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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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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擎风苦笑:“你是要折磨死我?”
“好像是有些可怕,跟厉鬼似的。”金麟儿失笑,把心里话全部说完,他有种死亦无憾的释然,感觉轻松许多,开起自己的玩笑,希望能化解紧张的气氛,“那这样,你能活几百年,我只能活几十年,你是大哥,多担待些,在我活着的时候,让我跟着你,等我死了以后,你就赶紧把我抛下,把我忘了,另寻良人,再不要想我。”
孙擎风听罢哭笑不得,但金麟儿的回答没有让他失望。他长舒一口气,亦觉释然,笑道:“你说这话,不还是要我的命?”
孙擎风一笑,金麟儿顿觉整个天地都亮了起来,像是忽然多出来一个太阳,照得他睁不开眼。
于是,他把眼睛眯缝起来,弯成了两个月牙:“你答应我了。”
孙擎风忽然赖账:“答应你什么了?”
金麟儿:“你答应了,从你上百年岁月里,分几十年给我。”
孙擎风:“胡说八道。”
金麟儿倒在地上,开始打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上回在九重阵里说过的话,不止我听到,缉妖司那十几口人全都听到了。你若敢不认账,我就把他们叫来,让他们轮流告诉你一遍。”
“我,嗯,大哥……大哥,爱……”孙擎风故意气金麟儿,就是想让他逼一逼自己,让自己好把“大哥爱你”这四个字挤出来。
然而,上回他说这话,是在生死关头,一是怕没机会再说,二是说完以后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管。但是,此时天光大亮,他总觉得赵朔、薛灵云两人躲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这话如何说得出口?
“算啦!憋得像只熟透的螃蟹,若憋出个什么病来,我岂不是又要去你心里叫你,又要偷看你的心事?狗脑子必定不够用了。”金麟儿善解人意,扯起孙擎风的手,用小指头勾着他的小指摇晃两下,“大哥,你所有的心意,我都知道,永远不会忘记。说不说的,原没什么要紧。”
孙擎风点点头,将长剑当成拐棍,撑着自己站起来。
金麟儿连忙站起来扶住孙擎风:“回床上休息?”
孙擎风止住金麟儿,单手把长剑提起来,问:“这是何物?”
金麟儿:“是我的却邪剑。”
孙擎风随手把剑往地上一扔:“不要了,往后也不逼你学武。”
金麟儿满心疑惑,眼巴巴地看着孙擎风。
孙擎风走近一步,来到金麟儿跟前,双手按在他肩头,低头在他额前落下一个如毛羽般温柔的吻,道:“大哥会一辈子护着你。”
金麟儿开心得不知所措:“大哥?”
孙擎风将金麟儿打横抱起,道:“你活着,大哥护你一世。你死了,黄泉路上,我为你开道。”
金麟儿终于反应过来,瞬间欣喜若狂,只觉孙擎风所说的每个字,都是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他反手搂住孙擎风的脖子,凑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孙擎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被金麟儿这样一亲,一口气没喘上来,竟觉得眼前发黑,一个趔趄跪倒在地,扑在金麟儿身上。
两个人抱在一起,骨碌碌从楼板上滚到地下。
孙擎风撞翻了火炉,衣袖立马烧了起来。
金麟儿又撞翻了铁锅,已被煮成浓黑色的药汤洒落满地,勉强浇灭了孙擎风衣袖上的火。
铁锅落在地上,梆的一声又被弹起来,在半空中翻了数下,最终倒扣在金麟儿脑袋上。
简直再狼狈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毕,这几天一共8更,为的就是在除夕夜来一段甜甜的ww
新年快乐,谢谢大家和我一起走过一年~感谢所有看文的读者们,谢谢你们不介意我不成熟的文笔、节奏、叙事等等,从文里找到一点点好的东西、能让你喜欢的东西。
祝你们和你们的家人新年健康快乐,诸事顺意,爱你们~
亲亲我的小天使:
不给糖就捣蛋;修多罗藏;今晚只喝一点酒;苏荷;叉叉叉叉叉叉;好一朵美丽的么么哒;陌上;小则;散修;强壮的女人;相应多多;呵呵哒;猫丸丸;外号塞塞的一个西瓜;waki牛;Yzyt;小蛋黄;静恒电场;Next2u;丝竹响;任他夏去复立秋;缀雪艾米;放开我我还能吹;深水鱼雷333;菠萝丸丸子;Richdonkey;你说啥;路人甲;猫咪不渺;啊懒啊散;Lzd;我有丞哥;脑洞中的倪安晨Aniki;哈哈;十二月;散修;谢景的救心丸;聆飔;小仙女阿只;爱六六;凉者相帕;二十;林大壮;卢湛真是小可爱;牵花怜共蒂;酪梨;十八弯;Aoki;一个棉球球;皮皮仙女;描翎;白瓷;Kearn;沉渊照雪;林凡;小熊;齿池;醉里挑灯看剑;烦不烦;Jpepper;Canger;是月光啊;Lestaaque;四月一日君寻;阿斑;1423404534@□□。;你说啥;Shawn;扑克塔;淮北;黑嚯烧;,;云暮寻隐;谒玄;今天也要励志不当咸鱼;大鲜;明苏;鹿不吃鱼;躺在床上看屋顶;鹿闯大侠;小哀;芝士年糕团;给你我的小心心;25377758小西瓜;椰子鸡汤;浮生未歇;蓝无一;Pa;想变鲜的咸鱼;奥利奥~;落逢baby;凉梨;鹤卿月;钱唯;花树;大鲜;通通;轻微;清川弄竹影;大苏苏;馬特ちち;20426048;水色琉璃;北出其门;燃辞;良辰;Candy;三七;21756216;过过过!;绿舟;四个基佬挤蘑菇;林嚣;纪晏清;通通;琉璃姑娘;中二的香油条;嘦怹;VV。;佐咿唷;丝瓜;萨瓦纳(昵称打错的shawn);大橙子;卷耳;南凛;牵花怜共蒂;21756216;泫墨如歌;吕奉先;费渡邪魅一笑;取栗;晚来未归人;灯倾;起名字好累;千百万年;你说啥;土拨鼠;Cdsandy;西街;白银是只喵;小鹿欣;我想要两颗西柚;不吃田螺;E□□ium;纳元;描翎;阿魔;费渡darling;饿萌症;江沼;Xixi;一团草莓大福;肖大大;阳羡紫笋茶;青旅;20453690;Niyani;翳雯;笙离;一眠久梦不成书;无耻地自暴自弃;啪啦啦啦啦;柔;烛泪y;丝瓜;小洁莹;玲铛;啪啦啦啦(疑似啪啦啦啦啦少打了一个啦);☆;黑煤球。
手动翻评论抄出来的,可能有重复或者漏掉的,留过评论的朋友和没留过评论但默默看着的各位,我都同样感谢~那就只能亲亲所有人啦=3=
第37章 安心
不过两三日; 孙擎风便已痊愈。
穆天枢对孙擎风的体质十分好奇; 又因他和金麟儿被黑白两道通缉,虽浑身上下找不出几个坏毛病; 但还是勉强把他们划归同道中人; 许他们留在归离谷小住。
穆天枢一门心思扑在孙擎风身上; 半月间,从古籍中寻得一门名唤《御灵真诀》御鬼方术。
这方术乃古时道门鬼修所创; 须残杀无辜者致其含恨而死; 化为鬼煞留于人间,再炼化成可供驱遣的阴邪力量; 向来被视为禁忌邪术。
然而; 孙擎风体内禁锢着成千上万的鬼煞怨灵; 修炼时无须杀生,只要修习驭鬼的法门即可。
再者,他心智坚定,毫不惧怕被所谓邪术反噬; 更暗自存了心思; 想随便学个什么功夫; 以身作则,给金麟儿当个修行榜样。
他反复参详后,确信穆天枢所言非虚,日日跟随穆天枢勤修不怠,渐觉鬼煞为自身所压制,过的比从前舒爽不少。
金麟儿经历生离死别; 亦有不少成长。
他打心底里认为,只要孙擎风能快乐地活着,其余的事都不再重要。
于是,他以孙擎风大病初愈为由,不许他料理生活琐事,自己每日除习武修炼外,包揽下小院里的所有活计。
自晨起开始,他就忙着砍柴烧水、洗衣做饭,间或跟着村里人学打渔采莲,以丰富菜品。
金麟儿把玩心收敛不少,精力全用来照料孙擎风的起居饮食,望他早日康复。
不知不觉间,他学会数种当地菜式的做法,变着花样给孙擎风,才发现大哥竟也挑食。
孙擎风英俊挺拔,威风凛凛一个大将军,可若夹到一筷子芹菜,则会忽然面露难色。然而,他悄悄瞟金麟儿一眼,见他不解地看着自己,只能把心一横,猛塞一口,神情颇有些视死如归。
金麟儿觉得孙擎风说不出的可爱,常是心里偷笑,面上不动声色,把芹菜挑出来自己吃光。
孙擎风以为金麟儿喜欢吃芹菜,犹犹豫豫开始尝试,没想到这东西还不算难吃。
日子过得比从前清苦不少,但金麟儿只觉事事顺遂,不仅毫无怨言,还常是满心欢喜。
盛夏晚晴,落霞满江。
清风吹得满湖粉荷摇曳生姿,漫天花瓣浮动。
水波缓荡,泠泠声响。
金麟儿撑着竹篙,驾一只乌篷船,满载荷香,从碧绿的莲叶间穿出。
他抬眼望向湖岸,见孙擎风同穆天枢在院中并排打坐,面上浮起笑容,用力撑一篙把船推向港湾。
“大哥,我回来了!”
金麟儿随手一甩缆绳将船套好,纵身跃起,一脚跨过千江水,直奔孙擎风而去。
只听噗通一声,金麟儿栽倒在岸边的浅水滩里。
孙擎风瞬间睁眼,将欲起身去水边捞人。
穆天枢一把将人按住:“练你的功!两尺深的水,还怕他淹死不成?”
孙擎风:“他水性不好。”
穆天枢:“你就说,他到底有哪一点是好的?”
孙擎风:“他哪里都不好。”
“哎唷。”穆天枢呵呵笑了两声,略显阴阳怪气。
“他哪里都不好,”孙擎风根本不在意旁人调笑,眼底藏着笑意,转而换上平静神色,不徐不疾调息收功,缓缓走到岸边,“我偏就喜欢。”
金麟儿摔跤弄得狼狈不堪,但不敢打搅孙擎风,轻手轻脚从水里爬出来,把湿衣服拧干,蹲在河岸边独自码石头玩。
他捡了一大一小两块石头,先把小的放在大的上面,思索一阵,又把大的放在小的上面。
听见孙擎风走来,金麟儿马上扔掉手里的石头,回首仰头望去:“大哥,我没打搅你练功吧?”
“多大的人了,还是如此毛躁。”孙擎风见金麟儿衣衫湿透,冷着脸骂了一句,迅速移开视线。
片刻后,他又忍不住把视线移回来,见这小魔头浑身浇湿,脸上、颈间布满晶亮的水渍,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目光温柔望着自己,只觉嘴唇干燥,越发气闷:“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金麟儿起身站好:“我错了,马上就回去换衣裳,大哥莫动气。”
孙擎风帮金麟儿摘掉脑袋上的水草,顺手给他抹了把脸:“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一点长处。”
“是,我是你带过最差的一任教主嘛。”金麟儿脑笑得没心没肺,双手握住孙擎风的手,“但我会改的,大哥等等我。”
前后不过两月,他跌倒不再哭闹,被骂不再撒娇,活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像是真的长大了。
孙擎风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遇险昏迷,让金麟儿感觉到恐惧,他害怕失去自己,故而格外小心。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无能,不能让他安心。
孙擎风先前总盼着金麟儿长大成熟,此刻只觉得心疼,摸了摸金麟儿的脑袋。
他沉默半晌,没防备蹦出一句:“你没错,不用改,都是我不好。”
金麟儿错愕:“大哥怎会有错?错的都是我。”
孙擎风:“你不想换衣裳,不换就是了。你尽管病,反正我照顾你。”
“啊?”金麟儿惊恐地瞪圆双眼。
孙擎风以为他懂了,便应了声:“啊。”
金麟儿完全摸不着头脑,觉得孙擎风是在说气话,满心疑惑:“啊?”
孙擎风面色沉静,点点头:“啊。”
“啊?”金麟儿更疑惑了。
“啊个屁!滚去吃饭!”孙擎风明白金麟儿根本没听懂,心中三分气恼、七分庆幸,转身往屋里走,“老子真是有病……”
金麟儿赶忙跑到孙擎风身前,举起双手挡住他:“我跟隔壁岛上的郭伯伯学了一招,可厉害了!你要不要看看?看看吧,保你不会吃亏。”
“你看我,这只手里什么都没有,这只手里同样没有。”不待孙擎风回答,金麟儿已经摊开手掌,在他面前卖弄起新学的江湖戏法。
孙擎风双手抱胸,俯视金麟儿,一眼就看见从他衣襟边上露出来的一小节莲枝,再看他那副全神贯注的傻相,花了大力气才忍住没笑。
金麟儿哪里都不好,但对他最好,他怎能不喜欢?
金麟儿未有所觉,夸张挥双把戏做足。
“变——!”
他突然一拍手,嘴里念念有词,将两个手掌使劲搓了几下,慢慢分开双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怀里取出一支莲蓬,递到孙擎风面前。
他原本拿的是一朵荷花,不想花瓣沾水,不是掉在他怀里,就是蔫蔫儿的耷拉着,莲蓬上只挂着两片可怜的残瓣。
孙擎风用拳头挡住嘴,咳了一声,伸出食指戳了戳金麟儿的脑门心:“脑子进水了?”
金麟儿露出苦恼神色:“我摘了荷花送你,荷塘里有好多花,但这一朵最好,我三天前就看上了,等了好几天,它才开到这么大。”
孙擎风把莲蓬拿走,转身离开:“荷花没用,莲蓬能吃。但我想吃自己会摘,你少往湖里跑。”
“都好、都好。”金麟儿又开心起来,牵着孙擎风往屋里走,“只要你高兴就好。”
穆天枢正好收功,眼看金麟儿就要跑走,迅速把腿伸开,往地上一横,将金麟儿绊倒,懒洋洋道:“等会儿,有事同你们说。”
孙擎风微微蹙眉:“还是算了。”
穆天枢:“我说我的,你不想听就去吃饭。”
孙擎风冷哼一声,闭嘴了。
金麟儿:“前辈有何指教?”
穆天枢:“你的神功已练至第四重,再饮禽畜血,只有那么点儿灵气,等同于没有饮血。”
金麟儿:“是第四重了,大哥近来状况不错。”
穆天枢:“孙擎风练功消耗甚大,以真诀驭使鬼煞,力量须得数倍强于它们。他的力量自金印而来,若金印衰弱,他体内鬼煞又将占到上风。”
孙擎风:“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穆天枢:“他再昏迷一次,老夫没把握救回来。”
金麟儿:“谷主的意思是,我必须改饮人血?”
穆天枢起身离去,叹道:“你喝什么,不喝什么,与老夫又有甚么干系?提早告诉你,免得往后他再出事,你要怪我是个庸医。”
孙擎风说穆天枢是危言耸听,让金麟儿不要多想。
他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第二日早起练功,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但两人性命相关、生死相连,孙擎风的处境如何,金麟儿再迟钝,亦已有所觉察。
他想着,同孙擎风的安危相比,自己的生死荣辱,都是其次。更何况,孙擎风体内装着那么多鬼煞怨气,一旦失控,必将危急更多无辜百姓。
只不过,这事着实难办。
金麟儿心里装着事,都不想玩耍了。
孙擎风在练功,他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拿着个大木瓢,跑到孙擎风背后浇花。
他心思全放在孙擎风身上,不当心浇到穆天枢的兰花,被骂的狗血淋头,撒腿就跑。
但他只想待在孙擎风身旁,不过一会,又拿着把菜刀,跑到鸡圈里抓鸡来杀。
金麟儿杀鸡杀到一半,听见孙擎风咳了一声,瞬间紧张起来,松开手上力道。
被割了一刀的大公鸡鸡奋力挣扎求生,挣脱金麟儿的手,垂着一条将断未断的脖子满院乱飞。
鸡毛满天飘,鸡血洒的到处都是。
穆天枢脸上沾了两滴血,怒目圆睁。
金麟儿又被穆天枢举着烧火棍追着打了一路。
孙擎风三招制服穆天枢,把金麟儿扛在肩头,驾船驶到碧荷丛中,停在湖湾深处无人的地方。
。
大泽浩瀚,远山如屏。
人间静谧仿佛风与水都不再流动。
金麟儿窝在船尾,见孙擎风看向自己,便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杀鸡了。”
孙擎风拎着金麟儿的衣领,把他提起来,道了声“闭气”,便毫不留情地把他往外一扔。
金麟儿不会游水,从前在积云府,因瀑布下的潭水很浅,他才敢躲在里面闭气。
况且那次闹了笑话,他此刻想来都觉得心中悸动。
此时方一落水,他伸长腿才堪堪能够踩不到水底,哪还记得孙擎风的嘱咐?在水里不住扑腾,大喊救命,像只疯狂拍打翅膀的鸭子。
孙擎风早就查探过,此处乃是湖湾,水并不深,常年风平浪静,底下更没有水草,最适合学泅水。
他双手抱胸,不徐不疾地说:“用四肢捣水,脑袋露出水面时再换气。多游游水,冷静一些,免得杞人忧天,成日瞎操心。”
我瞎操心什么?金麟儿没听明白,但听见孙擎风的声音,他就很有底气,奋力施展出狗刨式的泳姿,勉强维持身体不沉。
孙擎风:“很好。”
金麟儿被夸一句就开心得不行,挺着脖子把脑袋探出水面:“大哥,我……唔!”
然而,他刚说了三个字,就又忘记如何换气,咕嘟嘟喝了好几口水,像个秤砣似的往下沉。
“在水下吸气,找死不成?”孙擎风扯下外袍,翻身跳下,扎进水中,蹬了两脚,一把搂住金麟儿。
长空万里无云,瓦蓝的天幕倒映在湖面上。
天是水,水是天,云梦大泽几如神仙幻境。
阳光将湖水晒得极温暖,人在水中如在母胎,听不到世间流言纷纷,看不见两尺外的忧患。
金麟儿感觉到孙擎风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臂,好像永远都不会松开,心里无比安定。
他不再挣扎,奇迹般地记起如何闭气,学着孙擎风用双脚捣水,往水面上浮。
湖水澄明,金麟儿置身水中,乌发浮动,面白如玉,模样异乎寻常的明净无暇。
孙擎风忽然改变主意,凑近金麟儿,缓慢地对着他眨一眨眼,像是在说什么话。
在金麟儿尚未读懂这个眼神,孙擎风的双唇,已经贴在了他的唇上。
一串透亮的气泡,从孙擎风的嘴角跑出。
气泡浮上水面,啵地破开,溅起点点水花,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从水中跃起的星子。
孙擎风沉默而汹涌的爱,像潮水般拍打着金麟儿的心扉,把他包裹其中。
金麟儿努力瞪大眼睛,把孙擎风的面容刻印在脑海里。他甚至想让云梦泽化成琉璃海,让凝结时光,将此刻封存。
百载千年,永不变易。
哗啦一声,孙擎风抱着金麟儿越出水面。
两人并排躺在乌篷船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眸光与天同色,无限温柔情意。
金麟儿喘,是因为险些溺水。
孙擎风喘,是因为仿佛溺水。
金麟儿侧目看着孙擎风,会心一笑,眼似新月,把那天光从眼角挤出来,化成弥合孙擎风心口伤疤的柔情,不断淌进他空洞的心房。
湖风吹拂,推着小船滑进荷叶丛。
摇曳的粉荷碧叶间,隐约透出两人的身影。
孙擎风闭着眼,金麟儿趴在他身上,捏了捏他的脸,然后将双唇贴近他的唇。
两个身影一触即分。
只余清香满船。
孙擎风再睁眼时,只见一片荷瓣落在自己唇上,觉得它没有金麟儿的嘴唇柔软。
金麟儿安分躺平,双手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脚尖一晃一晃,心神荡漾。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呵呵笑着:“大哥呀,下次你若再想亲我,直接亲上来就是了,不要故意吓我。我可喜欢你亲我了。”
孙擎风眯着双眼,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金麟儿:“不过你是大人,有大人的威仪。若你想亲我,就冲我眨眨眼,我看见了,就会冲上前来亲你。我喜欢亲你,我喜欢你。”
孙擎风虽未回答,但并不否认,嗤笑道:“就这点胆子,还想饮人血。”
金麟儿:“我怕你生气。”
“我就这样小肚鸡肠?”话虽如此,但孙擎风猛然坐起,再度提起金麟儿的衣领,将他拎起来,轻轻地放进水里,“手抓着船舷用腿捣水,浮起来。”
金麟儿欲哭无泪:“我为什么非要学泅水?”
孙擎风:“你驾船打渔,已有十日。这十日间,你可曾想过,自己根本就是个旱鸭子?”
金麟儿:“我……”
孙擎风:“当然,你可以不学泅水,但驾船时须同我一道,否则,就要先过我这关。”
金麟儿终于明白过来,昨日自己在岸边落水,把孙擎风吓着了,他这是在亡羊补牢。
一通则百通。
金麟儿继而明白过来,先前孙擎风说“你尽管病,反正我照顾你”并不是嘲讽,而是因为自己太过小心翼翼,把内心担忧表露无遗,非但没有让孙擎风安心,反倒令他觉得自责。
孙擎风自责,他没能给金麟儿安全感。他不要金麟儿讨好自己,因为他喜欢金麟儿,从不是因为这小魔头有多好。
但是,孙擎风不会说动听的情话,绞尽脑汁只想出一句蹩脚的“你尽管病,反正我照顾你”。
他希欢金麟儿依赖他,希望金麟儿没有烦恼。
金麟儿想通此节,决定还是不要过分紧张,别太懂事,傻一些,依赖孙擎风。
他边学泅水,边看孙擎风,只学着他的神态语气说话,一会儿说:“有我在,你不用练武。”一会儿又说:“麟儿,大哥护你一世”
如此阴阳怪气嚷嚷一阵,最后盯着孙擎风的双眼,明知故问:“这些话都是谁说的?唉,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不认了哦?”
孙擎风气急败坏:“老子忘了!”
金麟儿:“大哥,你耳朵根子好红。”
孙擎风说的是“忘了”,不是“没说过”。
两个人终于都恢复成平常模样,金麟儿心满意足,见好就收,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练习捣水。
孙擎风看了一会儿,耳朵上可疑的红晕不减反增,索性跳下水,掌着金麟儿的腰杆,亲自教他动作。
金麟儿正青春年少,长得快、消耗快,身材单薄瘦削,因得了金印传承,练功不须像常人那样刻苦,腰肢绵软,在水里晃荡,像面条似的。
孙擎风手上不敢用力,又不敢太过放松,进退两难,额头上竟冒出了一层薄汗。
他在心中庆幸,幸而金麟儿自顾不暇,否则,自己这模样若被他看了去,定会叹一声真乃千古奇观,堂堂天策大将军,岂不威风尽失?
金麟儿先前已经能在水面浮起。
但孙擎风一下水,他的泅水功夫反而倒退,时不时发出惊恐的喊叫,紧紧抱住孙擎风,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蹭来蹭去。
孙擎风纵然再迟钝,也不会没觉察。
但金麟儿很坦然。从前孙擎风教他武功,他心中悸动却不敢冒犯。可眼下,孙擎风一颗心、整个人、完完全全已经是他的,他自然是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亲就亲不再害臊。
他把诸如“矜持”“礼数”类的事物,全都抛诸脑后,所思所想,唯有同孙擎风更加接近一些。
孙擎风知道金麟儿的心思,更明白自己的心思,实在担心最后没法收场,不由同他拉开距离。
他让金麟儿抓着船舷,自己迅速游到一丈以外,再喊金麟儿朝他游过去。
这招用来对付金麟儿,实在精妙。
金麟儿为了接近孙擎风,也不怕呛水、也不怕抽筋,不顾形象地用着狗刨的姿势,一次就游到了孙擎风跟前。
他张开双臂,搂住孙擎风的脖颈,侧头用一边脸颊对着他,见孙擎风没有动作,便用脸蹭了蹭他的脸,轻轻叫一声:“大哥。”
孙擎风别过脸去,嘴唇从金麟儿脸颊上擦过,直觉一阵心悸——但他千真万确是没有心的。
他伸手摸了摸金麟儿的脸,忽然用两指夹着他脸颊上的软肉:“继续!”
至傍晚时分,金麟儿已能轻松游动两丈远了。
第38章 夜袭
又是半月过去。
夏末傍晚; 天地间金红一片。
孙擎风撑篙; 将船泊在湖心岛边。
岛并不大,四面俱是一眼望不尽的湖水。
上下天光一色; 候鸟分不清天与水; 常在水面滑翔; 结成一队,倏忽而过。
孙擎风让金麟儿打两只大雁; 不许用箭; 单用掌法真气。
金麟儿尝试数次,均未成功。于是; 孙擎风手把手地教了他一招“飞星燎原”。
像已经过去的千百个日子里一样; 孙擎风站在金麟儿的身后; 彼此的距离不远不近,虚虚托着他的手腕,力道不重不轻,指引他循着合宜的路径动作。
紫红色的天幕上; 两人的身影相互交叠; 成了一道暗色剪影。
金色的真气从金麟儿指尖射出。
一只低空飞翔的大雁被气劲击中; 骤然坠落。
“我这次一学就会了,大哥教的真好!”金麟儿回眸望向孙擎风,眸光明亮、炽热,就像一湖赤红温热的湖水,“你以后,都这样教我吧; 一直教我。”
孙擎风把金麟儿的手托举至面前,在他掌心里落下一个吻,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明明没听到任何话语,金麟儿却瞬间面颊驼红,低下头去。
孙擎风哼笑一声,转头勾起嘴角,砍斫木枝。
刀刃磨过木枝,带着嫩树皮飞起后落下。
沙沙响声挠得人耳朵痒。
金麟儿坐在孙擎风身旁,割开大雁的脖颈,吮吸它的热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饮血时不再避开孙擎风,割喉动作干净利落,饮血时面上平静无波,似乎是在告诉孙擎风,自己已经长大,相比从前更有担当。
孙擎风削好两根木枝,把大雁从金麟儿手里提起来,顺便用拇指把他唇上的血污擦去。他的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茧,反倒将金麟儿的嘴唇揉得更红。
他恶人先告状,没好气道:“娇气。”
待到大雁烤好,两人吃饱,金麟儿看孙擎风心情不错——至少面上没有气闷神色,便试探性地说:“大哥,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虽不全对,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孙擎风:“有话直说。”
金麟儿搓搓手,道:“要么,我们回杏花沟,去取些钱财,尝试向人买血?”
孙擎风皱眉:“你是嫌追捕我们的人还不够多?”
“单凭我们两个,总不可能重建金光教。”金麟儿见孙擎风抬头看想自己,便立马改口,“就算能再建起来,我们还是会暴露身份。对手太多,天罗地网避无可避,总得想个办法。花钱买血未尝不可,毕竟天大地大,什么奇人异事没有呢?银货两讫,省得麻烦。”
孙擎风果断否定,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醒来已有两月,可曾有过异常?”
金麟儿摇头:“没有,我看你状态不错,但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
孙擎风:“朱焕死后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俱都离奇。”
金麟儿:“不,我是说,自从进入云梦大泽以后,我总觉得练功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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