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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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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擎风:“朱焕死后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俱都离奇。”
  金麟儿:“不,我是说,自从进入云梦大泽以后,我总觉得练功事半功倍。”
  孙擎风亦有同感,道:“想来,这云梦泽年代久远,常年为水雾笼罩,好似同外界隔着一层,或许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灵气,比更加外界充盈?”
  金麟儿:“且不说,我们总要离开云梦泽,就算我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等我修为境界提升后,总喝禽畜血,毕竟不是办法。”
  道理,孙擎风自然明白。但无论如何,他不想让金麟儿再作牺牲,只道:“我说了,谨慎防备小人暗算,但别胡思乱想。修行如登山,高处风景自然比山下要好,你修行顺畅,大抵是已突破关隘,进入第四重境界的缘故。”
  金麟儿:“可是……”
  孙擎风把手覆在金麟儿头顶,注视着他:“没什么可是,九重阵里的意外,往后不会再有。”
  金麟儿不依不饶:“大哥,从前我害怕被邪功反噬,故而推三阻四,迟迟不肯修炼。如今我心中有一盏长明灯,已然不惧黑暗。”
  孙擎风:“无须为我勉强自己,我是护法,你是教主,纵你再不称职,你还是我的教主。”
  金麟儿被“我的教主”这四字戳中心窝,嘴角扬起,心绪难以平静,笑说:“我想改饮人血,不仅是为了让你好过,更因为压制鬼煞不容有失。我信你能学成驭鬼术,你也信我一下,我真的不觉得苦,我是个男子汉了。”
  “今生不苦,来世何如?”
  孙擎风说罢沉默,片刻后抓了把土,浇灭将要烧尽的篝火。他牵着金麟儿,回到乌篷船上,:“你没学过佛,不明白因果轮回。往后但凡饮血,都必须念一段往生咒。”
  乌篷船装着满船月色,缓缓振波滑动。
  金麟儿哪里会不明白?
  他知道,孙擎风其实从来都不觉得修炼《金相神功》是对的,他同样抗拒饮血修炼,同样害怕报应,但他们不能选择,只能如此。孙擎风只是想要独自承担杀孽,让他多积福德,来世做个寻常人。
  金麟儿轻叹,道:“我知道,从前的五任执印人,都是威武刚强的好汉,大哥愿与他们同甘苦。唯独我娇气,骨头不够硬,你不忍心把重担往我身上压。你看不起我,但我确实是不够格与你比肩。”
  孙擎风脱口而出:“非是嫌你。”
  金麟儿:“你是爱我。”
  孙擎风把脸别了过去:“由爱故生忧。”
  他滑动船桨,泠泠水声打断了交谈。
  金麟儿扪心自问:“我这辈子过的苦么?”
  父母双亡,颠沛流离,身负金印不为世人所容,答案自然是苦。
  可他又问:“我这辈子过的后悔么?”
  答案只有两字——不曾。
  金麟儿想要改饮人血,但他有自己的底线,绝不能杀伤无辜,因此陷入两难境地。
  孙擎风打定心思不让他饮人血,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最终只能找到看起来并不靠谱的傅青芷,把烦恼说与她听。
  傅青芷罕见的严肃神情,问:“你在乎声名?”
  金麟儿摇头:“声名身外物,任由他人评说。但我是人,不是野兽,不可失了人性。”
  “明白了,你等等。”傅青芷起身跑到穆天枢房门外,悄悄潜入,拿来一封书信。
  傅青芷把信递给金麟儿,道:“近来,大雁湾出了一伙水匪,杀人越货、欺压良善。这些匪贼,个个都是欠了血债的大恶人,即便是依照你们的《大雍律》,亦当斩首。”
  金麟儿闻言会意:“你要我喝恶人的血?”
  傅青芷点头:“村民给穆天枢送来书信,细数匪贼罪状,他早就打算惩治这帮人,因救你大哥而耽误了。你若杀了这伙人,老百姓们只会叫好。”
  金麟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百姓们总会知道,我除暴安良,非为仁义,只为饮血。恶人毕竟还算是个人,但残杀同类、饮血度日的人,在常人眼中,只是个丧失了人性的怪物。”
  傅青芷:“你不是不在意名声?”
  金麟儿:“我不是阎王爷,更不是朝廷命官,无权决定他人生死。”
  傅青芷:“那就不杀,只把他们打晕放血。”
  金麟儿:“如此,倒可以试试。”
  傅青芷拍把信抽回,拍金麟儿的肩膀,笑说:“行吧,我与你同去。你给自己起个响亮的名号,譬如甚么嗜血罗刹、九天蚂蟥。招法亦须改动,让人以为你用的是独门邪功,就叫《吸血大法》?”
  金麟儿失笑摇头:“你不必以身涉险。”
  傅青芷:“三日后的三更,我在码头等你。”
  金麟儿:“傅姐姐,若不是你,我只怕很难请动谷主倾力相救,多谢。”
  傅青芷神色怅然:“傅筱做了错事,姐姐得替他还债。把血的问题解决了,你们跟我一道出谷寻他。炼印,从开始就是个错,我会亲手了结此事。”
  金麟儿似乎还有话说,但傅青芷已经懒得废话。
  傅青芷说着话走远了:“老子没闲心跟你探讨仁义道德。我分得清是非,少来问东问西。”
  转眼三日过去,约定的日子已至。
  是夜,金麟儿不敢睡着,终于等到半夜,蹑手蹑脚地爬下床。
  他怕孙擎风察觉,心虚地说了句:“我去尿尿。”
  孙擎风不知是梦是醒,只轻轻哼了一声。
  金麟儿走到衣柜旁,打开柜门,摸了摸孙擎风叠得平整的衣裳,慢慢走出门。
  他把门扉阖上,瞬间打起精神,撒足狂奔至码头,寻到傅青芷,穿上她准备好的夜行衣、戴上一张明晃晃的青铜鬼面。
  两人跳上乌篷船上,揭开缆绳,向大雁湾进发。
  待到金麟儿走出小院,孙擎风瞬间睁开双眼。
  他一个挺身从床上爬起,随意披了件外袍,提剑往外走。
  孙擎风走到小院门前,远远望见平直如一线的码头边上,亮着两点萤火般的微光,便又停下脚步,抱剑倚门,听着夜风扬水拍岸的声响。
  两点火光上下浮动,是金麟儿同傅青芷驾船离去,正随波浮动。
  孙擎风做起了这五年里,他最擅长的一件事——沉默地跟在金麟儿身后,看他跌跌撞撞地走,时刻准备着出手相助,又克制着不去帮他。
  但这一回,孙擎风另有打算。
  他自知久居白海雪原,雪的冰冷寒凉已浸入骨髓,很难迸发出炽热如火的情意。可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他不想再纵容自己的坏脾气,让金麟儿久等。
  孙擎风架起小船,追着前方的两点火光驶入风浪。
  金麟儿的乌篷船驶出十里,已经接近大雁湾水域。
  傅青芷吹灭火把,双目变成暗红,半化成狐形,以便夜间视物。
  金麟儿什么东西都看不清,只听得见越来越汹涌的波涛声,抱着傅青芷的大腿,再顾不上什么男女大妨:“到了没有?没想到夜里风那么大,要是船翻了怎么办?你会不会泅水?早该叫我大哥一起来,可他又不让我……”
  “闭嘴!”傅青芷没好气地踢开金麟儿,“堂堂魔教教主,还没断奶吗?滚滚滚,别随随便便碰我,老子可是个黄花闺女,你莫要污我清白。”
  金麟儿:“你明明说自己不是女人。”
  傅青芷:“这话你知我知,不许出去乱说。”
  金麟儿:“你怕云卿大哥知道?”
  傅青芷:“他若知道,老娘就杀了你,懂?”
  金麟儿捣头如蒜。
  过不久,船已近岸。
  傅青芷把船泊在一处水湾边上,手握皮鞭,扯着金麟儿的后衣领,把他拖到水匪的寨子外。
  两个人脑袋上顶着几片树叶,蹲在草丛里,只露出一对眼睛。
  傅青芷:“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许临阵退缩。”
  金麟儿极紧张,两手空空,攥着傅青芷手里的皮鞭搓来搓去,意识到这皮鞭的形状,顿觉尴尬,整张脸涨得通红,松开手:“我们该怎么做?”
  傅青芷把皮鞭往怀里已塞,大喊起来:“你成天想些什么!”
  匪寨外,一个打着瞌睡的守卫听到傅青芷喊声,瞬间惊醒,冲将上来:“什么人鬼鬼祟祟?”
  “当心!”金麟儿跨步上前,把傅青芷挡在身后,两手左右挥动,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使出前几日才学会的“飞行燎原”。
  一道金芒般的真气如箭射出,直直刺入那守卫右侧肩甲。守卫吃痛惊叫,被在浑身游走的金光真气震晕过去。
  傅青芷从腰带上解下一只嵌着宝石的皮革水袋,递给金麟儿:“快放血,先用我这乾坤袋盛放,可保三月不腐不坏,三月过后再想办法。”
  金麟儿颤抖地握着匕首,把刀刃贴在那守卫身上移来移去地比划,欲哭无泪:“我、我、我该从哪儿下手,才能不伤其性命?”
  傅青芷又扔给金麟儿一盒药膏,道:“割他手腕,刀要利落,将这膏药抹在伤处,流血顷刻即止。”
  金麟儿依言而行,果真如傅青芷所言,不过片刻便接了满满一袋鲜血,用食指挑了一团膏药涂在那守卫手腕伤疤上。
  他只觉傅青芷什么都懂,顿时生出钦佩:“多谢傅姐姐,想得如此周到。”
  傅青芷虽在面对陈云卿时自卑,但平日里都骄傲得很,当即扬起脸,笑道:“那是自然!姐姐我这几百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
  金麟儿认真地给乾坤袋封口,手指上沾了血,偷偷地嘬了一口,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这东西就算喝上几百年,恐怕我都习惯不了。”
  傅青芷露出释然神色:“你也不容易,待我找到傅筱,定让他给你认错。”
  金麟儿很是赞同:“他明明能活上数百年,却还嫌不够,不想着如何过好自己的日子,成日算计来去、枉造杀孽,当真糊涂。他该跪在白海雪原,给青明山磕几个头。”
  傅青芷呲牙,用皮鞭戳了金麟儿两下,催促道:“好了没有?别磨磨蹭蹭的。你是高兴了,姐姐我还要睡觉呢!”
  金麟儿被傅青芷戳到痒痒肉,不禁笑出声来,被地上躺着的守卫绊倒,腰带上挂着的锦囊掉在草丛里。
  天色昏暗,他好一阵翻找才找到锦囊,可拿在手上一掂量,发现这锦囊轻了不少:“糟了,云卿大哥送给我的东西掉了。”
  。
  傅青芷无语,知道是陈云卿的东西,才不抱怨。
  片刻后,被击晕的守卫悠悠转醒,一把攥住傅青芷的脚踝。他受伤不轻,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咯咯声。
  傅青芷浑身汗毛炸开,惊叫一声,不停用脚踩那守卫:“是他杀的你,可不是我!”
  “他没死,别怕。”金麟儿压低嗓子安抚傅青芷,终于从石缝间找到听妖铃,“把他打晕,走吧。”
  “谁说我怕了?”傅青芷一脚踹在那守卫后颈上,一下就把人踢晕了,理了理发髻。
  金麟儿伸出食中二指,将听妖铃夹起。
  听妖铃接触到金麟儿手指的一瞬间,猛然发出一阵爆响。
  整个匪寨的人,全被惊醒了。
  傅青芷照着金麟儿的后脑勺拍下一掌:“老娘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愣着做甚,还不快跑?”
  她连忙把听妖铃从金麟儿手上扒拉下来,塞进锦囊,牵着金麟儿跑向泊船的小河湾。
  大雁湾的水匪,做的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害怕被报复,岛上处处布着机关。
  平日里,他们害怕自己人踩中,几乎从未开启,一旦有外敌入侵,则只须在匪寨内扣下机关,天罗地网即将招呼下来,令入侵者避无可避。
  傅青芷眼神好、力气大,扯着金麟儿左躲右闪。
  但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蒺藜、毒雾,她是一个头两个大,只想躺下来死一次一了百了,悲痛欲绝道:“你大哥把你拉扯到这么大,真他娘的不是一般人!”
  金麟儿:“姐!你就不能施个法带我飞走吗?”
  傅青芷:“老子把你变成一只猪好不好啊!妖怪又不是他娘的神仙,哪会什么法术?”
  金麟儿:“云卿大哥能隔空取物,你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连个小把戏都不会变?”
  傅青芷:“你以为老子为什么被缉妖司追得躲进归离谷?”
  金麟儿忽然感慨:“你既不会武,又不会法术……”
  傅青芷:“说的你自己多厉害似的!”
  金麟儿:“我自然不如你,我的意思,你肯陪我来犯险,我无以为报,多谢了。”
  “人美心就善。”傅青芷哼哼唧唧,勉强同意。
  数十名水匪从匪寨中跑出,举着火把、亮出兵刃,火光与寒芒交相辉映,由远及近。
  金麟儿思来想去,不得办法,眼看追兵将至,只能打开乾坤袋,灌下一口鲜血,开始使用《金影掌》胡乱拍打。
  陷阱、树木、山石,俱被打得东倒西歪、四崩五裂,凡他所过之处,入眼尽是一片狼藉。
  “想留住姑奶奶?他们还嫩着呢!”
  傅青芷寻得出路,同金麟儿跑到河湾边,长舒一口气,奔向乌篷船。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感觉到脚下泥土松软,再一晃神,就已经跟金麟儿双双被埋在泥地下的套索锁住两脚脚踝,倒挂在近旁的一颗大树上。
  两名水匪大笑着从树后走出:“敢闯我大雁湾,就别想活着离开!”
  “呲呲!”傅青芷冲金麟儿打暗号,示意让他出手解决这两人。
  金麟儿试图运功,但他还是第一次被倒挂起来,只觉自身气血逆行,真气运转极不畅通,强行拍出一掌,打得不准,只将其中一名水匪拍飞落水。
  另一名水匪气急败坏,提刀向他攻去。
  金麟儿嘴里念着往生咒,镇定心神。
  待到大刀落下,他便伸出两指,一招“雪鹤排云”,屈起三指、竖着食中二指,瞬间空手夺刀,反手给了对方一刀,一下把人拍晕。
  他拿刀砍断绳索,终令两人脱险。
  但两人还未来得及上船,便听见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四五十个水匪站成半个圆弧形,将自己团团围住。
  水匪们气势汹汹,手中弓箭全已上弦。
  金麟儿:“我的掌没有箭快。你跑,我断后。”
  傅青芷很是犹豫,将手掌攥成拳头,后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终于下定决心,道:“你以为我是会丢下同伴独自逃跑的妖吗?待会儿我变成狐狸吓他们,你趁机出掌。”
  金麟儿握住傅青芷的手,用力捏了一把:“你千万当心,若见势不妙,赶紧跑去叫大哥来帮忙。”
  傅青芷准备化形不便言语,摇头咪地叫了一声。
  水匪头子提刀上前,喝到:“打哪来的小贼,敢在你爷爷地盘上作乱?老子不劝你两个缴械,一起上来,量你们动不了老子分毫!”
  金麟儿挥刀朝那水匪头子劈去。
  然而,他从没学过刀法,脑中只有孙擎风用过的剑招,只能强行用《金光剑》的招法出刀,只因招式变化多端,才能勉强同对方周旋。
  傅青芷浑身颤抖,骨骼发出断裂般的咔咔声,正在慢慢收缩变形,脸上轮廓慢慢变得尖锐,现出模糊的狐狸模样。
  她被金麟儿护在身后,暂时无人能清楚看到。
  金麟儿在对方密如雨点的攻势下,只能不停接招,根本寻不到机会换刀为掌。
  他好不容易觑到机会反攻一刀,又因没考虑到铁刀既重又长,收刀时慢了几分,大意露出破绽。
  那水匪头子其貌不扬,却是个使刀的好手,因内力不及金麟儿,且知道他的武功招法并非寻常,故而存了几分戒备。
  终于等到金麟儿露出破绽,他蕴足力量斜劈一刀。
  这一刀威猛霸道,势必砍中金麟儿的肩胛骨。
  即在此时,暗里忽然射出一道金色真气,打中金麟儿的左臂,将他推开几寸,堪堪躲过这一刀。
  金麟儿并不回头张望,但确信是孙擎风来了,心中底气十足,反手将刀斜陈背后,挡住那水匪头子的又一刀。
  孙擎风远远站在湖湾旁一处石壁下,隐身黑暗中。
  他并起食中两指,射出一道又一道真气。
  那真气全都打在金麟儿身上,矫正了他的动作。
  孙擎风身经百战,全不把水匪放在眼中,对方的一招一式他都能预判,纵不现身相助,只以指点金麟儿对敌,亦是游刃有余。
  金麟儿信心倍增,全神贯注应对敌手,二十招下来,竟也在那水匪头子身上砍了四五刀。
  孙擎风有意让金麟儿慢慢打,一是历练,二则是他心中不快,想将对方羞辱一番,替金麟儿出出气。
  傅青芷松了口气,即刻停止化形。
  她正用视线四处搜寻孙擎风的身影,忽见对面的水匪窃窃私语,似是知道头目将败,相约前来帮手。
  她立刻大喊:“当心背后!”
  金麟儿一刀砍断那水匪头子的右臂。
  意图被识破的水匪们恼羞成怒,纷纷杀向傅青芷。
  千钧一发,黑暗中忽然闪现出两个身影。
  一人挥剑突刺,一剑砍去两人手臂。
  另一人大掌一挥,带着森寒冷意的真气,直接把最靠近傅青芷的一名水匪拍飞五丈远!
  不过半柱香,三十六名大雁湾水匪,已经没有一个能再站起。
  大战过后,那两个突然现身相助的神秘人,即孙擎风与穆天枢,不约而同地面朝湖水,负手而立。
  金麟儿收刀入鞘。
  两人自知闯祸,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先开口。
  傅青芷把金麟儿推出去,娇滴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跟我这样的妇道人家比。”
  金麟儿抓住傅青芷的衣襟,险些扯开她的衣裳,闪身跑到她背后:“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女人吗?”
  傅青芷一指点在金麟儿眉心,一本正经道:“我决定从此刻开始做个女人!”继而把胸一挺。
  金麟儿说不过傅青芷,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把青铜面具取掉,夹在腋下,鼓起勇气走到孙擎风身后,拉住孙擎风的衣摆,轻轻扯了两下,低声道:“大哥,我错了。”
  孙擎风冷哼一声,不答话。
  金麟儿:“我不是错了,我是又错了。”
  孙擎风不回头,问:“错在何处?”
  金麟儿:“自不量力,以身犯险。”
  孙擎风:“不对。”
  金麟儿:“我不是不信赖你,只是想自己试试。”
  夜风吹动湖水,水花拍打河岸。
  此起彼伏的浪声让人发慌。
  金麟儿不由加重力道,拉扯孙擎风的衣摆。
  孙擎风一把拍开金麟儿的手,转过身来,厉色道:“把手伸出来。”
  金麟儿低垂着脑袋,把手举到孙擎风面前,摊开两个手掌:“你打我吧,别生气。”
  “你的兵器,用错了。”
  孙擎风弹出一指,拍掉金麟儿手中大刀,高举右手,朝金麟儿的手掌拍下。
  金麟儿闭上双眼,咬紧牙关。
  但他没等到疼痛,只感觉到孙擎风的手掌落到自己掌心时,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
  金麟儿不解地望着孙擎风,等待发落。
  孙擎风把手放在金麟儿手里:“你的剑,在此。”
  湿冷的夜风拂面,金麟儿的额发被扬起,双眉间两瓣金色印记光滑流转,眼睛有些湿润。


第39章 倾塌
  翌日清晨; 穆天枢理清大雁湾之事的来龙去脉。
  他作为归离谷谷主; 常年护一方平安,剿灭水匪就像吃饭一样寻常。
  但是; 他作为父亲; 对于傅青芷倾力相助金麟儿的举动; 感到格外的诧异。他甚至用看未来女婿的眼神打量金麟儿,止不住摇头叹息:“女儿; 你的眼光向来不好啊。”
  金麟儿哭笑不得; 解释一通,一时大意提到陈云卿。
  穆天枢骤然变脸:“我穆家; 断不会同朝廷中人有任何瓜葛!”
  金麟儿:“先前都是误会。”
  “你不提他还好; 一提老夫就来气。”穆天枢转向傅青芷; 瞬间转怒为笑,但隐约带着股疏离感,“先前事忙,不曾追究; 乖女儿; 缉妖司凭什么追捕你?要不要爹冲到昆仑; 把他们拉出来打一顿,为你出气?”
  傅青芷早有准备:“男人们自己痴傻,总怪女人生得太美。陈云卿喜欢我,他爹不相信,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空口白舌污蔑别人是妖。”
  穆天枢:“这一点; 我倒是同意,那姓陈的是个傻子精。”
  金麟儿打起哈哈:“云卿大哥苦恋穆姐姐。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父亲陈指挥使的心情,大抵跟谷主一样,觉得他是被迷惑了。”
  穆天枢:“昨夜,那听妖铃会响?”
  金麟儿:“这……”
  穆天枢又追问:“你既被狐妖纠缠,手里又有这件法器,为何先前不戴上?”
  金麟儿不会撒谎,无奈地望向傅青芷。
  “爹,你就不要再乱猜了。”傅青芷嘤咛一声,从衣襟内的暗兜里,取出一叠书信,递给穆天枢,梗着脖子说,“我喜欢姓陈的,常常同他书信来往。他不嫌我嫁过人、比他大,知我在雪崩中死里逃生,此后一直体弱,于是送我一块破石头。”
  傅青芷扯下颈间带着的一条细皮绳,举到穆天枢面前:“你不喜欢他,我不想让你知道。但你既然因此怀疑我,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同他的定情信物。”
  皮绳上缀着一块小圆石,乍看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瞧,却隐隐有光华流转,不似人间之物。
  穆天枢把石头拿在手里,细细查验。
  金麟儿被傅青芷撞了一下,赶忙戴上听妖铃。
  一颗小小的银铃,初一接触到金麟儿的皮肤,就发出了一阵爆响。
  穆天枢:“灵晶石?”
  傅青芷故作不知:“那是什么?”
  “妖邪物件,爹先替你看看。”穆天枢把石头握在手里,看傅青芷瞬间色变,刚刚压下的脾气又起来了,“怎么,爹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一个臭小子?”
  穆天枢当着傅青芷的面,把陈云卿的信一封接一封的撕碎,指了指金麟儿:“你纵是嫁给个傻子,亦不可嫁与官家子。”
  “爹,我恨你!”傅青芷正愁找不到借口离开,当即装作大哭,冲金麟儿打了个暗号,踩着小碎步跑走了。
  穆天枢冷哼一声,不管傅青芷,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漫不经心地说:“你最好日日戴着这破铃铛,狐妖变化多端,你防不住。”
  孙擎风:“穆谷主,那傅筱心脏残缺,听说他刚从白海入人间时,身体极为虚弱,似乎跟我一样须饮血度日。但在华山时,我并未发现异常。难道,他已经突破了什么境界?”
  穆天枢嗤笑道:“天地间,人是万物灵长,妖的寿数虽长,但悟性太低、修炼缓慢。区区两百年,一个身体残缺的半妖,能突破至甚么境界?血本无用,有用的是血中蕴藏着的灵气,若有别的灵气来源,他自然无须饮血亦可修炼。”
  孙擎风的视线落在灵晶石上,问:“譬如此物?”
  穆天枢点头:“灵晶石,不算太稀有,可用来储藏天地间的灵气、妖气、鬼气等等。相传女娲补天时,就是以黄河泥沙、三味珍火以及自身妖血,把灵晶石炼化为补天用的五色石。”
  孙擎风:“只是传言。”
  穆天枢:“女娲补天,或是传言,但灵晶石确有其物。老夫是鬼修,不懂妖道,只能看出这块石头中灵气极其充盈。而那破铃铛会爆响,则可证得此中妖气亦然充沛。”
  金麟儿眼神一亮:“我可以用这块石头练功?”
  “想得美!这东西比普通灵晶石稀有,说不得是五彩石的碎屑,那姓陈的小子倒是大方……”穆天枢一不当心说出真心话,尴尬地咳了一声,又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上回你饮过妖血,险些爆体而亡,此物中的灵气和妖气,俱都数千万倍于那几口妖血,你只要吸上那么一丁点儿,想必就能灰飞烟灭,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金麟儿打了个激灵,牵着孙擎风跑远了。
  大雁湾一战,金麟儿取到了足够多的人血,装在乾坤囊中可保三月不腐坏。
  人血中蕴藏的灵气,比禽畜血富足许多,又不像妖血那样过度充盈,用来修炼《金相神功》最适合不过。
  不出半月,他就已突破第五重境界。
  但是,禽畜血对他的修炼,几乎不再有什么助益。
  从此,金麟儿只能喝人血,饮血的量变成一升,间隔则拉长至半月。
  幸而,他的心念比从前坚定许多,没有过多挣扎。
  取恶人的血,且不伤人性命,一次取血可用三月,他勉强能够接受。
  金麟儿明白知道,他和孙擎风性命相连,是彼此的软肋。但两人真心相爱,他成了孙擎风的身上铠,孙擎风成了他的手里剑。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能好好保护孙擎风。
  夏日将尽,天气转凉。
  一场秋雨过后,云梦泽烟雾蒙蒙。
  栖霞居后的小山坡上,两个身影在朦胧烟幕中,迅速闪动。
  金麟儿正同孙擎风比武切磋。
  他右掌不住翻动,出招前扯着嗓子高喊:“大哥,我要用‘日月经天’了,你可以要当心!”
  “打架就打架,哪来那么多废话?”孙擎风已经连出数掌,打得山石崩摧,把金麟儿撵得四处窜逃。
  然而,孙擎风话音未落,只见金麟儿双掌中猛然射出一道金色真气。
  那真气巨大如五爪金龙,卷起漫天沙石,张牙舞爪,朝孙擎风照面扑去。
  孙擎风面上笑容一闪而过,站在原地并不动弹。
  金麟儿急忙大喊:“大哥,别发愣!”
  孙擎风哂笑,同时伸出左右两手,分向两个方向划圈,以真气在空中划出一个金色的太极八卦形状,道了一声:“收——!”
  金麟儿打出的真气长龙,嘶吼着冲击孙擎风手上的八卦,可它方一触及到那八卦,就变成了数十条小小的金蛇,分从卦上的八门钻入,然后消失于虚空当中。
  金麟儿震惊至极,笑喊着跑向孙擎风:“你太厉害了!”
  孙擎风尚未收招,见状连忙把两手一合,甩开尚未完全钻入八卦的真气龙尾,无奈地张开双手,抱住迎面扑来的小魔头,眼中满是笑意,语气却仍旧冷淡:“你找死?”
  金麟儿搂着孙擎风的脖子,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你这招好生厉害,就是最后一招‘江河行地’?”
  孙擎风:“不错。日月经天,是最刚猛的进攻。江河行地,能化去任何内劲。”
  孙擎风抱着金麟儿,缓步走到山崖边:“道法自然,你闲来无事,多看看云梦大泽的百里水泊,或许会有助益。”
  湖泽浩渺,天地壮阔。
  金麟儿只看一眼,便回首孙擎风:“我看你就好。”
  孙擎风:“少花言巧语。你近来勉强算得上勤快,练功有些进益,只要再学成此招,一百零八式《金影掌》就算学全了。”
  金麟儿惊喜:“你夸我了!”
  孙擎风:“等你打赢我再说罢。”
  金麟儿:“我怎么可能打赢你?”
  孙擎风:“金印在你身上,执印人永远胜过金印护法。而况乎,金印传到你已是第六代,只要不断饮血修炼,待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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