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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逐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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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提昨天!”玄素猛地回头,“那只是意外!我不过是中了毒意识不清,现在都已经忘了!你最好也都忘掉!如果让占嬴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白鹭僵了僵,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怎么?做了却不敢承认?怕占嬴知道后你就彻底没了希望吗?真是天真!你以为就算没有什么,他就会喜欢你吗?你难道看不出他对我师兄——”
“闭嘴!”身形一动,玄素出现在白鹭跟前,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白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角发红,鄙夷,愤怒,厌憎,恶狠狠的盯着玄素,“那我就拭目以待,祝你心想事成!”
“滚!”玄素猛地松手,将他甩了出去。
······
“为何?”
男人嗤笑,“跟你回昆仑,然后设法将本座魂识打散吗?”
陆雪臣抬起头,“你······”
男人却不想听他辩解,兀自将头向后靠在桶沿上,单手遮在眼睛上,声音略显疲惫的喃喃道:“呵······这么多年了,你果然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男人倏地睁开眼,蒸腾的热气里眼神凉的透骨,阴狠的看着他,“······苍吾。”
男人眼神里的陌生令他不觉向后踉跄了一步,后腰抵在了桌角上,一阵锥心的刺痛。
“你似乎很惊讶?”男人冷笑,热气都似乎在他身周一点一点凝结成霜,“虽然你的容貌已改,但你体内仍残余着龙气,若非皇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以为我会认不出?”
陆雪臣终于理解当初占嬴为何那般激烈的抵触前世的记忆了,任谁活的一清二白,却突然被按上另一个陌生而又不知所谓的身份都要发疯,但占嬴好歹是名副其实的墨阑转世,不承认事实也摆在那里。他却是完全莫名其妙。
苍吾?谁?他吗?
龙气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因为之前与苍吾共情不小心沾染上的?
然而他皱眉不语的模样看进男人眼里却是被戳穿后心虚愧疚的表现。此时的墨阑并未完全觉醒,就连记忆也是凌乱间断,大概是因陆雪臣身上的气息才会勾起关于苍吾的些许记忆,且还都是不太美好的记忆,实则对于陆雪臣真正的身份,他心中也存着疑惑。
灯火颤晃了一下,打在桶中人的脸上,一半晦暗不明,一半冷诮讥讽。
男人道:“我很好奇,你的心去了哪里?”
这话问的委实突兀,陆雪臣正头疼该如何继续与男人对话,闻言也不由的怔住,抬眼朝男人看去。
男人眯起眼睛,“怎么?你难道不知自己的心是空的?”话毕,似是想到了什么,了然的嗤笑了一声,“难怪,我还当你转世后换了容貌,原来并不是······”
话说一半最可恨,尤其现在陆雪臣一肚子的疑问尚没捋清楚,若不是天生沉稳自持,性格所致,非得一拳撮过去不可。不过他现在没有闲心去纠结这些。他原意是想说服男人随他回昆仑,请师尊长老们相助,驱除他体内的魔性,但明显男人早已洞悉他的心思,更不会傻乎乎的任人摆布。
其实,陆雪臣心里也很是犹豫愧疚,救占嬴无可厚非,可这个男人又有什么错?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且不管占嬴,还是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自己有什么资格立场私心的强行将其中某一个抹去?
况且,就算是那个恣意少年,对他也不过是个妄想。
玄素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说到底终究不该他的······
“······是我孟浪了,抱歉。”陆雪臣没有再看他,低下头,转身踉跄的出门。
昆仑山最得意的弟子,从未如此落魄过,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腰身笔直,气度从容清贵,可这一刻却前所未有的仓皇,失落,害怕。仿佛真像男人所说,心腔里是空的。
师尊说的对,六根不净,终将有大劫。他不知这算不算他人生中的一劫,心中只剩了迷茫。
然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按在门上怎么使力都无法拉开。
仓惶无所遁形。
陆雪臣已经无心去想拉不开门也许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眼前一暗,手被人按了住。
陆雪臣怔怔抬头,男人不知何时从澡桶里出来了,松松的披了一件墨色的袍子,并未束起,几乎相当于半luo,湿漉的身体很快就将袍子浸湿,贴在紧实健美的躯体肌肤上,就这么毫不避嫌的站在他面前。
若说上一刻他还为这副身体禁不住心神恍惚,现在看着却丝毫没了起伏,就像看一块路边的石头,目光沉如一潭死水。
手上的力度骤然发紧,攥的他有点疼。男人似乎有点生怒,飞扬的凤眸里慢慢聚起一丝幽火,“怎么?你就这么不愿见到我?你是在心虚,还是根本不屑一顾?”
陆雪臣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倒也能想明白一点,大概男人是误将他认作昔日求而不得的心上人苍吾,在迁怒。如果没有天界的那段记忆,陆雪臣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可那段记忆多少还是影响了他,假如现在在这里的果真是苍吾的话,应该也会是他这样的反应,落荒而逃吧?
落荒而逃?
陆雪臣迷茫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莫名的就想到了这个词语。但苍吾为何要落荒而逃?明明真正求而不得的是苍吾不是吗?
脑袋忽然又疼了起来,有什么像是要从脑中撕裂的挣脱而出。
“为何不说话?”男人冷冷的看着他。虽然魔化后的占嬴身形发生了改变,比原来的身体高了半头,但在陆雪臣面前也不过身高持平,所以并不存在俯视的压迫感,但陆雪臣还是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冷意,令他无法平静下来思考。
男人特别喜欢自说自话,见他绷着脸不语,嗤笑道:“听到我不愿跟你回昆仑,便连敷衍我说句话的心思都没有了吗?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几百年前,你们昆仑就想方设法的要将我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打不过便不惜用计,诓我自毁元神。现在,又是要故技重施,趁着我还没有完全觉醒,没有防备,诱我再上昆仑,彻底让我消失吗?”
陆雪臣刚要张口,男人却又抢先,讥诮道:“这一次又打算用什么手段?本座体内的那个傻小子吗?呵,确实够蠢的,大概也比本座好骗多了······不过,你觉得他还有回来的可能吗?苍吾,或者,陆瑶?你是不是很好奇,在那小子眼里,究竟是怎么看你的?”
第69章 第 69 章
陆雪臣立刻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昏黄光线被男人的身影遮住,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暗影,湿发携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搭在雪白的颈窝处。缓缓的吸了口气,抬眼,淡淡道:“或者,我该叫阁下墨阑仙君?请问,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展示你的悲情吗?不过,恕在下不能理解,你所谓的悲情究竟悲在哪里?你做出一副全天下都辜负背叛了你的模样又是要给谁看?苍吾?可是你若待他真心,为何一次又一次的置他于不顾?真正可悲的人,真的是你吗?”
男人凤眸冷冷一缩,邪火窜动,意识似乎有些混乱起来。他本就尚未完全觉醒,记忆凌乱无序,被陆雪臣这么一通诘问,顿时像火山口里扔了一兜雷弹子,下一刻就要爆开。
陆雪臣面无波澜,淡然的注视他开始痛苦扭曲的脸,“我自属昆仑门下,卫道除魔,乃是职责所在,即使被魔息控制的不是他,我一样会想方设法化解。至于阁下操心的,他究竟如何看我,这有何重要?我只知道我是昆仑弟子,身负师门之命,保护好他是我应做的,其他,并不在我思考之列。”
也不知这段话里哪一句刺激到了男人,男人突然抬起头,双目泛起浓浓的血色,阴冷凶狠的瞪视着他,一点一点逼近,极力压制的粗重喘息也越发清晰的压下,俊脸似笑非哭,一半狰狞,一半阴郁,连说出的话也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原来是这样吗?果然······每个人都看我如同满身罪孽血腥的刽子手,避之不及,原以为会有例外······他就是那个例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例外都是可笑之极的施舍!你说他可悲?哈哈哈······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原来就是这样的不伤害······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是吗?苍吾,你究竟要将我伤到几何!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陆雪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闹的无措了,他不过是一时气愤才会脱口而出几句肺腑之言,真没把人逼疯的意思。看男人的样子,明显已经陷入癫狂状态,难保会不会一时压制不住彻底疯魔。
“你······”
“啊——”男人骤然发出一声暴喝,一股猛烈的气道爆出,震得陆雪臣胸口钝痛,却又因手被男人死死抓着钉在门上,而生生受下,险些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
“哐”的一声,男人沉重的身体直直的朝着自己砸来,陆雪臣连忙忍痛用双手将其撑住。这时,身后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玄素在门外高喊:“怎么了?快开门!”
陆雪臣下意识要开门放人进来帮忙,可眼睛不经意往下一扫,立刻又用后背将门顶住,手忙脚乱的环住男人的腰,将大开大敞的袍子束起来。好在男人品味独特,大概是做了魔尊,身份自觉高了一等便爱好装深沉,与独处时随时随地坦露身体的习惯不同,喜欢的穿衣风格皆是禁欲束领的黑色宽袍,从头到脚一束,便整个遮了个严实。
忙活完这一通,陆雪臣才艰难的扭身,将门口让开,玄素已经急不可耐的一脚踹在门上,幸亏陆雪臣躲得快,不然一准和男人一道被踹趴下。
玄素一看两人紧紧的抱作一堆,眼睛里顿时冒了火,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一把将陆雪臣撕开,就要张口质问,可将男人拽到手里才发现男人已经昏了过去,一个不妨差点被那沉重的身体扯歪倒地。陆雪臣连忙又伸手欲扶。
“滚开!”玄素推开他,将男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陆雪臣神情微暗,手在半空僵了片刻,默然收回。
玄素嫉恶如仇的瞪着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指责的肯定句。而实际上也确实是因为他说了几句话,男人才会骤然发狂陷入昏迷,陆雪臣无可辩驳。
玄素已经懒得再跟他纠缠,口气嫌恶的丢下一句,“滚!以后不准再靠近他半步!”便小心搀着男人往榻上去。
陆雪臣知道自己就算留在这里也是多余,没再说什么,转身朝门外走去。反手关门之际,仍忍不住想,这么一番动作会不会将那松垮垮的袍子掀开,露出什么不该露的?毕竟,那里面什么也没穿······
这么想着,脚下就有点迈不动了,禁不住抬眼朝屋内看去。就见玄素将男人放到榻上,倾身紧张而小心的抚着男人的脸,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
陆雪臣听不见玄素说了什么,大概也是忧心之语。可莫名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隐隐熟悉。
不是场景熟悉,而是那两道靠的极近的身影熟悉。
依稀间好似在哪里看到过。
在哪儿?
陆雪臣抬起手,按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上······
视线轻晃,门内的景象慢慢的扭曲起来,空气仿佛被挤压一般,皱紧,又散开,眼前突然便换了个模样。
这个地方陆雪臣不陌生,在天界时他曾无数次立在这个角度默默的观望,那四敞大开的殿门之内,层层黑纱缭绕,幽暗的殿宇之内,总是可以透过纱幔看到一道熟悉而又孤冷的身影坐在那里低头默默舔舐伤口。
然而现在映在纱幔上的却不是一道身影。
虽然模糊,却仍能辨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曾经不止一次靠在自己怀里,被自己压在身下细细描摹亲吻甚至狠狠戳穿的身体,而另外一个,显然不是他,苍吾。
两道身影依偎jiao缠在一起,似乎很是纵情,让听见的人都禁不住面红耳赤。那是他曾经熟悉的也最喜欢听见的shen yin声,低哑而又诱人欲罢不能。可是现在却因另一个人而肆意响起······
他听见一道年轻陌生的声音,轻喘着道:“你身上的伤可还要紧?”
另一个声音跟着响起,“可是觉得我不够用力,不能叫你尽兴?”是墨阑的声音,沉越慵懒,略带邪佞的挑逗。
“我是担心你,毕竟这次去血海不同以往······”声音略带嗔怪,顿了顿,柔声道:“听说,你下界肃清血海期间,玄龙神君在玄幽殿坐了整整一日,后来不知怎么又走了,都以为他去血海寻你了,他竟没有,也不知他后来去了哪里,你回来之后似乎也没有再来寻你?”
“管他作甚。小白这么问,莫不是醋了?放心,在我心里,谁都没有小白你温柔可人,善解人意。苍吾?呵,还真当我会对他动情不成?这么长时间早腻味了!”
正要掀帘而入的手猛地僵住,指节一寸寸泛白,抠进掌心,刺出淋漓的鲜血。
几乎是踉跄着,落荒而逃。
是的,陆雪臣那个词语用的没错,苍吾确实是落荒而逃。从两人的对话可以听出,此时正是墨阑肃清血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陆雪臣不由诧异,若是这样,那么墨阑并没有在血海中被魔息吞噬,入魔?那么后来又是怎么发展到墨阑堕天的?
这个疑问很快就为陆雪臣解开了。
跟随着苍吾离开了玄幽殿后,陆雪臣就发觉不对了,确切的说不对的是苍吾。其实自苍吾出现在玄幽殿外时,陆雪臣就察觉苍吾体内气息有异,仿佛并不似以往清澈平稳,似有一股子强大而又浑浊的气息在与体内的神力相抗。
陆雪臣想到了弯刀所带来的反噬,应该是墨阑在血海中使用弯刀,铸成的杀孽全部都被苍吾承受。那七日,苍吾离开玄幽殿,应该也是前往无妄海修行镇压体内作乱的魔息。原本苍吾可以完全将魔息镇压消解之后,再回归天界,大概是心急见到墨阑安好,才会匆匆赶回,第一时间来到玄幽殿。
只是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墨阑与他人厮缠鬼混的场面,墨阑的话更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思念,担忧,心切,期待,以及惊怒,伤心,难以置信的悲痛齐齐压下,终于击溃冲散了苍吾本就尚未稳定的杂乱内息。
数道滚滚天雷落下,皎洁的明月被张牙舞爪的黑气吞没,无根水瓢泼而下,带着浓浓的血色。
就在那一夜,有人堕天了。
苍吾终究没有被强大的魔息吞噬,神魂撕碎殆尽,成为妖魔的养料,上古之神又岂会真的被邪物轻易吞食?即使如此,体内窜动翻腾的魔息依然影响到了苍吾。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都不过一个执念而已。
苍吾最终入魔,堕入地狱血海。
彼岸花一夜花开,血海暴涨,群魔乱舞,恭迎新的魔主降临。
所以,堕天的从来不是墨阑,而是苍吾。
所谓的魔尊,也是苍吾。
从始至终,求而不得,苦苦守候,依然不得善终的,也只有苍吾。
陆雪臣怆然一笑,不管是苍吾,还是他,似乎都是一厢情愿的可笑可悲之人。
再次看了眼榻上闭目昏睡的人,陆雪臣转身,无波无澜,无悲无喜,离开。
只夜风吹过,擦过平静的眼角,带走一滴冰冷的晶莹,转瞬而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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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经过前院,小冯正和钱坤坐在一张石桌前饮酒,钱坤沉默不语的喝自己的酒,只有小冯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花生壳剥的到处乱飞,一边说一边笑。
看起来这几日的惊险全没有对年轻人造成半点阴影。
钱坤被他吵得不耐烦,倒了一大碗酒直接塞到他嘴边,小冯笑呵呵的张嘴接住,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下。这要是被他老子看见了,铁定又要一蹦三丈高。
陆雪臣远远的看了一会儿,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喂!陆道长!”小冯眼尖,放下酒碗就跳起来喊。
陆雪臣顿住脚,回身对小冯点了下头,又对钱坤抬手一揖,正要再次转身,钱坤突然出声道:“陆道长若是无事,也过来坐吧。”
陆雪臣虽然不必守戒,却也从未饮过酒。钱坤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没打算劝,小冯却不嫌事大,巴巴的倒了一碗推到陆雪臣面前,“陆道长尝尝,这是镇上自酿的清酒,甘甜不醉人。”
看小冯大口牛饮也知这酒度数不高。原以为陆雪臣会推却,没想陆雪臣道了一声谢,便端起了酒碗,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撇去道士能不能饮酒这一点不说,单陆雪臣的气质,就适合用精致玉樽,小口优雅品酌,像个糙汉子一样执着牛碗豪饮实在是跌碎人的三观。小冯却发现,纵然是端着不怎么精致的海碗,那端雅秀美的画风依旧能甩自己好几条街。
果然是,脸长得好看,能拯救一切么?
不过,小冯还是比较关注陆雪臣居然真的喝酒这个问题,想到之前在东苑看到的那一幕,鬼祟的朝钱坤投去一个眼神。
钱坤直接无视。
小冯讪讪,锲而不舍的挪着凳子凑到陆雪臣身边,一脸八卦道:“陆道长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可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们大家帮你一块参考参考?”
陆雪臣哐的一下,将碗放到桌上。小冯吓得往后一缩:不说就不说,发什么火啊,碗招你惹你了,真是的······
陆雪臣道:“倒上。”
小冯:“······”
陆雪臣转头看过来,脸还是那张脸,淡漠清贵,无波无澜,眼睛也和先前别无二致,雪亮清明的很。小冯大概肯定这人没醉,可那“你为何不给我满上”的粗暴眼神是个什么情况?
钱坤倒是主动提起酒瓮,给陆雪臣满上了一碗。酒瓮还没落桌,陆雪臣就利落的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情况不对。
这下不止小冯,就连钱坤也明显的察觉到了。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小冯出马。
“那个魔······魔尊——”
嘴还没完全张开,冷冷的目光便从碗上方笔直的射了过来,小冯戛然收声。想了想,换了个妥善的说辞,“······嬴公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陆雪臣放下碗,一只手搭在桌上撑头。过了好一会儿,原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已经醉过去了,突然,听他低低道:“他不会回来了······”
小冯愣了住,觉得自己可能没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钱坤也是神色微绷,抬眼定定的朝陆雪臣看了过来。
说完那句话后,陆雪臣撑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了看两人,眨眼道:“你们看我作甚?”
小冯:我们不看你看谁?这里还有别人吗?
钱坤:好像真的醉了······但是醉之前能把话说清楚吗!
陆雪臣好像也只是随口问问,问完,直接伸手将酒瓮拽了过去,放到耳侧摇了摇,听声还有大半坛,似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然后,抱着瓮仰头开喝。
两人目瞪口呆,甚至连阻拦都来不及,空空的酒瓮哐当一声就落回了桌上。
再看陆雪臣,除了面上多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粉红,依旧双目清明,面容端肃。但这回两人都肯定,陆雪臣,醉了。
因为他接下来说了一句,“好强的阴气,附近有邪物出没!”说着刷一下站起,手按在了背后的玄光剑柄上,看那样子就要拔剑冲出去来一场人魔大战。
感觉真敏锐,可不就是有邪物,而且还是邪中之邪呢,您刚刚还打过照面!
小冯离得近,反应也还算快,一把就将人按住,绞尽脑汁的安抚道:“道长冷静,冷静······您忘了?这里确实有一······额,邪物,不过早已经被道长你收服了,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来来来,咱们坐下接着喝,接着聊。”
聊个屁,他觉得今晚一点都聊不下去了。他倒不担心陆雪臣跑去招惹那个魔头会有什么不测,他怕魔头一个不顺心,迁怒了他们一院子的无辜。
陆雪臣皱眉,“不对!戾气冲天,必是为祸不仁的恶畜,需除之而后快!”
小冯直接给跪了。知道您是昆仑得道高人,道法高绝,直觉灵敏,可是您耍帅作死之前能顾忌一下平凡人的感受吗?
钱坤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那恶畜还是他徒弟呢,真让道士一剑捅了还了得?
“陆道长劳累了一日,要斩妖除邪也要等休息过后,先养精蓄锐才是,小白道长如今也养伤在床,若是连陆道长也跟着累倒了,谁还能在······邪物来犯时保护我等安危?不若,我等先扶陆道长回房休息片刻,顺便考虑一下对付邪物的妥善计策,可好?”
小冯跟着附和:“是啊是啊,那魔头可不一般了,必须妥善处置,马虎不得!”
陆雪臣狐疑的看着两人,状似审度了一下,沉吟道:“竟如此难缠?那我需回房取些厉害法宝,以备不时之需。”
小冯连连点头,“对的对的,快回去取法宝!”想了想,又觉得暂时将人拉回去似乎也不够稳妥,万一他们前脚一走,道长又偷跑出来发酒疯惹是生非呢?转眼扫到桌上还未开封的一坛酒,立时不假思索的拎起来,郑重的塞到陆雪臣手里,“孰能壮胆?唯有杜康!先干了这一坛,再去打魔头一个落花流水!”
“你说的对。”陆雪臣深以为然,表情不能再凛然的抱起酒坛,大口畅饮。
钱坤看了眼小冯:年轻人,不要太无耻······
办法虽无耻,却很管用。两人一左一右驾着步履依然甚有章法的陆瑶回到了与东苑相邻的院子,把人往床上一按,门一关,齐齐松了口气。
互相对视一眼,无语凝噎的各自离去。
钱坤与小冯分开之后,转脚却是来到了占嬴的院子。
月色深幽,桂花香满院,一只打盹的鸟儿被风声惊动,扑棱着翅膀从树梢跌了下来,半空一个飞旋又稳稳的飞走。
玄素拉开门,神色不耐的看了眼立在院中的钱坤,似是怕惊扰了房中人的休息,将门轻轻带上之后,方来到钱坤跟前,低声问:“何事?”
钱坤想问房中的人情况如何,但想到玄素在,肯定不会让那个人有事,又强自压了回去,道:“陆雪臣已经有所察觉,幸而他今晚喝醉,意识不清醒才糊弄了过去······既然已经找到了残缺的心魂,是不是该尽快离开了?”
玄素道:“自然是要离开的,不过,现在还不行。想要碎片彻底融合,还需要用到陆雪臣。”
“可······”钱坤欲言又止,“你确定他会那样做吗?若是阿嬴醒来知道了······”
“他会。”玄素底定道:“而且,小嬴也不会知道。融合期间,小嬴是没有意识的,醒来也不会记得。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钱坤一震。
玄素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安抚的一笑,“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事后便会遵守承诺放你们离开。而且,她能活着,小嬴也会高兴的······”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钱坤道。
玄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想到房中的人一时半会还不会醒来,抬脚朝外走去,道:“你跟我来吧。”
两人没有察觉,就在他们前脚离开了院子之后,后脚一道青色的身影便轻飘飘的掠进了门内。
房内寂静无声,没有点灯,只有半开的窗,泄进来一缕淡淡的月光。隐隐约约照出床上一道修长笔直的身影,侧脸静好安谧,呼吸声起伏均匀。
陆雪臣来到床前,垂眸俯视着床上的人一点一点发生着变化,冷俊邪肆的五官慢慢变得昳丽柔和,周身的煞气也一点一点褪去,微微蹙了下眉。
表情有些迷糊的,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张脸上戳了一下,戳的那张脸微微一偏,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淡红的指印。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陆雪臣倾身,又在那张脸上接连戳了好几下,满意的看着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粉红,唇悄悄勾起。
只是下一瞬,嘴角又压了下去,盯着那张脸上微微颤动的睫毛无声叹了口气。
床上的人突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仿佛偷偷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当那双眼睛转过来时,陆雪臣刷一下直起身,将手背到身后,退后一步。
“······陆瑶?”床上的人眯着眼睛辨认了半晌儿,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看错。
第71章 第 71 章
任谁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都要晕乎上半天。占嬴犹记得自己昏过去时还在老汉的家中,而眼前虽然昏暗模糊,却看得出房间奢华舒适。
想起昏倒前荒唐尴尬的光景,纵然占嬴此时心中有百般疑问也不好开口了。只觉得哪里怪怪的,有些不对,抬手摸了摸感觉异样的右脸,心道:难道道士恼怒被他占了便宜,趁他昏迷期间抽了他几巴掌泄愤?
目光不由的转向床前,却见陆雪臣一脸的淡定从容,清冷高贵的负手而立,完全不像刚刚打完人的模样,倒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的事情。
占嬴想了想,也觉得陆雪臣不是会私下打人泄愤的粗鲁之人,大概是自己昏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脸。这么想着,从床上坐起身,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是你将我带到这儿来的?这儿是哪儿?”
陆雪臣眨了下眼,道:“县衙。”
占嬴当即了然。又看了眼四周,确定现在仍是半夜,不禁又心奇陆雪臣为何会这般突兀的站在自己床前。按说经历了那场荒唐之后,陆雪臣该对他避之不及才是,怎么还敢大半夜跟他独处一室?
想到这儿,心中又是一阵空落。又或者是气愤,气自己一时冲动,落得现在这样一个尴尬无比的局面。也许陆雪臣就是为那件事在等他醒来,想要说点什么吧。
如果陆雪臣问起,他该怎么回答?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陆雪臣突然道:“我刚刚见过师尊了。”
“在这里?”
“嗯,在这里。”
占嬴匪夷所思的看着他。据白鹭所说,昆仑掌教一般不会轻易下山。
靠的近了,占嬴这才嗅到一股子浓重的酒气,狐疑道:“你喝酒了?”
陆雪臣又眨了下眼,从背后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指尖大小,“就喝了一点。”又自豪道:“我酒量很大的。”
占嬴显然并不关心他的酒量大小,他惊讶的是陆雪臣居然会喝酒,而且好像还喝醉了。难道那件事真的令道士受了很大的打击,需要借酒纾解发泄?
若非太了解陆雪臣的性子,单看他眼神清明语速平稳,占嬴还真不敢确定陆雪臣是不是醉了。事实证明,陆雪臣确实醉了。
占嬴瞥了眼他比出的手指,莫名的想笑。看来喝醉的陆雪臣明显已经忘了那件事,倒是令他悄悄的松了口气,刚刚醒来时的尴尬也一挥而空。
他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拽了拽陆雪臣的袖子,“站着干嘛,腿不酸吗?”
陆雪臣看了眼袖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酸。”然后顺势在占嬴旁边坐了下来。
占嬴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窃窃的想:现在陆雪臣是醉着的,应该不会留意我靠他这么近,就是不知道他酒醒了之后还记不记得,若能趁机套几句话就更好了。
孩子想的很简单,就跟以前一样,凡是他老子有看上的苗头,他就抢先一步将人抢到手,圈进自个儿的小院里,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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