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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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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组早已经包围了屋外和河道边上。此时河道边上的五组迅速控制住了船,一人躲在船上,另外两人藏在船身后。
这条河的河水湍急,从窗户逃跑的那个人也不敢跳水逃跑,正悄悄摸索着朝船边走去。
五组的两人一看来人动作慌乱,手里没拿任何东西,应该只是个小喽啰,便告诉高处的狙击手不要暴露,他们可以搞定。
果不其然,只两招就把偷溜出来的人给放到捆起来丢船上了。
屋内情况稍微复杂一些,两帮人之间第一次合作本来信任感就不强,再加上警察一介入瞬间乱成一团。
楚凡他们仗着配合默契,再加上对面双方之间毫无默契,只不过几分钟就将局势控制下来。
这时楚凡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声音:“拦截车辆,灰熊在车里正要逃跑。”
操!楚凡这才发现这一排被捆起来的人里确实没有灰熊。看来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就说灰熊好歹跟着卓老五混了十来年,还不至于这么蠢。
河边逃出去的那个人也被逮住了,屋子里这群人也被控制住了。现在楚凡只能寄希望于最外围拦截的同志了,只要抓住灰熊今天这次任务就能完美收官了。
屋子正中间一个皮箱子还摆放得好好的,连锁都没打开。算不算人赃并获就得看这箱子里装的东西是什么,数量多少了。
“这箱子谁的,打开它。”楚凡对着一排蹲在地上抱头的人问道。
一排人都保持沉默,没有人作声。
这个结果楚凡已经预料到了,接着又问:“装的什么有人知道吗?”
仍旧没有人回答。
“是真不知道还是都装做不知道?有件事不妨告诉你们,灰熊已经自己抛下你们逃了,想替他顶罪吗?”
此话一出,虽然仍旧没有人回答,不过几个人已经开始相互观望。看来这几个人就是灰熊手底下的小弟。
剩余几个人之中到底谁才是灰熊的接头人,还是说接头人也不在这里边。
如果双方接头人都没抓到,那这次行动就彻底报废了,几个小喽喽抓了也是白抓问不出太多有用的线索。
见还是没人说话,楚凡又接着说:“不愿说也没事儿,先把你们全部带回去,再找开锁专家把这箱子一开,自然就清楚了。”说到这儿楚凡故意停顿了片刻:“到时候你们想说,也没机会了。”
紧接着几个警察就开始前往嫌疑人身后,装作要往外押解的动作。
这时其中一人抖抖嗖嗖的吱声:“是……是……钱。”
“钱?”楚凡望向声音来源的人说,“既然是钱为何要这么藏着掖着,我还以为是毒品被人赃并获了呢?”楚凡说这话时声音带着笑意,但是让一排人更加害怕。
此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灰熊落网了。”
楚凡悬着的心刚落下一点,接着又吊起来了。灰熊并没有进入到民房里,毒品不在他那儿,屋子里找遍了又没见到。
这案子要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哪怕所有人都逮到了,关键物证没了岂不是白忙活。
“把灰熊带到民房里边来。”楚凡在对讲机里说道。
从两方开始进入民房,到实施抓捕前前后后不过20分钟不到。双方既然都已经如约而至,就应该不存在走漏风声的可能性。那么,消失的交易物品去哪儿呢呢?
整个行动在楚凡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说最大的未知,就是那个从窗户逃跑的人。但那个人也被抓住了,现在被扔在船上。
楚凡还是不放心那边,在对讲机机里询问:“船上那人身上可有携带东西?”
五组两人一听再次把绑起来的人搜身,没有任何发现。
“老杨,你来现场指挥。我有点事儿确认。”对讲机里说完,楚凡就径自翻窗出了屋子。
房屋背后距离河边也就不足两米,并没有路就是一片草丛。
夏季正是草茂盛的时候,被人踩过的痕迹十分明显。
窗户边上的草很明显被压塌了一片,乱七八糟的向四面八方倒去。但是很明显的一道痕迹径直往船停靠的方向延伸过去。
楚凡沿着痕迹慢慢地走,这人脚步很急,从压倒的草能看出来轻重不一。由于身上没带照明度高的电筒,楚凡的视线只能扫视两三米远的地方。
走了二十多米,楚凡发现了不对劲。最开始那一段路脚步跨度大,轻重不一。但是按理说一个拼命逃跑的人不会步伐越来越小,这不过几十米距离,也不是跑了几公里。
到后面步伐距离甚至快挨着了,前后不过十多厘米。这不是个正常成年人应该有的步子。
楚凡蹲在地上,用手电筒照在脚印区域。由于草丛不比泥土地,印不出来清晰的脚印,只能通过倒下的草来大致判读脚印范围。
这些痕迹深浅不一不说,而且大小似乎也有些差别。不过这点楚凡还不能确定,没有精确的测量工具这一切都说不准。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从这里跑过的人不像是一个,可能有两个。
逃跑到船边被抓住的人确实只有一个,五组不可能这么大意抓漏了一个。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
楚凡想到这儿不由得警惕起来。
就在此时后背一阵风声,一个黑影猛地扑过来。楚凡心里早有准备,在感知危险的一瞬间身体已经像下方翻滚。
与此同时黑影扑空,遂又起身朝着楚凡的方向准备再次袭击。
坡度有些倾斜,黑影想要袭击下方的楚凡就显得难度更大,稍有不慎就会翻滚进河里。
楚凡看准了时间朝着对方的脚一勾,上半身猛地用力一撞,就压制住对方了。
但是对方并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身体不停的扭动想要逃脱压制。楚凡看对方这样子也没打算手下留情,干脆用一只手的手肘压住对方脖子,趁机另一只手摸向腰间。
操!没带手铐!这是楚凡今天第二次骂脏话了,实在是忍不住。
算了,对讲机呼叫支援幅手铐吧。
楚凡一只手用力压住地上那人,另一只手又伸到耳麦处按住,说:“老杨,叫个人支援我……”
话还没说完楚凡就感觉到自己腰间一疼,湿热的血就顺着衣服往外流。
操!偷袭我!楚凡停下手里的动作,直接卸了黑影的一只手腕。这种时候已经顾不上存不存在暴力执法的问题了,小命要紧。
黑影感受到疼痛想要叫喊被楚凡给捂住了,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
对讲机另一边,老杨听到楚凡话语中的“支援”二字,紧接着就没声音了,来不及多想,立刻派出三个人沿着楚凡出去的路开始搜寻。
刚走出没几步,三人都发现了前方草丛中跪在地上的楚凡。
三人暗暗地摸出腰间别着的□□,一步步靠近楚凡。
楚凡此刻正不爽,还好地上那人被他压得使不上劲儿,不然这一刀就不只是在他腰上划一到口子,说不定连命都搭上了。
楚凡隐约听见背后还有动静,不清楚来人是敌是友,也不敢回头。
正思索着如何才能既不让地上这人有机会溜了,又能防着背后有可能来的偷袭,楚凡脑子快速旋转起来。身后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楚凡猛地把地上的人提起来,一个转身面朝着来人方向。
三个支援的警察还以为楚凡那儿发生了状况,一人惊呼到:“不许动,警察!”
“你们总算来了。”楚凡悬着的心终于回落了。
两个人快速押解着楚凡抓住的人回到了民房。楚凡则和另一个人开始在河边寻找看是否有失踪的交易物。
河边的一块草丛已经被人踩平了,刚才电筒光线不够楚凡没能发现。这会儿换了个电筒之后就显得十分明显。
根据位置推断,这里就应该是刚才那个黑影躲藏的地方。
在这块草坪旁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皮箱子。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就该是灰熊的接头人,货应该就在这只皮箱里。
楚凡两人回到民房里,只见老杨已经开始审问刚才那人了。不过无论老杨怎么问,那人就装傻充愣,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直到看见楚凡手里的皮箱才慌了神。
现在人赃并获,不管他承不承认这事儿已经是逃不掉了。
老杨也不打算在这儿跟他们一直耗时间,直接安排人收队,所有人带回去慢慢审。
☆、白骨
这一连折腾了两天紧绷神经,众人都累坏了。此时在回去的路上氛围轻松了不少,车上睡了睡玩手机的玩手机都卸下了紧张的情绪。
楚凡连着两天为这事儿奔波,没时间睡觉,也没抽出时间来了解朝南的状况。
一回到局里,楚凡借着上厕所的间隙给朝南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半分钟也没人接听。楚凡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朝南是没听到、不会接还是出什么事了。
挂断了电话,楚凡又一次打了过去。这次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明显还不太习惯,试探性的询问着:“楚凡?”
听见了朝南的声音楚凡才算是放心下来,放低声音问道:“刚刚在干嘛,还好吗?”
朝南:“睡觉。”
楚凡这才想起来,现在凌晨一点了。楚凡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你睡吧,是我忘记时间吵醒你了。”
朝南声音越发清醒:“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楚凡叹了口气,接着说:“还早呢,估计还有几天。明早我回来换身衣服洗个澡,两天没洗澡快馊了。”
“我明天给你准备早饭。”
“我想喝你熬的粥。”
“好,还有吗?”
“你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吃。快睡吧,不然等会儿睡意没了就睡不着了。”
“好。”
挂完电话楚凡想到明早能喝到朝南煮的粥心情不免高兴起来。连带着在审讯室审问都变得不那么枯燥乏味了。
虽然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整个警局里还是灯火通明,并且一扫往日的压抑。今天为了犒劳连续一段时间来辛苦工作的各位,老杨自掏腰包的点了一堆外卖。
今天一天只吃了一顿饭的楚凡这个点确实有些饿了,不过想到明天早饭也就随意吃了块鸡翅喝了杯可乐就不在动了。
审讯是由老杨带着另外一个同事在做,楚凡隔着单向可视玻璃观察者里边一举一动。
虽然是人赃并获,不过灰熊这家伙并不老实,一个劲儿说自己并没到现场,此时也与他无关。无论老杨怎么问就一副我不知道,与我无关的表情。
老杨就按照常规问题询问,对他不配合的抵赖态度也不在意。没一会儿就算是问完了,紧接着开始审问下一个。
在灰熊快要走出这间屋子时,老杨对他说了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灰熊承不承认现在并不重要,跟着灰熊一起去的小弟总归是有人会认的。
一连审问了灰熊五个小弟之后已经凌晨三点了。剩余的人老杨暂时停止了审问,明天白天接着再审。
楚凡也走进了审讯室里,拿了杯泡好的速溶咖啡给老杨。
其余人在收队之后多多少少还休息了会儿,不少同事也先回去休息准备明天早上再来换班。不过,老杨作为这次行动总指挥,估计也没机会休息。
老杨喝了口咖啡,揉了揉自己已经僵硬的脖子。
“现场我已经派痕检科的同事去了,加上缴获的两个皮箱。证据会有的,想要灰熊认罪不难,关键是得想办法从他身上获取另外两个人的犯罪信息。”
楚凡爷沉思起来:“这次抓了灰熊,另外两人肯定会听到风声。想要再来个人赃并获估计不太现实,现在咱们最好想办法从灰熊那儿套点证据,直接申请逮捕。只要能把人先逮住,其他慢慢查。”
老杨也是这么个意思,想要灰熊开口卖两个竞争对手不难,但是灰熊必定会以此为条件得到些好处才会罢休。而且灰熊本身掌握的信息多少轻重也有待考究。
楚凡看了眼时间,已经3点半了,距离天亮也就三个小时。
“老杨,你去休息室躺会儿吧。我也去休息会儿了,再耽搁又天亮了。”
老杨没推辞起身舒展一下筋骨往休息室走去。
楚凡租的公寓离这儿不远,这个点运气还不错,一出门就打到车,不到10分钟就回到公寓了。
夜里四处静悄悄地,楚凡没开灯放轻了手脚见朝南正在熟睡中。
随意找了套衣服,楚凡溜进了浴室里换下一身快要酸臭的衣服。
温热的水洗去一身的疲倦,困意也涌上来了。
为了不吵醒朝南,楚凡找了件衣服随意搭在身上就躺在沙发上准备入睡。还处于夏季的夜晚,这个温度睡下也没太大问题。
连日奔波着实疲倦不堪,头一挨着沙发不过几分钟,楚凡就已经进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一觉醒来已经天已经亮了。楚凡半眯着眼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过该起床了。
楚凡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盖着的衣服已经被被子取代了,朝南坐在沙发的边上静静地看着楚凡。
“早啊。”楚凡伸了个懒腰。
“洗漱完吃早饭吧。”
“好嘞。”楚凡一个翻身下了沙发,就窜到了卫生间去。
朝南做的早饭简直是太美味不过了。米还是一样的米,菜还是普通的菜,换个人做出来就不是那么个味道。
楚凡一碗下肚就赶紧收拾了几样东西又开始往外走:“朝南,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我还有几天要忙的,你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找蒋汀洲。”
朝南收拾起两人吃过了碗筷,朝楚凡笑道:“你放心。”
才刚过八点警局又开始恢复忙碌了。
老杨端着碗警局门口买的面条一顿猛地吸入,见到楚凡点头示意之后又接着吃起来。
昨晚没审完的人今早还要接着审。痕检那边的检测报告也已经出来了。
审嫌疑犯那边有老杨负责,楚凡还要再去一次现场。昨晚是他在河边逮捕的那名嫌疑人,现场痕迹很多也是他制造出来的,痕检那边还有些问题需要他跟着核实。
昨天还平静的村子今天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连带着河边区域和周围那一圈民房都需要在做个勘察。
当楚凡把昨晚的情形和痕检科同事进行核对之后,那些不太清晰的痕迹也有了落实。
楚凡赶回局里时老杨那边已经有了些收获,手里头的笔录交待了不少事情。
灰熊就是江辉,他好几个小弟连威逼利诱都没用就直接什么都给说了。
昨晚和灰熊交易的是卓老五的老客户人称“赖哥”,正主没来,来的是他的一个手下,也就是昨晚被楚凡被逮住的那个。
交易是灰熊主动联系的,说是手里有批好货急于出手。赖哥也是个生意人,只要能赚钱和谁合作都是合作。
本来灰熊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跟着卓老五学了不少东西。但是卓老五一死,他不着急着接手生意想要接手的人可多了。
几个小弟也就是跟着打打下手,再多的消息也不太清楚了。但是对这次事件的主导人是灰熊这件事一致供认不讳。
当这份笔录摆在灰熊面前时,抵赖了一晚上的灰熊此刻也沉默了。
老杨也不开口,就坐在灰熊对面跟他干耗。此时警方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无论如何灰熊是跑不掉了。
对面的灰熊摸不准老杨的态度,时间一长头上直冒冷汗。对面两双眼睛直盯着他,也不主动审问了。警方的用意他其实心里也有数,无非就是想要他主动配合,顺便给点条件。
他没亲自在现场被逮到,只要死活不认账警方总是要耗上些时间。卓五爷手底下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个人,警方想要一网打尽那么就必须争分夺秒,晚了那两人就该收到风声毁灭证据了。
手底下人反水这么快是他没想到的,这事儿拖越久他手里的消息价值就越低,自己能够争取到的条件可就越少了。
“我手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灰熊实在沉不住气先一步开口。
老杨仍旧没搭理灰熊。
“卧槽,你们到底想干嘛!”灰熊歇斯底里的吼起来。
老杨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些个消息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我不信,你们要是真知道不早就动手了,还能等到现在。”
“知道了和有证据是两码事,你有证据才有谈判的筹码。”
听到这儿灰熊总算是缓了口气,接着说道:“证据我有,不过我的条件你们必须答应。”
当老杨走出审讯室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灰熊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讨价还价还是一把好手。东拉西扯说了半天才算是勉强达成了协议。老杨答应了他,只要他提供的证据真实,帮他争取减刑。
为了不让证据走漏风声,楚凡这次是独自前往灰熊藏匿证据的地方。这地方很偏僻,是卓老五曾经的地盘,只是荒废了好几年了,现在鲜少会有人去。
楚凡一边回想着老杨转述给他的废宅子进门后右手边有一条通道,沿着那条路走个过两扇窗户,从旁边的通道进入到后院。正对着的位置有棵枯树桩,在树桩的第一枝丫下埋着个熟料盒子。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描述。
楚凡从背包里拿出一柄小铲子对着树枝丫下方泥土开始猛刨。
这荒废了几年的地方连泥土都硬梆梆的,楚凡费了老大劲儿才刨出塑料盒子的一角。
接着楚凡又继续使劲儿刨了半天,塑料盒子才算是完全显露出来。楚凡放下手里头的铲子,拿手把盒子抠了出来。
正准备拍拍盒子上的泥土放进背包里,泥土下一截白色的东西吸引了楚凡的注意。
楚凡收好盒子,又拿起铲子开始刨那截白色的东西。
直到全貌出来,是一根骨头,形状像是人的手骨。
随着楚凡不断地挖掘,现在已经基本能够判定是个人被埋在这儿化成了白骨。
楚凡不敢再挖下去,害怕会破坏了现场,直接给队里报备了发现。
直到法医到达现场,楚凡才带着盒子回到了警局里边。
☆、照片
盒子里的东西看来灰熊花费了不少心思收集的,还藏得如此隐蔽。
既然敢拿来交易,里边的东西自然不会让楚凡他们失望。
塑料盒子里边用保鲜膜缠了好几层,最后用防水袋装着埋进了土里。保存的东西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环境的侵害。
三张照片,一个录音笔,一个U盘。
第一张照片,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鲜血,不知死活。周围五个人围着,脸上表情都是凶狠不屑一顾。经灰熊的指认,其中一个就是孙海军。
光是这样一张照片并不能证明什么,不过接下来的第二张照片则是更加直白了。
孙海军手里拿着刀,刀刃上的鲜血顺着刀尖往下滑落,被定格在了半空。
地上的人姿态与第一张照片不同,身子蜷缩在一团,即使是照片也能看出来他当时承受着何种痛苦。
孙海军的表情则是嗜血的兴奋,地上之人仿佛是他的猎物。
第三张照片地上的人终于不再是背面朝上的趴在地上了,正脸出现在了照片之上。
照片上的脸满是鲜血,五官痛苦到狰狞。
楚凡突如其来无法克制的晕眩呕吐。闭上眼睛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只有满目猩红。
老杨还在看照片,没注意到楚凡的异常。直到身后“嘭”的一声巨响,老杨回过神来发现楚凡已经晕倒在地了。
“楚凡!”老杨急忙叫了外边值勤的两个同事把楚凡抬到了休息室。
楚凡浑身直冒冷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感一波又一波直往头上涌。
楚凡的症状吓坏了一拨人,老杨一看这样子不行,赶忙叫来人把楚凡送到两个路口距离的医院。在这期间楚凡的症状丝毫没有好转,甚至因为不停地出汗体温明显比之前更凉了。
老杨匆忙把楚凡送到医院急诊,又必须立刻返回局里主持大局。楚凡刚回来几天,局里别的人和楚凡又不熟,一时间老杨有些为难。
碰巧此时楚凡的电话响起来了,老杨看见名字是阿南,猜想应该是那个圣凡山村救起楚凡的孩子。
电话接起,对方听见声音不是楚凡迟疑着没有说话。
老杨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意图:“我是楚凡的上司,现在他在人民医院。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过会儿就必须得回去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来医院暂时照顾楚凡。”
“他发生了什么事?地址。”朝南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这才想起来楚凡出门前说给他打电话。只是没想到,楚凡竟然出事儿了。
朝南抓起桌上的钥匙和楚凡特意留下的一把零钱就往外冲。
电话里头老杨把详细地址告诉了朝南,具体是生病还是别的原因导致现在急诊那边还没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朝南还记得上次楚凡告诉他车顶上方有灯牌的车是“出租车”,只要给钱就可以专门接送。一连过去了好多车都不是,无论朝南怎么冲他们挥手也没有人停下来。
楚凡现在情况不明,自己还在这儿耽搁,要是楚凡醒来发现一个人都不在该有多难过。
朝南实在等不了了,直接冲到了马路中央站着不动,刺耳的喇叭声不间断的响起,像是要驱赶路中的朝南。路过的司机骂骂咧咧,“想不通找死别来祸害别人,疯子”、“你他妈神经病吧,想死换个地方死,真晦气”。
十多辆车发现马路中间站着个人都狂按着喇叭绕过去了,生怕停下来会被讹钱。
朝南这是才深刻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他之所以可以毫无顾虑的生活在人群中靠的全是楚凡。
无论是在楚凡家还是在川城亦或是这里。他不需要费尽心思自己去找房子住,不需要准备两人的生活用品,不需要识路,不需要会跟人沟通,这一切楚凡都替他做了。
现在楚凡需要他了,可是他连去看看他都这么艰难。
当朝南出现在医院时,老杨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示意他要走了。
朝南想不起来最后他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刺耳的喇叭声一直在他脑子里回响,耳边嗡嗡地什么也听不见。
楚凡已经被安顿到了病床上,手背上扎着针,还没醒过来。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水双唇紧闭的楚凡,朝南不知所措。
第一次见楚凡的情景历历在目。
溪水边上躺着一个陌生人,那是二十年来朝南第一次在村子里见到外人。那人身上裹着厚重的衣服半身泡在水里半身躺在岸上昏迷不醒。朝南试探性地把船往那人身边划了两下,带起的水纹往四周扩散开。
眼前人苍白着一张脸,胸口还有轻微地起伏,应该还活着。
朝南想,无论他是个什么人,既然来到了这里碰巧被他遇见,也算是有缘人。
泡湿水的衣服鞋子很重,朝南费了很大劲儿才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放到船上时,朝南已经满身是汗,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那人昏迷之中竟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笑容。
他是知道自己得救了才笑得这么开心吗?
可是眼前的楚凡双唇紧闭,嘴唇干裂发青,只有痛苦。
我不希望你这么痛苦。
朝南慢慢地靠近楚凡干裂的嘴唇,轻轻地把自己的唇放上去。冰凉的触感让他一震,朝南加深了触碰的力度,试图用自己的温暖驱赶走楚凡身上的寒意。
湿润的唇触碰上一片干涸,像是水浇灭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陷入昏迷的楚凡满眼的红雾,大火抽离了他体内的水分,此时一滴水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冒起一缕白烟。
当更多的水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像是烧红的烙铁探入水中,袅袅青烟冉冉升起,消散的青烟带走了楚凡眼前的红雾。
楚凡想要汲取更多的水分,像是沙漠中的旅人。
当吸取了足够多的水分时,体内被涓涓细流滋润,世界才恢复了往常的清明。
朝南温热的唇还未离去,冰凉的泪水顺着朝南的脸颊滴落在了楚凡脸上。
咸,真咸。楚凡用指腹擦拭着朝南脸颊上的泪水,嘴角微微扬起。这小破孩,泪水都流我嘴里了。
朝南见楚凡醒来,一时间欣喜过望,原本就止不住的泪水更加汹涌的往外冒。
“好啦好啦,再哭下去我都要给你的眼泪淹没了。”刚醒过来楚凡的嗓音还带着沙哑。
朝南两个衣袖在脸上胡乱蹭了两下,勉强止住了往外冒得眼泪,端起床边晾凉的开水喂给了楚凡。
喝过水的楚凡嗓子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这才问道:“你怎么在这?”
“你同事告诉我你在这儿。”
“我同事?”楚凡的同事一大堆,认识的没几个,认识朝南的更是少之又少:“老杨?”
“只说是你上司。我刚来他就走了。”
看来就是老杨了,只有老杨才知道朝南的存在。
“我送你回去,你在公寓里好好待着等我忙完回去陪你。”楚凡说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朝南一把把楚凡给按回了床上:“不行。你上司说你醒来就让我按铃找医生。”
朝南没给楚凡反驳的机会,床头护士站的铃声已经响起了。
一个医生后边跟着个护士一同进入了病房。一番检查之后对着朝南说:“病人家属是吧?也没什么大事,估计是过度劳累造成。把药输完就可以回家了,近几天要注意休息,年轻人恢复得快。”
除此之外还说了些饮食方面的忌口,朝南一一记下了。
“我都说了没事,局里还有好多事……”那张照片上的人……
与记忆中的样子相差甚远,甚至连气质都不相同,可是楚凡知道一定是他。
“朝南,你让我回去。”
“不……”行字没能说出口。楚凡脸上的表情是他没见过,平静之中隐藏着害怕、悲痛、绝望还有一丝难以置信,太多的情绪复杂交会。
“好。”朝南答应下来了。
刚走出病房没多远的医生又被朝南叫住,要求出院。
医生瞬间纳闷了,“不行,身体这么虚。他这出去要不了多久你们还得给送回来。”
朝南态度坚决:“让他出院。”
医生一听也火了:“不行就是不行,瞎胡闹。”
“让他出院。”
“你,到底想干嘛!”
“让他出院。”
“好好好,”医生被朝南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让他出院,来护士给他办出院,要是再给抬回医院我不管了。”
朝南如愿以偿之后立刻回到了病房里帮楚凡找了张湿毛巾擦去了脸上身上的汗水,大致整理了一番带着楚凡回了警局。
老杨忙得不可开交,看到楚凡竟然溜回来了本想一顿大骂,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朝南又硬生生收起了情绪:“怎么回来了?医生同意你出院了?”
楚凡眼都不眨的说道:“同意了。”
“真同意了?”这话明显不太可信,老杨朝着楚凡身后的朝南问道,“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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