是可以随取随用,你不觉得很方便吗?”
  贺九重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道:“你准备好了?”
  叶长生点点头,把包又检查了一遍,随即带着那两张冥币和贺九重一道出了门。
  凌晨三点多的街道上万籁俱寂,除了叶长生和贺九重几乎一个行人也没有。路边有路灯正散发着惨白的光,幽幽地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了地上。
  叶长生走到一个巷口,将手上的千纸鹤放在了掌心,口中低低念了几句什么,只见那纸鹤两侧的眼睛处突然闪过一道红光。
  紧接着,他薄薄的翅膀轻轻地扇动了几下,随着最初的晃荡过后,那纸鹤开始越飞越稳,在一人高的地方四处转悠了一圈,随即便开始缓缓地在灯下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叶长生和贺九重便跟在那纸鹤身后,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只见那纸鹤猛地一震,然后那闪着红光的眸子在一瞬间失去了神采,整个纸鹤便从空中直直地掉落了下来,而后在触地的那一瞬间,被蓦然爆出的火花烧成了灰烬。
  贺九重瞧了瞧周围,淡淡地道:“这是晚上你遇见那个小鬼的地方。”
  叶长生点点头道:“她在这里现形,想必她家也就在这附近。找找看吧。”
  贺九重正准备说什么,刚一张嘴眼尾却忽地瞥见了什么,唇角一勾,挑挑眉道:“看来不用找了。”
  叶长生听见这话,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几十米外,空无一人的过道上有一个小小的孩子正蜷缩在绿化带旁,一身粉色的泡泡裙像朵花儿似的绽放着,不是他们正准备找的那个小女孩又是谁?
  离得近了,能听见有低低的呜咽声传出来,那哭泣的声音像是被死死地压抑在了嗓子眼里,只偶尔实在压抑不住了才溢出一两声抽泣,小小的,听起来有些让人心疼。
  叶长生半跪在小女孩的身边,声音轻轻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女孩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全身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她微微地抬起头,已经哭肿的双眼在看到叶长生时,突然便蓄满了泪水:“哥、哥哥……怎么办,我的爸爸妈妈,看不见我了……呜……呜呜……”
  叶长生伸手替她擦了擦被哭花的脸,叹着气笑道:“别哭、别哭了。我们琳琳这么好看的脸,哭了就不好看了。”
  小女孩听到叶长生叫了自己名字,略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她抽了抽鼻子,哽咽着道:“哥哥,你、你怎么知道我叫琳琳?”
  “哥哥怎么知道的?”叶长生歪歪头,突然对她眨眨眼,笑道,“因为哥哥是魔法师,会一种读人心的魔法啊。”
  小女孩不哭了,她把脸又扬起一点,带了些天真地期盼道:“那你能用魔法让我爸爸妈妈看见我吗?我看见妈妈在哭,我想亲亲她让她不要哭,但是她看不见我……他们都看不见我。”
  叶长生望着她:“你真的想见他们吗?”
  小女孩拼命地点头,眼泪又“簌簌”地留下来。
  “那你要答应哥哥一个条件。”叶长生伸出手,用小拇指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晃了晃,“你这一路上都不能哭好不好?你一哭,魔法就会失效了。”
  小女孩连忙用另一只手将眼泪狠狠地擦去了,她拼命地又点点头:“我不哭,哥哥,我不哭!”
  叶长生缓缓起身,笑眯眯地将小女孩也拉了起来:“好了,契约达成。你带哥哥回家,哥哥给你施魔法!”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努力扬起一个微笑,道:“我家就在这边,哥哥跟我过来。”
  贺九重站在不近不远地地方看着叶长生拉着那个身上已有些许怨气笼罩着的小女孩,眸子里快速地划过一丝什么,唇角边隐约陷落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垂了垂眸,终于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小女孩家从属的小区的确很近,大约只走了五分钟,拐了一个弯便到了。站在楼下,她指了指三楼依旧灯火通明的房间,声音带着点急切:“哥哥,那个灯还亮着的屋子就是我家!”
  叶长生微微眯着眼抬头扫了一眼那屋子,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顶,笑眯眯地道:“你记得我们的约定的,对吗?”
  小女孩点点头,认真道:“绝对不能哭!”
  “真棒。”叶长生轻轻地捏捏她的脸,“那我们上去吧。”
  小女孩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赶紧又点了点头:“嗯!”
  三楼很快便到了,透过防盗门上的猫眼,隐约还能瞧见一点里头亮着的灯光。叶长生过去按了一下门铃,刺耳的门铃声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无比突兀。
  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是一个中年男人,虽然因为连续的奔波和失眠让他看上去异常疲惫,但是从他的脸上依稀还是能看出几分原本的儒雅。
  男人疑惑地看着门外的叶长生,当视线落到一旁高大的贺九重身上时,眼里不由得生起了一丝防备:“你们是……?”
  叶长生微微笑了一下,他缓缓地道:“周定安先生吗?我姓叶,和你的女儿周琳琳有一面之缘。方便进屋子里说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生(望天):总觉得有一种在欺负小孩的错觉呢。


第17章 消失的孩子(四)
  也许是对女儿长久的寻找已经让这个男人筋疲力尽,在听到女儿名字的一刹那,甚至都顾不上对陌生人的防备,他几乎是本能里立刻冲了几步上前:“你们见过琳琳?她在哪?她现在好吗?你在哪见的她?求求你,求求你们告诉我,带我去见她好吗?”
  叶长生叹了一口气,垂眸看着正紧紧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对男人喊着“爸爸”的小女孩,正准备说什么时,却听到屋子里一阵巨大的动静,紧接着,里屋里一个脸色苍白、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穿着件睡衣,跌跌撞撞地就跑了出来:“老周,是不是女儿有消息了?是不是女儿有消息了!”她冲过来拉着男人的胳膊,“我听见琳琳的名字了!你说话啊,琳琳在哪?”
  男人看着自己妻子的模样,眼底也是一红,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安抚了一下,望着叶长生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妻子林红,让你们见笑了,进来坐吧。”
  叶长生抿了一下唇,把门随手关了,同贺九重一起进了客厅。
  这是个不大的房子,布置上却颇有情趣。客厅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个小女孩跳着芭蕾舞的照片,她微微昂着头,光打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只漂亮的小天鹅。
  “你们……想见琳琳吗?哪怕她已经不在了?”叶长生把视线从客厅的那张照片移到照片下,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两夫妻身上,缓缓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原本伏在男人怀里的女人突然抬起头,她瞪大着眼看着叶长生,眼泪顺着眼眶“刷”地一下滚下来她也顾不得擦,张了张嘴,嘶哑着问道:“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什么不在了……你说什么不在了?”
  比起女人的激动,男人倒是显得冷静得多,只是他的双眼一瞬间也因为充血而通红,双手紧握着,像是在克制着身体的颤抖:“……你知道我女儿在哪里?”
  叶长生伸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羊角辫,摇了摇头轻轻地道:“你女儿的尸体我不知道在哪,但是如果是她死后的魂体,那她现在就在你们面前。”
  周氏夫妻俩一时俱愣住了。男人最先缓过来,他眉头紧皱,全身颤抖着,看着叶长生和贺九重怒声道:“滚,你们给我滚出去!是不是你们看到了我的寻人启事,觉得拿别人的女儿开玩笑很有趣?滚,你们快点给我滚!”
  叶长生看着男人极度激动的模样,深深地又叹了一口气,对着一旁冷眼旁观显然是不打算插手的贺九重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亏本买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张被折叠成三角的冥币,用手肘撞撞他:“来,借个火。”
  贺九重眯了眯眼,视线在一脸惊疑不定的周氏夫妻两身上掠过,指尖倏然从空中划了一道线,便听“嘭”地一声,那冥币忽而被一簇幽火烧成了一团灰烬。
  “够了够了!”叶长生见手上的冥币被燃尽了,忙喊了一声,而后将那灰烬尽数收到了手里,看着两人又惊又怒的表情,不等他们反应,忽地将灰烬对着他们的眼睛一吹。
  周氏夫妻二人被叶长生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啊”地惊叫一声,慌忙地伸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等能看清东西了,正准备报警赶人,但这头刚一睁眼,一低头却就看见了叶长生身边站着的那个小女孩。
  她扎着羊角辫,身上穿着她最爱的那一件粉红色的泡泡裙,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公主。女人怔怔地看着她,嘴唇微微地开合了几下,然后瞬间因为失去力气而“砰”地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她并不起身,反而是连跪带爬地挪到了小女孩身边,望着她的眉眼,似哭似笑地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女儿的脸:“琳琳……琳琳……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啊?你都不知道,妈妈有多想你……”
  然而,她眉眼里含着的微笑,在看见自己的手硬生生穿过了女儿的脸颊时又刹那间全数崩塌了,她浑身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又尝试着摸了摸周琳琳的身体。
  当她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碰触到自己的女儿时,她终于崩溃了,跪在地上疯狂地试图拥抱面前的孩子,“琳琳,琳琳?你怎么了,妈妈碰不到你……妈妈抱不到你!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
  叶长生站在一旁看着瞬间陷入疯狂的女人,眉心里闪过一点不忍:“琳琳已经死了。”
  “死了?胡说!胡说!我的琳琳就在这!她就在这!”女人摇摇头,她重新看着自己的女儿,神色温柔却又歇斯底里,“她明明就这儿!”
  周琳琳望着林红,唇角小小的弯着,伸手虚虚地在她的眼下做了个擦拭的动作,软软地道:“妈妈,不哭。”
  林红一直强撑着的情绪在周琳琳的这一句话中瞬间土崩瓦解,她双手撑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琳琳……我的……我的……”
  周琳琳也跪下来,她伸手,发现自己接触不到林红,急的眼眶也红起来,但是她却不敢哭,只是哽咽着喊:“妈妈,妈妈不要哭。妈妈,你不要哭……我亲不到你。”
  一直僵硬地站在一旁的周定安在听到这一句话时,终于也忍不住颤抖着身子蹲下来呜咽出声,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用力地敲击着自己的头,喉咙里溢出的哽咽像是野兽的哀嚎。
  “爸爸,别哭,你们别哭……”周琳琳弯弯唇,努力地想要微笑,“哥哥说不能哭的,哭了的话,让你们能看见我的魔法就会消失了……你们不要哭……”
  她说着,豆大的眼泪却顺着眼眶不听话地滑落了下来。慌张地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泪,语气里带了些慌张:“我不能哭的,不能哭的……我和哥哥约好了,我不能哭的……呜……不能哭的……”
  “不、不哭……不哭,我们……都不哭!”林红从地上爬起来,她也拼命地擦了眼泪,“老周,你也别哭……晦气的!孩子好不容易回了家!”
  周定安抬起头,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看着女儿脖子上青紫的掐痕,双眸血红,紧紧将手握成拳,声音带着渗出血味的嘶哑:“嗯,琳琳回家了啊,该高兴的,高兴的。都不哭……谁都不许哭。”
  叶长生带着贺九重静静地呆在一旁,并不出声打扰这个平凡的三口之家最后的相聚。
  他们看着周琳琳笑得像个小天使一样在客厅给周氏夫妇表演着一个月前在少年宫里学会的新的芭蕾舞曲,看着她坐在周定安和林红的中间,甜蜜蜜地给他们唱着歌。
  直到第一缕阳光终于划破夜色时,一直努力笑着的小女孩终于忍不住问叶长生:“哥哥,我现在可以哭了吗?”
  叶长生点了点头,他看着周琳琳,笑眯眯地道:“琳琳是好孩子,很努力的遵守了约定呢。”
  “爸爸,哥哥夸琳琳是好孩子呢。”周琳琳笑着,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抽噎着,“爸爸,妈妈,琳琳是好孩子对不对?”
  “对,琳琳永远是爸爸妈妈心中最好的,谁都比不上的好孩子。”周定安强忍着泪意,微笑着望着自己的女儿,“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爸爸,我有一个秘密,一直都没有告诉给你们,”周琳琳哭着笑了,她站起来,将手做成喇叭的样子,大声地冲着周定安和林红喊道:“你们也是琳琳的骄傲,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和妈妈!”
  她稚嫩的身影在初升的阳光之下渐渐变得透明,脸上的泪水在阳光下像珍珠一样,她挥挥手:“……我爱你们。”
  林红眼睁睁地看着周琳琳消失在阳光里,她惊慌地站起来,徒然伸手,却只是抓到了一把微凉的空气。
  “琳琳,琳琳?你在哪,你别吓妈妈……你在哪?”林红捂着脸,张着嘴只能发出类似于“啊啊”的哑声叫喊,“别走,别走琳琳……你带妈妈一起走,一起走啊……那边太黑了,你那么怕黑,妈妈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走啊……”
  周定安此时也是心痛如绞,但是看着自己已经完全崩溃的妻子,他咬住了牙没敢让自己也倒下。握紧着拳头站起来,缓步走到叶长生面前,然后突然“咚”地一声重重地跪倒了他的面前,他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天师……叶天师……求求你、求求你替我们帮琳琳报仇!”
  林红听到周定安的话,也瞬间抬起头,跪着走到了叶长生面前,用力地擦着眼泪,嘶哑地道:“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求你帮我们把凶手找出来,求求你,我们不能让我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叶长生微微一怔,侧头看了一眼脸上大写着“事不关己”四个大字的贺九重,有些忧愁地挠了挠脸:“我的收费可不便宜……”
  “不管要多少钱!”周定安轻轻拍了拍林红的肩,抬起头看着叶长生时,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眼里燃烧着的是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恨意,“哪怕我去卖房子、卖肾也无所谓,只求天师能让杀了琳琳的凶手被千刀万剐而死!”
  叶长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这个工作我接了,两天后,等我的消息。”
  “叶天师,钱——”
  “你的电话我在寻人启事上已经看见过了。”叶长生挥了挥手,“事成之后,我电话联系你们。到时候别忘了去XX路ZZ大酒店替我将8851号房间多余的房费付了,要一次性付清,我不接受赊账的啊。”
  说着,带着贺九重,迎着最早的晨光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周琳琳的家。
  侧头看一眼正眯着眼抬头望着太阳的叶长生,贺九重似笑非笑:“你这次的收费还真是不一般的昂贵。”
  叶长生拿手遮了遮阳光,笑眯眯的:“至少房费有着落了,不算亏,不算亏。”
  贺九重深深看他一眼道:“有时候,本尊会觉得你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看得明白又没什么好处,要看明白做什么呢?你会在意一只蚂蚁整天在想什么吗?”叶长生笑了笑,懒洋洋地望他一眼,没了骨头似的腻过去:“不过现在我很容易明白……亲爱的,你发现我可能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吗?”
  贺九重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他一眼。阳光下,叶长生的脸色苍白到有些不正常,明明气温还不算低,他的身体摸上去却陡然变得冰凉。
  叶长生微微闭着眼,气若游丝:“我可能暂时要挂机一会儿,接下来就全交给你了。”
  贺九重甚至来不及开口,眼睁睁看着留下最后一句话,便彻底昏死在自己肩上的叶长生,好一会儿,对着人群渐渐开始密集起来的街道,眉头渐渐地拧成了一个结。
  交给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世人?他甚至还不清楚如何乘坐交通工具。
  贺九重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将叶长生横抱起来。垂着眸试着回忆着叶长生平时的做法,又望了望街道上攒动的人群,在魔界一向出门靠飞的魔尊终于艰难地开始了自己在异世的第一次叫车之旅。


第18章 消失的孩子(五)
  叶长生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只有四五岁的模样,茫茫然地站在一片没有人烟的废墟里,在目之所及的远处,有一团黑雾正不断向他这里逼近着。
  那样遮天蔽日的暗色像是一头巨型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地追着他,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下去。
  他望着那团黑屋,本能性地感觉到了危险,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便转过身拼命奔跑了起来。只是那团暗雾扩散的实在太快了,一眨眼的工夫,那雾的边缘就已经延伸到了他的面前。
  他拼命地挣扎,但在在这团暗雾面前,他所有的反抗都显得格外脆弱和无力。
  叶长生瞪大着眼,眼睁睁地看着那团夹杂着浓厚血腥气的暗雾将他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包裹起来。在透不进半点光的雾气里,他的所有感官似乎都被封锁了起来。
  然而正当他茫然无措时,突然间,却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穿透了那黑雾直直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明明像是带着笑意,但是那温和的声线却叫人不自觉有些发寒:“我找了这么久都无所获,没想到阴阳鱼最后竟是寄生在一个娃娃眼里了?有意思。”
  叶长生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睁开眼,眼前依旧没有边际的黑暗让他有一种还未从梦中挣脱的错觉,半坐起身摸索着墙壁按开了墙上突起的开关,只听“啪”地一声,屋子里的灯光瞬间全部亮了起来。
  过于明亮的光线溢满整个屋子,让刚从黑暗中清醒过来的他略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待得最初的几分钟过去后,慢慢能够睁眼视物的叶长生才终于在这个看上去还算眼熟的房间里找回了自己渐渐平缓下的心跳声。
  在宽大的双人床的另一边,穿着一袭黑衣的贺九重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长生望着他,竟隐约看见了一丝月华之气萦绕在他周围。
  但还未待他瞧仔细,便见一呼一吸之间,它又瞬间溶于了贺九重自身的气息中,再无迹可寻。
  贺九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收了势,睁开眼,微微侧了头朝着叶长生望了过去:“你睡了整整一日。”
  叶长生靠在床头,脸色还是苍白的,只是眼里倒已经恢复了几分以往的神采,他看了一眼时间,强词夺理的:“明明还有五分钟才过十二点,这怎么能算一天!”
  贺九重眯了眯眸子,又问道:“刚才你气息乱了,梦见了什么?”
  叶长生微微垂了垂眼,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梦见我小时候。那时候怕鬼怕的厉害,每次出门回来就要发高烧。我师父为了治我这个毛病,特意找了几个厉鬼封印了锁在屋子里让我瞧,说是什么刺激疗法。我当然不愿意啊,就哭着求着拍门,正拍着呢,那头门突然开了——”
  他忽然掀了眼皮看他一眼,挺直了背脊用一本正经地道,“于危难之中,我就这么看到了你英勇的身影。再然后一激动,就醒了。”
  贺九重似笑非笑:“叶长生,你说谎的时候是不是眼睛都不会眨的?”
  叶长生想了想,摇摇头反对道:“还是会眨的……这是人体的本能!”
  贺九重蓦然探过身去,他一手握成拳抵着墙,另一只手猛地地卡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微微往上抬了一分,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几乎是要在他的脸上瞧个窟窿出来:“老实说吧,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长生被迫仰起脸看着贺九重,好一会儿缓缓地眨了一下眼,扬扬唇笑了起来:“你在担心我吗?”
  贺九重的神色里流露出几分危险,对于叶长生插科打诨的态度似乎十分不耐:“你的阳火有一瞬间几乎全灭了。”
  叶长生望了他一会儿,抬手将贺九重卡着他下巴的手拿下来。矮身绕过他手臂的包围圈,赤着脚下床从包里翻出一颗糖含在了嘴里,再掀了掀眼皮望过去,带着些漫不经心笑眯眯地解释道:“啊,大概是那小女孩哭的太厉害了,不小心沾染上她眼泪里的怨气了吧。”
  贺九重坐在床边与他对视,沉声问道:“你早知道会这样?”
  叶长生将嘴里的糖嚼碎了咽下去,舔舔嘴唇,感觉恢复一点元气了,这才叹着气道:“所以我说了,这次帮忙我真的是亏大了。”
  贺九重道:“你可以选择毁约。”迎着叶长生眼里透露出“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震惊,神色冷淡,“反正你本来就是一个以坑蒙拐骗为生的职业神棍。”
  叶长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贺九重扬扬眉头:“那么?”
  “那么这会儿刚好差不多了,我们不如现在就出发?”叶长生赶紧从旅行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外套换上,一脸严肃认真,“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贺九重望着他:“你都已经这样了还是要去?——你不是怕死么?”
  “不是有你在吗?你这么厉害,就算我死了你也能从阎王那儿把我抢回来的对吧亲爱的。”叶长生拍拍身上衣服的皱褶,又道:“而且我觉得你对我可能有什么误解——虽然我是个神棍,但是我绝对是个爱岗敬业、诚实守信,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遵纪守法好神棍!已经答应下来的事,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一定会不惧艰辛、不折不扣的全部完成!”
  他抬了头,乌黑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形,“所以亲爱的,我们走吧?”
  贺九重似乎想不出叶长生这么执着的原因,他深深地看着他那双笑意盈盈的眼,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从周琳琳身上看到了谁?”
  叶长生摆摆手,特别正直地道:“什么看到谁?这位同志注意你的遣词用句,那可还是个孩子!”说罢,却又忍不住笑了,冲着贺九重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我只是突然有点羡慕她,所以才想帮她一把。”
  贺九重起了身,问道:“羡慕什么?”
  “羡慕她就算故去了,至少世上还会有人一直记挂她、爱着她。”叶长生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扬着唇角瞥了贺九重一眼道,腻过去揶揄道,“要是以后我死了,你就算装装也好,就为我哭一场呗?不然我生时孤苦伶仃,死后做了鬼都没有人祭奠我,多没有面子。”
  贺九重冷笑一声,听着叶长生的梦话,瞧都不屑于瞧他一眼。
  叶长生见忽悠贺九重陪在自己身边,给他办身后事无望,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将钱包收进怀里。
  正准备带着他出门,低头瞄一眼陡然瘪了一小层的皮夹,他嘴唇抖了抖,再开口,几乎语不成调:“等……等等……白天我不省人事后,我们两个,是怎么回来的?”
  贺九重听到了他的话,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眉头倏然一皱,不耐道:“就如你平时那样。”
  叶长生瞪大了眼,颤抖着手摇晃着钱包:“平时那样?你告诉我,我平时哪次打车花了一千三?你是雇了车绕着A市来了环城一日游吗?”
  贺九重居高临下瞥他一眼,猩红的视线带着浓浓的警告:“那又如何?”
  “不如何,”叶长生看了他许久,终于僵硬着手把钱包缓缓地收起来。垂着头片刻后,又仰着面从牙缝地挤出一个笑对他夸赞道:“我觉得你做得非常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生:贺九重同志,我郑重地再问你一次,请考虑好了在回答:我死了你真的不会哭吗?
  贺九重:不会。
  叶长生:……
  贺九重: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第19章 消失的孩子(六)
  夜已经很深了,外头起了些许的风,将屋子里没关好的老旧窗户吹得“咯吱咯吱”作响。
  屋子里头,一个面色蜡黄的男人粗暴里将屋里那个嘴上贴着胶布,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的男孩一脚踹到了门边。他看着那个男孩弯下腰短促地呜咽着,视线又扫过那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扭曲起来的面孔,嘴唇向上一咧,愉悦地咧出了一口黄牙。
  “跑啊,不是很能跑吗?”男人阴森森地笑着,又在他肚子上猛踹了几脚,浑浊的眼里浮现着病态的狂热,嘴里粗暴而又兴奋地喊着,“老子让你再跑,让你再跑!”
  男孩的惨叫声都被那嘴上的胶布封住了,只有沉闷的悲鸣一阵阵地透过来。他被踹得匍匐在地上,整个身体随着男人的暴行而不自觉地颤动着,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知道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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