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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都对我欲罢不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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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主的话,无忧在天道内御剑而行,被恶业长老门下暮星尘暮师兄发现,所以罚他跪在此处静思己过。”
夜无道一声冷笑,道:“暮星尘?恶业长老门下弟子?他算是什么身份,既不是师尊长老又不是执法弟子,凭什么由他来随意责罚!逾权逾矩,他就没犯天规?”
“哥哥,你别怪他,是我自己做的不对。”
夜无忧作势,又一把跪了下去。
夜无道眼中蕴含的怒意连他手中的长剑都在颤鸣,将夜无忧一把抱在怀里,长剑出鞘,御剑而行飞上那天道大殿。
夜无忧浑身湿漉漉的,头上金冠都歪了几分,被雨水冲刷过后的脸色变得煞白,熟悉的温暖如潮水般将他包围,颇为心安。
夜无道御剑而行的方向明明是那恶业长老所处的天照峰,夜无忧知道就算是夜无道出手,也占不到丁点好处。
“哥哥,算了,此事说到底是我做错了,暮师兄他身为师兄,自然有权责罚我,若是哥哥去找他算账,倒显得我无法无天了。”
夜无道停在天照峰前,抱着夜无忧的手紧了几番,低头望着眉睫轻颤眼底微红的夜无忧,流光一转,朝着凌云峰而去。
夜无道脱去夜无忧身上湿透了的衣裳,手抚在夜无忧光滑白皙的胸口,眼眸中止不住的心疼。
虽然胸口和肩胛处的伤口早已痊愈,可对于夜无道来说,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伤口。
他曾经发誓,会永远保护无忧,让他一生无忧无虑,可如今竟让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为什么当初他会同意无忧上天道修行!亲手将无忧推入了地狱还浑然不知!该死!真该死!
“无忧,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我以为你身为夜家子弟,在天道不会有人轻易为难你,没想到有人刺杀在前,又有人刁难在后,若你觉得委屈便回来吧,武艺修为,哥哥教你。”
如此一言,夜无忧却坚定摇摇头,道:“哥哥,就是有人三番两次害我,我更得待在天道修行,我不能让那些小人得偿所愿!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夜家子弟,从不受人胁迫也从不会退缩!”
“哥哥知道,可是……”
“哥哥!哥哥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让我待在这,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我夜无忧不是一个靠天材地宝堆积而成的废材。”
见他眼神坚定,夜无道也不忍心再违背他的意愿,微微叹了口气,复又问道:“那你刚才说,修为跌倒了筑基,是怎么回事?”
夜无忧这番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将天地书的存在告知夜无道,凌云峰外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请问夜师兄在吗?”
夜无忧自然知道这声夜师兄唤的是夜无道,夜无道是掌门的入室弟子这件事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何事?”
“启禀师兄,掌门听闻您回来了,召您去大殿。”
夜无道凝眸一想,便道:“我知道了,就去。”
说完,便对夜无忧道:“无忧,我去去就回。”
夜无忧点头,望着夜无道转身离开的背影,一股无名由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前世夜无道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历历在目,自己声名狼藉,千夫所指时,是他站了出来将自己护在身后,说夜家子弟绝不会做如此苟且之事。自己误入魔道之际更是他散去一身修为,跌落无涯之境,身死道消。
哥哥,前世你如此护我,今生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到分毫伤害!
天道掌教提前出关,乃是得到了夜无道从夜家传来的消息,他要重回天道修行。
对于此事,掌教自然颇为满意。
虽然二十余年前收夜无道为门下弟子,可夜无道却一心只想下山撑起整个夜家,二十余年间,竟无一人知晓他天道的掌教曾收了夜无道为入室弟子。
掌教看着那从殿门沉稳走进的少年,抚了抚白须。
夜无道低眉拱手,“弟子夜无道参见师尊。”
“无道,你可想好了?”
夜无道抬眸,眼中的坚定与叶无忧如出一辙,“启禀师尊,弟子都想好了。”
只要能在无忧身边保护他,即使让他丢弃夜家,他也在所不惜。
掌教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那么夜家呢?”
“无道已将夜家交给了夜家一众长老,以如今夜家在九州的地位,不会有事。”
“你这是为了无忧吧。”
被戳穿真相,无道并未有几分窘迫,抬起头来,与白发苍苍的掌教四目相对,直言不讳道:“回师尊的话,弟子确实是为了无忧,无忧在灵虚之境中差点被阴险之徒夺去性命,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而且弟子刚上天道,竟发现天道中有弟子可随意处罚无忧,弟子不能忍!”
如此一番肺腑之言,掌教倒是无话可说,“既然你坦诚相待我也不说什么,不过谨记一点,天道修行,戒骄戒躁。”
夜无道沉眉,拱手道:“师尊,弟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师尊能否答应。”
“何事?”
“弟子想带无忧于身侧,贴身教导。”
☆、第14章 白莲花十四朵(修)
“弟子想带无忧于身侧,贴身教导。”
此言一出,掌教闭口不言。
夜无道颇感不解,“师尊为何不应?”
“不是为师不应,而是无忧已入执剑门下,即使我想,执剑长老也不会放人。更何况执剑长老千年不曾收徒,门下只无忧一人,更能妥善教导。”
“弟子不是信不过执剑长老,只是弟子不愿无忧再遭受无妄之灾,还望师尊能替弟子与执剑长老说说情。”
夜无道态度强硬,他知道掌教一向仁厚,果不其然,半响,掌教这才叹息道:“好吧,我替你与执剑长老说上一说,不过执剑放不放人,还得看他自己。”
“多谢师尊!”
暮星尘听闻了夜无道之事,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他处置夜无忧的名义乃名正言顺,谁质疑他,便是质疑天道法则。
虽然在整个天道内他名声不足,但在恶业长老门下,他的话,具有无上权威。
也许是这股久而久之的高高在上,被人捧着的优越感让他越发目中无人,门外有人传言,“启禀暮师兄,执法弟子吴律求见。”
“吴律?”
在暮星尘的记忆中,能记住名字的,只有各长老门下的入室弟子,对于吴律这等弟子,从来不屑一顾。
“让他进来。”
暮星尘高坐在上,望着从门外走进的吴律身姿修雅,一派君子之姿,拱手而立,嘴角笑意盎然。
“见过暮师兄。”
“可是为今日我惩处夜无忧一事而来?”
吴律微微一笑,那笑意恰到好处,不带谄媚,看起来颇为舒心,“正是。”
暮星尘一挥衣袖,“那你回去吧,此事我已说的很清楚,夜无忧枉顾天规法则,天道山门内御剑而行,自当严惩。”
“师兄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找师兄兴师问罪,只是职责所在,此事既是如此,我便回去禀告应师兄。”
“你大可将我的原话告诉应谈生,他身为执法长老门下大弟子,自然能明辨是非。”
“那吴律先行告退。”
“下去吧。”
吴律躬身退下,暮星尘冷冷一笑闭上双眸打坐,倏然,一阵气息在这房内波动,即使再微弱,在暮星尘的灵识之下亦无所遁形。
暮星尘睁眼一瞧,只见那门槛处静静躺着一锦囊状的荷包正闪着微光,暮星尘十指一抓,那锦囊便入了手心,上下打量把玩着,灵识探入其中,回神之际,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是……传说中的乾坤袋!
暮星尘脸上笑容得意,完全不曾想过为何天上会有掉馅饼之事,更不曾想过他如今手上的乾坤袋究竟是宝物还是取他性命的祸物。
白翊出关的第一天便听闻了此事,面上不起波澜,望了一眼闭目打坐的夜无忧一言不发,转身便出了门。
白翊直接在天照峰堵住了暮星尘,暮星尘知道白翊会来找他算账替夜无忧出头,可不曾想来的这么快,但他此刻有恃无恐,毕竟他占理。
“敢问执剑师叔是为前几日弟子擅自处罚无忧师弟一事来兴师问罪的吗?师叔大可去问问执法长老,此事究竟是我做错了还是无忧师弟做错了。”
白翊冷眼瞧着他,一言不发。
暮星尘被这目光盯得发毛,拱手皱眉继续道:“弟子知道师叔爱徒心切,但无忧师弟所犯之错乃天规所严厉禁止的,天道内不许弟子御剑而行这也是……”
噌的一声,寒剑出鞘之时将他未完的话阻在了喉间。
暮星尘话未说完,眼前寒光一闪,杀机凛冽已迫上眉睫,还好他反应够迅敏,在白翊剑气至他身前时飞身向后,躲过了那足以令他重伤的一剑。
暮星尘抚着右臂,白衣被划破,有鲜血顺流而下,他听见白翊的声音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如今我伤了你,我是不是也犯了天规法则你要罚我跪山门呐?无忧是我弟子,你罚他,是对我有所不满吗?”
暮星尘这才知道白翊是有多护短,忙不迭跪下,却依旧不肯轻易认错,“弟子一时逾矩失了分寸,还望师叔息怒。”
“逾矩失了分寸?”白翊冷笑不止,“可就算我门下弟子真犯了大错又如何?”
暮星尘心头一颤,不可置信抬头,“师叔,天规法则……”
白翊长剑反转,无数剑影没入他体内,一击重创在暮星尘心头,逼得他咳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暮星尘趴地抬眸望着冷若寒霜的白翊,他不再怀疑白翊会不会杀了他。
“你要记住,天规法则是束缚你们的!”
暮星尘趴在地上,听了这话,良久才爬起身来,几乎快将牙龈咬碎了,万般不愿也只得垂首道:“是。”
白翊收剑回鞘,眼眸一转,离得暮星尘不远处,一个锦囊静静躺在地上。
倏然,天地间一股浩荡杀机滚滚而来,暮星尘眼眸一凝心头一惊,不知为何白翊再次对他动了杀机,忙不迭忍痛往后退去,漫天的剑阵如同暴雨一般朝着暮星尘直射而去,寒光震慑整个天照峰,暮星尘遥望着此刻白翊脸上的阴翳,丝毫不怀疑白翊是不是有心要杀自己,甚至于他在怀疑,自己是否有命活着。
“师叔息怒,我不过惩戒无忧师弟一番,师叔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白翊一字一句道:“因为你该死!”
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机朝着暮星尘扑面而来,暮星尘此刻心如死灰,眼瞧着白翊手中的忘尘剑已近在眼前,绝望的眼眸满满的不甘。
可白翊手中寒光肆意的忘川止于暮星尘的眼前,剑锋锋利无比,一缕发丝从他眼前掉落,让白翊住手的是恶业长老。
恶业长老修行恶业之道,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气息,加上一张阴柔的脸,更显几分善恶莫测。
“执剑,何事让你动了杀机欲在我天照峰杀人。”
白翊冷冷一笑,剑尖直指暮星尘,眼中的杀机不曾掩饰分毫,“那你得问问你的好徒弟,灵虚之境中,杀人夺宝,残害同门,罪该万死!”
白翊记得,从暮星尘身上掉落的锦囊名为乾坤袋,而那乾坤袋在前世便是夜无忧从灵虚之境中寻得的宝物,如今这宝物在暮星尘身上,事情始末,一目了然。
☆、第15章 白莲花十五朵(修)
暮星尘瞬间便联想到了前几日夜无忧灵虚之境中遇刺一事,此等大罪,他自然连声否认。
“我没有!”
恶业长老不知为何此事牵扯到了暮星尘,问道:“执剑,你可有证据?”
“他掉落的乾坤袋便是证据!”夜无忧望着暮星尘,怒目道:“那乾坤袋乃是无忧在灵虚之境寻得的宝物!”
不过区区宝物,竟然就要杀人越货!当真该死!
“师尊明鉴,这乾坤袋可不是我从灵虚之境得到的。”
“那你说说,这宝物是你从哪得到的?”
暮星尘此刻只想将自己从此事摘出去,灵光一现,急切道:“回师叔的话,昨日执法弟子吴律曾来过天照峰,这乾坤袋便是他掉落的,师叔若不信,大可找他当面对质!”
“去,将吴律带来。”
有弟子飞快去了,不多时,吴律恭敬而来,拱手对两位长老道:“不知二位长老唤弟子有何事吩咐。”
“这乾坤袋可是你遗落的?”说话的是恶业长老,暮星尘是他门下弟子,自然要先护着他了。
吴律望着那乾坤袋,茫然摇摇头,“回长老的话,弟子也是第一次见着此物。”
“你说谎!明明这是你昨日遗落在我房内之物!”
吴律眼中疑惑神色愈发浓重了,“奇怪,昨日我一直在执法殿,并未出门,暮师兄何处此言?”
“你还敢狡辩,昨日你明明有来我天照峰,我天照峰弟子皆可作证!”
恶业长老回首朝其中一弟子问道:“昨日你们可有见过吴律来我天照峰?”
见涉及灵虚之境杀人夺宝一事,何人敢说谎,当下便道:“启禀师尊,并未见过吴律师兄来过。”
“不可能!昨日我明明见过他!师尊,弟子冤枉!”
白翊在侧冷笑道:“冤枉?人证物证俱在,哪里容得你叫屈!恶业师兄,此事交与你处置,相信师兄门下弟子如此严守天规法则,师兄也不会徇私枉法。”
暮星尘这番还在苦苦哀求,恶业长老却无奈甩袖道:“执法长老定会给师弟你一个交代。”
“多谢师兄。”
白翊不愿在此处多待一刻,御剑而行,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吴律回了执法殿,将此事禀报了执法长老后便回了房,房内有个少年,目光微垂,平淡清冷,一张娃娃脸,看起来颇为稚嫩,见吴律回来,笑出了两颗小虎牙。
“师兄,如何了?”
“云旗,你所料没错,那乾坤袋夜无忧果真见过!”
“我只不过未雨绸缪,舍弃了一个乾坤袋洗刷了嫌疑,值得!”
“是啊,值得,毕竟未来还有那么久,笑到最后的究竟是谁,谁又能料到呢?”
暮星尘在灵虚之境杀人之事已被查清,最后处决还得等暮家来人,只是此事已经在天道传的沸沸扬扬,有人惋惜有人唾骂,夜无忧却不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重心不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他如今所想,是如何下山,将未来摄魂居的幽主收于门下。
“想什么呢?”
白翊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不知何时,瞬间便到了他面前,夜无忧眼眸猛地一凝,不过一瞬回过神来,道:“想你前世心狠手辣一剑诛杀我的事。”
白翊沉默,夜无忧偏头望着他,虽然早已死心,可有些事情他还是想亲耳听到答案。
“今生,你还会再杀我一次吗?”
白翊抚着长剑叹息道:“大不了今生我让你杀我一次。”
“白翊!我与你说认真的!”
“我说过的话,每个字都是认真的。”白翊不想在此事上多说,忘尘握在手心,挽出一个剑花顺势收于背后。
“不知师尊是为何知晓在灵虚之境中杀人夺宝之人就是暮星尘呢?”
“他身上有乾坤袋。”
“那弟子不明白,你为何要去找他。”
白翊的眼神从他身上平直移开,“我不是为你出头。”
“嗯?出头?我可没说师尊为谁出头。”
一阵沉默,几乎是无言以对,半响,白翊才执剑出门,只留下一句:“我去打坐。”
夜无忧撇撇嘴,心思再次回到了幽主身上,思来想去,夜无忧始终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晚几步,那人可就自悟成道,不受任何人驱使了。
夜无忧眉睫微垂,既然如今师尊打坐去了,是不是代表着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夜无忧无意识的摩挲着斩渊,望着屋外月色,一个闪身,便出了门。
根据前世所流传,那疯子名叫丁零,唔……此刻正位于九州的一处青楼里。
青楼,是夜无忧的禁地之一,夜无道曾叮嘱过,若是知道他进了青楼,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可如今夜无忧是为丁零而来,少不得要掩人耳目一番。
丁零所在的青楼名叫十二斋,是一个颇为文雅的名字,也是整个九州大陆最为热闹的青楼,在这十二斋里,你所想要的都能被满足,无论是美女、琴师,还是男倌、小童,写诗作画还是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夜无忧还是脱去了一身天道弟子衣衫,一袭锦衣,玉冠束发,手中折扇轻摆,一副谁家少年误入花丛的轻浮模样。
十二斋门口的小厮什么少爷不曾见过,光看穿什么衣服用什么汗巾子就能看出这人家里的底蕴,当下便殷勤的将夜无忧请了进去。
“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十二斋吧,不知道公子是吟诗作画还是喝酒赏月?”
夜无忧装模作样走在前头,四周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胭脂水粉味颇为浓郁,让他不自觉便皱起眉头。
那小厮一瞧夜无忧这模样,当下便心领神会将其带到一雅室内,笑道:“公子稍等,小人定会让公子满意。”
可夜无忧才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当下便止住了他,问道:“听说你们这有个叫丁零的?带上来给我瞧瞧?”
“丁零?”那小厮眼中有些不解,甚至于还带着几分戒备,“公子可是认识他?”
夜无忧也不知该找何借口搪塞,只得扬眉一怒,从袖中掏出几锭金子扔在桌上,道:“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那小厮瞧见金锭子,喜笑颜开的收了,“公子稍等,丁零待会就到。”
久等不来,夜无忧甚是无聊,左顾右盼之际,听得隔墙房内传来几声不正常的喘息,却是两男子的声音,不由得脸上一红,不敢再靠近那堵墙。
九州大陆男男之欢并非什么不可见人之事,修道之人还有结成道侣,只是夜无忧依然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门咯吱一声开了,有骨瘦如柴的孩子站在门外,却被人一把推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公子,丁零带来了。”那小厮说完又对丁零怒道:“还不快给公子磕头。”
夜无忧止住了,再次扔给那小厮几锭金子,朝他挥了挥手。
那小厮笑着接下了,临出门之际低声对丁零警告道:“好好伺候,出了差错当心你的小命!”
☆、第16章 白莲花十六朵(修)
夜无忧自然不会真的让他伺候自己,招呼他到跟前,为他倒上一杯温水,这才仔细打量着他。
前世能震慑九州的人物,夜无忧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见过他,今生定然要仔细瞧瞧的,只是如今这人不过和自己差不多的年岁,却瘦骨伶仃,面黄肌瘦,连衣裳都撑不起来,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
五官还未长开,青涩中美如冠玉。
夜无忧明知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丁零。”
他的声音很冷,是夜无忧所听过的声音中最冷的,透彻心肺的冰凉。
“坐吧,饿了么?”夜无忧将面前丰盛的点心推到了他面前,“吃点东西。”
如此瘦骨伶仃,定是每日都吃不饱,先一步步收买他,让他放下对自己的戒备。
“不用,我不饿。”
“……那你渴吗?喝点水?”
丁零抬眼望着他,似乎是要确定夜无忧究竟想干嘛,然后一言不发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
“他们说让我伺候你,你放心,我很干净,没有病。”
夜无忧猛地起身,眉眼间略显几分慌乱,忙摆手呵斥道:“住手!不准脱了!”
丁零没有理他,仿佛脱衣服是一件再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片刻,丁零身上的衣裳已脱光,浑身骨骼突出,精瘦的没有一丝肉,全身上下,几乎是皮包着骨头。
丁零一步步朝夜无忧走近,夜无忧却不敢正眼看他,一把捡起地上的衣物,胡乱罩在丁零身上。
“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来和你一起……玩的。”
丁零歪头打量着他,似乎在思考着夜无忧口中的话是真还是假。
“那你找我何事?”
“我找你……”夜无忧话未说完,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又焦急的一把关上,进来的是一个白衣公子,四处张望着,找寻着藏身所在,目光偶尔落在夜无忧身上,猛地一滞,掩去几分慌张神色,淡定从容对他笑道:“小弟弟,长得真俊,你叫什么名字?”
房外脚步声临近,风流子如临大敌,食指抵在唇间,道:“嘘,别说话,让我躲躲。”
风流子仓皇躲到了衣柜里,衣柜门关上的瞬间,房门被人猛地踹开,一男子身着黑色披风头戴金冠满脸愠色而来,一瞧便知是天道执法弟子。
夜无忧瞧见此人,转过身去,侧偏着头,以手抚面,心中暗自祈祷他不认得自己。
那天道弟子扫视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到那衣柜上,大步朝那衣柜踏去,站在衣柜前,沉声道:“是我自己把你揪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
衣柜内久久没有声音。
那天道弟子失去了耐心,抓住衣柜把手准备打开之际却发觉衣柜从里面锁了,当下怒不可言,蕴含真气的一掌打在那衣柜上,瞬间,衣柜四分五裂。
风流子尴尬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朝他笑道:“应师兄,好巧。”
那天道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天道执法大弟子,应谈生。
应谈生此刻是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道:“巧?谁与你巧,十二斋内也不知抓了你多少次了,身为天道弟子,屡次犯戒,这次非饶不了你!”
风流子试图讨饶:“别呀师兄,我发誓,这个月真的是第一次来,你饶了我,我下次一定不再犯!”
应谈生却不管这么多,一把揪住他小指,稍稍用力,那风流子便龇牙咧嘴跟着他出了门,临出门之际还不忘对夜无忧挑眉,“小弟弟,记住我,我叫风流子。”
应谈生闻言止步,转过身来,望着夜无忧,蹙眉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夜无忧哪敢承认,连声道:“没有。”
越看越生疑,“不对,我一定见过你。”应谈生在脑海内思索着,夜无忧却有些心虚了。
“夜无忧!”几乎是毋庸置疑,应谈生望着一侧衣裳□□的丁零,也不知是气还是怒,连道了好几声:“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天规法则不放在眼里,如此放荡!都跟我回去!”
应谈生的脾气夜无忧算是见识透了,敢和掌教犯倔的人,整个天道也就只此他一人了。
“夜无忧?你就是夜无忧?”风流子闻言欣喜道:“无忧师弟,我叫风流子,掌教门下入室弟子,最近几日不在天道,不过你以后可以来我昆仑山找我探讨道法。”
应谈生回身怒斥道:“闭嘴!”
丁零望着他,惊讶道:“你是天道弟子?”
“是,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丁零低头,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径直将衣服穿好,“我命贱,我不配。”
“哪有什么配不配,天地万物,殊途同归罢了。”
丁零走到门口的背影顿了顿,可始终只是顿了顿,还是走了。
“无忧师弟,你对他感兴趣?他是这十二斋的奴仆,你若想要,哥哥可以替你要过来。”
“多谢风师兄好意,那麻烦风师兄了。”
风流子不过随口夸大一说,竟然被夜无忧当了真,望着应谈生那如墨般的脸色,苦笑一声道:“应师兄,救人于水火,亦是咱们天道弟子该做的。”
应谈生一声冷哼,甩袖离去。
夜无忧心有不甘,追到门口,却只瞧见丁零那瘦弱身躯被小厮粗鲁拖走了,夜无忧连忙追过去,至后院,这才听见打骂声。
“你这贱奴,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仙师不高兴了,我告诉你,若是你得罪了仙师,你这条贱命几条都不够赔!”
丁零趴在地上,忍受着背上传来的剧痛,十指深入尘土里,真的是贱命吗?
卑微到连尘土都不如的命真的有这么轻贱吗?
难道我的一生就真的止于此了吗?
为什么天生有人高坐云端,有人天生低贱卑微到尘土里?
我不甘心!
凭什么!
我本善良,为何要让我承受这世间所有的苦楚!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
丁零扬起卑微的头,透过半掩的门窗看到了一双明亮剔透的眼睛,干净得如一汪碧水,不像他的,充满了仇怨,浑浊不堪。
那眼中是一种什么情绪?
可怜?怜悯?还是厌恶?
门咯吱一声开了,身上的剧痛停止了,一张灿若星辰般的脸印入他眼帘,朝着比尘土还卑微的奴仆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
走吗?
丁零一阵恍惚。
能信任他吗?
一条贱命而已,真的配走进天道吗?
“哪有什么配不配,天地万物,殊途同归罢了。”
是啊,哪有什么配不配,天地万物,尘归尘土归土,殊途同归罢了!
丁零缓缓朝夜无忧伸出了满是灰尘的手,那一瞬间,他恍惚觉得,所有的劫难都只是为了让自己遇到他。
我要好好活着,然后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第17章 白莲花十七朵(修)
夜无忧去十二斋的事情被应谈生逮了个正着,回天道之际他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直接带着丁零御剑而行,回了凌云峰。
凌云峰依旧孤僻冷清,无半分人气。
夜无忧暗自观察着丁零,虽然面露艳羡神色,颇为向往,却不至于畏首畏尾自卑自怜,是个好苗子,也怪不得他前世将摄魂居的幽主取而代之。
“丁零,以后你就随我一起住在这里和我一起修行。”
“住在这里?”丁零有些不可置信,“我真的可以修行吗?”
其实夜无忧心底也有些担心白翊,毕竟白翊也知道丁零前世的所作所为,是收下他,还是杀了他,夜无忧无从判断。
“待会师尊来了我自有办法。”
说曹操曹操到,白翊大步从外踏进,满目寒霜,只一眼,便锁定了丁零,那眼神过于冷冽,丁零只觉得无从遁形,仿佛置身冰窖一般的刺骨,心内不由得惴惴不安。
果然,不会有人喜欢我。
“你自有什么办法?”
夜无忧对丁零小声道:“放心,你先出去。”
丁零望着白翊那飘忽的眼神微微点点头,其实他真的很想对夜无忧说,自己这等肮脏的身子不值得他来求情。
见丁零出门而去,白翊这才戏谑的看着夜无忧,慢悠悠道:“丁零是什么人你比我还清楚,为什么要与他有交情?”
“不,这不是交情,我是想要他这个人而已。”
白翊眼底渐渐布满了阴翳,“前世他以杀证道,杀人入魔,你要他这个人?”
“人无完人,更何况前世他已经死在了天劫之下,这一世又是重来,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
“我想你收他为弟子?”
白翊扬袖一挥,冷冷道:“不行!我不杀他已是心存仁厚,收前世敌人为徒,我心胸还不够宽广。”
夜无忧听到了几个词,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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