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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逐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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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想的很简单，就跟以前一样，凡是他老子有看上的苗头，他就抢先一步将人抢到手，圈进自个儿的小院里，没啥原因，就是这么着痛快。这些年他也圈了不少好花了，可真正看进眼里的却没有，现在莫名其妙的看上了一个，他妈还是个男人，心理上的冲击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冲击那么几下也就过去了，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可以，也许真有奇妙呢？
先前陆雪臣虽然表现的比较抗拒，可终究没有直接开口回绝什么，也许是因为真的抵触，也许，是因为害羞呢？索性快刀斩乱麻，一次问个清楚，也省的天天跟小媳妇似得在心里猜来猜去，自己都腻味的慌。
可心里这么想着，话到嘴边却又控制不住的心慌。回想一下这些年，自己为了阻挡他老子的第二第三第······个春，也没少哄骗姑娘，但那都是他自觉比他老子年轻英俊，比较占优势，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别人拒绝，拒绝的话又会怎样。事实上在追姑娘这条路上他也确实从没受过挫折，说是手到擒来一点都不夸张，毕竟，满京城也找不出像他这样有钱有势又有貌的第二人了。当然，玄素那样的除外，那厮可是喜欢男人。
而现在自己竟然也开始喜欢男人了，除了许久都不能接受以外，还有那么一点心虚惶恐。不知玄素被自己拒绝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应该也不好受吧？但玄素好歹比自己顽强，都被拒绝了十几年了，依然没脸没皮的黏在他屁股后面。他就不行了，估计也是因为天生心不足落下的后遗症，心里装不下事，好几次想到陆雪臣知道他的龌龊心思后的反应都自个儿打怵。
万一，陆雪臣拒绝了他怎么办？
万一，陆雪臣十分厌恶怎么办？
万一······
越想心里越没底，心都抖到了嗓子眼里，几乎将舌头顶出来。
想到要将昆仑仙子一般的高岭之花强行拉入凡尘，染上一层见不得人的灰，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罪恶感和无所遁形的自卑感。
去他妈的犹犹豫豫！陆雪臣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他终究是要回昆仑的。反正以后各走各的，说不定老死都不能再见，就当是肉掉到地上又捡起来吃了，恰好被路过的人瞧见，丢一回脸，可肚子里终究踏实了。
这么想着，屁股不动声色的又往陆雪臣身边靠了靠，手指抓着陆雪臣的袖子也没有放开。顾左右而言其他道：“那个，你师尊现在也在这里吗？”
陆雪臣摇了摇头，“师尊在昆仑。”
占嬴傻眼。
陆雪臣道：“师尊说，无需上昆仑，便可化去你体内的浊气。”
占嬴不置可否，心道：你师尊该不会是在梦里告诉你的吧？
虽然占嬴也不愿总被那莫名其妙的魔息掌控，时不时来个昏睡，暴走，可看了眼前言不搭后语，脑子不甚清醒的道士，难得为自己担忧了一把。
不过他还是很照顾道士体面的问了一句，“怎么才能消除浊气？”
陆雪臣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道：“我。”
“你？”
“嗯，我。”陆雪臣点了下头，额前的鬓发随着动作扫了下来，搭在淡粉柔润的唇上，伴着呼吸轻轻飘动，一股子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占嬴看到心窝子又是一阵发热，强迫着自己转开眼。听到陆雪臣继续道：“以我的灵力吸收化解掉你体内的污浊之气。”
这个法子听起来有些门道，不过占嬴还是问了一句，“那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陆雪臣顿了一下，“不会。”
占嬴暗暗的松了口气，正要循序渐进的继续套话。陆雪臣突然又开口道：“之后我就要回昆仑了。”
占嬴猛地僵住，转头看他，“你要回昆仑？”虽然刚刚还想过这个问题，但真正听陆雪臣亲口说出来，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口一缩，有些慌乱，有些茫然。突然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
陆雪臣点头，“嗯。”
良久，占嬴道：“好。”
不然还能如何？让道士不要回昆仑，跟他一起回京都吗？凭什么？道士又会愿意跟他走吗？显然不会。
在心中酝酿了半天的话终究没有问出来，或许，无需再问，答案已经很显然。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那就麻烦你了。”
果然，话音才落，陆雪臣便道：“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你也不要再找我。”
心一沉再沉，沉到谷底，占嬴松开手，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道：“好。”
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
房中再次诡异的安静下来，两人俱沉默的坐着，只坐了一会儿，占嬴就受不住了，率先窸窸窣窣的起身，有些慌乱无措道：“我、我睡得有点多······出去走走······”
陆雪臣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微微黯淡，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手。
占嬴猛地顿住，回头。
陆雪臣皱着眉道：“外面不安全。”
外面安不安全占嬴不知道，可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一定不安全，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来，虽然陆雪臣醉了，醒来后不一定能记得，可终究是落了下乘。
毕竟，就算是醉了，陆雪臣依然表明了今后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
“我······我就在院子里转转。”占嬴这么说着，轻轻挣开了手。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受了前生记忆的影响，还是自己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断袖，原本看着赏心悦目的大胸脯小蛮腰如今竟都不如道士一个眼神的撩拨来的叫人心颤。
想来墨阑的记忆对他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那种事看的多了，一开始还格外抵触厌弃，后来竟也慢慢习惯了，甚至生出了些许微妙难言的期待。
只是期待刚刚冒头，就被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
他甚至为刚刚生出的那点子豁出老脸的勇气感到羞耻，幸好，幸好最后他也没有问出口，把人丢的彻底。
要说，他就是贱，好好一个男人，大好的姻缘一把抓，偏跟男人死磕什么？瞧瞧，下场是什么？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遇上男人就没落得个囫囵！
狗改不了吃屎！
占嬴转头就走。
陆雪臣看了眼自己的手，声音略有些黯然道：“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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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占嬴一下子冒了火，既然不愿看到自己，干嘛还一个劲儿的在自己面前晃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人误会吗！
其实不用问，占嬴也知道，陆雪臣对他的担心不过是出于昆仑弟子的使命，跟他这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换做是别人，陆雪臣也会如此。
可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更加生气。忍不住脱口怒道：“我就是想自己走走也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跟着！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陆雪臣显然没有想到占嬴会突然发火，被他吼的愣住。
“······我只是想在离开前——”
“离开前怎样？我说过要你保护了吗？需要我感恩戴德的感激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大义凛然吗？还是你其实喜欢我，只是想跟着我蹭存在感？！”
“我······”
“砰！”门被重重摔上。占嬴恨不得把舌头吞肚子里，气自己借题发挥说出最后一句，却把心里的那一点子期待耗了个干净，甚至不敢去看陆雪臣的反应。
应该会觉得荒谬，无稽，可笑吧。
猛烈跳动的心脏跳的更狠了，占嬴觉得自己若是没有及时出来，很可能会当场窒息过去。
然而出了房间，占嬴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说着要在院子里随便转转，可陆雪臣还在屋子里，随时都可能出来，他已经不敢去想象两人再碰面时的尴尬。可偏偏陆雪臣还要耗费自己的灵力替他消除体内的浊气，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飞回京都，对着一院子莺莺燕燕抚慰一下躁动不安的扭曲心灵。
谁求着他做好人了吗？修道的，是不是脑子都有病！
这时，外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占嬴满心烦躁的出了院子，准备去前面看看谁在作死，刚走了没多远，一道身影从斜刺里蹿了出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咦？你是······”小冯看清楚差点被自己撞个狗啃屎的人之后，有点不敢确定的后退了两步。
占嬴道：“我是你爷爷！”
小冯被吼得一个趔趄，这回倒是辨认清楚了，这语气，这横样儿，不是嬴大公子是谁。
敢情还带角色切换的？
虽然确定了眼前的人是占嬴，小冯依然惜命的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摸着心口道：“我爷爷早去了多年了······啊！那个，我是说我爷爷没你长得帅！”
占嬴横眼竖眉道：“滚滚滚！”
小冯立马滚了，滚了几步又被喊住。
占嬴没好气的拎住他的后领子，问：“前面谁在咋呼呢？大半夜鬼哭狼嚎的是死了老婆吗！”
小冯正要赞叹一句“您神机妙算”，对上占嬴冒火的俩眼，立马老实巴交道：“倒是没死，是失踪了······有人来报案，媳妇被人拐跑了。大半夜的谁有空摸黑去找，让他天亮了再来，这不，就在前面闹起来了嘛。”
“跑了就跑了，上哪儿还找不到个媳妇，天底下女人都死光了不成！”
“······可不是这个理儿，要是人人有你这觉悟就好了。再说了，不是我爹不愿管，实在是这人才丢了不到两天，就哭着喊着跑到衙里来说被吃人头的妖怪给害了，真是吃饱了撑的！”
先前在苍狼山下，小冯和玄素是后来赶到的，并不知那吃人头的妖怪其实已经找到了，而且中途还被人拧走了。经小冯这么无心的一提，占嬴突然就想到了那颗头。
难道那头又出来作怪了？
“去看看。”
这么说着，两人就去了前堂。
报案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名叫李柱，住在南巷口，平日里就在镇上的打铁铺子做工，脸膛黝黑，不算英俊，却因常年做苦力活计，体格甚是健壮，也算是耐看型的。去年刚刚娶了一房漂亮的小媳妇，还没热乎够呢，媳妇就不见了。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也没闹啥矛盾，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见了，怎能不叫人生急？
媳妇小婉娘家只有一位生病的老爹，李柱开始还以为小婉回娘家看望自己的爹了，昨晚从铺子里回家后时辰也晚了，就没再去老丈人家里接人，可早上去的时候，老丈人却是一脸莫名其妙，说小婉压根没回家。李柱这才慌了，连铺子都没去，在镇上找了一日，可到了晚上仍不见小婉的人，又想到了这段时间闹得人心惶惶的无头怪案，吓得立马跑到县衙报案。
小冯讪讪的凑到占嬴身边，小声问，“你怎么看？”
占嬴觉得李柱哭的跟个娘们似得，瞧着挺叫人窝心的，换了自己就掉不出这么丰富的眼泪来。也许，这也说明自己也没那么脆弱，你看，他现在不就一滴眼泪都没掉吗？
这世上谁没了谁还活不成了！
“那个小婉就没有别的什么亲朋好友？”
小冯刚才挤到前面听得比较清楚，道：“据说是没有，虽然人长得不错，但打小是跟着她那病痨爹长大的，家里穷的叮当响，哪有人往跟前凑，要不怎么会便宜了李柱这样的粗鲁汉子。”
“不便宜他，难道便宜你这样的？”占嬴觑了他一眼。小冯一瞪眼，表示本公子年轻英俊又多金，才不稀罕找个大好几岁的老姑娘。
“发生什么事了？”不知何时白鹭出现在两人身后。看样子也是被吵的睡不着起来看热闹。小冯立马将事情又对白鹭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白鹭听完沉默了半晌儿，大概也是想到了那颗头，习惯性的环顾了一圈，没见着他那位侠义心肠的师兄，便转头看向占嬴，问，“我师兄呢？”
占嬴现在听到陆雪臣三个字就蹿火，脸色不好道：“你师兄又没栓我裤腰带上，问我干嘛！”
白鹭气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哼了一声，甩袖就走。
小冯看了眼占嬴，理智的跳起来，追在白鹭后面问：“小白道长，你去哪儿啊？”
“查案！”
“等等，我也一块！”
占嬴在原地气呼呼的杵了一会儿，想折回去睡觉，可又想到陆雪臣可能还在自己的房里，干脆也跟在两人后面挤出了县衙。
县衙门口虽然敲锣打鼓，沸反盈天的，街上却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冷冷清清的，连打更声都听不到。小冷风一吹，街道两旁的风灯呼呼作响，零落在地上的破布碎纸打着卷儿的往前滚，还有几分恕�
三个人两前一后走在大街上，脚步声格外突兀。小冯突然有点后悔头脑发热跟了出来，抱着凉飕飕的胳膊，紧紧贴着白鹭，颤声道：“刚才还月朗星稀，这会儿怎么突然就黑压压的了······莫不是真的有鬼？要不，咱们还是等天亮了再出来吧······”
白鹭虽然没有陆雪臣的本事，好歹也是昆仑山出来的，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寻常，驻足观望了一会儿，皱眉道：“果然有古怪······刚才还不是很明显，这会儿却突然乌云密布，阴气纵横······有人在做法！”
“啊？”小冯一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直打哆嗦，干脆整个人挂到白鹭身上，“那个······还是回去等陆道长醒酒之后，咱们再来吧，就咱俩人委实太危险了。”
白鹭回头看了眼晃晃悠悠跟在后面的占嬴，冷冷道：“谁说俩人，那儿不是还有一个的嘛。”
小冯这才留意到占嬴一直跟在后面，一回头，对上占嬴阴森可怖的冷脸，吓得脸更白了，“你想什么呢！都说他不是好鸟了，万一到时再跟人联手，咱俩死的不是更彻底了······”
白鹭不以为意道：“那就干脆连他一块收了。”
小冯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真能耐，要是能连妖魔的祖宗都能收，昆仑就是你说了算了！天上的乌云莫不是你吹来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占嬴就鼻子里喷着气儿的跟了上来。小冯立马哆哆嗦嗦的扭到白鹭的身后，警惕的望着占嬴，那架势，就等着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就撒腿跑。
占嬴冷眼竖眉的看了看两人，“怎么不走了？”
小冯道：“你、你怎么也出来了？”
占嬴道：“闲的发慌，顺便出来给你俩收尸。”
“啊？”小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白鹭被他扯得不耐烦，使劲儿抽手，将小冯甩到一旁，环顾四周喃喃道：“气息分明不对，为何无法感应到方位······”
占嬴从刚才起也感受到了那股子不寻常的气息，阴冷黏腻，令他十分不舒服。这要在以前，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爱谁折腾谁折腾去。可一想到陆雪臣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他的那些话，气就不顺了。
就跟要跟谁拧着似得，非得证明自个儿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也能活的很潇洒自在。占嬴原地看了一圈，指着黑气特别浓重的南面问，“那里是什么地方？”
白鹭看了他一眼，想起占嬴的能力，没说什么，只将小冯拎起来。小冯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同样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只凭着大致方向，不大确定的道：“那边好像是城隍庙？不过那里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基本没什么人去，偶尔也就只个把乞丐进去避个风雨······怎么，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不等占嬴再说话，白鹭便松开了小冯，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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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占嬴还是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小冯是一千个不愿凑这种不要命的热闹，可两人一走，整个大街上就剩他孤零零一个，风都似乎更冷了，在冒死只身回家，和舍命陪君子兴许还能有个生还可能之间徘徊了一会儿，立马拔腿嗷嗷的追了上去。
越往南走，戾气越加厚重，不用占嬴指引，白鹭也已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城隍庙那个方向的阴煞之气。不由得提速。
然而刚走出没多远，那股阴煞森冷的气息骤然消失，白鹭顿住脚，此时他们已经远远能看到城隍庙残破的一角屋檐，可是先前那种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却凭空消失了。
小冯面无人色的往后缩，“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了？是不是那玩意儿已经过来了？哎我的娘啊，别傻站着啊，赶紧逃啊！”
白鹭与占嬴对视一眼，皆面露惊异。若非那里的东西已经转移，便是有人设置了结界。没有理会嗷嗷叫的小冯，白鹭仙剑出鞘，率先腾空朝着城隍庙而去。
“哎我操！怎么飞了！”小冯没了护身人盾，立马又缩小了一圈。眼瞅着两条腿追不上会飞的，战战兢兢的看向一旁的占嬴，颤声道：“那个······你也要丢下我飞不？”
占嬴瞪了他一眼，“你看我背后长了翅膀吗？”
小冯心道：那可说不准，之前在苍狼山你没扎翅都飞老高呢。
看来是角色切换的不太成功，这会儿没了法力，魔尊比他这个普通老百姓还窝囊。
不过嘴上还是斟酌的道：“那咱俩是跟过去还是？要不，咱先回去吧，这种高风险的技术活，留给道长们耍威风就好了，咱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去搬个救兵也成啊。”
占嬴认真的想了想，深表赞同道：“你说的很是，要么，我自己跟过去看看，你回去搬救兵？”
小冯刷的瞪大眼，“你当我傻啊，我、我一个人能有命活着回去吗！”
占嬴道：“那还废话什么，走吧！”
小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窃窃道：“不是。那个，你现在意识还清醒不？还记得你是谁不？你要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对，看在咱多日结伴而行同生共死的情义上，赶紧提醒我一声，我可不想还没被吃头的妖怪害了，先给你填了肚子······”
占嬴停住脚，两眼冷飕飕的望着他，“我突然觉得······”
小冯警铃大作，“啥？”
“······你看起来很是香嫩可口！”
小冯刷的跳开老远，“啊！别别别，那都是您的错觉，我这么皮糙肉厚的，吃起来肯定塞牙！那个、那个······对了，自从山上回来我还没洗过澡呢，一身泥灰臭汗，可别糟了您的牙口······真的，我一点都不好吃！吃了也会消化不良的！”
占嬴还要再吓吓他，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正是城隍庙的方向。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
小冯大惊失色：“这是······干上了？”
再说陆雪臣，占嬴离开之后，便在床边呆呆坐着。两坛酒下肚，普通人还真抵不住，陆雪臣是头一回喝酒，一开始也确实晕的厉害。
也许是借着酒劲来到了这里，想要说些或做些什么，但当看到占嬴的脸之后，整个人忽然又清醒了，比解酒丸都管用。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占嬴，不，应该说是墨阑，抱着对他的怨恨，不用他费心思，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利用他化解体内的浊息。可当他看到醒来的竟是占嬴时，忽然又生出了一丝惶恐，还有一丝期待。
惶恐的是占嬴想起那晚的事情，再次露出躲避甚至厌恶的表情。期待的是，也许占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排斥自己，这样也算给自己的离开留下一丝安慰。
但若真是如此，他又害怕不忍，占嬴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不如清清爽爽的离开。
对谁都好。
坐了一会儿，从腰间解下了锁妖囊。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滑到床上，软趴趴的没甚精神的样子。
陆雪臣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蛇头。
“他好像真的很讨厌我······这样也好，见不到也就不会想起······”
小蛇往后缩了缩，歪着脑袋，金黄色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盯着自言自语的人。
“到时······你可以不可以带我离开？只将我送回昆仑就好，师尊不会为难你的。”
小蛇依然歪着头看他。
似乎是猜到了小蛇心中所想，顿了顿，又道：“子真那边，我不想他知道，他性子太莽撞，也是麻烦······我会留书一封，子真看到后会自己回昆仑的。”
陆雪臣揉了揉有些作痛的额头，喃喃道：“今晚不该喝酒的······”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一人一蛇分坐在床两头，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各自转开了头。
陆雪臣在等。
直到玄光发出微微颤动的鸣响，陆雪臣方才起身，眼底那一抹残留的醉意彻底散去，冲身侧摊开掌心，小蛇会意，顺着他的手掌钻进了袖子里。
城隍庙外荒草萋萋，连最后一丝月光也躲入了乌云后面，经历风吹雨打已经残破的只剩半个屋顶的破庙，泥墙被风吹的噗噗作响，好像随时都能塌下来。
陆雪臣落地后，并没有直接冲进城隍庙内。
他先前感应到的煞气就在这里，然而此时，那股子阴煞之气却凭空消失，虽然看不见，陆雪臣也能感知到几步开外便有一道结界，因而才能够将煞气隔离开来，不被人轻易察觉。
残破的门扇虚掩着，没有一丝光亮，也看不清庙内的光景。陆雪臣站在结界外，轻声道：“出来吧。”
没有惊讶，没有愤怒，表情和语气一样平静而笃定。
片刻死寂过后，一道冷笑声响起，残破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
“陆道长果然酒量过人，倒是我托大了。”门内慢慢走出一道身影，昏暗的夜幕下看不清面容，声音却是玄素无疑。
陆雪臣依然没有半丝讶异，眉眼清冷的遥望着在门前止步的玄素，道：“你本不就打算引我前来吗，又何必装腔作势。”
玄素歪了歪头，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笑道：“陆道长是不是想多了？”
“是吗？”陆雪臣道：“如果我没猜错，里面的应该就是白牡丹吧？或者，应该叫她明胭？又或者将军夫人？”
“哦？”
“如果我还是没猜错，钱师傅也曾是昆仑弟子对吗？对昆仑术法以及渊源熟稔于心，自然也知如何解决占嬴的问题。降服蛇妖不过是引我下山的一个契机罢了，心魂碎片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因为只有我才能找到那一缕心魂，将它融入占嬴体内。”
颜清曾经说过，少年时遇一人指点，方能够不被察觉的留在占嬴身边，现在想来，那个人除了占嬴身边的钱坤还会是谁？更确切的说，真正的幕后之人是玄素。
明胭是占席的妻子，也时占嬴的母亲，在占嬴一岁时，占席将占嬴的母亲当做祭品分尸作法，尸体镇压在了将军府的祠堂里。颜清便是在潜入祠堂偷取明胭尸体时被幻境中的业火所伤。
尸体偷出之后，颜清并没有告诉占嬴，而是交给了玄素。不管玄素是抱着什么心思想要复活明胭，有着占嬴前世残留气息的苍狼山显然是最佳的地点，只是要完成此阵还需十七个出生于卯月亥时的血躯。这也是陆雪臣在查看过死者档案时生出的猜测，只不过当时并不知那是占嬴的母亲。
那日在茶馆，突然出现身份不明之人对他的躯体下手，陆雪臣便已心生怀疑。但自己从未出过昆仑山，更没有什么仇人，直到黑衣人将白牡丹救走，他才恍然意识到对方压根没想要对他如何，不过是为免他在百花楼发现什么端倪，才会想到故意转移他的视线，逼他灵魂回体，从而带走白牡丹。
“······先前救走明胭的黑衣人也是三皇子吧？”
玄素不以为意的一笑，“是，又如何。”
陆雪臣看着他，“既然如此，还请三皇子将明胭交出来吧。”
“我若是不呢？”玄素道。
“此法本就有悖天道，即使复活了明胭，它也是不人不鬼······而且，”陆雪臣道：“三皇子真正想要的是化解占嬴体内的浊息不是吗？”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告诫你，逆天而行终遭天谴，人死不能复生，你接连害了十几条无辜性命，难道只是为了制造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好一个逆天而行终遭天谴！”玄素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半天方慢慢止住，嗤了一声，“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哦，我差点忘了，当年你可是为了逆天改命，连灵魂都可以生生撕碎。真是可惜了······原以为你从此便消弥于世间，再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没想到还是让你转世为人了。不过，就算转世了又如何？就像你说的，终遭天谴不得善终，你这一世活着也不过是为了帮他找回残缺的心魂，成为吸纳浊污的容器罢了！而这，不正是当初你一心想要的结果吗，只要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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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陆雪臣呼吸发紧。分明听不懂玄素在说什么，心腔还是控制不住的发闷。
“心痛吗？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根本就没有心，早在几百年前你便将心亲手挖出给了他，现在的你只是一具空壳罢了，一具没有前生记忆的空壳。”玄素笑望着他，道：“忘尘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从何而来？”
陆雪臣霍然抬头，“你是······”
“对，我就是当年跟随在玄机子身边的白狐，当年自愿舍弃仙籍，与墨阑一同下界的白素。苍吾，该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原本该是你的，你没有好好珍惜，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伤情心痛，现在他终于不再只看着你一个人了，临了你却又来玩深情。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还是太看得起他的承受能力？好吧，就算这一回我依然输你一筹，他还是对你动了情，可是，你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君，也不再是无所不能的魔尊，你只是当年魂消后不该残留的一缕执念，被昆仑长老们合力铸成的一具躯壳容器罢了！你若不死，你的心在他体内也等于白费，可若是让他知道了你要为他再牺牲一次，你觉得他真的能好好活下去吗？”
陆雪臣猛地跨出一步，“你说什么？！”
玄素冷哼一声，“你不是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吗？你不用拿这个来要挟我，你当我跟他一样单纯，看不出你的心思？即使没人逼你你也会心甘情愿的救他不是吗？”
玄素走出一步，“就当是感激你最后一次为他牺牲，我坦白的告诉你，当年墨阑找上我，并不是真的中意我，想要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故意在你面前做一场戏罢了。至于原因，我想你也不记得了。别人也许都不清楚，可我却知道，他一直最在意的都是你，甚至不能接受你心里面除了他还装着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死人。那一次他从血海出来，是怎样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天界的你又如何知道？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愿让你看到他应劫而愧疚伤神！这本就是你欠他的！可你偏偏不知好歹，成魔之后又来招惹他！我是撒谎了，骗了他，也骗了你······”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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