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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冷门门派说变就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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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掌门放开燕容,燕容觉着经脉里有堵塞之感,在体内运转了一遍真气,堵塞感被冲淡,舒服了许多。
除去这一点堵塞,便没有其他异样感了。
掌门道:“你修习邪术,是不争的事实,我既然知道,就不能放着不管。方才我在你身上打上咒术,好监视你体内真气动用情况,若是你走了邪门歪道,此术必让你生不如死。你若心在正道,此术有或者没有,并无区别。”
处理完这一切,弟子们从殿中涌出,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太荒山中处处是紧张的氛围。
魔道在门中横行,却没有留下一丝踪迹,叫人毫无察觉。着实可怕。
众人散去后,花争弦仍不得不跪在殿中,对着那些无从捉摸的字句,口中喃喃:
“为什么燕容可以,我不可以。”
燕容刚刚走出去,又跑了回来,正好听见自己的名字从花争弦口中念出。
燕容听得怪不舒服,道:“你分明知道你我不同,何必费心拿我和你比较。”
花争弦的声音一滞,抬起头来,见燕容的目光扫过殿中的文字,又一脚迈出了大殿。
“人各有道……”
燕容的声音从殿外飘进来,不知是说给花争弦听,还是纯粹只是念一句刻着殿中的句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样了,晚上出去挑战自我,祝我活着回来……
☆、第 44 章
众人从殿中鱼贯而出的当儿; 掌门拿拂尘在朴山长老肩头点了点。
〃你过来,我有事与你说。〃
朴山长老心里暗暗哀叫一声,在臆想中把两个徒弟翻来覆去鞭笞,一边思忖着将脑海中的演练付诸实践的事,一边梗着脖子跟上了掌门。
燕容不知道自己已被自家亲师父在臆想中碾成了泥巴,只觉得莫名背后一凉。
站在台阶上四处望了望,见元英长老被一干弟子簇拥着踏上了离开主峰的路; 燕容搓了搓手,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掌门抓出来,早就濡湿了手心。
燕容搓着手望着元英长老腾空而起; 领着座下弟子浩浩汤汤地准备回峰,燕容才卯足了劲跳下台阶,朝元英长老追去。
却被个人一胳膊拦在前方。
〃你有胆,真有胆; 披着个隐身诀就敢掌门面前站,把自己犯门规这事给忘了?我都快被你吓死。〃原醇玉的胳膊勾上燕容的肩头。
燕容推了他的胳膊仍要往前跑。
〃这是要去哪呢。〃原醇玉扯了把燕容的衣带; 差些把衣带扯掉。
〃回峰……〃燕容含糊着,把衣带从原醇玉手里抽回来。元英长老在空中缩小成了一个点。
回峰?
原醇玉顺着燕容的目光看去,了然。
〃好,回峰。〃原醇玉勾着燕容往云尾峰去; 没走几步哼起了小曲。
燕容被原醇玉带着走,就这么回了峰。
一踏进云尾峰的地界,燕容忽的松下气来,才感觉到原醇玉的曲子跑了调; 本人恍若不知,搭着他的肩自顾自走神。
正常,又不太正常。
〃你不是追那魔修呢吗?怎么追到花争弦那边去了?〃燕容说着想提一道真气探探原醇玉的状况,丹田里搜刮一通,愣是没提出来。
破阵把他的真气耗得七七八八,又被息甘那妖怪拿去乱用了一翻,燕容虽坐在妖牢里一动不动,却好像绕着整个太荒山爬了七八圈,松下气来,就觉得乏力得很。
〃追到妖牢就不见了,正好撞上花争弦。妖牢里只有他一个神志清醒的,那魔修在妖牢乱窜,估计和他脱不了干系。〃原醇玉揉了揉燕容的脸颊,〃虽然追丢了原本要追的人,不过倒是替你报了仇。〃
报仇。燕容心里念着这两个字,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燕容清闲惯了,如今回了门派,掌门和师父又没有给他交待什么事情,也就乐得把魔修一事全扔给门派,自己窝在峰内修炼。
待到丹田内重新盈满,燕容才从修炼中回过神来,窗外霞光满天,已是次日黄昏。
燕容望着橙红的天空呆了片刻,起身朝外走去,在峰口转了一圈,便见原醇玉提着几坛酒坐在树叉上。
原醇玉遥遥地望着燕容,朝他挥了挥手。
燕容走到树下,原醇玉正好要往下跳,那几坛酒有些碍事。燕容伸出手,示意原醇玉把酒扔给他,原醇玉立时会意,拎着酒坛子就往燕容身上跳。燕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把原醇玉抱了个满怀。
原醇玉轻轻笑了笑,垂下波光盈盈的眸子,目光与发丝一道落在燕容脸上,痒得很。燕容松了手。
原醇玉这人漂亮,不像修士,反倒像是妖精,笑起来尤其如此。
〃走吧。〃原醇玉抱着燕容的肩,一手将酒坛子塞到燕容手中。
燕容便和原醇玉一人一手酒坛出了峰。
〃你知道我要去哪?〃燕容疑道。
原醇玉信口道:〃不是主峰就是青鹏峰嘛。〃
云尾峰隔壁青鹏峰,两峰弟子互不往来,势同水火,云尾峰弟子不上青鹏峰,青鹏峰弟子不上云尾峰。元英长老坐镇青鹏峰,与云尾峰的朴山长老是一辈子的老冤家。
〃以你的性子,必然不会去主峰。你看,去青鹏峰的礼品我都替你准备好了。〃原醇玉扬眉道,〃若不是元英长老,掌门不一定就这么放过你,这样的大恩,可不能两手空空过去。〃
所谓礼品,便是那几坛子酒了。
〃可我听闻元英长老素来好茶,不怎么喝酒。〃
〃听闻的总是真假参半,常做的,不一定真那么喜欢,不常接触的,不一定不喜欢。就是因为不怎么喝酒,所以对元英长老来说,酒可比茶珍贵。〃
原醇玉是个人精,早把云尾峰的沟沟角角摸得通透。虽说那番话燕容没怎么懂,但提着酒去,约莫是没错的。
云尾峰弟子不上青鹏峰,青鹏峰弟子不上云尾峰,两人开这先例,不由得都有些玷污潜规则的兴奋。
二人怀揣着这微妙的兴奋踏进青鹏峰,被青鹏峰弟子拦了下来。
〃你们云尾峰的来我们青鹏峰做什么?〃青鹏峰的弟子提着剑,咄咄逼人。
原醇玉不接话,小施障眼法,拉着燕容遁了。
元英长老座下的弟子毕竟不是吃素的,不一会儿便又追上来,团团围聚在两人身边,口中喊着云尾峰的从他们青鹏峰滚出去。
〃我们又不是来找你们的。〃原醇玉身形灵活,带着燕容跑得飞快,说话的间隙还有空回过头朝身后的那人做鬼脸,气得那人脸都红了,偏偏还不能拿他们俩怎么样。
燕容道:〃明明可以悄悄进来,引了这么多人,怪麻烦的。〃尤其还抱着酒坛子。
原醇玉却道:〃就是要光明正大地进来,最好让元英长老知道我们来了。〃
〃这是什么理?〃
〃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当然光明正大进来。既是来找元英长老,闹点小小的动静,正好知会元英长老一声,不是正好。〃
仿佛是这个道理……燕容见原醇玉跑得顺溜,探道:〃青鹏峰这么大,你知道元英长老在哪?〃
原醇玉一点儿不谦虚:〃你尽管放心,门中还没有我原醇玉不知道的事。〃说罢一抬头:〃喏。〃
燕容随之看去,眼前赫然便是元英长老的居所了。
〃我就保驾护航送你到这了。〃原醇玉将酒全数给了燕容,〃你去吧,我在外面替你把门。〃
原醇玉这么说,倒不是不愿和燕容一块进去,而是元英长老座下弟子太多,已然将二人堵住。原醇玉手头空了,摸出剑来给燕容开了一条道,拦在燕容身后替燕容挡着剩下的人。
燕容没什么阻碍便到了元英长老居所的大门,手挨上门把,还未推门,那门自己就开了。
果真和原醇玉说的无异,二人公然闯进青鹏峰闹的动静,已经让元英长老知道。
燕容后脚踏过门槛,那门便又自己阖上。
原醇玉见燕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对面前的青鹏峰弟子高高举起一只手喊停。
〃怎么,知道怕了?〃青鹏峰弟子自然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见到云尾峰弟子必然要刁难一番,已成了青鹏峰弟子公认的优良传统。
既然是陪着燕容来道谢的,原醇玉这回既不准备和青鹏峰弟子耍嘴皮子,也不准备在元英长老门外大打出手。原醇玉打断道:〃诸位回神,都这个时候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告一段落了。〃
〃什么意思?〃
〃你们还没注意到么?你们元英长老和我们朴山长老已经私下和好了,咱们还在斗,岂不像个傻子。〃
青鹏峰弟子皆是一愣:〃这……你怎么知道?〃
〃昨日元英长老不是还替我们云尾峰说话么,若是元英长老和我师父还在斗气,昨日在殿上元英长老落井下石还来不及,怎么会替我师父说话,护我云尾峰弟子?〃
青鹏峰弟子一听,觉得挺有道理,可刁难云尾峰弟子已成习惯,总觉得就这么放过明目张胆闯进他们青鹏峰的云尾峰弟子不是他们的风格,况且追人追了一路,就这么顺着云尾峰弟子的话头下来也十分没面子,一时打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醇玉沉吟片刻,道:〃你们要实在没什么事干,咱们就……〃
门外青鹏峰弟子与原醇玉彼此僵持,这厢燕容已穿过前院,畅通无阻地进了内院。
元英长老站在内院,似乎专程在这等他。
燕容知道元英长老已经觉察他来了,便也不往前走了,站在院前远远的行礼:〃晚辈谢过元英长老。〃
元英长老缓缓道:〃你不必感谢我,你救下我峰弟子,如今劣徒已去,无法再报你恩情,便由我这做师父的替他们还你恩情。〃
元英长老语气平和,燕容却从这话中听出一丝沉重,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道:〃长老请节哀。〃
元英长老的弟子燕容记得,是除妖时遇上的男女。都是是明媚的性格,以至时至今日,燕容这破记性竟仍然记得。
燕容记得那男子方与女子争吵过,便大言不惭教他什么是在乎。在乎,便是她不在你身边一刻,你满心想见她;在一起的时候,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她遇到危险,第一个冲出去保护她;无论什么遭遇,都能替她承担……
燕容那时对在乎一词依旧没什么概念,直到后来在山涧中,女子的泪淌在他手上。
原醇玉说过,他从小到大的愿望,便是有谁能为他哭那么一回。燕容那时不懂,如今想来,原醇玉想要的,或许便是那样的在乎。
〃他们……令徒教会我许多。〃记忆里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化灰而散的瞬间在脑海中复苏,一下子梗在燕容喉间,燕容垂眸,〃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他们。〃
〃你这孩子瞎愧疚什么?〃元英长老摇摇头,〃你自身难保,如何救得了别人。这便是小徒的命了。为正道而死,也不算白活一世。如今你也得了答案,便去了吧。〃
元英长老说罢,便要往里走。
〃长老且慢。〃
燕容说着忽然朝元英长老掷了几样物事,元英长老回过身将宽大的袖子一揽,将那几样物事一一接过,原来是几坛子酒。
元英长老轻轻一嗅,讶然:〃这是?〃
〃谢礼。〃
元英长老好笑道:〃我说了是替小徒还你恩情,你还给我谢礼?〃
拿都拿来了,再抱回去好不麻烦。燕容这么一想,强行解释道:〃这是云尾峰的谢礼。〃
说罢,这才向元英长老告辞。
元英长老抱着酒坛子驻足片刻,缓缓揭开坛塞,提起酒坛,一仰头,酒入喉间。
他与茶相伴,极少饮酒。
此番难得纵酒,足足饮了一坛。唇齿间的涩意被酒香冲去,酒意涌入胸腔烧得滚烫。
正魔……势不两立。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标点会变成这样……修!
——
朴山长老:淦!哪个小兔崽子偷了我的酒??!
☆、第 45 章
燕容从元英长老的居所出来;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原醇玉一人抱着胸背倚墙面叼着草叶望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神,燕容悄悄走到他旁边原醇玉一点也没发觉,直到一只手伸进他袖中,原醇玉才猛的惊醒。
“怎么跟魔怔了似的,那些人呢?”燕容半个身子贴在原醇玉身上,手在原醇玉袖中掏弄了几下。
原醇玉颤了颤; 痒得直笑,顺势靠进燕容怀中咬燕容的耳朵:“走了,许是觉得没意思吧。”
燕容揽住原醇玉的腰; 从原醇玉袖中摸出个酒坛来。
“我说怎么少了一坛,果真被你偷偷藏下了。”
“好不容易偷一回酒,自然要给自己留两坛。”
“偷的”
“你以为以师父的个性,能光明正大地让我们取酒给他老对头”
原醇玉说完; 燕容便听见一阵剑鸣,揽在原醇玉腰间的手一松; 却又被原醇玉按回去,接着脚下便是一空。
“走了。”一柄巨剑出现在虚空之中,原醇玉带着燕容跳上去。
“去哪?”
原醇玉在前方御剑,燕容乐得轻松; 抱着酒坛在原醇玉身后坐下来,偏过头看原醇玉站在剑柄上捏诀。
剑行得愈加地高,头顶着广阔苍穹,脚下是土石沟壑; 林木万千,原醇玉立在剑端,转头见燕容坐在剑身上望着自己,心中莫名战栗。
勾勾手指,从坛子里引了一道美酒入口,入喉,入胸腔肺腑,任凭昏了头的话语被美酒勾出:
“天涯海角。”
好一个天涯海角。
原醇玉一腔昏头的酣畅感染了燕容,燕容便也抬起酒坛,一仰头,张嘴接住潺潺流出的酒水。
“喂喂喂,你别喝多了,怕你酒上头一脑袋栽下去。”原醇玉在前方喊停他。
于是两个脑子里妄想着天涯海角的人,却在太荒山一个旮旯角落下来——为了分享这一坛从自家师父门前偷的酒。
那原本是朴山长老给自己酿的酒,预备囤到冬天来时从地里挖出来,就着酱肉慢慢享受,再用融雪酿新酒。
幼时原醇玉偷偷见到,趁朴山长老喝得烂醉,顺走了一壶酒,偷拿了一块酱肉,酱肉啃了一块,人先醉死过去,摊在地上打酒嗝。
燕容刚巧路过,走得入神没注意周围,被横在前面的原醇玉绊了个大跟斗,沾了原醇玉一身酒味,正好被醒酒后寻来的朴山长老看见,连带着收拾了一番。
许是过意不去,从此原醇玉偷酒喝,都有燕容的一份……
一坛子美酒量足味醇,香气四溢,两人在林子里喝酒撒酒疯,吓走一片禽鸟走兽,次日睡眼惺忪地从山人捕兽的陷阱里爬出来,在冰凉的溪水里涮了一通,才彻底清醒过来。
“燕容。”原醇玉替燕容拢好衣服,“走,我带你去人间。”
燕容奇怪地看着他:“你还没醒酒?我们何曾出过人间,醉到梦飞升了?醒醒,还早着呢。”
“这里不算。”原醇玉装模作样清咳两声,半是故作恳切半是故作神秘,“你上重生台救我,为表感激,出了门派,我带你去看真正的‘人间’。”
燕容有些畏缩,见原醇玉说到“人间”时眼睛里熠熠生辉,隐约预感到原醇玉所说的“人间”必然十分火热和闹腾。原醇玉喜欢往热闹的地方跑,燕容偏偏对人来人往的场景没辙。
原醇玉知道燕容畏缩什么,却不由分说地拽着燕容下了山。
远远便听见市镇中的吆喝,叫卖,各式各样的人在街道上流动,燕容跟着原醇玉在街上走,差些和在人群里乱撞着冲来的男子撞个满怀,原醇玉拉了燕容一把,避开那横冲直撞的人,让出条道来。
“正遇上赶集的日子,人多,你小心些。”原醇玉叮嘱着。
燕容想窝回云尾峰里了。
“不是说去天涯海角么。”话说出口,听在原醇玉耳朵里便带了些像是撒娇的埋怨。
原醇玉好笑道:“你倒是说说,天涯海角在哪?”
燕容没声了。原醇玉买了袋炒栗子,捏出个栗子剥了外壳塞进燕容嘴里。讨人欢心对原醇玉来说不过小事一桩,燕容啃炒栗子啃得高兴了,便也不再计较人群。
原醇玉一下山就浪得没边,拽着燕容逛遍了附近的镇子。
一袋栗子啃完,手中又被原醇玉塞了其他东西,燕容跟着后头拎着原醇玉一路买下的奇巧物件,等原醇玉进店面的空当,抱着东西站在店面门口歇脚。
店门口一个同样抱着东西的男人竟把燕容当做有妇之夫,凑过来便道:“小兄弟,也是陪夫人出来采买呢”
不等燕容说话,便自顾自说起自家夫人来。
“夫人上了街,见了心仪的东西,那是十头牛也拉不住,你看我这一手的大小物件……诶,你抱的也不少呢,不过这些物件,倒是些寻常姑娘不爱买的。”
“我夫人……爱寻觅些新鲜玩意。”燕容对着夫人一词咀嚼了半晌,原醇玉一个耍剑招耍得虎虎生风的大男人和“夫人”二字似乎有些不搭界。
可听那丈夫夫人夫人地唠叨半天,渐渐地也就把原醇玉和“夫人”对上号来。又听那丈夫说着家妻如何爱逛街,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亏她一天下来也不嫌累,燕容心下略有感慨,便忍不住接了嘴道:
“大抵天下夫人都是如此,夫人要出来逛,咱们也只有陪着抱东西的份。”
“可不是!”那丈夫说完见自己妻子从店内走出来,掏了腰包付了账,便与燕容道别。
燕容往店内张望了下,肩上却攀上一只手。
“夫人噗,是说我吗?”待燕容有些尴尬地侧头看过来,原醇玉弯下眼角十分勾人地一笑,凑近燕容耳边喃喃道了声,“相公。”
那一声相公叫得燕容酥透了半边骨头,燕容脸上有些发热,夫人本是叫着玩的,没想到被本人听去,厚颜无耻地反过来逗了他一把。
燕容不甘示弱,想挑一把原醇玉的下巴,却抱着东西腾不出手,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崩着脸带了带手里快要滑落的东西,视线斜斜地与原醇玉对上,正色道:“夫人忽然靠这么近,就不怕为夫当街吃了你”
虽没挑上下巴,这一番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的不正经话仍是让原醇玉猝不及防地红了把老脸——或者说正是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说出来的话更具有冲击力,骇得原醇玉差点咬上燕容的耳朵。
燕容兴致正浓,又见原醇玉神色松动,不禁觉出其中趣味,兴致更甚,当即得寸进尺,学着原醇玉的调调耍起流氓,用小臂蹭了蹭原醇玉的腰侧:“夫人怎的这幅神情,难道……竟是害羞了?”
原醇玉内心惊骇不已——不过才下山多久,这人竟已能够把山下的流氓话活学活用,信手拈来!
“你这些话跟谁学的!”原醇玉抖着手指着燕容的鼻子,骇然道。
燕容一眨不眨地看着原醇玉。
就差没说句“可不就是你”了。
原醇玉:“……”
原醇玉盘缠带得足,夜间二人分外豪气地在附近最好的客栈里叫了间上房,燕容盘腿在床上打坐,原醇玉坐在桌前摆弄白天买下的物件,将之分门别类装好。
原醇玉全部分装好,摊向床上,燕容仍在一动不动地打坐。
原醇玉只看一眼,忽的觉出不对,燕容这会儿额角竟有一串一串汗珠淌下来,忙唤道:“燕容。”
燕容猛地睁开眼睛,随即脱力地弯下身子,原醇玉撑了他一把。
“怎么回事?”
燕容靠在原醇玉身上喘顺了气,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汗,道:“没事,一时不慎,走岔气了。”
“你一向运气平稳。”原醇玉皱起眉,“为何会走岔气”
燕容闷声道:“不晓得。”要是知道哪里还会岔气。
脑袋里仍想着周身气脉,越想越糊涂。那日运气快到极致反而静止的感觉实在玄妙,可之后却再没出现过,燕容越是提速越是难以驾驭,不论怎么钻研都无法再找到那日的感觉。
“小心些啊。”原醇玉一敲燕容的脑门,不放心地叮嘱道。
他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师父朴山所说的劫数论,人皆有劫数,哪怕是从小顺风顺雨的燕容……亦是如此。
燕容没心没肺地笑道:“你怎的和大师兄越发相像了?”
原醇玉一噎,把燕容的脑袋按到枕头上。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出城。”
燕容躺在客栈的床上,窗外传来人声,打更声,听着原醇玉计划次日的行程,这才真切地意识到原醇玉和他是真的离了门派要去“人间”了。
“怎么之前还半夜爬起来要回门派,现在一声不吭就要走”
原醇玉理所当然道:“这不一样,之前是被当作门派的耻辱不得不逃出去,现在是光明正大地出去,咱们走得堂堂正正。”
作者有话要说: 燕容:害羞了?
原醇玉:不……明明是把持不住了!
于是这一章揭示了我玉隐藏的强迫症噗,
于是我,我为什么又断更了,我,噫,要不我全文存稿回来再更?一断一断的我也很绝望……
☆、第 46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的我却控制不住更新的双手,永远的建议囤肥……这一章很甜,很甜,很甜,谁再说憋屈我就!我就!我就,我就尬糖(怂)
次日二人出城; 原醇玉买了匹马,把分袋装好的东西搁在马背上,牵着马匹边走边在沿途将东西变卖,换足了盘缠,仅留下最喜欢的几样。
燕容跟着原醇玉学买卖,看原醇玉如何把一两银子的东西以十两银子卖出,顺便跟买家唠嗑时套几条江湖消息。
江湖上大大小小事情就没断过; 燕容当故事听,偶尔听见说他们长生门的,也尽只当故事听; 倒是十竹山庄的消息让燕容有些在意。
听闻那十竹山庄闭门数年,如今渐渐在江湖中又活跃了起来,在各大修士聚集处,偶尔也能遇上几个十竹山庄的弟子。又听闻十竹山庄的新庄主还是个毛头小子; 带着个妖兽在江湖上到处跑,把沿途各个门派的弟子都挑战了一遍; 不知是真是假。
有消息的,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过了两城,还真让原醇玉和燕容碰上个十竹山庄的弟子。
那十竹山庄的弟子在山庄中时与原醇玉比试过,庄主后来又时不时念叨下燕容; 路遇扮作平凡商人自称燕玉醇和原容的两人,那弟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交谈一番,才知道不过数月,十竹山庄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十竹山庄的各项事务大部分都已移交给槲生庄主; 小庄主起初还难免生涩,如今已渐渐上手,乔渊夫人放心地从管事者的位置上下来不久,槲生庄主就大着胆子解除了禁地的缚,还从禁地里带了个妖兽出来。禁地里的妖怪出来想在庄中作乱,还是那妖兽镇住的。
又问了槲生庄主的近况,得知小庄主活蹦乱跳,在庄外亲自巡查十竹山庄在各地设下的分点。便与那十竹山庄弟子分别,往下一个城镇行去。
燕容感触道:“就连那孩子都为山庄奔走,咱们把诸事抛在身后,就这么下山出走,是不是……”
原醇玉挠了挠燕容的手心:“偌大的门派,少了谁不能转不过一个魔道残党,还不至于威胁到我们长生门,那时候可比现在激烈得多。”
事实上那弟子说了这么多,没透露他们小庄主出庄巡查也只是顺便,主要目的是寻人。与燕容和原醇玉一分别,就急忙飞了只纸鸽给庄主。
没心没肺的二人且行且玩,把路上的说书先生和戏班眼熟了个遍,到客栈里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方入夜,原醇玉又把燕容叫出来逛夜市。
燕容扣着房门不放,对夜间的街市本能地抵触,当初在息甘洞外说故事时还拿出来和人家天灾人祸的遭遇放一块儿。
原醇玉也想了起来,把那时候的事拎出来说,戏谑道:“你这人的遭遇还真是惊人,你是小孩儿么?”未等燕容反驳,又道,“说小孩也不对,上街市哪能算遭遇,寻常人家的小孩一到街市上就跟疯了似的,哪里顾得上走失不走失的,离了大人照样玩得起劲。”
燕容噎道:“那时候看着周围人山人海的,全是高头大马的样子,又是夜晚,什么都看不分明,好像有什么在人群中,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忽隐忽现的,难道不可怕么?”
原醇玉把燕容的五指从房门上一个个抠起,不由分说地拉了燕容出去,指着街景道:
“那你看看,还高头大马,忽隐忽现么?”
夜市正兴,一串串灯笼挂在摊前,透着光,照亮街市上行人说笑的脸,行人已不是高头大马的样子,男男女女携手而过,喧闹声中混着摊饼子的香气和少女的撒娇。
燕容还在往客栈方向挣扎:“虽然没有,但……”
濡湿的手中钻进原醇玉的指节,那钻入的手指把燕容握紧的手撑开。交握。
“看不分明,倒是真的。”原醇玉扣住燕容的手,忽然笑得像个偷腥的猫,上扬的眼角隐入垂下的鬓发中,半明半暗中越发像个妖精。
燕容一恍惚,原醇玉就拉着燕容钻进人群中。
“醇玉。”燕容不禁唤道。
“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原醇玉回过头来,在燕容眼前道,在拥挤的人群中,几乎挨到了燕容的鼻尖。
两人在人群中慢慢走,交握的手隐在垂下的袖摆下,原醇玉感觉到燕容攥着自己的手紧了一分。
“燕容,看看周围。”
燕容有些僵硬地照做了。
“你看到了什么?”
“人。”
“这里才是人间。”原醇玉道,“四处皆是人的七情六欲,每个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故事,过去和现在都藏在最普通的喜怒哀乐中,你看。”
“那女子在给那男子挑穗带,那男子在给那女子买发饰,你猜猜他们碰面了会是什么反应”
燕容道:“惊喜”
却见那女子嫌弃那饰物一点儿不好看,男子作势要扔,又被女子抢到手中。
原醇玉道:“那是一对新婚夫妇,丈夫糙男人一个根本不懂什么饰物是好看,那女子虽嫌弃,可抢到自己手中的时候却像把它当个宝似的。”
燕容道:“倒真是有趣。”
原醇玉又道:“你看那卖豆腐脑的一家人,孩子在店前和母亲一起招揽客人,父亲从对面回来,带着给孩子买的点心。卖豆腐脑不挣什么钱,孩子平日里不怎么有机会吃点心,这时候格外开心,你看他明明想要狼吞虎咽却舍不得下嘴的样子。”
原醇玉说着笑了笑,燕容也渐渐入神,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攥着原醇玉的力道松下来。
“不论三六九等,既是人,便有血有肉有魂灵有感情。”原醇玉忽然转向燕容,问道,“燕容,你为什么怕人呢?”
燕容正看一群姊妹笑闹,原醇玉忽然发问,将燕容道注意猛的拉回来。燕容沉默许久,望着行人茫然道:“我也不知。”
“我以前一直想让你看看人间,分明是这么有趣的地方,你却连出峰都不愿,白白浪费了好时光。”原醇玉一边嘀咕着,指节在燕容手心蹭了蹭,忽然呀了一声。
“怎么了?”燕容警觉起来。
原醇玉拉起燕容的手:“没出汗了。”
燕容一愣。此时手心干燥,原来方才不知不觉,竟不再发汗。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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